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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哎!好闺女。”于水生努力把眼睁大,不让眼泪掉出来。

    “你不走了?”姣姣小心翼翼的问。

    “嗯,不走了。爹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啥的不着急。”姣姣擦擦眼泪,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你可不能告诉我嫂子,我打架了,咱俩拉钩。”

    “你打赢了还是打输了?怎么怕你嫂子知道?”

    “我嫂子说,女孩能动嘴就不要上手,如果上手了,就一定要赢,可是我今天打了个平手......估计我嫂子要罚我抄写的。”

    “赢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动手有没有合理性。”穗子从屋里出来,温柔地说道。

    姣姣吓得把头埋在亲爹的怀里,妈呀!嫂子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于水生被闺女逗笑了,“你嫂子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穗子给他的印象不错,知书达理,人品贵重,于水生不明白闺女对这么温柔的穗子,怎么会怕成这样?

    “她是不吃人,可是.......”唐诗宋词,三遍起抄,了解一下?

    “今天爹回来,我不罚你。”

    得到了穗子的承诺,姣姣才娓娓道来。

    “我们班来了个转校生,说是从国外回来的,只在我们班待几个月,你们没看到哦,他的鼻孔都要朝天了。”

    姣姣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塑料普通话。

    “你们这些衰仔,鸡道什么系鸡油女神的啦?”

    众人被她逗笑,听起来,那孩子的确挺欠扁的。

    “我就问他,你知道什么是脑瓜削放屁不?”姣姣扬起拳头,得意地说。

    在全班都被那装犊子的货镇住时,只有她拍桌起来,用拳头教育了那货,做人要低调。

    “下午音乐课,老师讲五线谱,他又站起来装犊子。说什么他自幼学小提琴,还嫌老师弹的电子琴节奏不对。”

    然后,姣姣侠女劲儿上来了,用老师的电子琴弹了首曲子,给那个装叉崽儿震的说不出话。

    穗子听完什么也没说,摸摸姣姣的头,转身进厨房做饭去了。

    “哥,我嫂子这是不生我气吧?”姣姣从亲爹怀里探头,小心翼翼地问于敬亭。

    “你嫂子那一腔爱国的热血女青年,会生气才怪。你挠人家哪儿了,怎么没打过人家?”

    “我就抓他头发么,那小子头发毛太短,不太好抓。”

    “下次朝着蛋踢。”于敬亭和于水生异口同声,父子俩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哎呦,这俩没谱的,哪儿能这么教姣姣——姣姣,你下次挠他脸,别听你爹的。”王翠花一边洗菜,一边分心听那爷仨唠嗑。

    穗子笑呵呵地切菜,家里人全了,就是热闹。

    晚饭格外丰盛,上次于水生回来,穗子做的那桌菜他也没来得及吃几口,今儿做了更多的菜,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围桌而坐,就连俩小小朋友也被换了新衣服,放在小推车上看热闹。

    “他爹,你倒是说说,你和铁根俩,到底是怎么脱身的?”王翠花问。

    人回来一天了,光顾着高兴,都没顾得上问发生了什么,这会可算是能静下来,好好听故事了。

    “这事儿说来,还是铁根媳妇发挥了作用。”

    ###第394章惊天赌注(月票50+更)###

    正如穗子夫妻猜测的那样。

    于水生被人软禁起来了。

    他提出要回老家过日子,养父嘴上不发表看法,私下却派人过来,想要把穗子的娃弄死。

    用这样的方式,挑拨离间。

    只要穗子的娃死了,于水生就永远不可能回家,养父胡大爷笃定,穗子夫妻会永远跟于水生结仇。

    于水生纵有一身能耐,却插翅难飞成了笼中鸟。

    于敬亭就是这时找过来的。

    他甚至没有让跟着他的兄弟们一起过去,只让他的人在招待所待着。

    他单枪匹马的过去,直接找上门。

    当时胡大爷的家里,里里外外有十几个打手,个顶个的彪形大汉,于敬亭一人上门,颇有孤胆英雄的意思。

    这胆魄震惊了胡大爷,他亲自接见了于敬亭。

    于敬亭开门见山,让他放人。

    胡大爷都被他气乐了。

    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他的地盘上,让一个人消失,是非常容易的事儿。

    这一段,于敬亭回忆起来,不过是几句话,可家里人都能感受到那紧张的氛围。

    于敬亭的胆识引起了胡大爷的注意,直接了当的问他,愿不愿意改姓,给他当孙子。

    胡大爷膝下无儿,只有于水生这么个养子,于水生就这么个儿子,胡大爷见于敬亭一表人才,又是个有胆识的年轻人,就起了心思。

    想留于敬亭在边境,给于水生当接班人。

    这样他老胡家有了香火,又培养了继承人,一箭双雕。

    于敬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有家,有媳妇有娃还有老娘,怎么可能留在这边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这富贵犹如过眼云烟,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换钱,得了富贵也没地方花,还不如在老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拒绝激怒了胡大爷,当即命人捆了于敬亭。

