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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我在八零追糙汉

    敬酒快完事了,穗子跟于敬亭才出现。

    “你俩干什么去了?”陈丽君抽空问女儿。

    “送礼去了。”穗子眨眨眼。

    “这忙着敬酒,你们俩送礼?!”陈丽君觉得事儿没那么简单,闺女大概率是有事儿瞒着她。

    “都当新娘子的人了,这么操心干嘛?你只管嫁给我爸,伺候好这个帅老小伙,其他的有我和敬亭呢。”

    “......你如果把老字去掉,爸爸我会很高兴的。”一直竖着耳朵正大光明听的樊煌开口。

    这场娘家宴在外人看来,是非常完美的,从招待到菜品,都是完美无瑕。

    只有穗子夫妻才知道,为了维持这样的平静,他们付出了多少。

    送走宾客,陈丽君的母亲找到了穗子,陈父摆谱没来,陈母却是全程都在,一直想抽空找穗子聊两句,等人少了才得了空。

    “你俩舅舅要明天才能到,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陈母握着穗子的手,温和地说。

    穗子对这个姥姥谈不上讨厌,但也算不上喜欢。

    比起陈母,她更喜欢三姨姥和四姨姥,更有个性一些。

    陈母特别温婉,就像是从古籍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上了岁数也优雅从容。

    只是这份优雅里,多少带了些麻木没主见,陈父当年狠心不管陈丽君母女,陈母作为母亲甚至不敢当面反驳他,只敢私下接济。

    怕陈父生气,她接济女儿的次数,都不如陈丽君的俩弟弟多,陈母在陈家更像是个空气人,谁都不想得罪,结果就是两边都没讨到好。

    “其实你姥爷他......不是个坏人,就是脾气有些倔。”

    穗子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她通透的眼神让陈母觉得莫名紧张。

    “姥姥,我从很小就坚信一句话,蠢比坏更可怕,因为使坏的人,心里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但是蠢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更不会明白,他的行为给别人带了多大伤害。”

    陈母蹙眉,欲言又止,憋了好半天才说了句:“老小孩,小小孩。他就是上了岁数.......

    “哪怕是孩子,行为也是要收到约束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都得有数。这是我们给姥爷准备的菜,劳烦您带回去。”

    穗子递上一个竹制的篮子,陈母接过来,只觉得份量有些轻,倒也没多想,可能是一人份的菜就这么重吧。

    陈父在家骂骂咧咧了一整天,骂得廊下挂着的鹩哥都学会了。

    陈母拎着食盒回来时,刚好听到鹩哥吐字清晰。

    “于敬亭,你不是人。”

    “这是穗子让我给你带的菜。”陈母把篮子放在桌上。

    “这酒席怎么样,吃了以后.......没什么不对劲吧?”陈父问。

    他派出去的学生到现在都没给他回信,心里有点没底。

    “挺好的,你没去真是可惜,今天的菜大家都觉得不错,听说是穗子小两口准备的,这俩孩子真是挺厉害的。”

    “别人吃了也没什么反应?”陈父觉得奇怪,他明明让学生下的是特效泻药,怎么可能无事发生?

    “你为什么一直问奇怪的问题?”陈母不解。

    陈父打开竹篮,吓得啊了一声,老脸一下就白了。

    竹篮里没有食盒,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泻立停。

    “完了,这下全完了。”

    陈父嘴唇哆嗦,知道女婿一家已经发现他的小动作了,他只想出口气,没想得罪女婿啊,这以后怎么办,女婿不会报复他吧?

    廊下的鹩哥继续机械的重复:于敬亭,你不是人......

