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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晚他置气离开。

    如果他没走,和沈槐书被埋在废墟里的,

    就是他。

    死的,

    也会是他,不会是江聿。

    而沈槐书也无须对江聿常感亏欠。

    江弋想,

    沈槐书的这份亏欠里,可能也掺杂了情感,所以沉重无比。

    少年时,江弋听大人们有时笑谈。

    他们说:「瞧着书书和聿儿的性子更适合些。」

    他们惋惜:「是啊,

    当初书书选的是江聿就好了。」

    江弋心里,

    长了伤口也结了疤。

    他就想啊,活人永远也争不过死去的人。

    更何况,

    这个人还是他的哥哥。

    江弋始终是有执念的。

    他的沈槐书,

    理应是那个骄矜又有些娇气,

    笑起来明媚动人的姑娘。

    也是那个抱着小提琴,站在台上浑身都发着光的天才小提琴手。

    他多么想要带她逃出命运的牢笼,可又不知如何下手。

    江弋幼稚地用了最直接浅薄的方式。

    假浪荡真拙劣地流转风月,去试探,去步步紧逼。

    试探她对自己是不是真有几分情意,

    逼她抛下命运的枷锁,

    放下对江聿的念想和负罪感。

    当局者迷,旁观者不敢说。

    他在这条荒唐的路上,越走越远。

    好像也有效果了呢。

    沈槐书真的自由了,她也真的丢掉他了。

    长街夜沉,

    江弋发觉眼睛有点酸涩。

    风一吹,

    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走了很久很久。

    像要把这一生都走完。

    他知道的。

    沈槐书不回来了。

    他也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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