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舅舅一家甚至不敢再留王翠花伺候老太太了,直接让王翠花回来了。“短时间是有用的。”
“那长时间呢?”
穗子笑着看婆婆。
“长时间,他家就有新的把柄了呀。”
“你咋知道他家一定有把柄?”
穗子垂眸,轻轻道。
“会有的。”
有把柄最好,没把柄,就搞一个局,制造把柄也要捏着他们!
对付舅舅一家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拿钱不可能堵住他们日期增长的胃口。
最好的办法,就是捏他们一个把柄,威胁震慑永远比感化更容易让人低头。
当然,如果舅舅能带着舅妈,深刻领悟她留下的核心价值观,做个好人不琢磨别人,那穗子这些驭人之术就用不上了。
紫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天际,雪地里的穗子淡泊柔美,透着静雅之气。
像是上天落人间不染尘埃的仙子。
仙子怎能说出,随时找人家把柄这种黑话?
王翠花甩掉脑中回荡的穗子柔柔的声音,刚刚那个,难道是幻觉
“啥意思啊,嫂子?”姣姣没懂。
她哥和嫂子今儿牛掰大发了,她哥手里拎着的那只芦花鸡就是证据!
能从抠门的舅舅家拿到鸡,这可真是有大出息了。
“你嫂子不早就跟你说过?善良是选择,聪明是天赋,天赋是用来坚守选择的,这句回去抄写十遍。”
于敬亭逮到机会就要挤兑妹妹一下。
穗子惊讶地看着他,他竟把自己的人生信条背下来了?
王翠花晕乎乎道:“铁根你个肉眼凡胎的,怎么也跟穗子似的......”
儿子被儿媳带的,朝着不说人话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多漂亮的晚霞。只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穗子对着夕阳感慨,不知那疯姑娘被救出来后,是否有个顺遂的未来。
“傻妞,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好天气。”
充满热度的手将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顺势插到他的大衣口袋里。
心底那对陌生姑娘的担忧,被他的温热抹平。
穗子在他眼里看到那个唇畔勾起浅浅弧度的自己。
原来被他暖到后的自己,笑得这么放松啊。
他是看出她在担忧那个姑娘,故意安慰她呢?
悲观的她都能遇到于敬亭这么乐观的好男人.
说不定那个疯姑娘,走过晚霞后的黑暗,也会看到明天的好天气吧。
穗子满脑子想的都是“人生难得相知心”,于敬亭想的却是“今晚要换几个造型”。
俩人的手揣在同一个兜里,兜内别有洞天。
他松开握着她的手,让她保持着握拳的姿势,伸出中指,戳一下她握紧的掌心。
又一下。
戳一下不懂,两下傻子也明白了。
他疯狂暗示完,又在她手背上用手指描绘一个大大的“3”。
差几天,满三个月,没关系。
孩子想见英雄爹。
这都是她的原话。
穗子脑子里那些滤镜稀里哗啦碎一地,无力的闭眼。
啥安慰自己,啥乐观主义啊!
他就是馋她的身子!
“娘,为啥我觉得我哥和我嫂子,好像暗搓搓地沟通啥呢?”
姣姣看看闭着眼被她哥牵着走的嫂子,又看看笑得古怪的哥哥——
“我哥上次这么笑,还是他骗我糖,他糊弄人也是这表情!我哥绝对憋坏水呢!”
穗子悲喜交加。
喜的是,姣姣观察力和描述能力都很厉害,好好培养,未来可期。
悲的是,为了伸张正义,她不能跟之前几次那样开假车了。
热了快三个月的车,油门也踩上,刹车这种事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可问题是吧,她这婴儿车的水平,跟不上他那加长动车。
穗子觉得回家的路,变得漫长且沉重。
救人一时爽,还债火葬场,人间正道是沧桑......真特么沧桑。
晚饭过后,于家回荡着于敬亭愉悦的小曲。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哼完,还低头,不怀好意地笑一阵。
永不休!这三字,咋这么应景呢!
“洗个脚丫子还浪上了?”王翠花在东屋都听到了。
过于奔放嘚瑟且跑掉歌声,简直魔音灌耳。
穗子在西屋抱着一本书看,于敬亭在外面嚎一嗓子,她手就哆嗦一下。
“四婶!睡了吗?”急促的呼喊声从院外传来。
王翠花披着棉衣出去,就见村医王明拎着药箱子站在外面。
“咋了?”