    “这方向不对,怎么不是去你姥爷家的?”陈丽君看女婿把车开回家的方向,觉得挺奇怪。

    她攒了一肚子气,准备回去找老头子干架,谁让他往菜里下泻药未遂。

    “我媳妇送了他份大礼,就不劳烦你们跑一趟了,估计这次老头得消停很久,暂时不用管他。”于敬亭说。

    估计陈父看到那一篮子泻立停,得吓好几宿睡不着觉,提心吊胆怕樊煌找他报复。

    小两口决定晾他几天,刀悬在脖子上,迟迟不落,这种紧张的感觉远比直接报复他来的痛苦。

    争取一次就给老头收拾老实了。

    对付这种一辈子都长不大的任性老头子,下手就不能轻了,省得他以后胡作非为惹麻烦。

    “爸,有个事儿我其实很好奇。”穗子不想让母亲继续问这些烦心事,从副驾转过头,一脸的八卦。

    陈丽君知道她要问什么,脸一红,抬腿踹穗子的椅背。

    “小孩家家,不要什么都问!这是你能听的吗?”

    “我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而且我真的特别好奇,爸,你怎么能一直以为你是我大爷?作为交换条件,你满足我的好奇,下车后,我给你们个惊喜,咋样?”

    “我今天喝的有点多。”樊煌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企图逃避。

    “那我以后叫你大爷?”

    樊煌瞬间坐直,也不装醉酒了。

    “胡闹!”

    “啊,我好可怜啊,那么小都没见过亲爸,好不容易见到了,我爸还一心要当我大爷!嘤嘤嘤.......他还凶我。”

    “爸,你也看到我媳妇魔怔了,你不说,她真能喊你大爷。”

    “拗不过你们,事实就是,我当时生病烧迷糊了,有些事不记得了。”

    樊煌感慨,这么多年他都当那是一场梦,根本没想过竟然会是真的。

    当时陈丽君已经跟他弟弟分手了,按着他弟那个尿性,怎么可能俩人没做点什么,可那个梦里吧,俩人分明是第一次,所以樊煌醒来只当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如果我记得,不可能让你们母女在外面这么多年。穗子,爸爸过去没有陪伴你成长,总觉得对不起你们母女。”

    “一家人不说这些。这事儿我觉得不能怪你......被我妈盯上了,你是根本跑不掉的。”

    穗子吸吸鼻子,她其实挺同情老爸的。

    生着病让老妈按那生了娃,瞒着好几十年,差点成孩子大爷,太惨了。

    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怎么说的好像我是强抢民男的女土匪?!”陈丽君听穗子带着哭腔说前半句还挺感动,鼻子一酸。

    听到后半句,眼泪又被气回去了。

    “都烧迷糊了还没耽误创造高质量孩子,我老丈人就是牛逼——感谢丈母娘没给我媳妇起名叫炕生、烧生,一捅什么的。”于敬亭开口,精准做了个总结。

    结论就是,他媳妇能有个正常名字,不容易啊。

    ###第672章穗子是个小荒料###

    ,我在八零追糙汉

    再严肃正经的话题,被于敬亭搭上话,都会变得画风清奇。

    车里前一秒还是一家三口眼眶带泪,下一秒就被于敬亭的“陈一捅”整破功了。

    饶是樊煌这种见过市面的,也被他说的尴尬的直咳嗽。

    穗子捂着额头,嘴里喃喃自语。

    “我跟他不是一家的,我不认识他.......”

    这满嘴跑火车呜呜呜的货,一定不是她亲老公。

    只有划清界限,她才不会被强烈的羞耻感淹没。

    “不过咱也不好太直白,字替换一下么,一捅咱就替换成依彤,咋样?媳妇,我决定了,以后你小名就叫彤彤,听着多健康的名字?红彤彤的小脸蛋,彤彤更健康~”

    车到胡同口了,于敬亭把车停稳,为了显示他是个好女婿,主动开车门。

    丈母娘踹了他的腿,老丈人踢了他的腰,穗子从副驾驶走下来,捏起了他的俊脸。

    “爸妈快来看,史上脸皮最厚,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超强存在!”

