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穗子胆儿小,见不得这个,必须在她下班之前,把院子收拾利索。“铁根娘回来了?”大娘混在帮忙的人群里,做出一副热络的嘴脸。
“你来干嘛?”王翠花看到大娘就没好脸,猜她是过来混杀猪菜的,真是一口也不想给她。
“算了,都是亲戚,不跟她一般见识。”于敬亭把王翠花拽屋里。
他跟穗子都商量好了,杀猪菜务必给大娘家多分一碗,毕竟大娘女婿帮忙背了一路的金银,挺不容易的。
“昨晚到底咋回事啊?”王翠花回来路上听到自家昨晚出事儿了,一路心急如焚的,进门就问于敬亭。
于敬亭把经过讲述一遍,除了发现宝藏的事儿瞒着,其他都告诉王翠花了。
王翠花听完后怕不已,拍着心口直念祖宗保佑死鬼显灵。
“亏得有穗子,要不姣姣可咋整——姣姣没事吧?”
“啥事儿没有,早起还蹦跶着跟我要钱买糖呢。”
有穗子时刻关注姣姣的心理变化,于敬亭也省心许多。
王翠花这才踏实,怪不得儿子提前杀猪。
乡亲们大半夜的帮忙上山找孩子,这猪是得杀。
大铁锅熬了满满的杀猪菜,新鲜的猪肉挑着那肥瘦相间的,加上酸甜清脆的酸菜,加上新灌的血肠,咕嘟咕嘟,不一会就香飘满院。
杀猪都得摆两桌,这菜炖着需要时间,这空档男人们支着桌子打牌,女人们坐炕上唠嗑。
大娘一反前几天的高姿态,拽着王翠花没话找话,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家常后,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坏水蹭蹭往外冒。
“铁根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己也知道不当讲,就不用讲了。”
地上打牌的于敬亭顺口来了句,一推牌,胡了!
大娘被憋了一脸,看王翠花跟没事儿人似的,跟别的娘们唠嗑,心里窝火,趁着于敬亭去厕所不在,大娘才抓住机会继续说。
“铁根娘,你心也是大,杀猪这么大的事儿,你家儿媳妇都不帮忙?”
“你以为谁都跟你家养的懒孩子似的,天天坐炕头嚼舌头?我家穗子有工作的。”
王翠花白了大娘一眼,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学校又不是多忙,请会假不就回来了?啥事儿都指望老婆婆做,现在这些当媳妇的,啧啧,跟我们当年可不一样了。”
大娘巴不得挑起人家的婆媳矛盾,使劲地挑唆。
这话题,倒是迎合了炕上除了王翠花以外的几个老娘们的兴趣。
婆婆们在一起,总是少不了念叨自家儿媳妇的不好,这话题开了头就停不下来。
王翠花听了一会,觉得膈应,借口看菜,出去透风。
穗子领着姣姣回来时,大娘正口沫横飞,盘腿坐炕上比比划划,看穗子进来了,调门一下抬高了不少。
“要我说啊,这些懒媳妇就是欠揍,杀猪都不在家帮忙,要她干吗?娶回来当祖宗的哦!”
穗子眨眨眼,这是......冲着她来了
肩膀一沉,一双大手搭在穗子肩上,于敬亭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按着大娘的说法,婆婆就该打媳妇,那你活到现在还没被我奶打死,真是生命的奇迹,哎,媳妇,你一会找六婶唠唠嗑,问问丽姐嫁过去后挨了多少次打——我瞅着她可比你懒多了,让六婶多揍她几次,说不定就好了。”
六婶是大娘的亲家,丽姐是大娘的亲闺女,大娘想指桑骂槐说穗子,被于敬亭来了个反弹,哑口无言。
穗子噗嗤乐了,他这嘴还真是.......
