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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刺空了——

    老虎把他甩了下来,他的雷霆一击只划破了浅浅一层,像是为它抓了只虱子。

    人?群的欢呼响彻斗兽场。他们望着冲上去的老虎,感到兴奋刺破头皮。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就这?样结束了吗?

    奥斯维得望着天空。刺眼的太阳扎着他碧绿的眼。

    就这?样结束了吗?

    老虎尖锐的爪子抓下来,奥斯维得的脸上多?了几条血痕。可那不?深。

    那血痕就像是老虎只想替他挠挠痒。

    老虎一爪划下,收了爪往看台走去。他粗壮的尾巴高高翘起,像毒蛇一般盯着场内的观众。

    奥斯维得碧绿的眼仍旧望着天空,直到脸上的浅痛让他收回了涣散的目光。

    他没死。

    没死?

    没死。

    他躺在斗兽场内,听着耳边的惊恐尖叫,望着晃眼的光团。再躺会儿。

    他想,再躺会儿。

    斗兽场寂静下来的时候,奥斯维得站了起来。他走到老板的尸体旁,从他华丽的衣饰内搜出十枚金币。

    金币沾了血,有些?发腥。奥斯维得闻不?到,他四周的鲜血远比那十枚金币腥臭得多?。

    走出斗兽场后,奥斯维得回头望了一眼。

    他碧绿的眼瞳对上了它琥珀色的瞳孔。

    奥斯维得低下头,表示臣服。

    老虎舔舔爪间的血,接受了这?场人?对兽的低首。

    它是王者。

    它是百兽之王。

    人?类选择做野兽,便只能臣服于它,作为部下或猎物,接受它的仁慈和?残酷。

    奥斯维得转过身,他捧着手中的金币,像捧着五只琥珀色的眼珠和?五只烧灼的太阳。

    他要回家。

    带着巫医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在此献上

    狂热的斗兽场╰_╯

    第79章

    论继承

    四皇子第一次见到君后时不到十五岁。在那之前,

    他一直以为君后等同于贱人。母妃常在冷宫里这么说,大吼大叫着,面部表情狰狞得可怕,

    贱人,贱人,

    她一边大吼着一边拉着侍卫上床榻。

    侍卫是母亲的一条狗,一条打不跑的恶狗。就算母妃因为热衷的堕胎事业被打入冷宫,

    这匹恶狗也?毫无怨言地放弃大好前途跟了过来。他们把床榻弄得咯吱响,

    也?把四皇子弄得没有食欲。他们呆在同一个房间里,下雨天其他年久失修的房间总是漏雨。以前他们还会避讳一下四皇子,久而久之,随着床榻、桌椅、树干的相继沦陷,这避讳也?就没了。

    味道很浓烈,

    雨水没能把它变得寡淡,四皇子闻着这恶劣又蛊惑的气味,以为这是和吃饭一样的常见事。人不吃饭会死,

    人不交合也?会,他这样想到时,

    感到些许伤悲。他快死了,

    或许,他从来没交合过。从那天早起,

    发现自己下衣内侧多了些东西时,他就知道时候快到了。

    洗衣服时,

    他偷偷摸摸地,虽然母妃不怎么爱他,但他也?不想让自己快死的消息传到她耳边。他要静悄悄地死去。

    可是又有些不甘心。

    想爬到一张床上去,想拉一个人过来。想撕开他的衣裳,

    想爬到他身上去舔一舔。想求求他,救我一命吧。

    四皇子听着雨声喘息,他要死了吗?就在今天,在母妃和侍卫互相拯救的时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有?些不甘心啊。

    四皇子站起来跑出去,雨下得很大,看守的人也在躲雨,他一个人跑出了冷宫。他要找一个人,把他拉到床榻上去,好挽救自己这条垂垂欲坠的性命。

    他会给报酬的,会让那人快乐,像母妃躺在床榻上时一样快乐。

    许是上天垂怜,四皇子还真找到了。那人坐在亭子里,周边也?无人,皮毛领子围在他颈间,好看极了。衬得他整个人像被群狼独占的羊羔,要狠狠地咬一口才好。要咬得他痛,咬得他叫,咬得他只能蜷缩着啜泣,幽幽微微的喘息声,染上欲望的声线,在别人怀里,在别人掌中颤栗。

    四皇子找到了,他有?救了,能够活,谁想死呢?

