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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草!”于敬亭被冷水泼心了。

    早知道媳妇不表扬他,他干嘛跟个傻狍子的帮这个忙?

    他就是很单纯的展示下技能,结果这小娘们说他中邪了!

    “我现在折回去,把修好的零件再卸下来?”他赌气道。

    穗子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还好没中邪,是他。

    于敬亭被她这扎心的表情整的更郁闷了,不禁想扒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这小娘们对他还有什么偏见,合着她十几岁的时候,他在她心里就都是负面形象,不是个好饼?

    车到家了,穗子坐在车上,迟疑的看着院子,有点不敢下车。

    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她的小萝卜,也看到了姣姣和小胖,看到了樊煌和陈丽这些人,无一例外对她都是陌生的。

    可陌生中,又透着一丝熟悉,这俩种感觉在她心里交织,像是要把穗子撕裂似的。

    于敬亭给她打开车门,看到小白兔眼神的穗子,心弦动了下。

    这样的穗子,让他想到俩人刚结婚时,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

    明明很怕,还不得不面对复杂的一切,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是要故作坚强。

    与她之前全能母亲万能媳妇的人设比起来,大家都忘记了,她曾经也是个娇软的小姑娘。

    “你要嫌闹我让他们先回去,孩子们先去爸妈家?”于敬亭问。

    “不用。”穗子摇摇头,她并不排斥这些人,她能感受到大家眼里的友善,只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妈妈!”落落率先跑过来,给穗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扬起小脸懂事地问道,“你好点没,头痛不痛?”

    “给妈妈。”波波掏出一块奶糖,这是他特意留给穗子的。

    穗子摇摇头,摸摸孩子的小脸,她发现这俩孩子真的好讨人喜欢。

    “这俩孩子是谁在带?”

    众人一起看向她。uu看书

    穗子有点惊讶的指指自己的鼻子,难道是她自己养的吗?

    “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你教育的,虽然咱娘帮着照顾了生活,但是行为举止待人处事,都是你在带。”

    于敬亭的解释让穗子有点不敢置信,她这么厉害的吗?

    “姣姣也是你带大的,现在学习年级前三,钢琴比赛国内能拿金奖。”于敬亭又丢出一记重磅信息。

    “是孩子自己优秀吧,一定是跟我无关......”穗子还是不敢相信,她明明是个很胆小的书呆子,她竟然还有这本领?

    进院,穗子看到院子的陈设已经有点惊讶了,进屋后看到屋里的装修摆饰更是目不转睛。

    “她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陈丽君把孩子们召集到一起,指着穗子说道,“看见没,刘姥姥分姥。”

    穗子在知道这些让她叹为观止的房子大部分都是自己设计时,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想了半天,表情忽然微妙起来。

    我在八零追糙汉

    ###第767章想抢也得排队去###

    ,我在八零追糙汉

    如果说,此时穗子对于敬亭的感觉,是熟悉中透着一丝陌生,那她对这些细节中折射出“自己”的模样,就是全然的陌生。

    在众人口中,她知道马上就要25岁的自己,不仅是个漂亮的女人,还是个家庭幸福拥有俩完美孩子的女人。

    她可以很好的平衡家庭关系,让跳大神的婆婆对她视如己出,让原本阴阳怪气的小姑子对她百依百顺,更让王家围子第一街溜子对她贴心照顾。

    她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可以设计装修,研究园艺,她还懂教育孩子。

    而这,只是片面的信息,还有更多未知等她挖掘。

    当17岁的穗子从别人嘴里“邂逅”了25岁的自己,她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

    她很胆小很自卑,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太好,她甚至还有点社恐,不大敢跟人交流。

    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在若干年后,成了众人眼中的“完美缪斯”呢?

    所以穗子第一反应就是把于敬亭拽到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小声又严肃地说:

    “其实,我才是中邪的吧?有没有可能,我不是陈涵穗,我就是孤魂野鬼来夺舍的?于铁根,要不你找你娘过来跳个大神,把我撵走吧......”

