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穗子只用了五个字,就粉碎了袁幽幽强装出来的冷静。“我是怎么病的,嗯?值班医生已经招了,你瞒不住了。”
这些都是穗子推理出来的,用来诈袁幽幽刚好。
袁幽幽已经站不稳了,背靠着墙壁,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穗子继续加大力度。
“我找李姐,你的工作还能保得住吗被开除,档案里有了污点,还有单位要你?”
“陈涵穗,我求你了!我给你钱!你放过我吧,求你不要赶尽杀绝!”
袁幽幽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爸有高血压,我妈有心脏病,我爸妈不能受刺激的!我是对不起你,我愿意补偿你,可你千万别毁了我啊,你毁了我,就等于毁了我的家庭,我求求你了......”
若穗子没有前世的经历,听到这番话,说不定会心软放她一马。
只可惜,今非昔比。
“你凭什么以为,你家里可怜,我就该理所当然的原谅你?”
穗子的声音轻柔的传入袁幽幽的耳畔,似是隔了春秋东夏,毫无感情。
###第67章以你的倒霉祭我曾经的善良###
,我在八零追糙汉
“我爸妈真有病,毁了我的工作就等于要我爸妈的命啊!陈涵穗,你在学校时,看到死猫死狗都会掉眼泪,你不会狠心看我全家去死吧!”袁幽幽边哭边说。
穗子的视线落在路边的大柳树上。
昨夜下了雪,枝桠结了雪霜,不知是否因袁幽幽的哭声太大,震得一片枯叶落了下来,落在了袁幽幽的发端。
穗子伸出手,长长的手指捏起枯叶,动作和缓,声音轻柔。
“我现在看了死猫死狗,也会哭。”
袁幽幽噙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穗子,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你会原谅我,对吗?”
“不,我不原谅你。但我会在你付出代价后,为你家人养育你这么个废物,难过的落几滴泪。”
袁幽幽不太明白穗子的意思,张着嘴惊诧地看着穗子。
“我同情你的父母,没有教育出一个三观端正的孩子,我也会为你错误的选择感到可惜,但,这跟我要报复你,是两条平行线,不发生任何关系。”
袁幽幽用了好几秒,才把穗子这话翻译过来,这不就是说——
“你耍我?!”
“并没有,我是很认真地表达我的态度。”
“你想逼死我?你想让我死?!”袁幽幽的声音尖锐起来。
“是你自己作死,给我下药时,考虑过你父母的感受吗?你明知道父母有病,却还做出了这样的事。”
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花,不远处,于敬亭给穗子比了个加快速度的手势。
下雪就要冷了,他可不想媳妇和妹妹挨冻。
穗子心头一暖,唇畔扬起小小的弧度。
她抬头,看向飘雪的天空。
东北的冬雪,如粉如沙不粘连,凛冽又清爽,像极了于敬亭,纯净又猛烈。
这是她看多少遍也不会腻的人间好风景。
“陈涵穗,我今年才二十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不能让我这么年轻就背个污点,我被开除后还能做什么?”如果不是人来人往,袁幽幽甚至想给陈涵穗跪下。
她发现穗子跟学校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在学校时,陈涵穗是成绩优异的女神,她脾气温和很好说话。
眼前的这个陈涵穗,不带有攻击性的声音配上柔柔的表情,却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是啊,二十岁,多好的年华,你为什么在这么好的年华,做这么恶心的事呢?你给我下药的时候,想过我也才二十岁吗?想过我的人生会因你发生变化吗?”
袁幽幽哽了几秒,当她想张嘴辩驳时,穗子用食指抵住唇,示意她保持沉默。
“我没有耐心听你狡辩,从来没有一双耳朵,是能够被嘴巴真正说服的。”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从报社辞职,认真给我道歉,你我的账自此两清。”
“第二个是什么?”袁幽幽不愿意放弃这份得来不易的铁饭碗。
“第二,我给你踢出去,你认真的给我道歉,你我的账,视我心情决定要不要两清。”
“这不都一样?!你耍我!!!”