大娘被于敬亭怼得无话可说,屋里人都笑,大娘挂不住脸,沉着脸生闷气,气也不挪地方,毕竟,杀猪菜快好了么。
于敬亭继续玩牌,穗子本想看看厨房有没有能帮上忙的,被于敬亭按在身边坐下,美其名曰是给他当吉祥物。
其实穗子心里明白,他是觉得她怀着孕,不好操劳,这种大锅菜厨房里乱糟糟的,去了除了博个贤惠的名声,啥也没有。
给街溜子当媳妇,好处就是可以不在乎名声,于敬亭按着不让她动,其他人看了也不敢说什么,没人敢的罪于敬亭。
“给我剥个橘子。”于敬亭对穗子说,顺便吹了个牛,“我家媳妇就是忒听话了,让她干啥就干啥。”
穗子秀气地剥好橘子凑他嘴边,于敬亭吃一口就嚷嚷酸,让穗子自己吃。
冰凉的橘子,甜丝丝的,哪儿有半点酸味,穗子笑眯眯地吃,不去拆穿他的小心思,自己吃一个,喂他吃一个,坐在他边上乖巧地装吉祥物,正大光明地偷懒。
大娘看着来气。
她闺女也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在婆家的待遇跟穗子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她闺女当初怀孕时就忙里忙外,差点累流产。
凭啥陈涵穗就有这待遇?
穗子坐在于敬亭边上,于敬亭就一直胡牌,也不知道是他手气壮还是穗子带财。
坐炕上这几个女的都是离老于家近的邻居,看于敬亭连续胡牌,便有人开口打趣道:
“铁根这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旺家的媳妇,自打穗子嫁过来,你家就一直顺当,打牌都赢钱。”
这话引来附和声一片。
于敬亭这段时间在屯里的口碑真不错,接二连三的抓贼,还上了报纸,卖草药赚钱也是他提出来的。
大娘又嫉妒了,在一片和谐氛围内,非要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穗子可不就是‘旺’么,把她小姑子都‘旺’到山里去了,这要不是铁根回来的早,指不定就把姣姣给‘旺’进去了。”
这话一说出来,屋里鸦雀无声。
前一秒还欢乐的气氛,下一秒凝结成冰。
一片安静,就听得于敬亭手持麻将,有节奏敲桌子的声音。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第117章白纸黑字,我赢了###
,我在八零追糙汉
于敬亭是笑呵呵说的,声音也不大,就好像平时跟人聊天那般。
麻将漫不经心有节奏地在桌上轻轻敲。
穗子扫了一眼桌子,飞快地将桌上的玻璃水杯都拿了起来,动作之快,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拿杯子时顺便扫了眼大家的牌,有人已经上听了,于敬亭面前的是一把胡乱牌。
嗯.......
那她就放心了。
“再说一遍。”于敬亭不温不火地重复。
“那个,也没啥,我就是来时听王芬芳说穗子有点犯克,嗨呀,那都是她说的,我就是那么一听,你可别当真。”
“不当真,呵......”
咔嚓。
于敬亭手里的麻将停下。
“我去你M的不当真。”
站起身,手搭在桌沿稍微一用力,木质的桌就被他掀翻。
麻将稀里哗啦撒了一地,所有人都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惊到了。
最胆小的穗子却是长舒一口气,看向被她抢救下来的几个玻璃杯,嘴角微微上扬。
这可都是家里的财产!她就知道他越安静事儿越大,果然爆发了!
“啊!”大娘吓得从炕上站起来了。
于敬亭指着她。
“下来!你让老子打几拳,你也别特么当真!”
“我是你大娘,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边上跟于敬亭一起打牌的几个人见势不好忙一左一右地拽着他,大娘吓得从炕上跳下来,哆嗦地踩上棉鞋,都顾不上提鞋跟,一路跑。
王翠花在她身后不冷不热地说道:
“铁根今儿喝多了,这孩子跟他爹一样,喝多就闹事儿。”
喝你爹了个爪!于敬亭今儿一口酒都没沾,这娘俩睁眼说瞎话呢。
大娘头都不敢回,一路跑着出门,唯恐于敬亭真追出来揍她几拳。
“草!大好的日子,这么来了这么个晦气的玩意。”于敬亭盯着院外一路跑走的大娘。
屋里除了他自家的人,都被他吓得不轻。
“这事儿说来也怪我,大娘家的草药都不合格,我打算给她退回去呢,她有点气冲我来,也正常。”穗子开口了。
王翠花疑惑地看着她。
“啥时候不合格——啊。”明白了。
大娘原本已经把草药扔老于家仓库了,就想着让药厂下次来收时,让于敬亭一起卖了。
药厂现在还没人来,穗子说不行,那就是单方面卡人了。
屋里屋外帮忙的邻居们都听到声音了,窗户外,门口,围满了围观的人。
交头接耳间,已经明白这是于敬亭跟大娘起了争执,于敬亭还掀桌子了。
村里自有一套默许的公序良俗体系,长辈做事再出格,晚辈先上手,也是不占理的。
于敬亭从不屑跟人解释,但穗子却不想留一点话柄给别人。
“我家敬亭脾气是火爆了点,可亏待身边人的事儿我们从来不做,药厂既然信任他,让他负责验货,那这种不合格的,我们就不能要,要不下次谁还找‘咱们’?”
