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我嫁给于铁根了.......他今天还揪我辫子来着.......”穗子俨然是受到了巨大打击,捂着头,她觉得头很疼。
“病人需要静养,暂时不要刺激到她,先让她静静吧。”医生提议。
众人都出去了,事发突然,得商量个对策。
穗子看俩小萝卜也被抱走了,心就跟空掉一块似的,想让俩孩子留下,又不好意思开口。
病房里就剩下穗子一个人了,她躺在床上,病房里空荡荡的,她心有些慌。
她努力地想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用脑就很疼。
她不能思考,只能一个人躺在那,独自面对恐惧。
心里又委屈又害怕,这里的人和事都让她觉得很陌生,就连医生说话的口音都让她觉得很奇怪。
天已经快黑了,这病房里就她一个人,她也不敢起床去开灯,自己缩在床上,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有点风吹草动她就紧张。
隔了一会,陈丽君进来。
“穗子,你好点没?”
“妈,我想回家。”
陈丽君叹了口气,看着少女感十足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
之前她总觉得女儿太过成熟稳重,让她没有做母亲的成就感。
现在突然成了少女了,陈丽君又觉得女婿太可怜了。
从知道穗子记忆回到17后,于敬亭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问了大夫几个问题后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樊煌怕他情绪激动惹事,找了俩人跟着他,这会还没回来。
“穗子啊,你现在先养着,大夫说你还得观察几天,孩子我帮你带着。”
穗子抿着嘴不说话,突然,她的视线落在陈丽君的肚子上。
“妈,你怎么胖了?”
“哎......”陈丽君表情更沧桑了。
她现在都不敢告诉女儿自己怀孕的事儿,唯恐再刺激到穗子。
17岁的穗子可不似之前那般成熟,她敏感脆弱又胆小,哪句话说不对了,她会暗搓搓的记仇很久的。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如果渴了就跟我说,大夫说你要晚点才能吃东西。”
陈丽君折腾了一天也有点疲惫了,半靠在穗子隔壁床,孕妇的体力总是不大好的。
穗子觉得母亲也很陌生,她比“昨天”好看了,可是肚子也胖了,想到之前站在母亲身边的那个陌生叔叔,穗子的心越发不安。
大家都说她已经是个有家的成年人了,只有她自己不记得。
她就像是这世界的过客,所有人都在其中,唯有她刚好路过。
她想跟母亲聊聊天,可是陈丽君坐在那也不说话,看着很疲倦的样子,没一会就睡着了。
病房里安静的空气都似乎要凝结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穗子鼻子酸酸的,眼泪偷偷往下掉。
灯开了。uu看书
她转身,于敬亭拎着一兜吃的站在门口。
“别怕,我送了东西就走。”于敬亭走过来,把食物放在桌上。
“你手怎么了?”
“你哭什么?”
俩人一起出声。
于敬亭的拳头青紫一片,看着还挺吓人的。
“没什么。”他满不在乎地甩甩手。
他媳妇把他忘了,这肚子火没地方撒,他又跑到看守所,把樊莉莉的俩后牙打下来了。
不仅以后没有门牙啃麻辣鸭头,咬排骨的牙也不给她留,太气人了。
“你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呀,你怎么总这样鲁莽啊?”穗子抓过他的手,条件反射地吹吹。
吹完了又觉得不大对劲,她干嘛要对街溜子这么好呢,他还揪她辫子呢。
“得了,别哭了,不想见我,我不在你跟前晃悠就是了,我就在门口,你有事喊我一嗓子,我能听到,别自己闷着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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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大型社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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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子把头藏在被子里,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露头出来。
心砰砰乱跳。
她在为自己刚刚抓他手的举动感到害羞。
好姑娘怎么能随便牵男人的手呢。
可是他替她擦掉眼泪的那种触感还留在脸颊上,一想到男人粗粝的手指,穗子的脸更热了。
街溜子好像跟她记忆里的不一样了,虽然她醒来就看到他那么凶残的一面,但他看她的眼神一直很柔和。
虽然柔和这个词在穗子的印象里不该跟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于铁根沾边,可她真的那么觉得。
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肚子咕噜一声。
穗子是真饿了,但一想到这是于敬亭拿来的食物,又有些不大好意思吃,躺在那扭扭捏捏的拧衣角。
拧了两下,发现不大对劲。
“啊!!!”穗子惊呼一声。
“怎么了?!”于敬亭从外冲进来。
陈丽君也被她吵醒了。
“难受?头疼?”
