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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宋婉清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啥。她心里头其实并不乐意家里多这么个人,房子本就不大,挤得慌,哪还有啥私密空间可言。

    琢磨着等赵振国回来了,得让他去找村长说道说道。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

    拖拉机轰隆隆地进了村,按着赵振国指的路,停在了他家门口。

    在院子里头剥着玉米的宋婉清,忽地听见外头有动静,赶忙放下手头的活儿。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正巧瞅见赵振国从拖拉机上麻利地跳了下来,心里头直犯嘀咕,他咋就坐着这突突响的拖拉机回来了。

    还没等她开口问个究竟,那拖拉机的师傅就扯着嗓子喊上了:“小伙子,这么多东西,你家能搁得下吗?”说着,他就从车头绕到了车尾巴那儿。

    把电视机一点点往边儿上挪,生怕碰坏了。

    赵振国一个箭步上去,就把电视机从车上扛了下来,冲着拖拉机师傅咧嘴一笑,说道:“以后地方大着呢。”

    站在旁边的宋婉清,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愣了,呆呆地问:“这些都是你买的?”那声音里满是不敢相信。

    这么多东西,还加个电视机,这得花多少钱、多少票啊?

    赵振国见媳妇白净漂亮的脸上,一双眼睛直愣愣的,便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脸颊,心里头明白,她这是心疼钱。

    可这点小钱,他压根没放在眼里,就想让媳妇以后跟着自己享福,吃好的,穿好的,再也不让她受一点罪。

    自己上辈子享受过的,要让老婆全部来一套。

    赵振国凑到宋婉清耳朵边,小声嘀咕:“等会儿再跟你细说,你先站到一边去,别碰着你,我先把东西卸下来。”

    宋婉清听了他的话,跟木偶似的挪到了一边,看着一件件东西从车上卸下来,堆得跟小山似的。

    她心里头那个悔啊,早知道这样,她就抱着孩子跟赵振国一起进城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他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哪来的钱和票?

    一般人家,谁看得起电视机啊,光是电费都得不少钱!

    真败家啊!

    这时候,站在角落里的李甜甜,怀里搂着小婴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身材高大、肩宽腿长的年轻男人。

    他就是村里的地痞?村民嘴里的懒汉?

    她原以为他长得丑陋、粗鄙不堪,咋也没想到,他竟是个五官深邃、相貌英朗的人。

    她长这么大,还很少见过这么俊的男人。

    看得她心里头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

    李甜甜这下算是明白了,宋婉清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咋就早早嫁到了这么个穷得叮当响的家里。

    原来这男人,浓眉大眼,长得这么英俊!

    比电影里的王心刚都好看…

    东西卸完了,赵振国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了拖拉机师傅。

    师傅拿了钱,也爽快地收下,挥挥手开着拖拉机就走了。

    赵振国又开始往院子里搬东西,媳妇要帮忙,他还不让,让媳妇坐着歇着,压根就没瞧见家里还多了个陌生女人。

    赵振兴听着风声赶了过来,一看自己兄弟门口堆了那么多东西,都惊呆了。

    这懒家伙哪来的这么多钱,买这么多东西?

    他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家里,也没啥东西可卖的,难道是卖了孩子?

    想到这儿,赵振兴不由地加快了步子,赶到门跟前,一眼瞅见女知青怀里的小侄女儿,心里头这才踏实下来

    【16、盖房】

    赵振兴啥话也没吱声,闷头帮着把物件搬进了院子。

    瞅着那沉甸甸的铁疙瘩,一通电,就有画面和声音传出来,跟看电影似的。

    他好奇地围着转了几圈,就是不好意思伸手摸,听说这玩意儿金贵着呢,要好几百块钱。

    这就是城里人常说的电视机?真没想到,自家兄弟竟然给弄回来一台。

    全村独一份,连东头那家开代售点、最有钱的主儿,家里都没这物件。

    东西归置妥当后,赵振兴把兄弟拽到院门口,问他哪来的这么多钱,置办了这么些家当。

    赵振国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大哥,自己又拿了一根叼在嘴上。

    他摸出火柴,先给大哥点上,再把自己那根也点燃。

    夹着烟屁股,狠狠吸了一大口,吐出团团烟雾,迎着大哥的目光。

    他含含糊糊地保证,自己没偷没抢,也没再赌钱,这些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赵振国没把自己上山采石斛的事儿告诉大哥,这事儿,他暂时只想让媳妇知道,谁也不想透露,包括亲大哥。

