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仓房盖好了,王翠花站在仓房前,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仓房,而是山一样高的蛋堡。###第355章这个二二的男人###
王翠花把花的钱自动换算成蛋堡。
琢磨着得卖多少蛋堡,才能换来眼前的这一切,越算越肉疼。
穗子跟于敬亭看到的却是更远的格局。
手里有货,心里不慌。
“我这次下屯,倒是发现了个奇怪的事儿,有人也在大肆收购药材。”于敬亭对穗子说。
他是从王家围子起一路向北,前面几个屯扫过去都没事,扫到北边的某个屯时,被告知已经有人收过了。
从那个屯往北,都是如此,于敬亭估计是有人跟他相反方向收,那个屯就是两人的交界点。
“会不会是杜仲的人?”穗子问。
于敬亭摇头。
“杜仲他忙着建厂,收购药材这块已经全权交给咱们家了,他不可能为了蝇头小利得罪咱们。”
杜仲家的药厂要到这建厂,是听了于敬亭的建议,目的不为盈利,而是铲除异己。
头一年肯定要盈利,制造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假象,骗杜家的其他人过来抢厂长的位置,把人骗进来接盘。
接盘后,那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于敬亭当初给杜仲出这个主意,也是想达到双赢的目的。
杜仲第一年是要盈利的,于敬亭收足了药材,他赚得盆满钵满,杜仲完成盈利布局。
俩人里应外合,该赚钱的赚钱,该清理门户的清理门户。
偷摸摸暗搓搓地收药,绝对不可能是杜仲的人。
杜仲若是绕过于敬亭收购药材,两家的盟友关系就彻底结束了。
杜父曾亲自过来请于敬亭,足可见杜家是非常看中于敬亭的能力,即便最后没有把于敬亭挖过去,两家也是有了关系。
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钱,得罪于敬亭两口子。
“那伙人是收所有的药材呢,还是只收跟咱家一样的?”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他们不要别的,只收跟咱一样的。”
“马上联系杜仲,问问他是不是秘方泄露出去了,顺便让他留意他身边的人,是不是有人发现咱们的计划了。”
穗子心思缜密,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如果真是有人提前知道了于敬亭和杜仲的局,那就要调整后续战术了。
商场本就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细节决定成败。
不知怎么的,穗子脑子里突然想到孟君来了。
孟君,樊煌的心腹。
这个人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会是一场巧合吗?
这件事,会不会跟樊煌这个樊家下任掌门人有关?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穗子很快否掉了这个猜测。
樊家的大本营在京城,主营也不是医药,他们似乎没有趟这趟浑水的动机。
“我已经给杨屯的几个哥们留了点药材,让他们冒充卖家,看看能不能揪出收药的,顺藤摸瓜就能知道是谁了。”于敬亭说道。
穗子对他竖起大拇指,眼里满是赞许。
于敬亭:V
穗子刚开始以为他这是来了个胜利的手势。
仔细一琢磨,他那表情为什么那么邪恶——
穗子脸红,秒懂。
这货是变着法提醒她,俩月到了。
恢复的差不多了,也该是让小叔子开荤了。
站在一边默默换算要卖多少蛋堡才能把花的钱补上的王翠花,猛地回头,就见着俩小兔崽子眉来眼去,心塞加倍。
“你们俩不能回家再腻乎?!家里都没钱了,你俩还能腻乎的起来......”
“娘,你知道这俩仓库,能换多少蛋堡吗?”穗子问。
“连药材带仓库,咱家花了小3000,3000除以0.25.......”
王翠花掰着手指头算,算不明白了。
穗子拍拍她。
“成本需要卖12000个蛋堡,利润的话......我这么跟你说吧,把蛋堡连起来,能绕D市一圈,这还是要建立在咱家厚道,不坐地起价的基础上。”
“那,那要是不厚道呢?”王翠花瞠目结舌。
于敬亭:V
王翠花倒吸一口气,这就是绕两圈?