    他跑过去问自己的救赎者:“你愿意救我吗?我会给你报酬的。”他说得很诚恳,用一种大人的语气认真地交易。

    那人看着他,没说话。只是他的眼睛也?太诱人了,四皇子想着,好想舔一舔,就想饿极了时舔院子里那株娇艳的花。明明没什?么味道,却让他饮鸩止渴般快乐到巅峰。他站在山巅,舔着一瓣红花,细细地榨出汁液,吞咽下去,不给它流到山脚的机会。

    对,不给他离开的机会,四皇子走得更近。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四皇子长得高大,他俯视着那人,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漂亮的鼻梁和嘴唇,他往更深处看去。

    那人将?狐毛领子系得更紧些,四皇子看不到了。

    四皇子捉住他的手,又问了一次:“你愿意救我吗?我会给你报酬的。”

    那人看着他的手,半晌没说话,等到雨声大得四皇子快听不清,他才张开那瓣红得颓靡的嘴唇,淡淡道了句:“可。”

    四皇子成为君后的养子,搬出了冷宫。

    君后,是个男人,准确点来说,是个曾经当过皇帝的男人。摄政王夺了皇位后,把他囚禁在宫里,做了自己的皇后。朝廷是摄政王的一言堂,有?其他意见的,尸体都在乱葬岗里做了狗和苍蝇的嘴中食。

    君后是摄政王带大的,他当皇帝时不过三岁。摄政王手把手地把他带大,直到他满十八岁,才被摄政王拉下皇座成了君后。天下的人都以为他会被杀掉,带着隐晦的期盼,他们从君后三岁时就开始观望,暗地里下注到底哪一年君后会死去。

    结果跌破了人们的想象。摄政王给自己养了个童养媳,到了年龄就收割。可惜收割的不是头颅,而是贞洁。

    四皇子看着父皇抱住君后喂他吃食。君后不想吃,他就把银勺停在君后唇瓣上,让他受不住了不得不吃。直到一小碗吃食见?了底儿,皇帝才停箸。

    “小幽想养个孩子,何不养个几岁的小童,这么大的养着,能养熟吗?”

    四皇子听到此言,离开餐桌,跪下来表示自己的诚意。君后谁也?不搭理,自顾自把玩着手中的玉件儿。

    皇帝见?状无奈地叹息一声,答应了。

    他抱着君后站起来,把他抱到美人椅上坐着。太监们端着漱口的用具紧随其后,皇帝却不用。他端着淡盐水,让君后喝了再吐。等君后吐了,他用食指挑开君后的唇,摸他的牙齿,探到君后的舌头时,君后忍不住往后退,倒在了椅上。

    “疼。”他喊疼。

    四皇子抬起头,隐晦地瞧着,瞧君后小脸上那张润湿的唇瓣,瞧父皇手指上的唾液。

    “弄疼小幽了?好,那我不弄了。只是小幽一定要好好洗漱,不然牙齿会坏掉的。”皇帝摸了把君后的脸蛋,站起来,把毯子给君后给盖上。

    “小幽该睡午觉了,好好睡觉养好身体,我就带小幽出宫玩。小幽上次喜欢吃的那家小店,我已经让人买下了,以后只做给小幽一人吃。”