    因为就算说了,大哥也帮不上啥忙,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可就断了自己的财路了!

    他心里有数,就凭自己的记忆,还有好多地方能采到石斛呢。

    要是运气好,还能寻到何首乌,再逮些山里的野味,光这些,就够自己攒下一笔不小的钱了。

    等来年开春暖和了,他打算领大哥二哥上山采石斛,告诉他们窍门,往后能不能采到宝贝,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赵振兴瞅着眼前的亲兄弟,他眼里闪着亮光,透出一股子以前没见过的精明和深邃,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让他这个当大哥的都觉得有点儿不认得了。

    见赵振国不想多提那些事儿,赵振兴也没再追着问,只要兄弟不走歪路,他就放心了。

    两兄弟一时无言,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赵振国想着大哥今天难得过来,就把想建房子的事儿跟他透了透,想请他帮忙监工,每天给他开一块钱的工钱。

    赵振兴听了,把烟屁股一掐,灭了烟说:

    “一天一块,一个月就是三十块了,国营厂里的普通工人,一天也才挣一块钱呢!

    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白干都成,哪要什么工钱。不过,你知道建房子得花多少钱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得花大价钱呢…”

    赵振国点了点头,把烟一丢,用脚踩灭了说:

    “我知道的,钱我有,工钱我照给。还得麻烦大哥你帮我找个手艺好的工队,材料也得麻烦你跟我一起挑。我想赶在入冬前,住进新房里去。”

    赵振兴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啥,他以为兄弟只是想把那三间草房修缮修缮,

    压根不知道赵振国心里打着盖个两层小楼的主意。

    赵振国之所以把这些事儿一股脑儿交给自家大哥,实在是因为他自个儿忙得脚打后脑勺。

    他琢磨着,得赶在入冬前,把石斛都采出来,顺道儿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何首乌,一块儿卖了换钱。

    要是再能撞上梅花鹿,弄点鹿茸、鹿鞭啥的,那可就是捡着大便宜了。

    至于他突然发财要建房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他以前是个赌棍,爱咋猜咋猜去,是不是赌赢了大钱,他不在乎。

    他就想着过好眼前的日子,珍惜和媳妇的每一刻,给她最好的生活。

    眼瞅着天还早,哥俩儿一合计,直接奔了附近的砖厂,先把盖房用的砖给订下。

    赵振兴一听自家兄弟订了那么多砖,心里头咯噔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他是打算盖两层楼嘞!

    眼瞅着赵振国掏出两张大团结,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递给了砖厂老板,赵振兴心疼得直咧嘴…

    再一听他说剩下的钱等砖都拉家里头再结清,

    赵振兴瞪大了眼珠子,觉得这事儿简直不可思议。

    那厚厚一沓大团结,得多少钱?就这么随便装在口袋里!

    这么大笔钱,他就这么揣兜里,也不怕给弄丢了喽!

    等赵振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个儿这个以前没啥出息的四弟,现在在外人跟前,那派头,足得很!比那砖厂老板还像老板呢,往那儿一站,不怒自威的,挺有威严。

    要是换上一身体面的褂子,说他是城里头来的大老板,保管没人不信!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子老练和自信,要不是耳下那颗独有的小痣,赵振兴都怀疑自家四弟是不是让人给偷偷换喽!

