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俩孩子笑得跟小疯子似的,衣服上沾满了雪。于敬亭把笸箩支好,走向孩子们。
穗子欣慰,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就像那满满溢出来的父爱。
还以为他是过去把孩子抱起来,没想到,这货搓了个小雪球丢儿子身上,还把坐在雪地上的闺女放倒。
父爱塌了。
穗子扶额,男人带孩子活着就好,眼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翠花跟于水生串门回来,进院看到俩宝贝小孙成了雪娃娃,差点没晕过去。
“造孽啊!这哪儿来的后爹?!”
冲过去把笑得咯咯的孩子抱起来,拍掉身上的雪,心疼坏了。
“冻着孩子咋整?快,赶紧进屋!”
“哪儿这么娇贵啊,总共出来没几分钟,穿了两层棉袄,跟个球似的怎么可能冻着?哎,要不我们滚个雪球,把波波镶进去吧?”
不靠谱的爹被王翠花一脚踹雪堆里。
“埋了吧,这缺德玩意咱家不要了。”
“啧啧,你这么损到底随谁?还把孩子镶雪球里,你小时候,我都是拿雪橇拖着你走的。”
于水生嘲讽儿子的同时,顺便回忆了一波他当年是如何带孩子的,感觉于铁根就是个渣渣。
“是,你是拖着雪橇,从村东头拽回家,雪橇到家了,我丢半路了。”于敬亭无情拆穿。
“如果不是你太虎了,摔下去也不哭,我能没发现?”
“正常的爹会跟你似的,头也不回自己疯跑?”
父子俩开启了互相伤害模式。
王翠花抱着俩孩子快速进屋,还不忘教育俩小孙。
“离这俩二傻子远点知道不?他们身上的傻气可别传染给你们。”
于敬亭的笸箩支的非常有水准,笸箩用烟盒撑着,撒一把米,拴上线,线拉进屋,人在炕上嗑瓜子,等麻雀进去吃米,拽绳就能把麻雀扣住。
用这个法子扣到了好几只,收拾干净用油炸,香飘四溢。
一家人围在一起边吃边唠嗑。
王翠花见着炕上有香水,还有个牛皮纸袋子,就问穗子。
穗子把沈凉吟过来的事讲述一遍,因为婆婆情商过于高,她没有跟对于敬亭那样添油加醋,只是把事实陈述一遍。
左右于敬亭已经被她忽悠住了,无论穗子怎么说,他都觉得沈凉吟是过来撬他媳妇墙角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也不知道随了谁了,一点脸都不要。”王翠花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香水就来气,想到了上次来家里勾搭她男人的杨金环。
在王翠花看来,这俩女人都喜欢盯着别人家的男人看,真是臭不要脸。
“对,不要脸。”于敬亭附和,一点没意识到他跟他娘想的完全是俩不同的方向。
###第452章得到的才叫放弃###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452章得到的才叫放弃王翠花是觉得那个狐狸精想勾搭儿子,于敬亭想的是那女的要给自己媳妇介绍对象。
想的完全是俩相反方向,母子俩却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王翠花看儿子格外顺眼,连带着看坐在边上闷头啃麻雀的于水生,特别刺目。
“你瞅瞅儿子!再看看你!”
于水生莫名躺枪,一脸的委屈。
他干啥了?!安静吃东西也得罪人?
于水生手一温,低头,波波一口叨在了他手里的炸麻雀上,企图用他只有两颗的小门牙偷吃。
“哎呀小祖宗,你可不能吃这玩意。”
“为啥不能吃啊,少给点没事吧?”王翠花见大孙馋得直掉哈喇子,于心不忍。
人类幼崽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麻雀在野外长大吃虫子,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寄生虫,大人吃也就算了,这么大的孩子还是别喂,油炸的也不容易消化。”
于家的爷俩特别有意思,平日里看着都是不着调,一身痞气,可办事特别靠谱,心思缜密,把孩子交给公婆带,穗子一万个放心。
“这都油炸了,高温杀毒,能有啥虫?就舔一下解解馋能咋地?”