“我,我.......”穗子摸着自己的腰,又抬起手臂,颤抖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怎么瘦成这样了?!我要照镜子!”
“病房里哪来的镜子?别闹了,赶紧吃饭睡觉。”陈丽君打了个哈欠,被闺女的小题大做吵醒,带了一点起床气。
“妈,要不你先回去,我来陪床。”于敬亭看尊贵的孕妇娘娘比穗子还像病人,十分高情商地说道。
他是觉得丈母娘这陪床纯粹是陪了个寂寞,比穗子还像病人,往那一躺,大咧咧的睡。
穗子都要被自己现在的身材吓晕了,丈母娘还想着干饭。
于敬亭本想指望丈母娘开导下媳妇,她一下丢了这么多年的记忆,肯定挺害怕的。
结果这心大的亲妈一点积极作用没起。
“我都答应老樊要照顾她了――你听,她肚子还咕咕叫呢,能吃就问题不大。”
“......我让司机过来接您,您还是回去静养吧。”于敬亭真怕继续让这位太佛爷在这,给他媳妇气坏了。
脑袋不疼都得气疼了。
“那你一个人在这行吗?穗子,你还烦他不?”陈丽君问。
穗子咬着嘴唇,看起来又要哭了。
她觉得妈妈对于敬亭比对她还亲啊,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穗子的眼泪落下来,她双脚腾空了,于敬亭把她抱起来了。
“啊!!!”穗子的脸都红了,小手使劲拍他,“你放我下来!”
“我带你去照镜子。”
于敬亭公主抱,轻松的把穗子抱起来,扭头对陈丽君说道:“妈,你回去吧,医院病床躺着不舒服,别累着您老的腰。”
最重要的是,别给他媳妇气到。
“那我就回去了,看你俩估计也没事,穗子,你要是烦她就跟妈说,搬我那住。”
“妈,我想跟你――”穗子的话没说完,于敬亭抱着她就出去了。
不给她说不的机会。
医院只有医生休息室里才有镜子,于敬亭抱着穗子大摇大摆的进去,这里是给医生护士换衣服的地方,这会没人。
“不跟人打招呼进来合适吗?”穗子作为乖宝宝,紧张的鼻尖都冒汗了。
“小心脏跳得砰砰的?”于敬亭挑眉,本想伸手捏一把,确认下是不是跳得很快,考虑到怀里的这是“17岁”的小姑娘,捏一下可能会吓坏她。
只能忍着,但见她红着脸小手还紧紧搂着他脖子的模样,心里又痒痒的,忍不住想逗这个“17岁”的小姑娘。
“你不要说奇怪的话。”穗子的脸很红,她不想跟他贴这么近,他奇怪的话会让她很羞耻,又怕被人发现只能依靠他。
“老子又没说在这x你,你奇怪什么?”
“.......!!!!”穗子脸涨得要充血了,眼泪在眼圈里来回转,小嘴微张,似乎随时要大喊流氓。
“嘘,有人来了。”于敬亭把手指按在她唇上,成功的把她的尖叫憋回去。
“怎么办呀......”穗子吓得揪着他的领子,不经允许进别人的地盘,这对乖宝宝来说是过于刺激的体验。
“那你小声点呀,别让人听到。”于敬亭抱着她堂而皇之的走到隔壁。
一门之隔,能听到外面人走路和说话的声音。
穗子躲在于敬亭的怀里,闻着他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慌的一批。
对现在的穗子而言,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揪辫子上。
她在城里读中专住宿,每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可是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他,“今天”更是一跳下马车,就被他揪了辫子。
穗子甚至记得,她睡觉前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次回来要戴个帽子,看他揪什么。
可是一睁眼,这个揪她辫子的男人,就成了所有人嘴里的“她丈夫”,俩人甚至还有了俩孩子......
外面的对话声打断了穗子的思绪,听起来是俩小护士跑过来偷懒。
“脑外单间来了个大帅哥,你看到没?”
“你说的是单间3的那个吧?”
“对对对,又高又帅,能住咱们医院单间,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我听他跟主任聊天了,哇,那声音跟带了钩子似的,听一下都醉了。”
“草,话真多。”于敬亭小声嘀咕。
“护士长看人家俩眼都冒爱心了,我看她想跟人家来个姐弟恋吧,还一个劲儿的往人家跟前凑合,人家能看上她?那帅哥好像还是清大毕业的,高材生!”