    陈丽君被逗笑之余,看女儿变化这么大,心里也有些了然。

    穗子原本是没有这么开朗的性格的,她始终活在自己给她的阴影里,这是嫁人后,跟着于敬亭这种大智若愚的活宝,一点点被治愈的。

    心是暖的,才有能量去照亮别人,这个家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这俩孩子推动促成。

    “不是说,有惊喜吗,惊喜在哪儿呢?”陈丽君问。

    樊煌也等着,他可是豁出去老脸,把他和丽君的那点炕事都说了,当家长的在孩子面前说这个,怎一个尴尬了得。

    “等会啊,马上——”

    穗子看向老于家的方向。

    今天王翠花和于水生也领着孩子们去吃了席,只是他们在穗子的授意下,回来的早些。

    目的就是准备这个惊喜。

    穗子抬手腕,看看腕表,距离她算好的时间,只有五分钟时间,她为了这惊喜,可是掐着秒排练的。

    “爸妈,明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想我是世上为数不多能够见证自己亲爸妈结婚的人,这种感觉很新鲜,也很神奇。”

    “怎么突然认真了.......”陈丽君让闺女煽情出一身鸡皮疙瘩。

    樊煌挺感动,他跟穗子一样,都有文青属性,就喜欢这种仪式感。

    “虽然我也曾遗憾,在过去的二十一年里,我爸没有见证我的成长,但我相信未来,你们能陪着我和敬亭,做我们的山,我们愿意成为你们的树,树依山生,山因树美,生生不息。”

    “你这口才,我们单位有晚会,你上台当司仪吧?写的这小作文,一段能卖两毛钱?”

    陈丽君虽然听着有点感动,但还是忍不住要点评几句。

    穗子给于敬亭一个眼色,于敬亭直接把煞风景的丈母娘用手绢捂上了嘴。

    陈丽反了天了,竟然有女婿敢捂着丈母娘的嘴?!

    “不好意思了妈,我媳妇是掐着秒准备的,为了锻炼口才一天吃两根麻辣鸭舌,一秒都不能差,为了不耽误节目效果,只能委屈您嘞。”

    陈丽君内心想法:吃麻辣鸭舌,难道不是因为她嘴馋?!

    穗子眼角抽了抽,这跟她想象中的效果,也差太多了吧!

    看时间差不多了,抓紧时间把最后一段念完。

    “虽然今天不是我生日,但却是我们一家新的开始,我选在我出生的时间当做我们家的新生,愿以后你们见到漫天烟火就能想到今天,爸,我把我妈交给你了,美好的生活仍在继续,我们一家总能奉献出不一样的精彩,多为祖国做贡献!”

    穗子来了个充满时代感的升华,于敬亭吹了个口哨,这是暗号。

    陈丽君总算是自由了,hetui,这小子的手绢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然后,无事发生。

    所有人都尬。

    穗子低头看了眼表,过了五秒,十秒,还是无事发生。

    “呃,要不,你再念两句?”樊煌贴心的给女儿解围。

    必要时,他甚至愿意替闺女念几句,当领导的么,讲话什么的,还是很在行的。

    穗子的流程,念完台词后,掐着点,烟花上天,她爸搂着她妈,一脸幸福地看着天空。

    台词念完了,啥事都没发生,穗子脸憋通红,于敬亭扯嗓子喊。

    “老头,你干嘛呢?茅台白收了?喝了酒不办事?”

    为了配合穗子这送惊喜的环节,小两口咬牙用一瓶茅台收买了于水生。

    结果道具组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草!这能怪我?!今儿晚风多大,你自己不会看?打火机遇到风就灭!”于水生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里咆哮而出。

    夹杂着王翠花紧张的询问。

    “艾玛,八点过两分了,是不是该孩子们出场了?波波你拿着花啊,落落气球拽住了,先别放,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姥爷不撒球!”

    夜空里清晰地传来了波波的声音:“拉臭!”

    “我也是!”落落附和。

    气氛组也掉链子了。

    计划中的场面,于水生道具组放焰火,焰火升空的瞬间,气氛组的俩孩子跑出来,一个放飞气球,一个给姥爷递花。

    在穗子看来,搞浪漫只要她不尬,尬的就是别人,能不能感动老妈她不知道,但是老爸一定很喜欢。

    彩衣娱亲,哄长辈开心,她愿意做点自我牺牲。

    没想到是这么个效果......

