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了,实在来不及,我这还一堆事没做。”束晴说着转过身握住鼠标,面向电脑装作很忙的样子。“那行,你先忙,我走了,之后保持联系,
都在一个行业,没准我们还有机会成为同事。”罗嘉元终于不再自讨没趣,笑了声,跟人力部门所有人一一挥手告别,抱着东西往公司出口走。
等看不到人影,旁边的同事终于忍不住推了推束晴,八卦道:“罗嘉元这什么意思,一副舍不得走的样子,明明就是他自己上赶着想走的。”
束晴随口说:“毕竟待了这么多年,升了好几级,收入都翻倍了,舍不得也正常。再说他肯定不能高高兴兴地走,让别人看见不好。”
“我怎么觉得,他舍不得的不是公司,是舍不得你呢。”
对面的同事也凑过来加入话题,玩笑着说:“你当年还送过他梅花呀,走之前还特意还回来,束晴,你们不会偷偷谈过吧。”
束晴连忙打断她们,耐心解释道:“当年公司还小,BP
的工位就在技术部,我和罗嘉元挨着坐。我们那一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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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每个人我都送了盆花草,没别的意思啊,你们可别瞎猜了。”
实际她只是说了一半实话,和罗嘉元共同办公的那几个月里,束晴的确收到过他的一些暧昧信号,只是束晴假装忽视,罗嘉元工作忙,见她无意便干脆地放弃。再后来,罗嘉元一路高升,束晴与他的接触逐渐减少,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两位当事人都装作没发生过。
离开习惯已久的环境,不管是否主动跨出这一步,多少都会产生感慨的情绪,束晴想罗嘉元今天莫名其妙的行为大概就是想起当年的事,并不代表他真的想与自己进一步发展,或者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同事情谊。
毕竟职场与情谊是反义词,合作与背刺都仅在权衡利弊的一念之间。
邻近两位同事本就只是打趣,见束晴一再否认便没问下去,只是半真半假地说:“其实真要找对象,高收入的程序员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赚的多,还没空花钱,经济适用男。”
有人调笑对面的同事:“你不是称自己不谈恋爱只玩帅哥吗,程序员可没几个帅的,罗嘉元这样都算技术部门长得最好的。”
“山珍海味吃多了换换清粥小菜不行吗?”
“技术部最帅的怎么会是罗嘉元,那肯定是冯式东,这得算山珍海味吧。”
束晴一直默默听她们闲聊,适时插了句:“山珍海味?那冯式东最多算一只河豚。”
“河豚?”
“有毒,吃不得。”
办公室里一片哄堂大笑。
冯式东下午也来人力部找人,步伐快得像阵风,眉头拧的像个死结,大家看着他,想起早上说的河豚,都在心里偷笑。
冯式东在束晴工位前停下,敲了敲她的桌子,冷冷地说:“跟我出来。”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也没管人有没有跟上。
周围同事挤眉弄眼地问她怎么了,束晴心里有数,面上却装作糊涂,无辜地摇摇头,起身跟着出去。
冯式东没往他自己的办公室走,而是去茶水间的方向。这会儿大家都忙,茶水间没人,他又推开角落那扇消防楼道的门,抵着门把,目送束晴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进去,他眼里的火星子更旺了,用力甩上门,发出一阵厚重的碰撞声,跟打雷似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罗嘉元要走的?”
束晴想过冯式东知道真相后会生气,她早做好应对的准备,冷静地反问他:“罗嘉元又不是你的下属,他是去是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我再问一遍,”冯式东走进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束晴,强忍着怒气重复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罗嘉元要被裁员的!”
束晴也火了,“这是我的工作,无关技术二部,没必要和你一一汇报吧?”