穗子摇头。
“不一样的,你主动承认错误,我消火的概率会比较大。我火消了,你我就是路人,我不会再报复你,你真该庆幸,你惹的是我,而不是我男人。”
穗子知道,她的心胸不算宽广,但是比起于敬亭,她绝对算大方。
惹到于敬亭,他想起来就能折腾一圈,连续打击报复几十年他都做得到。
穗子是很有诚意地劝袁幽幽,但袁幽幽却并不领情。
袁幽幽退后一步,表情扭曲地对着陈涵穗骂道:
“陈涵穗!你自己没有能力找到好工作,跑过来嫉妒我有什么用?你真有证据就去告,你去闹!我就不信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能有什么证据!”
穗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叹息。
“看来,你放弃第一种选择。”
“你少故弄玄虚!我不怕你!你这种没有出息的窝囊废,活该过的不好,你注定一无所有!”
袁幽幽骂完,快步地越过穗子冲进门岗。
她不敢回头看穗子是什么表情。
嘴上骂得有多凶,心里就多虚。
急着摆脱穗子的袁幽幽没看到,穗子看她的眼神,没有恨,全是悲悯。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穗子轻语。
于敬亭黑着脸过来,瞪着袁幽幽离开的方向,眼里满是杀气。
“那丑女人骂你,你就这么忍着?”
他后悔了,就不该让媳妇自己处理,他就该亲自撸袖子上,揍那个大倍儿头个生活不能自理!
穗子看他暴躁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他的脸颊。
凉凉的,触感极好。
“让人骂还笑得出来?”于敬亭怀疑,他媳妇脑袋进水了。
他不介意用嘴给她脑子里进的水嘬出来,就从她这小不点的嘴里嘬。
“我笑啊,以后我不用做噩梦了。你知道吗,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二十岁时,活得很傻,我恨自己总是被别人算计,我无法原谅曾经愚蠢的自己。”
前世得抑郁症后的每个午夜梦回,她总能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恨曾经的天真与愚蠢。
但就在刚刚,穗子直面袁幽幽,她的心态不一样了。
“我发现,那些坏心眼的人,也没有比我聪明,她们也很蠢。之所以能得手,只是因为她做人更没有底线,更不要脸,放弃底线的人,总是能利用别人的善良,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些吃亏的好人并不都是因为蠢,只是过于善良。”
“文绉绉的说啥玩意呢?”
于敬亭听不懂穗子用一世阅历换来的感悟,俩眼盯着报社的院里,脑子里闪过好几种给袁幽幽套麻袋揍一顿的方案。
“那我说句你能听懂的——”穗子顿了顿,绽放比树上雾凇还美的微笑,“我现在就带着你和姣姣进报社。”
“揍她?”于敬亭眼睛发亮,他的铁拳,已经饥渴难耐了!
“揍不揍的,就看你心情吧,但那之前,我要先让她丢了工作,回咱屯的末班车几点?”
“下午两点,现在是早晨七点五十。”
“足够了,半天之内,结束战斗。”
###第68章她的优秀都是伤疤###
,我在八零追糙汉
“办法是有的,可是——”穗子低头咬唇,“我需要你帮忙。”
“哦”他挑眉。
穗子勾勾手,他自觉地弯腰,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
冬日朦胧的日光穿透雾凇均匀地撒在俩人身上,一旁的姣姣看得有些呆。
嫂子嘴角微微上扬,她哥挑眉侧耳倾听,年幼的姣姣不知怎么形容这一幕,只觉得这俩人看着特般配。
直到姣姣被穗子连哄带骗饱览古今名著后,她才明白,原来哥嫂在一起的感觉,便是书里写的,美满良缘,白首之约。
穗子自认她的计划全程高能,但有一个前提。
于敬亭必须对她完全信任。
说完后,穗子心里没底,忐忑地看着他。
于敬亭眼眸深邃地看着穗子,穗子的心微沉。
她这些天,做得还不够好,不够让他信任她?