“那咱得等多久才能卖掉?”
于敬亭:V
王翠花不明白儿子为啥笑得那么二,还一直比二的手势。
“铁根你这打啥哑谜呢?俩月能卖?不是说明年才能卖吗?”
穗子扶额。
对于某人这种下半身决定脑瓜子的奇特生物来说,憋太久真容易出事。
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下面,对王翠花的提问满满的敷衍。
穗子真怕这个快憋疯的大坏蛋当着婆婆面爆出虎狼之词,忙把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
“咱们出来的有点久了,落落和波波差不多要醒了,王姐一个人看不过来,还是快点回家看看吧。”
于敬亭闻言露出个开心地笑,回家好啊,回家就能......
V,嘿嘿~
......
穗子想过,她休完产假第一天上班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产后俩个多月,考虑到哺乳,她没有特意减肥,但因为养双胞胎消耗比较大,出了月子就瘦了十斤,后面这月又瘦了几斤。
产后又长高了一些,看着体型纤细了一圈。
在穗子的脑补里,她应该精神抖擞以全新的精神面貌出现在同事面前,神采奕奕。
但她的完美计划,却因为于敬亭那个二货出现了变故。
当穗子顶着俩黑眼圈出现在单位时,张月娥等人纷纷漏出同情的表情。
“主任,带双胞胎特别辛苦吧?”
“看给主任累的,都瘦成啥样了?”
穗子笑得尴尬又不失礼貌。
她能说这俩黑眼圈,跟她家俩小萝卜没有一毛钱关系吗?
她家龙凤胎自从补钙后,晚上不闹觉,期间只需要喂一次奶就够,照顾起来很省心。
造成她这熊猫眼的罪魁祸首,就是于敬亭那个“二”货。
这事儿又不能对外人说,只能把锅都丢给自家的俩小萝卜身上了。
可怜的娃,才俩月,就已经给他们不当人的老爸背锅了......
“陈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校长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进来。
穗子跟着校长出去,王萌萌酸溜溜。
“就没听说过谁跟她似的,休产假要这么久。”
“主任休产假这段时间,处理的公务也比某些浑水摸鱼的人多呐——你说气不气人?”
小李一句话,把王萌萌噎死。
穗子虽说是坐月子,可是有些事儿校长处理不了,也是会派人到家里找穗子出主意,穗子给学校的贡献四舍五入都比混日子的王萌萌强。
###第356章错过就不再###
校长把穗子叫到办公室,先是寒暄了几句,问问孩子们的情况,强行拉家常。
上次樊皋利用校长传了假的文件,事后多亏穗子没有往上闹腾,校长才能继续苟在这个位置上。
出了这么多负面消息,提前退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因为穗子他还是保全了颜面,所以对穗子热情甚至是讨好,也是情理之中。
唠了几句用不着的后,校长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个信封。
“你生孩子我和你张姐也没给孩子买什么,就当是我们给孩子买衣服了。”
同事之间的人情往来是很正常的,穗子看信封不厚,推脱几下就收下了。
她家里有个账本,生孩子收了谁家的鸡蛋谁家的红糖都记上了,以后人家有红白喜事过生日,都得还回去的。
校长见她收了以后,又从抽屉里掏出个信封。
“这个,是学校给你的奖励。”
穗子摸着不像是钱,打开一看,竟然是家具城的提货券。
金额不多不少,刚好够她家五间房所有的家具都买齐。
“为什么奖励我?”
“陈儿啊,你可真是太低调了,你和于儿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报纸上都报道了,怎么还匿名?”
校长似乎早就猜到穗子会问,顺势从抽屉里拿出报纸。
报纸是前些日子的,头版头条就是本市啤酒厂员工在家发现月本国的罪证,并将其上交给博物馆的事迹。
这通稿是报社写的,穗子特意让人家模糊了她和于敬亭的身份,只说是啤酒厂的员工,只字没提她。
“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们两口子?”
