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于敬亭点头,表示明白。陈丽君还是头回见到穗子认真起来的样子,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向穗子握着她的手。
印象里的小手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有力的手,那个总是黏着她哭着喊妈妈的小姑娘,长大了。
于敬亭把穗子母女送到医院,他没有进去,直接寻着陈丽君给的地址去了现场找秘书们会和。
穗子母女直奔急诊,母女俩是跑着过去的。
急诊外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看到陈丽君,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来这干什么?你把我儿子坑的还不够惨吗?你害了我一个儿子还不够,你一下害我俩儿子,为什么出车祸的不是你?”
陈丽君还没来得及开口,穗子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平日里总是慢吞吞的穗子,这会却像是于敬亭附体了,开口就是一通狂输出。
“你说我妈坑你儿子,有什么证据?人是我妈撞的?没证据开口污蔑人,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可真是让我开眼界!”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悲痛的老太太看到有人敢怼她,一时间横眉怒目,她边上的俩年轻人也站了出来,气势汹汹,看着跟要打架似的。
穗子一点也不怵,上前一步,一个人的气势力压三人。
“我是人,不是东西,您老人家最好注意下自己的身份,你自己是什么,你看别人就是什么。”
言下之意,老太太不是个东西。
“陈丽君!这就是你养的好孩子?!”老太太指着穗子问陈丽是,我觉得我女儿非常优秀。”陈丽君站在闺女边上,口吻冷漠又带了丝疲惫。
他还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她真不愿意跟他的母亲吵闹。
“目无尊长,跟长辈说话横冲直撞,山沟里长大的孩子,就是没有素质。”
“我是村里长大的不假,但礼义廉耻我妈从我很小就在教我,我深知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更明白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樊叔还躺在里面急救,您老人家就迫不及待的往我妈身上泼污水,真真儿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命里带克,克夫又克子,坑了我小儿子不算,现在连我大儿子她都不放过——陈丽君,我当年是反对过你进我家门,但你不能这样报复我们家吧?”
“我妈什么时候克夫了,她跟樊叔还不是两口子,克得着?至于克子,哈,无稽之谈,我的小日子过的好着呢,您哪只眼睛看到我被克了?我跟您讲科学,你非得跟我扯迷信,好,咱从迷信的角度掰扯这个问题。”
穗子这会语速一点也不慢,比平日快了一倍,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她无所畏惧。
“我妈克不着还不是她丈夫的男人,可里面那俩,全都是您儿子——恕我直言,您找没找个算命的给自己算算?你克子吧?哦,对了,樊老爷子是您公公,听说身体也不好,难道也是您——?”
穗子从头到尾一个脏字都没有,可却是把樊母气了个半死。
捂着心口,指着穗子,手都哆嗦了。
她身边的俩年轻人有一个上前,伸手要推穗子,穗子一脚踹过去,稳准狠。
男人夹着腿惨叫一声,这女人不讲武德,朝着要害踹!
“我告诉你们这些姓樊的!你们欠我妈一句道歉,也欠我个道歉!别以为你们有权有势我就怕你们,告诉你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惹了我,我让你们一辈子都过不好!”
“呵,大伯家的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挺冲啊。”另一个年轻人笑了,拍拍还夹着腿嗷嗷的男人,“你挺菜啊,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我这就弄死她!”那个夹着腿的男人直起腰,忍着疼,誓要守护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
“我劝你三思,你敢动她,大伯醒了能弄死你。”
“我不承认她!只要我活着一天,她们母子就休想进我们家门!”樊母气得要疯了。
“呵呵。”穗子笑了,冷笑。
从兜里掏出个手绢,朝着肩头挥了挥,模仿着古人请安的样子。
“请老太太安——您是想让我这样?很可惜,大清亡了!你反对?你反对能抵挡住历史的洪流吗?你反对能抵挡住我樊叔乐意吗?不,我现在就改口叫爸爸,你、管、不、着!”