她刚嫁过来的那一个月对他并不好,俩人的关系真正改善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他对她有些忌惮也是正常的......
正想着,却见于敬亭缓缓地伸出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穗子:???
“两首唐诗,才肯跑腿。”于敬亭这大义凛然之姿,引得边上的姣姣倒吸一口气。
她哥主动要求学习?!
穗子无语。
她以为他担心她耍花招不跟他踏实过日子,结果,这厮憋了半天,就......这?
“我是有原则的男人,不接受讲价。”他不怀好意地扫了眼她的胸。
嘴是小了点——没关系,他还有别的办法。
“成交。”穗子唯恐这个不要脸的,当着孩子的面冒虎狼之词,忙应下。
于敬亭心满意足,替他家心眼超多的小娘们跑腿办事去了。
姣姣感觉俩大人背着她达成了神秘共识,正嘟着嘴想抗议,却见穗子对着于敬亭的背影出神。
穗子心情矛盾。
于敬亭对她这一百五十斤的大体格子,有着毫不掩饰的喜欢和渴望,逮到机会就要占她点便宜。
穗子想问于敬亭,他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
前世坐墙头时,她就想问了。
他难道特别喜欢胖子?
可是她生完孩子一定会减肥,就算不为了美,为了健康也不能这么胖。
她瘦下来后,他还会跟前世一样喜欢她吗?
他如果痴迷的只是她的身体,为啥前世等她一辈子呢,就没有别的胖妞能入他的眼?
于敬亭的喜好,真是个迷。
穗子重生以来,头回迷茫。
......
D城日报编辑部内,主编愤怒咆哮。
“下午截稿,现在才告诉我,没找到翻译?!袁幽幽,这事我三天前就告诉你了!!!”
袁幽幽心不在焉地听着,思绪飘到窗外,还惦记着跟陈涵穗见面的事儿。
主编李姐气得七窍生烟,让她倍感头痛的袁幽幽竟然走神,差点喷口老血。
“主编,城内会小语种翻译的人都不在,我昨天都找了。”袁幽幽回过神,搪塞道。
“昨天就找不到人,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李姐的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吼道,“把她拉出去给我埋了!”
边上两个编辑站起来拽着李姐。
遇到这种工作能力低下,遇到事儿就知道哭的下属,分分钟能把人气死。
“我找不到啊~我也尽力了~~”袁幽幽涕泪纵横,宛若受到天大委屈。
“李姐,要不我试试?”
好听的声音凭空出现。
“你是——陈涵穗?”暴怒中的李姐看到门口的胖美人,眼睛一亮。
袁幽幽腿肚子一软,差点吓掉魂。
穗子走进来,看在袁幽幽眼里,成了慢动作。
穗子站定,对李姐伸出手。
“李姐,我是过来拜访您的,站在门口有一会,都听到了,或许我能帮到你。”
焦头烂额的李姐顾不上寒暄,忙把桌上的原文稿件递给穗子。
“D语稿件,你可以吗?”
这是报社马上就要刊登的译制稿,穗子扫了眼,只有一页,内容不长。
“是新闻稿,给我十分钟。”
编辑室内除了袁幽幽以外,所有人都欢呼,救场来得太是时候了。
“借我个办公桌,准备纸和笔,这是我妹妹,我译稿时,能否请人带我妹妹参观一下报纸印刷?小朋友回去要写参观作文。”
姣姣:???写什么玩意?!
“你把报社当成菜市场?”袁幽幽酸溜溜地说。
李姐瞪她,闯祸的人还有脸哔哔?
有编辑自告奋勇,带着姣姣参观。
安静的室内,只有沙沙的写字的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穗子身上。
穗子胸有成竹,奋笔疾书,落笔成画。
六分钟后,搁笔。
“好了。”
李姐接过来,快速浏览一遍,赞不绝口。
“看看这排版!看看这个字,看看这个精准的用词......都学着点!”