    君后蹙着眉,好似对这特殊待遇并不满意。不过他也?没反驳,只说了句我困了,皇帝就把四皇子跟一众太监宫女轰了出去。

    “你也?出去。”君后说得很小声,可能是躺着的缘故,那声音软软的,让人想好好摸一摸,舔一舔,尝尝为什么那么清甜。

    皇帝吻吻他的指尖,也?顺从地退了出去。

    四皇子看着这一切,想着君后真美,皇帝在他身旁,也?像头流着涎水的恶狗。四皇子喜欢痛打落水狗,他要想个法子把父皇赶下来,自己坐上去。

    太子来请安时,四皇子见?着他那掩不住的眼神,快吐了。太子送来很多稀奇玩意儿,对着君后一声声“母后”喊得真心实意又隐晦缱绻,倒不像在喊母后了,像唤着自己的娘子。

    “母后,儿臣听说您喜欢赏玩玉件儿,就让人搜寻了一些来,母后拿着听个脆响也?是好的。”

    “有?心了。”

    “不,没什么,儿臣只是……只是一片孝心。”太子从玉件儿里挑出一个剔透的玉佩,他捉住君后的手,慢慢放上去。四皇子看见?太子在摩挲君后的手指,从食指、中指、无名指到小指,一一地摩挲遍了。君后望着他,像望着一头不可思议的蠢狗。

    君后也不挣扎,任由太子慢慢抚摸。只可惜太子的手才探到手腕,就被怒气冲冲不知何时赶来的皇帝扇了一巴掌。

    “孽子!”

    可怜的太子没过多久就被废了。四皇子继续旁观着皇帝与君后。他发现皇帝并不与君后同榻,外?界所传的不堪流言只有一半真实。皇帝是只好狗,就算偶尔忍不住张嘴露牙,也?只是发泄在其他人身上。

    四皇子就不一样了,他是真心实意地想把君后拉到床榻上去。出了冷宫,有?了伺候的嬷嬷,四皇子才明白交合是隐晦的,是被人唾弃且不值得称道的。没有交合也?不会死。可他发现自个儿对君后的渴望不仅没有消失,还越演越烈。

    杀了父皇的那一夜,下着大雨。他看着倒在血水里的父皇,感到由衷的开心。他把君后从寝宫里抱出来,抱到血水里。他用父皇的血染湿君后的身,他在父皇的尸体旁跟君后接吻。

    或许是单方面地啃咬更贴切。

    君后推开了他的头。

    “疼。”他又喊疼。

    四皇子想说自己不是父皇,不会做他的狗,可不知怎的,他还是停了下来。

    他把君后抱到皇座上去,让他衣不蔽体地坐着。四皇子跪下来,抬起他的脚,狠厉地啃噬他的脚腕。他一路往上咬去。

    君后忍不住地轻吟起来,他一脚踩在四皇子肩上,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

    “你逾矩了,皇儿。”

    “母后,我没有。”四皇子有?些委屈,“我只是继承了你。”

    他站起来,将?君后抱在怀中,很柔情地说:“你是我的君后了。我的孩子会叫你娘亲的。”

    君后从四皇子怀里探出头来,他被抱得很紧,近乎窒息的力度使得他的脸轻红:“可是……可是……”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可是我的将?军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四皇子弑父夺位,还杀光了自己的亲兄弟。大将军赶到时已经晚了,只救出了君后。

