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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他会想自己,就是太累了限制他想的程度。

    灵稚学什么都慢,可怜又可爱。

    萧猊将唇印在他额头:“闭上眼睛。”

    灵稚困倦地打起呵欠,他不用想萧猊了,因为人就躺在身边。

    他意识虚幻朦胧,顺着萧猊的话闭眼,额头传来温热温柔的触感,他觉得舒服,靠在对方怀里安心地沉睡。

    翌日,灵稚由萧猊牵去药舍,他还没来得及站在门外跟萧猊说几句悄悄话,挤到门口排队的人村民们纷纷把视线投向他们。

    灵稚疑惑:“今日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村民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

    原来这些村民家中都养有牛羊,此次生病,全部源于被患病的牛羊感染了病症。

    蓝文宣曾经告诉灵稚畜牧与人共患病的病因症状,每年都有村民找到药舍医治,但从前都是陆续发生,像今年这般集体爆发染病还是头一次。

    蓝文宣给村民看畜牧感染病症的经验丰富,一早就忙得脚不沾地。

    患病的村民太多,储备药材不足。

    缺失的两味常用药从大药铺里拿药成本便宜,因需求量大,又急需用药,蓝文宣打算从城里的药铺购置药材。

    灵稚一听,自告奋勇地去拿药。

    蓝文宣别无他法,药舍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若安排旁人帮忙,不懂药的被药铺掌柜讹钱了也不知。

    蓝文宣把一袋钱交给灵稚,叮嘱几句。

    灵稚虚心受教,他拿着钱袋出门,发现萧猊居然还在药舍不远的地方没离开。

    他小跑上前,恰好被萧猊牵住手腕,力道一收,稳稳地把他带进怀里。

    灵稚眉眼弯弯,举起钱袋摇晃,笑道:“我要去城里买药材。”

    “方才村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每年村民都会被牛羊传染疾病,不过今年被感染的人一下子爆发了,药舍储备的药材不够充足,此时去山里采摘来不及了。”

    不等萧猊开口,灵稚拖着萧猊握住他的手:“你陪我进城嘛。”

    萧猊欣然应允。

    有萧猊陪同,灵稚租马车的功夫都省去了,且从村里租来的马车跟萧猊的马车不能比较。

    他钻进布置得舒适的车厢里,日头还没升起就直奔进城。

    灵稚跟蓝文宣在药铺买过几次药,每次买药都是蓝文宣跟掌柜交涉。

    掌柜自以为拿捏了灵稚的性子,见他一个人采买药材,想占便宜。

    灵稚嘴巴一张,平日里蹦不出几句话的人,居然变了个性子似的,对着药铺掌柜嘚啵嘚啵说一堆话。

    等灵稚验完药材,交钱拎了两大袋药上马车,耳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得通透,热乎乎的。

    他坐在萧猊腿上,手心潮湿。

    萧猊道:“出那么多汗。”

    盯着他两只通红的耳朵,好笑地开口:“方才不是能言善辩。”

    灵稚甚至拒绝了萧猊出面帮忙,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能完成任务。

    灵稚头一遭做这样的活儿,心跳急快。

    他呐呐:“我、我也是跟蓝文宣学来的,他买药材时会带我在旁边观摩,如若我不机灵点,掌柜不光会想方设法多收钱,还会在药材里掺杂其他效用低的药凑量。”

    灵稚脸红,呆呆望着萧猊用丝绢给他擦手心的汗。

    他扭捏又温顺地让萧猊擦干净手心,眉眼抬起,试探询问:“我会不会变得好奇怪啊……”

    萧猊深吸一口气,掌心一扯,双手环紧灵稚胳膊。

    男人声音低沉,隐有郁色。

    “我倒后悔,信里写的内容凭我幻想始终有限。”

    灵稚强撑着不让自己红脸害臊,假装镇定跟人嘚啵嘚啵的模样实在叫他看着心痒。

    灵稚眉眼的波动,唇齿吐露的语调,所有变化一丝一毫扩大,让萧猊移不开眼睛。

    他分明都看得着迷了。

    萧猊喟叹:“这些都是蓝文宣教你的?”