    剑拔弩张之际,于敬亭拿出了穗子的锦囊,胡大爷看着上面的财、寿、命三个字,差点笑背过气去。

    只当于敬亭垂死挣扎,根本没有把这三锦囊放在眼里。

    如果于敬亭是一般人,稍微有一点露怯,穗子的计谋就施展不开。

    但于敬亭从来都不是一般人,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有万夫不当之勇,只说让胡大爷先拆一开看看。

    胡大爷拆开那个财,看到上面的一串字,笑得更放肆了。

    穗子的第一个锦囊里,只有两个字。

    马石

    这种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字,怎么可能有财?

    穗子写这三锦囊时,于敬亭就在边上,穗子详细地给他讲解了每一个锦囊的意思,所以面对失控的场面,于敬亭依然能保持淡定。

    让胡大爷把于水生叫出来,说于水生知道这俩字的意思。

    被软禁的于水生被带了出来,看到儿子来了,真是急火攻心。

    他这些天虽然思念妻儿,却也庆幸,只要能保护翠花母子安全,他早晚能找到脱身机会。

    哪儿曾想,儿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父子见面,也顾不上说别的,胡大爷把纸条递给于水生,笑着问他,说这是他儿子带过来的锦囊,说这俩字能让胡大爷发一大笔横财。

    这个横财能有多大呢?

    根据穗子口述,是能改变胡家在当地命运,保证胡家长治久安的巨大财富。

    于水生看了纸条后,脸色骤然大变。

    “我前几年,曾经标下过一块重达300公斤的原石,因为吃不准里面到底有没有货,加上标价实在是太低,也懒得开,直接丢在马棚里当栓马石。”

    于水生说道。

    所以,儿子拿了纸条后,于水生第一反应就是那块石头。

    老于家餐桌上鸦雀无声,尽管珍馐美味近在眼前,可没人有吃饭的心思,都等着听这爷俩在边境的奇遇。

    “那后来呢?”王翠花手心都出汗了,迫不及待地追问。

    “后来,我养父就跟铁根击掌打赌,开那块石头,如果开出货,真如铁根说的,价值连城,就放我回来,如果没有——”

    于水生深吸一口气,看向儿子。

    于敬亭满不在乎地夹起块鱼肉,在儿子嘴边晃悠了一圈,把小娃勾搭的哈喇子都掉下来,再放回自己嘴里。

    饱受馋虫折磨的小波波时受到了欺骗,小嘴一瘪就要哭,穗子忙拿着小勺,喂儿子和闺女捣碎的蛋黄。

    这么大的娃,可以稍微吃一点点辅食,最近他们馋的厉害,见大人吃东西就流哈喇子。

    于敬亭这个坏心眼的爹,总是要把俩娃逗哭。

    “如果没有货,就要铁根一条腿。”于水生想到这个赌注,还心有余悸。

    他差点就有个瘸腿儿子了。

    王翠花俩眼一黑,好悬没晕过去。

    “嘿嘿,老太太,你舍不得我这个好大儿吧?”于敬亭把脸凑到王翠花跟前,嘚瑟。

    啪!

    王翠花一巴掌打他脸上,眼泪唰就掉下来了。

    “小兔崽子!你咋还学会赌了!还跟人家赌胳膊腿!”

    “媳妇,她揍我!”于敬亭扭头跟穗子告状,却发现媳妇也是红了眼圈。

    “我让你跟人家好好说,你是不是嘚瑟了?你如果不拱人家火,他怎么可能说出要你腿这样的话?”

    穗子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眼泪吧嗒吧嗒掉。

    虽然她是有十足的把握,可还是觉得后怕,于敬亭这个挑事儿的性子,一定是说了不少刺激胡大爷的话,否则人家的赌约不会这么带有攻击性。

    于敬亭耸肩,他也没说什么么,只是在事实的基础上,稍微嘚瑟了一丢丢,谁知道那个老头子心眼那么小?