几个编辑围过来,夸赞不已。
字写得漂亮,措辞也无懈可击,不用改一字一句,直接就能交上去,这样的功力不是谁都能有的。
“怎么知道她不是瞎写的?我们学校又没有教过D语!”袁幽幽不甘被冷落,更不愿跟自己不对付的领导夸穗子。
“你闭嘴!”李姐咬牙,草包袁幽幽在她眼里毫无地位,扭头,对穗子换上欣赏地微笑。
“你怎么会D语?”
“我母亲是知青,她教过我一些。”
穗子没说实话。
她会六门外语,除了学校里学的毛子语,剩下都是她前世抑郁后失眠,无聊时打发时间学的。
别人眼里的优秀,都是她曾经的伤疤。
“真好,你要是能来我这多好啊——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李姐看看穗子,又看看草包袁幽幽,痛心疾首。
她明明跟学校要的是陈涵穗啊,怎么分块臭肉给她?
“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说说工作的事——我们去外面单独谈?”
穗子故意当着袁幽幽的面这么说。
袁幽幽的脸都绿了。
见着穗子跟李姐出去了,袁幽幽的心跳加速。
陈涵穗一定是跟领导告状,说自己给她下药了吧?
不要怕,她没证据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不怕——突然,袁幽幽的视线落在窗外,定格。
于敬亭领着个人正朝着这边走,那个人是——袁幽幽瞳孔骤然变小,他怎么来了?!
这下可完了!!!!
###第69章每一步都了如指掌,除了他###
,我在八零追糙汉
于敬亭领着的那个男人,正是穿着制服的廖勇。
袁幽幽吓得不轻。
廖勇上学时,对穗子就颇有好感,间操时经常偷看穗子。
穗子叫他过来,这是来者不善啊!
于敬亭带着廖勇来到院内,跟穗子和李姐站在一起,四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于敬亭掏出信封递给李姐,李姐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一边看一边点头。
袁幽幽觉得,那张纸上,必然是穗子病例!
这种东西,一旦交上去,她就完了。
怪不得陈涵穗早晨又是撂狠话,又是吓唬自己的,合着她都找好了证据,甚至找了警察过来!
这一刻袁幽幽的大脑运转到了极致,她不甘心就这样丢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工作,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姐进来,手里还捏着那个信封。
“我出去一会。”李姐顺手把信封塞抽屉里,转身出去了。
袁幽幽隔着玻璃往外看,李姐带着穗子和廖勇往东边走。
那里是——袁幽幽心漏跳一拍。
报社的大领导们都在东边那排平房办公,她们一定是要去找大领导说自己的事,要开除自己!
只要她拿到信封,销毁证据......不,只销毁证据还不够。
袁幽幽眼里闪过坚定的光芒,没有任何人能够抢走她的工作,谁都不可以。
报社的会计室内,李姐握着穗子的手,不舍地说道:
“真是舍不得放你走啊。”
如果她能做主,宁愿用十个袁幽幽换一个穗子。
阴差阳错,痛失一员猛将。
“没关系的李姐,以后我还要仰仗您的照顾呢,以后再有译制稿都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我们镇上大事小情,我随时帮您观察着,有合适的新闻就写一写。”
穗子跟李姐达成了共识,她给自己找了个兼职,给报社当特约通讯员。
她懂外语,会写新闻稿,诗歌散文人物传记样样都能拎起来,闲着没事写一写,赚点稿费贴补家用。
“你愿意帮我们分担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心里——”李姐说不下去了,拍拍穗子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姑娘本该成为报社的业务骨干,时运不济,没正式编制,李姐一万个舍不得。
“没关系,我挺知足的。”穗子回眸看了眼于敬亭,刚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他的眼里潮汐暗涌,晦暗不明,情绪难辨。
“想来,我也是要感谢那场看似蹊跷的病,虽然让我失去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却也让我遇到称心如意的丈夫,还有非常好的婆家,冥冥之中是天注定吧。”