    曾经的皇帝,而今的君后,又一次登基。

    将?军跪在他脚边,恭顺又虔诚。

    这才是他最忠心的狗。

    一条不会噬主的狗。

    第80章

    小少爷

    作为私生子,

    崇凌柏只是傅家的一?介下人。当年他母亲是个样貌昳丽的女佣,下药勾搭上未婚的傅家老爷,生下他后本准备凭此做个姨太太,

    谁知那傅老爷冷面无情,压根儿不认这个私生子。

    他母亲筹谋好几年也没成功,

    事情倒是暴露给了后娶的傅夫人,让那本就病中的傅夫人撑着病体?起床扇了傅老爷好几耳光。

    傅夫人长得艳,

    病久了,

    就成了薄艳,仍是顶顶的好看。扇了傅老爷几耳光傅老爷也不见生气,只担心她的手疼不疼。傅老爷要把崇凌柏和他母亲赶出去,还没来得及操作,那女佣见到此地实在捞不着好处,

    卷了傅夫人的金银首饰自个儿跑了,就留下崇凌柏一介私生子。

    傅老爷本准备把崇凌柏赶出去,但傅夫人念着稚子无辜,

    就劝傅老爷把他留下。傅夫人不是头婚,她第一?任丈夫是个留过洋的俊书生,

    可惜只长了张俊脸,

    对生意之类一窍不通。公婆死后,他丈夫守不住家业,

    又被人哄着吃大烟,许是家业够他吃,

    他也没个节制,吃着吃着就死掉了。

    傅夫人怀着身孕,丈夫又死了,她也没什么养家本事。但她生得?极好,

    还没出嫁那会儿求婚的人就能从她家排到大西洋去。傅老爷痴情得?很,眼看着她丈夫死了,没过三月,就把她接到自家成了婚。

    傅夫人怀着身孕,傅老爷也不怨,即使傅夫人生下的儿子仍跟着她那死去的丈夫姓,傅老爷也接受了,还把那孩子当自个儿亲生。可惜傅夫人生产那会儿不顺利,身子骨败了,生下的孩子也病弱得不像话。

    她想着自己是不能给傅老爷生孩子了,可要她接受一?个下仆的孩子,又膈应得?慌。傅老爷自是知情识趣,私生子留下也不过给?口饭吃。

    崇凌柏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当奴仆时兢兢业业,做活儿从不偷懒耍滑。偶尔他也会想明明自己才?是傅老爷的亲生子,却只能做个下人,而那位分明没甚关系的林少爷,却被如珠似玉的捧着,家庭医生都安排了好几位。

    每次这样想时,崇凌柏都忍不住有些唾弃自己。他生得?英气,心里也有一?股硬气在,并不想靠在傅老爷面前讨好卖乖换取钱财。傅家只是他的暂留地,等?能独自存活了,他就要离开傅家去寻一片新天地。

    或许是崇凌柏表现得?磊磊落落,傅老爷因为他母亲对他生出的不喜也散了许多。崇凌柏得到了去学校读书认字的机会,他也不顾一切地学着。

    崇凌柏十二岁那年,傅夫人因病去世了。傅老爷悲痛不已,连自家生意也不再管理。还是管家领着傅老爷去见小少爷,劝他说:“夫人走了,可还留下了小少爷。老爷不支撑起这个家,少爷也没活路了。”

    小少爷不到十岁,却只能一日日躺在床上,名贵药物如水地换,时兴的西医也试过,可就是没甚成效。傅老爷看着小少爷,从他近乎透明的脸蛋上看出了傅夫人的影子,他蹲下来大哭一场,惊醒了睡梦中的小少爷。

    小少爷艰难地抬起手臂为傅老爷拭泪,傅老爷却哭得越发伤痛。

    翌日,傅老爷叫来各个掌柜,重新打理生意。他还把崇凌柏领到小少爷房里,告诉他,那是他弟弟。

    “只要你做个好哥哥,你就是傅家的大少爷。”

    崇凌柏望着病榻上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闲言碎语里的小少爷。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傅老爷愿意善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我会尽我所能。”

    长大许多后,崇凌柏才明白当今这世道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闯荡出来的,如果拥有傅家基业的代价,就是照顾一?个病弱的漂亮孩子,他心甘情愿。

    傅老爷请了很多老师教导崇凌柏,每次自己出去谈生意,也把他带在身边。或许是有其他考量,傅老爷没让崇凌柏认祖归宗,明面上傅家基业的继承者还是小少爷。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躺在病榻上的小少爷什么也做不了,今后做主的只会是大少爷崇凌柏。

    他们隐晦地期盼着这个私生子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然而他却似个真正的好哥哥,没有功课时就亲手照顾小少爷。

    他会把小少爷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出门逛逛。也会经常从外面买些新鲜玩意儿回来,让小少爷解解闷。傅老爷去世后,崇凌柏不但没有收回那副好哥哥的模样,反而变本加厉得?有些暧昧起来。