    “那后来呢,石头切出东西没?”王翠花问。

    “要是切不出来,我们爷俩也不可能坐在这了。”

    切第一刀,没东西,胡大爷已经准备好刀了,他准备亲自剁于敬亭,因为这小子嘴真是太欠儿了。

    当时有很多人在场,没有人可以作弊。

    所有人都不相信这块栓马石里有东西,因为胡家大本营里,赌石高手多了去了,那石头扔在马棚里,人来人往都能看到。

    如果真有货,怎么可能大家都注意不到?

    但第二刀下去,奇迹发生了。

    ###第395章一念之间###

    ,我在八零追糙汉

    这第二刀下去,所有人都发现这石头不一般。

    为了彰显公平,当时赌石协会的人都在,专家不下十几个,看到这一刀,专家集体站起来,现场一片惊呼。

    众目睽睽之下的豪赌,于敬亭赢了。

    切出了一块从没见过的料子。

    虽没有抛光,撒上水,清晰可见水嫩的绿色。

    比帝王绿少了抹厚重,多了丝灵动,不同于市面上的高端翡翠,足以开宗立派的优质。

    300公斤的大料,至少能出几百个手镯,无数牌子小件。

    当场就有人开价,要买切下来的片料。

    只能一片一片的买,因为这料子太大,品质太高,没有人能够吃下全部。

    它的价值,正如穗子说的,能够保胡家几代富贵。

    穗子没有说的是,这块玉石,会成为翡翠史上十大传奇之一。

    这是她前世带来的记忆。

    这块充满传奇色彩的翡翠,原本是她的公公在若干年后发现的,胡老爷子已经死了。

    当时的胡家,因胡老爷子生前的失误判断,陷入了财政危机。

    彼时于水生刚上台,凭借这块石头,让原本衰败的胡家扭亏为盈。

    成就了他一方霸主的地位,不可动摇,成为时代的传说之一。

    去那边的人,几乎都会听当地的地导讲过这个故事。

    穗子把发现这块石头的时间提前到现在。

    此举等同放弃了一笔巨大的财富,穗子也曾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那块玉石,原本该是于水生的。

    用天价的玉石换一家团圆,穗子举棋不定,征得了于敬亭的同意后,才选择了这条方案。

    于敬亭比穗子更有发言权,因为如果没有意外,他将会是于水生财产的继承人。

    听穗子详细讲解那块玉石的价值后,于敬亭只说了一句:

    他娘的眼泪,比什么都值钱。

    王翠花跟于水生已经分开了十年,多一天的等待,对王翠花来说就是多一天的折磨。

    于敬亭对穗子说的那块传奇石头并不感兴趣,他觉得他有能力让他的家人过好日子,没必要惦记长辈的家业。

    就是这句,感动了穗子,也让穗子做出了用石头换公公自由的决定。

    胡大爷见真开出货了,大惊失色。

    质问于水生是不是跟于敬亭俩人提前串通好了。

    可于水生的反应绝不像装出来的的,切出东西时,他比谁都懵。

    面对老爷子的质问,于水生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正在痛心疾首——啊!小钱钱,就这么没了!

    思来想去,于水生问了个差点气死老爷子的问题:

    “我问他,能不能用这料子给我切俩,不,三,也不对,是四个镯子,哎,还少一个?”

    于水生生动地还原了当时的对话和动作,先是伸出两根手指,后来又补充了三根。

    “我原本想给花儿和穗子,后来想到我还有闺女,还有孙女,还有个孙子.......”

    孙子虽然戴不上,可以后终究是要娶媳妇吧?

    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胳膊肘已经不是向外拐了,是整个人都出去了。

    气得胡老爷子当场拂袖而去,当没养过他这个不孝子。

    事情发展到这,于水生就该跟于敬亭父子俩一起离开了,但,并没有。

    于水生当晚,又领着于敬亭,以拜别老爷子为噱头,一脚踢开老爷子的房门,顺便踹了人家三个女朋友。

    “三个?!”王翠花啧啧两声,“为老不尊,越老越牲口,铁根这次走,就该让他把咱家珍藏的虎x酒带着给他。”

    “娘,为啥是牲口啊?”姣姣好奇地问。

    王翠花忙挥手,小孩家家,别啥都打听。

    那之后的对话,于敬亭就不知道了。

    于水生把他撵出去了,单独跟老爷子聊了半小时,潇洒地摘掉身上的玉石挂件,掏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连上衣都脱了。

    赤着上身,领着儿子走出了胡家,结束了他身为胡家现任掌门人的人生,走出荣华,回归平凡。

    “我看老头这样有气节时,还挺佩服他的,谁知道他离开了城区,带我进了山,挖了一堆私房钱出来......”