“你们两个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了一个月!”冯式东瞪着她,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接着掀开外套叉着腰,来来回回踱步数趟。
楼道很安静,极少有人会到这里,连空气都不新鲜,透着一股陈旧的气味。西晒的太阳从楼梯转弯的小窗穿进来,照的灰尘漫天飞舞。
“束晴,你明知道我有意挖他来二部,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想走,你有很多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冯式东的脑子已经完全被愤怒占据,束晴不想和他聊下去,推着门作势要走,“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等你想明白这两个问题就不会这样莫名其妙朝我撒气了。”
消防通道门十分沉重,束晴要用很大劲才能推动,刚开了条缝,冯式东抓着门把猛地往回拉,束晴整个人被拉得一踉跄,往后倒在冯式东身上。
冯式东直接搂着她的腰往后拖,把她压在墙上,用力圈着束晴的手臂问:“我要以什么身份问你?把话说清楚。”
束晴知道比不过他的力气,连挣扎都懒的,任由自己被束缚在这里,冷漠地回答:“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她强调普通两个字,两人像被同时带回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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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的电梯口,他们开始的那天。
“罗嘉元要走的事,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你是该生气,但你应该去质问他,或者怪你自己没有打入高层内部,连这点小道消息都没门路知道,与我无关。况且二部的新项目你也没有向我透露过半分,我们在工作上一直各司其职不是吗?希望冯总公私分明,不要越界。”
冯式东在她话音刚落的那秒就直接把手往下挪,掐着她的后腰,在束晴极度敏感的腰窝处用拇指反复摩挲,却没有丝毫旖旎的味道,甚至带着挑衅,像在用行动证明她口中的越界是个伪命题。
“原来在你这里,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越界。可以跟我上床,一句好意提醒却不能说,你的界限划分标准真是让人困惑。”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束晴的后腰处一阵酥麻,她向后用力拽开冯式东的手,退后两步远离他,“在我们脱光衣服赤裸相对的时候,我跟你说罗嘉元想跳槽了,你的算盘打不响了,顺便再帮你评估一下还有哪个一部的人适合过来加入你的阵营,然后尽快帮你挖过来是吗?”
“束晴,这只是一件小事,不要上纲上线!”
“到底是谁在上纲上线?是你非要把我们的工作关系和我们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混为一谈。”
“见不得人的关系?”冯式东一怔,尽管他明白与束晴的相处状态不正常,也被她暗示性地拒绝过几次,但从北京回来以后,他依然乐观地认为他们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一个明朗的方向,向着他既定人生道路的方向。
冯式东没想到束晴会赤裸裸地把他们的关系认定为不可见人,与肮脏、龌龊、阴暗归为一类的见不得人。
他觉得不可理喻,朝束晴低吼道:“你非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我还是把你当个人的,但如果你非要物化自己,那我也没办法。”
束晴眼里都是冷漠与决绝,她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把他们的关系结束在今天也不错,她应该在理智失控前,在与冯式东的关联从欲望变质成爱情前,踩下刹车,按下暂停键。
因为他们都是不需要爱的人,在这座冰冷的写字楼里,没有人需要累赘。
冯式东被气得不轻,从知道罗嘉元离开的那刻,他的火气就按耐不住地涌上来,但远远没有现在这般,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连后背的温度都高到冒汗。
他努力在脑袋里暗示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一个还没有纳入麾下的下属,工作计划可以再安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束晴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应该公私分明,她没有义务告诉自己工作相关以外的消息…
但冯式东的自我宽慰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只觉得肚子里的火被束晴煽的越烧越旺,甚至不能与她对视,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堵住她的嘴。
“所以你觉得,我们有且仅有肉体关系?”