    穗子无力地闭眼,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搞什么惊喜策划了,她就是个荒料。

    “噗,哈哈!”陈丽君笑了,虽然闺女委屈的表情挺让人心疼的。

    “不好意思啊,等我笑两分钟,哈哈哈。”

    “笑吧,我觉得自己是个二傻子.......”杀了她吧,给她爸妈助兴!

    “没事,挺有创意的,我非常感动。”樊煌是真感动,他能感觉到这小两口是多有心。

    “对嘛,挺好的,傻乎乎的,特别有你的风格,我们很开心。”

    陈丽君想捏捏女儿的脸,刚好樊煌也伸手,夫妻俩一个摸头一个捏脸。

    于水生总算是克服了风的干扰,把烟花放了。

    烟花满天,一家三口凑在一起,画面异常温馨。

    “看来这烟花不能声控,得按键操作,我媳妇就是开关!爸妈,你们要不给我媳妇来个男女混合双打?效果说不定更好?”

    ###第673章我爸给的太多了###

    ,我在八零追糙汉

    气氛组在拉完了臭臭后,姗姗来迟。

    看着向着自己狂奔而来的两只小可爱,陈丽君憋了半天,忍了又忍,还是要问一句。

    “他俩......洗手了吗?”

    大概是出清了存粪,俩小娃过于快乐,把奶奶反复提示的流程都抛在脑后。

    波波把花递给妈妈,忘记这是要给姥姥的,很好地继承了他老爸有好东西就往老妈身上堆的特点。

    落落拿着气球绕着爸妈跑,这么好看的球球,放什么飞啊,自己拿着才好玩。

    有了刚刚的混乱,穗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上来了,即便是气氛组已经犹如脱缰野马,完全不按着剧本演,她也能坦然接受。

    “再好的导演,也拍摄出生活本来的样子。只有自己才是握着命运笔的编剧。”

    穗子的这句,不仅送给送惊喜失败的自己,也送给那个换了药,打算害她爸妈的人。

    想必那人没看到她家出事,已经是提心吊胆了,再配上于敬亭送的“大礼”,一定会让对方满意。

    至于这个“礼物”的效果,看明天的婚宴就知道了。

    穗子一通操作下来,好处就是陈丽君终于不闹腾了,第二天婚礼按着正常流程顺利进行。

    就像是所有人的婚礼一样,该有的程序一点也不少,唯一特别的是,新娘不从娘家走,新郎也没把新娘接回到他爸妈家。

    就是从陈丽君的房子出发,绕一圈,再回到樊煌的房子里,对此穗子对双方亲人解释,说双方老人身体都不好,不能折腾。

    这话糊弄外人也就算了,本家谁信谁是二百五。

    陈父有了昨天的泻立停警告后,今儿倒是积极,虽然没参与接亲环节,但婚宴他出席了,陈丽君的俩弟弟也赶回来了,一家人全员到齐。

    微妙的是,樊煌的父母竟然也都到了,这让很多樊家人不可思议,包括樊煌自己。

    到饭店见到他妈坐那,樊煌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妈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陈丽君问,她以为这老太太要一辈子跟她不对付。

    樊母不来,就代表着她不承认这门婚。

    即便樊煌的态度很强硬,表明了他不在乎母亲的意见,但俨然是有长辈参加效果会更好。

    “指望她自己有觉悟是不大可能,唯一的解释——穗子,你对她做了什么?”樊煌问。

    跟在陈丽君身边的穗子穿着粉色旗袍,乖巧地替她妈拎着包,突然被老爸点名,她满脸无辜。

    “爸,我这样贤良淑德的女孩子,是不会用武力手段强迫别人的,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的亲闺女?”

    “车钥匙,我好像还没给你们。”

    “是敬亭做的,跟我没关系。”为了车,穗子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队友。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樊煌现在抓不到女婿,只能暂时压下心底的好奇。

    于敬亭跟陈丽君的俩弟弟正在迎客,混入了丈母娘娘家人的队伍里。

    于敬亭为了配合穗子的旗袍,穿了立领小西装,收敛了平日的匪气,宛若民国走出来的贵公子,跟俩舅陪人聊天。

    他在会场的那边,隔着穗子有很长一段距离,穗子听不到他说什么,但见他单手插兜,风度大方,与人交谈间从站姿走位上看,也是占尽了上风。

    似是感觉到穗子的凝视,他侧过身看她,眼角扬了扬,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似乎在对她说,看,你男人没给你丢脸吧?