    回去的路上,赵振兴还觉得跟做梦一样,直犯嘀咕,有点儿不适应现在这个四弟了。

    在他面前,莫名就觉得自个儿矮了半截,有点儿发憷。

    到了家门口,赵振国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赵振兴。

    “大哥,那明儿个起,就麻烦你帮忙张罗着买材料了。”

    赵振兴长这么大,还没摸过这么多钱呢,瞅了好一会儿,才敢把钱接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钱揣进口袋里,手捂着口袋,生怕一不小心给弄丢了。

    赵振兴抬起头,看着自家兄弟,一脸诚恳的说道:“你既然信得过大哥,大哥一定给你把事儿办得利利索索的,漂漂亮亮的。”

    赵振国点了点头,大哥是啥样的人,他自然信得过,不然也不可能把这事儿交给他去操心。

    …

    这会儿,宋婉清正坐在堂屋里头,把赵振国买回来的东西都拾掇得妥妥当当的。

    她翻出一条方巾,仔仔细细地搭在电视机上,生怕落了点儿灰,弄脏了电视机。

    整理剩下那些生活用品的时候,她发现有好几套女款毛衣、裤子、皮鞋,还有几套孩子的棉衣、棉袜。她摸着那布料,手感好得不得了。

    宋婉清抱起那几床崭新厚实的棉被,轻手轻脚地搁在了床尾的柜子上。

    她又瞅了瞅那些崭新的女士毛衣,上次赵振国去镇上给她买的那件外套还崭新地放着呢,这次进城,他又给她买了这么多套衣服。

    她整天在村里头忙活着,哪里有机会穿这么好的衣服!

    虽然心里头这么念叨着,但那股子甜滋滋的滋味儿还是忍不住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这人啊,买回来的这些东西,全都是她和孩子的,还有家里头用的,自个儿却没舍得添置一件像样的衣服鞋子!

    宋婉清在那儿归置着东西,李甜甜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新衣裳,心里头那个艳羡,就跟猫看到了鱼似的。

    那几件女士毛衣,都是城里最时兴的款式。

    下乡时,自己想买,但一件都得十几块,家里压根不会同意,花这么多钱,只为了买件毛衣。

    看着自己想买,舍不得买的衣服都在这里,还不止一件。

    宋婉清她男人,长得那是一表人才,还特别舍得给媳妇儿花钱,而且还会疼人,刚搬东西时,压根舍不得她动手,生怕她累着,心疼得跟啥似的。

    这哪里像村里人嘴里头说的那个嗜赌懒汉,简直是天壤之别,完全不一样!

    赵振国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瞧见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抱着孩子站在那儿。

    从李甜甜身上收回视线,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媳妇,问道:“你朋友?”

    

    【17、这人谁啊?】

    李甜甜在察觉他视线后,眼帘微垂,不敢与赵振国对视。

    虽然她自诩城里人,一向看不起这帮泥腿子。

    李家两个儿子,小女儿算是掌上明珠,两个哥哥都爱妹如命,所以才把李甜甜脾气养得大得不得了,喜欢拿鼻孔看人。

    李甜甜下乡这档子事,其实是个意外。

    当时下乡的名单里填的明明是李田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小妹李甜甜的名字。

    李甜甜从小过得好,养得娇气,生得貌美,已经习惯自己一颦一笑都牵动周围青年们的心。

    但打从这家男人坐着拖拉机风尘仆仆地回来,她虽一直就在旁边站着,可他眼里心里就只有小嫂子,一个大活人杵在这儿,他愣是从头到尾都没瞅自己一眼!

    宋婉清正忙着手头上的活儿,听到赵振国这么一问,这才反应过来,家里头多了个人。

    那女知青一直闷声不响,自己又光顾着收拾赵振国买回来的那些东西,就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孩子被她一直搂在怀里,也真是怪,竟然一声不哭一声不闹,乖得很。

    宋婉清赶紧带着歉意,从李甜甜怀里接过孩子,冲着赵振国说道:“这是村长领过来的下乡知青,说想暂时借住在咱家。你看,咱要不把西屋拾掇拾掇,腾出来给她住?”