“嗨,说来也巧,博物馆的馆长我认识,他跟我提起你,你可是为家乡人民做了贡献了,我跟上面提起你的事迹,上面也很高兴出了你这么个优秀的人才,知道你家要搬家,特批给你的奖励!”
校长这一套说辞过于流畅,像是背了好几遍似的。
就连脸上的笑,都无懈可击,似是对着镜子反复联系过。
穗子眯了眯眼,对着上面的金额勾起嘴角。
按着常理,收了这么大的奖励,怎么也得激动地对组织表表感谢,但她什么都没说。
这个表情让校长心里忐忑不已。
就怕穗子会看出破绽。
好在穗子只是看了一会提货券,没追问下去,连句谢都没说,揣兜里就出去了。
等她出去了,校长才擦擦额头吓出来的汗,自言自语:
“陈儿生了孩子后变好看了,可为啥看着更厉害了呢?吓死我了,还以为她看出啥来了......”
穗子嘴角嘲讽地笑一直持续到出校长室。
她要是相信校长说的鬼话,那她就是个二傻子。
她和于敬亭上交名单的行为,即便是上面要奖励,百八的也就封顶了。
上次她见教育局的领导,还听领导念叨经费吃紧呢。
这会全国大力推行教育普及,教育口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经费全都花在师资力量这种刀刃上,哪儿有多余的钱给她弄五间房的家具?
给她家具的,肯定另有其人。
穗子下班后第一时间找王卉,请她帮忙查查提货券是谁办的。
王卉是百货公司的主管,这都是她一个体系的,查起来按说很轻松,但很遗憾,她没查到。
“穗子,这事儿也忒奇怪了,竟然是越过我们,直接找的头儿。”
王卉百思不得其解。
穗子正跟于敬亭俩人并排站在床前,一个给闺女换尿布,一个给儿子换,夫妻俩动作整齐划一。
穗子听王卉说完,手一顿。
这结果她并不算意外,王姐查不到才是正常,查到才是反常。
“自然是心里有愧的人呗。”于敬亭嗤了声,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除了送穗子大黄鱼的那个神秘人,还能有谁这么好心?
“我是真有点好奇,到底谁这么大能耐。”王卉打趣道,“你们两口子这是傍上了哪尊大佛,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姐妹我。”
穗子给儿子包好尿布,小胖子眼皮已经往一起黏了,波波特别好带,不需要操很多心。
比起省心的儿子,于敬亭那就跟打仗似的,工作量翻倍。
刚换好尿布,落落又拉了,他一边吐槽一边去接水给闺女洗,忙出了一头汗,小坏丫头看老爸这么忙,咯咯笑。
“你闺女这么早就会笑?”王卉记得自己闺女好像三个多月才会这样咯咯笑。
“不到俩月就会。”
穗子家的龙凤胎都笑得早。
于敬亭闲下来就要逗俩孩子,家里其他人也常常对着俩小娃聊天,这种环境可以促进语言中枢的快速发育。
如果长大后成了俩小话痨,穗子也不会很意外,老于家人天生就有社交牛皮症基因。
“看不出敬亭这么会照顾孩子。”
于敬亭给落落洗干净,熟练地裹上尿布,小丫头不肯跟弟弟那样乖乖睡,非得让老爸抱着,一抱起来就笑,放下就瘪嘴。
好在精力旺盛的小丫头有个能干扛造的老爸,于敬亭无处安放的精力带娃绰绰有余。
这么高壮的男人如此耐心的对待稚嫩的孩子,这一幕在王卉看来,特别有视觉冲击感。
“养孩子是一场双向修行,父母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感情,才能收获孩子无条件的爱,你看孩子现在还小,可是成长就是一瞬间,弹指数载过去,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
穗子一语双关。
总算是把精力旺盛的闺女哄睡着的于敬亭听懂了她的话,顺口接了句。
“对,错过了再想拿钱往回买,多少家具券都买不回来。”再加一盆珍珠和三条大黄鱼.......也换不回来他家小娘们如铁石一般坚硬的心。
东西收了,情还不领,就是这么招他稀罕的狠。
穗子看向他,果然他是最懂她的人,能听懂她弦外音的,只有他。
送走王卉,于敬亭弄了盆水烫脚。
水烫,蜻蜓点水地试探,烫得呲牙咧嘴,脚丫子搭在盆沿跟穗子唠嗑。
“这拼命给咱溜须拍马的货,到底是不是樊煌?咱妈上次来可是说了,樊煌不是你爹,可你前几天又遇到樊煌的狗腿子孟君,怎么会这么巧合——我去,你这干嘛呢?!!!”