    于敬亭嘴角抽了抽。

    他刚就见着她一直盯着家里,眼神直愣愣的,还以为回到熟悉的场景,她恢复记忆了。

    结果,就这?

    “不用跳,她那玩意都是骗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就冲你这反应,你就是我媳妇,跑不掉了。”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穗子要哭了。

    她觉得跟“未来”的自己比,现在的她好笨啊,什么都做不好,大家崇拜的眼神让她害怕。

    “慢慢来嘛,你又不是一开始什么都会的。”

    “我不行,我觉得我不可以。”穗子下意识地想拽自己的俩辫子,发现她现在已经没有麻花辫了,就开始揪马尾的稍。

    “......”这小娘们记仇他揪辫子那么久,她自己不也经常揪?

    “你可以的,你得相信你自己。”于敬亭好脾气地哄。

    越哄她越崩溃,揪着头发开启了自我怀疑模式。

    “我不行的,我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好,我现在都要喘不上气了――唔!”

    穗子瞪大眼,看着男人凑过来,捏着她下巴,然后一双温热的唇就贴了过来。

    “好家伙!!!!”陈丽君见闺女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跟女婿说了什么,

    往这边一看,头皮发麻。

    俩手一边一只,精准地挡上俩乖宝的眼,还不忘命令姣姣和小胖:“你俩自觉点,转身!”

    这是孩子能看的?!

    姣姣叹了口气,心里说道,君姨真是会小题大做啊。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跟哥嫂生活这么多年,这种程度的亲亲她都没见过?

    比这更过分的,她也不是没见过,想当初,她一不小心偷瞄到她哥的手都去摸她嫂子zha了,她吭过一声了吗?

    陈丽君又急又气,还要拦着俩小孙别辣眼睛,用脚踢樊煌。

    “你也不管管!”

    “噗。”樊煌乐了,“这有什么可管的,也许小两口经常在一起相亲相爱,穗子就想起来了呢。”

    于敬亭也是这么想的。

    好说好劝哄不好,他就给她来个“人工呼吸”崩溃疗法!

    这效果立竿见影的出来了。

    穗子被他亲的眼一闭,晕过去了。

    如果不是于敬亭手疾眼快的扶着,直接摔地上了。

    刺激太大,崩溃了。

    于敬亭被陈丽君好一通数落。

    “她现在的心理年龄就17,比姣姣也大不了多少,你这样动手动脚的,她能受得了?晚上你俩分房,不要在一起!”

    “......”于敬亭满脸委屈,但又没办法反驳。

    因为他的崩溃疗法,的确是不怎么好用啊......

    穗子还没醒,也有可能是醒了不愿意睁眼在那逃避,于敬亭只能憋屈地到院子里抽烟。

    烟掏出来了,又不想点。

    万一她不喜欢烟味,不让他靠近怎么办?

    樊煌过来拍拍他肩膀。

    “倒也不用太悲观,穗子对你是特别的,你没注意到,她出院后只愿意跟你亲近吗?话也只对你说。”

    这说明于敬亭在穗子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她对于敬亭的接受程度远超过其他人。

    “慢慢来,乐观点看,或许也是上天给你们一个重新接触的机会,穗子这些年是太过懂事了些,就当是放个假,也给我们些机会好好照顾她。你要是觉得应付不了,就换我和她妈妈来。”

    最后一句,说得各种和蔼可亲,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却是非常强势。

    不行就换人。

    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于敬亭如果关键时刻掉链子,人家亲爹妈就把闺女接走了。

    “我感觉,我还行。”于敬亭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樊煌看他不丧了,这才放心。

    “年轻人,经历些考验感情会更好的――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怎么调整的这么快?”