    穗子冲他勾勾嘴角,用眼神肯定他的努力。

    因为见了太多人而泛起的社交焦虑瞬间淡了许多。

    “你们俩眉来眼去的看什么呢?一会那桌都是你爸的同事,你机灵点。”陈丽君压低声音,以最快的速度给穗子介绍了几个重点要记住的大人物,提醒女儿不要出错。

    饭局上的人际关系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笨的人吃的是饭,聪明人吃的是社交。

    今天来的宾客跟昨天不同,分量更重,穗子帮着写请柬时就知道会有一些大人物过来,但见着两张新闻里出现过的面孔,还是在心底惊了下。

    习惯了老爸穿着t恤大裤衩坐院子里下棋的样子,差点把他当成普通的胡同老头,见到这些人才想起来,她老爸不是个普通人。

    陈丽君比穗子还紧张,担心闺女无法适应这些。

    穗子有点社恐。

    离老远见到邻居恨不得马上拐弯避开,见到熟人都得酝酿半天第一句说什么。

    樊煌夫妻本来是很担心她适应不了这样的场合。

    穗子的表现倒是出乎大家意料,不卑不亢,不喧宾夺主,社交细节拉满,很快就赢得几位长辈的称赞。

    看闺女跟其中两个性格不怎么好的也能说上话,陈丽君心里很惊讶,这几个人不怎么好沟通,级别虽然跟樊煌差不了太多,但资历更老。

    穗子对重要来宾的背景喜好摸得透彻,不动声色赢得众人好感,头次亮相就让人对她刮目相看,樊煌的几位好友都夸她稳重端庄,有樊煌年轻时的风骨,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最重要一桌被穗子拿下,接下来的几桌就轻松了。

    只有这一桌身份跟樊煌是对等的,其他都得看樊煌脸色行事,对穗子自然是百般巴结与讨好,对这些虚虚实实的吹捧,穗子保持着礼貌又不失疏远的态度,人间清醒。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应酬了?”陈丽君抽空问穗子。

    “没办法,我爸给的太多了......我只是不愿意应酬,但不代表我不会,妈,你那副八大山人给我,我替你出席三个月的饭局,咋样?”穗子抽空就要糊弄她老妈的宝贝。

    “三个月顶多给你一副近代山水。”

    “你太抠了。”

    “再加一副我的书法。”樊煌饶有兴致地加入人家娘俩的讨价还价。

    “父上您的墨宝还是留着我母上欣赏吧,突然想起来,我是个有社交恐惧症的人,我胆小,跟陌生人说话,脑瓜仁都疼。”

    樊煌被这个势利眼的小丫头气得哭笑不得,他的字她就那么看不上眼?

    “爸,你那本珍藏古书给我,我帮你搞定左边第一桌斜着眼睛看我的老太太,倒也不是为了抢你宝贝,我主要是担心她眼珠子瞪下来。”

    左边斜着眼的老太太.......樊煌回头看了眼,哦,是他亲妈。

    穗子垂眸,装模作样地开始掐指一算,嘴里振振有词。

    “不要998,不要888,只要一本古籍,孝顺女儿领回家......”

    ###第674章给亭哥点阳光他是真敢灿烂###

    ,我在八零追糙汉

    樊煌听完穗子的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给她比了比刚刚她敬酒的大佬桌。

    “看到那个白头发的伯伯没?”

    “怎么了?”穗子露出个人畜无害的表情,那白头发伯伯,刚刚对她笑得可热情了,还邀请她放假去他家玩呢。

    “他是管物价的,算是物价局的上级部门吧,我决定大义灭亲,把你举报了。”

    “!!!爸,你这是用打炮打蚊子吗?!人家伯伯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管咱们这家庭纠纷?”

