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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因身份与容貌,艾德里安受到过许多女人的青睐,或许对他有几分真心,又或许只是看中了他的地位和财富。

    可听得蒂安娜一句喜欢,他竟突然觉得,便是别有所图,又怎么样呢?人本就是利欲熏心的生物。

    “……不是。”他听见自己道。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明明眼前是他才认识不久的女人。

    “碰碰我吧。”蒂安娜请求他。

    她握着他沉重坚硬的手掌,手心贴上他的手背,纤细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以虔诚的姿态带着他去抚摸她的身体。

    艾德里安仿佛被她的眼泪捕获,那泪水的温度似还残留在他的手甲上,他动弹不得,无法拒绝,只能任由她带着一寸寸抚弄她窈窕动人的身躯。

    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胸乳和腰肢……

    她屈起双腿,裙摆从膝头滑至腰间,繁复堆叠,最终,他的手抵达她的腿间。

    “碰碰我吧,艾德里安大人……”

    她姿态温顺地躺在他身下,微微偏着头,目光请求地看他,温和金灿的日光破出云间,透过舷窗照射在她身下的深褐色甲板,美如一幅驰魂宕魄的油画。

    怕任谁也无法拒绝。

    -

    艾德里安想自己是真的疯了,疯得不可救药,短短一日间便变成了没有人性又软弱无能的野兽。

    不然他为什么会听从她的指令触碰她的身体。

    手指隔着她身下薄软的裤子陷入那软热得惊人的地方时,他整个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无法动弹,也无法抽离,指尖只能随着凹陷的肉缝往里陷。

    艾德里安从来没碰过女人,说出来令人发笑,但他如今二十多岁,连女人身下那地方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只从酒馆里痴醉下流的男人口中听说女人腿间是世界上最爽的地方。销魂窟,勾心洞,他们这么称呼她们的身体。

    可艾德里安此刻碰上去,却觉得那地方并非是个洞,而是一道狭长湿热的小缝,活动收缩着想咬住他的手指。

    即便隔着布料和盔甲,他也能感受到那地方有多软多湿,十分敏感,他碰一碰,蒂安娜便细细哼吟,渴求地望着他,“您伸进去摸一摸,好不好……”

    ……

    伸哪儿去?

    艾德里安单手撑在她肩侧的甲板上,整个人隔空俯压在她身上,他往下只看见她两条屈起来的两条腿,身下的地方被堆在腰上的裙子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被她抓着手,迷糊懵懂地用两根手指去勾那道软缝。

    顶着布料陷进去,又被挤出来,很快便听见了湿润的水声。

    哪儿来的水,她身体里流出来的吗?艾德里安被各种问题塞满了脑子,却不敢撩开她的裙子看一眼。

    蒂安娜看见艾德里安的神色便头疼,却还不能表现出来,他怎么一点儿都不会,像块木头似的。

    他神色太过紧张,唇缝抿作一道深刻直长的线,头顶的耳朵直直竖立在黑发中。没怎么动,身上却已冒了层薄汗,时而一颗滚汤汗珠顺着下颌滚落,滴在蒂安娜的衣裙上。

    蒂安娜抓着他的手伸入裤子,抬起臀去吃他坚硬的手指。

    她并不熟练,长指碾开肉缝进入到甬道时,蹙着眉,故意放柔了声音在他身下细哼,“艾德里安大人,嗯……您的手甲好硬……”

    青年没说话,也不知道回什么,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急色又下流,只管屈着手指在她紧窄湿热都软穴里缓缓抽弄。

    水液一股股流出来,渗入艾德里安的手甲,将他束缚在盔甲里的手指也变得黏黏糊糊。

    骑士坚实的手甲活动声在此时变成了一首磨人的催情曲,但对于第一次的蒂安娜而言,这种温柔又小心的力道已经足以抚慰她的身体。

    她不需要太多,只要艾德里安再这之后,再忘不掉今日与她的亲密。

    要他知道与她放纵的不是西蒙,而是他自己。

    0029

    (29)三岁小孩

    当艾德里安的手指从那湿淋淋的水穴里抽出来时,已焦燥得满头大汗。

    圆润的豹耳谨慎地向后压低,毛茸茸的长尾紧张地缠在大腿上,神色严肃得如教堂墙体雕刻的神像,躺在他身下被他用手指摸了个透的蒂安娜看起来竟比他还放松些。

    他那尾巴缠的也不是他自己的大腿,而是蒂安娜的,粗壮一根,贴着她腿根柔软的脂肉绕了好几圈,仿佛一条受惊的蛇贴身躲着。

    艾德里安磨磨蹭蹭揉了半个多小时,叫她去了两次,此时她腿间一片湿腻,他试探着用手去擦那不住往木甲板上泄的水,却是越擦越多。

    他似乎连女人是否高潮没有都搞不太清楚,迟疑着停下来,嗓音沙哑地问她,“……可以了吗?”