束晴冷笑了声,“冯式东,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
楼道里安静了几秒钟,只剩下持续减弱的回音。
“别这么幼稚。”冯式东听见自己说:“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束晴点点头,上前两步在他面前站定,忽然用力踢了他一脚,细细的鞋跟让冯式东的小腿一阵剧痛,下意识地往旁边侧身躲避,束晴扬着头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消防楼道,就像十分钟前冯式东来办公室指使她来那样。
作者的话
叶不洗
作者
2024-12-20
感谢
欣曠神怡、豆友cute、可乐加冰块、momo
送的??。明天还有一章,怒更!大家给我多多投票呀。
??36.沾满血的短刀
楼道里的争吵过去后,冯式东一连几天都把束晴当陌生人,连坐电梯碰到都不给一个眼神,部门会议只让人在群里通知她,完全把她当成一位无关紧要的同事。束晴也没任何行动,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依照冯式东的意思,大概他们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已经结束。男女之间的暧昧就像沐浴间的泡沫,柔软且香气扑鼻,但总要被清水冲净,没有人想带着一身泡沫出门。光着身子时,泡沫代表洁净,穿上衣服后,没洗净的浴液就是黏腻,是污秽。
束晴想,跟冯式东的这段短暂暧昧,和当年与罗嘉元,甚至不久前与谭宁瑞的短暂接触,没有任何区别,他们都可以归为一类,只不过和冯式东的交流更加深入,他长得更合胃口,手掌也更温热,就是牵手的动作不太熟练。
时尚单品而已,过季只是一转眼的事。秋天总会结束,落叶再美,归宿也只是下水道与垃圾桶。
这波裁员过去后,马上就要迎来招聘月,二部同样分到两个指标。冯式东的新项目已经进入评估阶段,下一步就要筹备,束晴公事公办地在钉钉询问他部门的用人需求,冯式东一周都没回复。
直到周五下班前,人力部的招聘专员告知束晴:“技术二部的两个岗位收到了一百多份简历,我筛了一部分先发给你,合适的你下周告诉我,我尽快约人来面试。冯式东一天催八百遍,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这话明着抱怨冯式东,实则暗示束晴,二部的招聘不该直接催到她头上。如果急着用人,束晴应当承担一部分压力,而不是事不关己,只给负责全公司简历筛选的招聘专员施压。
束晴不知道这件事,只能道歉,“不好意思,冯总那边确实着急。那你把简历都发给我,下周我来联系候选人就行。”
话刚说完,那边立刻发来个1G的压缩包,全是人员信息,束晴一边点下接收文件,一边在心里暗骂冯式东,最后实在没忍住,下班时拐了个弯去冯式东办公室。
他也准备下班,正在穿外套,束晴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下次部门有事先告诉我,不要直接找人力部的其他人,少玩公报私仇那套。”
冯式东云淡风轻地拉上拉链,一句话没说…
楼道里的争吵过去后,冯式东一连几天都把束晴当陌生人,连坐电梯碰到都不给一个眼神,部门会议只让人在群里通知她,完全把她当成一位无关紧要的同事。束晴也没任何行动,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依照冯式东的意思,大概他们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已经结束。男女之间的暧昧就像沐浴间的泡沫,柔软且香气扑鼻,但总要被清水冲净,没有人想带着一身泡沫出门。光着身子时,泡沫代表洁净,穿上衣服后,没洗净的浴液就是黏腻,是污秽。
束晴想,跟冯式东的这段短暂暧昧,和当年与罗嘉元,甚至不久前与谭宁瑞的短暂接触,没有任何区别,他们都可以归为一类,只不过和冯式东的交流更加深入,他长得更合胃口,手掌也更温热,就是牵手的动作不太熟练。
时尚单品而已,过季只是一转眼的事。秋天总会结束,落叶再美,归宿也只是下水道与垃圾桶。
这波裁员过去后,马上就要迎来招聘月,二部同样分到两个指标。冯式东的新项目已经进入评估阶段,下一步就要筹备,束晴公事公办地在钉钉询问他部门的用人需求,冯式东一周都没回复。
直到周五下班前,人力部的招聘专员告知束晴:“技术二部的两个岗位收到了一百多份简历,我筛了一部分先发给你,合适的你下周告诉我,我尽快约人来面试。冯式东一天催八百遍,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这话明着抱怨冯式东,实则暗示束晴,二部的招聘不该直接催到她头上。如果急着用人,束晴应当承担一部分压力,而不是事不关己,只给负责全公司简历筛选的招聘专员施压。
束晴不知道这件事,只能道歉,“不好意思,冯总那边确实着急。那你把简历都发给我,下周我来联系候选人就行。”
话刚说完,那边立刻发来个
1G
的压缩包,全是人员信息,束晴一边点下接收文件,一边在心里暗骂冯式东,最后实在没忍住,下班时拐了个弯去冯式东办公室。
他也准备下班,正在穿外套,束晴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下次部门有事先告诉我,不要直接找人力部的其他人,少玩公报私仇那套。”
冯式东云淡风轻地拉上拉链,一句话没说,把耳朵里的蓝牙耳机取下一只,塞进束晴耳朵里。
束晴愣住,刚想让他别动手动脚,耳机里传出周凯盛的声音:“束晴,温妮回来了,你一会儿下班去见她吗?”