    樊煌刚看到于敬亭,他还丧里丧气,这会又精神满满了。

    “我们这点紧张跟穗子这会的心情比,算不得什么,她现在肯定更害怕更无助,我如果不撑着点,她得更难受。”于敬亭深吸了口气,“没事,她醒了让她揍我几拳挠我几下,她出气就好了,总比憋着强。”

    “她妈妈很难过,我还好点,说来你们可能不理解,这孩子从小没在我身边长大,我见到她时,她就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了,uu看书比起她妈妈对她的期待,我对她愧疚总多一些,她能像个十几岁小姑娘那样依赖我,我会很开心,但很显然,她现在对你的信任更多点。”

    樊煌很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他是真的很看重于敬亭这个女婿,

    穗子失忆,考验的却是于敬亭的人品,到目前为止,樊煌对于敬亭的表现都是很满意的。

    “或许,你愿意把她让给我和她妈妈,让我们把她接回去――”

    “得,爸,您别想了,她是我媳妇,要宠也是我宠着,您要想抢后面排队去。”于敬亭打断老丈人,这老头子,阴险的很呐。

    绕了一圈,还是想跟他抢媳妇。

    俩人交谈的声音并不大,却还是顺着窗口,传到了躺在床上装睡的穗子耳朵里。

    穗子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可是心里却有个地方,似是早春冰雪初融的第一缕阳光,不具有攻击性不会晒得人皮肤灼痛,却暖洋洋的,恰到好处的暖。

    ------题外话------

    下午有加更呀

    我在八零追糙汉

    ###第768章不是穗子脸皮薄(感谢蜀月儿+更)###

    ,我在八零追糙汉

    于敬亭跟岳父唠完嗑进来,看到穗子坐在床上,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

    “醒了?要喝水吗?”

    “我想......跟你谈谈。”穗子鼓起勇气,却依然不敢看他的眼。

    一看到他,就是他低头亲自己的画面。

    “你不要对我说那些奇怪的话,也不要做奇怪的事。你要继续那样,我就找我妈去。”

    “什么叫奇怪?”

    “就,就那样,还有那样.......”穗子脸又开始红了。

    对于敬亭来说,他那些骚话都是日常,对她来说就是八级地震,小姑娘连手都没跟人牵过——她自己是这么以为的,突然就被人家啃了,太刺激。

    “成,我不那样。”于敬亭很痛快地答应,在心里补充,他可以酱酱酿酿。

    这小丫头,纯情的话都不敢说出口,这就给了老奸巨猾的男人无限操作空间。

    穗子小小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他,发现他没有生气,还和颜悦色,继续壮胆提要求。

    “你也不能打我,不能骂我!”

    “......祖宗,不要说结婚后,结婚前我打过你吗,我骂过你吗?”

    穗子想了下,咦,好像真没有。

    虽然她十次看到他,他有八次都在打架,但仔细回想,他还真没动过她,顶多是拽她辫子。

    “可是你连女人都打,我都看到过你踹杨凤芝!”

    “杨凤芝是谁——哦,那个煞笔女的,是踹过,谁让她散播你谣言来着?”

    于敬亭稍微回忆了下,时间是有点久远。

    杨凤芝是同一个屯的,学习也不咋地,嫉妒穗子考中专,穗子在外面上学,她就在屯里散播穗子跟人乱搞。

    穗子根本不知道这些,她不住在屯里,于敬亭听到后,顺藤摸瓜找散播消息的,找到后拎出来,也不管男女,先揍了再说,这样的事儿他不是头回做,因为穗子,他揍过很多人。

    赶巧穗子那天回来看到了,打女人的渣男,这标签就给他贴上了。

    “有这事?!”穗子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

    “咱妈也知道,要不你问她,这事儿她也参与了。”

    “!!!”

    “她放风,我下手——咱妈是真没有实干能力,让她放风,把你给放进来了。”于敬亭抱怨,他在媳妇心里的形象,就是这么一点点毁掉的。

    “你干嘛要替我出头啊.......”穗子低头,又开始小鹿乱撞。

    于敬亭不加思索,甚至都没过脑子,张嘴就说:“男的对女的好,目的不就一个吗?”

    穗子紧张,他要是说喜欢,她该怎么办?

    捂着脸跑出去会不会有些太夸张,可是把头埋在枕头里,又有点不合适......