    “谁让你狮子大开口,胡乱定价,扰乱市场秩序。”樊煌笑得比她还人畜无害。

    “你学坏了,你不是我那慈祥和蔼的老父亲了。”穗子痛心疾首。

    父女俩贫嘴的功夫,樊母又往这边丢了无数个刀子眼,连陈丽君都感受到婆婆那过于火热的眼眸。

    “你和敬亭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平日里,老太太都是这样看我的,可她这会光顾着看你和敬亭了,我觉得她看你们的眼神,比看我时恶毒十倍。”

    陈丽君觉得自己说十倍,似乎过于保守。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穗子夫妻都得在樊母仇恨的眼神里化为齑粉。

    “我陪你过去看看。”樊煌做出慈父状,其实是好奇女儿女婿到底怎么惹老太太了。

    “别介啊,我都收了您的古籍了,哪儿能让您费心,那也太不尊重消费者体验了,您陪着我妈继续忙去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书了?强买强卖?”樊煌气乐了。

    于敬亭走过来,刚好听到这句,问穗子:“你强买强卖欺负爸了?”

    穗子摇头:“给钱才是强买强卖,我们以物易物,实现了新突破,创造了新价值,开创了新局面,下面请领导讲两句。”

    “你爸在单位听这些套话都够累了,回家还要看你这张周扒皮的小脸!讲你爹了个爪!”

    “她爹是我......”樊煌委屈地看了眼陈丽君,媳妇,你到底是哪儿边的?

    “我回去就带穗子搬书,爸您放心,您书架上一切占空间还招灰的破烂,我都给您搬走,让您眼不见心不烦。”

    “???一本我都不愿意给,你还想都搬走?”樊煌想揍于敬亭了。

    穗子笑嘻嘻地拽于敬亭离开,再不走她爸真给她送管物价内伯伯那就麻烦了。

    这一家唠嗑没人能听到内容,但从他们愉快轻松的表情里,不难看出家庭氛围很好。

    樊母阴着脸看着,越看越来气。

    她的身边坐着几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人,一个个贵妇范儿十足。

    能坐在这桌的,都是樊家的女眷,辈分都不低,只有一两个年轻的面孔,其中一个挨着樊母坐着,嘴特别甜,很会活跃气氛。

    “那就是大伯的新闺女吧?长得跟她妈妈真像,好看呢。”挨着樊母的女孩夸穗子。

    樊母嘴抿得更紧了,憋了好一会,甩出来一句。

    “光长得好有什么用,花架子不中用。”

    “穗子姐是清大的,还是高考状元,比我们强多了。”另外一个离樊母远点的女孩开口,她刚说完,坐在她边上的樊家四房老太太忙拽她,示意她别掺和。

    人家大房家的恩怨,岂是她们家这种小透明能搅和的?

    “奶,你拽我干嘛?你昨儿还教育我,让我跟她好好学学,争取明年也考清大。”樊韵疑惑,她奶眼睛抽筋了吗?

    樊韵她奶差点晕过去,都不敢看大嫂是什么表情了。

    她家这个缺心眼子孙女,当众说这个干嘛?谁不知道大嫂讨厌陈丽君母女?大嫂能来参加婚宴都挺让人意外了,这时候夸陈涵穗,岂不是给大嫂上眼药?

    说话间,穗子夫妻已经过来了。

    桌上的交谈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留在樊母身上,按着樊母的性子,都觉得她得大闹一场。

    甚至有人觉得,樊母能出现在这,就是为了大闹婚礼现场,给樊煌难看。

    坐在樊母两边的人站起来,往边上窜了窜,把位置让给穗子夫妻,眼里闪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光。

