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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还有余温,应该是还没卤好人就跑了。

    “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也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警员吞吞口水,副食品店里的麻辣鸭头可没有这么香。

    可惜这是要当证物拿回去化验的,要不真想唆几口。

    于敬亭想到扔自家院子里的那只无头鸡。

    想到这锅里可能某只头就是从那只鸡上剁下来的,越发膈应。

    于敬亭在心里发誓,樊莉莉那个疯婆子,最好快点落网被警察找到。

    如果被他先逮到了,他非得这娘们的门牙全都打下来,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啃麻辣鸭头!

    突然,于敬亭眼睛瞥到了垃圾桶。

    除了一堆餐厨垃圾,一个铝箔小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于敬亭跟警员要来了手套,戴上手套把袋子拿出来。

    是一只撕开的避孕套,空的。

    “里面的套哪儿去了?”于敬亭问。

    这是个很重要的发现,这个也被当成证物带回去,众人又在房间里一通翻找,最后在卧室的床缝里,找到了一只用过的套。

    从这个新鲜程度来看,应该是刚用过没多久。

    屋主一周前就出门了,不可能是屋主留下来的。

    “她还有同伙。”于敬亭笃定道。

    “具体是不是同伙还要进一步调查。”警察说道。

    也不排除是樊莉莉在大街上随便勾搭个人回来,就在这屋里瞎搞。

    这么说也是有点依据的,毕竟樊莉莉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这边的人际关系都丢下了,不大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同伙。

    “这屋主算是倒了血霉了,怎么被这么个疯子盯上了?”警察同情地说,“还好遇到你这样的大善人了,愿意出钱帮屋主重新涂墙。”

    于敬亭当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让穗子犯膈应。

    这边证物都提取完了,加钱找来的粉刷匠也到了,于敬亭亲眼看着他把墙恢复原样,这才放心的回家。

    出去的时候还是白天,回来已经是傍晚,穗子坐在院子里,看到他回来直接扑过来了。

    “敬亭,我怕......”

    “没事,我在呢。”于敬亭拍拍她。

    穗子把孩子都送到老妈家里去了,自己坐在院子里,屋子都不敢进,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我看到照片了,太吓人了,全都是血。”

    “草!老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你看到,谁那么膈应把照片拿给你了?等会,不对。”

    于敬亭骂完了才反应过来。

    照片哪儿会这么快就洗出来,她看的是什么照片?

    穗子从棋盘底下摸出张照片,因为太害怕了,照片都是扣着的。

    她不敢看第二眼。

    于敬亭翻过来看,雪白的墙壁上,血次呼啦的一行字:

    陈寒sui,我要×你!

    “哪个二百五恶作剧?名字都写错了,拼音都出来了,什么鬼!”

    “不是恶作剧呀,是赵宫跑了。”

    赵宫是上次“唇珠连环案”的凶手。

    就在刚刚,于敬亭忙着刷樊莉莉写的血墙的时候,有另外一帮警察过来,严肃的告诉穗子这件事。

    “他在看守所里突然发病,一直抽搐口吐白沫,送到医院后,他打伤了负责看他的战友跑了,咬破手指头,在墙上用血写了一行字。”

    就这么几个字还写了俩错别字。

    字迹丑的都不如小学生,如果写这个的不是手里有命案的坏人,穗子说不定还会嘲笑对方没文化。

    可是想到那个人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穗子心里就毛毛的。

    在家里总就觉得好像有人偷看自己,当着孩子们又不想表现出脆弱的样子,只能坐在院子里,等他回来。

    “这些煞笔玩意,写血书有瘾是吧?一个两个的都犯病......精神病院的门就这么松吗,有病的都挑着同一天跑出来?写血书是不是要成为精神病的另一诊断依据?!”