    “想草呗。”

    “???!!!!”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穗子的一声“臭流氓”回荡在屋内。

    门外,樊煌和陈丽君面面相觑。

    “看样子,相处问题是不用我们担心了。穗子这下手的狠劲,一点也不像是怕敬亭。”

    一分钟后,于敬亭顶着脸上的巴掌印,从屋里出来,面对岳母鄙夷的眼神以及岳父同情的笑脸,于敬亭满不在乎。

    “我媳妇脸皮薄。”

    “这是穗子脸皮薄的事儿吗?分明是你脸皮太厚了——你到底是怎么娶到我闺女的,是不是凭着脸皮厚子弹打不透?”

    于敬亭耸肩,娶到就是娶到,凭什么,重要吗?

    他还想跟媳妇展示下他无与伦比的腰力和过硬的技术水平,说不定媳妇试过后,就爱上他了呢。

    这龌龌龊龊的想法,在晚上破灭了。

    穗子把他踢出来了,不仅踢出了于敬亭,还把姣姣叫进屋,门一关,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聊了什么。

    穗子看得快跟自己一边高的姣姣,时光的流逝在孩子身上最是明显,她印象里姣姣还是个扎俩小犄角的小学生。

    “嫂子,你叫我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嫂子?叫我穗子姐姐?”

    “我哥会扒了我的皮的。”姣姣摊手,别的都能答应,这事儿不行,“我哥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上蹿下跳跳得跟大马猴似的才把你娶回来,我要叫你姐,我哥能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蹲在窗户根底下不要脸偷听的于敬亭心里骂骂咧咧,于姣姣这个小丫头片子,忒不靠谱。

    扣她一个月零花钱!

    明知道穗子最怕他,小丫头片子还把自己说得那么暴力!就不会美化他吗?

    在事实的基础上,稍微夸大一点点,这都不会?

    “那好吧,你愿意怎么叫都行......我问你几个事。”

    “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是什么时候嫁,嫁给你哥的?我们感情好吗?”

    “我上三年级下学期时你俩结的婚,结婚第二个月就有小萝卜了,你俩的感情.......那已经不能说是好了。”

    姣姣想了下她现有的词汇,这几秒不仅给穗子整得很紧张,偷听墙角的于敬亭更紧张。

    他下定决心,姣姣这小丫头片子如果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就跟她断绝兄妹关系五分钟。

    “用如胶似漆、心心相印这种常规的形容词,已经没法形容你俩了,你俩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糖稀,嫂子你吃过糖稀没?就一坨,黏糊糊的,用俩小棍搅在一起,一毛钱一团,一团能吃好久。”

    穗子脑子里马上出现糖稀的画面,都已经涨价到一毛一团了吗?

    她记得以前赶集时只要三分钱.......

    “听起来好恶心啊,那个很不卫生的,风一吹都是灰,也不知道做这些的小贩上厕所洗没洗手,如果有丙肝的话——你笑什么?”

    “嫂子你真失忆了吗,你说这些话跟之前一样啊。”

    穗子脸一热,示意姣姣继续。

    “我说你俩像糖稀,是说你俩总腻乎在一起,我就没见过跟你们一样黏糊的夫妻,哦,咱爹娘不算。”

    “.......爹?四婶再婚了?”

    “呃,这事解释起来更复杂,以后再跟你说,咱娘听到你叫她四婶能撅过去,肯定得用鞋底子抽我哥。”

    “为啥?”

    “你和我哥用君姨的话说,是狼狈为奸,夫妇齐心,做坏事都是一起上的,但是咱娘不那么看,咱娘觉得你俩在一起做好事都是你的功劳,做坏事都是我哥教唆的,她肯定觉得是我哥没照顾好你,让你失忆叫她四婶,保守估计,能把我哥脑袋削俩包。”

    ###第769章大佬竟是我自己(感谢蜀月儿+更)###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捂脸,她脸好热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和于敬亭的感情都该是很好的。