    “奶奶,这婚宴办的,您还满意吗?”穗子问。

    樊母听她叫自己奶奶,咬了咬牙,唇抿得更紧了些,不愿意答应,明显是被恶心到了。

    “奶奶,您老今儿可真是容光焕发,这衣服是特意为我丈母娘做的吗?奶奶您可真有心。”于敬亭一口一个奶奶,吐字清晰,发音标准,老太太怎么膈应她怎么来。

    “我们也是头回承办婚宴,细节上哪儿不到位,奶奶,您尽管指出来。”穗子跟上于敬亭的节奏,俩人围着老太太,左一句奶奶,又一句奶奶,叫得特别亲热。

    再看樊母,听到一次这称呼,脸就变一点,肉眼可见的情绪藏不住,同桌人都看出她对这个称呼极力排斥。

    可也仅限于排斥而已。

    眼下的情况有点诡异。

    于敬亭夫妻,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樊母夹在中间。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老太太,此时却收敛了她全部的火力,宛若一个受气的小可怜,被穗子夫妻夹在中间,明明已经很气了,却一言不发,不开口,似乎就是她唯一能做的还击。

    这就很奇怪。

    平日里,樊母仗着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在家族都是横着走,虽然身为大家族长媳,却是一点城府都没有,半点心眼都藏不住,看不上谁就直接怼,被她怼的人也没有敢还手的。

    可现在,俩晚辈坐在她身边,看似态度恭敬,一口一个奶奶亲热地叫着,可樊母却好像是一座死火山,聚集了不少能量,一肚子火,却喷不出来。

    “您不开口,我只当您在心里默默夸我媳妇,奶奶,您说是吧?”于敬亭的手搭在樊母的椅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老太太关系多好似的。

    众人听于敬亭这么说,心里都倒吸一口气,这樊母还能忍?!

    这不是骑在樊母头上撒野?

    “.....”樊母眼里都冒火星子了,可依然不开口反驳嚣张的于敬亭,准确的说,是不敢反驳。

    樊煌隔着几张桌子,一直留意着母亲和女婿的动态,见到这一幕也觉得奇怪。

    他怎么觉得,他妈似乎挺怵这俩孩子,难道,这俩孩子,拿住了老太太的把柄?

    ###第675章一个婚宴都不够他施展的###

    ,我在八零追糙汉

    陈丽君觉得奇怪,搁平时,这老太太早就作上天了,更何况女婿的手都搭在她的椅背上了。

    让人一眼看过去,好像他已然成了老太太心里最宠爱的孙子辈。

    寻常人家孙子跟奶奶稍微亲近一点,没大没小也是正常。

    但谁都知道,樊母是看不上陈丽君母女的,更不可能看得起农村出来的于敬亭。

    但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的诡异,于敬亭不仅把手搭在老太太的椅背上,穗子还给老太太夹了菜。

    做得都是恭敬的事儿,但老太太的表情可不是受用,宛若被人挟持,敢怒不敢言。

    穗子平日里是很有分寸的人,非常懂社交距离,突然跑过去跟樊母刷亲密,属实是诡异。

    “大嫂,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平白得了这么个大孙女。”坐在樊母左手边的老太太开口。

    这话多少带了点拱火的意思,樊母眼冒火星子瞪着她,带了点委屈的老眼分明再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这个气人的大孙女,是你家的,看你能长命百岁不。

    “您是三奶,还是四奶?”穗子问。

    “我是樊振邦的妻子,但可没福气当你三奶,对你们娘俩,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儿可是让我们开眼了。”

    哦,是樊家三房的媳妇,樊母的妯娌。怪不得这么阴阳怪气自己,这人跟她有“旧仇”。

    穗子还在理人物关系,于敬亭这个大脑过于活跃的,已经开始进攻了。

    他一拍脑子,指着樊三奶。

    “您是樊华的亲妈吧?算起来,他还是我当年的老领导呢,落叶归根了吧,骨灰送回来没?”

    蛇打七寸,一语戳到了樊三奶的心里,痛苦的回忆铺天盖地,老太太原本是幸灾乐祸看大房热闹,没想到于敬亭战斗力竟是如此惊人,一句话就点到她的死穴。

    樊华当年是烟草公司的厂长,是于敬亭初入职场的顶头上司。

    此人心术不正,屡次想算计穗子,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甚至还卷入了命案当中。

    最后被穗子夫妻联手送进去了,不过案子还没调查,人就因为癌症晚期死了。

    这件事是整个家族的耻辱,几乎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谈。

    所以樊三奶是这些人里最恨穗子夫妻的,她阴阳怪气樊母,就是想把樊母当枪使唤,利用樊母给穗子夫妻添堵,结果被于敬亭一句话给秒了。

    穗子有点同情的看着樊三奶,这老太太,惹呼于敬亭嘎哈?