陈丽君惊得双目圆瞪,这还是她那个温吞吞的丫头吗?
“你——!!!”
“我什么我?我不仅叫一次,我还要叫很多次,您老听清楚了,爸爸爸爸!我愿意叫多少次,我就叫多少次!”
“哎!”
急诊室的门开了,未见人,先听声,樊母等人全惊。
###第625章我迫不及待关你啥事(月票400+更)###
樊煌被医生用推车推出来了。
刚答应穗子的那一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众人忙围了上去,樊母情绪激动想要看看儿子,却被陈丽君一把拽开。
“他怎么样了”陈丽君眼睛看着樊煌,问的却是医生。
“胳膊骨折,头部有些脑震荡,暂时已经脱离危险了。”
“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陈丽君又问。
樊煌穿的白色衬衫,上面布满了血渍,看着特别吓人。
“是另外一位患者的,那位比他严重多了,现在还在抢救。”
另一位患者,说的应该是樊辉了。
樊母本是担心着儿子,可见着陈丽君母女围着樊煌,樊煌的视线也一直落在陈丽君身上,樊母一气之下丢下儿子,进急诊室看樊辉去了。
樊煌冲陈丽君扯扯嘴角,他现在头还很木,反应比平日慢了些。
“我没事了,别担心.......”
他尝试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陈丽君握着他的手,唯恐他乱动会伤得更重。
“改口费,穗子喊我爸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快,把人挪到病房,他的主治医生在哪里,我要亲自谈。”
陈丽君见他没事,又恢复了平日水准,开始安排一切。
从现在开始,樊煌的起居必须要她亲自安排,在查出车祸真相之前,她谁都不信任。
穗子看他没事,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了地。
“改口费出院给你补上。”樊煌还惦记这事儿呢。
穗子冲他笑笑。
“给什么给,养好了别落一身毛病,到老了别给孩子添麻烦,就是你这老东西最大的贡献。”陈丽君呲他。
樊煌身上还很疼,心里却是无比痛快,躺在推车上,脸上满是笑意。
边上站着的俩樊家人看樊煌没事,凑过来想打招呼,让穗子伸胳膊拦下。
“我爸静养期间,闲人勿扰。”
“你这么快就改口,是多迫不及待?”被穗子踢了一脚的男人酸溜溜的对穗子说。
“我迫不及待......关你屁事?”穗子提高音量,“爸?”
“哎。”樊煌答的十分痛快。
“爸爸~”
“乖。”
穗子挑眉,看着被她气坏的男人,一口一个爸。
叫的人,和被叫的人,都挺爽。
“爸,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叫什么呀?”穗子指着男人问。
“看着不太聪明的叫樊泽,长得很奸诈的是樊汐。”
“说那么多话不嫌累得慌,不准说了。”陈丽君对穗子命令道,“别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快点跟过来。”
大佬伤人都是低调且威力足的。
穗子对着俩人摊手。
“也是,无关紧要的玩意,仗势欺人,还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樊泽气得想揍穗子还不敢,樊汐则是满脸无辜。
“我没得罪你吧?我还帮你了吧?”
“我妈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你怕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吧?果然是很奸诈。”
穗子对所有姓樊的都不客气,怼完就走。
“太嚣张了!不就是仗着她妈受宠?等大伯腻了,老子找一群人揍这娘俩,尤其是这个嘴欠的女的,我先×再揍!”樊泽等穗子走了才骂骂咧咧。
“你让奶奶带跑偏了?什么受宠,你以为这是皇帝选妃吗?人家那是正经的原配,那妹妹说的对,新社会了,别总整旧时候那套说法。”
“什么原配?!那女的就是个二婚带孩子的,还是个凶残的孩子!”樊泽一想起穗子,蛋就隐隐作痛。
“你管人家几婚,咱大伯是头婚,那就是原配,以后就是咱大伯母,那个凶残的孩子,就是咱们妹妹。”
“hetui!我才不认这种凶残妹妹!谁家妹妹会踢堂兄的.......”那个蛋!