    话语里带着几分商量,虽然赵振国说家里她当家,但她还是不敢自个儿做主,生怕落了不是。

    赵振国一听说有外人要住家里,眉头不自觉地微微一蹙,他可不愿意有陌生人来搅和他和媳妇的小日子。

    可当他瞅见媳妇期盼的眼神,到嘴边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生怕她以为自己拂了她的意。

    赵振国没吭声,先把媳妇拉到里屋,脱下外面的褂子,然后从暗兜里掏出卖石斛剩下的钱,递给了她。

    接着,他从宋婉清怀里接过孩子,逗弄着,把自己打算新建房子的事儿跟她说了说。

    宋婉清从赵振国手里接过钱,看着手里那一张张崭新的大团结,心里头有些难以置信。买了那么多东西,竟然还剩下这么多钱?

    两株石斛、一颗何首乌,还有那什么鹿茸、鹿鞭,值这么多钱?

    当赵振国说起想盖房子的念头时,宋婉清赶紧把钱收好,在赵振国那热切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把钱藏了个严实,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要是不盖房子,就凭这两回挣的钱,足够他们三口人过上好几年的丰衣足食、安安稳稳的日子。

    可要是真盖了房,这些钱怕是远远不够,还得欠下一屁股外债。娘家弟弟那边,这两年也没少帮衬自己家,

    现在他们也有了孩子要养活,自己哪还好意思再开口借钱。

    宋婉清正寻思着,赵振国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突然在她那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了,媳妇儿,钱的事情,你甭操心,有我呢!你在家就好好歇着,别累着了…”

    脸颊上那突如其来的柔软温热触感,让宋婉清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她媚眼如丝地瞪了赵振国一眼,小声提醒道:

    “干啥呢,外面还有人呢,也不害臊!”

    赵振国脸皮厚得得跟铜墙铁壁似的,他才不管这些,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宋婉清。

    上辈子的他,身价不菲,什么场合没去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没见过?有一次别人邀请他去邮轮上参加活动,船驶入公海,那才是群魔乱舞...

    私下在屋里,亲亲自家媳妇的小脸,又有啥不妥的?

    这可是领过证的,正经媳妇。

    说着,赵振国又俯身下去,低头在宋婉清那红润饱满的嘴唇上轻咬了一口。

    瞧着媳妇白嫩透着粉红的面颊,赵振国的心都跟着融化了,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青涩呢?

    他不再逗她,转回正题说道:

    “明天大哥会订材料回来,万一他钱不够,问你拿的时候,你可别忘了给他。”

    宋婉清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有些膈应,她想起了隔壁邻居说的大哥和二嫂的事儿,再看到大哥,心里头就不得劲儿。

    赵振国眼尖,瞧出了媳妇脸色不对,

    凑近她,弯下腰,贴在她脸颊上问:“咋了,媳妇儿?有啥事儿别憋在心里头。”

    宋婉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啥也没说。

    赵振国见媳妇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头。

    那边李甜甜站在堂屋里,隐约听到屋里头传来宋婉清提醒说外面还有人的话,脸蛋儿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她放轻脚步,走到院子中间,呼吸着新鲜空气,鬼使神差地停下了去找村长换住处的脚步。

    这家男主人,似乎并不像外头村民传得那般不堪。

    方才小嫂子整理物件时,她抱着孩子就站在那儿,瞧得一清二楚。

    那些物件里,大都是家里用的,还有孩子和小嫂子的衣裳,偏偏就没见着男人用的啥东西。

    李甜甜心中的男神是何文坤。

    同何文坤比,村里的乡下男人,过于粗野,其他知青男人,又过于平凡。

    何文坤是高中毕业,很有文化。平日里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起话来斯文得很。

    旁人都说他俩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般配得很。

    可惜自己下乡了,要不然就可以跟何大哥成婚了。

    这个男人,虽没何大哥那般温文尔雅,但能对媳妇好到这个份上,也是难得。

    放眼望去,哪个男人进城后,会想着给媳妇孩子买衣服?都是先紧着自己,好吃好喝地享受着!