“柳腊梅出事了,我这少了一味急救止血的药草,想问你家有没有?”
“她出什么事了?”穗子出来诧异地问。
“这......”
王明吞吞吐吐,当着俩女人,有些话不好说啊。
于敬亭擦了脚出来,俩人站在院子外说了几句。
穗子依稀听到几个关键词:
怀孕自己不知道、跟有妇之夫在一起、趁着女方回娘家跑人家,大出血,先止血再送医院......
就这么几个词,让穗子张着小嘴,脑洞大开,脑子里一下窜过好几千字的剧情。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这真的是保守的八十年代吗?
柳腊梅这豪放的做派,跟时代格格不入啊。
怪不得王明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这种说出来震惊全村一整年的大消息,见多识广的村医也是懵的。
“你说的那种药,我家没有,可以去李有财家问问,她怀的是老李家的孩子,应该不能不管吧”
于敬亭罕见的震惊脸,连脏话都忘了说了。
“是不是老李家的还不一定呢,我今儿可是开眼了——那啥,敬亭啊,她到底是没结婚......”
“放心,我肯定不拿大喇叭播。”
王明吞吞口水。
不拿大喇叭.......他是要用嘴往外说吧?
王明走后,王翠花跟穗子热烈讨论劲爆八卦。
都是王翠花吐槽柳腊梅不检点,穗子保持沉默。
李有财进去后,穗子停止对柳腊梅的报复,在穗子的价值观里,她跟柳腊梅两清了。
柳腊梅自己作死,她不同情也不会落井下石,只当听陌生人的事儿。
于敬亭也陷入了沉默,还是那种深深的沉默。
到了上炕时间,他搂着她,拉灯,闭眼。
纯拉灯,啥也没做。
“你......的‘永不休’呢?”
穗子等半天没等到他有动作,睁眼问。
###第125章穗子被撵出家门了###
,我在八零追糙汉
“你小叔子休了。”
于敬亭没好气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宛若穗子欠了他很多钱似的,黑得吓人。
“呃?”穗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家伙摩拳擦掌了那么久,就差临门一插,呃,怎么突然踩刹车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睡!”他粗声粗气地转过身,还幼稚地被被子用力裹上。
穗子:......?
隔了不到一分钟,他又转过来,把手搭在她的肚子上,长长的手指贴着她米色的秋衣,轻轻的碰触。
穗子突然就明白了。
“你是怕我跟柳腊梅似的?”
悄无声息。
那就是了。
“小心一点不会有问题的,她那个一定是用了奇怪的造型和工具——啊!”
穗子眼前一黑,他贴了过来。
额头就抵在她的上,水果牙膏的气息清爽地撒在她的脸颊上。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造型也就算了,工具是什么鬼?
“呃——”穗子语凝。
“不健康的书籍少看。”他用大义凛然的口吻说道,“我帮你看。”
“......”那可真是,谢谢你呀。
“你不是很想吗?”穗子觉得用“很想”形容他,实在是过于委婉。
这家伙在穗子心里,就跟个象拔蚌成精似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事。
他突然克制起来,她是百般不适。
“我要真对你真没有世俗的欲望,就该是你掉眼泪了,还不是因为你的健康更重要——草,早知道怀崽儿这么危险,就不该这么早要孩子。”
“小兔崽子,等你出来的,呵。”
他撑着手臂,对着穗子的肚子咬牙切齿。
这凶残的父爱,真是感天动地了。
穗子又感动又无语。
没人限制他,他自己倒是老实了。
“小娘们不睡觉,偷笑什么呢?”
“我笑你呀,我刚怀孕时,还以为你重男轻女,娶我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呢。”
跟他接触多了才知道,这个糙汉内心竟然这么柔软。
于敬亭伸手,把她的短发揉成一坨。
“你干嘛!”穗子抗议。
“我找找,你这小娘们脑袋的阀门在哪儿呢?打开阀门,把你脑子里的水放出去!”
脑袋没进水,怎么说的出这种浑话来!
“能生的女人多了去了,干嘛非得找你?娶回来跟个祖宗似的哄着,图什么?”