“谁让你嘴贱骂人家妈?”
“我骂的时候,她又不在!没听到!”
“还用听到?你那脸上写满了嫌弃,你还试图上手,小姑娘揍你怎么了?哎,听说这个妹妹结婚了,可惜了,有点早.......”
樊汐摸着下巴,想着穗子刚刚吵架时的样子,奶凶奶凶的,这个妹妹真可爱。
“樊老四,你哪波的?你怎么向着那娘俩说话?咱爷咱奶可都没同意呢,那娘俩都不一定能进咱家门!”
“你啊.......怪不得大伯说你看起来不怎么聪明,你是真蠢。”樊汐抬头看,那一家三口已经进了病房。
“我怎么蠢了——哎,你别走,话说清楚,你就不怕咱奶生气?”
樊汐不理会不怎么聪明的堂哥,走出医院,自言自语。
“这家以后轮不到爷爷奶奶说话了......”
从大伯不藏着那娘俩开始,樊汐就猜到了,这家的掌权人变了,大伯早就拿下了所有的话语权。
正如那个奶凶奶凶的妹妹说的,历史的洪流,谁也挡不住。
不会站队的,终究会被淘汰,千百年来,政权更迭,都逃不过这个规律。
想到穗子喊爸,大伯屁颠屁颠的答应,樊汐敏锐察觉,他那万年冰山的大伯,很有可能是个宠女狂魔,还好他机智,不去得罪奶凶奶凶的妹妹。
“煞笔樊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啧。”樊汐吹了声口哨,以后这家,怕是有的热闹了。
病房里,陈丽君把樊煌的枕头调好,安排他躺下。
“哎,要是能一直病下去就好了。”樊煌自言自语,她就没这么温柔过。
“你闭嘴!呸!”陈丽君呸了几声。
“你这一出事,我妈大半夜跟个疯婆子似的冲到我家,把我们也吓个半死,这么刺激一次就够了,以后还是别了。”穗子说。
“你也闭嘴!”陈丽君恼羞成怒。
“嗨,担心人家的时候,我是你的贴心好大闺儿,现在人没事儿了,你又嫌弃我了?”穗子摸摸鼻子,自言自语往外走。
“我还是不当你们电灯泡耽误你们说悄悄话了,我出去挡门去,谁敢打扰你们,我就骂谁!你俩使劲腻乎吧,我不看。”
陈丽君抄起杯子要砸,被樊煌制止。
“这又不是你家老爷子的假古董,你砸了也是白砸。”
“被于敬亭带坏了,没大没小没规矩!”陈丽君努力给自己挽尊。
“行了,你想笑就笑吧,孩子都出去了看不到.......女儿有魄力,你心里乐坏了吧?”
陈丽君收敛上扬的嘴角,她表现的真那么明显?
###第626章你还能再损点么###
医院的长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穗子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偶尔路过的患者家属,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轻松。
虽然,她此刻的确是很轻松。
若没有这场车祸,她不会这样轻易地改口,或许还会纠结很久。
现在想开了,反倒是不纠结了。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或许对她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母亲今天的反应,已经足以证明,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她开心就好。
隔了好一会,樊母又领了几个人过来。
那几个人只有二愣子樊泽是穗子认识的,其他都是生面孔,有中年人也有年轻的。
樊母来势汹汹,穗子不慌不忙地挡着门。
“你干什么?!我要见我儿子!”樊母命令穗子,她的眼圈还有些红。
“他现在需要静养,想见明天再来。”穗子的眼扫过这些人。
从他们不友好的表情里,穗子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绝不只是看病人那么简单。
虽然樊煌这会没多大事儿,但医生也说他脑震荡需要静养,这些费脑子的事儿,穗子主动替他过滤。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起我的家事来了?”樊母见状一挥手,从她身后站出来俩男人,上来就要拽穗子。
手还没碰到穗子,一颗巨大的桃子飞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到男人的手背,他嗷一声缩回手。
“光天化日的,欺负我家没人?”