    他将伺候小少爷的人拨去其他院子里打?扫卫生,而洗脚洗澡什么的全都由他自个儿代劳。小少爷经过多年的医治已经好多了,但崇凌柏还是不让他自己动手,他说他是哥哥,就应该好好照顾小幽。

    崇凌柏脱掉小少爷的袜子,把一?双白嫩无茧的脚放进热水盆里。可他手不老实,洗着洗着就往上摸。

    “我给?小幽按按腿吧。

    ”他说得很理所当然,手也理所当然地从小腿往上摸去。偏幽受不住那痒,将脚使劲儿踏进盆里,溅了崇凌柏一脸洗脚水。

    “别那样。”偏幽微蹙着眉,表示自己的不喜。

    崇凌柏也不擦擦自己的脸,将洗脚盆扔到一边,拿来干帕子,捉住偏幽的脚包裹起来,细细地擦。他擦得太慢了,像在洗葡萄。晶莹莹的,漾着光。

    “哥哥,”偏幽把字咬得很重,提醒他的不守规矩,“已经擦干了。”

    “还没有,小幽。”崇凌柏握住他的脚腕,将小腿上残留的一?滴水珠暧昧地勾起来,示意偏幽他没撒谎。

    室内的光昏黄,崇凌柏英俊的脸上轻笑,明明是正派的长相,却被这光影衬得?有些邪气。崇凌柏的手指离他自己的唇越来越近,那手指上还带着刚刚挂在偏幽小腿上的水珠。偏幽微蹙着眉,从桌上随便拿了盏小台灯扔向崇凌柏。

    崇凌柏一手接过,轻问:“怎么了?”他问得真心实意,好像真的是不知道答案。

    “你好像变了。”自打傅老爷过世,崇凌柏从之前的好哥哥好儿子角色里脱离出来,他将不服他的掌柜都打发了,又将傅家的奴仆调整一通。傅老爷去世那天,他掉了几滴泪,第二天就住进了小少爷的屋子里。

    美其名曰:照顾幼弟。

    崇凌柏笑得?很坦然,他擦干净脸,站起来将小台灯放回原处。

    就着这昏黄的灯,崇凌柏脱掉外衣,换上睡衣,又走过来帮偏幽脱衣服。

    “我只是心疼自个儿的幼弟,现在父亲也去了,偌大的傅家只有咱俩是一家人。”崇凌柏将偏幽衣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脱下来扔床上,又拿来绵软的睡衣换上。

    偏幽任由他折腾。

    崇凌柏爬上床榻,将偏幽抱进怀里,开始给?他讲睡前故事。

    “昨天我给?小幽讲过,外面现在很流行旗袍这件服饰,人们都说这是具有进步意义的,改天也给?小幽买一?件好不好?”

    “那哥哥,你可以穿给小幽看吗?”

    崇凌柏循循善诱:“哥哥试过了,不好看。小幽不想出去逛一?逛吗?穿旗袍哥哥就让小幽出去。”

    偏幽撑着手掌坐卧起来,他俯视崇凌柏,打?量他半晌,说了句:“你过分了,哥哥。”

    崇凌柏的眼尾微微上挑,看人就有些邪乎,平日里他都用笑容冲淡那抹邪气,在今夜微弱的光下,他没笑,而是凝视着他的小少爷。

    倏地,他打?开最亮的那顶吊灯,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时兴的绘图书。他将偏幽拉下来,跌倒在自己身上,并顺势翻身将偏幽压在身下,拉着他的手十指交握,他强迫偏幽去翻那本书。

    “小幽长大了,该学些新东西。”他握着偏幽的手翻开书目,里面的人影交叠纠缠,倒在一地柔情蜜意。

    “这是大家都会学习的,小幽不用害羞,这是很平常的事。”

    偏幽瞧着书里面交叠的两个男人,悠悠道:“哥哥当我是傻子。”

    崇凌柏被拆穿了把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亲吻偏幽的指尖,赞叹一声:“小幽好聪明。”

    他将身体重重压下来,呼吸灼热在偏幽耳侧。偏幽侧开头,翻开书目的下一?页。

    “哥哥,不继续学习吗?”