“你怎么知道?”
“主任说的啊,uu看书主任说他闺女就在清大,那帅哥是那届的学生会长,毕业典礼还讲话了,我要是能嫁这么个男人累死在床上也乐意。”
“.......我不乐意。”于敬亭小声说。
穗子怕他暴露,忙用手捂着他,一捂嘴他就条件反射的舔,穗子被他吓的啊了一声。
“谁在里面?”俩护士被吓了一跳。
于敬亭抱着已经社死埋在他怀里装死的穗子出来。
“我媳妇崴脚了,我领她进来休息会,没事吧?”
“没,没......”俩护士石化。
于敬亭抱着穗子堂而皇之的穿过俩护士,来到镜子前,把俩护士当空气。
“看镜子,别装鸵鸟。”他把她从怀里揪出来,捏着她的小下巴让她看镜子,“瞅瞅镜子里的小娘们,多好看,有这么好看的媳妇,我哪儿有心思看别人。”
呵呵,他只愿意在他媳妇的床上累死,外面的野花想都不要想!
穗子和俩护士同时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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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憨憨傻傻的小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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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子这会想死的心都有。
于敬亭作为一个已婚五年的男人,那脸皮都快厚出包浆了。
说几句骚话根本不在话下。
更何况这货单身时,嘴里也没干净过。
比起他,穗子的脸皮已经薄到要透血了,她甚至没勇气看看护士现在是什么表情,连人家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的注意力被镜子里的女人吸引去了。
线条清晰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深邃的眼窝,眼角圆润,看着特别柔和,皮肤白皙到透亮,骨相精致到堪称完美。
穗子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下意识地说了句:
“好像我妈......”原来她的脸型瘦下来是这样的啊,竟然不是大饼脸!
“嗯,是有点像,不过你比她年轻好看多了,我媳妇多甜美啊,一笑起来还有酒窝,咱妈就跟个老妖怪似的――哎,妈,您怎么还没走?”
于敬亭撩媳妇使劲刷好感,刷一半觉得身后有杀气,一回头,陈丽君咬着牙冷笑地站在他身后。
“这是人家医护人员的休息室,你进来干啥?妈,你有点太不讲究了。”
“我要是不路过,能听到你在这说我坏话?!”
“我哪儿敢说您啊,我媳妇是比你年轻,可你不比她老......成熟么?您这风韵犹存的,魅力无限合该去迷我爸去啊,给他迷得神魂颠倒从此不早朝。”
“满嘴胡咧咧,穗子,你还是――”陈丽君原本想说,你还是别让他陪床了,换她来吧。
可是陈丽君话到嘴边,看到穗子笑得眼睛弯弯,话又吞回去了。
“你俩晚上把门关好,贴身钱包别丢了。”
回去后陈丽君百思不得其解,跟樊煌吐槽。
“穗子不是把敬亭忘了吗?白天还怕的死去活来的,可我回来时,她让敬亭抱着还笑了呢。”
“这俩孩子是一起长大的吧?说不定闺女17的时候就很喜欢敬亭。”
“那怎么可能?我记得穗子16,7的时候,天天哭唧唧的跟我说能不能搬家,抱怨于铁根总欺负她。”
“那当年,你从穗子嘴里除了听到敬亭的名字,她还念过别的男孩吗?”
“那倒没有,这丫头从小就很保守,古板的性子跟你一模一样,看到男生都不敢主动说话,怎么可能跟我说别的男孩?”
樊煌叹了口气,拍拍小陈同志。
“所以说,
让你多看些哲学方面的书,不要总看那些明代手抄本.......从哲学的角度看待咱闺女,一句话概括:爱到极致就是恨,恨到极致就是爱。”
陈丽青春期的女孩子嘴里经常出现的男孩,你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她是真讨厌?真讨厌,那是说都懒得说,想一下都恶心,而且女儿白天自己也承认了。”
樊煌想到穗子刚醒来时的反应,她很惊讶,但她绝不是讨厌,否则怎么可能在脑子还不清醒的时候说出喜欢于敬亭这样的话来。
“感觉我有点像个假妈妈,根本不懂闺女......”
