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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周母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明白!明白!”

    许诸警告道:“倘若日后听到有风声是从你们这里传出去的,我家主子要弄死你们娘俩法子多得是。”

    周母连连点头,“小郎君且放心,我们娘俩不嫌命长!”

    许诸:“若是有他人来问起,便说苏暮留下和离书跑了,具体跑哪里了你们也不清楚。”

    他耐着性子一番叮嘱,二人连连点头,只想保自己的狗命。

    待他离开周家后,母子二人惊魂未定。

    周母又惊又喜地打开桌上的布袋,沉甸甸的。似觉得自己在做梦,她也不嫌脏,暗搓搓拿了一粒金锞子咬了一下,是真的金子!

    这简直是笔横财啊!

    周母笑得合不拢嘴,自言自语道:“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好事,要是多来两桩,我家岂不是发大财了?!”

    听到这话,周荣安不由得露出绝望的表情。

    他家老娘真是无可救药!

    六月酷暑,京中的贵人们多数都躲在屋里不愿出门,为了让家里人对自己打消疑虑,顾清玄经常陪顾老夫人,有时候祖孙二人也会手谈一局。

    君子六艺,顾清玄身上学来的东西多数都是从顾老夫人那里继承来的,别看老人家年纪大,脑子却灵活,不输年轻人。

    二人在棋盘上厮杀时,盛氏则在一旁观望。她是将门出身,对琴棋书画一点兴致都没有,什么都会一点,但也仅仅只是皮毛。

    忠勇侯也跟她差不多,什么都会,但不精通,夫妻俩资质平平。

    也幸亏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悟性高,又从小得顾老夫人引导教养,在京中的世家子弟里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人物,若不然顾家以后的前程光靠祖上庇荫和那些个庶子,多半会走下坡路。

    屋里有冰鉴,凉爽又惬意,看着自家儿子跟往常一样并未受到什么影响,盛氏稍稍觉得安心。

    当初忠勇侯说让她尽管放心,隔不了多久顾清玄就会把那个通房忘得一干二净,盛氏半信半疑。

    她一边觉得男人太过薄情,一边又觉得拿得起放得下方才是大丈夫。

    两种矛盾心情令她的心情多少有几分复杂。

    这会儿见顾清玄没心没肺的样子,盛氏作为女性,还是无比嫌弃他渣。

    当初大老远从常州把苏暮带进京,还以为他有多上心呢,结果回来还不到一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压根就没继承到老侯爷的忠贞专一,分毫都没有。

    简直是个渣男。

    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顾清玄好奇抬头看她,问:“阿娘何故这般看我?”

    盛氏回过神儿,不耐烦道:“自个儿下你的棋,别乱瞟。”

    顾清玄撇嘴。

    棋下到一半僵局时,忽听永微园那边的婢女来报,说张和回来有事要寻他。

    顾清玄道:“这局我输了。”

    顾老夫人:“还没到绝路,就认输了?”

    顾清玄抿嘴笑,“祖母越老越精,不容易忽悠。”

    顾老夫人也笑了,指了指他道:“你这是拐着弯骂人,骂我年纪大成精了。”

    顾清玄:“我可不敢,孙儿盼着你长命百岁呢。”

    他说了好些乖话把老人家哄得高兴,鉴于张和等着,也未逗留多久便过去了。

    待他出去后,盛氏同顾老夫人八卦道:“瞧文嘉那模样,应是翻篇了。”

    顾老夫人点头,“应是翻篇了。”

    盛氏这人装不住话,快言快语,忍不住数落道:“当初阿翁那般专一深情,何故儿子和孙子就没有继承到一分半点呢?”

    顾老夫人被气笑了,戳她的额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就少做点白日梦罢。”

    盛氏撇嘴,指着外头道:“你瞧瞧文嘉,那么多年房里都干干净净,我还以为他多专情呢。

    “哪曾想去了一趟常州就带了一个女郎回来,我又以为他有多上心,结果这才不到一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跟他老子一样。”

    顾老夫人没好气道:“你就庆幸吧,倘若他为着一个女郎跟你要死要活,我怕到时候你巴不得他满肚子花花心肠,别那么感情用事。”

    盛氏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这倒是实话。”

    顾老夫人淡淡道:“寿王妃这般疼宠长宁,多半舍不得让她过府,文嘉早就是成年人了,也总不能让他守活寡。

    “这回那边的举动委实不成体统,把人给空霸占着,还不准屋里养通房,若实在介意,大不了进了门把人打发出去便罢,哪曾想搞了这么一出,委实仗势欺人了些。”

    提起这茬,盛氏“哎哟”一声,拍大腿道:“我的老娘,我还一直以为你忍得下呢!