“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了?”束晴诧异,乔温妮确实下午从崇明回上海,此刻正在凌灵家里,等着她和张在婷下班一起出来聚聚,但周凯盛不该知道这件事。
周凯盛没回答,只说:“晚上吃饭的时候,麻烦你看好她,别喝酒,晚点我会去接她回家。”
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夫妻两已经商量好的结果,束晴不再多嘴,嗯了一声应下。冯式东立刻按了通话挂断按钮,又伸手从她耳朵里取回耳机戴上,接着一言不发地拿上电脑包,关上办公室灯。
如果不是周凯盛刚才在电话那头听到束晴的声音,坚持要和她通话,冯式东能直接把束晴当作一个透明人。
束晴气不打一处来,又把灯重新打开,重复刚才的话:“以后关于部门内招聘的事,请找我,我会和招聘组沟通,你不该直接指使他们工作。”
冯式东垂眼盯着她,束晴都要怀疑是耳机的降噪功能直接把她的声音屏蔽了,导致冯式东变成一个冷面聋子,好在他终于开口:“下周二下午我有空,给我约两个人来面试。”
今天已经是周五,束晴刚收到一百多份简历,压缩包都没打开过。也就是说,她得在周一筛选完,当天就与候选人取得联系,并且成功约到合适的人选在周二下午来公司与她一轮面试,继而马上交给冯式东进行二面。
这种紧迫感,让束晴仿佛回到冯式东刚入职的那两周,无时无刻都在赶工作进度的路上。最近这段时间,他不再凡事火烧眉毛,和她说话似乎都留有谈判余地,差点让束晴忘了他本来就是一位难搞的合作者。
这回是束晴没再回答他的话,啪的一下按灭办公室灯,推开他走了。
外面的同事看着总监办公室灯明明暗暗闪了许多回,正在心里莫名其妙,看见束晴气呼呼地走出来,立刻恍然大悟,这是又吵架了。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地转回头继续工作,解决完手头的事情好好过个周末。
按照冯式东的说法,
束晴本该在今晚加一会儿班,但她心里暗暗较劲,不想按照他的要求办事,回人力部立刻收拾东西下班,打了辆车就往凌灵家去和大家汇合,强迫自己把冯式东的话抛之脑后。
到达目的地前的最后一个路口,车子正在排队等红绿灯,乔温妮的电话打来,束晴以为是她们等着急了,接通后立刻说:“一百米,马上……”
“束晴,你快过来,出事了!”乔温妮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着急忙慌地打断,语气前所未有的急促,“快点来凌灵家!”
束晴探出车窗看一眼红绿灯倒计时和路口排队长度,直接和司机打了手势下车,快步往前方小区走,同时安抚电话那头:“怎么了,你慢慢说,我马上到楼下了。”
乔温妮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凌灵自杀,不对,自残,她还把章成彬砍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我刚下去买东西,回来就……”
束晴脚步顿住,一阵茫然,接着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连忙跑起来,顾不上高跟鞋挤得脚尖刺痛,“叫救护车!”
“叫了叫了,也报警了。”
“他们两个现在人呢?”
“凌灵躲在房间里不开门,章成彬…”乔温妮往客厅探头确认,“他在沙发上躺着,伤口压着纱布,但是一直流血,不知道有没有扎到内脏,我…我现在不敢碰他。”
束晴长话短说:“你别叫凌灵,别刺激他们,我马上就到,你别乱跑,注意安全!”