这个咱们俩字,她咬得比较重,也很微妙。
围观人里有脑子活络的,马上反应过来了。
“对,穗子说的太对了。就得严点,可不能放这些坏心眼嫉妒别人日子好的人进来,她要是在药草里动手脚,咱们以后岂不是没了财路?”有人喊了句。
那些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的,听到没财路,马上站了队。
“对,没错!”
“我早就看出她是不怀好意,当初铁根爹不在,她家一捧苞米茬子都没给翠花娘几个,现在看人家过日子好了,又跑过来闹腾,什么东西啊!”
穗子安抚地看向于敬亭,见他眼里怒意未消,知道他还在心疼自己被人骂扫把星的事儿。
现在舆论已经被穗子两句话把握在手里了,见众人都在骂大娘,穗子把姣姣叫进来。
“姣姣,去,送一碗杀猪菜给大娘。”
“嫂子?!”姣姣目瞪口呆。
都闹成这样了,还敢送?!
“做长辈的丢了身份,我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只是她敢送,那些人敢不敢吃,就另说了。
穗子的做法迎来赞许一片,她这哪里是送菜,这是打大娘巴掌呢。
桌子被重新摆好,麻将撤下,新鲜的杀猪菜端了上来,满屋香气,宾客皆欢。
没有人关心大娘这会是什么心情,是非对错,公道自在人心。
于敬亭把穗子拽到没人的西屋,门一关,手贴在她锁骨上方,勾着嘴角问道:
“不哭了?”
以前被骂扫把星,她总是一脸委屈,满脸的难以释怀,今儿还有心思给大娘添堵,进步了。
“有人撑腰,我哭什么?倒是你,你就不问问,我怎么那么好心还送菜过去?”
“呵,菜是送了,能不能吃进去还两说呢,我发现你们这些读书人是坏。”
于敬亭一想都觉得好玩。
这一院子人,她非得挑姣姣过去送,这摆明了是让大娘家看的到吃不着。
姣姣那小丫头,不往菜里撒沙子才怪呢。
即便大娘家后续发现了,对外说这事儿,也不会有人信穗子会往她菜里撒沙子。
甚至会因为不想得罪于敬亭,耽误自家卖药草的事儿,跟大娘划清界限。
“我原本,是真心实意地,想请她吃杀猪菜的。”穗子咬着唇,“甚至,想多分她一碗呢。”
毕竟,大娘女婿昨天扛了一路的坛子,也不容易啊。
于敬亭好笑地看着文化人在那装。
“斯文败类,这句话是不是用来形容你这种人?”
“没有人会用贬义词来形容自己媳妇的。”
“哦?”
“你应该说我......锱铢必较?单论成语字词,这是贬义的,但也要分语境,用在咱家这种情况上看,就是我做事严谨,维护了咱家的公平权益——你笑什么!”
她恼羞成怒,轮着小拳头锤他。
于敬亭笑得好嚣张。
“草,老子这点火都让你扯到别的地方去了,你这小娘们是天生迷我的吧?”
这一本正经的胡诌八扯,还引经论据,把她小叔子都给看出反应来了。
“!!!!”穗子贴门板上,警惕地看着他,她在跟他说正经事呢。
不正经的人,跟他说正经事儿,他也能歪到别的地方。
不过——穗子突然绽放一抹灿烂地笑,从兜里摸出一张纸。
“白纸黑字,我赢了!”
###第118章愿赌服输###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手里这张纸,是俩人之前签下的赌约。
她赌大娘百分百会出幺蛾子。
赌注是,于敬亭要清心寡欲做个“没有世俗欲望”的人一个礼拜。
“白纸黑字可都写得明明白白的,我赢了。大娘这段时间幺蛾子不断,一直想跟咱家使坏。”
虽然,大娘那点不疼不痒的坏,都被小两口拍回去了。
“你这么大的爷们,不能赖账吧?”穗子就怕他不认账,死死地捏着那张纸,他要是敢抢,她就咬!
“哦,哪里......大?”