王翠花看孩子馋成那样,心里舍不得。
“慈母多败儿,到你这,你是慈奶多败孙。”于水生这番话把王翠花整毛了。
眼看又要挠,穗子忙打圆场。
“隔辈亲嘛,我单位同事都可羡慕我有这么好的婆婆了。不过爹说的也对,娘,你看沈凉吟,她就是目的性太强,道德感极低,一看就是家庭教育严重缺失。”
“对,有娘生没养娘的玩意。”王翠花被穗子转移了注意力,于水生的耳朵暂时逃过一劫。
穗子趁机把剩下的麻雀都丢给于敬亭,示意他快点吃,省得孩子看着馋的难受婆婆受不了。
于敬亭撇嘴,对着烤鸟而闹心的俩幼崽谆谆教导。
“看到没?长大后学着点你们娘,她这一碗水端得倒是平,谁也不得罪。”
“情商是要从小培养的,家风优良,教育出来的孩子才能成为社会栋梁,咱们为人父母,不要总口头教育些自己都做不到的大道理,言传不如身教。”
穗子的这番话王翠花听了特别舒服,连到底给不给孙子吃麻雀都顾不上了,穗子夫妻配合默契,成功地避免一场小小的家庭矛盾。
“对,铁根以后离那个女的远点,她就不是好玩意,她姨也不是好玩意,她就像她姨,但凡有个明白长辈教育她,她也不能做出这些臭不要脸的事儿来。”
于水生怕王翠花又提杨金环的事儿,忙把炕上的牛皮纸袋子拿起来,企图混淆话题。
“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沈凉吟带过来的,说敬亭看了一定会感兴趣。”
小两口谁都没拆,有的人总是太高估自己的影响力。
沈凉吟带过来的纸袋子,对于敬亭来说还不如出去打几只麻雀解馋来的痛快。
“联名合作开发?”于水生把纸袋里的纸拿出来,看到里面的内容,心里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啥意思?”王翠花问。
“想开发个新项目,跟你儿子一起赚钱,而且标明了,上级不干涉他后续管理。”
怪不得沈凉吟信心那么大,这是吃定了于敬亭不会拒绝,条件的确给的不错。
“区区一个雪糕厂的厂长,手里却握着这么大的权利,还不沾了她老子的光?铁根跟她也算是平级吧?她倒是跑咱这呼风唤雨了。”
于水生把纸扔炕上,几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可句句都踩在要害上。
“这制度要是不改,这边早晚要完。”
穗子对公公的见解不能再佩服了,她知道北方经济要出问题是因为她有重生的记忆,但是公公作为一个局内之人,在形势一片大好时清醒地说出这些,真的很厉害。
“要我说,这厂长不当也罢,看似风光一时,却也不过是别人的傀儡,人家那头线怎么扯,铁根就得怎么动。”
于水生的心思还是放在边境,他在那边生活了十年,人脉根基都在那。
若是在他的地盘,区区一个沈凉吟之流,蹦跶不到他儿子头上。
“不行,这时候撤,岂不是中了杨金环的下怀?你那个作死的养父派她过来,就是要搅和咱们,你巴巴地回去了,他可是如意了。”
说格局讲商战,王翠花不懂。
可要说护食儿看自己男人,她绝对是专家。
于水生既然回来了,她就必须要按死,绝不可能再让他走,哪怕是领着全家过去也不行。
公婆意见出现了分歧,穗子觉得俩长辈各有各的道理,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有发展空间。
按着公公的意思,回边境打天下,凭着他多年的人脉积累,于敬亭的起点就比别人高。
按着婆婆的意思,留下来跟沈家继续死磕,虽然过程不见得多顺畅,可对于锻炼于敬亭的个人能力还是很有帮助的。
穗子看向于敬亭,这件事的核心围绕着他,还是得看他的选择。
“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穗子表明自己的态度,于敬亭的立场就是她的,无论他向左向右,她都有信心辅佐好他。
一家人集体看向于敬亭,于敬亭伸了个懒腰。
没说话,溜达着走出屋,站在院子里伸懒腰。
隔壁老杨家大概是闻到了老于家炸麻雀的香味,也有模有样地在院子里支了个笸箩。
忙活半天,连根麻雀毛都没套到,站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一群不长眼睛的玩意,不吃拉倒,老子放弃了!”杨老二郁闷地喊,刚喊完,一兜麻雀从天而降,抬头一看,于敬亭隔着篱笆站着呢。
“呦,铁根,你不吃了吗?”杨老二见到是于敬亭,不自觉地带了几丝讨好。
“吃不完,送你了——哦,对了,得到后不要了,这才叫放弃,从没得到过不要,那叫半途而废。”
“是是是,你说的对。”杨老二没听懂他啥意思,拎着麻雀回屋,到家才敢小声嘀咕,“这于铁根进城待了一段时间,怎么也跟他媳妇似的,文绉绉的,说话让人听不懂。”
王翠花觉得儿子话里有话,就问穗子。
“他啥意思?”