    在李甜甜站在院子发呆时。

    赵振国怀里晃着的小闺女,已经甜甜地睡着了,

    精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恬静。

    他轻轻转身,将熟睡的小公主轻柔地放在床上,

    小心翼翼地拉上被子,盖好。做完这些后,他伸手将正在整理衣物的媳妇搂入怀中,身体微微前倾,下巴轻轻搁在宋婉清的肩膀上。

    热燥粗粝的大手,摁在纤细的腰肢上,带着一丝疑惑和关切地问道:“衣服咋不穿呢?是不是不喜欢?还是尺码不合适?要是你不喜欢,改天我再带你去挑新的,你喜欢啥款式就挑啥,我这人其实也不太懂这些。”

    赵振国并不清楚媳妇究竟喜欢什么样的衣裳,只能依据当下的流行款式来挑选。

    媳妇长得漂亮,皮肤白皙,无论穿什么都显得特别好看。

    宋婉清后背抵在赵振国结实宽厚的胸膛,鼻息间缠绕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不禁脸红心跳。

    赵振国说话的热气弄得宋婉清脖子痒痒的。

    她微缩着脖子,带着一丝羞涩说:“喜欢啊,咋会不喜欢呢?只是以后别再给我买了,我整天都待在屋里,哪里穿得完这么多好衣服。”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拦腰把人抱起,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宋婉清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在被抱着坐下后,气恼地扬起拳头,在赵振国胸口捶了两下。

    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门口,刚才的声音那么大,外面的人肯定都听见了。

    “别闹了,家里还有外人呢,快放我下来!”

    说话间,宋婉清想要从赵振国的怀里挣脱出来。

    但赵振国却紧紧地抱住她,嬉皮笑脸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好了,媳妇儿,我错了,妞已经哄睡了,就让我再抱一会儿吧。”

    声音落下的同时,带着干净热燥的气息,朝着那红润饱满的朱唇就吻了上去。

    湿漉漉的舌头,敲开宋婉清口腔,在里面一阵吸允捣鼓,不安分的大手,越过衣服,来到里面,摸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呼吸禁不住都加重了几份。

    宋婉清顾忌着家里还有个人,紧绷着身体,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动静,完全没办法投入,但又不想拒绝赵振国的亲热,免得惹得他不高兴。

    察觉到怀中人的分心,赵振国轻咬了一下对方的朱唇,带着粗重气息说道:“好了,不闹你了。”说着脸埋在宋婉清胸前,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

    

    【18、一天都住不下去】

    过了好一阵子,宋婉清双颊微红,从屋内走了出来,冲李甜甜说道:“今晚得委屈你先将就一下了,西屋的东西堆得有点多,你大哥可能一下子收拾不完。”

    李甜甜听到宋婉清的话,扭过头来,瞧见她脸颊红扑扑的,不禁联想到刚才隐约听到的夫妻俩屋里的对话,脸上有些发烫,赶紧避开了她的视线。

    “不委屈,不委屈,那麻烦你跟大哥了。”李甜甜连忙说道。

    宋婉清冲着李甜甜笑着摇了下头说道:“不麻烦,你不嫌弃我们家穷就好。”

    说着,她弯下腰,想把女儿的小木床搬到自己的东屋去。赵振国见状,赶紧冲上来帮忙,“媳妇,我来搬,你小心闪着腰。”

    宋婉清笑了笑,转身去了西屋,也想帮忙收拾。

    光着膀子干活的赵振国,被媳妇一再要求,只好套上了个白色背心,那肌肉线条分明的臂膀露在外面,透着一股子力气。

    背心遮住了他宽阔的后背上那深浅不一的抓痕,

    赵振国浑然不知媳妇儿为什么让穿背心,就这么扛起几个竹耙,打算搬到院子里。

    刚忙活没两下,就瞅见媳妇儿挽着袖子进来了,他连忙开口阻拦:

    “媳妇儿,这儿不用你搭手,灰尘大着呢,你快出去院里待着去。”

    赵振国说着,见宋婉清不听劝,心里一急,放下手里的篱笆就把人往外推。他心里那个心疼啊,这儿灰尘这么大,咋能让她进来帮忙呢。

    要不是想着接下来建房子,家里得有一群大老爷们儿进进出出的,他才不会留下这个女知青住家里。

    不过话说回来,留下李甜甜也有好处,自己上山打猎采石斛的时候,她能陪着媳妇儿说说话,解解闷。

    李甜甜瞧见赵振国把宋婉清推了出来,忍不住捂着嘴笑着打趣道:“嫂子,大哥可真疼你啊!”

    听到李甜甜的话,宋婉清脸上泛起了红晕,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没应声。

    这人真是变了样,只要他在家,啥活儿都不让自己沾手!

    连晚上擦身子的热水,他都烧好端到屋内给自己。

    这些天,确实有种被小心呵护的感觉,就是太好了,以至于过得都有些不真实……

    甚至有些提心吊胆的。

    宋婉清生怕赵振国新鲜劲过了,又变回从前那样,搞得每天都心揪着,过得患得患失!

    她的精神现在每天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下,贪婪的希望这种好日子能维持久一点。

    所以,她说话做事都格外小心,生怕惹赵振国不高兴。

    吃饭的时候,看着他把白面馒头递给自己,他却大口地啃着粗粮馒头。

    明明嫌粗粮馒头不好吃的是他,让自己做些白面馒头的也是他。

    可做好了,他却一口不吃,全都留给自己。

    其实自己吃啥都行,只要他能安心过日子,别再出去瞎混,就心满意足了。

    宋婉清到现在也没闹明白,赵振国咋就突然变这么好了。

    之前他也不是没喝醉后做了混事,酒醒后抱着跟自己道歉,跪在地上发毒誓的时候。

    每次发完酒疯后,确实会收敛一些,可那也就好个两三天,就又打回原形,继续出去鬼混。

    从来没见过他像这些天一样,又是做饭又是烧水,还会哄孩子,给孩子洗尿布、换尿布,连衣服鞋子都给孩子买齐全了。

    宋婉清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时刻提醒自己得保持着清醒,别一头栽进这甜蜜的漩涡里,万一以后梦醒了,现实跟现在不一样,那可咋整!

    可赵振国不知道媳妇心里这些弯弯绕绕。

    ……

    眼瞅着天擦黑了,赵振国终于把西屋拾掇出来了。

    那屋是土瓦房,一直堆着杂物没人住,墙上的报纸都烂得跟蜘蛛网似的,一碰就掉渣。

    虽然打扫过,可里面还是很大灰尘,赵振国手脚麻利地用木板搭了个小床,

    不管睡在上面的人会不会不舒服,他晃了晃,确认结实了,这玩意儿不会翻个身就散架,算是完成了媳妇交代的任务。

    宋婉清见他满头大汗地走出来,赶紧拿起毛巾递过去:“快擦擦,饭马上就好了。”

    赵振国没伸手接,修长挺拔的身体,微弯下腰,把一张放大硬朗英俊的脸,凑到自己媳妇面前,喷洒着鼻息的热气说道:“媳妇儿,你帮我擦么...”

    听到他的话,宋婉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拎着东西进屋的李甜甜,等她进去后,踮起脚,抬手给赵振国擦着额头上的汗,还不忘嘱咐他:“家里有外人,你以后早上起来上厕所,别再光着膀子了,穿个大裤衩子了,免得让小姑娘看见害羞。”

    赵振国漆黑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近在咫尺的媳妇,看她擦得那么仔细,还叮嘱这些琐碎小事,心里头暖洋洋的。

    虽然觉得在自己家还不能光膀子有点别扭,但看着媳妇那一本正经的样儿,他还是乖乖听话了。

    赵振国扬起唇角,在宋婉清红润的朱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

    “行,都听你的。”

    宋婉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小动作弄得脸红耳赤。

    就自己跟他在家也就算了,现在家里还有个未婚的大姑娘,真是没羞没臊的!