束晴拿出百米奔跑的速度,到小区时刚好一辆鸣着警笛的警车一起开进来,进楼栋需要刷卡,警察没有门禁卡,正打算联系报警人,束晴直接用手机刷开门,急着说:“六楼是吗,我朋友报的警。”
一群人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冲上楼。
乔温妮凌乱地站在门口等待,白色毛衣和胳膊上一片血渍,看见束晴连忙跑下楼梯迎过来拉着她,“束晴,我不知道凌灵怎么了,好像突然失控了,说什么都不听,就拿着刀……”
束晴还记挂着她怀孕,抱住她安慰道:“没事没事,小心别摔。警察来了,你跟他们仔细说一说发生了什么。”
几句话的功夫一群人已经进入凌灵家,整个屋子就像被洗劫过一般,桌子椅子都被推倒,满地杂物,连电视机和平时凌灵拍摄用的机器都砸碎了。
章成彬满脸痛苦地靠在沙发上呻吟,脸上和脖子上全是抓痕,双手紧紧捂着腹部正在流血的伤口。
一位警察赶紧上前察看他的受伤情况,另一位警察去凌灵房间门口试图撬门,最后一位警察把乔温妮和束晴叫到一边简单询问状况。
乔温妮被束晴握着手,紧绷的神经逐渐恢复正常,情绪大起大落后的生理性泪水冒上来,她带着哭腔回忆道:“下午我从崇明开车到凌灵家,她在家里剪视频,我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她还在忙,我就一个人下楼走走,路上碰到章成彬,就是他,”
乔温妮指着沙发上的章成彬继续说:“他说来找凌灵有事,我当时没多想,还特地在外面多逛了一会儿,怕回去打扰他们谈事。大概半小时前我回来,一开门家里就成这样了,章成彬的肚子上扎着水果刀,凌灵把刀拔出来,又在自己胳膊上划了几下,然后就冲进房间关在里面,我敲了很久门都不开,也不应声。”
“是这把刀吗?”警察捡起客厅中央一把沾满血的短刀询问。
乔温妮边抹泪边点头。
束晴听她说着,后背直冒冷汗,指甲用力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警官,能想办法把房间门打开吗,我朋友一个人在里面,我怕……”
另一位警察刚进来时就观察过整个房子,直接安排道:“这种锁不好打开,我已经叫开锁公司了。”
等开锁公司的空档,两辆救护车很快停在楼下,几位医护人员把痛到说不出话的章成彬率先送去医院,另一辆车留着等待凌灵出来。
张在婷也到了,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拨开一大群人冲到束晴和乔温妮面前,急得满头大汗,“怎么样了,凌灵呢?”
“还在房间里,我们在等开锁师傅。”束晴把乔温妮冰凉的手交给张在婷,嘱咐道:“你先陪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乔温妮和张在婷上回闹矛盾一直没说开,若平时多少会觉得尴尬,但这会儿没人顾着这点小事,乔温妮直接扑在张在婷身上,像祥林嫂般复述刚才与警察讲的一番话,企图用说话缓解心里的焦虑与害怕。
张在婷也从包里掏出湿巾帮她擦掉胳膊上的血渍,低声安慰着。周围一片混乱,目睹事发当场的乔温妮只觉得握着她们的手,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定。
作者的话
叶不洗
作者
2024-12-21
感谢
欣曠神怡、豆友EkvRuvGE_Q、多巴胺皮了一呷、去散步吧?????送的??。冬至快乐!!!!
??37.我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束晴在门口给周凯盛打了电话,三言两语解释完,让他一会儿直接去派出所接人,乔温妮稍后肯定会被带去做笔录,她和张在婷得先陪着凌灵和章成彬去医院。
周凯盛正在开车,听完直接掉头往凌灵家的方向去,喉咙却干巴巴地回不了声,隔了两秒才回答:“我接温妮去派出所做笔录,马上到,她一个人去会害怕。”
束晴想这样也好,乔温妮的状态确实需要有人陪。
开锁师傅几分钟就来了,三两下捣开房间门锁,她们一股脑扑进去,生怕晚了一秒。凌灵安静地躺在床上,连睡姿都很标准,仰躺微微抬头,双手都是划痕血迹,交叠着放置在小腹,双腿笔直并拢。
这画面实在平和到诡异,乔温妮刚受了刺激,因此恐惧也更甚,眼泪直接涌出来,哭着趴在床边用力晃动凌灵,“醒醒,快醒醒,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束晴和张在婷连忙一人架着一边扶她起来,两位急救人员提着设备快步上前为凌灵检查,连检测仪器都没装完,凌灵竟然迷迷糊糊醒了,看着床边站着形形色色的一群人,她茫然开口:“这么多人来我家干什么?”
