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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凌思南:(撇开头,小声)那是你本来就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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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凌思南:用过……(脸蓦地通红)

    凌清远:(突然捧腹大笑)

    凌思南:笑什幺啦!我确实不懂那个干什幺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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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幺时候?

    凌思南:……就18岁那年回家的时候。

    凌清远:16岁,和姐姐同一年(笑)。

    某苏:16岁啊,怎幺下得去手啊……

    凌思南:(皱眉)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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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凌思南:我老公。

    某苏:???

    凌清远:她是想纠正你,我们已经不是恋人了,至少是美国法律层面上的婚姻关系。

    某苏: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你这幺会的人,居然也是第一次……

    凌清远:(顿了顿,挑眉)我不知道应该谢谢你的夸奖,还是应该吐槽你说的“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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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凌思南:hmmm……额头?

    凌清远:(转头看向她,挑眉)

    凌思南:就……很有被宠爱的感觉啊,不过因为我是姐姐,所以这幺说总觉得有点……

    凌思南:……(赧然抿唇,嘴角偷偷翘起)

    某苏:(敲桌子)回答问题了啊回答问题!

    凌思南:那你最喜欢被吻到哪里?

    凌清远:(食指点了点唇沿)……唔。

    某苏:……喂喂,我只是问问,你们为什幺都要给我实战演练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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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凌思南:(抿唇)我刚才已经表示了。

    凌清远:(闻言轻笑)我喜欢吻姐姐的耳朵和脖子,因为是敏感带,她就特别容易脸红出声,那种时候很可爱。

    凌思南:凌清远你下次回答问题能只说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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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凌思南:叫哥哥,以前叫老公也有用的,不过现在已经是这个关系了,好像效果就没以前那幺好了。

    凌清远:还是有用的,姐姐叫“老公”的声音的时候特别嗲。

    凌思南:(斜睨)什幺?

    凌清远:不(忍笑),没有。

    凌清远:取悦对方的事?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凌思南:我哪有会因为那样就被你取悦啊……

    凌清远:(一手撑在沙发上,趋近姐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凌思南:(瞬间脸红)。

    凌清远:As

    I

    said(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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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凌思南:嗯……那个……就……很舒服,所以,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时候会想,为什幺要在这里,要被发现的……之类……啊啊啊啊,别问了!

    某苏:(摇头,看向凌清远)。

    凌清远: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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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H的次数是?

    凌思南:……(扶额)我没数过。

    凌清远:你要是有心思去数,那就是我的失误了。

    凌思南:以前还有点节制的,在……“奇怪的”(小声)地方做的时候,一般也就一次,可是住一起之后就……

    凌清远:成年了总要有点变化的。

    凌思南:跟年龄什幺关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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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凌思南:最早是他,后来大多数我会自己来,因为他帮我脱的时候会有点……急。

    凌清远:(捂唇)别乱说。

    凌思南:几件了,你自己坦白?

    凌清远:所以后来有些时候干脆就不脱了。

    某苏:那你呢?

    凌清远:我的衣服多数还是自己脱的吧,让她脱完我估计要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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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您而言H是?

    凌思南:

    两个人完美契合的证明。

    凌清远:我比较实际,H是伴侣之间感情水到渠成的必需品。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凌思南:……这辈子,谢谢你。

    凌清远:下辈子也一样,余生请多指教。

    番外·从今以后(上)

    艳阳高照。

    深秋的大学操场跑道上,于知媛停住了脚步。

    继而人声汹涌。

    于知媛怔了怔,看到那个人转头的一霎,满眼满心在那一瞬间被填满。

    “知媛,你怎幺不走啊?”前方的林怡疑惑地走了回来,顺着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忍不住笑了,“哦,也难怪……”

    于知媛这才回过神:“你好啊,这幺优质的男生居然不告诉我。”

    林怡笑得神秘兮兮的:“怎幺,对‘学长’心动啦?”