    不用姣姣说这些,她看屋里的摆设也能感觉到。

    衣柜里俩人的衣服摆在一起,女士的衣服几乎占满了柜子,把男人的衣服挤得只有一点点,看衣服都能感受到这家男女主人悬殊的家庭地位。

    床上的枕头是成双成对的,上面的图案特别丑,也不知道绣的是什么,但穗子想,能够有勇气用同款丑枕套的,感情肯定特别好。

    “那是我绣的吗?”事事追求完美的穗子看了一会枕套,还是忍不住问。

    “那是我哥绣的,你画的样。”

    “他......绣花?!!!”穗子再次受到了震撼。

    无法把打遍全村无对手的街溜子,跟绣花这么精细的工作联想到一起。

    “你上学时报了个社团,据说请了美院的设计师讲刺绣,当时场面挺大的。”

    姣姣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清大搞了实践活动,从各院选了40人,做刺绣体验,她一生要强的嫂子也参加了。

    领了一堆材料回来,熬夜鼓捣,赶上感冒发烧昏昏欲睡,于敬亭心疼媳妇,给她撵去睡觉,趁她睡着了,他撸袖子上了。

    那两只长得像胖鸭子,细看还有点像刺豚但仔细品更像是外星人的玩意,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我哥熬了一宿就弄了这玩意,材料都祸害了,你一边哭一边捶他,最后实在交不上作业,跑去找四姨姥求助,我哥大概自己也觉得这玩意忒难看,想趁着你不在家毁尸灭迹,你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还加工成了枕套,用这个天天鞭挞着他的灵魂。”

    窗户外传来了于敬亭的咆哮声。

    “于姣姣,你个小兔崽子,吃老子那么多回扣,你就不能说我几句好话?!”

    这些黑历史,说出来干嘛!!!

    他是很想在失忆的小媳妇面前装一下大尾巴狼,展示下他的多才多艺,姣姣这死丫头就会添乱。

    “嫂子,他偷听咱说话,你不要搭理他了,这男人太坏了,一肚子坏水不是个好饼,除了对你好之外没有任何优点了。”

    姣姣看似吐槽她哥,实则悄无声息地给穗子上了个价值,这么多年穗子可不白教她,小丫头深谙聊天技巧。

    果然,穗子小脸红扑扑的,明显是把那句“除了对你好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听进去了。

    怕被姣姣看出心思,穗子忙转移话题。

    “你说我上学时的社团,我们中专什么时候还有这种福利了?”

    “不是中专啊,你和我哥都——”

    姣姣刚想说都考上大学了,还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之一,电话铃响了。

    “穗子姐,救命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声,听着特别着急。

    “你是?”穗子问。

    “我是樊韵啊,嘤嘤嘤,账本又出问题了,你让人给你送过去了,你一定要帮我,老规矩,‘使不得’连同账本一起,笑纳啊。”

    樊韵说完不等穗子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穗子一头雾水,她一句也听不懂啊。

    樊韵是谁?

    账本是什么?

    使不得又是什么

    “谁打来的?”于敬亭进来问。

    “是一个叫樊韵的,我不认识她,她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穗子慌。

    “哦,四奶奶家的孙女,是个二百五,估计她老爸单位的账又乱套了,想让你帮忙审计,一会账本送来,我推掉就是了。”

    “那‘使不得’又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于敬亭话音刚落,樊韵派过来的人到了。

    穗子还以为是小账本,没想到对方拎过来一兜子,直接给穗子看懵了。

    她在学校还没有实践机会呢。

    “这么多......一个月能看完吗?”她随便翻了一眼,感觉头晕目眩。

    她虽然是学这个专业的,但感觉看这玩意完全是天书,好难哦。

    “一个月?大小姐您别跟我逗闷子了,按着您的速度,后天就能差不多了,哦对了,这是我妹子让我给你捎来的。”

    送东西的人是樊韵的表哥,从后备箱搬出来一箱子礼品。

    “这是我叔儿去东北带回来的土特产雪蛤,女孩子吃最好了。”

    “这多使不得。”于敬亭熟稔地说出这句重复了无数次的台词。

    穗子这才明白“使不得”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愿意帮忙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你们一定要收下。”