“......你对祖宗的态度,就是三天两头的威胁?”
祖宗没打几个雷,把他劈死,可真是仁慈啊。
于敬亭恨不得把她的小唇珠嘬肿了才松开。
看她小脸迷茫才解了一点气,没心没肺的丫头。
“都几点了还不睡!再不睡,就地给你办了!”他恶狠狠地威胁。
“哦,我好怕。”
穗子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没什么诚意地敷衍他。
柳腊梅这一大出血,硬是把于敬亭憋了三月的邪火压下去了。
任凭穗子明示暗示他没事,他都坚持不碰她。
以前穗子帮他手动解决一下。
现在人家冰清玉洁了,碰都不让她碰,就怕失控。
实在憋不住,就对着穗子的肚子说“狠话”。
什么孩儿出来的,给娃剃个小光头、抢娃的小馒头,甚至连喝光孩子的母乳让娃饿肚子,这么丧尽天良的话也说了。
穗子都听不下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
小学放寒假了。
穗子闲了下来,她带的几个班整体成绩都提了不少。
现在的小孩每学期结束后,都会有个学生手册,里面写着成绩和班主任的寄语。
穗子认认真真地给每一个小孩都写满了。
虽然对她来说,代课不过是短暂的停留,却也希望通过她几个月的努力,能够改变一些孩子的人生轨迹。
比如姣姣,比如二丫和小胖,还有那些在她课上提升了学习兴趣的孩子们。
距离过年就一个礼拜了。
今儿家家户户都在扫尘,希望把过去一年的霉运都扫地出门。
王翠花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指挥于敬亭搬梯子,把家里从上到下收拾一圈。
穗子闲不住,看到人家娘俩打扫卫生,她也蠢蠢欲动。
一会端盆水,一会偷摸拿个抹布擦玻璃。
终于,在她拎着鸡毛掸子踮着脚,想要扫一下窗框上方时,于敬亭忍无可忍了。
开门,放孕妇出去,关门,反锁。
穗子被撵出来了。
美其名曰让她领着姣姣晒太阳,实际就是不想让她在家跟着瞎忙活。
孕妇在家里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柳腊梅事件已经过去几天了,老于家娘俩都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宛若穗子是个玻璃人似的。
不仅不让她打扫房间,做饭这点爱好也剥夺。
放眼全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待遇的孕妇了。
穗子对此啼笑皆非,却不会跟前世一样自怜自哀,更不会觉得人家把她当成生产工具闹心。
毕竟于敬亭为了照顾她,都开始“清心寡欲”了。
让那么色气的男人坚守底线的,他是真喜欢她。
有时候穗子也想不明白。
她觉得自己是个悲观嘴笨又城府深沉的女人,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啥值得让男人着迷的地方。
脸是长得还可以,可现在不还胖着么?一胖毁所有啊。
娘家的破烂事又一大堆,真不知道于敬亭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要就是因为她是他的头一个女人,单纯馋她身子的话,他也不该憋成这样还不下手。
今儿早她还看到他流鼻血了呢。
想到于敬亭捂着鼻子一脸见鬼的表情,穗子就想笑。
“嫂子,你想啥呢?”
姣姣觉得穗子笑的有点太甜了。
甜到姣姣怀疑嫂子可能背着她,偷吃什么好吃的糖果了。
“咳咳,没什么。”
穗子一抬头,刚好看到她娘家红彤彤的大门,比于敬亭的鼻血还红——咦?
“我家大门怎么了?”穗子这两天也没出门,不知道屯里发生了什么。
“让人泼油漆了啊,我哥没跟你说?”姣姣天天在屯里溜达,消息比穗子还灵通。
“啊?谁泼的?”
姣姣还没来得及回,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开德你个戴绿帽子给别人养孩子的老王八羔子!你们老陈家活该没儿没女,断子绝孙!”
穗子不悦地皱眉,什么叫老陈家没儿没女?