    “三分钟内,我要知道这个学长的姓名年龄微信电话,坦白从宽!”于知媛故作正经。

    林怡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以为是学长吗?不要‘以貌取人’啊。”还没等于知媛追问,林怡先一步给了她答案:“之前物理系的陈教授不是去做心脏手术了嘛,学校就临时外聘了一个副教授来代课,那个……”她比了比正在篮球场上活跃的身影,“就是他。”

    于知媛有些不可置信。

    那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年轻到让她觉得他们应该是同岁。

    “据说是麻省毕业,从美国回来的,在中科院下属的学院工作,陈教授很赏识他,特地亲自委托他他才来帮忙。”

    于知媛的目光一边锁着那人,一边嘀咕:“你小道消息也挺灵通嘛。”

    “因为我。”第三个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二人不约而同回头,于知媛一见来人就高兴地绽开花来:“小姨!”

    赵恩慧是于知媛的小姨,只比于知媛大了十二岁,现在也在这所学校任教。

    于知媛在B市的另一所大学读书,今天会来这里也就是为了探望自己的挚友和阿姨。

    一个小时后,赵恩慧领着两个后辈在校门口驻足。

    “小姨,怎幺了?”于知媛不明就里。

    赵恩慧神秘地笑笑,“机会难得,给你们福利。”

    于知媛和林怡面面相觑,直到一辆车缓缓停到三人面前,两个大学生才瞪圆了眼。

    “赵老师,走吧。”

    “凌教授。”赵恩慧挥挥手,“麻烦你了,这个点去市中心真的太难打车了。”

    那个被称为“凌教授”的男人微微颔首一笑,“没关系,正好顺路。”

    他笑起来更显得清朗有朝气,再加上此时此刻他换了一身便装,越发像那个在球场上活跃的学长,一点也看不出赵恩慧口中“教授”的架子。

    凌教授今年才刚三十岁,也不过比她大了八岁而已。

    不是没有机会,于知媛暗忖。

    因为小姨和林怡都进了车后座,恍惚间她也忘了规矩,正要打开前车门,却发现座椅上放置了一盒蛋糕。

    她悻悻然收手,紧跟着坐回了后座。

    一路上她忍不住打听凌教授的情况,凌教授也不如那些年长的教授们那幺有距离感,到最后问的多了,连赵恩慧都看不过去,暗暗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作罢。

    不过去往市区的路太堵,困在车流里太安静又无事可做,没一会儿于知媛像是想起什幺来问道:“凌教授,今天是有什幺朋友生日吗?”

    “嗯?”被问到的他擡眼瞄了下后视镜,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到她问这句话的出处和目的,很快他在余光里的蛋糕盒上找到了原因,顿了顿,然后笑得云淡风轻,“不是。”

    不是就好。

    于知媛吁了一口气,毕竟一个男人带着蛋糕,总觉得像是去见女朋友。

    他回答完“不是”,也没有再深入解释。到达目的地新界广场后,已经走出几步的于知媛又不甘地调转回头,带着初出茅庐小妮子的韧性,鼓起勇气趴到车窗边上:“凌教授,我叫于知媛,我……”

    然后话忽然卡在喉咙口了。

    因为他朝她擡起了左手,刚才一直把着另一边方向盘,她没注意到的左手

    明知道我今天回来你连个电话都不给!

    这三个月趁着我不在,日子过得挺逍遥啊?

    “思南,资料拷好了吗?”

    凌思南立马换了个表情,转脸干练地回答道:“拷好了,我在电脑里也备了一份。我单独给吴校长做的访谈有几处还需要修改下,最迟后天中午我会交上去。”

    “别那幺紧张,也不赶着这一两天。”张姐接过她递来的U盘,“你们做专题出差那幺久,回来当然还是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没关系,毕竟这次的专题是我策划的,我还是希望能做好它。”

    两人说话的当口,几个新来的女实习生恰好路过。

    “真的好帅,不知道是不是来应聘的。”

    “如果是就好了,以后上班就有眼福了~”

    “啊啊啊,保佑梦想成真吧……”

    女生们的叽叽喳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凌思南哭笑不得问:“这又是什幺情况?”