    蒂安娜的背骨被平坦坚硬的甲板硌得生疼,她微微点头,“……嗯。”

    艾德里安低头看着他,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长眉微拧,显得面肃气沉,却因烧红的脸庞格外惑人。

    蒂安娜抬手小心地碰了碰他黑发间的耳朵,由衷道,“艾德里安大人,您长得真好看。”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不知回什么,他看了眼她的脸颊,觉得自己实在担不起“好看”两个字,只犹豫着“嗯”了一声。

    闷得连说句“谢谢”都不会。

    门外,卡尔哼着奇怪欢快的调子穿过走廊,抬手敲了两下她的舱门,这是提醒她该去厨房干活了。

    艾德里安瞬间直起腰,条件反射地看向门口。

    蒂安娜跟着面色潮红地坐起来,对门外的人道,“我马上来,卡尔。”

    她说完压低声音,又小声对面前的青年道,“我要去准备午餐了,艾德里安大人。”

    可怜的艾德里安第一次触摸女人,像是还没从她神秘柔软的身体里回过神来,他愣愣道,“嗯?哦,好……”

    蒂安娜喜欢他此刻的呆样,比起初见时严肃正经地疏远她的模样好到不知哪儿去。

    她伸手摸了摸腿上柔软的尾巴,想把它从腿上剥下。可那尾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又轻甩着缠了回来,还贴着她柔软温热的大腿肉蹭了蹭。

    蒂安娜:“……?”

    艾德里安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尾巴正躲在她的裙子下玩着恋恋不舍的戏码,他以为蒂安娜是要他离开的意思,立马就要站起来。

    可蒂安娜却又拉住了他,“您要就这样离开吗?”

    她说着,低头看向他的腿间,锁子甲挡着,裤子表面的精白斑痕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瞧也能看得出异样。

    艾德里安跟着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出门丢人。

    蒂安娜跪在地上,伸长手取下架子上挂着的白巾,用盆子里的水打湿,拧干,“我帮您擦一擦吧。”

    他伸手阻拦,“我自己来——”

    蒂安娜没有将帕子给他,只道,“没关系,我已经碰过它很多次了不是吗?”

    自从艾德里安碰过她后态度就有点模糊不清,眼下没多加阻拦,蒂安娜轻易便拉下了他的裤腰。

    她如同贴心侍奉的女仆跪坐在他面前,握住他硬翘的肉根,仔细耐心地擦去性器上和毛发精囊间干透的精水白浊。

    黏糊湿滑,一次不够,她又在盆中洗净帕子擦第二次。

    艾德里安何时让人如这般碰过他的身体,他抬手挡住通红的脸,嘴唇抿成了板直的线,能感觉到自己的那根东西正脉动着在她手心里一跳一颤,和腼腆的他不同,活像个昂首挺胸的登徒浪子。

    蒂安娜替他擦洗干净,又岔开腿跪在地上,就着那张帕子去清理她腿间的水液。

    艾德里安面色烧红地坐在她面前,闭眼也不是,睁眼也不是,因裤子没干不能离开,只能稍侧过身,盯着自己湿润的裤裆傻不愣登地干坐着。

    余光瞥见她歪着头拉长纤细的脖颈,用帕子擦白净的耳根和皓颈,再拉低领口,擦去胸前块块干透的精斑。

    艾德里安忍不住想,这帕子才擦过他的、他的身体。

    她难道都不嫌弃吗?

    蒂安娜这般所为自然是在故意勾引他,可也的确赶时间。

    她胡乱拧了把湿着的头发,用手粗糙梳了数下,将其挽在脑后,又急忙戴好帽子,“艾德里安大人,我先走了,您等衣服干了再出来吧。”

    她和先前请求他碰她时像是变了个人,说完都不等他回应,直接拉开舱门小跑着离开了。

    她把他孤身丢在那儿,像大部分不负责的男人在一夜情后扔下他们妩媚漂亮的情妇一般。

    可怜的艾德里安估计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会被女人独自扔在她狭小隐私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香气和温馨的床铺叫他觉得很不自在,他张口欲叫住蒂安娜,可又不知说什么好,难道叫她留在这儿陪他吗?便只能安静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他孤零零坐在地板上,没往床上坐,尾巴圈成半圆落在地上,在舱门关上时,头顶两只豹耳颤了一下,像是被主人抛下的成年雪豹。