    凭萧猊的手段和身份,他不曾将此人放在眼里。可若灵稚这副喜人的模样是对方教出来的,萧猊不得不在意。

    纸上看到的文字终究太浅短,他后悔错失了亲眼目睹灵稚学习的过程。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忍。

    作者有话说:

    在收尾,写得慢。

    第90章

    可以的吗

    晌午前马车赶回八云村。

    灵稚坐车易困倦,

    一路上他都乖乖靠在萧猊怀里闭眼睡觉,日头升起后车里又燥又凉,燥的是头顶的金乌,

    凉的是从车外灌进的风,还有萧猊肌肤的凉。

    所以灵稚贴着萧猊,背对倚靠的姿势挨在萧猊怀里,两只手被萧猊握在掌心,

    松松交叠在他腹前环抵相拥。

    车一停,

    彼此都睁开眼。

    马是好马,

    赶路程来回的时间比灵稚往时在村里租的马车快。

    萧猊定睛看着灵稚绯红的面颊,没有立刻松开人,反而倾下薄唇在灵稚嘴角亲了亲,

    似乎要从省出来的时间里索取一点好处。

    灵稚唇微干,

    他下意识舔一下,殷红的舌尖刚露出一点,萧猊便趁势而入,修长食指轻轻挑高他的下巴,指腹摩挲,收拢。

    灵稚被迫将嘴巴打开得更大,

    舌尖落进萧猊的舌齿当中吮着搅弄,他鼻翼翕动,呼吸越来越急,额头发髻细小的汗珠滚落,

    喉咙呜的一声,

    嘴角溢出的律液悉被萧猊数舔了干净。

    燥热的气息严密流动,

    萧猊放开灵稚的下巴,

    深邃廹人的眼睛紧盯灵稚涣散发呆的眸子,

    忍不住再次含着发红的唇珠吮出渍响,哑声笑道:“怎么傻了。”

    灵稚缓慢收回心神,脸颊跟脖子都红得要命。

    他声音闷软道:“要下车啦。”

    灵稚不抗拒萧猊亲他,每次萧猊亲他把他亲得很舒服,所以灵稚每次被亲之后害羞归害羞,却不说下次不要亲了这样的话。

    他伸手捞起捆绑在两袋药材上的麻绳,湿润水雾的眸子飞快地扫了萧猊的唇一眼,从他怀里挣开。

    “我进药舍帮忙了。”

    萧猊询问:“药舍人手不足,我下车帮你如何。”

    灵稚立刻摇头。

    萧猊说得轻巧,纵使村民如今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可总有灵稚不得不顾虑到的地方。

    他分得清楚孰轻孰重,不想给萧猊带去任何包藏隐患的可能。

    他小声催促:“你快回去。”

    萧猊无奈:“好,在你兜里放的点心饿了就吃。”

    灵稚“嗯嗯”应了。

    他走到药舍大门,胳膊上晃着两个大布袋,有些滑稽,还很可爱,艰难地对车里的萧猊摆摆。

    马车离开,灵稚这才专心地忙起事情。

    他和蓝文宣分工,蓝文宣看诊,他抓药煎药。

    病症重的村民暂且留在药舍喝一剂汤药观察,比较轻的让蓝文宣看完后拿着药先回去。

    夜色浓密,四周漆黑,灵稚送走最后一位看病的村民,坐在院中吹风锤腿。

    蓝文宣从屋内拿出一壶刚泡好的茶,倒一杯递给他。

    蓝文宣道:“辛苦你了。”

    灵稚抿唇微笑,有点害羞。

    自从跟蓝文宣应召前往阿遥城救治灾民,今日又接诊那么多染病的村民后,他体会到当大夫有多难了。

    这份难非但没让他们松懈,反而滋生一股使命感。

    灵稚道:“我很高兴的。”

    蓝文宣望着他,目光几转,最终说道:“时辰不早,先回去吧。”

    蓝文宣起身想送灵稚,门外来人轻扣铜锁:“公子,主子在车上等您。”

    灵稚与蓝文宣道别,很快隐没在月色下。

    灵稚今日累到了,回到院子和萧猊吃了会儿饭,剩下一半还没吃好就靠在背椅中歪着脑袋睡觉。

    萧猊取走他的羹匙,抱他走近床榻,除衣裳,用烧好的水为他擦洗身子。

    中途灵稚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会儿萧猊,手一软,垂在萧猊掌心由他摆弄,擦拭哪里都温顺地没有挣扎,最多碰到粉净的地方擦用柔软的绵巾擦一下时,灵稚睡梦中像只虾米蜷起身子,喉咙呜溢出几声。

    萧猊把他上下里外都擦洗干净,沐浴后将灵稚揽在怀里与他抵足而眠。

    又过几日,灵稚忙得没有空余的时间和萧猊温存。

    方圆数里几个村染上牛羊疾症的人都到药舍求诊,有的症状严重来不了的村户,蓝文宣多收一些诊金让灵稚登门医治,这份多收的诊金都交给灵稚,而他则应诊在药舍排队的病患。

    灵稚挂在腰上的小钱袋鼓了大半,将要日落时才踩着昏黄的霞光走出一座农院。

    不出意外的,他在农院不远看见停在树下的马车,刚跑近,双腿腾空,被里面那人展臂抱进去。

    灵稚舒了一口气,放任自己懒懒地躺在萧猊怀里,

    他闷声道:“好累呀。”