    宋婉清涨红着脸,冲赵振国说道:“别磨蹭了,快去洗手吃饭!”

    转身就去了厨房。

    赵振国看着媳妇落荒而逃的背影,咧嘴笑了起来,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他走到井旁边,打了一桶冷水上来,哗啦哗啦地洗了把脸。

    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很。

    他环顾四周,院子里就他一个人,媳妇在厨房忙活着,那个女知青在屋里收拾,应该没那么快出来。

    想到这儿,他把小背心一脱,直接把桶里的冷水从头浇了下来,凉快极了。

    没想到,李甜甜刚好从屋里出来,瞧见了这一幕。

    瞧着光着臂膀的男人,背对着自己,露出健硕的身材,肌肉匀称,线条分明,上面还带着几道抓痕……

    李甜甜看得脸颊发烫,羞得转身又进了屋。

    就这土坯房,不隔音,黑黢黢还到处都是灰,李甜甜是一天都住不下了,她想回城,非常想?

    【19、媳妇吓哭了?】

    宋婉清听着那哗啦哗啦的水声,端着菜就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赵振国光着膀子,身上湿漉漉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顿时心里头就窜起了一股火。

    她把菜往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放,上前就拽着赵振国的胳膊,往屋里拉,一边拉还一边埋怨:“这么冷的天,你要是生病了可咋整?”

    赵振国任由媳妇拉着进了屋,听着她那埋怨的话,心里头却暖洋洋的,知道她是真心实意地担心自己。他唇角一勾,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见牙不见眼。

    进了里屋,宋婉清拿起一条孩子盖的小毯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给赵振国擦拭着脑袋上的水。

    她专注得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嘴里还不忘数落他:“低头,快点儿!”

    压根没注意到,赵振国正笑的一脸不值钱的盯着自己看。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赶紧叉开长腿,乖乖地低下脑袋,让媳妇给擦。

    他开心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心里头那个美呀!

    此刻,他真想一把把媳妇捞入怀中,好好亲热亲热。可身上都是水,凉气直往外冒,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冲动。

    嗅着媳妇身上淡淡似有似无的香气,目光盯着媳妇白皙的脖颈,领口随着她动作,时不时能看到领口下,青紫交错的吻痕。

    看的双眼发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嗓音发哑地说道:“媳妇,明天换上新衣服呗,我想瞅瞅。”

    赵振国这话一出,宋婉清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也没吭声。她见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就绕到他身后,一寸寸地给他擦拭着后背上的水渍。

    瞧着他后背上的痕迹,脸没由一烫,自己明明之前都不这样的,最近这两次,弄得忍不住老抓他后背,受不了时,更是咬他臂膀。

    想到这些,宋婉清的心跳变得乱糟糟的,她把小毯子扔到赵振国怀里说:“前面你自己擦,擦干净后,换好裤子出来吃饭。”

    说完,撩开布帘走了出来。

    迎面正巧撞见从西屋出来的李甜甜,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都没说话,

    三间泥瓦屋,就巴掌大这点地方,俩人在东屋说的话,西屋的李甜甜听得清清楚楚,搞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闯入了别人私人领地,十分拘束不自在。

    这还是傍晚,要是晚上可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跟火上烤似的!

    过了几分钟,赵振国换了裤子,上身套上了一件灰色衬衫,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他径直坐到媳妇旁边的石墩上,瞧见石桌上早晨炒的鸡蛋几乎都原封不动,还有肉,总共就八块,一块也没少。

    赵振国皱起眉头,看着媳妇问道:

    “你早上没吃饭?”

    他只顾得心疼媳妇,压根没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冷硬。

    他哪知道,宋婉清心里一直绷着根弦。

    宋婉清刚拿起筷子,听到赵振国的话,抬头朝他看去。一见他黑着脸,皱着眉,心里猛地一抽痛。

    拿筷子的手都抖了,筷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瞬间就被击垮了,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露出原形了?