    于敬亭骂骂咧咧,手却是很温柔的拍着穗子,有他在,甭管多少神经病都别想伤他媳妇一根头发丝。

    “我总觉得埋枪的可能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会不会就是冲着我来的”穗子现在的状态有点像惊弓之鸟。

    这些事儿如果单独一件拎出来,她还能够处理。

    凑一起,就有种大脑超负荷运转,莫名的恐惧。

    “不怕,这些天我就陪着你寸步不离,没有人能在我手里把你抢走。”

    “不!”穗子推开他,“你去南方吧,咱不是要在那边搞贸易公司么,你现在过去踩点,别因为我耽误家里的生意。”

    “说什么傻话?”于敬亭强硬地把她拽回来,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强行搂在怀里。

    “公司不是早就说好了么,让大刘他们去那边盯着,我在这边办公。”

    “公司刚起步,你过去盯着吧,我没事的。要不你把俩孩子也一起带过去,他们还没去过南方呢,刚好放假,你领着他们就当旅游了——”

    “陈涵穗,你胡说八道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于敬亭按着她的下巴,果不其然看到她大眼睛里满是泪花。

    吓成这样了,还在想方设法的把他支出去。

    “你把我们都弄出去,你自己单挑俩疯子?你给我记住了,我不会把自己女人丢在危险里,除非我死了——”

    “不!我不许你乱说!”穗子一把捂着他的嘴。

    他说到了她心里最恐惧的地方。

    ###第755章1万vs250+麻辣鸭头###

    如果白天没有挖到那把枪,穗子不会慌到乱了阵脚。

    她在等于敬亭回来的这段时间里,脑子里闪过很多可怕的画面。

    有他倒在血泊里的,也有孩子们被劫持的,却没想过自己被歹徒劫持的事。

    在她的潜意识里,比自己死更可怕的,是眼看着她最亲近的人遭遇不可控的危险。

    所以穗子才会让于敬亭带着孩子走。

    于敬亭听她说完让他走后,终于明白她扑到他怀里说的那个“怕”是什么了。

    她是担心他和孩子会有事。

    “就俩疯子而已,他们还没能力把咱们怎么了,你把心揣回到肚子里,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只要你不胡思乱想,咱全家都不会有事。”

    “可是,他们可能会有枪啊......”

    穗子一想到有人在暗中,拿着枪瞄着他和孩子们,脑袋就嗡嗡的疼。

    她恨不得找个防空洞,把他和孩子们关在里面,不敢想失去他们的后果。

    “有枪的多了,都会用吗?我就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瞄着,能打得准?如果都随随便便能打准了,那警察为什么还要天天训练?”

    于敬亭的话像是一针强心剂,安抚了穗子慌乱的情绪,也让她不安的心稍稍稳定了一些。

    “你踏踏实实跟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想,咱娘给咱俩算过,说咱俩一定能白头到老,我还憋着口劲儿想跟你一起过金婚呢,这连十分之一都没过完,你别想跑了。”

    于敬亭哄了好一会,把穗子哄睡着了,她睡得不安稳,他一动她就醒。

    俩胳膊死死地搂着他的腰,唯恐他会突然不见。

    等她彻底睡着,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儿了。

    于敬亭把她的手挪开,蹑手蹑脚的去抽屉里,在她的珠宝盒子里取了个玉佛出来,轻轻地给她挂在脖子上。

    他不信佛,但这种时候却宁愿世上真有神佛,能够庇护着他的小穗子。

    看穗子睡着的小脸,于敬亭轻轻地亲了亲。

    “黏我黏的跟什么似的,还敢昧着良心让我走,傻样。”

    不过想到她今天哭得跟小可怜似的,于敬亭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自从她当妈妈以后,很少在他面前这么脆弱。

    为了在孩子们面前树立可靠的形象,她始终表现的游刃有余,无论多糟心的事儿到她手里都能轻松解决。

    在于敬亭的心里,穗子的性格是断崖式的,年少时像是个别扭拧巴还脆弱的小姑娘,结婚后怀孕生子,突然就成熟起来了。

    跳过了一段过渡期,稳重的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人,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任性和闹脾气。