樊煌拍拍她安慰道:“慢慢来吧,你把看手抄本的精神用来研究哲学――”
“这就能更懂女儿的心了?”
“不,你可能会更懂我。”
“......”
于敬亭把穗子抱回了病房,打开饭盒开启了喂饭模式。
穗子自然是百般抵抗的,她心里喂饭是非常亲密的行为,俩人的交情还只停留在揪辫子的阶段呢。
于敬亭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端起粥就喂,并附送威胁一枚:“不听话就当着医生面吻你!”
“!!!”穗子捂着小嘴,惊悚的看着他。
“呵,软的不吃吃硬的?啧,失没失忆都一样,就是位置上,吃的不太一样。”
穗子隐约觉得这句似乎哪儿不大对,但她现在的知识储备,还真是猜不出来。
于敬亭用自己的虎威暂时震慑住了她,把一碗稀饭喂完,还大发慈悲地给她削了个桃,可惜只给她吃了一口,多了不能吃了。
“这是3号病房吗?”穗子想到进门时,她看到的门牌号。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俩护士的对话。
3号病房有个大帅哥,还是清大的.......学霸出身的穗子对名校总有着不一样的向往,好像在她的记忆里,还没见过活着的清大学生呢。
“嗯。”于敬亭谨慎回答,她最好不要问那俩护士说的“跟帅哥下不来床”的话题。
他现在在穗子心里,已经是无恶不作的街溜子形象了。
如果再加上一条“让别的女人下不来床”的罪名,那真的是追妻无望了。
“那个清大毕业的帅哥在哪?白天的......叔叔,是清大毕业的?”穗子想到樊煌,提及称呼时顿了顿。
虽然于敬亭一直喊那个男人爸爸,看母亲跟他的互动,好像也是很亲近的关系,但她还是喊不出口。
“他是哪儿毕业的我还真没问――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个清大毕业的男人,是我?”
“你?怎么可能!你连古诗都不会背!你还撕我书......你还抢我豆包,你揪我辫子!”
穗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很好。”
于敬亭咬牙,已经递到她嘴边的水果又挪到自己嘴里了,不给她吃了!
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心里,他的形象都是这么负面的是吧。
“你凶什么凶.......”穗子委屈。
“你小时候我偷你个豆包,uu看书你记了我这么多年!那你偷了我数以亿万计的东西,我说你什么了?”
“我怎么可能偷你东西!!!”
“不就是我老于家的千子万孙?”于敬亭说完还吹了个口哨,自言自语,“说起来,咱闺女和儿子真是厉害。”
竞争激烈,脱颖而出!
“.......”穗子歪着头看着他,大眼里满是困惑。
她好像听懂了一点,但又好像没听懂,咬着嘴唇,忐忑地看着他,脸颊又红了,眼底还有点羞愧。
她觉得街溜子不该说那种话,有没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她把人想的这么坏,是不是不好,他刚刚还喂她吃饭了呢......
小女生的善良与单纯在她心里反复拉扯,直觉告诉她,他没说好话,但天真却让她觉得不该把人想那么坏。
而这样矛盾的小模样落在于敬亭眼里,心里痒痒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怎么办,憨憨傻傻的穗子,好想欺负.......于敬亭心里的小恶魔又开始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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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我,于敬亭,财大气粗(月票350+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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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敬亭上一秒还在绞尽脑汁,憋坏水调戏穗子。
下一秒,穗子小嘴一瘪,眼泪唰地掉下来,哭得稀里哗啦,把他的坏水都憋回去了。
“你太坏了,你总是说奇怪的话!你欺负我!”
“我没有啊......”于敬亭老实了,小恶魔被她的眼泪淹死了。
“你有!你从刚刚就一直说,你太奇怪了!”穗子哭起来就停不下来。
于敬亭自食其果,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还被她哭得手足无措,怎么哄都不行,任凭他怎么说,她都是嗷嗷哭,还不让碰。
以前没失忆,哭起来给擦擦眼泪,亲几口就好了。
如果还不好,按在床上酱酱酿酿也能好。
现在这些招都不能用了,他要敢亲,她估计能跳楼来个以死明志。
给于敬亭整得实在没辙了,索性把头凑到她跟前。
“你干嘛!!!”穗子吓一跳,这家伙是要用脑袋创死她吗?!