    崇凌柏按住偏幽的手,将他翻过身来,面对面看着。

    “小幽,哥哥一直照顾着你,哥哥想索取一?点报酬。”

    偏幽看着崇凌柏的脸跌下来,他索性推开崇凌柏,扇了他一?巴掌。

    “报酬我给?了。可以睡了吗,哥哥?”

    偏幽打得?很重,说得却轻,崇凌柏的脸上一?张巴掌印红彤彤。他好似将将清醒过来,被这重重的一?巴掌打?出了绮丽梦境。

    他偏过头,用拇指擦嘴角,没血。小幽的力度还是太轻了些,打?人都打不出血来。他站起来,下了床榻,从柜里翻出一把大剪刀。

    偏幽望着崇凌柏提着剪刀过来,那红色的柄衬得他修长的手骨越发暴虐。偏幽半躺着,也不躲,就仰着脖颈瞧着崇凌柏越来越近,像只待戮的天鹅。

    崇凌柏跳上床榻,欺身而上,却只是捉住偏幽的手,将剪刀放进他手心。

    “伤人得?用刀,小幽要心狠些。”

    他捉住偏幽持剪刀的手,往自己胸膛带。那里藏了一?颗饱含浓稠欲念的心,得?刨开来好好瞧瞧。

    偏幽使劲挣脱,挣不开。眼见着剪刀要扎进崇凌柏的胸膛,他用另一只没被捉住的手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够了。”

    崇凌柏的脸歪到一侧,手却没停。他紧抓着偏幽,像是要让他看看自个儿的决心。头发遮住他眉眼,偏幽看不清他目光。

    只觉得?这一?切荒唐又可笑。

    他放弃了,任由崇凌柏带着他将刀子戳进去。血流出来后,崇凌柏放开偏幽,用手沾血,又擦到偏幽脸上去。

    偏幽的脸沾了血,就横生了妖魅之气,让人看一?眼,就直觉要跌到白骨深渊无边地狱。

    “我的小幽真好看。”崇凌柏真心地夸赞着,眼里的光晦暗,那血色仿佛成了更不堪的东西,正被他一?点点涂抹在偏幽脸上。

    要从他的欲念里生出,要落到小幽身体?里去。

    牢牢地,牢牢地,粘住吧。

    他是他打?了标记的所有物。

    ·

    医生被叫来时,偏幽已经睡下。明明是崇凌柏把他弄脏了,却也是他打?来热水将他洗干净。偏幽已经困倦得不行。

    崇凌柏就抱着他,用热毛巾轻柔地擦拭。每一次抬手,都会牵动伤口。崇凌柏却觉得?兴奋,那样的痛让他有了实感?,仿佛怀中的人已被他打?下印迹,再也别想逃脱。

    其他雄类也只得绕道走,胆敢跨越界限的人,就要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包扎好伤口,他蹲在床边,借着微光瞧偏幽的脸蛋。他是见过傅太太的,生得?很艳,压不住的春色。偏幽内敛些,或许有几分随了他早逝的亲父,显得清贵雅致。可今日,把血浸染他脸庞,崇凌柏才知内敛的艳铺展开来,会让人招架不住地陷进去。那是一处魔魅的地域,进去了,命跟魂就得丢一个。

    他垂下头,亲吻偏幽的脸颊。想张开口,狠狠地咬下去,却又不忍惊醒他,只好碰一碰,权当抚慰。

    偏幽被这濡湿微微惊动,轻哼一声,嘤咛似的。

    崇凌柏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离了那片柔嫩雪肤。涎水留在偏幽脸上,崇凌柏没擦,他盯着,直到夜深了,水渍也干掉,才?从蒙昧的欲望幻境中脱离出来。

    他轻手轻脚上了床榻,将小夜灯关掉,就着偏幽轻浅的呼吸声,让自个儿陷入了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5

    18:00:00~2021-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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