这一声机具威严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穗子心踏实了。
王翠花和于水生拎着汤煲和水果站在那,于水生的手里还握着个桃儿,谁敢动他家儿媳妇,他就砸谁。
王翠花几步就窜过来,把穗子牢牢地护在身后,跟老母鸡护崽儿似的,仇视着一群人。
从她的角度看,就是这个刁蛮老太太欺负她家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儿媳妇。
“你们又算是干什么的——哦,我知道了,你们也是想攀龙附凤贪图我家财势的,跟她们母子是一伙的!”
王翠花垂眸,俩手掐了掐,摇头。
“娶妻不贤误三代,不是说你们樊家特别信这些吗?那你是怎么进门的?”
“可能是买通了算命先生?”于水生过来,有他在,樊家那些人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于水生身上有一股寻常人没有的杀气,那是从实战里淬炼出来的,他要动真格的,真没几个人不怵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樊母被王翠花这句说得大动肝火,回头一看,她带过来的人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樊母怒火更甚。
“够了。”陈丽君开门,面沉似水。
“樊煌说他暂时想静静,你们都回去。”
“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樊母怒视着陈丽君,这个女人简直是她多年阴魂不散的梦魇,她实在想不出,陈丽君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迷住她俩儿子。
“我说的,跟他说的,没有什么区别,总之,你们今天见不到他——阿姨,别失了身份。”
樊母咬牙,看着陈丽君母子,冷笑一声。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多久!我们走!”
“想笑的时候才笑,一直笑,那是颜面神经失调,要看医生的。”穗子小小声,刚好够大家都听到。
樊母瞪她一眼,穗子扬起下巴,才不怕她呢。
“你算是把她得罪了,这老太太刁蛮起来挺让人头疼的,让人宠坏了。”陈丽君拍拍穗子,闺女今天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才不在乎呢。”穗子的心态早就被于敬亭磨练出来了。
“樊煌咋样了?”王翠花问。
“人已经没事儿了,进来说吧。”
陈丽君开门,放大家进去。
樊泽回头刚好看到,扭头跟樊母告状。
“奶,他们怎么能进去?”
不是说大伯要静养么,结果那一大家子都进去了?
“你闭嘴!”樊母迁怒,狠狠瞪他一眼,没眼力见的玩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樊煌睡了一会,起来觉得恶心,想要吐,陈丽君拿痰盂过来,他瞅瞅陈丽君白皙的手,摇头。
“你不是舍不得我妈,所以想咽回去吧,爸?”穗子问。
樊煌被她说的没憋住,哇一口吐出来了。
有点迸到陈丽君手上了,陈丽君满不在乎,指挥着闺女倒水给他漱口,自己淡定的端着痰盂去处理了。
“咳咳,穗子啊,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敬亭,学的那么......耿直?”
“我已经很克制了,如果是敬亭,他肯定会说——老夫老妻你装什么黄花大闺女?以后到老了擦拭擦尿的你还不得把脑袋闷枕头里憋死?”
穗子模仿到了于敬亭的精髓。
樊煌闭眼,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这半路捡来的小棉袄是贴心,就是大夏天的有点热啊!
于水生在医院里打听了一圈,回来了。
樊辉也脱离了危险,不过他的伤情比樊煌重很多,肋骨骨折,脸还破相了。
“据说是玻璃碎的时候扎到脸了,我去的时候,他的脸被裹的跟那个啥——木姨奶似的。”
“木乃伊?”
“对,差不多。那老太太也在病房里,一大家子围着,没看到他媳妇,哥们,你干啥了,给一大家子都得罪了?我过去时,你妈带领着你堂兄弟合伙骂你呢。”
这情况就有点诡异了。
真正管事儿的是樊煌,人躺在这跟个狗不理似的,虽然樊母也带人过来,但明显不是担心儿子,是过来找事儿的。
之前穗子就有这种感觉,听公公说樊家人组团骂樊煌,就更加确认了。
“爸,你干啥了,万人嫌?”