    “跟寿王府的这桩亲,我悔得要命,这都拖多少年了?

    “当初那边的长宁郡主还不乐意,觉得文嘉配不上她。

    “如今那边看他有出息了,反倒不愿意放人,就那么空占着,就算是续弦也得把人给塞进府,且还这般蛮横霸道,我心里头早就不痛快了,仗势欺人也不至于这般蹬鼻子上脸。”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这桩婚是不可能退的,毕竟文嘉亲口应允娶长宁郡主,君子重诺,我们顾家断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盛氏冷静道:“我也明白,肯定不会退亲,现在长宁油尽灯枯,未出阁的姑娘若是去了连宗祠都不能进,孤魂野鬼也着实可怜。

    “况且她这般模样,除了顾家,谁还敢求娶,寿王府定不会把她砸在手里。”

    顾老夫人:“顾家也算是她亡故后的归宿,若在这个时候把亲退了,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落井下石也太过缺德,我们顾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婆媳二人就顾清玄的婚事议论了一番,心里头其实都埋了怨言,却因为大局而选择隐忍,也是无奈之举。

    另一边的顾清玄回去后,张和同他前往书房,说起查柜坊之事。

    京中的所有柜坊都查过了,甚至包括了飞钱,皆没有苏暮存储的记录。

    至于飞钱,因涉及到诸多杂乱商铺,甚至还有黑市的,查得并不全,也并未发现她留下来的痕迹。

    顾清玄坐在太师椅上,想了许久,才说道:“既然查不到线索,便先差人去一趟常州,从宗州开始找。”

    张和点头。

    顾清玄把前两日亲自画的画像给他,叮嘱道:“切记勿要走漏了风声。”

    张和慎重道:“老奴明白。”

    顾清玄做了个手势,张和匆匆下去办事。

    在京中这般被误导一门心思往常州那边追踪寻人时,苏暮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起初她计划进蜀地蛮夷之地藏身,后来还是决定在开州下面的一个小城镇落脚。

    她爱极了这里淳朴的风俗人情,当地人的本土方言她能听得懂大部分,不存在语言障碍,再加上这里的气候适宜,就算是六月,也不是暴热,非常宜居。

    这几月风尘仆仆一路奔波实在把她累得够呛,原本打算暂且在这个叫平城的地方歇几天再走,哪曾想转了一圈后觉得还不错,索性在这里安置下来。

    小地方的开销不高,她托当地的牙人给她寻了一处院子。

    那牙人也是欺负她是外地人,居然找了一处凶宅给她。

    苏暮不知情,看过那宅子后觉得特别合她的心意,就是简单的四合院,里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备得齐全。

    问过价钱后,她欢喜不已,比市价要少许多。

    也有人打抱不平,背着牙人给她提醒,说是凶宅。

    若是一般的女郎,只怕吓得两股战战,哪曾想苏暮剑走偏锋,兴致勃勃问妇人道:“大娘可莫要诓我,那宅子真是凶宅?”

    妇人小声道:“我哄你作甚,就在前两年才发生的命案。”

    当即把宅子里的情形同她细说一番。

    那房屋的主人原是一屠夫,姓牛,后来因为怀疑自家婆娘偷人,喝醉酒发酒疯把媳妇给砍死了。

    苏暮听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妇人接着道:“那娘子也真是够倒霉的,自家男人疑神疑鬼,误会了一场,结果发酒疯要了她的性命,后来牛屠夫也入了狱,闹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苏暮:“之后就空置了吗?”

    妇人:“牛家媳妇死得冤,听说半夜经常回来,没人敢去住的,卖也卖不出去,也只有骗你们这些外地人。”

    苏暮笑笑不语。

    她不怕鬼,她怕的是人。

    真要说起来,她自己都还是鬼呢,借尸还魂的玩意儿。

    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凶宅,她一个女郎家,且又是孤身一人,就要凶宅给她镇镇才好,这简直是不要钱的护身符!

