第69章
前几年黎园有个乳娘便因此去世,临终前身子下发散着腐臭,黎园夫人每每回想都心惧不已。如今黎园夫人寻觅到了医治的希望,且身子在内外兼顾的调理下好转,便自然而然地对灵稚袒露诸多作为女子身患带下病的困扰与艰难。
黎园夫人伤怀道:“纵使有的人鼓起胆气去寻求大夫诊治,可大夫语焉不详能推就推,并不甘愿诊治此种病症。”
灵稚辞别黎园夫人,回避暑山庄的途中顺着夫人的话想了许多事。
他很少考虑长远,尤其跟萧猊在一起后,从不思虑过甚。
此刻灵稚下车回到府内,头脑昏昏沉沉,用了些饭,捧着冰镇的果水啜饮半杯,见到回来的萧猊后人才清醒。
萧猊和灵稚约定好每日用饭的时辰,若萧猊赶不及回来,就让灵稚先吃。
这会儿见灵稚乖乖吃饭,萧猊净手坐下,拿起天青瓷碟上切好整齐码放的果片喂进灵稚嘴里,自己也顺口吃了几片。
灵稚拿起手边的空碗盛了碗汤递给萧猊:“去暑降火,多喝一点。”
萧猊笑道:“降火啊。”
仰头一饮而尽。
萧猊问:“今日可否累到身子。”
灵稚一听,就心知萧猊定知道他去给知府夫人看诊去了。
他摇头:“不累,晚上还要学洑水。”
皓月深空,风正好,灵稚格外卖力地在水里挥着胳膊。
他在浅水边游出一小段距离,正为自己的进步雀跃,随即被萧猊揽进怀里,沿深水洑去。
灵稚到了深水区只能僵硬地攀着萧猊。
他没有喊叫出声,迫使自己放松,用力搂着萧猊的胳膊从紧到缓,渐渐地没有那么紧张。
他紧抿的唇微微翘起:“我们好像鱼。”
萧猊目光充满赞赏:“进步很大。”
灵稚赧然,没告诉萧猊因为他在身边自己才缓解了紧张的心绪。
萧猊道:“今日能在岸边前洑即可,无需心急。”
灵稚轻声:“知道啦。”
他体力有限,身子远不及萧猊好,在浅水岸洑水之后体力耗空得所剩不多。
萧猊领着灵稚在水中洑游一圈,之后抱他上岸。
两人肩抵肩躺在石块上,月色如银纱倾泄,虫鸣四起,一如最初在山里彼此躺在石头上吹风,沐浴在月光下。
灵稚声音轻飘飘飘的,嘴里含糊几字,听不清楚,但萧猊没有错过。
萧猊侧身吻着灵稚的眉心,温柔缠绵,滑到微微湿润的鼻尖,再到嘴角。
萧猊吮亲那颗唇珠,亲得灵稚喊疼了,方才辗转进他的唇内,深进浅出,缓慢而热烈。
灵稚后来实在困倦,字不成声。
“你……你为何亲那么久……”
萧猊看着迷迷糊糊,唇角又红得厉害的人,哑声道:“就当作今日洑水进步的奖赏。”
灵稚半声“嗯”咽在嘴边,脸一歪,挨在萧猊怀里睡了。
他白日坐诊,夜里又使劲洑水,跟萧猊亲嘴儿更费力。
萧猊抱起体力耗空后抵不住睡意的灵稚,对他爱之怜之。
翌日天没亮,灵稚掀动眼睫,抬了抬微酸的胳膊。
他侧身一翻,枕在萧猊身前数睫毛,还上手摸了摸。
萧猊眼没睁,喉咙溢出点笑来,握住灵稚的指尖,哑声道:“昨夜就不该顺你的的意让你睡早了。”
灵稚将脸贴在萧猊的肩膀蹭。
萧猊道:“回来给你按摩了手脚,若哪里酸就暂缓洑水。”
灵稚小声道:“不酸。”
萧猊揽在灵稚背后摩挲。
灵稚脊背酥麻,他抬眼望着萧猊,字几乎是一个气音一个气音朝外蹦的。
“以后洑水有进步了,都会有像昨夜那样的……”
萧猊摩挲灵稚肩背的掌心一顿,意味深长道:“刚睡醒就打这主意。”
不等灵稚反驳,他道:“有。”
--------------------
作者有话要说:
带下病指妇科疾病
谢谢大家~这周就能写完番外啦~
第103章扰人梦
灵稚刚进百草庐,蓝文宣正和另外一名固定条凳上的伤患,看到他,忙招呼:“过来帮忙。”
几乎没做停顿,灵稚三步并做两步跑的赶到他们身边,余光环顾四周灰头土脸不断哀嚎的伤者,诧异地问:“发生何事?”