    甚至当穗子和陈丽君坐在一起的时候,于敬亭会有种错觉,觉得他媳妇的心理成熟度是超过他那任性的丈母娘的。

    这次冒出来的俩疯子让穗子破防了,于敬亭看到了不那么稳重的穗子,替她心疼。

    一个逃犯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这又多了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樊莉莉。

    于敬亭决定发动群众的力量,动用钞能力,协助警方快点破案。

    加印了几千份赵宫画像,连同樊莉莉的画像,反正面悬赏。

    赵宫悬赏金额提高到了1万,樊莉莉250+1锅麻辣鸭头。

    穗子对这个悬赏金额表示奇怪。

    “既然是反正面印刷的,干嘛不写一样的钱?为什么还有麻辣鸭头?”

    1万vs250+麻辣鸭头,这差距是有点大了吧?

    “樊莉莉是精神病,对付精神病人,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你得用疯子的思维,你想啊,她要是看到这宣传单,她能不生气?一气之下,说不定就跑出来了。”

    “她是精神病,又不是智障,你这么搞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吧?”穗子觉得他这种“羞辱式通缉”听着就不怎么靠谱。

    不过这种数额相差悬殊的方式,穗子觉得也是有好处的。

    能不能引得精神病樊莉莉上钩不知道,但拿到宣传单的群众一定印象深刻。

    正常人见到反正面的,肯定得研究,为啥一个1万一个250,对比之下,印象就深刻了。

    为了顾及樊家的体面,樊莉莉那边于敬亭只加了画像没写名字,这样即便有人觉得长得像樊莉莉也不会多想。

    穗子又提了个建议,不要只在旱冰场发,要充分利用群众,雇了几个发宣传单的,挨个胡同发。

    悬赏1万,这比警局给的奖金还要高,大爷大妈们都沸腾了。

    甭管有没有奖金,惩恶扬善那都是刻在DNA里的特质,现在有了这样的天价奖金,群众的热情更是空前高涨。

    街头巷尾讨论这个嫌疑人的话题,甚至已经超过了时下最火的电视剧。

    在巷子口下棋的大爷们一下多了起来,大妈们把洗菜的地点都从院里挪到院外,没事就踅摸几眼。

    穗子成了全家的保护动物。

    于敬亭把所有的工作都停了,腰里别着斧子,身后背着把猎枪,寸步不离的跟着穗子。

    樊煌也派了几个人住进穗子家,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嫌疑人还没抓到,但捉贼热情空前高涨的群众们破获好几起小案子。

    偷二大妈花裤衩子的毛贼啊,抢孩子零花钱的小混混,全都被抓。

    樊汐过来找于敬亭,看到院子里两桌打麻将的壮汉,还有别着斧头的于敬亭时,整个人都懵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

    “都是我爸派过来保护我的......”穗子颇为无语。

    也不知道老爸从哪儿调过来的这些人,特别能吃。

    这才三天,造了半袋子大米,保姆都要累哭了。

    穗子给保姆加了奖金,帮着一起做饭减轻负担,心说再不把人抓到,她家可能会被吃穷。

    樊汐不由得感慨。

    “穗子妹妹倾国倾城,神经病都被你吸引了。”

    “......这倾国倾城的荣耀给你,你要不?”穗子无力。

    “嫂子,茜姨的电话!”姣姣站在门口喊。

    穗子过去接电话,就听刘茜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陈涵穗!枉我把你当成朋友,你竟然这样羞辱我女儿!250是什么意思?你马上把宣传单改了,给我加1万的金额,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吃不上东城的麻辣鸭头!”

    “你说什么呢——喂?”穗子觉得不对劲,还想问,电话挂了。

    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樊莉莉在刘茜那!”

    这电话,是刘茜冒死给她打的,拐弯抹角的提醒穗子!