    于是没过两日她就拍板租了下来,并且还同牙人讨价还价又砍便宜了不少,一年才一吊钱。

    拿到租赁凭证后,苏暮美滋滋入住牛家宅院。

    不仅如此,她还特地弄来一条大黄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那院子共有四间屋子,她住在东厢房,西厢房那边则是庖厨,主屋是空置着的,用于堆放杂物。

    把不要的家具器物换过后,苏暮请来木匠简单修缮,并且还给门窗柱子上了新漆。

    那木匠也佩服她胆子大,边干活儿边说道:“陈娘子的胆子也委实大,这样的宅子竟然敢住进来。”

    苏暮忽悠当地人她姓陈,说自家男人是商贾,过阵子就回来了。

    她同那木匠道:“钟郎君还真别说,昨晚我是有听到主屋那边似有什么动静,也幸亏大黄狂吠了几声,才安静下来了。”

    这话把钟木匠唬得一愣一愣的,虽是白日里,却总觉得后背发凉。

    把活计做完后,钟木匠生怕沾染了晦气,拿了工钱跑得飞快。

    之后两天苏暮又把院子清理打扫一番,并且还颇有情调地种了几盆花草。

    新修缮的房屋看起来非常亮眼,小小的院坝里干净整洁,每间房屋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

    她站在院子里叉腰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倍感欣慰。

    稍作休息,苏暮把井里冰镇过的甜瓜切来解暑,又给大黄扔了一块去。

    那狗儿欢快地摇着尾巴啃甜瓜。

    她则坐在门口啃食。

    一人一狗一小院儿,听着不远处赶集的嘈杂声,苏暮眯起眼歪着头看艳阳高照,对往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虽然这个世道充满了荆棘,但对美好的追求初心不改。

    她热爱自由,热爱自己,热爱这市井里的小喧嚣。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烟火人间。

    鉴于接连几日都在打理院子颇劳累,她舒舒服服地躺了几天。

    至于闹鬼,估计是她八字大,能镇宅,晚上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反而是夏日的蚊虫多了点,喜欢叮咬人。

    这里每过一段时日就会赶集,周边的村民多数会聚集到一起交换货物,苏暮也上集市去转了一圈。

    她挎着篮子,穿了一身粗麻布衣,戴着草帽,一副农家妇人的穿着,毫不在意形象。

    集市上聚了不少人,有挑着担子吆喝的商贩,推着小车卖小食的妇人,也有提着鸡蛋来换物的婆子,什么人都有。

    苏暮听着人声鼎沸,特别喜欢这种喧闹嘈杂,处处都充满着世俗的人情味儿。

    瞧见有卖鱼的,她便买了一尾,原本想弄只鸡来解馋,后来仔细一想,杀鱼似乎比杀鸡要容易得多,便退而求次。

    瞧见有妇人卖豆腐乳的,她爱食麻辣口,尝了尝觉得不错,便又拿了一罐,早上佐粥最适宜了。

    在集市上东转西逛,苏暮挑挑练练,直到她把竹篮都装得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她瞧见卖肉脯的商铺,便进去看了看。

    通常贩卖的都是猪肉脯的多,像普通的平民百姓多数食猪肉,至于牛肉是禁止随意宰杀的,因为这是农业时代,耕牛的作用巨大,极其珍贵,倘若被举报私自宰杀耕牛,牢狱之灾跑不了。

    像贵族阶层就很少食猪肉了,以羊肉为主,认为猪肉属于贱食。因为这会儿养的猪都没有阉割过,特别腥臊,烹饪起来颇需要点技巧。

    苏暮平时贪吃,偏爱咸口,便买了少许肉脯回去解馋。

    那肉脯上洒了不少芝麻,闻着喷香,一般的人家可舍不得花这个钱。

    说起这肉脯,当初还是许诸给她尝过后才觉得很好吃,时不时会惦记着。

    这不,京中这边的许诸馋嘴,从纪氏手里讨了些来。这原本是寿安堂那边送过来的,顾老夫人牙口不好,嫌嚼着废腮帮子,便打发过来。

    顾清玄平时不贪吃,但凡屋里有好东西皆被许诸薅了去。

    那家伙嚼了两块瞧见自家主子过来,忙送上叫他尝,说道:“郎君尝尝这个,周记的肉脯,甜口的,贼好吃!”

    顾清玄瞥了一眼,瞧着色泽挺不错,闻着也香,便随手拿了一块尝尝。

    他本是要去书房的,谁知走到半道上,似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问许诸道:“你说这肉脯是哪家的?”

    许诸应道:“周记家的。”

    顾清玄露出狐疑,“不是黄记家的?”

    许诸:“???”

    顾清玄鬼使神差地盯着他手里的肉脯看,一脸若有所思。

    发现他的神情不对,许诸困惑道:“郎君怎么了?”

    顾清玄没有理会,只拿起其中一片肉脯仔细端详,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看了好半晌,心底深处的某些记忆蠢蠢欲动,一点点浮了起来。

    许诸大惑不解,“郎君怎么了?”

    顾清玄直勾勾地盯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被苏暮耍了。那女郎狡猾如狸,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他去找她?