“也没什么,就是整顿了下家风。”
那些鼓捣乱七八糟的买卖的,全都被他叫停了。
该缩减的用度全都缩了。
靠关系想安排工作的,全都给拒了。
能整的,他挨个整了一圈。
动了人家的蛋糕,不骂他才怪。
“当然,这可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还能再损点?”于水生问出大家心声。
“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找人算,相中了一块地,要把祖坟迁过去,我没批。”
穗子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把一大家族的龙脉砍了。
她觉得老爸才是真正能单挑大家族的人,够狠。
###第627章还有我闺女的戏份?###
最让樊家人觉得受不了的,是樊煌没有把地批给自家改祖坟风水也就算了,他还准备在那盖科技馆。
科技强国。
要跟一切迷信不共戴天,先从自己家开刀。
樊家现在几房都要炸了。
压力都到了樊母这,所以她才会在樊煌出车祸后第一时间,不顾樊煌死活,跑过来兴师问罪。
这是摆明了要跟全家族开战,穗子真想唱首孤勇者送给她的新老爸,是真牛。
从樊家人气急败坏的表现来看,老爸明显是压倒性的优势。
“你和樊辉坐同一辆车,怎么他差点挂了?总不会是他恶贯满盈,遭报应了吧?”于水生问。
他去看过樊辉,绝对是死里逃生,能捡回条命都不容易。
“说起这个......可能是要感谢咱家落落了。”
“嗯?”穗子听到还有自己闺女的戏份,疑惑。
落落最近在留头发。
穗子觉得天热,想给她剃个小秃头,跟儿子一样,凉快,省得长痱子。
樊煌原本的行程是跟纨绔弟弟一起看老爷子,俩人坐的都是后排。
中间隔着一堆玩具,差点没给樊辉膈应死。
玩具都是樊辉给几个孩子准备的。
从姣姣到俩小萝卜都有份。
最显眼的,就是一个40厘米的大布娃娃,那是送给落落的。
樊煌昨儿视察玩具厂,看到这个还在打样的布娃娃,觉得神态特别像落落,就多看了几眼。
他这个身份,不用开口,只一个眼神,手下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等回去时,秘书就弄了一堆玩具回来,知道领导最近多了俩外孙,还有个会弹琴的姣姣小朋友,每个人都照顾到了。
樊煌看那娃娃做的精致,怕后备箱颠坏了,索性挪到后座跟自己挨着,偶尔看一眼,就像看到了爱笑的小落落,心都是暖暖的。
他是暖了,樊辉膈应个半死,总觉得他哥是故意膈应他的。
他尾巴骨还没好呢,只能半躺着,整这么一堆玩具,他都没地方了,跟樊煌抗议,樊煌哦了声,问他要不要躺后备箱?后备箱空间挺大的。
樊辉只能屈辱地跟娃娃共存。
车快行驶到出事地时,樊煌突然看到座椅下有东西反光,是落落的小兔发夹。
小丫头头顶留了个小朝天揪,经常仗着自己有头发毛,鄙夷她弟的小秃头,每天都要自己挑发卡,戴错了分分钟发脾气,这个小兔发夹就是落落的最爱。
上次小丫头坐他的车,落在车上了,回家后发现不见了,还闹了情绪。
樊煌弯腰捡的时候,卡车撞过来了,那个像落落的大娃娃刚好替樊煌挡住了玻璃碎片,因为有娃娃做缓冲,樊煌才没受重伤,只是手别了一下,骨折了。
“也不知道那娃娃坏没坏,我再让人给落落取一个去。”樊煌还惦记娃娃呢。
“我看你就是撞得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娃娃?!”