“不就是对揪你辫子耿耿于怀吗,来,你揪我的头发,一根根拔都没事,你就把我当成过年的鸡,薅到秃顶都行。”
“......”
于敬亭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不哭了。
“这就对了,没事总哭什么啊,你一哭我心里就跟拧麻花似的,只要你不哭,别说是头发毛,就是让我把裤子脱了,让你薅――”
“哇~”她又哭了,这次哭的更厉害了,不止哭,还用枕头砸他。
“臭流氓!你走开!!!”
于敬亭想给自己俩嘴巴。
他这是跟媳妇总贫嘴,贫出条件反射了,这下完了,自食其果了。
最后的结果,是穗子用枕头给他砸出去了,自己闷在被子里一边哭一边生闷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就觉得街溜子一直用那样的口吻跟她说话,好像她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似的。
穗子哭了一会,小心翼翼露头,门关着,走廊的灯已经熄灭了。
也不知道他走没走......
隔壁病房一直有男人在咳嗽,寂静的夜里,一声声粗壮的咳嗽让穗子有些不安。
黑暗让穗子感受到了恐惧,她挣扎着坐起来,抱着枕头,有心想下去看看于铁根还在不在,又不敢。
踌躇之际,门开了。
“要去厕所?”于敬亭问。
他在外面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她翻来覆去,以为她是想起夜但是不敢。
“没.......你一直没睡啊?”穗子小声问。
“睡不着,去厕所我陪你。”于敬亭过来要给她穿鞋。
“不用......要不,你进来――但是你只能在隔壁床,也不可以说奇怪的话!”
于敬亭勾起一抹坏笑,刚想问她是不是心疼他,瞥到枕头,又把话咽回去了。
算了,被讨厌出经验了。
穗子假装很淡定的邀请,其实心里慌得一批,躺在那背对着他,脑子里满是于敬亭变成大灰狼把她吃了的画面。
紧张的闭着眼睛不敢睡,隔了一会,听到隔壁床没动静,她才渐渐放松下来,困意席卷,不知不觉睡着了。
于敬亭听她呼吸均匀,这才坐起来,蹑手蹑脚地过去,帮她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下,无声的叹了口气。
昨天他还是她嘴里的亲亲好哥哥,今天就成了臭流氓了。
这心理落差说不大是骗人的,可她现在都这样了,他也是不忍再给她压力,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于敬亭盖完被回去睡,穗子的睫毛才放松的动了动,好险,差点被他发现了。
他盖被时,她就醒了,他亲她的时候,她心脏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还好他没做别的事,只是他的那声叹息,让穗子的心口很堵。
也许街溜子没有她想的那么坏呢.......带着这样的想法,穗子再次睡了去。
转过天穗子的片子出来了。
几个专家会诊,确定她脑子里没有血块,也没有明确的脑组织损伤,目前只能给她判定成脑震荡。
神经营养药继续吃着,但是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谁也不敢说。
大脑记忆储存是神奇的,也许哪天醒来她就能想起来,这是医生的原话。
于敬亭经过一晚的心理建设,已经接受了穗子失忆的事实,对医生也不再狂躁,只是平静的问了注意事项,把她要吃的药量仔细的记下来。
而这一切,都看在穗子的眼里,满是惊奇。
她看到了跟记忆里不太一样的于敬亭。
昨天光顾着害怕,今天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穿着打扮发型甚至气质,都跟过去不一样了,看着就很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变帅了,也更不要脸了。
而且......他似乎还掌握了很多她不知道的技能。
穗子在看到于敬亭掏出车钥匙时,眼睛都快瞪得跟铜铃那么大了。
“你会开车?!”
于敬亭:.......
其实他很想说,不止他会开,她也会,这小娘们无照驾驶,溜得很。
而且根据于敬亭观察,穗子开车比他还猛,什么坑洼烂道水泡子,就没有她一脚油门不敢去的地方。
此时,她眼里此时明晃晃的写着俩大字:崇拜
于敬亭的虚荣心瞬间爆了,找到了一点油腻大叔在少女面前n瑟抖毛的感觉,为了体现自己的帅气,还故意摆了几个很深沉的poss,单手握方向盘什么的。
果不其然,穗子眼里的崇拜又多了一点。
于敬亭暗爽,还有这福利?
如果不是要开车限制他发挥,其实他还想给17岁的媳妇看看,他还有尿泡比别人远的技能,不知道媳妇看到后会不会更崇拜他?