他凑过来,贴着她的小脸,坏坏地笑。
“不要顾左右言其他,于敬亭同志,请你直面现实,这纸上写的明明白白,你要愿赌服输!”穗子扬眉吐气了。
“写的挺明白,你输了。”他单手比了比他写的那行字,“所以,未来一个礼拜,辛苦我媳妇了。”
“???”
穗子把纸拿到眼前,看了又看。
这张字据俩人是一人写一行,她写的是,她赌大娘百分百出幺蛾子,于敬亭写的是,我跟媳妇选的不一样。
“你赢什么了?”
“你赌百分百,我赌百分之一百二啊,跟你不一样,所以,我赢了。”
“不行,你这是赖皮!你耍赖!这不能算!!!”穗子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羞辱。
她前世在商场上玩文字游戏可是最厉害的,合同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她坑别人,还没有一个人能坑过她呢。
万万没想到啊,回到“新手村”,竟然大意地被于敬亭在她最擅长的领域坑了!
“媳妇,愿赌服输,你说的啊,直面现实吧——要不趁着那边没吃完,你先履行一次吧,速战速决。”他笑得深沉且意味深长。
这张俊脸一如既往,笑起来还多了点痞痞的帅。
穗子刚回来时,特别喜欢看他这么笑,这是她触不可及也不曾拥有过的阳光的味道。
现在,穗子就想挠他,挠他满脸花!
他这“阳光”紫外线太多了,塞脸!
......
老于家的杀猪宴办得非常好,作为全村第一个杀猪的人家,提前让大家吃了肉。
那些没来吃的,过后也得到了王翠花送过来的菜。
过些日子村里都杀猪了,别的人家也会送菜过来,礼尚往来。
穗子是转过天才听学校的老师说,大娘连夜离开了杨屯。
她过来是给女儿做月子的,月子没给坐明白,还得罪了杨屯小霸王于敬亭。
她女儿的婆家一看到姣姣端了碗带沙子的菜过来就全都明白了,当天晚上就让女婿把大娘送回去了,据说以后没事儿别登门。
等穗子下班回来,家里多了好多礼物。
“哪儿来的?”
“你丽姐婆婆亲自送过来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想让咱把她家的草药都收着,少给点钱也愿意。”
王翠花跟妯娌打交道这么久,这次算是扬眉吐气了。
“不答应,也不拒绝,拖着她们。等确定大娘管得住嘴后,再来跟咱们谈生意的事儿。”穗子有条不紊地说道。
最重的刀子,往往都是最亲的人捅下来的。
塑料亲戚的关系往往都是微妙的。
日子过的穷时,被人看不起,日子过的好了,又要被嫉妒,相互攀比,气人有笑人无。
“管什么嘴?你是说,姣姣的事儿?”王翠花也是个聪明的,穗子一说她就懂了。
“不至于吧,姣姣到底也是她们老于家人,亲戚一场,她不至于散播孩子的闲话吧?”
姣姣被李有财捆上山,虽然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但保不齐有那碎嘴子的往外嘚啵,这种谣言只要有人带头,很快就会传得有鼻子有眼。
穗子横看竖看,都觉得大娘这种人,既具备了嚼舌头的动机,又有了嚼舌头的潜质,不敲打一番,肯定背地里鼓捣事儿。
“没有最好,有也要把她那些坏水扼杀在摇篮中。”
姣姣的未来,肯定不是在村里,但穗子还是不想听到一丁点关于小姑娘的谣言。
“可嘴长在别人身上,即便是她不说,也保不齐有别人——”王翠花愁眉不展。
其实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却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办法。
她儿子倒是个能打的,可是这种事儿谁也不会跑到自家门口嚼舌头,背地里聚在一起,指不定要说得多难听。
“所以,我们要杀鸡儆猴啊,大娘她要是心术端正,这“鸡”轮不到她来做,我会找别人当典型,可她要是上赶着送上门来......”
穗子垂眸。
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哎,那就辛苦你了,姣姣摊上你这么个嫂子真好,穗子啊,你怀着孕还为了姣姣上山,让娘咋说你呢.......”