###第126章山一样的恩人###
,我在八零追糙汉
陈家大门前,站着个女人。
看着能有四十多岁,其实也才三十出头,皮肤黢黑,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在村里的女人们因为饱受风吹日晒,皮肤粗糙,看着比实际年龄老。
王翠花那种风韵犹存的,一来是天赋异禀,二来是因为她常年在屋里给人算命,晒不着太阳。
穗子想了下,这个女人叫杨红,她丈夫王大壮就是跟柳腊梅在一起鬼混的那个。
柳腊梅大出血,被送到医院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估计是被她亲娘给送到外地躲灾去了。
穗子不愿意跟人嚼舌头,也很少出门,但她就是坐在家里,也能听到来找婆婆看事儿的人跟婆婆聊这件事。
茶余饭后都传着柳腊梅的传说,说得精彩纷呈。
什么王大壮倒拔垂杨柳,柳腊梅见红血染二里地。
还有些更不堪入耳,小孩听了都得捂耳朵的。
穗子一开始以为是于敬亭说出去的,但街溜子对此表示了高度不屑。
他这几天憋的精力无处释放,天天进山打兔子抓野鸡的,哪儿有功夫说这些破烂事。
村医王明也不是会传谣言的。
穗子看到杨红站在她家门口跳着脚的骂,总算是猜到谣言的源头了。
是杨红传出去的吧。
“柳腊梅你个贱货!怀着野种还敢勾搭我男人!我×你八辈祖宗!”
杨红骂得嗓子都哑了,骂完了柳腊梅,又开始骂陈开德。
这一连串带着器官的谩骂,让穗子眉头微蹙。
她不能理解杨红的做法。
如果于敬亭出轨,她不会骂小三。
她嘴这么笨,不可能骂得过小三。
更不要提骂得过于敬亭那个怼人王。
她只会安静的离婚,并视男人出轨情节的严重,斟酌要不要对他进行物理阉割。
杨红当着全村人的面骂这些,在穗子看来太不体面,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好处,是最差的一种处理问题方式。
但这毕竟是杨红的自由,作为感情被伤害的一方,她可以选择骂柳腊梅出气。
前提是,不要带着穗子。
“陈开德,你这个老王八羔子!管不住柳腊梅这个贱货,你也活该断子绝孙没儿没女!”
“住口。”已经准备离开的穗子听到这句,转身。
杨红看到穗子先是一惊,左右看看,没看到于敬亭跟着,这才松口气。
“陈涵穗,你这个嫁出去的就不要掺和进来,这是我和柳腊梅的恩怨!”
“你们的恩怨,我不管。但你骂归骂,不要带着我。什么叫没儿没女?我不是这家的女儿?”
穗子的双目死死盯着杨红,眼神里的犀利让杨红不由得退后一步。
“我,我那是胡乱喊的。”
杨红不怕穗子,但她怕穗子身后的老于家,尤其是于敬亭那个打遍全村无对手的,她惹不起。
穗子只问了她两句,这女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
留下穗子对着被婆了红漆的木门出神。
杨红强调了好几次陈家无儿无女断子绝孙。
如果只是恨柳腊梅和陈开德,没必要骂这个。
联想到上次于敬亭跟她说的,那些关于她娘喝多后说的那些秘闻。
穗子脑子里的碎片信息,飞快掠过,仿佛组合在一起就能拼出个什么答案似的。
“请问,这屯里有没有个叫于铁根的?”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穗子的思绪,转过身,就见着个中年男人站在她的身后。
就是普通农民的打扮,口音却不是本地的,穗子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可这人的脸却莫名的熟悉。
哪儿见过呢......
“你找我哥啥事?”姣姣问。
“你哥的媳妇叫什么?”那人继续问。
姣姣刚想回,穗子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种来意不明的人,最好不要太早交底。
“哦,你们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是过来采参的,你嫂子几天前救了我闺女,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就打听到你哥叫于铁根。”
“铁根那是曾用名,他现在不叫这个了。”穗子纠正。
对于喊他敬亭这件事,穗子比谁都执着。
“你难道就是恩人?”中年人上下打量穗子,点头,“对,我闺女说了,又高又壮,跟山一样,应该是你。”
穗子黑线。
又高又壮还跟山一样......?