廖勇双唇紧抿,听到穗子的话,握着的手指紧了紧。
“廖勇同学,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配合李姐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穗子的话让于敬亭眯了眯眼。
这小娘们,怎么会这时候离开,她不看热闹了?想到穗子早晨让他买稿纸时,顺便要了张复写纸,于敬亭仿佛明白了什么。
李姐接过会计给的信封递给穗子。
“这是你今天的稿酬,是少了些......”李姐不好意思,“按着你的稿件标准,应该给你更高档的,今儿赶时间,来不及跟领导申请,只能按着入门稿费给你,下次一定。”
“我顺手帮忙,也没费什么力气。”
穗子接过信封,寒暄了两句,领着于敬亭和姣姣离开。
出了报社,等车的功夫,穗子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叠毛票,数了数,三块二毛五。
稿费千字两元起,译制稿千字一元起。
这会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三、四十的工资,这稿费钱不太多,却也不算少,可以买肉给姣姣炖着吃。
穗子来报社,是为了收拾袁幽幽,这笔意外之财不过是锦上添花,却让姣姣小小地哇了声。
嫂子随便写几张纸,赚了这么多呀。
“这世上从没有一本书,是白读的。”穗子趁机教育姣姣。
一抬头,却见于敬亭眼眸深邃地看着她。
穗子疑惑。
“为什么不留下来,我以为,你会很喜欢看那个大倍儿头倒霉。”于敬亭问。
穗子设好了局,布了天罗地网。
她算到袁幽幽会趴着窗口看,所以当着袁幽幽的面,给李姐塞了个信封,并让于敬亭把廖勇找来。
袁幽幽心里有鬼,先入为主地认为穗子是拿了证据材料,要揭发她。
实际上,那个信封里,装得是穗子进报社前写的新闻稿,稿件的内容,正是于敬亭在村里抓贼的事迹。
叫廖勇过来,也是给新闻稿作证明。
报社对于这种弘扬正能量的稿件,一定是来者不拒的,印证了消息来源可靠后,必然会刊登。
所以,李姐给穗子的稿费,是两份。
一份新闻稿的,一份译制稿的。
“袁幽幽急于保住工作,她会不顾一切地撕毁稿件,按着她那沉不住气的性子,还会去找廖勇辩论。而廖勇那个人,又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袁幽幽越是收买他,他越会揭穿她。”
穗子对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研究的透彻,在她的棋盘里,每走一步,都是为了后面十步做准备。
从她落下第一颗棋子时,袁幽幽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我与李姐聊天,已经点给她袁幽幽对我动手脚了,我说的含蓄,她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但只要袁幽幽撕了信封,廖勇再把袁幽幽收买他的事告诉李姐,李姐不会容她继续做下去。”
穗子伸手,雪白的掌心托住小小的雪花,雪花遇到温度化成小小的水珠,冰凉的感觉沁入肌肤。
“雪迟早会融化,正如罪恶,一定会被揭发,我不过,把她倒霉的时间提前而已。掐指一算,她工作,保不住了”
如水的眼眸,淡淡忧伤划过。
不是为了伤害过她的人倒霉而共情,只是心疼年少的自己。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是她前世的写照。
她今生,不想如残花一般,被那些人踩在脚下。
她想留在枝头,把美丽绽放给身边的人,香气铺满爱人的心间。
“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于敬亭淡淡道。
穗子惊。
他难道......猜到她不留下看热闹的真相了?
###第70章被他识破###
,我在八零追糙汉
姣姣左边是哥哥,右边是嫂子,小家伙站在中间,听哥嫂对话。
她咋一句没听懂?
俩大人仗着个高,隔着姣姣对视。
“你这小娘们,最喜欢看别人倒霉——”
“喂!”穗子不满,她哪里有他说得那么恶劣?
“今儿这事,你没留下来前排看热闹,只有一个解释。”
粗粝的长指擦过她的脸颊,穗子战栗,下意识地想退后,被他捏住下巴,动弹不得。
姣姣摸着头顶,面无表情。
她哥的猪蹄子抚摸嫂子脸颊时,能不用胳膊肘怼她脑袋么?
欺负她个小?