    倘若她起了心思要逃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就知晓踪迹?

    顾清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一个以死相逼都不愿意再回侯府的女人,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让他找到常州去捉人?

    不是白费心思吗?

    心里头的疑云仿佛被什么东西击散,顾清玄看着眼前的肉脯,冷不防忆起在嵩县里瞥见的那一幕。

    他记得他也曾在嵩县买过肉脯,是黄记肉脯,途中曾见过一个跟苏暮背影相似的女郎。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因为那女郎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一副农妇形象,特别是啃食点心时狼狈又愚蠢的模样,完全不可能跟苏暮联系在一起。

    如今瞧见这肉脯,顾清玄隐隐意识到,或许那女郎就是苏暮!

    他们极有可能曾擦肩而过。

    想到此,顾清玄瞪大眼睛,表情彻底裂开了。

    作者有话说:

    顾清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暮:一人一狗一院子极好!!

    顾清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暮:这二傻子,也幸亏是二傻子我才能跑出来

    顾清玄

    :。。。

    第五十二章

    看他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许诸被唬了一跳,忙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

    小心翼翼问道:“郎君到底怎么了?”

    顾清玄隔了许久才回过神儿,

    抽了抽嘴角,露出难以置信,“你跟我来。”

    许诸一头雾水地跟他去了书房。

    顾清玄在窗前站了许久,

    既觉得震惊,又感到不可思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低声音道:“你还记不记得嵩县?”

    许诸:“???”

    顾清玄的表情有些扭曲,

    “嵩县的水盆羊肉,当时你嘴馋去吃的。”

    许诸点头,称赞道:“那老儿的手艺顶好!”顿了顿,

    似有不解,

    “郎君怎么问起了这茬?”

    顾清玄指了指他,“当时我曾问过那老儿嵩县有什么特产,你还记得吗?”

    许诸:“记得,黄记的肉脯,

    还是郎君你亲自去买的,

    原本是打算给苏暮带回来的。”

    顾清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恨恨道:“我从黄记出来时曾见过一个女郎,

    那女郎就在黄记的斜对面,

    当时她站在一家点心铺前吃米糕。”

    许诸:“???”

    顾清玄咬牙切齿道:“那女郎极有可能就是苏暮。”

    此话一出,

    许诸彻底愣住了,随即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清玄默默扶额,一时也觉得荒谬。

    许诸比他还激动,

    “她不是去了常州吗,

    怎么可能出现在嵩县那鬼地方?”

    顾清玄努力冷静下来,

    分析道:“你动动脑子想想,一个宁愿以死相逼,都不愿意回府的女郎,是不是会躲着我,避免被找回去?”

    许诸被这话问住了。

    顾清玄觉得胸口中了一箭,难堪道:“她若真愿意见我,当初周荣安看住她等着我回来处理,她就不会搞事闹腾了。”

    许诸眼皮子狂跳,小心翼翼道:“所以郎君的意思是……她逃跑就是为了躲着你?”

    顾清玄没好气道:“不然呢,她跑什么?”

    许诸:“……”

    顾清玄越想越气,不痛快道:“那女郎平日里就狡猾多端,她若铁了心要躲我,何故落下这么大的破绽来让我去常州捉人,不是瞎折腾吗?”

    经他这么一说,许诸也悟出点名堂来了,“苏父待她不好,应不会再回去受他磋磨的。”

    顾清玄:“她从三月就离京了,倘若在半道上下了船,往嵩县的方向逃,也不无可能。”

    许诸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半信半疑道:“郎君何故就认定那女郎就是苏暮?”

    顾清玄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比划了几个手势,“当时我瞥了一眼,那女郎的身量确实跟她相仿,所以才看她的。

    “那时候她一身褴褛,一副农妇打扮,我看了正脸虽觉得有几分相像,却没往那方面想。

    “一来觉得不可思议,她一个奴籍女郎,府里管控森严,不易出府,且还没有路引,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千里之外?

    “二来就是她没有躲我,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便没有起疑。

    “今日瞧见你手里的肉脯,便鬼使神差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如今细细想来,她若从三月份离京,完全有可能出现在嵩县。”

    听他说了这番话,许诸也有点不确定了。

    因为他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她这般费尽周折逃离京城,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让人把她找回去?

    这是站不住脚的。

    两人许久都没有吭声,似乎都觉得这事简直是天方夜谭,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先前顾清玄只觉得那女人没有良心,还真以为寿王府容不下她所以才主动嫁出府避难,虽然现实,但也能理解她的自保行为。

    如今细细推敲,愈发觉得不对劲,甚至开始怀疑起在常州她就有所图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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