“他想回去,把他赢得的那份尊严赚回来。”
###第453章卷入其中###
姣姣嘟着嘴,背着书包低头地踹路上的石头。
全家回老家已经三天了,因为要上学被留在城里的姣姣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尽管王卉对她极好,可再好也不是自己家,住得很是憋屈。
姣姣甚至怀疑,爹娘是不是不要她了,连哥嫂也把她扔了。
“于姣姣!”
有人在她身后拍了下,姣姣回头,是她班上的女生,叫孟莲。
“有事?”姣姣问。
“跟我们一起跳皮筋吧?”
跳皮筋是非常受孩子们喜欢的游戏,不过皮筋比较稀有,谁要有这么一副绝对是风云人物。
姣姣就有。
作为家里万千宠爱的小公主,她不仅有最结实的皮筋,还有全套带颜色的羊嘎拉哈。
姣姣因为想家里人,不是太有心思玩,但孟莲一直求她,姣姣如果不去她们没有皮筋玩不上。
姣姣已经动心了,正准备跟着一起走,突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她的名字。
“于姣姣!”
姣姣转身,路口站着个小男生,穿着绿色的小套装,正对着她羞涩地挠头。
“小胖!!”姣姣蹦起来了。
这是她在老家时的同学,俩人在学校经常打架,后来姣姣被李有财绑进山,也是小胖配合于敬亭夫妻救了她。
后来姣姣跟着家里进城了,俩人之间还经常通信,小一年没见,小胖长了一大截看着也没那么壮了,姣姣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姣姣愉快地跑过去。
“铁根哥带我过来的。”小胖看着姣姣朝着他跑过来,脸有些泛红。
姣姣变模样了。
这一年姣姣又长高了,脸上的自信与从容比之前在村里时还要明显,姣姣看到小胖后一把抱住,小胖脸更红了一些。
“咦,我哥回来了?”姣姣向后看。
于敬亭跟于水生并排站着,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小朋友见面打个招呼就好,不要这么热情。”于水生拽开闺女,顿觉这个被闺女热切关注的小胖子没那么顺眼了。
回来的路上,于水生还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很健谈也很懂事。
这好印象在看到闺女抱他后全都塌了。
更何况姣姣看到这个小胖子连亲爹和亲哥都顾不上看了,这么大的俩活人就在眼前,闺女都没留意!
“爹!哥!”姣姣看到家人回来后整个人都亮了,直接挂她爹身上。
于水生这颗酸溜溜的心这才平衡了许多。
“我娘和嫂子呢?”
“在家给你做好吃的呢,这一路耳根子一直热,你在家没少骂我吧?”于敬亭揉揉妹妹的头。
姣姣吐舌头,看到家人回来了,她是什么怨都没有了。
“于姣姣,你还玩不玩?”一直等着的孟莲催促。
“我不去了,皮筋借你,明儿记得还我。”姣姣从书包里取出皮筋递给孟莲,跟着家人蹦跶着走了。
小胖这次来带了个好消息给姣姣,他们家搬城里来了。
小胖的娘在干农活时从马车上摔下来,把脾摔裂了。
全家举债做了手术,家里少了个劳动力,又赶上干旱粮食减产,日子过的太艰难了。
王翠花看他们太不容易,就跟儿子提议,在啤酒厂给小胖爹安排个活。
别人家的事于敬亭是很少插手的,但小胖家还是得管,当初小胖为了救他妹,也是奋不顾身,老于家有恩必报。
穗子也提议,说于敬亭这次回来重新掌权,身边没有心腹也不行,小胖爹干活下力气脑袋又不死板,是个可用之人。
小胖家因祸得福,被于敬亭安排着进了城。
刚好有空下来的房子,就让他们先住着,穗子托关系,把小胖安排到姣姣的学校。
运作下来是搭了点人情,但也算是改变了小胖一家的命运,也给于敬亭收了个死忠。
姣姣跟着父兄回家,跟家人重逢的喜悦让她很快把橡皮筋的事抛在脑后。
转过天,姣姣跟小胖一起上学。
穗子特意找关系把俩孩子弄到一个班,除了相互照应,也是方便他们一起上下学。
于水生目送着闺女跟小胖一起走,状似无意地问穗子:
“非得让这个小胖子跟姣姣一个班?”