“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uu看书”
“可以吗?可是......车很贵吧?我怕弄坏了。”穗子坐得很拘谨。
她印象里就坐过一次公交车,这种小轿车她都没见过几次。
于敬亭差点憋出内伤。
习惯了被媳妇把持财政大权,卑微到每个月领20块钱零花钱,偶尔花超了还要铆足劲儿耍点炕功骗媳妇钱,突然就被失忆的媳妇当成“土大款”了,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男人赚钱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么,我的钱就是你的,随便花!弄坏了也没事,不怕。”
“你别说这么奇怪的话......”穗子被他的财大气粗震的小心脏漏跳一拍,伸出小手偷偷摸了下汽车表盘,很好奇又不想被当成土包子的模样成功可爱到了于敬亭。
于敬亭突然觉得车镜里倒映出来的那个男的笑的倍儿猥琐,还很油腻,仔细一看,不就是他自己么?
------题外话------
下面请欣赏,街溜子连环装b记
穗子:大佬竟是我自己?!
我在八零追糙汉
###第766章逐渐微妙起来###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一路看着陌生的街道,以及车镜里陌生的自己,唯一给她熟悉感的,便是开车的于敬亭。
他跟记忆里的街溜子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身上嘴欠的部分还是跟记忆里一样,可是有些细节也不大一样。
比如,他会抱着她去照镜子,出院时,他会端盆子,会替她开车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她没意思就主动跟她聊天。
可是看到她一直看车窗外,他就不再说话了。
穗子没有了相处的记忆,想不到这些细节都是她一手养成的,这个男人就像是块璞玉,在她手里捂了几年,被她用温柔的小刀一点点雕刻成最适合她的样子。
穗子甚至听到了于敬亭办理出院时,对主治医师说了“谢谢”。
这让她很不可思议,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怪兽。
在她的印象里,“对不起”“谢谢”,这俩个词汇,就不会出现在于铁根这种人的世界里。
他就好像是天上底下唯我独尊的存在,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别人是错的,他永远不可能有错,更不可能低下高贵的头颅,跟人家说一声谢。
穗子的惊诧还在持续进行,车开到一半,遇到一处窄路,迎面也来了辆车,差点跟于敬亭的车刮上,穗子的心一哆嗦。
“会不会开车?”于敬亭把车窗摇下来,对着对方问。
这熟悉的狂躁感像极了她印象里的他,穗子紧张的吞口水,仿佛已经预见了他下车揍人的画面。
“不好意思啊哥们,我这车出了点问题,正想着去看看什么毛病,你没事吧?”
“嗨,问题不大,就是我媳妇吓了一跳,你停下,我帮你看看。”于敬亭把车停路边,打开后备箱取出工具。
穗子下意识地说道:“不要!”
她以为他是要打架。
于敬亭冲她笑道:
“没事,很快就好,给你买个冰棍边吃边看――不行,你现在不能吃冰棍,自己拿个桃啃,很快就完事了。”
穗子眼看着他拎着工具过去,给人家修车,再次受到了震撼。
他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这还是那个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街溜子?
于敬亭平日还真没这么热心,他这么热情,很大原因是想在失忆的穗子面前,展示出他强大的技能。
看看,哥哥不仅会开车,还会修车呢,这还不得让媳妇咔咔崇拜他?说不定一激动,就想起来了呢。
穗子没有咔咔崇拜他,车司机咔咔崇拜了。
看着于敬亭三两下把毛病找出来修上,司机握着他的手激动无比:“瓷器,这次多亏您嘞,要不是您,我这指不定多麻烦呢。”
“不是多大事儿,你先开着,到修车的地方在检查检查。”于敬亭大义凛然的拒绝对方递烟,“使不得,我媳妇闻不得烟味。”
手还比了比穗子,那司机马上会意,一通夸。
“妹妹好福气啊,嫁了这么热心肠的男人,平日里日子过的肯定特别好吧?”
于敬亭满意至极,嗯,快当着他媳妇面,多夸他几句,他安全可以承受。
不过于敬亭觉得他媳妇的表情有点奇怪,她咋那样式儿的眼神看他呢,也不像是崇拜啊。
上了车,穗子搅着衣角,欲言又止,憋了好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让于敬亭吐血的话来。
“于铁根,你.......是不是也撞到过脑袋?还是.......你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