    “这次是真使不得,我媳妇最近不大舒服,你们找别人吧,下次一定。”

    于敬亭想把东西搬回去,对方送了这么多次礼,头回见到于敬亭真拒绝,还以为自己是哪句话没说明白,丢下东西开车跑路。

    “草,这些傻狍子!”于敬亭骂道,看穗子对着账本发呆,安慰道,“我明儿开车给她送回去,你别有压力,惯得她们都退化了,一有事就找你。”

    “这么难的东西,我真的能两天做好吗?”穗子翻完了之后大脑一片空白。

    25岁的自己,这么牛吗?大佬竟是她自己!

    “哪用得了两天?都是糊弄她们省得她们没完没了总找你,你一晚上就能顺下来。”

    “我,我是个慢性子啊,老师都这么说我,说我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

    “中专时的老师?她现在水平不如你,去年咱们回老家见了一面,你老师还请教你问题来着。”

    于敬亭说的是实话,他和他媳妇在老家都是传说级人物,回去后走哪儿都受人尊敬。

    “啊......”穗子的三观又受到冲击了,原来她那么在乎的事,未来会变得微不足道啊。

    “你跟我说过,有一段时间你很在乎老师对你慢性子的评价,你专业课虽然好,但是算盘打的很慢,你知道你现在的算盘打的多牛吗?你拿过珠算竞赛的全国第二,证书在哪儿来着?”

    于敬亭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很不起眼的箱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奖状证书,全家人的荣耀都被穗子收在了这里。

    于敬亭翻了半天才把证书找出来,递给穗子。

    “其实还有个奖章,被闺女相中拿去玩了,也没还回来,不知道丢哪里了。”

    “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穗子感觉未来的自己朝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从任何角度看都没有缺陷。

    可她明明是个小废柴啊,干啥啥不行,人胖还怂。

    “想知道你怎么做到的?我把秘诀告诉你。”于敬亭看她纠结的小脸都皱起来了,觉得这样的穗子太可爱了,忍不住又往外嗖嗖冒起了坏水。

    ###第770章试试就逝世###

    ,我在八零追糙汉

    没有移动通讯设备的年代,信息不能及时传递到对方手里,这是很麻烦的事。

    现在留守在家的公婆已经知道穗子没事,但于敬亭不知道。

    他现在应该在寻找她的路上,穗子只恨不得自己能拥有一台手机,能够立刻拨给他。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也很揪心。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有,没有收银机也没有电视报纸,穗子跟姣姣俩大眼瞪小眼,看海看累了,穗子就给姣姣讲名著。

    天色渐晚,当海上出现一轮圆月时,穗子刚好把月亮和六便士的故事讲完。

    听得姣姣一头问号。

    “我不理解,追求艺术,就得抛妻弃子?什么逻辑,这腐朽万恶的资本主义.......”

    因为穗子总用万恶的资本主义开玩笑,姣姣都学会了。

    穗子耸肩。

    “满地的六便士,唯有男主看到了月亮,他是个执着追梦的人,但执着并不意味他就是个好人。”

    “嘿。”姣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好开心。

    “我是觉得啊,我哥,他就是个异类,别人抬头看看月光也就算了,他呢?他用根绳子,把月亮栓回家了,一边往家走,一边划拉满地的六便士,堆积成个金山,然后抱着月亮坐在钱堆里浪。”

    月亮自然是她神祇一般完美的嫂子了。

    穗子被姣姣的形容逗笑了,仔细一想,于敬亭还真是这种人。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缺理想,也不缺为了理想奋斗的努力。

    “我听咱娘跟修士讨论佛法,有个词是‘我执’,说这是一切痛苦的根源,那我哥对你的感觉,是不是也在这个我执的范畴里?我哥怎么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一点看不出他痛苦。”

    穗子倒吸一口气,小姑子这提问,超纲了啊。

    “现在十一二岁的孩子,都已经懂得探讨佛法了?!”