王翠花抹去眼底的泪水,想着没儿媳妇闺女就回不来了,就觉得穗子真是天降福星,拯救老于家来了。
“她是我妹妹,你说这不是生分了?”穗子拍拍王翠花的手。
她不仅是救姣姣,也是给前世的自己找点救赎。
前世如果不是她引发了连锁反应,姣姣也不会那么倒霉,这个坑填上了,她心里比谁都踏实。
晚上吃饭,王翠花跟于敬亭说起穗子的打算,于敬亭乐了。
“也别对大娘下手那么狠,稍微打击下就得了。”一边说一边在炕桌底下摸穗子的小手。
“不行。”穗子拧他大腿,俩人隔着桌子动手动脚。
“咦?你俩为啥这么奇怪啊?”姣姣觉得哥嫂的反应很诡异。
平时最喜欢下狠手的哥哥给大娘家“求情”,看着最温和的嫂子,一口一个赶尽杀绝——这俩人灵魂互换了?
“你嫂子这两天是吃了不少——嗷!”于敬亭呲牙,使劲瞪穗子,小娘们,你掐哪儿呢?!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穗子红着脸警告,就怕他当着婆婆和小姑子面往外冒“虎狼之词”。
“我说的是,你吃了不少大娘的亏,你以为吃什么,嗯?”
穗子在心里好大一声呸,这家伙坏得很!
以后再也不要跟他赌了,她算是见识到赌的危害了!
就冲大娘坑得她这几天睡不好,她也不会放过她的,她要迁怒了。
###第119章你憋啥坏水呢###
,我在八零追糙汉
深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杨屯被厚厚的大雪盖着,像是着了一身新装。
于家小院外,一群孩子在雪地里奔跑,欢声笑语传到屋内。
穗子坐在炕桌前,心无旁骛地批卷子。
刚刚期末考试结束,这也是穗子给学生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结束了这学期,她就不再去学校代课了。
“嫂子!你批到我的卷子了没?”姣姣抻着脖子看。
名字那块都是用订书器封着的,但对穗子来说封不封其实不重要。
代课的这俩月,她早就把每一个孩子的字迹都记住了。
“批完了,有进步。”
“嘿嘿!”姣姣高兴地在炕上翻了个跟头,脚丫子差点踢到吃花生的于敬亭。
“疯丫头,去去去!”于敬亭嫌弃地拨开妹妹。
“你嫂子说的进步,大概就是从五分考到十分,你嘚瑟什么?”
“略略略,才不是!没有九十,八十也能考上的。”
姣姣特自信,扬起小下巴问穗子:
“是吧,嫂子?”
“语文九十,数学九十五。”穗子公布答案。
稀里哗啦,于敬亭手里的花生都落在炕上。
“小娘们,你终于学会以权谋私,帮着孩子作弊了吗?!”
穗子白了他一眼,摸摸呆若木鸡的姣姣的头。
“别瞎说,这是姣姣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已经跟下届带你的老师说了,在嫂子接你进城前,让你做班长。”
考试前穗子就给姣姣一对一补习过,算是开了小灶。
又鼓励姣姣,考进前十,就让她做班长。
姣姣自打出事后,也长大了些,加上穗子这段时间有意无意地给她灌输“知识改变命运”,小姑娘也知道用功了。
小学阶段课本也不算难,掌握了方法,孩子本身又聪明,成绩提起来不奇怪。
“不过也不要太骄傲了,村里的题相对还是简单一些,等你转到市里,想要保持前几名的成绩,也要费功夫,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我也会帮你。”
“哎!”
姣姣抹着眼泪,她没想到自己能考这么好。
“被卖了还帮数钱呢,啧。”于敬亭看妹妹被媳妇忽悠住了,吐槽。
别以为他没看到,穗子昨天托人从城里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其中就有练习册。
把他妹忽悠的痛哭流涕,还不是想让孩子寒假多学习,这小娘们,狡猾的很呢。
穗子停下缝针的手,把做好的小衣服拎起来。
“好看吗?”她已经在给肚子里的宝宝准备新衣了。
巴掌大的小红衣,袖子小小的,想着有个可爱的小宝宝会穿上它,心情都会很好。
“好看,我嫂子做什么都好看,手真巧。”
“你嫂子放个屁你都说香。”
于敬亭觉得妹妹就是媳妇的舔狗,摸下巴暗忖。
现在全家能保持理智,不被她的吸魂法术所迷惑的,也只有身为王家围子第一猛男的他了。
“敬亭,我也给你钩了件围巾,你看。”
穗子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抽出一条米色大拉毛围巾。
“小舅来信发的照片,我看城里挺流行这个,给你也做了一个。”
“这颜色也太娘们了。”自诩保持理智的猛男嘴上保持着嫌弃与孤傲。
脖子却已经出卖了他蠢蠢欲动的心,探到她面前。
任由穗子把围巾给他围上,男人修长的脖子笔挺的身材,戴围巾甚是好看。
“颜色一点也不娘啊,多帅气——姣姣,看你哥像不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
穗子退后一点欣赏,硬汉气质粗粝大气,是王家围子“许文强分强”本人了。
“哥,你知道你把脖子伸过去像啥不?”姣姣歪着脑袋想了下。
“像咱家狗等着吃骨头时,蹲那听话的模样——嫂子,他打我,你管不管?!”
