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闻言,我连忙摇头:绝非如此。为父不父,为兄不兄,无怪乎我家郎主心下不顺,只是他再不顺,也不该使司徒在朝中难做。
听我说话,慕容垂一言不发。
司徒既私下贬斥,必然已是留了情面,也因此郎主虽娶我,却并未挂红纳采,正是为了不留话柄。
王玙听到这里,才轻叹口气。
也罢,你这女子说的还算中听。
又转头向着慕容垂:若不是你今日来了,那些折子我就递去圣人面前了,省得废我许多功夫。
谁知慕容垂听了,反而打蛇上棍:那我请制的八千铁甲……
……
王玙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要的蹄铁我制了,铁盾也制了,若非我给你请的宅子,你娶妻还得赁屋住呢!
慕容垂闻言一笑,流露几分邪气:我寒门出身,怎比你家大业大?
你自己去兵部斡旋!
他们讨价还价,我听得一头乱麻,刚拿了一碗豆汁在手里喝,便见两名女御上前行礼。
郎主,光禄大夫瞿晃求见。
第三十八章
我闻言,紧张得立即站起身来。
见席上两人目露疑惑,又连忙解释:我一闺阁妇人,不好见外男。
王玙闻言,轻轻点头,两旁女御便立即搬来一花鸟屏风,让我回避其后,不过片刻,便有两道脚步渐渐走近。
紧接着,屏风外响起瞿晃那清晰冷静的声线:某不知龙骧将军也在,唐突了。
慕容垂理都不理。
气氛陷入了一阵尴尬,王玙适时笑道:哦,县主也来了。
问王司徒安。
听到随后那一道陌生的,轻柔的女声,我顿感脖子上辣痛起来。
顿了一会,瞿晃冷冷道:正好今日将军也在,当着司徒的面,不如知会瞿某一声,何以一连斩我三名监工?
呵,尸位素餐,杀都脏了我的刀!
将军慎言!
慕容垂冷笑一声,隐隐威慑:瞿大夫,出生入死是我,坐而论道是你,合适否?
将军,莫非我大邺缺你一人?
呵呵,是不缺我。不如下个月就由瞿大夫北上吧,有这副口舌,定能挡胡羯十万大军!
你!
见他们争吵起来,王玙及时从中调停:胡羯连下北部十城,慕容将军心急也是常事,再说圣人要你督造,你便居首责,怎可坐视不管?
瞿晃急道:可那都是废贵妃安插的人手,我亦只能徐徐图之!
他话音未落,慕容垂冷不丁道:瞿大夫莫忘了,当初你能到内阁掌事,也是贵妃引荐的你呢。
呵。
一声轻笑,已然表明了王玙的态度。
司徒怎可怀疑我立场?
我能想象,此刻另外两人的表情,定是冰冷而漠然。
其后氛围凝滞,只听铮然清音,屏风外倏忽一声惨叫。
我一惊,面前的花鸟屏风忽然翻倒,只见瞿晃手执宝剑,紧紧挟制着面前娇小的女子,一道雪亮刀光横颈而过,顿时血喷如瀑!
只在瞬间,女御们的惊叫响彻了庭院。
再看他手中的县主喉管被割,却还强留着一口气:瞿郎,你,你怎可如此……对我……
话音未落,瞿晃已松了手。
那娇小的身子立仆于地,正倒在我脚下,四肢尤在抽搐。
我愣在原地,再看那执剑的人只是眉眼微沉,清俊的面上掠过一抹恍惚。
江愁予,你怎会在此?
第三十九章
见他走近一步,我连连后退。
瞿大夫慎言,你该唤我慕容夫人。
……
见瞿晃阴翳的目光在我面上游移不定,慕容垂冷冷瞥来: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