灵稚拿起剪刀剪开被固定起来伤患的衣物,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心一沉,将糊在血肉上的衣块弄开,蓝文宣和另外一名学徒紧紧压着动弹的人。
灵稚把伤药利索地为伤者敷了,再缠上细带,动作一气呵成,没给伤者太多反应的功夫。
他手上沾了血,给这名伤者包扎好,用盛在桶内的清水洗干净,继续跟着蓝文宣先处理伤势严重的一部分人。
蓝文宣道:“玉厘山的矿场坍塌,天刚亮城里就送进来几批伤患,有些送去其他几家医馆,有的送到我们这儿,我们人手不够,今日会辛苦一些。”
蓝文宣又道:“保不准之后还有伤者送来,治疗内外伤的药材需要储备充足,时下伤者分布几家医馆,怕是他们也不愿卖出药材。”
闻言,灵稚朝坐在医馆院内休息的伤者张望,他道:“若药材不够,我带人进山里采一些。”
萧猊建的避暑山庄占地面广阔,灵稚素来喜爱种植,因此萧猊叫人给他开垦了一块药园,除此之外,还有果园和菜田。
药园足有半座山之大,灵稚移植了不少药材种在园内,每日都有仆人巡视打理,三个月前种满,如今满园葱翠,药材品种丰富。
常见的治疗跌打外伤的药草更是长势繁密,若都摘来,应当能够百草庐应对一阵子。
蓝文宣叹道:“希望莫要再添加伤者。”
灵稚深有同感。
他随蓝文宣和另外一名学徒为伤势最重的几名伤者先进行初步的清理与包扎伤口,每轮到下个伤者,三人都要仔细用清水洗干净手上的血渍与污渍,避免感染到其余人。
料理好伤势最重的一批伤者,灵稚跟蓝文宣分开行动,连学徒都没闲着,每人负责一片区域的伤者。
包扎过程百草庐门外响起动静,先是戌城知府来了,知府看望伤者,询问大夫情况,对灵稚颇为尊敬。
灵稚没出声,他躲在蓝文宣身后,人都让蓝文宣招呼了。
戌城知府先到百草庐,而后又去了城内另外几家接受伤者的医馆。
自安定候入樾州封地,又在戌城修建避暑山庄后,戌城从一座默默无闻的小城变得樾州皆知,各城官员都在仙渊山建起避暑庄园,从各处经戌城往来的人多了,加上安定候对戌城的有心营建,戌城今年的繁华非去年可比拟。
玉厘山圈出矿场听人说亦是安定候做的决策,当然了,在外头只能听旁人说,灵稚日日夜夜睡在萧猊枕边,知晓这是萧猊的决定。
如今因矿场塌陷送来医馆的伤者,皆让医馆悉数救治。医馆不收伤者一厘钱,全部由官府拨钱营救,还给他们的家属分发了抚恤银,绢布或米粮。
此举极大且有效的安慰了受伤的矿场工人,他们身上虽有不同程度的伤,可见到官府的人有条不紊的为他们安排救治,并往家中老少发放抚恤银后,不安混乱的情绪很快得到稳定,十分配合大夫诊治。
医馆麻沸散不够,有的伤者紧咬牙齿硬是让大夫下了刀子,血流了,汗流了,因疼痛渍出泪,都绝不喊一句疼。
旁边的学徒唏嘘:“他们真坚强。”
后来情况如蓝文宣所料,未到午前,陆续有伤者从被埋的矿山送来,药材储备不足。
别家医馆此刻都急需这些药物,都想借此时机跟官门示好,医治卖力,自然把库存的药材捂得严严实实,谁都不卖。
灵稚午饭都没用,简单收拾了一下急匆匆找到蓝文宣面前,说道:“我去运些药草回来。”