乔温妮悬着的一颗心猛地砸在地上,她哭出了声,上前用力踢一脚凌灵的床,哭喊着说:“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我在外面喊了这么久都不理人。有什么委屈就跟我们讲,我们都会帮你想办法,动什么刀子,玩什么自残啊,你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
“冷静冷静!”警察上前把激动的乔温妮拦在身后,怕再刺激到凌灵,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稳定。
尽管听完乔温妮的控诉,凌灵似乎回忆起刚才的事,但整个人依旧像失了魂,连眼神都涣散。
医护人员把凌灵扶到担架上,抬着她下楼,凌灵像个听话的玩偶,再次标准姿势地躺在担架床上一动不动,张在婷抓了件外套和包就跟着跑下去。
束晴陪乔温妮坐在玄关处等人,三位警察在客厅和房间里拍照留下证据。乔温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妆糊了一脸,束晴又去卫生间翻出卸妆工具,冲了条热毛巾帮乔温妮收拾一番。
周凯盛来的时候乔温妮还在抽抽噎噎地擦脸,他飞奔过来扶着乔温妮的肩膀两侧,浑身…
束晴在门口给周凯盛打了电话,三言两语解释完,让他一会儿直接去派出所接人,乔温妮稍后肯定会被带去做笔录,她和张在婷得先陪着凌灵和章成彬去医院。
周凯盛正在开车,听完直接掉头往凌灵家的方向去,喉咙却干巴巴地回不了声,隔了两秒才回答:“我接温妮去派出所做笔录,马上到,她一个人去会害怕。”
束晴想这样也好,乔温妮的状态确实需要有人陪。
开锁师傅几分钟就来了,三两下捣开房间门锁,她们一股脑扑进去,生怕晚了一秒。凌灵安静地躺在床上,连睡姿都很标准,仰躺微微抬头,双手都是划痕血迹,交叠着放置在小腹,双腿笔直并拢。
这画面实在平和到诡异,乔温妮刚受了刺激,因此恐惧也更甚,眼泪直接涌出来,哭着趴在床边用力晃动凌灵,“醒醒,快醒醒,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束晴和张在婷连忙一人架着一边扶她起来,两位急救人员提着设备快步上前为凌灵检查,连检测仪器都没装完,凌灵竟然迷迷糊糊醒了,看着床边站着形形色色的一群人,她茫然开口:“这么多人来我家干什么?”
乔温妮悬着的一颗心猛地砸在地上,她哭出了声,上前用力踢一脚凌灵的床,哭喊着说:“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我在外面喊了这么久都不理人。有什么委屈就跟我们讲,我们都会帮你想办法,动什么刀子,玩什么自残啊,你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
“冷静冷静!”警察上前把激动的乔温妮拦在身后,怕再刺激到凌灵,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稳定。
尽管听完乔温妮的控诉,凌灵似乎回忆起刚才的事,但整个人依旧像失了魂,连眼神都涣散。
医护人员把凌灵扶到担架上,抬着她下楼,凌灵像个听话的玩偶,再次标准姿势地躺在担架床上一动不动,张在婷抓了件外套和包就跟着跑下去。
束晴陪乔温妮坐在玄关处等人,三位警察在客厅和房间里拍照留下证据。乔温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妆糊了一脸,束晴又去卫生间翻出卸妆工具,冲了条热毛巾帮乔温妮收拾一番。
周凯盛来的时候乔温妮还在抽抽噎噎地擦脸,他飞奔过来扶着乔温妮的肩膀两侧,浑身都带着深秋的凉意,弯腰语速极快地问:“哪受伤了,衣服上的血怎么回事?”
“谁让你来的。”乔温妮挣脱开他的手,扭头把脸埋在毛巾里不看他。
“不是温妮的血,她没事。”束晴及时开口,两边解释道:“温妮,我告诉周凯盛的。在婷一个人去医院忙不过来,我也要去看看。一会儿让周凯盛陪你去派出所做笔录。”
“我不用人陪。”乔温妮用热毛巾捂住红肿的眼睛,冲周凯盛没好气地说:“我一个人可以,你别管我。”
周凯盛强硬道:“别任性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好歹也要顾着肚子里那个。”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担心什么。”乔温妮抬起头瞪着他:“少在这假装好心。”
周凯盛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说:“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至少你还是我老婆,你的死活我总要管。”
三位警察已经忙完,皱眉打断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争吵,“这位女士,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配合调查。”
周凯盛立刻应道:“好的,我开车带她,跟在各位警官后面。”
乔温妮还想反抗,束晴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劝:“好了温妮,凌灵还在医院不知道什么情况,咱们就别添乱了行吗,你和周凯盛晚上回家有空再继续吵。”
话都说到这份上,乔温妮终于闭嘴,不情不愿地被周凯盛半搂着下楼。电梯里,束晴准备打车去医院,周凯盛突然想起什么,对她说:“式东也在楼下,让他陪你去医院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冯式东?”束晴诧异,“他怎么在这?”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和式东正打算一起去吃晚饭,他听说你这出事就跟着来了。”
乔温妮心里的恐慌和隐怒还没消散干净,因此也没理智好好思考周凯盛口中,冯式东和束晴暗藏的超出同事之间的关系。她也跟着说:“让冯式东送你吧,就你和婷婷两个人我也不放心,一会儿做完笔录我就去医院找你们。”
束晴本就心烦意乱,听见冯式东的名字后更盛。但出了楼栋,看见他的黑色特斯拉停在一棵树下,车窗全降,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的方向,一直被束晴压抑在心里的慌乱似乎忽然被抚平了。
在凌灵家里,面对一室混乱和血迹斑斑,以及换了个灵魂似的满身伤痕的好友,乔温妮可以大哭大喊地发泄,但束晴不能失去理智,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安排一切,但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突发事件,脑子里一直紧绷着根弦,心脏像被空吊着晃来晃去没有支点。
直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的这一刻,她才发觉一股强烈的情绪从胸腔往上冒,眼眶温温热热的,她深深吸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冯式东先开口。
“脚怎么了?”