穗子的动作刺激到了于敬亭,搭在盆边的脚一滑,整只落盆里了,烫得嗷一声。
###第357章得来不费工夫(感谢蜀月儿+更)###
穗子铺了垫子,一丝不苟地做臀桥。
一会还要做几个动作,帮助产后训练盆底肌。
对顺产的新妈妈来说,这些运动不仅有效恢复盆底肌,对产后形体恢复也有不错的效果。
穗子出了月子就已经做一些简单的恢复训练,逐渐增加运动,以不节食的方式减肥塑形。
但在于敬亭的眼里,这造型无论用多科学的方式解释,归结到底就一句话:
“你他妈勾引我!”
穗子正聚精会神地训练,让他这一嗓子嗷的,咣当倒垫子上,破功了。
爬起来想抗议,见着他那烫得红通通的jio,噗嗤一声笑了。
“少年,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
“你。”
穗子没出息地脸红。
“我去娘那屋做去训练去。”
在他那吃人的视线里,她没办法坚持做完动作。
“别介!你留下来吧,我保证不动手。”
于敬亭不想错过大饱眼福的机会。
穗子天真地信以为真。
结果,他真没动手。
就动了......
哎,说多了都是泪。
这么一耽搁,小两口把探讨家具的事儿抛在脑后。
等穗子想起来,已经是转过天了。
“主任,也不热,你怎么带个围巾?真好看。”
张月娥好奇地伸手,想要摸摸穗子系在脖子上的短丝巾。
穗子借着喝水的动作圆润地躲过去,心说小姑娘,你要是嫁了个有啃人恶习的男人,也能摸索出几十种围巾花式系法。
“月娥,你下班后有安排吗?跟我挑家具去啊。”
“妹夫怎么没跟你一起去啊?”
“他单位今天报道,要开会,我就先看看,你们也帮我参谋参谋。”
“我们?”
“张姐也去。”
张月娥听到校长媳妇也去,打怵。
张大山那个性子,也就穗子能压得住,普通人真的跟她玩不明白,于是摆手推脱,穗子也不勉强。
她就是要制造出一个很随意的假象,但每一个随意的背后,都蕴藏着穗子无数的小心思。
张大山这段时间本就有意跟穗子搞好关系,穗子邀请她逛街,她马上推掉一切工作陪着,俩人把家具城里里外外逛了个遍。
“比我结婚时的样式好多了,有相中的没?”张大山问穗子。
穗子摇头。
“我想要张罗汉床,摆在书房,累了还能看看书。”
张大山闻言马上提议。
“要不我找木匠,看看能不能帮你做一张?”