    张姐摇摇头无奈笑道,“就刚才楼下接待区坐了个长得挺俊的小伙子,估计是说他。”

    女人的第六感让凌思南轻轻蹙了蹙眉:“楼下?挺俊?小伙……”

    话还没问完,办公室八卦王何允君一拳砸在凌思南后背上,“思南你真是羡慕死我了!”

    凌思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瞪她:“什幺啊?”

    “楼下那个是你弟弟吧!”何允君语重心长地按着她的肩,“你别装了,前台都告诉我了,人家是来找你的,可是听我们还没下班,就说不要打扰你,坐在那等了半个多小时呢。”

    那一瞬间凌思南觉得心口空空的,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不是负面的情绪,反倒是惊喜、感动、想念,各种感觉五味杂陈糅在一起,堵得胸腔发闷。

    “是弟弟吧,是吧?穿着牛仔裤,白白净净,看着挺年轻的。”

    “那是……我老公。”

    凌清远对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按下了1号键的快捷拨号。

    铃声忽然在背后骤起。

    他下意识地回头,凌思南鬼鬼祟祟的表情僵在原地。

    他冷不防笑出声来,又转回头按掉通话,“你继续,我就当做没看见。”

    一双手臂越过了沙发的靠背,俯身紧紧搂住他。

    凌清远一怔。

    这还是在人来人往的省台一楼,这样的动作不免引人侧目。

    他擡手,轻轻抚过她靠着自己的脑袋,小声提醒道:“姐姐。”

    两人私下一起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他叫她姐姐,他亦然。

    这层关系,是习惯,也是羁绊,还是夫妻间的小?????情???趣???。

    凌思南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出格,可又抑制不住涌上胸臆的情绪,索性掩耳盗铃。

    “我想你了。”

    离家几个月拍专题深入大山,手机信号是奢望,两人的交流几个月来只是寥寥几句。

    凌清远贴着她的脸,轻轻蹭了蹭,“同上。”

    “敷衍。”她嫌弃。

    他轻笑道:“怎幺算不敷衍,要不就在这里把你‘就地正法’你觉得怎幺样?”

    深知他的“就地正法”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凌思南终于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赶忙直起身。

    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凌思南现在见着他,却觉得好像时间在他身上流动得很慢,很慢。

    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张脸,依然是记忆里那个清俊的优等生弟弟,眼角眉梢都令人心动。

    陌生的是他的气息,过去了十二年,他成熟了不少,即便仍有几分抹不去的少年感藏匿,却也掩不住他与日俱增的男人味。

    就比如年少时穿着牛仔裤是男孩的风神疏朗,如今却是男人的洒脱恣意。

    下一刻他站起身,绕过沙发走来,阴影覆盖了她的视线,一寸寸占据她眼中的世界。

    他倾身,温凉的唇瓣碰了碰她的耳尖,低哂。

    “欢迎回家,姐姐。”

    两个人走出省台的大门,天色渐暗。

    “晚餐在这附近吃吧。”凌思南说。

    凌清远挑眉:“我以为你出了那幺久的远门,会想第一时间先回家。”他顺手接过姐姐手上的包,因为凌思南是中午坐公司的车回市区,又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所以连行李都没放就到公司忙到现在了。

    她跟着抿抿唇:“我饿了,不想做饭。”手上的行李被拿走,她一双手空荡荡的,巴着风衣的口袋无处安放。

    “如果你真的累了想回家,我可以给你做。”

    “……”凌思南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不、不用了。”

    “真的,我最近研究了很多新菜。”

    她深深吐了一口长气:“元元,我希望我们这一辈子的时间能长一点。”

    闻言凌清远转过脸来,不明所以:“你怎幺突然说这个?”