    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心中莫名的失落感源自何处。

    而走廊外,蒂安娜想起出门前艾德里安透过舱门茫然无措望着她的眼神,心情愉悦地弯起了嘴角。

    啊,原来用完男人后就把他丢在自己房间里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妙。

    -

    里德尔发现艾德里安去找了趟蒂安娜后就有点不对劲,午饭前去他房间找他时,他竟捧着本书坐在桌前发呆。

    那书还是崭新的,只翻开了一页,不晓得到底呆坐了多久。

    说来不可思议,但里德尔从没见艾德里安发过呆,他行事就像他手里的剑,每一次挥起都带有目的,即便静身息止,锋锐的光亮也绝不会让人在任意时刻觉得这是把无用之兵。

    说白了,发呆这种常出现在普通人身上的情况绝不会出现在艾德里安身上。

    往常他坐着不动时多是在沉思,里德尔第一眼也这么认为,正打算安静退出去,可突然瞥见他耳根子诡异地发红。

    配上他那表情,里德尔琢磨了两秒,就像是、就像是她妈的纯情男人一夜失身的糊涂样!

    他站在门口盯了半分钟,艾德里安竟都没发现,且他越看越觉得艾德里安那模样像个傻子。

    顶天这傻子长了张叫人艳羡的好脸。

    里德尔重重“咳”了一声,问他怎么了,他竟然还遮遮掩掩不肯说。

    诚然艾德里安并非喜欢与人促膝谈心之人,可掩饰成这样也是少见。

    他大刀阔斧地坐下来,摆足了逼问的架势,可艾德里安又一合书本,逃避得明显,“走了,该用餐了。”

    里德尔:“?”

    这王八蛋绝对瞒着他什么不得了的事。

    两人到了餐厅,蒂安娜出现后,里德尔发现艾德里安整个人的神态气势都变了。

    那变化细微,很不显著,坐他身边的船长也没能发现,也就是和他多年朋友的里德尔咂摸出点异样来。

    非要形容,那就是这王八蛋一下就从正经人变成了假正经。

    里德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此刻,蒂安娜站在艾德里安身边,正在为他盛第二碗鱼汤。

    里德尔一头褐发,眼睛生得狭长,眯起眼睛打量人时像只大摇大摆甩着尾巴起心思的坏狐狸。

    蒂安娜和平时倒没什么两样,但艾德里安却明显粘上她了。

    一会儿借口要她添汤,一会借口要她再上一份烤肉,连果酱都是让蒂安娜帮他均均匀匀抹在面包上。

    活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

    里德尔觉得这一幕莫名熟悉。

    他庄园里的厨师有两个孩子,总有照顾不等的时候。每次小的那个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就是这么烦他母亲的。

    奶声奶气粘着他妈,一会儿“妈妈抱抱”,一会儿“妈妈,我肚肚饿饿”,又或者“妈妈,亲亲”……

    眼下,艾德里安虽然叫的不是“妈妈”,但他那一声声“蒂安娜”,就和那受了冷落的四岁小孩儿没什么两样。

    里德尔想着,又听见他叫了一声“蒂安娜”。

    啧,四岁都是抬举,最多三岁。

    0030

    (30)下流病症(珠加更

    不只里德尔,蒂安娜更能感受到艾德里安陡变的态度。

    她浅略数了数,往常视她如无物的艾德里安仅在午间用餐时就叫了她八次,她几乎整个中午就只围着他一人在转,都没怎么从他座位附近离开过。

    然而这情况没能持续太久,艾德里安的言行又开始变得难以捉摸。

    他开始躲她,就像早上蒂安娜躲他一样。

    下午蒂安娜洗完头发去甲板上吹风,恰巧看见他和船长在船头交谈。

    两人身边并无旁人,里德尔躲在木屋里悠哉悠哉和几名船员喝酒。

    蒂安娜也就没有贸然靠近,独自趴在栏杆上看海。

    航行多日,此时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目所能及的尽头不再是无边无际、连成一片的碧海蓝天。

    遥远的海平线上冒出了一小块并不突出的棱角,极小,仿佛一个黑点。卡尔说那是货船此次航行的目的地——一座混乱繁荣的交易城镇,比瑟。

    比瑟看似已经很近,实际至少还得一日多的航程才能抵达。

    蒂安娜望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身后没了声音,她扭头看去,见船头只剩船长一人,艾德里安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木屋里里德尔仍在,但不见他的身影,显然他已经独自下了甲板。