    于敬亭吐槽他老爸,这老头简直是老奸巨猾。

    把他明面上的钱都交出去,可私房钱一分都没少,背了三麻袋回来。

    “这是老子打拼下来的,凭什么交出去?”于水生洋洋得意。

    他现在有家有口,不留点私房钱傍身,拿什么面对老婆孩儿?

    穗子沉思片刻,摇摇头道:

    “胡老爷子还是顾念了旧情,这钱很大概率是他放水,让你们带回来的。我猜,让他心软的原因,就是咱爹跟他单独待的那半小时。”

    于水生看穗子的眼神满是惊讶。

    他的眼神告诉穗子,她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翠花问,感觉儿媳妇比自己还像算命的,一说一个准儿。

    “我爹在恢复记忆前,一直管人家叫爹,知子莫若父,我想,胡老爷子是最了解我爹的人,他应该能猜到。他凭借咱爹要拿手镯的举动断定了你和咱爹没有串通过,这就说明,他很了解咱爹的为人。”

    穗子说的很含蓄。

    于水生的性格里,有个巨大的“贪”字。

    她能看出来,胡老爷子应该也早就知道。

    如果没有于水生那半小时掏心掏肺的话,胡老爷子只把他当成忘恩负义的叛徒,于水生敢走,他就派人伏击。

    可就是那半小时,唤醒了胡老爷子的感情,于水生那番话让老爷子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他的儿子。

    “他爹,你到底跟人家说什么了?”王翠花问。

    “也没说啥,我就说,咱东北特别好,小鸡炖蘑菇挺好吃的,他要是哪天在那边待够了,就过来养老,我养他。”

    就是这么简单朴实的道理,打动了胡老爷子。

    穗子垂眸,她不能原谅胡老爷子。

    因为那老头,差点害死她闺女,这仇,作为母亲她有资格记下去。

    但她同时知道,那老头对公公有恩,她不允许自己忘记害女之仇,却也不会替公公做任何决定。

    一码归一码,那老头真有天来这养老,她有的是法子让他还这笔账,先记着。

    “穗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那石头里,有东西的?”于水生问出心底困惑,全家人都看着她。

    ###第396章穗言穗语###

    电话那头的孟君说了两遍找谁,于敬亭都没说话。

    就在孟君以为是打错电话或是恶作剧时,于敬亭终于开口了。

    “罗汉床就不必了。”

    “你是谁?!”孟君的声音变得紧绷,充满警惕。

    “我是于敬亭,孟文书,你的记性不那么好,之前你来我家,不是聊得挺好?”

    咔嚓。

    电话挂了。

    于敬亭嗤笑,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敢跑到他媳妇面前装神弄鬼。

    哼着小曲走出办公室,回去可得好好跟媳妇说说,他是如何一回合将敌方大将拿下的。

    孟君挂了电话,脸色发白。

    思来想去,还是跟领导汇报了这件事。

    “领导,我真的很小心了,就连提货券都是直接找的那边的负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敬亭就知道了。”

    樊煌正在批阅文件,闻此言手只是微微停顿,头也不抬,但孟君知道,他一定是在听。

    领导说话速度并不快,反应速度甚至可以说,算是慢的。

    但只要是从领导口中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是沉甸甸。

    “我现在就去调查。”

    孟君忐忑,不知这算不算自己职业生涯的污点啊。

    他真的没想到,穗子两口子不过二十出头,竟然能找到他这。

    更可怕的是,孟君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只有于敬亭知道这件事,还是穗子也想到了。

    他对那对小夫妻一无所知。

    “不必查了,她知道了。”

    樊煌一笔一划地在文件上批示,就好似穗子的事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说。

    “难道是校长夫妻出卖了我?”孟君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因何暴露。

    樊煌不再说话,办公室内只能有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孟君垂手而立,心里七上八下,等待着领导下一步指示。

    好半天,樊煌才合上文件。

    “领导,您看这后续该如何处理?”孟君小心翼翼地揣测。

    “不用处理,等着收挂号信吧。”

    “什么......挂号信?”孟君不明白。

    樊煌没有回答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小孟啊,你跟了我多久了?”