蓝文宣道:“你也当注意身子。”又问,“人手够不够,若不够我叫阿常和小六陪你去。”
阿常和小六是他们收的两名年纪较小学徒,大的那位跟着大夫忙救人,走不开。
灵稚摇头:“医馆谁都忙不开身,我……”他放轻声音,停顿。
蓝文宣比灵稚高一些,见他有话说,稍微低头倾耳,听灵稚把剩下的话说完。
灵稚道:“我叫府里的人跟我收拾就好了。”
灵稚没把自己和萧猊的关系声张出去,每日送他到百草庐的马车从外面看极为朴素,有时让人看到,不会心生疑虑。
他担心因为有萧猊的关系在让旁人对他事事关照,直到如今,这间百草庐内只有蓝文宣知晓。
跟蓝文宣交待一番,灵稚匆忙走出医馆。
他站在门外的阶梯下等了等,一辆马车驶来,灵稚上车,吩咐车夫回避暑山庄。
小奴才迎见主子回来,听主子说要到药园采药,立刻招呼十几名身材健硕的护卫,牛高马大的一伙人齐齐跟在灵稚身后往药园走。
护卫手脚麻利,采集药草一事对他们而言再简单不过。
灵稚坐在树下动都不用动,偶尔叮嘱几声,望见大伙儿井然有序,比他做得快多了,便安心悠然地啜几口小奴才送来的点心和果水。
不出半个时辰,药草载了满满的两车。
灵稚带着两车药草一刻不耽误的赶去百草庐,有了药物储备,总算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
直至日落,灵稚揉了揉发酸的腰,两条胳膊给伤者包扎整整一日,此刻险些抬不动。
得了喘口气的功夫,蓝文宣招呼他们进室内休息。
置着冰块的屋子透着舒适的凉意,灵稚随蓝文宣坐在圆桌边饮茶。他抬头,目光越过窗户落在余晖散后显得昏沉沉的石板上,盘算着时辰不早,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近来灵稚将空闲的时间用在练习洑水上,少了溜去茶楼听书的乐子,纵使洑水耗费体力,却没有今日感到尤其亏空。
他跟大夫辞别,在门外台阶望见靠在角落停放的车,神色如常的走近准备上去。
车帘内伸出一只手,灵稚眼睛睁大,扶着那人的手坐进车厢内。
灵稚左手放在萧猊掌心由对方握着,好奇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他道:“玉厘山矿场有好多矿工受伤,我以为你会忙到晚上。”
萧猊在灵稚虎口轻轻一捏,灵稚学起他的口吻,自言自语:“我知道了,你定要说若事事都需你亲自操劳,还要手下那帮人做什么。”
他累极却也止不住好奇,问萧猊接下去要如何。
萧猊掌权的事情有时会挑些简单明了的跟灵稚说,省得他时时跑去茶楼。
萧猊道:“玉厘山有稀石,过两日会有人替上。”
此次遇到矿难的工匠全部得到照料,连同家中老幼都有恤银,因此无人埋怨,甚至有许多工匠等到伤愈后自愿回到矿山。
矿场事故乱中有序,萧猊倒把心思多放在忙着救治伤者的灵稚身上。
听罢,灵稚还想再开口几句,萧猊摇头,拿起一颗梅子糖堵住他的嘴。
“怎么此刻还有精神。”
灵稚含着梅子糖,含糊不清地支吾:“没精神。”
他软绵绵地靠进萧猊怀里,让萧猊给他揉捏胳膊和肩膀。