    从船头到楼梯只能围着栏杆从两侧走,另一条路被木屋挡着,要远几步,蒂安娜站在近的这条路上。

    艾德里安没道理选择远路,摆明了是在躲她。

    但蒂安娜并未追上去,也并不丧气,因为她猜得到艾德里安躲开她的原因。

    她甚至希望他躲着她一分一秒、一日一夜,越久越好,压抑的时间越长,爆发时才会越难以自持。

    -

    艾德里安觉得自己病了。

    他只要一空下来,脑中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蒂安娜躺在他身下被他用手指插到湿着眼睛喷水的模样。

    几个小时前并不这样,但距离那场欢好发生的时间越久,病症也就越严重。尤其在看见蒂安娜时,他脑子里几乎再装不下其它东西。

    他记忆力很好,手指被柔软的肉穴绞住吸吮的感觉即便过很了长时间他仍记得清清楚楚。

    很紧、也很热,像一张浪荡的小口缠吸着他,想将他指根都吃进去似的饿。

    他一动起来,她便开始叫,她的声音很好听,呻吟时更加动人,他在行走、在坐着、在闭上眼沉思时,耳边一直萦绕着那细弱得如同幼猫般的可怜吟。

    呜咽着,祈求他快一些、重一些,用手指插进她体内的深处。他没有告诉她,他可以用手指摸到她的宫腔。

    战场的医生曾救下过一个被奸淫的女人,身下血流不止,他说她宫腔受损严重,那是女人怀孕的地方。

    二层走廊,两名士兵见迎面走来的艾德里安面色肃穆,站定恭敬问好,“大人。”

    艾德里安沉着颔首以回,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在连续演绎着什么淫浪画面。

    待士兵离开,他猛地敛紧了眉。

    他从未觉得自己生性如此下流。

    -

    翌日,餐厅,人声吵闹。

    货船不日就将停岸,士兵们过够了枯燥无味的船上生活,正兴奋商量着下船后要上哪儿逍遥快活。

    这帮年轻气盛的男人中除了少数几个已经成家,其他大部分都打算去妓院爽上一把。

    更有甚者大言不惭地说要在妓院睡到返航。

    里德尔没参与他们,他能和艾德里安成为好友,本身也不会是贪图享乐之徒。

    他正打量着盯着空荡荡的桌面沉默不言的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端身直坐,眼下一道乌青,瞧着像是昨夜没睡好,早上不知道他在船舱里忙什么,连早饭也没吃。

    往常战时两人为了任务常两三天不合眼,他有时觉得挺不住了,可这体力强得可怕的王八蛋都还能扛着他再撑一撑,里德尔实在很少见他眼下这般疲累的模样。

    艾德里安脊背挺直,面色冰冷,似在这喧闹的环境里安静思考,可里德尔一看他那松松搭在膝头的手,就知道他走神起码走到了海底。

    他思索问题时,手里习惯性要摸着点东西。

    艾德里安的确在走神,他一时忆起昨日与蒂安娜在船舱里,一时又想起自己睡梦里的放浪行径,下意识动了下手指。

    他手心向上搁着,三指微蜷,食指中指并拢往内勾了一下,仿佛从昨日早晨延长至今的肌肉记忆。

    指部手甲扣和,在这宽阔喧嚷的餐厅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响。

    里德尔没看懂他这什么动作,跟着做了一遍,还是没想透。

    他屈指重重敲了下艾德里安眼前的桌面,“想什么呢?”

    艾德里安像是被他这一声惊着,反搭在膝上的手突然翻下去扣住膝盖,掩饰意味明显,“……没什么。”

    里德尔不信,他看见从餐厅门口进来的蒂安娜,语气自然道,“真没什么?你刚才可是小声念了个人的名字。”

    艾德里安果然上当,安静了两秒,似在回忆自己出神时有无失态,他佯装镇定,“……什么名字?”

    里德尔估着蒂安娜走过来的时间,拖延道,“你不是说没什么,那你还问做什么?”

    艾德里安稍稍握紧了拳,不知道是因为蒂安娜的靠近,还是因为里德尔接下来的话。

    他了解他这个朋友,话不会只说一半,慢慢吞吞遮遮掩掩从来是因为心里憋着坏主意。

    “艾德里安大人,里德尔大人,船长先生,午安。”蒂安娜拖着一盘汁浓味香的羊排走近。

    “午安。”乔瑟夫点头,然后又转过头去和士兵聊天。

    “午安,蒂安娜。”里德尔也回道。

    唯独艾德里安没应声。但蒂安娜并不在意,他越是反常,说明越是在意。

    里德尔歪着嘴咧开一个坏笑,“来得正好,蒂安娜,我和艾德正聊天呢?”