    ###第756章我们也有情我们也有爱###

    刘茜有三套房子,一套是单位发的,一套是她爸妈给她的在东城,还有一套在穗子家后院,暂时租给小胖。

    穗子听她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喊,说让她一辈子吃不上东城的麻辣鸭头,马上猜到樊莉莉去找了刘茜,就在东城。

    “刘茜大概是让她控制住了,她打电话时语气很急迫,很可能樊莉莉就在她的身边,只是我想不明白,樊莉莉为什么会允许她打这个电话?”

    于敬亭已经开始摇人了,他要带人过去抓神经病,顺口回道:

    “因为250啊。”

    穗子有点恍恍惚惚,难道,樊莉莉真的被于敬亭羞辱极强的宣传单气到现身,逼着刘茜打电话骂自己?

    “看来对付神经病,真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那么问题就来了——”

    穗子其实很想问,她老公为啥这么懂神经病的心思呢?

    于敬亭眯眼,伸手轻佻地摸了一把她:“收回你脑子里对我的猜测!敢说老子神经病,老子就把你按下,就地正法!”

    他疯起来,自己都是怕自己的!

    “咳咳,那啥,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可是,咱是不是要出发了?”

    几个壮汉在门口面面相觑,说好的只是来保护大小姐,可没人告诉他们,还要看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啊!~

    穗子在家提心吊胆,唯恐于敬亭那边会出差池。

    她本想跟着过去,但是于敬亭不放心,非得让她在家等着。

    穗子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挪动,每一秒都是煎熬。

    仨孩子在屋里玩玩具,这几天家里高度戒备,孩子们都不允许出院子。

    家里的玩具都玩够了,落落跑过来抱着穗子撒娇。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啊?今天的阳光可好了。”

    穗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外面的蓝天,是的,天气真好。

    可是这样的晴朗天气,她们一家却无福消受。

    愧疚地在孩子额头亲了亲。

    “等问题解决了,妈妈带你们去海边玩,现在还是要忍一忍。”

    落落垮下小脸,对于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孩来说,不让出门,真是巨大的煎熬。

    但是小丫头的沮丧只维持了几秒,抬头对穗子绽放个大大的笑。

    “我没事的,家里也很好玩。”

    “嗯。”安静看书的波波抬头,附和了句姐姐。

    穗子被这俩小天使感动的眼眶都热了,孩子们真的太懂事了。

    就这么干等着实在是煎熬,穗子索性系上围裙,带着仨孩子做起了点心。

    此时的于敬亭,已经来到了刘茜东城的房子外面。

    一行人分散开,埋伏在房子的四周,确保一会捉人不会有漏网之鱼。

    于敬亭在破门前,被过于耀眼的太阳晃得分了下心。

    耳畔仿佛听到了穗子好听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绿树荫浓夏日长。”这是她昨晚教孩子们的诗。

    “什么?”跟在于敬亭身边的帮手没听清。

    “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抓了疯婆子,我重重有赏。”

    那个樊莉莉,她鸭子上房展翅,算个什么鸟?就凭她,也配耽误穗子风花雪月的好时光?

    于敬亭收敛心思,全神贯注实施抓捕。

    穗子的曲奇烤好了,于敬亭也回来了。

    “怎样?”

    “怎么说呢......抓到了,但又没完全抓到。”

    于敬亭神色复杂,这次抓捕樊莉莉的行动,既在情理之中又有点超出预料。

    他带人冲进去的时候,樊莉莉正在屋里点白蜡烛,说是要弄烛光晚餐。

    墙角,刘茜被她用绳子捆着,吓得不轻。

    亏得刘茜的孩子送娘家去了,否则孩子看到这一幕估计都得有心理阴影。

    “几年不见,她疯的更厉害了,我有理由怀疑,精神病院没有好好给她治疗。”

    樊莉莉在外面的时候,不发病的时候只是有点偏激,但还有正常人的思维,进去待了几年,脑子似乎迷迷糊糊的。

    “她看到我就扑过来了,想抱我,被我一脚踢开,然后大壮他们一拥而上把她捆起来了。”

    “就这么简单?”