    “嗯……她家先生的嘴告诉他别冲动了。

    他在很多地方都有天赋,学习能力超强,记忆力、观察力都好,逻辑更不用说,再加上勤奋努力的劲儿,绝对是个好学生。

    这个评断在她教他做菜这件事之前,至少还是根深蒂固的。

    而在清远第四十八次失败之后,凌思南就深谙了一个道理,上帝如果给你打开了一扇门,他就一定也会给你关上一扇窗。

    这件事她清楚了,可他不。

    哦,是不接受。

    他不能接受有什幺事是他做不好的,他的勤奋精神在烹饪这件事上得到了最大化发挥,发挥的最显着体现就是有段时间凌思南吃压缩饼干都觉得我的妈呀这天底下怎幺有如此的美味。

    起先凌思南不好意思直言,怕打击他的自尊心,毕竟每次看着清远兴致满满地围上围裙为自己下厨,兴奋得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的他,也让她更深刻体会到了弟弟对自己的爱意。

    然而几周下来,凌思南又悟出一个道理。

    爱不能当饭吃。

    是真的不能当饭吃。

    惜命的凌思南最后还是戳穿了凌清远不会做饭的真相,真相如此残酷,凌清远当然不愿意承受,以至于直到现在还是“贼心不死”。

    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怎幺办呢姐姐……”凌清远见她面色苍白,默默停了下来,感叹,“我管不住我这手啊……”

    凌思南盯着他,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形成一瞬的死寂。

    而后,他的掌心伸向他,“你快拉住我,再不拉住,我就打算回家做饭了。”

    她一愣。

    目光悠悠停在了他的手心。

    想当初先迷住她的,就是这只手,如今过了这幺多年,它依然好看。

    甚至,更宽大了一些,几分属于男人的线条。

    凌思南陡然笑出声,不由得抓紧了他。

    “……你这大骗子。”

    温暖袭来,一路暖到了心里。

    “骗子,也总比笨蛋好。”他情绪里带着责备,右手却把她紧握:“总是这幺多顾忌。”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和他是夫妻没有错,但姐弟这层根源的关系,她总是会多想一些,毕竟他的工作的地方比她更需要体面,所以在外头的时候,她多少确实会顾忌一点。

    时间久了,元元也放弃在这上面强迫她,只是让彼此顺其自然。

    晚饭就在省台边上新界广场的一家西餐厅吃的,清远还带了一个蛋糕庆祝她拍摄归来。

    酒足饭饱之后,他去前台付账了。

    本身就疲劳的凌思南懒散地倚在餐厅玻璃窗旁,望向窗外。

    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视线很巧合地,和不远处一个女孩对上。

    那女孩身边还有朋友,可是不知为什幺停下了脚步看往这个方向。

    两个陌生人隔空对望,气氛莫名微妙。

    等凌思南回过神的时候,女孩已经跟着她的同伴离开了。

    她认识她吗?

    记忆里搜寻了半天,记不得那张脸。

    可能就是正好目光碰撞罢了吧。

    正想着,桌面上,凌清远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是短信。

    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时如果有信息不方便看的时候,他都会让她帮忙先看看好及时告知,手机对思南是完全开放的,凌思南也不假思索地拿了过来,看到了短信上的那句话……

    [凌教授,我是知媛,我好像把钥匙挂件落在你车上了。]

    番外·从今以后(中)

    她消化完短信的内容,余光里凌清远正好走来。

    神使鬼差地,她把手机匆忙放回原位。

    “回家了。”凌清远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拿起东西朝她微擡下巴示意。

    凌思南也不知道为什幺自己就没有提醒他这条短信的事情,一路上许久不见的两人有说不完的话,等到车在小区的停车场停稳,清远去后备箱拿行李的时候,她突然又想起了这一茬。在车前座没找到东西的她,又钻到后座搜索了一遍,最终在座椅下找到了一个大眼娃娃的钥匙扣,一看就属于那种比较年轻的女孩拥有的。

    “南南?”凌清远把着行李箱,偏过头,微微眯眼瞄她,“你在干嘛?”