    于敬亭进城后,被穗子强行套上个学霸的外套,混在清大里装好学生。

    樊家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这是个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儿想过,昔日亭哥也是王家围子街溜子的老大,骨子里还是有七分痞气三分杀气的。

    “到底是农村长大的不懂规矩,今天是你丈母娘大喜的日子,你提这些,也不怕冲了喜,看来外面说的都是真的,这上门女婿当的,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跟你丈母娘一家,面和心不和吧?”樊三奶被于敬亭气的都不装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不顾身边几个妯娌拉劝,诚心要让于敬亭难看。

    在她看来,儿子虽然早就有癌症,但是死的这么快,还不是因为穗子夫妻多管闲事?

    “我想您是搞错了,我是于家明媒正娶娶回去的,哪来的什么上门女婿?”穗子说话依然是慢条斯理,只是声音里有了几分杀气,于敬亭按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妈那点子做派,倒是让你都学了去。”樊三奶说不过穗子,又开始暗讽陈丽君不行。

    “我妈书香门第,所以培养我媳妇考了最好的大学,连带着我也跟着我媳妇学了不少——哎,您家祖上干嘛的,怎么养出那么个儿子?你娘家贵姓,我回去翻翻建国后的悍匪榜,看看是不是祖上基因强大?”

    于敬亭一招反客为主,全程带笑说,把人气个半死他还乐呵呵,吵架么,不要讲理,挑着痛处踩就行了。

    “大嫂,你倒是说句话啊!”樊三奶被穗子夫妻屡次戳到痛处,实在是干不过,只能求助樊母。

    “媳妇,咱奶大概是喝多了有点上头,你扶她下去,我跟这几位好好唠唠,也展示下咱家待客的礼仪。”

    “我没喝!”樊母脸一阵红一阵白,忍了这么久,也算是到头了,手啪地拍在桌上,她受够了这嚣张的夫妻,她要当众发飙,要给陈丽君和她的孽种点颜色!

    穗子只趴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樊母的脸唰地白了,瘫在椅子上,惊悚地看着穗子,老眼里塞满了恐惧。

    穗子说的那俩字是:狗

    樊母马上想到昨晚那只被送到自家的死狗。

    这也是她不敢正面怼穗子夫妻的原因,她的软肋,被这小两口攥着。

    “我还是扶您下去吧。”穗子扶起樊母,在周围人好奇的视线里,闲庭信步的离去,只看这背影,绝对是和善一家人。

    女眷这桌只剩于敬亭一个人在输出,他翘着腿,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就好像他当年在屯里,坐在墙头气邻居,身份不一样了,说话不能带脏字了,但并不影响他气人的水平。

    “我们奶奶,上了些岁数,俗话说老小孩小小孩,我老丈人愿意哄着她,我们这些当晚辈的也是,关上门都是一家人,自家人肯定不能伤和气。可要有人,教唆我们老太太,那我们这些当小辈的,可是要说道说道了。”

    “放肆!这里坐的都是长辈,轮得到你在这大放厥词?!”樊三奶被于敬亭的嚣张气到了,手啪地拍在桌上,调门一下就提起来了。

    周围几桌都安静下来,纷纷朝着这边看。

    “坏了,敬亭不是要跟人打起来吧?”陈丽君着急,想要往那边走。

    这里可不止是樊家人,还有不少樊煌的同事,樊煌丢不起这个人。

    胳膊被按着,樊煌伸手拽着她。

    “对敬亭有点信心,他不是没分寸的人。”

    小两口挑着这时候下手,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

    陈丽君都要急死了,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了,这老东西倒是一点不上火,她女婿要是犯浑,这一个婚宴根本不够他施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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