    “呃,三年了。”

    “三年了啊......那你为什么还这么不开窍?”樊煌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几下,“还没有俩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悟性。”

    孟君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要涉及到穗子娘俩的事,他就有种参不透领导心思的无力感。

    “可能是因为陈主任基因比较好?领导你也知道,我祖上都是读书的,学傻了。”

    樊煌嘴角翘了翘,茶水一饮而尽。

    丽君把穗子教育的真是超乎他想象的好,才二十岁,便有了这样的能力。

    真是期待这丫头,未来还会给他怎样的惊喜呢。

    此时的老于家

    王翠花拍着心口。

    “艾玛,我不行了!姣姣啊,给娘舀一瓢凉水,我得败败火!”

    穗子把家具提货券装进信封,她要把这个给樊煌邮回去。

    “穗子啊,你跟娘说说,你到底咋想的?这么多家具,说不要就不要了?”王翠花一瓢凉水下肚,还是觉得火噜噜的烧心。

    “无功不受禄,我又不认他是谁,没理由收他的家具。”穗子正想封信封,想想,又觉得少点什么,指挥姣姣把她的毛笔和纸拿过来。

    铺在桌上,提笔挥毫。

    是一首长诗,白居易的《兹乌夜啼》

    姣姣凑过去,看了半天,看得小脸都皱成包子了。

    “嫂子,你这写的啥啊?”

    姣姣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诗词歌赋都白学了,穗子写的这首诗,她不仅看不懂,好多字也不认识。

    “小破孩儿!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听话,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于敬亭抱着闺女路过,抓起闺女的小胖手拍姣姣的头。

    “落落啊,长大后好好学习,否则就跟姑姑似的,是个文盲。”

    姣姣气得指着他跳脚。

    “那你看!你给我解释下啥意思!”

    于敬亭抻着脖子看了两眼。

    “呦,波波也醒了,我这大忙人,哪儿有空看这玩意。”

    “你看不懂吧?”姣姣心理平衡了。

    她这个欠儿巴登哥哥,看不懂就跑路,鄙视他!

    “呵,这有啥看不懂的,你嫂子肯定是损人呢,她们这些文化人,骂起人来花样最多了。”

    穗子吹了吹纸上的墨,欣赏她漂亮的字,顺便给姣姣讲解诗的意思。

    “这首诗讲的是兹乌失去了母亲,悲伤的一直啼哭。”

    “呃?哥!你不是说我嫂子在那暗搓搓地骂人?”

    于敬亭只留给姣姣一个背影,以及一句欠扁的话:

    “小丫头片子,你对你嫂子的阴损一无所知。”

    姣姣小嘴变成o形,拽着穗子的胳膊摇晃。

    “嫂子,他说你损!你快收拾他!”

    穗子笑而不语,看得姣姣一头雾水,嫂子为啥这么大度呢?

    答案只有一个,于敬亭说中了。

    这首诗,前半阙讲鸟失去母亲的痛苦,后半阙讽刺失去母亲不奔丧的人类牲口不如。

    这样一首诗给寻常人看还好,给樊煌看,就是满满的嘲讽了。

    樊煌为什么讨好穗子,理由大家都懂。

    穗子用这首诗告诉他,她只有一个母亲,且打算将孝顺进行到底,讨好她一毛钱用都没有,因为她只在乎陈丽君的感受,与其在她这浪费时间,不如说服陈丽除此之外,还暗搓搓的讽刺了樊煌,他既然选择当个愚孝的樊家人,舍不得放下手中的权势财富,就不要企图在她这得到任何东西,包括情感。

    送再多的东西,在穗子心里,他也是跟诗里一样“其心不如禽”,牲口一个。

    王翠花捂着心口看穗子把信和家具券装到信封,封好口。

    “咦?你只把家具券邮回去了,那珍珠——?”

    “那个没有直接证据说是他送的,且比较值钱,我需要确定是否是他送的,然后有机会见面给他。”

    穗子说话滴水不漏。

    她只抓到了家具券的现行,但大黄鱼和珍珠,她还没有直接证据显示就是樊煌送的。

    真要是还,也是见面再还。

    至于樊煌以后还敢不敢见她,那就不好说了。

    王翠花一头问号,刚好于敬亭抱孩子过来吃奶,她就问儿子。

    “穗子这到底啥意思?”