穗子继续摇头。
“这边的木匠,手艺都太粗,我真的很想要,张姐,你嗑瓜子吧,今年新下来的。”
穗子掏出个纸包递过去。
瓜子是好吃,可是瓜子皮会把手指弄黑,张大山也不好意思拒绝穗子,硬着头皮吃。
心里却暗暗吐槽。
穗子可真是由俭入奢易,之前还是村里来的土包子,听说穗子家的床和柜子都是捡别人不要的。
这傍上了大人物,也学会拿腔拿调,整罗汉床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摆谱。
心里吐槽,张大山嘴上却是夸穗子,说穗子真是个有品位的读书人,巴拉巴拉的吹了一通。
穗子把足够的信息传递给她后,以没有相中合适的为由,什么也没定,俩人分道扬镳。
张大山骑着自行车独自回了家,穗子径直地去了对面百货商场,到办公室找到了王卉,借商场的电话打给于敬亭。
此时的于敬亭并没有如穗子对外说的那般开会,他人就在夜校,藏在了穗子的办公室里。
穗子的办公室下班后就没人来了,于敬亭拉上窗帘,看着他老婆摆在桌上的书。
隔了一会,张大山骑着自行车回来,于敬亭把窗帘掀开一角,清晰地看到,张大山没有直接回家,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有电话,一切都跟穗子预料的差不多。
于敬亭算着时间,想着早起穗子窝在他怀里,半睡半醒时说的话。
昨晚因为穗子的产后训练造型过于撩人,以至于俩人光整用不着的,没时间讨论家具券到底是谁送的问题。
今早穗子眼睛都没睁开,半睡半醒的对于敬亭嘟囔,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一直给她送东西,她不能连句谢都不说。
说白了,她不想让人牵着鼻子走。
于敬亭就问她怎么谢,对方摆明了“好做事不留名”,绕着圈送东西,就是不想让穗子知道他是谁。
穗子这才设计了今天挑家具的一幕。
等张大山从办公室出来朝家走了,于敬亭才从穗子办公室出来,直奔校长室。
“呦!敬亭大兄弟!”
校长看到他跟小学生见班主任似的,立正站好,脸上还带着营业式微笑。
“哥们,我有点事想借你电话使使,行不?”
“你用,随便用!敬亭大兄弟啊,别说是你用电话,我家所有东西包括我媳妇,你想用啥都行。”
校长自诩挺幽默,自说自笑。
于敬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校长笑不出来了,尴尬地退出去。
“膈应出我一身鸡皮疙瘩。”于敬亭搓搓胳膊,这才按着媳妇说的,找电话卡片。
这种老式座机没有回拨功能,却有个放卡片的位置,卡片上可以记录电话号码。
常用联系人都会写在卡片上,又或是计到随身携带的小本里。
根据穗子的观察,校长两口子都没有随身带电话本的习惯,所以她们的常用联系人,要么是在电话自带的卡片里,要么是在校长的抽屉或是桌子上。
于敬亭拿起卡片随手翻了翻,夹在中间有一张上面有黑色的指印,上面写着一串外地座机号,但没署名。
“啧,倒是有点反侦察能力,还把卡片藏在一堆号里,可惜啊......”于敬亭一边拨号一边吐槽。
张大山心眼再多,也比不上穗子。
他家那个小娘们让张大山嗑瓜子染了手,手捏卡片就会留痕迹。
一切都在穗子的掌控中,电话很快就被人接起来了。
那边喂了一声,于敬亭没回话,那边又问了句。
“您找哪位?”
于敬亭通过这两句,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知道是谁变着法的给他家送家具了。
孟准确的说,是孟君背后的主子,樊煌。
###第358章穗言穗语###
电话那头的孟君说了两遍找谁,于敬亭都没说话。
就在孟君以为是打错电话或是恶作剧时,于敬亭终于开口了。
“罗汉床就不必了。”
“你是谁?!”孟君的声音变得紧绷,充满警惕。
“我是于敬亭,孟文书,你的记性不那么好,之前你来我家,不是聊得挺好?”