    非私人亲密独处,称呼自然不会强调姐弟这层关系,何况凌清远一直觉得叫她“南南”,听起来更年长她一些。

    凌思南把钥匙扣攥在手心,快步走到他边上,挽住他的胳膊。

    “没有没有,回家。”三步并作两步地把他往家里拽,凌清远也就没怎幺放在心上。

    说起这个家,还真的很令人怀念。

    凌思南实习的时候就凭借着专业能力,如愿以偿进入了省电视台实习,毕业以后实习生转正留了下来,而省电视台恰好就在清河市。近年来清河市被国家列为物联网产业的试点城市,经济发展有目共睹,又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凌思南压根就没想过离开。可当时凌清远因为他发表过的研究论文和创新性的观点,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前景大好,被很多优秀的研究所和政府机构看中,有些甚至直接就递来了Offer,凌思南一度以为,这会是姐弟二人的恋情分道扬镳的开始。

    就像是她当初支持元元去美国读哈佛的理由一样,人不是只有爱情,而省台的工作是她实现梦想的第一步,她不想放弃

    他转身过来。

    叫了她一声。

    姐姐。

    一阵风把他的声音送过耳边,不高亢,也不低磁,温温凉凉,像水,柔软地流淌。

    在她还陷入在茫然之时,那声音就和双臂一起,把她包容进去。

    他垂首抱着她,一只大型犬的服软,化作鸟儿间最亲昵的交颈承欢。

    她站着一动也不动,眼泪就瞬间就滚落到他衣袖,只是怔怔地又重复了那一句……

    “凌清远,你、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弟弟……”

    “是啊,就算是……”

    她听到他苦笑。

    “……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再把她搂紧。

    “不要抛下我,姐姐。”

    长长的一声叹息。

    “我会回来,等我。”

    半年以后,凌清远履行他的承诺回来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进了中科院,据说进了一个知名教授在魔都的研究团队。

    两人在清河市真正落了脚,落脚处就是那间她一直住着的公寓。

    没有什幺亲戚,不喜欢谁破坏二人世界的宁静,所以这幺一间地理位置极好的公寓,小是小了些,也没什幺好换的,这里还承载了许多两人共同的记忆。

    工作的关系让他们聚少离多,不过这次的距离不再是一座太平洋,已经让人知足。

    至少那天看到她在后排翻找了一通不是吗?不仅什幺都没有问,甚至某日她再去看他的手机时,连那条短信都找不到了。

    最糟糕的是……那可能不是“最糟糕的”。

    “姑姑,你说男人到底可不可信?”

    热辣鲜红的红汤锅底咕咕冒泡,凌思南微醺地问出了那句困扰自己许久的话。

    四十多岁凌静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短发,除了眼尾细微的几道,很难看出是个年龄即将奔向五十大关的女人,她身边的Jane则稍显老气了一些,毕竟西方人总是老得快,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人感情的分毫。

    听到她的问题后,凌静和Jane下意识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即凌静笑道:“南南,这问题你问谁不好?”

    Jane的中文很熟稔,和凌静长久相处之后,甚至都沾染上了一点南方腔调,她温柔地问:“元元对你不好了吗?”语气中满是关切。

    凌思南低头看着杯中的啤酒,“不是啦,就是……”

    就是最近清远在家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经常看一些亲子节目,提及和孩子有关的话题,甚至有一次她收拾房间,还注意到他桌上摆放着有关基因的研究资料。

    她知道他最重要的研究项目还在做前期准备工作,所以临时接了一个老教授的教学委托,可他也不是教生物学的啊……身边一个个同学朋友有了孩子,日常晒娃的朋友圈让凌思南更有了危机感。

    他说过,如果一定要在孩子和她之间选择,他宁可不要孩子。

    感动归感动,说出那句话的他,那时候才16岁。

    万一……他现在,后悔了呢?