于敬亭一把带壳花生砸过去,姣姣不甘示弱,抄起鸡毛掸子战斗。
穗子扶额。
“娘不在家,你们俩二百五能消停点吗?姣姣,快把鸡毛掸子放下,抖得都是灰!”
推推于敬亭,赶紧把这一炕花生捡起来,败家老爷们!
“娘还不能回来吗?”姣姣垮着脸,她都好几天没看到娘了。
王翠花自打家里吃了杀猪菜后,隔一周就要搬回娘家住一周。
娘家妈摔了一跤后,她和娘家哥俩人轮着伺候老太太,这周又轮到王翠花了。
穗子提议,把老太太接到自家来,省得婆婆来回跑。
王翠花的嫂子不同意,说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要是死在女儿家里,传出去让屯里人笑话。
屯里观念普遍认为,老人必须要死在儿子家里,不能死在女儿家。
虽然穗子也不能理解,老太太虽然骨折不能动了,但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咒老人早死。
“娘还得几天才能回来——敬亭,我炖了野鸡蘑菇,一会咱给娘送一盆过去吧,还有鸡汤,给姥姥带去。”
这几天连着大雪,山里的野鸡遍地都是,于敬亭率领他的人上山套野鸡,收获颇丰。
说来也是奇怪,他上山就能搞好多,别人上去就没他这么灵。
北方的冬天都是寡淡的,家家户户靠着储存的秋菜过冬,老于家好像过了个假冬天。
肉食从入冬就没断过,于敬亭只要进山,就不会空着手出来,别人进山就没他这收获。
穗子本还担心,在这个物质不算丰富的年代,怀孕会不会营养不良。
结果重生回来不到俩月,就已经开始计算起饮食里的热量,有计划的控制饮食,以免生个肥崽儿出来。
“这几天路不滑了,我也出去走走,算起来,姥姥摔跤到现在,我还一次没去看过呢,姣姣也去吧。”
穗子为了保胎,轻易不出屯。
姥姥生病她没过去看,这件事被王翠花的娘家饱为诟病。
说于敬亭娶了个有文化的,看不起穷亲戚。
大娘家也在那个屯,跟王翠花的哥嫂本不太合。
因为一起骂穗子,建立起了友谊。
隔三差五就凑一起,骂穗子是扫把星,骂她眼高于顶。
那屯里有穗子的同事,觉得话忒不像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穗子。
穗子听了后一直按兵不动,也没转告给于敬亭,省得他过去炸人家厕所坐墙头骂人家啥的。
但是今儿,她得亲自去一趟。
“你这是憋什么坏水呢?”于敬亭觉得他媳妇笑得坏呲呲的。
###第120章小穗子送大温暖###
,我在八零追糙汉
“我在你心里,已经是满肚子坏水的形象了吗?”
穗子作势要收回他的围巾,于敬亭忙用手按着。
“拉完屎还带往回收的?”
穗子嘴角抽抽,什么破比喻!
不过于敬亭说对了。
她这次出去,的确不是走亲戚那么简单。
出门前,于敬亭看她往兜里揣了盒药,他顺手掏出来。
“马×龙眼膏?你这小娘们,背着我又看了什么手抄本,看的辣眼睛了?”
“什么啊,这个是用来治痔疮的——你别那么看我!我没有!”
在这个年代,有了一项重大发现。
这个治疗眼睛的药膏,对于痔疮有着非常不错的疗效,以后又根据这个药方改良出后世闻名中外的痔疮膏。
“咱家又没人得痔疮,你拿这玩意干啥?”于敬亭看盒子还是没拆封的,顺口问。
“李有财判决下来了,要关五年呢,他这不是马上要转监狱了吗?刚好,姥姥那个屯有人要探监,我让他们帮着捎一下。”
姥姥屯里也有人在李有财要转过去的那家监狱,探监时刚好带上穗子“真挚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