    她还以为这次,他能坚持久一点呢!

    没想到梦这么快就醒了,宋婉清放下手中的另一根筷子,避开赵振国的视线,脑海里那些恐惧的记忆又开始翻涌。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吃了半个馒头,跟两块鸡蛋。”

    声音虽平静,但她那白皙的双手紧紧拽着破旧外衫,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此刻紧张害怕的心情。

    听到筷子落地的声音,赵振国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察觉到媳妇的异样,仔细一瞧,宋婉清眼眶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刚被雨水打过的杏儿。

    赵振国心里一紧,瞬间慌了神,自己就是担心媳妇儿不舍得吃,全部留给自己,心疼她不该这么委曲自己。

    却没想到自己一时情急,口气太冲、太凶,竟把她给吓着了。

    他伸手想去抱媳妇,安慰安慰她,可手刚伸出去,就被宋婉清给躲开了。

    赵振国更慌了,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蹲在媳妇面前,满脸惊慌地看着她,急切地解释道:“媳妇儿,我刚就是有点儿着急,真没想着凶你。”要不是家里有外人,他能直接给媳妇跪下。

    他语气一软,宋婉清心里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刚才真的被吓坏了,还以为他又变成了那个脾气暴戾、会动手打人的恶魔,心里滋生出的绝望让她几乎崩溃。

    看到媳妇哭了,赵振国心疼得要命,他拦腰把宋婉清抱了起来,快步进了东屋。

    坐在石凳上正想动筷子吃饭的李甜甜一脸茫然,刚才到底发生了啥?她还不知道咋回事,院子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瞅了瞅桌上的炒鸡蛋和肉,自己在心里捋了捋,

    难道是大哥心疼小嫂子没吃这些,说话语气重了点,把小嫂子给吓哭了?这?

    ……

    屋内的赵振国,心疼的看着怀里的老婆,瞧着她白皙漂亮的眼圈儿都哭红了,精巧的鼻头也微微泛着红,心里头跟刀绞似的疼。

    看到这里,他低头在宋婉清眼皮上亲了亲,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媳妇,对不起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怕你舍不得吃,一着急才凶了你。我整天在外头忙,也没法时刻盯着你吃饭,一时心急,语气就重了。”

    宋婉清听了他的解释,心里头渐渐舒坦了些,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儿太过分了,最近在他宠着护着下,变得有点儿娇气了。

    现在话都说开了,她更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宋婉清白皙的手指紧紧拽着赵振国胸前的衬衣,眼帘微垂,遮住眼下思绪,贝齿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说。

    然而这时,赵振国毫无征兆的来了句。

    “媳妇,你这咋了?”

    顺着赵振国手指的方向,宋婉清这才注意到,自己应该是……溢奶了。

    还没等她回话,赵振国想到最近给她熬的鲫鱼豆腐汤还有鹿肉,接着又问道:“咱女儿最近够吃不够?”

    宋婉清白嫩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跟熟透了的柿子似的,她从赵振国怀里挣脱出来,背对着他说:“你...你先给我出去!”

    宋婉清声音中透着轻颤。

    这些天,她每天都喝了鲫鱼汤,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用,这两天,孩子都吃的母乳,没再喝奶粉。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奶水,白天时奶胀得都有些疼。

    昨天晚上还被这个没脸皮的,吃了些,今天白天,这才没那么难受,可竟然还是溢奶了!

    宋婉清涨红着脸,走神儿地低着头解着扣子。

    压根没注意到,赵振国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动作,眼巴巴望眼欲穿地看着。

    【20、媳妇儿怎么了?】

    等她刚褪去外衫,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没脸没皮的男人,正盯着自己胸看。

    顿时羞恼地冲赵振国说道:“你做什么?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然而赵振国压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脑袋反而凑近了几分。

    “媳妇,孩子睡了,你这样涨的难受,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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