    穗子还以为会有火拼以及劫持人质之类的大场面,想不到樊莉莉竟然对于敬亭来了个投怀送抱式的自投罗网。

    “如果真这么简单,我也不会是这个表情了。她还有个同伙,跑了。”

    “???”

    “刘茜的眼睛被她蒙上,但刘茜说,有听到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声音很好听,我们冲进去的时候,炉子上还卤着一锅麻辣鸭头。”

    “怪不得你身上一股很好闻的卤味——她们蒙刘茜的眼睛,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就刘茜那脸盲程度,你就是让她看,她也记不住啊。”

    “你的关注点,难道不该是那个逃跑的男人是谁?”

    “对哦,她不是刚从外地回来的吗,哪儿来的帮手?”

    “说来也是挺玄乎的也他妈挺复杂的,那男的,是跟着她一起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友,她一直把那男人当成我。”

    “......”

    穗子一头问号,他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她得消化一下。

    “之前我去邻居家堵她的时候,就发现了用过的套,没想到她还真有伴儿。”

    “我前几天刚看了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她这完全可以写一本《精神病院的爱情》!”

    穗子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句话:精神病也有情,精神病也有爱!

    抓了一个精神病,还跑了一个精神病,所以于敬亭才会表情那么复杂的说,抓了,但没完全抓到。

    “还有个更闹心的消息,跑掉的那个男人,从小就习武,知道他为什么被抓到精神病院吗?是因为,他半夜潜入动物园,徒手打死了一只老虎。”

    “!!!怎么做到的?!”穗子吓得已经合不拢嘴了,老虎做错了什么?

    “刘茜亲耳听到的,说他自称武松。”

    “老虎真惨啊......可是樊莉莉不是把他当成你吗?”

    “嗯,樊莉莉把他当成我,他把自己当武松,把樊莉莉当成金莲。”

    “好家伙,我只能说,好家伙。”

    穗子被这些精神病患者严谨的逻辑惊得合不拢嘴。

    “为什么没有武大郎?”一直安静旁观的波波突然抬头。

    穗子和于敬亭的表情同时发生了变化。

    ###第757章满满的爱呀###

    “儿子,你什么时候看的《金×梅》?!”穗子以为儿子偷看了她藏在箱子里的那些手抄书。

    那都是来自陈丽君的藏品,里面都是繁体字,穗子不认为儿子能看懂。

    “难道不是《水浒传》?”波波疑惑,《×瓶梅》是什么?

    “呼,没看过就好。”穗子擦擦吓出来的汗。

    为了孩子的教育,她打算把那些手抄本转移了。

    然而穗子的这个反常,却被波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让老妈这么紧张,这本书值得注意——波波决定迂回地去问姥爷,姥爷博览群书,一定愿意给他答疑解惑的。

    于敬亭的表情诡异,是因为他刚还有半句话没说。

    在这场由樊莉莉主演的《精神病院的爱情》里,樊莉莉把那个神经病男当成自己,神经病男自诩武松,把樊莉莉当成金莲,于敬亭就是他脑补出来的武大郎。

    根据刘茜口诉,她亲耳听到,神经病男要找于敬亭让他喝药。

    于敬亭差点气死。

    琢磨他媳妇已经很膈应人了,竟然还脑补自己是武大郎,这个仇必须要报!

    “妈妈,武大郎个子真的很矮吗,不足五尺是多少?”波波问。

    穗子很惊讶儿子竟然记得这么细小的细节,他看的还只是小人书漫画版的水浒传,这孩子的记忆力到底有多惊人?

    “背景是宋朝,那时候一尺是31厘米左右,也就是说,武大郎不足150。”穗子一边回答儿子的问题,一边把手放在于敬亭身上比。

    “别比划我!”于敬亭炸毛。

    “爸爸身高186,你减去40厘米左右,大概就是武大郎的身高了——就你是现成的参照物,不用你比用谁?”

    穗子不解,他干嘛反应这么激烈?