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可算是找到你了。如果不是你帮忙,我闺女就回不来了,那孩子脑子不大好,记事情也总是不清,倒是能说清你的体貌特征,这大概就是缘分了。”
男人对着穗子连连点头,明显是认同他闺女说的“山一样的恩人”这个观点。
穗子勉强挤个笑出来,她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这个人再过十几年,跟于敬亭一样能上富豪榜,俩人还是竞争对手。
于敬亭开的连锁店对面一定有这人的店跟着,相互较劲,明里暗里相互阴对方。
穗子记得听人八卦过一嘴,于敬亭的家人有次被绑架,怀疑就是这男人做的。
紧接着这男人的弟弟就被人打断了腿,怀疑是于敬亭做的。
大佬撕逼神仙打架,也就听个乐呵,难辨真假,在穗子看来,这俩都不是什么好饼。
看这男人现在的打扮,就是个普通的农民。
但能想到反季节进山挖人参,应该也是个狠角色。
他口中的闺女,应该就是她几天前救下的那个傻闺女。
救了老公未来最大竞争对手家的娃,穗子谈不上后悔,即便是对手,那也是未来的事儿。
但是这家伙对自己“山一样的恩人”这种形容词,穗子十分介意。
“名字不必知道,谢也不必。只是下次请你看好你女儿,不要让她再跟你走散,毕竟她下次未必能遇到跟‘山一样’的人救她了。”
呵呵,山。
穗子记仇了。
男人见她一直冷冷的,从兜里掏出块红布裹着的东西递给穗子。
“这个,请你收下,算是我们父女的一点心意。”
“不必了。”穗子一看布的形状,就猜到这里面是什么了。
她救人只是凭良心,根本没想着要人家的回报。
转身要走,男人急了,一把拽着穗子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把红布塞她手里。
这俩人拉拉扯扯的,落在了还没走远的杨红眼里。
“呵呵,陈涵穗果然跟她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第127章于敬亭要打穗子?###
“四婶,在家呢?”杨红站在老于家门外探头探脑。
王翠花正骑在梯子上扫棚。
“铁根,你出去看看。”
于敬亭看到是她,眉心微蹙,也不招呼她进屋说,就站在院门口问道:
“有事?”
“嗨,我这个人吧,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但就是见不得别人不好。”
“有话直说。”于敬亭没耐心听她扭扭捏捏的。
杨红之前也没跟于敬亭这么近距离说过话,屯里其他大姑娘小媳妇也没机会。
他总是跟一群街溜子混在一起,从不主动靠近女人。
早就知道他生得好,离近了一看,真是好模样。
于敬亭为了方便大扫除,毛衣袖子都是卷起来的,露出一截结实的胳膊,那线条看得杨红直吞口水,又觉得他这嗓音也怪好听的。
杨红心怦怦乱跳,用手拢拢头发,露出个自认迷人的微笑,一双不安分的桃花眼对着于敬亭来回瞟。
“你特么的,看够没?!”
这一嗓子,彻底唤醒了正在发花痴的女人,杨红不敢再看了,心依然是怦怦跳,却是被他的凶狠吓到的。
来时酝酿好的说辞,被他这严厉的一嗓子喊的全都忘了,对上于敬亭毫无温度不耐的眼,杨红吓得一激灵,不假思索道:
“你媳妇在她娘家门口跟个男的拉拉扯扯呢,我怕你吃亏就过来告诉你一声。”
说完就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她来的路上已经想好怎么挑拨离间的说辞了,本不该这么直白的说的。
先被于敬亭的男色看花了眼,又被他一吓唬,脑子短路,都说了。
“哦,我媳妇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于敬亭冷冷的声音让杨红往后退一步,就觉得腿有点软。
感觉眼前的男人跟个野兽似的,随时会咬人几口。
“我,我也就是那么一看,没别的意思——”
“你那么能看,怎么就看不到你男人搞破鞋?”
“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了?就跑别人家当搅屎棍?”
“你愿意当搅屎棍,我们不愿意当那个粑粑窝!你长得就像蛆,心怎么也那么脏?”
“心里有啥看啥就是啥,你心里一堆破鞋就觉得全世界都特么跟你似的?”
王翠花出来,见杨红跟上了发条似的,一路小跑,速度极快。
边跑边捂着嘴哭,一副受了巨大刺激的模样。
“她来干嘛?”
“找事儿的,傻×一个。”于敬亭骂走了杨红,觉得心里堵得慌。
进屋把弹弓翻出来,顺手抄起外套披上,大步流星往外走。
“把穗子和姣姣叫回来吧,一会该吃饭了。”王翠花还不明白发生了啥,跟在他后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