    灵稚替病患看诊时没有抱怨过半字,唯独背后跟萧猊单独相处,才会露出脆弱倦懒的神态。

    萧猊在他鼓了一半的钱袋摸了摸,有些心疼灵稚辛苦出诊几日,挣得钱始终微薄。

    灵稚是方圆数里的村落中少有的大夫,但收取的诊金总没变过,低廉便宜。

    纵使做善心总得有个限度,若按此次患牛羊疾病的村民来算,往后再遇到村落病症爆发,依照灵稚收取低廉诊金的情况给人看病,最后先累倒生病的只有自己。

    灵稚想顺从心意给人看诊的愿望可以成全,可萧猊想为他谋求多一点利益。

    名门世家的医者重金难求,之所以能有如此底气,不过是因为累积了声望。

    萧猊抱着在怀里入睡的少年走出马车,把人放在床榻安置好后,拟下书信一封差人送到戌城知府手上。

    牛羊感染疾症刚告一段落,灵稚和蓝文宣的名声渐渐起来了。

    先有两人应召前往遥城救治灾民,后又为方圆数里的感染牛羊疾症的患者医治,仁慈和善的名声经村民口口传播,一日戌城的知府巡视,得知后当场给药舍的两名大夫写下名录称颂。

    在药舍外围观的村民看着灵稚和蓝文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此事过后,灵稚一时反应迟钝,不代表蓝文宣猜不出其中道理。

    他知晓再也不可能带着灵稚,仅靠两人的能力救治越来越多的病患,这会使他们倒下。

    因此蓝文宣产生扩招药舍学徒的念头。

    若要招收一些聪慧勤奋的弟子,药舍需要更多的钱。

    蓝文宣将诊金提高。

    村民不去城里反而在药舍看病拿药本就图价钱便宜的原因,蓝文宣提高了看诊的价钱,村民虽有点遗憾和怨言,但更多人都在他们渐渐为人所承认的声望中,以及知府大人当面亲手拟下名录的举动后默认了。

    村民没觉得蓝文宣提高药舍的诊金不对,就像一种顺其自然的发展。

    灵稚收到蓝文宣多发的诊金,路上遇到他的村民会客气和善的跟他打招呼。

    他走过木桥,坐在自己的田埂边,吹着风,望着满地绿油油的菜苗瓜果出神。

    浅淡的冷香笼在身后,灵稚仰头,对上萧猊含笑深邃的眉眼。

    他胳膊一伸,堪堪搂住萧猊的脖子。

    萧猊在他身后曲起长腿坐下,顺势低头,以唇轻轻地碰一下灵稚的嘴角。

    灵稚把腰上鼓囊囊的钱袋放进萧猊掌心,问道:“是不是跟你有关?”

    萧猊握紧灵稚的手腕:“是也不是。”

    他道:“我虽在暗中推波助澜,但这也因为你的善心和本事让大家认可,所以他们会如此顺意地接受。”

    灵稚“哦”一声。

    他的余光沿四周乱扫,察觉没有人,很快抱紧萧猊的脖子,神色依恋的小声道:“这阵子光顾给人看病了。”

    灵稚做事规规矩矩的,可他不是什么圣人呀,尤其萧猊对他总是有求必应,每次都给他弄得很好。

    灵稚放松懒散的身子,青天白日的,有点想。

    他眸子亮亮的:“这两日休业。”

    声音腻腻的:“没到夜里可以的吗萧猊。”

    作者有话说:

    全章待修!

    第91章

    不能只让我辛苦

    田埂凉风习习,

    周遭无人,灵稚和萧猊拥抱时相贴的姿势使得呼气声愈发加重。

    灵稚刚问完话就有点后悔,他抿唇害羞地准备退开一点,

    萧猊反手将他捞起。

    灵稚完全被萧猊抱到曲长的腿上坐着,男人双臂严密地环在他的腰身和颈后,薄唇如细密的雨珠沿他的额头,鼻子,

    唇边滑落,

    带几分克制隐忍,

    按在背后的掌心却克制不住那般紧揉摩挲。

    萧猊哑声道:“怎么不可以?”