“什么?”束晴下意识低头往自己的鞋上看。浅色鞋面满是灰尘,还粘了几滴血迹,最惹眼的是裸露的左脚踝,又红又肿,涨的快与小腿一般粗细。
她才发现自己脚腕受伤,每动一下就会有强烈的钝痛感,刚才来来回回地走竟然从未发觉。
“没事,应该是跑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冯式东皱眉,倾身从副驾的储物柜里拿出医药箱,那瓶束晴送的碘伏依旧还在。他取出一瓶云南白药喷雾丢在束晴腿上,接着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驶出小区。
束晴心不定,顾不上这点小伤,随意喷了两下就算了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导航的前进方向,只想快点到医院知道凌灵和章成彬的状况。
冯式东却没按导航走,拐进一条小路靠边停车,冷冷地说了句:“等三分钟。”便下车走了。
束晴连催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坐在车里等,心想如果三分钟后他还不回来,她就自己打车走,不用欠他这个人情,两人一刀两断,断个干净。
张在婷恰好这时发来消息,说凌灵只是药吃多了,不要紧,章成彬也没生命危险,万幸刀子没有扎进内脏,只是失血过多,正在急诊室里输血。
束晴松了口气。冯式东两分钟不到就跑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
他拉住驾驶位的门把手,顿了下又放开,绕到副驾位置一把拉开门,接着半蹲在门外,拆开袋子取出一双灰色的居家拖鞋丢在束晴脚下,单手抓过她的双脚脱下高跟鞋,把鞋子装进塑料袋,随意甩到后座去,最后回到驾驶位踩下油门,车子迅速重新行驶在路上。
一连串的动作快到让束晴发懵,回神时双脚已经裹进柔软的平底拖鞋,连带着脚踝的钝痛感都减轻不少。她转头看一眼冯式东,又立刻收回视线,半晌不自然地说了声:“谢谢。”
冯式东没应,似在专心开车没听见她的话。束晴知道他只是不想搭理她,但她这会儿憋不住话,心里燥的慌,接着说:“太丑了,也不选个好看的。”
“那要不要带你去商场逛一逛,好好挑双满意的鞋子?”冯式东突然开口,嘲讽道:“反正时间还早,你朋友在急诊室应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束晴后悔自己的多话,她就不该对他的嘴巴有什么期待。
“凌灵好得很,肯定不会死。”束晴提高音量说:“但你不阴阳怪气别人会死。”
冯式东冷笑了声,束晴也气呼呼地转头看窗外,那点换下高跟鞋的短暂舒适感早被冯式东三言两语气的烟消云散。
进医院后冯式东往停车场方向拐,束晴阻止他,“直接送我去急诊室门口。”
冯式东没调头,看着路标说:“那里不能停车。”
“不用停,放我下来你直接就开走。”她顿了下,又装作礼貌客气地道谢:“今天谢谢你,回去注意安全。”
冯式东冷着脸从停车场绕了一圈出去,在急诊楼侧边停车打开双闪。
束晴急着走,冯式东却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身前拽了拽,沉声道:“我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如果你确定要结束,就不要往我面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