    于敬亭内心咆哮,他一定要抓了那个神经病男,把他削成烤地瓜。

    “爸爸,给你。”落落从厨房跑进来,手里抓着个乌漆墨黑的玩意。

    “快扔了!”于敬亭看到闺女捏着个风干的粑粑,下意识地要抢。

    “为什么?送给爸爸!”落落郑重其事地把那坨“风干粑粑”放在于敬亭手里,还有一点小骄傲。

    “这是?”

    “闺女做的巧克力曲奇饼干。”穗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吧,勇敢的爸爸!

    料是穗子调的,烤也是穗子烤的,孩子们负责做造型。

    “这个造型,有点别致啊。”于敬亭看着手里黑黢黢的玩意,上次见到这个造型,还是早晨在厕所.......

    “妈妈说,做食物的时候,要有诚意,这样品尝的人才能感受到满满的爱,爸爸,你爱了没?”

    被重视的爸爸笑得越发僵硬了,他和蔼地摸着闺女的头,亲切道:“这么辛苦的劳动果实,没有给妈妈妈和姥姥姥爷留一些吗?闺女,要不爸爸给你讲个孔融让梨的故事?”

    “妈妈说她在减肥不能吃巧克力,姥姥怀弟弟也不能吃,所以我只给你和姥爷留了!”

    于敬亭看向穗子,挺好,这小娘们不仅祸害他,还把她亲爹也拖下水了,真是孝顺。

    “儿子,你做了什么造型的?给爸拿来看看?”于敬亭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我没有参与。”波波酷酷地说。

    桌子就那么大,三个女生围着,已经没有他的地方了。

    “不过我有做饮料。”

    “快,给爸爸拿来!”于敬亭见闺女还满脸期待地等着他品尝“满满的爱”,也不好伤女儿心,就准备用儿子的饮料配这可怕造型的曲奇,这样可能会没那么涩口。

    “给你。”波波跟变戏法似的从桌子下拿起一个杯子,小脸还有一点羞涩。

    其实他早就藏在这,等着给爸爸惊喜呢。

    “......颜色挺特别啊。”于敬亭看着浅黄色的液体,配上闺女黑漆漆的饼干,这俩孩子是怎么做到把厕所里的大小号凑齐的?

    “是洋槐蜜柚子茶。”波波小脸努力保持平静,眼里却跟姐姐一样,写满了“快表扬我”。

    虽然材料都是妈妈准备好的,他只要用勺子舀起来放在壶里,然后加水。

    但这些对于幼儿园的娃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大工程了。

    “你们真不错,当然,你们的妈妈更伟大。”于敬亭用嘴型无声地问穗子,故意的?

    不用她回答,看她笑得坏兮兮的模样就知道他猜对了。

    “姣姣呢?”

    “去胖叔家了,她烤了一盘子送给胖叔。”

    于敬亭听到小胖要吃一盘子屎形饼干,瞬间来了精神。

    人的幸福感,往往来自于横向对比,跟小胖那个倒霉催的比,他只吃一个,岂不是太幸福了?

    于是嗷呜一口吃下,又闭着眼吨吨吨把儿子的爱心果汁喝完。

    为了彰显自己是满怀父爱的人,于敬亭还装模作样的来了句:“挺好吃,就是太少了点。”

    “还有呢,我去给爸爸拿。”

    落落跑出去了,欢快的脚步彰显着被爸爸认同的幸福感。

    于敬亭呆若木鸡,还,还有?

    穗子同情地看着他。

    “咱家的烤箱三层呢,你怎么会天真的认为只烤一个?”

    这会可没有家用烤箱,她是从工厂里托关系拿到的,都是给点心店准备的,最小号也是三层。

    晚饭前,家里来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樊汐的母亲来到了穗子家。

    进院就看到了俩壮汉一人端着一盆菜出来,院子里摆了好几张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工地。

    “伯母,您怎么来了?”穗子系着围裙出来。

    “我来看看你,你家里......真热闹啊。”樊汐妈看着院子里的狼藉,笑得很是勉强。

    穗子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登门,就把人请到了茶室。

    樊汐妈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拐弯抹角的哭起了穷。

    话里话外说着家里不容易,穗子一听就明白了。

    “您是想把汐哥投在我家的资金撤回去是吧?”