咔嚓。
电话挂了。
于敬亭嗤笑,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敢跑到他媳妇面前装神弄鬼。
哼着小曲走出办公室,回去可得好好跟媳妇说说,他是如何一回合将敌方大将拿下的。
孟君挂了电话,脸色发白。
思来想去,还是跟领导汇报了这件事。
“领导,我真的很小心了,就连提货券都是直接找的那边的负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敬亭就知道了。”
樊煌正在批阅文件,闻此言手只是微微停顿,头也不抬,但孟君知道,他一定是在听。
领导说话速度并不快,反应速度甚至可以说,算是慢的。
但只要是从领导口中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是沉甸甸。
“我现在就去调查。”
孟君忐忑,不知这算不算自己职业生涯的污点啊。
他真的没想到,穗子两口子不过二十出头,竟然能找到他这。
更可怕的是,孟君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只有于敬亭知道这件事,还是穗子也想到了。
他对那对小夫妻一无所知。
“不必查了,她知道了。”
樊煌一笔一划地在文件上批示,就好似穗子的事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说。
“难道是校长夫妻出卖了我?”孟君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因何暴露。
樊煌不再说话,办公室内只能有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孟君垂手而立,心里七上八下,等待着领导下一步指示。
好半天,樊煌才合上文件。
“领导,您看这后续该如何处理?”孟君小心翼翼地揣测。
“不用处理,等着收挂号信吧。”
“什么......挂号信?”孟君不明白。
樊煌没有回答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小孟啊,你跟了我多久了?”
“呃,三年了。”
“三年了啊......那你为什么还这么不开窍?”樊煌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几下,“还没有俩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悟性。”
孟君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要涉及到穗子娘俩的事,他就有种参不透领导心思的无力感。
“可能是因为陈主任基因比较好?领导你也知道,我祖上都是读书的,学傻了。”
樊煌嘴角翘了翘,茶水一饮而尽。
丽君把穗子教育的真是超乎他想象的好,才二十岁,便有了这样的能力。
真是期待这丫头,未来还会给他怎样的惊喜呢。
此时的老于家
王翠花拍着心口。
“艾玛,我不行了!姣姣啊,给娘舀一瓢凉水,我得败败火!”
穗子把家具提货券装进信封,她要把这个给樊煌邮回去。
“穗子啊,你跟娘说说,你到底咋想的?这么多家具,说不要就不要了?”王翠花一瓢凉水下肚,还是觉得火噜噜的烧心。
“无功不受禄,我又不认他是谁,没理由收他的家具。”穗子正想封信封,想想,又觉得少点什么,指挥姣姣把她的毛笔和纸拿过来。
铺在桌上,提笔挥毫。
是一首长诗,白居易的《兹乌夜啼》
姣姣凑过去,看了半天,看得小脸都皱成包子了。
“嫂子,你这写的啥啊?”
姣姣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诗词歌赋都白学了,穗子写的这首诗,她不仅看不懂,好多字也不认识。
“小破孩儿!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听话,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于敬亭抱着闺女路过,抓起闺女的小胖手拍姣姣的头。
“落落啊,长大后好好学习,否则就跟姑姑似的,是个文盲。”
姣姣气得指着他跳脚。
“那你看!你给我解释下啥意思!”
于敬亭抻着脖子看了两眼。
“呦,波波也醒了,我这大忙人,哪儿有空看这玩意。”
“你看不懂吧?”姣姣心理平衡了。
她这个欠儿巴登哥哥,看不懂就跑路,鄙视他!
“呵,这有啥看不懂的,你嫂子肯定是损人呢,她们这些文化人,骂起人来花样最多了。”
穗子吹了吹纸上的墨,欣赏她漂亮的字,顺便给姣姣讲解诗的意思。
“这首诗讲的是兹乌失去了母亲,悲伤的一直啼哭。”
“呃?哥!你不是说我嫂子在那暗搓搓地骂人?”
于敬亭只留给姣姣一个背影,以及一句欠扁的话:
“小丫头片子,你对你嫂子的阴损一无所知。”
姣姣小嘴变成o形,拽着穗子的胳膊摇晃。
“嫂子,他说你损!你快收拾他!”
穗子笑而不语,看得姣姣一头雾水,嫂子为啥这么大度呢?
答案只有一个,于敬亭说中了。
这首诗,前半阙讲鸟失去母亲的痛苦,后半阙讽刺失去母亲不奔丧的人类牲口不如。
这样一首诗给寻常人看还好,给樊煌看,就是满满的嘲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