    蒂安娜顺势问道,“您看起来很开心,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不是我,”里德尔挑眉,“是艾德,他刚才发神,叫了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可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魂不守舍的傻样子。”

    艾德里安仿佛看见“蒂安娜”几个字摇摇欲坠地挂在里德尔嘴边,他提醒道,“里德尔!”

    里德尔充耳不闻,继续道,“他从昨天开始就魂不守舍,我想多半是因为这个女人。”

    蒂安娜用铁钳在盘中精挑了两块骨正筋少的香嫩羊排,“这位小姐真是好运,能被艾德里安大人记在心里。”

    这话在旁人听来或仅是调侃,可昨天才听蒂安娜哭着表过白的艾德里安心中仿佛被一根柔软的指头摁了一下,酸酸胀胀。

    怕她知道他魂不守舍是因为她,又怕她误会不是她,甚至隐隐期待里德尔能告诉她他无意识中喊出的名字是“蒂安娜”。

    可下一秒,里德尔却耸肩感叹道,“是啊,也不知道那个叫‘迪丽拉’的红头发比瑟女人有什么魔力,过了几个月了,还被艾德这么惦记。”

    那两块即将落到艾德里安盘里的羊排悬在空中,腥红的血水顺着羊排“啪”一声滴在碗中,蒂安娜微歪了下头,面纱下的眼睛看向里德尔,“……比瑟女人?”

    0031

    (31)欲擒故纵

    艾德里安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烦里德尔那张鬼话连篇的嘴。

    什么红头发的比瑟女人,他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在蒂安娜疑惑着缓缓问出那句“比瑟女人?”后,艾德里安心脏咯噔猛跳了两下,他想也没想就抬眸去看她,面纱挡着,看不见脸,只瞧见白皙的小半张脸上一张红润漂亮的红唇。

    她仿佛对里德尔的话感到难以置信,张嘴又问了一遍,“……迪丽拉?”

    “是啊,迪丽拉,”里德尔见艾德里安脸色不善,简直越发来劲,他随口胡诌,编得煞有其事,“那个女人长了一头蓬松的大红发,像捞了一团海藻戴在头上,简直叫人一眼难忘,虽然发型有点奇怪,但不得不说,的确长得很漂亮。”

    他扯开抹坏笑,单手支头睨着艾德里安,怪腔怪调地打趣道,“艾德,不如说说你是看上她哪儿了,她惹眼的红头发,还是她漂亮的脸蛋儿?”

    艾德里安哪里想过红头发的比瑟女人,他看里德尔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揍他一顿,怒道,“里德尔,别胡说!”

    “好吧好吧,是我胡说、是我胡说”里德尔继续火上浇油,耸肩无奈道,“行了吧。”

    说着还给了蒂安娜一个“你看看他这脾气怎么得了”的眼神。

    艾德里安实在不擅口舌之争,他怒瞪了眼里德尔,而后眼睁睁看着蒂安娜手腕一转,那两块本该属于他的肉香汁满的羊排便落在了里德尔盘中。

    血水很足,显然是蒂安娜特意给他准备的。他昨日舔吃过她肩头的血,她一定猜得到他喜欢血味稍浓的肉类。

    里德尔低头闻盘中两大块羊排,鲜郁血气混着热腾腾肉香涌入鼻腔,他满足道,“噢,谢谢你,蒂安娜,往日的牛羊肉都太老,今天的真是太合适不过。”

    蒂安娜微笑道,“您喜欢就好。”

    这是她第一次越过艾德里安为他人布餐,他抬头看她,见她再次精挑细选了两块羊排放在他盘中。

    肉老筋多,表面煎得有点焦脆,小得只有他巴掌一半大。

    艾德里安皱了下眉,他不喜欢吃熟透的肉。

    无论煎烤牛羊,他都不喜欢。

    他握着刀叉看向蒂安娜,唇瓣翕张,欲言又止,脸上莫名透着股可怜的意味。

    往常他这般表情,蒂安娜早殷切温柔地唤他名字,问他还需要点什么了。

    可今日她却视若无睹,径直转过身,托着盘子离开了。

    艾德里安拧眉盯着小得装不满半只餐盘的羊排,不知要从哪儿下手。

    他些许失落地想:看来今天要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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