做父亲的,总是看接近自家闺女的臭小子不顺眼。
“俩孩子一起上下学有个照应,更安全点。”
这会孩子们大多都是自己上下学,冬天雪多,遇上路特别不好走需要提前出门,早晨五点就从家走。
黑灯瞎火的,穗子不放心,都是让于敬亭送妹妹,但最近丫头有点逆反心理,总觉得别的小朋友都自己走,她让家人送有点没面子。
现在有小胖跟着一起走,多少有个照应。
于水生一琢磨也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
等晚上,姣姣回来了,王翠花给她刷书包,发现少了皮筋。
“你皮筋哪儿去了?”
“孟莲借走了,她今天没来上学。”
王翠花叮嘱女儿明天上学别忘了把皮筋收回来,结果晚上,得到了惊人的消息。
“苏哲让人带走了。”于敬亭下班后,进屋第一句就是冲着正做饭的穗子说的。
“什么?带哪儿去?”穗子没反应过来。
看于敬亭表情异常严肃,知道这不是小事,停下切菜,专注听他说。
“说他盯上了小姑娘,猥亵。”
“???”穗子感觉像是听天书。
苏哲那个科学怪人,别说是琢磨小姑娘,就是让他出门教书都废了好大心思。
所有人类在他眼里,都是碳基生物——除了穗子家的俩萝卜。
“干爹!”落落听到了苏哲的名字,含糊不清地喊着。
波波也停止捏玩具,扭头看过来。
“具体怎么回事?咱找廖勇打听打听,这一定是抓错了。”穗子怎么也不相信,未来的科学大佬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于敬亭也是这个意思。
他今天本来是想找苏哲研究新配方的,到苏家才知道,苏哲被带走了。
小两口正商量着去警局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廖勇带着人过来了。
“于姣姣在吗?”
廖勇问。
穗子听到小姑子的名字,心咯噔一下。
“怎么了?”
廖勇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的一副皮筋。
###第454章动她一下试试###
“这个皮筋是我小姑子的。”
“你确定吗?”廖勇问。
穗子点头。
“这是敬亭专门找来的,特别罕见。”
普通皮筋都是用弹力绳或是报废内胎剪的,姣姣的这幅是于敬亭专门搞来的,不可能有重复的,很好认。
“勇哥,你怎么来了?”姣姣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了。
跟着她的还有王翠花夫妇。
廖勇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昨天跟姣姣借皮筋的那个孟莲出事了。
被人发现时,身上就捆着这幅皮筋,孩子现在在医院,吓得不轻。
“受害人指认说欺负她的人是苏哲,现场也发现了一只实验用的手套,苏哲家里也找到了另外一只。”
廖勇这次来,也是想问姣姣,昨天跟孟莲见面后发生的一系列事。
案件还在审理当中,廖勇也不方便透露太多,但于家人完全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事情的严重。
现在一切的疑点都指向了苏哲。
等廖勇走后,王翠花搂着姣姣心里直突突。
“还好咱们回来的及时,如果不是你爹想你非得要见你,那——”
出事的,说不定会变成姣姣。
这个假设让全家人都心情沉重。
自家孩子虽然没出事,但是别人家的孩子出事了,这终究是让人沉重的。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嫌疑人竟然是苏哲,这可是小萝卜的干爹。
“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他竟然是这种人。”王翠花咬牙道,她最瞧不起这些欺负女孩的渣滓。
“我不是太相信是他......苏哲没有理由这样做。”
穗子比较客观。
后世对于这个人的报道她是知道的,苏哲是个非常爱国的人,放弃了国外很多的优渥条件,专心地留在国内搞研究。
这样一个拥有大爱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做这种事?
“咱就不说他的动机,退一万步,假设苏哲真的是有这种特殊嗜好的,以他的智商,他怎么可能单独留一只手套在现场,另一只手套放在家,这不就是等于告诉全世界,快点捉他?”