萧猊道:“今夜不洑水了,早些休息。”
灵稚睁开半眯的眼,轻喃:“要洑水的……”
话虽出口,回到避暑山庄后,灵稚连饭都没吃几口,脑袋一歪,趴在胳膊上睡了。
萧猊抱灵稚洗漱净身,灵稚睡意沉,又过于劳累,睡着发出微弱的鼾声。
深夜,流萤从窗外探入几只,灵稚懵懵懂懂地睁眼,瞳孔内模糊的绿光变得清晰,他侧眸看着身边的人,手指在萧猊发梢缠绕扯了扯。
萧猊嗓音含着睡意,没睁眼,掌心贴在灵稚背后拍了拍。
“为何醒了。”
灵稚梦呓般开口:“昨日在药园采药时发现果林里的果子结得好大。”
他清醒的意识只有短短一瞬,枕在萧猊臂弯闭眼又要睡着了。
灵稚睡前不忘说:“等秋收了你跟我摘果子……”
灵稚对他的几个农园非常喜欢,萧猊送他那些奇珍异宝他看不出各中珍贵,但给他空出一座园子让他种东西,灵稚能天天拎张凳子坐在里面松土。
萧猊闭着眼笑,哑声允诺:“好,到时候一起摘果。”
他紧握灵稚的手,想起来还有件事,便把阖眼的人推了推。
灵稚被迫着睁眼眼睫,眼皮子和嘴角传来濡湿温软的触感。
亲密无间的睡前吻。
萧猊低声道:“给你补上。”
灵稚嘟囔:“扰人梦……”
但他还是乖乖仰头跟萧猊亲了会儿,片刻后脸一歪贴着萧猊的臂弯继续睡了。
第104章马车上
玉厘山矿场一事让戌城内的几家医馆忙了几日,灵稚往返避暑山庄和医馆之间,出门早,归时晚,回到萧猊身边几乎刚沾到人不久就睡,虽然累,好在精神还算不错。
萧猊劝不停他,唯有给他多投喂点吃的喝的,与他独处时多亲他一会儿。
四日后,从玉厘山送到城内的伤者救治完毕,百草庐的人也都松了口气。
蓝文宣轮流让他们回去歇一段时间,灵稚得了空闲,想趁萧猊不在把洑水练好。他不敢到深水的区域,沿水浅的岸边扑腾了会儿。
小奴才在边上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唯恐主子出什么事。
灵稚洑水洑累了,坐在岸上活动胳膊。
小奴才为他按捏,望着头顶的日头,询问:“公子还要洑水么?”
灵稚道:“午后去茶楼坐会儿。”
他展开手心两面翻着看了又看,喃喃自语:“自己练洑水总没有两个人来得好。”
萧猊不在,他自己沿浅水岸扑腾提不上多大的劲,洑水一事还是等萧猊回来教他了再继续练起。
小奴才缓了口气。
“如此也好。”要知道他留在岸上看着公子洑水,眼神都不敢晃一下,更不敢分心。
尽管只要小奴才出声就立即会有暗卫出来,但他依然放不下心,很怕公子发生点意外。
他道:“奴才立刻吩咐人准备马车,公子要不要吃点东西小睡之后再去?”
灵稚一摸肚子,点头。
“吃少量的,要留肚子在茶楼多吃些。”
府内厨子什么花样都能做,但时机不对,地点不同,灵稚坐在茶楼听故事喝茶吃点心,跟自己在府上吃出来的味道就不一样了。
一个时辰后灵稚抵达茶楼,小二连忙上前招待:“有段日子不见大夫来了。”
灵稚笑眯眯道:“今日得闲。”
小二熟门熟路地领着灵稚去他原来坐的位置,麻利地擦了桌子,说道:“上了新茶,大夫要不要来一壶。”
灵稚点头:“要。”
小二问:“茶点来哪几样?”