    灵稚两片红润的唇被亲得都有些变形,他胳膊抵在萧猊肩膀微微推了推,鼻子深深吸气,

    好不容易得到放松的机会,

    唇红眼湿,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萧猊潮热的掌心抵在灵稚眼睫上轻轻遮起,鼻尖朝他一碰,哑声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灵稚伸手拉开萧猊的手掌,声音没比萧猊的好到哪里。

    “喘不上气啦……”

    他下巴垫在萧猊肩膀,萧猊把他抱在腿上坐的姿势未变。

    灵稚脸慢吞吞挪了挪,

    鼓噪急跳的心在观察四周一圈再次确定空无人影后,眩晕感方才着落。

    他抿唇害羞地笑道:“没有人。”

    所以壮起胆子,胳膊环在萧猊脖子后仍收得紧紧的,怕环不紧自己就要掉下去。

    他甚至还把指尖从萧猊的后颈略微沿下滑了滑,

    就像前不久萧猊亲他时手上摸索摩挲的动作那样。

    萧猊低笑,

    手指如捏小猫后颈一般轻柔捏灵稚的颈子,

    说道:“我不介意你乱摸,

    但若摸起来的火不负责我可不会放过你。”

    又道:“要不我此刻抱你回去。”

    灵稚的胆子只有丁点儿大,

    仗着此刻无人才敢如此乱来。若有点风吹草动,只会脸红红的跳得比兔子还快。

    一听萧猊要抱他会院子,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而且灵稚确实觉得自己坐的位置不太舒服了,他嫌咯人。于是软塌塌的腰身一抬,挪到草边上坐着。

    灵稚躺着望了会儿云层遮起金乌的天幕,阴凉,起了风,逐渐吹散一身的燥热。

    他爬起来走进小菜田。

    灵稚的果菜长势好,两三个月即可收成。他摘下大瓜和菜叶子,留作今晚的食材。

    不久后萧猊一起走下田地,帮灵稚把菜收了。

    灵稚有了菜,让萧猊先拎菜回院子,他自己抱起一个大瓜,往村里一户时常下河捕鱼的人家走。

    灵稚跟渔户家买了两条桂鱼,还送给对方自己多摘的瓜。

    渔户的媳妇笑不合嘴道:“小大夫太客气啦,俺家还有鸡蛋,你带一些回去吧。”

    八云村小,而周围拢共就那么几个村子。知府大人在药舍亲自给两个大夫写名录的事不过半日就传得沸沸扬扬,灵稚有了名声,还是知府大人钦点的,没人敢仗着他年纪小占他便宜。

    渔妇去拿鸡蛋时灵稚被圈在围栏里的小鸡吸引了注意力,毛绒绒的鸡崽可爱,叫声细嫩,他征得渔夫同意后上手摸了摸。

    渔夫看他喜欢,便说送他两只。

    灵稚离开时多给了鱼户一些钱,他拎着桂鱼,另外一只篮子上放着鸡蛋和两只缩成团的毛绒绒小鸡崽,刚进院子,趴在树下纳凉的林曳跃到灵稚身前,半躬起身用鼻子去闻两只小鸡。

    灵稚身后把林曳挡开:“小鸡可不兴吃,若你把它们吃了就别进我的院子。”

    灵稚把桂鱼放入鱼缸后就拎着篮子里的小鸡跑进灶房,把它们展示给萧猊看。

    他道:“萧猊,我想在菜田旁边围一块地方养它们。”

    萧猊望着两只半只巴掌大都没有的小鸡,笑问:“想不想养猫?”

    他记得灵稚原先喜欢跑进静思院后门的那几只野猫,这些小鸡毛茸茸的时候可爱,等养大了样子就变了,甚至沦为下饭菜。

    萧猊可不希望灵稚养它们养出感情,再为它们神伤。

    而留在院子那只林曳,作为一只衷心守卫的凶兽尚可,对灵稚却不似圈养的宠物亲近。

    灵稚一听养猫,安静片刻。

    他目光落在两只小鸡上,说道:“还是先把它们养好吧。”

    萧猊做饭,灵稚蹲在后院的菜地一旁搭养鸡的围栏。

    林曳起初对它们好奇,灵稚赶了几次后才顺从地趴好。这只野兽吃饱了,对两只填牙缝都不够的小鸡崽不感兴趣。

    屋内起灯,萧猊将羹汤端进饭桌。

    前院不见灵稚,萧猊洗了手,悠闲地转到后院,拎起蹲在围栏旁看小鸡崽的少年,清凉的指尖捏捏灵稚面颊的软肉,在他下颌挠了挠。

    “回屋吃饭。”

    灵稚笑呵呵的,指着小鸡想让萧猊给它们起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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