    “我也听不懂,就是觉得很好奇。”

    姣姣随便的一个问题,把穗子的思维打开了。

    绑她过来的老头,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陷入了“我执”当中,一直试图与天抗衡,不断地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穗子觉得,他的状态应该是蛮痛苦的。

    于敬亭也是个拥有强烈执念的人,但他每天都很充实,这两者到底差哪儿呢?

    这个带点佛学的思考,分散了穗子的注意,时间不知不觉又往前划了一点。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外面还是一点动静没有,于敬亭还没来,姣姣看着穗子的腕表,已经有点着急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一点了,于敬亭这会还没来,姣姣很担心他会赶不过来,到时候她嫂子怎么办?

    “嫂子,你跟他们说,让我代你去吧?”

    “要相信你哥,也要相信我,如果你哥赶不过来,嫂子也有最后的退路。”穗子表面淡定,心里已经盘算起最坏的打算了。

    事已至此,最坏的打算,便是保全姣姣,她如果真跑不出去折在这,救一个算一个。

    只是穗子心里也明白,那些人抓姣姣过来,肯定是想用姣姣威胁她就范,她护着姣姣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不大。

    必要时刻,就得玩点狠的。

    穗子把手塞到裤兜里,摸了摸里面的碎玻璃片。

    她家王子还在赶来的路上,如果真走到那步,她不介意当个屠龙的公主。

    穗子正想着,门外走廊传来了脚步声,二奶奶的声音透过木门板。

    “把里面的人给我弄出来!快!”

    穗子心咯噔一下,距离午夜还有俩小时,这么突然,一定是出事了。

    门开了,俩彪形大汉在二奶奶的带领下冲了进来,不容分说直接捆了穗子和姣姣,押着俩人左拐右拐的进了间房。

    在这个房间里,穗子看到了传说中的老爷子。

    骨瘦如柴,人已经瘦脱相,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像是骷髅套了层皮,姣姣看了一激灵,太吓人了。

    “爸,人带过来了。”

    床上的老骷髅闭着眼,他的呼吸声很奇怪,断断续续,一会长一会短。

    穗子一看就知道,这是人快不行了。

    怪不得二奶奶会把时间提前,原来是一格电走到了尽头了。

    老头的身边,有很多条红线从房顶垂直地探下来,一端固定在地上,每根线上都系着铃铛。

    屋里关着窗,严丝合缝,没有一点风,可穗子进来后,这些铃铛自己就响了,叮叮当当的。

    “嫂子,我有点怕.......”姣姣只觉得这铃铛声音很闷,听起来让人心里毛毛的。

    穗子的注意力,却不在铃铛上。

    诸多红线组一个六芒星的形状,那六芒星的正中间,放着一盏老式的燃油灯。

    那灯巴掌大小,里面点的不知道是什么油,燃烧时有一股很怪的味道。

    穗子两道柳眉蹙了起来,她似乎能猜到点油灯里燃的是什么,胃里一阵翻腾。

    看了眼身边的姣姣,穗子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省得姣姣跑出去,回忆起这段还有心理阴影。

    “陈涵穗,你要想让你身边的小丫头活,就乖乖配合,一会我们要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二奶奶给押着姣姣的壮汉一个眼色,那壮汉掏出把刀,正待他准备抽刀时,穗子突然用头顶抓着她的壮汉的下巴。

    她个高,做这个动作更是铆足劲儿,壮汉被她撞的疼的退后一步,眼泪都下来了,咬舌头了.....

    穗子趁机一个健步窜到老爷子床前,从兜里掏出玻璃碎片,飞快地对着老爷子的咽喉。

    “把我小姑子放了!”

    “你.......你不敢!”二奶奶没想到穗子还有这手。

    “试试?”穗子手一使劲玻璃尖扎到老头如树皮般的嗓子,老头这会还没醒,呼吸越发紊乱,情况看着不乐观。

    二奶奶怕她真把人咔嚓了,忙让壮汉把刀收了,只押着姣姣跟穗子谈判。

    “放孩子,立刻马上!”穗子背对着窗户,注意力都在床上的老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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