穗子的话引来全家的赞同。
于敬亭也不愿意相信是苏哲。
他跟苏哲的友谊是建立在二踢脚炸厕所的基础上,牢不可摧。
俩人聊天扯犊子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苏哲是个没有世俗之欲的男人,搞对象在他看来都是浪费生命的行为,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研究上。
于敬亭与苏哲的性子完全相反,他丰富多彩又放诞不羁的经历吸引了苏哲,很多时候苏哲都是通过于敬亭跟他迥异的人生感受世界的另一面。
在于敬亭看来,苏哲单纯的就像是个孩子,专业技能是无人能及,可生活上特别简单纯粹,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心思琢磨这种不着调的事?
“但现场的手套是怎么回事?”王翠花还是觉得挺奇怪。
一想到自己的俩小孙干爹可能坐下这种事儿,心里都发毛。
“不排除栽赃陷害,一切都等警方公布结果后再说,我们不能太早下结论。”
晚上波波有点发烧,穗子带孩子去医院,就是普通感冒,开了点药。
交钱出来,医院走廊里一对男女正激烈争吵着。
穗子认出那女的是孟莲的母亲,开家长会时见过。
穗子有些迟疑,她很想过去问问孩子怎样了,又觉得这时候过去容易让人家多想。
这种事,家长们一定非常痛心,这时候情绪正是脆弱,她要是哪句戳到人家痛点就不好了。
正准备离开,孟莲的母亲认出她了。
“站住!”
穗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人家是叫她,等孟母冲过来抓着她的胳膊,穗子才反应过来。
“您有什么事吗?”穗子问。
“你这个罪魁祸首!你们家于姣姣害了我女儿!”孟母情绪非常激动。
她刚正在跟丈夫商量,要拎着汽油到苏家同归于尽,丈夫百般阻拦。
穗子这时出现,孟母就把气转移到了穗子身上。
“孟莲妈妈,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件事怎么会是我小姑子的错?”穗子不想跟她争辩,因为人在情绪过于悲伤时,说出的话往往不客观,容易走极端。
但既然提到了姣姣,那她就不得不说几句。
“怎么不关于姣姣的事?她为什么要借皮筋给我女儿?如果她不借皮筋,我女儿怎么会那么晚回家?!”
孟母现在迫不及待想把这股火宣泄出去,见什么就攻击什么。
穗子蹙眉,她能够看出孟母现在情绪已经崩溃了,她并不是找自己讲道理的,纯属是发泄,是抱着吵架为目的的心态找茬。
这时候无论穗子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你不要胡闹。”孟父过来拽妻子。
他刚跟妻子剧烈争吵,就是因为妻子现在已经魔怔了,总想着要跟人同归于尽。
“对不起啊,我妻子最近有些情绪不好,这件事属于意外,我们知道跟于姣姣没有关系的,她跟孟莲平日里又总在一起玩,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孟父的声音有些哽咽。
穗子看这么壮的汉子为了这件事伤心成这样,心里也很难受。
“没关系,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另外我自学了一点儿童心理学,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跟孟莲聊聊,我们家姣姣特别担心她,等孟莲出院了让她多来我家玩。”
孟父听穗子说这个,眼圈都红了,想说声好,嗓子里像是堵东西,只能点点头,转身擦掉眼里的泪。
孟母却一点也不领情,上手推穗子。
“你假惺惺什么?那个混蛋苏哲跟你家什么关系?你们两口子没事就往苏家跑,你小姑子把皮筋借给我闺女,她自己却没有跟着一起玩,说不定就是你和苏家串通好的!”
孟母上来情绪,光推还不够,抬手就要打穗子耳光。
手刚抬起来,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手脖子,于敬亭抱着儿子出现在穗子身后。
穗子看于敬亭脸色不好,知道他要开骂。
他这张嘴要是开骂,孟母说不定得让他骂跳楼。
“你动她根头发试试?!”
于敬亭手一用力,孟母感觉手腕都要断了,可为了女儿出气的心情是如此迫切,竟不顾于敬亭的施压,破口大骂起来。
###第455章感同身受###
于敬亭听这女人骂自己,手只稍微一用力,孟母就被他攥得说不出话来。
穗子忙上前分开俩人,孟父也趁机上来拉住自己媳妇。
“敬亭,不要跟她动手,有话好好说!”
“你瞅瞅她跟个疯婆子似的,你跟她说话,她能听得进去?”
“遇到这样的事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咱们将心比心,咱也是有妹妹有女儿的,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穗子的这番话说到了孟母的心里。
哪怕是面对于敬亭这样强大的外力,孟母都不曾退缩,可穗子这番话却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她的心里。
“将心比心,你们怎么可能体会到我的痛苦?我巴不得所有人一起死了!我闺女被人欺负了,谁都不要活!”