灵稚目光扫过前面的小挂牌:“酥油鲍螺、生淹水木瓜、冰雪冷元子、越梅、蜜糕、糖塠都各来一份。”
小二笑不合嘴:“大夫今儿是特意留了肚子来啊。”
灵稚赧然点头。
楼下倏地响起一片吆喝与掌声,他朝下张望,是他常听的那位说书先生来了。
灵稚取下腰间的钱袋,拿出一枚递给小二。
小二会意,下楼传菜时顺手把灵稚打赏的碎银交给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一起声,灵稚便比在座的茶客还要聚精凝神的听。
小二送来的新茶甘甜微涩,用冰块冻过,和酸甜可口的果水相比另有一番滋味。他就着各式茶点一边吃一边饮茶,说书先生说到大伙儿都认可的地方,就算灵稚嘴里闷着茶点,此刻亦会合手鼓掌,随茶客一块儿叫好。
茶点多,灵稚重新多续了一壶新茶。
日头不知不觉西斜,灵稚坐在靠西边窗户的位置,风吹到脸上,凉快中多了几分日晒后暖融融的气息。
说书先生将今日话本子上的故事讲完,来到了灵稚最喜爱的环节。
先生议起时下最热一事,当属玉厘山矿场。
要将茶客引入心绪,定要从人生百态来讲。讲矿场受难的匠工,挑几个最苦最难的,令人唏嘘同情。
茶客们的愁绪到了,再结合官家的应对补偿举措,施令决策的人正是安定候。
茶客们身不在官场却心系官场,议论此等大事,说着说着,胸襟似乎愈发广阔,志向远高,恨不得为国为民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灵稚注意力都放在茶客们议论的人身上,日头西照,暑热消散,街上往来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名身着百草庐衣饰的学徒从街边往茶楼的方向跑,学徒喘着气询问小二,听到消息,绕过茶客们聚集坐在一处的背影灯灯蹬朝楼上赶。
灵稚听得兴起,忽闻有人叫他。
他扭头,见是医馆的学徒,诧异道:“何事呀.”
学徒擦着汗,道:“大夫,知府那儿来了人,就在医馆等您,说想请您到府上为夫人诊治。”
灵稚:“知府的人?”
学徒连连点头:“蓝大夫主动上门他们都不肯,点名只要大夫您过去。”
灵稚联想其中,很快猜到应当与他给知府夫人诊的病有关。
他拂袖而起,找小二结账,乘了马车回百草庐。
在百草庐内等候他的人笑脸迎身:“灵大夫,此时可否请您到府上给夫人诊病?”
蓝文宣挡到灵稚身前,神色一凛,冷道:“什么病非要灵大夫去看不可?”
请人还登门亲自请,看着阵势,非要灵稚跟他们去一趟。
蓝文宣内心堵闷,他对权势向来看淡,未做过趋权附势之举。
可反过来一想,若这些来自官府的人知道灵稚背靠何人,还敢如此强硬的登门将灵稚请去府上吗。
灵稚轻轻在蓝文宣袖口一扯,悄声道:“不必担心。”
他在茶楼吃了许多茶点,连饮两壶茶水,肚子鼓撑,说话差点打嗝儿。
蓝文宣蹙眉,灵稚抿唇一笑,好脾气地说道:“知府夫人病症比较特殊,她若想让我继续为她诊治也无妨。”
蓝文宣问:“什么病?”
灵稚微微仰头,在蓝文宣耳边小声道:“带下之症,已经挺严重了。”
他揉了揉肚子:“我进屋拿点山楂片。”
说完,灵稚对等他的人安抚道:“一会儿就过去。”
来人松了口气,笑道:“多谢大夫,那咱们在门外等您。”
灵稚拎着一小袋山楂片和药箱到医馆门外坐马车,他掀开车帘朝对角落里想跟上来的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这次知府夫人看见灵稚就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说是用药草沐浴半个月后,身下的味道消散许多,难熬的病症之状得到缓解。
本来已经放弃治病的知府夫人乍然之间看到希望,她将期冀的视线投向灵稚,此次对诊治过程十分配合,遇到一些较她耻于出口的话,在灵稚的鼓励下,全部坦诚相告。
期间门外来了人急忙通报,正在给知府夫人对症下药的灵稚从药方抬头,而夫人惊慌无措地向管家喊道:“你们赶快找人去请老爷回来——”
知府一刻不停地赶回自家府邸,官帽都歪了。他看见坐在正厅主位上的背影,连忙俯身行礼。
“君候恕罪,下官有失远迎……”
萧猊转身,他此时常服出行,绛青色广袖长袍,姿态俊美翩然。
萧猊没摆官威架子,淡笑道:“李大人无需惊慌。”
知府擦了一把发髻的汗。
萧猊余光一瞥,望见门外来的人,笑意愈深。
萧猊没跟李知府说几句话,喝了杯茶就带灵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