“我不知你说什么。”穗子垂眸。
不看他戏谑的眼眸,也错过了他说这番话时,眼里罕见的柔光。
“我也不知道。”姣姣附议她嫂子。
于敬亭眼一眯,他跟媳妇调情,有这个小丫头片子啥事儿?
一手掐穗子下巴,另一只手按在姣姣的脑袋上,让她不要捣乱。
“就那么想看我上报纸,嗯?”上挑的尾音比平时多了丝玩味。
穗子极力隐瞒的心思,被他戳穿,脸腾就红了。
她太低估于敬亭的智商了。
她以为天衣无缝,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那边有卖苹果的!”穗子指着前方,努力转移话题。
“哎!苹果好!”姣姣一听吃就来劲了,头马上被亲哥使劲按下去,差点给小丫头按跪下。
“于铁根!我要告诉娘,你欺负我!”小丫头怒了。
于敬亭从兜里摸出一块钱塞她手里,小丫头马上喜笑颜开。
“拿去买苹果。”
如果姣姣有心,一定能听出,于敬亭此刻的声音比平时低一些,可惜,小丫头的心思都在买苹果上。
姣姣拿钱跑了。
于敬亭的唇几乎就是在姣姣转身的瞬间,朝着穗子覆过来的。
身后,人来人往的街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男人略带凉意的唇来势汹汹,瞬间吞噬她的世界,还有那小巧的唇.......
“下次再有这种想撩我的心思,直接说出来,不用绕弯子。”他沙哑的声线在她的耳畔响起。
“才,才不是撩你呢。我只是不想错过稿费!”
穗子回得飞快,脸上散不去的红霞出卖了她的心思。
她的确是想留下,亲眼看着袁铁头倒霉。
之所以没留下,就是想保着她写的那篇歌颂于敬亭好人好事的文章,如期刊登。
一旦她留下,袁铁头狗急跳墙,报道很可能被怀疑参杂了个人恩怨被,压下重审。
等过了审,也过了时效。
届时,她家街溜子难得上报的机会,就错过了。
就为了保住那篇新闻稿,穗子不惜放过前排围观看热闹的机会,弄个不在场证明,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看似是“巧合”。
借着廖勇的手除掉袁铁头。
报社不会怀疑穗子的动机,她写的于敬亭抓贼的稿件,也能如期刊登。
之所以不跟于敬亭直说,一来是不想让他叫自己“心眼多的小娘们”。
二来是不想让他太过膨胀——
穗子无奈地看着他嘚瑟地笑。
他那嘴角咧的,就差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打算的?”穗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去看他的脸,宛若这样就能没那么羞耻。
“你进报社前,让我买了复写纸。”
穗子提前把他抓人的新闻稿写好的,写的时候,两张纸中间垫了张蓝色复印纸,这样一写就是两份。
一份给李姐,一份给廖勇。
他稍微一动脑子就想到,这小娘们一定是算好了,袁幽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弄到李姐手里那份,或许看都不看就撕毁。
这样廖勇手里那份就有用武之地了,她如果不是笃定主意要让这份新闻稿见报,只写一份就足够,没必要复印。
“你果然很聪明。”穗子由衷地感慨。
于敬亭就是不喜欢读书,如果他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王家围子第一学霸,也许就轮不到她来做了。
“廖勇手里那份,我对他说是给他领导过目的,要登报的东西,抄送一份给知情者,合情合理,无论是报社还是警局,都不会想到是我算好的。”
于敬亭做出结论,她想的,不是一般的多。
“你会不会觉得,我心机太重,城府太深......”穗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自己不是男人都喜欢的傻白甜类型。
“嗯,是不浅,不过配我还行。”他话里话外透着“博大精深”的味道。
“尺寸合不合适,自己知道就行,现在不合适不要紧,多试几次就好了。”
“???”穗子小脸通黄,黄色的黄——是她多想了?
于敬亭一脸浩然正气,宛若满嘴骚话的人不是他,对着穗子挑眉。
“你是不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