“大姐,你平日一定是个很好的母亲吧?”
就是这句,让孟母彻底破防,嚎啕大哭。
孟父搂着她安抚,看得穗子心里也酸酸的。
看得出这对夫妻感情不错。
北方不重男轻女,孟莲是独生女,父母是双职工,这种家庭结构在北方比比皆是。
如果没遇到这样的事,这就是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
“有时候我常会陷入思考,为什么上天会让很好的人遭遇到不幸的横祸,这真是不公平。”
“对!不公平!”孟母哭着喊,“我们平日里善待父母,工作也兢兢业业,怎么就让我们倒霉?我闺女学习可好了......”
想不明白的事儿多了去了。
穗子看孟母这状态,特别能理解她。
她前世行善积德,除了逃婚对不起于敬亭之外,从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
就是这样一个世纪大好人,被李有财那个混蛋推下山崖,死后还要被镇在墙里。
那段时间穗子坐在墙头,百思不得其解,她想问问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这样的好人。
甚至有一度,她也有过跟孟母一样报复所有人的念头,想着等自己能活动了,先把李有财一家都搞死,连他家的狗都不放过。
“后来我想明白了,人生的基调本就是苦的,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克服一个又一个的苦难,或许对这个孩子来说这是不公平的,我们可以用正当的方式替孩子讨回公道,你走极端,孩子怎么办?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你和她爸。”
于敬亭听得挑眉。
他媳妇只是吵架时容易卡壳,说起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句句在理。
孟母原本激动的情绪也因为这番掷地有声的言论一点点平息,从嚎啕大哭变成小声啜泣。
心里肯定还是不甘的,但已经不再想走极端了。
“当务之急,是抓到那个坏人,把他绳之以法。”
“就是苏哲干的!”一听这个,孟母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大姐,苏哲是我们两口子的朋友,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偏袒他,但咱冷静想想,苏哲是个残疾人啊,孟莲虽然不如我家姣姣高,但也有150了吧?”
马上就要上五年级的孩子,对付成年男人或许很困难,但是苏哲行动不便,坐着轮椅。
“苏哲这条件,他是怎么欺负的小姑娘的?而且你们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他,孟莲亲自看到他的脸了?还是有人抓了他现行了?”
穗子问出她心底的困惑。
廖勇不方便透露太多的案情细节,穗子和于敬亭都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
听到穗子问这个,孟母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刚刚因穗子那番话软化的神经又崩紧。
“大姐,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想把案子破了,还孩子个公道,你看见我对象了没?”
穗子拽拽于敬亭的胳膊。
于敬亭原本是抱着儿子看热闹,突然就被媳妇点名了,一脸懵逼。
咋还有他的戏份?
“我家爷们,上过好几次报纸,见义勇为,帮助过很多人,我可以给你看他的证书,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你得相信报纸啊。”
“还是别信我了,我就是个街溜子,不是什么好饼。”于敬亭没有一刻跟此刻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跟好人划清界限。
穗子坚定地点头。
“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我小姑子也是女孩子,咱们当家长的心都是一样的,保护好孩子,这是我们共同的追求,而且——”
穗子跨步上前,附在孟母耳边低声说了句。
孟母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我信你,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孟母娓娓道来。
昨晚,孩子到了吃饭点还没回来,这也不奇怪。
这年代的小孩作业都少,放学把书包扔家,房前屋后的跑,到了饭点不回来常有,家长只要站在门口喊一嗓子,听到了就会回来。
但任凭孟母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此时天黑了,孟母不放心,就和对象拎着手电出去找。
“我家后院有个空地,孩子们平日里就喜欢在那玩,我们就找过去,没见着孩子,刚下了雪,雪地上有两排轱辘印。”
一点脚印都没有的雪地,突然出现这样的印子,太醒目了。
孟家夫妻一路找过去,就见着荒草丛里,孟莲晕在那,身上缠着皮筋,棉袄都让人扒了,背带棉裤也被脱了。
穿着线衣线裤躺在那。
孟家夫妻要是再晚去一会,这孩子都得冻死。
夫妻俩忙把孩子送医院,顺便报警。
去医院检查倒是没有受到侵害,不过身上有好多印,那个捆她的人,应该对孩子上下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