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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许萱草为了不让白似瑾饿肚子,甚至第一次下厨。

    “卧槽,这能吃?”阿青捏个碗,指着一锅乌漆墨黑的玩意。

    阿青原来很害怕许萱草,但见她勤勤恳恳地照顾白似瑾,便生出这女人不过如此,还不是拜倒在我哥身下的想法,对许萱草开始不恭不敬起来。

    许萱草冷声道:“吃不死你就行。”

    “想毒死老子?”阿青摔破了碗,“老子就算饿死,也不吃你的饭。”

    许萱草最见不得搞随便破坏,拎起只有她胸口高的小鬼,用扫帚打屁股。

    阿青嚎了几声,从她手掌心逃出来,蹦跳到老远。

    他捂住红肿的屁股,边跑边骂:“哪个男人看上你个凶婆娘要倒霉的!”

    “看来打的不够。”许萱草看他嚣张样,很想抓起来再抽一顿。

    不过以她又直又硬的性格,硬是要婚配的话,定要找个温柔会做菜的,就像某个人一样……

    许萱草心莫名发热,独自在厨房呆立一会,然后将一锅焦黑倒了,用食盒从酒馆带了几样酒菜。

    店小二殷勤地给她推荐新酿的一种雄黄酒。许萱草是馋酒之人,买了一壶回去。

    回来后,她发现白似瑾竟不在卧房,慌张地找了圈,在厨房闻到久违的菜香,白似瑾颀长的身影走出来,手里端了两盘看似色香味俱全的菜。

    “你伤还没好,别乱动。”许萱草接过他手里的菜盘,昂头打量他仍是苍白的脸色。

    白似瑾道:“今天好多了。”

    许萱草叹息:“我带了几样菜,你不必如此辛苦了。”

    白似瑾嘴角噙笑,俊容焕发光华:“好。”

    酒馆带来的菜,远远比不上白似瑾厨艺,许萱草坏心眼地打算全给阿青吃。

    许萱草端出酒坛子:“今天端午,我带了一坛雄黄酒。”

    想到上次事故,她尴尬了一下,决定少喝为妙:“你身上有伤,你抿一小口,意思下好了。”

    白似瑾瞥见酒坛,眼里掠过一丝异样,抿唇看她倒上一点酒。

    许萱草倒了完酒,怅然道:“话说,我在归云派还没过过端午节呢。”

    白似瑾看她落寞的脸,眼眸闪动,举起酒杯仰头啜饮,任雄黄酒滑过喉头:“以后我陪你一起过。”

    许萱草不自然地揪了下袖子。

    “以后”这个词太遥远了,她原本打算现在跟他告辞。

    要回归云派的话,始终说不出来,仿佛一开口,就扯破了维系两人若即若离的线。

    半夜,许萱草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明日怎么跟白似瑾辞行。

    她不可能一辈子窝在他家里,早晚要飞出去海阔天空。

    砰,忽地响起杯子砸碎声,是白似瑾卧房传来的声音。

    许萱草猛地起身,冲向白似瑾卧房,敲几下门,没听到任何回应后,满心担忧地推门而入。

    地面碎一地瓷片,应该是倒水时不小心摔落。

    重重白纱床幔,隐隐可见身穿雪色绸缎的白似瑾,清癯身形似在剧烈颤栗。

    许萱草焦急如焚,快步朝那身影靠近:“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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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曳灯光下,白似瑾躺在被拧出褶皱的床褥深处,始终背对着许萱草,看似像一条盘绕的玉白蛇身。

    听到她急促的呼喊,他脊梁紧绷得愈发厉害,似疼痛,又似在压抑着什么。

    他发丝黑长而稠密,平日梳得端庄清贵,夜里凌乱地披散开,犹如溅在白色宣纸的浓郁墨水。

    许萱草愣了一下,寒意自脚底倏地灌进躯壳,心里悚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却不明缘由。

    然而心底的担忧,驱使她一步步挨近他,朝他伸手:“是不是那日的伤还未愈?”

    修长有力的手忽然擒住她的,猛拽一下,将她整个人拉进层层纱幔。

    他翻了个身,将她放倒在柔软床褥里,轻吹一口气,床头烛灯倏地熄灭。

    四周幽黑无光,她屏住呼吸,感到沉重的身躯压着自己,胸膛里心脏跳动骤然加快:“你干什么……”

    白似瑾眼皮微敛,不知何时变为竖瞳,原本温玉般的净白脸,被衬出一股妖异的违和感。

    许萱草看不清他此时模样,却能明显感到他身体的紧绷,想不通他为何忽然发狂,胡乱猜测:“那妖魔的爪子有毒?”

    不,是雄黄酒的毒……

    他浑身每一处血肉都在躁动着,想化为原型抵死缠绕身下的少女,坚硬的鳞片细细密密摩擦她娇嫩肌肤,尽情侵蚀她。

    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会永远失去她的。

    他修为高深,能化解雄黄药酒的毒性,但没法压抑雄黄流进血液后,引发出潜意识里的狂躁癫狂,本能欲望像决堤的河川奔涌而出,血液蒸腾。

    他想要,疯狂地占有她……

    许萱草内心不安,正想将白似瑾推开,忽感下颌被他两指捏紧,随着炙热气流喷在她面容,滚烫又沾满欲念的唇很快侵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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