    “她想理直气壮地独吞。”于敬亭翻译了下。

    文化人这“穗言穗语”,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王翠花放下捂着心口的手,绽放个灿烂地笑,要这么说,她可就不那么难受了。

    ###第397章姜还是老的闹腾(感谢蜀月儿+更)###

    如果非要让穗子找个称呼,来形容她这突然冒出来的公公,她觉得用“法外狂徒”最合适。

    如果要给这个称呼前面加个前缀,她觉得应该是“暴发户”。

    于水生常年在边境,对这边的社会状况也不知道,只凭着暴发户的一腔热血,就想着把家里搞的金碧辉煌。

    这种招惹事端的行为,打死穗子也不同意。

    最后好说歹说,婉转迂回,才说服了于水生暂时放弃了炫富的冲动。

    尽管如此,于水生还是意难平,甩给穗子五千块钱当家用,又领着王翠花,浩浩荡荡的回王家围子。

    声称要祭祖,但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绝对是回去挨家挨户敲打去了。

    穗子纠结了半天,要不要拦着。

    感觉公公从见到于水狗夫妻那一刻起,就憋了一股无名小火。

    王翠花没有刻意跟他说娘几个受了多少委屈,可于水狗夫妻的表现,已经让于水生看得很明白了。

    用他的话说,这要是不给媳妇出气,长个把都嫌多余。

    放这么个好战分子回去,用膝盖想都知道,不把老于家那几家搅和的鸡飞狗跳,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穗子思来想去,还是让公公回去了,只是单独联系了村长,让他在关键时刻拦一下,只要不搞出人命,其他的......

    随他去吧。

    公公这刚从地头蛇大哥大上退下来,一身用不完的力气,不让他回去给婆婆出去,他说不定就得琢磨装修房子,或者是把家里的俩萝卜挂得跟聚宝盆似的。

    俩小娃现在看到玉石就瘪嘴,感觉都被这沉甸甸的玩意整出心理阴影了。

    于水生到底怎么祸害人家的,穗子只听于敬亭幸灾乐祸的描述了几句,反正老于家那几户被他吓个半死后,大爷和二大爷都找人拉砖,准备重新盖房子。

    于老太太直接吓得心脏病犯了,送进了医院,尽管如此,在医院里也是提心吊胆的,防止于水生杀过来找他算账。

    于水生用实力把老于家作了个遍,想起祸害谁家就祸害谁家。

    根据目击证人村长转述,说王翠花就站在边上拱火,明着劝于水生别下手那么狠,暗地里则是“不小心”说“漏嘴”,讲讲这些家的不要脸事迹。

    总之,把王家围子搞了个鸡飞狗跳。

    可把于敬亭嘚瑟坏了。

    爹娘回去作妖,他就留在家里,使劲跟穗子刷存在感。

    “媳妇,你看,我可是大好人吧?”

    正在备课的穗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跟咱爹比,我可真是太善良了,我就烧个柴火垛啊,打两块玻璃,把人推粪坑里啥的,你瞅瞅咱家老头,都做了些啥臭不要脸的?”

    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也只有他才能说得出来。

    “你也半斤八两,给你咱爹兜里那么多的钱,你比他还能浪。”

    看她内个法外狂徒的公公,就知道于敬亭这性子是随了谁了。

    真是一模一样。

    于水生仗着自己兜里有钱,回去后挨个敲打,把人揍进医院,就丢几张毛票过去,不多不少,五毛钱。

    让人家拿着买紫药水,擦完了,等伤好了,他再继续打,就是这么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一分钱都不多给。

    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那几家都有愧在心,也知道这些年他们的行为太过分了些,又都是法盲,也不敢报警,只能看着于水生嚯嚯人。

    “村长说,咱屯都成立地下赌局了,赌这几家啥时候搬走,还有.....”穗子叹了口气,“咱爹啥时候拆祖坟。”

    于水生活着回来,造成了极大的轰动,但人们的惊讶还没维持多久,就被这精彩绝伦的复仇戏码吸引了去。

    现在大家都在赌呢,看老于家其他几房啥时候搬走,据说看到于水生烧大爷家仓房的当天,陈开德连夜带着王芬芳跑路了。

    连破烂房子都不要了,唯恐于水生这法外狂徒会把复仇的火焰烧到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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