陈丽君众目睽睽下,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
“就该把你这张老脸也撞毁容了,省得你总想这些不着调的。”
“真撞坏了,指不定是谁心疼呢,有的人嘴比石头硬,心比豆腐软。”穗子看老妈弹脑瓜崩的动作挺纯熟,估计早就在心里惦记很久了,趁着人家生病使劲作妖。
“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看着这么碍眼?边凉快儿去吧,看到你就碍眼。”陈丽君作势要打穗子,穗子跑到婆婆身后。
“你现在想起我碍眼了?谁让你当初生我来着,后悔也来不及。”
樊煌看这娘俩吵吵闹闹,踏实地闭上眼,感觉人生圆满了。
于敬亭这一宿都没回来。
穗子惦记他,却又联系不上。
在医院陪护了半宿,天亮前打了个盹,今天有重要的课不能翘,只能把医院这边交给母亲和家人,去学校报道。
这一上午的课也不知道讲了什么,穗子听得浑浑噩噩,脑子成了浆糊。
想着中午回家看看孩子,顺便补个眠,刚进胡同口,王翠花领着俩小萝卜在那晒太阳。
医院有于水生和陈丽君看着,王翠花回来带孩子,顺便做个饭啥的。
看到妈妈,俩小朋友非常开心,落落挣脱王翠花朝着穗子跑。
王翠花领着波波跟在后面,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窜过来一辆自行车!
这自行车也不知道是刹车坏了还是骑车的人不走心,径直地冲着落落撞过来,穗子快步跑,但她的距离太远,再快也来不及。
眼看着自行车就要撞到落落了,一只手及时地拽着落落,将小丫头搂在了怀里。
“没事吧?!”刘茜低头看怀里的小丫头,看一眼觉得很惊奇,又看了一眼。
刘茜是个脸盲,平日里认人很困难,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着衣服和声音来辨识,也就自家人有点辨识度,其他人的脸在她看来都是模糊一团。
但怀里的这个小孩儿,刘茜看一眼就被吸引了,就觉得她眉眼精致,粉雕玉琢,想到文学名著里瓷娃娃的形象,应该就是这样了。
她竟然能辨出这孩子的脸,真是太奇怪了,刘茜又仔细瞅瞅,落落指着她落在地上的汤煲说道:
“洒......”
汤煲里的汤全都泼在了地上,很快就被土地吸收了,一小段人参滚了老远,野狗过来闻闻,嫌弃地走了。
为了救落落,刘茜的汤煲翻了。
“谢谢您了——咦,是你?”穗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弯腰对刘茜表示感谢,跑进了才看到,是樊辉的媳妇。
“我认识你?”刘茜疑惑地看穗子,又低头看看落落,她确定自己可以看清楚落落的脸。
“艾玛,太悬乎了。”王翠花抱着波波也跑过来了,刘茜看到波波,又是咦了声。
她也能分出这个小男孩的脸,真是奇怪。
“我瞅着你有点面熟?”刘茜仔细地看着王翠花,王翠花今儿换了衣服,她认不出来。
“呃——”王翠花总不好意思说,她在算命的那咒过刘茜,人家今儿可是救了她孙女呢。
“好人一生平安,你会为你的善举得到好报的。”王翠花说,穗子点头。
她觉得樊辉的媳妇,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坏。
###第628章惊人发现(月票450+更)###
刘茜这两天正是焦头烂额。
王翠花在大神家里说她要倒霉,结果她这几天果真很倒霉。
不仅跟小叔子偷摸约会被发现,自家不争气的狗男人又出了车祸。
对玄学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听王翠花说一生平安,她也只是苦笑,摇摇头。
“我家也熬了汤,你带过去点吧。”王翠花看人家为了救落落汤都撒了,非得赔给人家。
刘茜抵不过她的热情,拎着汤锅跟着王翠花回家。
发现两家是前后院,这下印象深刻了。