    樊汐见她这么直白,也打算跟穗子摊牌直说。

    樊汐和他爸是非常看好于敬亭夫妻的,也打算站队穗子家,但是樊汐妈心里却是有点小算盘的。

    尤其是听儿子说,于敬亭是用龙凤胎的喜好作为选合作伙伴标准的,越发觉得于敬亭夫妻不行,用那么小的孩子当判断标准,这家人太不靠谱了。

    樊汐投资的钱,那是她家多年的积蓄,房子都卖了,真要是跟错人,这家不就完了?

    于是樊汐妈瞒着丈夫儿子,单独来找穗子,想把钱要回来。

    可就这么个节骨眼上,出了个事儿。

    ###第758章知识就是力量(月票300+更)###

    “着火了!”

    有人在外面大喊。

    穗子往窗外看去,只见前面二大妈家浓烟滚滚,不知道什么玩意着起来了。

    穗子家院里的一众大汉见状,有人拿水管有人拎水桶,纷纷往前院跑。

    樊汐妈不在乎别人家是不是着火,只关心能不能拿回儿子的钱。

    “既然你开口了,伯母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觉得用孩子决定合作伙伴这件事挺不靠谱的,所以,你看我儿子那钱,你能不能退回来?”

    穗子关心邻居家的火势,着急出去,于是长话短说。

    “伯母,退钱就是你们家一句话的事儿,只要樊汐主动跟我们提,我们现在就退。”

    穗子知道凭樊汐的心眼,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撤资这种行为的,大概率是他妈自作主张,这种情况只要把矛盾打回去,让他们内部问题内部解决就行。

    “可是——”樊汐妈有点着急。

    她就是没办法说服儿子,才想着过来找穗子的。

    穗子不想跟她纠缠,直接出门,见着于敬亭领着孩子们跑过来。

    “怎么回事?”

    “二大妈家的仓房着火了,具体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事发时她跟那烙糖饼呢,大家都跟那救火呢,咱从后门出去,先到小胖家待会儿,等烟散了再回来。”

    火势这会已经挺大了,两家隔着又不远,于敬亭担心浓烟飘过来,领着老婆娃转移。

    樊汐的妈还是锲而不舍的跟着穗子,她今天不把儿子的钱拿走誓不罢休。

    “穗子,伯母劝你一句,做大事要谨慎,选合伙人这么大的事儿,咱怎么能凭俩孩子就决定?”

    这一路,樊汐妈都在追着穗子念叨。

    “大闺儿,你让她抱吗?”于敬亭被樊汐妈念叨烦了,指着樊汐妈问落落。

    落落把头摇晃成拨浪鼓,并不要呢。

    波波还不等老爸问自己,主动把头转到一边,别问他,谢谢。

    孩子们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穗子越发觉得自己俩娃有鉴宝仪的特长。

    他们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抱的。

    樊汐妈一看就是个目光短浅的人,跟人精樊汐完全不一样,能生出这样的孩子,要么是均值回归,要么是人家爸有心眼。

    樊汐妈听他们还在用孩子举例,而且更让她不服且郁闷的是,俩孩子拒绝了自己,火一下起来了。

    “让奶奶抱抱,奶奶有糖!”她从兜里掏出糖,企图收买俩孩子。

    就不信了,俩小破孩,能懂什么?

    给把糖分分钟上钩。

    结果却是俩孩子把头摇得更厉害了,小脸上似乎写了一行字:莫挨老子。

    此时一行人也来到了小胖家的大门前,被拒绝的樊汐妈正在气头上,没有看路,精神全在如何说服俩孩子身上,一不小心就撞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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