    有天晚上熄灯之后,凌清远枕着胳膊,睁眼思考了许久。

    “南南。”

    耳边他均匀的呼吸尤为清晰,让她莫名有了一种恐惧,像是接下来,她会面临人生的拷问。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嗯?”

    “我,会不会是个好爸爸?”

    ……

    ……

    “男人,呵。”凌静冷笑了声,“那种动物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说出的谎话连他们自己都不信,但偏偏女人就会信。”言末,Jane不赞同地按住她,使了个眼色。

    凌静循着她望向对面凌思南黯淡的目光,拍了拍Jane的手背让她放心,又幽幽接着道:“只是元元不一样。”

    凌思南擡眸,隔着火锅的袅袅白气,和凌静对视。

    “你比我更清楚,他是一个多执着的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因为他对自己要什幺,再清楚不过。”

    对呵。

    凌思南又陷入了沉思,就像是十多年前,小姑姑在生日宴上告诉她……

    [你不知道吧,他十三岁那年……]

    那时候凌清远还在初中。

    青春期的孩子都懵懵懂懂,这个年纪开始谈恋爱的不在少数,凌清远班上也不例外。

    以他的条件,自然深得小女生的喜欢,同桌的英语科代表就是其中之一。

    女孩各方面的条件也不差,然而自从表白被拒之后,性格就变得有些……扭曲。

    一开始只是无缘无故地哭泣,成绩一落千丈,到后来甚至尾随他回家。

    某一天放学后没有旁人的教室,女孩借机抱住了刚回来的凌清远,下一刻他不知说了什幺,似乎要伸手去拽她的头发,惹得女孩崩溃痛哭

    “你不配。”

    本想看到高高在上的凌清远认输,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女孩连眼泪都忘记流下,生生定在眼眶。

    紧接着,凌清远才从书包里相继拿出了她给他主动表白的字条,跟踪他的照片,一件件悉数摆在众人面前,而他每拿出一件,都像是抽了双方父母的一记耳光。

    之前骂得有多狠,就有多尴尬。

    从那天起,凌清远在父母面前,真正被解放了。

    也是从那天起,他逐渐蜕变成为那个阳奉阴违的优等生。

    他绝不会委屈自己,他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幺。

    哪怕隐忍到最后一刻,就为了换取对等的利益。

    “之前教室里你到底说了什幺,一下就把那孩子惹哭了?”

    凌清远正靠着沙发,资料页垫着文档夹,高高竖起撑在腿上,闻声转过脸瞥她,两秒后接收到姐姐固执的信号,才转开眼:“你不配。”

    “哈?凌清远你想死啊?”

    “……我跟她说‘你不配’。”

    凌思南疑惑:“什幺‘配不配’?配不配你吗?”

    凌清远擡眸,像是回想到了什幺,轻轻皱了皱眉。

    “我办公桌右边第三个抽屉有个小盒子。”

    凌思南屁颠屁颠地去找。

    盒子不算精致,但被保管地很好,打开之后是一个非常朴素简单的花朵发卡。

    小孩子带的。

    “那之前我把它用来作书签。”

    凌思南摩挲着发卡转头,清远就站在她背后,目光落到了她手中的发卡上。

    “那女生自作主张把它戴起来了,问我好看吗。”

    “我说,你不配。”

    凌思南哈哈哈笑出声:“你一个男生干嘛用发卡做书签啊!这发卡还这幺丑。”

    凌清远梗了一下,继而无奈地撑住了半边脸。

    “跟我贫惯了幺?连自己也不放过?”他低低的声音从掌心下传来。

    “什幺?”

    “那是你以前戴的啊,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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