王翠花给刘茜盛满了汤,刘茜想走,看到龙凤胎在院子里玩,又忍不住驻足看。
落落看到她看自己,冲她笑,还给刘茜个飞吻。
对于救过自己的这个奶奶,落落很热情。
刘茜走过去,把落落抱起来,她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
待了一会,她想走,落落拽着她的辫子不让,把落落放下她就哭。
刘茜只能又待了一会。
王翠花和穗子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
她家的俩小娃,只对大人物感兴趣,刘茜怎么看也跟大人物不沾边。
对比姐姐的热情,波波就冷淡了许多,刘茜要抱他,他摇头,跑到妈妈身边不让抱。
穗子看着胖儿子,嗯,嫌贫爱富,这才是她崽正常的反应,闺女这是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落落才打了个哈欠,挣脱刘茜的怀抱找妈妈去了,刘茜看看表,竟然耽误了快半小时。
想着医院里躺着的死鬼,忙跟穗子道别,拎着汤煲匆忙往外走。
家里的车出故障修了——其实就是于敬亭弄坏的。
刘茜只能让樊昆开车过来接她,俩人约好了在路口见面,她在落落那耽误了点时间,本以为樊昆会等着急。
结果到了路口,刘茜吓了一跳。
前面出了事儿。
就在她和樊昆约定好的地方,围了一大圈人,挤进去一看,路面全都是血。
原来是附近有条疯了的大狼狗跑出来,见人就咬。
咬伤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重伤的。
刘茜如果不是被孩子拖住了,受重伤的就是她了。
想到这,刘茜一阵后怕,大热天打了个寒颤。
脑子里却浮现落落天使一样的笑脸,那孩子.....救她一命啊。
周围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突然有人喊了嗓子:
“打狗英雄!”
众人纷纷鼓掌,刘茜顺势看过去。
只见前面站着个高个男人,手里拎着个火枪,逆光而立,威风堂堂。
别人鼓掌,刘茜也跟着鼓,突然肩膀让人按住了。
刘茜转身,樊昆跟做贼似的缩着脖子,冲她使了个眼色,拽着她往车上走。
“你怎么也跟着鼓掌?”到了车上,樊昆迫不及待的发动车,还要回头警惕,那个拿火枪的男人别追上来。
“打狗英雄啊,我怎么就不能鼓掌了?”
“......茜茜,你什么时候能认出人脸来?那踏马的哪儿是打狗英雄啊,他还打过我呢!”
“???”
“那是大哥的女婿!!!”
“!!!”刘茜捂嘴,艾玛,她没认出来!
“刚我可是看到了,这小子真踏马是个狠人,咱以后要绕着他走,千万别得罪他,吓死我了,疯狗都够吓人了,他比疯狗还吓人......”
樊昆想到刚刚所见,惊魂未定。
刚疯狗跑出来咬了好几个人时,他就在车上等刘茜。
樊昆是有心开车撞过去,把疯狗弄死,但胆儿小,腿肚子直哆嗦,看那狗呲牙咧嘴凶相毕露的,他是真怕。
这会还没上缴枪,所以很多人家都有猎枪火枪啥的,附近有居民拿着猎枪出来,估计是想帮忙,见了疯狗扔下枪就跑。
眼看那狗就要咬吓傻不会跑的孩子,一个路人挺身而出,一把夺过居民的枪,对着狗一通扫射。
这路人就是于敬亭。
第一枪打中狗肚子了,狗嗷嗷地扑向他,正常人早就吓尿了,于敬亭还能沉着上膛,对扑过来的大狗的头又是一下。
狗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倒下了,从头到尾于敬亭都没眨一下眼,下手稳狠准。
“咱有一说一,大哥家这个女婿绝对不是一般人,你以后要自求多福,千万别招惹他。”樊昆欲言又止,他打算回去就跟家里说调走,去外地工作,于敬亭开枪的动作给他留下了深刻心理阴影。
唯恐下次崩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