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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恤,和一条黑色水洗白的牛仔裤,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是一根裤链。

    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在校学生的青涩感,长发扎了起来,并不是时下流行的造型,唱的则是一首他写给祁嘉的歌,《你的天空》。

    原创作品因为没有广泛传唱度,因此很难迅速激起现场的反响。

    当天有三名踢馆学员登场,路白菲被排在最后一位。

    相较于其他学员上场前明显可见的紧张反应,他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淡定。后台休息室里,他还在看单词,经过候场区时,只对着镜头说了一句话,“希望自己好好唱,唱完了回去认真复习考研。”

    那么漂亮而有冲击力的一张脸,近距离对着摄像头都拍不出一点瑕疵,说出的却是最真实又最上进的话。

    后来台上的追光亮了,路白菲举着话筒,念出挑战学员的名字,观众席上便是一片哗然。

    后台的镜头这时没有切换,因为路白菲没有带来任何亲友团。

    他的父母自然不会到场,祁嘉也不便现身。原本按照导演组的要求,他叫上了好友闵杭前来助阵,没想到闵杭在录制当天有一场很重要的面试,路白菲就让他不必来了,自己只身参赛。

    他连多余的话都不说,先走到键盘前,自己弹响前奏,唱着只有他与祁嘉能懂的那份初次心动。副歌的情绪逐渐激烈起来,他就从话筒架上拿起了话筒,走到舞台中央继续演唱。

    舞台下的十二个机位捕捉着现场观众的反应,众人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茫然到渐渐投入感动,直到路白菲唱完最后一句:

    不要大雨淋湿,不要辗转尘世,不要从背后抱我,说分开也没关系。

    你的天空如果等风起,我就在风中等你。

    他那么年轻,那么好看,本来可以像其他选秀学员一样,靠着劲歌热舞博取眼球。可是最后一个和旋奏完,路白菲只是微微仰起头,看向追光。仿佛全场观众都只是无关陪衬,这首歌他只为某一个人而唱。

    现场观众在余韵未尽的片刻寂静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些观众甚至站了起来,开始叫着路白菲的选手编号。

    路白菲笑了笑,在掌声的间隙说

    “谢谢”,没给自己拉票,没有多看一秒的镜头,鞠躬以后就下了台。

    可是到了节目播出的当晚,“路白菲是谁”和

    “路白菲

    考研”

    这两条关键字却以不可阻挡的势头轮流登上了热搜前十。这个没有亲友团助阵,全程一脸淡然,讲话仅二十余字,上台前还在看考研资料的年轻男孩在一夜之间火了。

    原本打算一轮游的路白菲被节目组紧急叫回录制基地,与之相关的声乐形体培训都被推到了他跟前,以保障他有更好的状态应对后续的比赛。

    31

    和你洞房花烛夜

    作者有话说:水深火热的娱乐圈总在涌现新面孔,路白菲身上流露的气质过于疏淡,乍一看来似乎与之并不兼容。

    但或许是观众们已然厌倦了那些千篇一律的偶像审美标准,当这样一个名校在读、能写会唱,又不会刻意讨好的男生站在舞台上,唱着属于他自己的青春独白,好像很容易就击中了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祁嘉听闻路白菲被电视台召回去继续比赛的消息,起先是为他激动开心的,当晚就订了一桌大餐送到家里,一边陪着路白菲收拾行李,一边同他喝酒庆祝。

    祁嘉并不是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在理智与情感平衡的情况下,他也同样为路白菲的才华倾倒,希望他可以得到更多人的认同。

    这时的他们都还没有预料到,路白菲最终会在创作歌手的这条路上走得多远多红。毕竟选秀的比赛如过江之卿,大多数选手最终都只是沦为默默无名的背景板而已。

    路白菲目前算是小范围的出圈了,节目组也不过把他当作一个可以炒作的话题,让他继续为节目带来热度。

    这一晚在临睡前,祁嘉和路白菲都喝得有些醉了。他们熄掉房间的灯,靠在客厅的大飘窗边,一同望向外面连绵起伏的城市灯火。

    祁嘉问路白菲,“有想过以后的事吗?”

    路白菲揽着他,说,“想过。”

    “想过什么?”

    祁嘉又问。

    路白菲沉默稍许,然后笑了,口气格外温柔,说,“有一天金榜题名了,来跟你求婚,和你洞房花烛夜。”

    祁嘉愣了愣,偏头去看他,而后小声地说,“不用金榜题名,也可以求婚的......”

    他们或将分开几个星期,路白菲对祁嘉也有万分的不舍。自从他陪着祁嘉回到棠城以后,祁嘉对他愈发依赖了,以前的骄纵脾气也有所收敛,前些天还主动给路白菲做了一次意面。据说这是祁嘉人生第一次下厨,虽然味道有点一言难尽,可是路白菲一根不剩的全都吃了。

    尽管路白菲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如祁嘉那样张扬,但他是深爱着祁嘉的,爱到细微处的一汤一食,也爱到长远处的余生有你。

    这时听祁嘉说了不要金榜题名,就把他扳过来面对自己,问他,“就我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求婚你也答应吗?”

    祁嘉旋即笑起来,露出酒窝,眼神闪闪的,看着路白菲,说,“我能赚钱,我养你啊。”

    路白菲不禁失笑,正想说

    “祁嘉你别把要求放得这么低”,祁嘉却抢先道,“我也可以等你,但你是不是应该先预订一下,以免别人抢在你前面把我带走了。”

    说完以后,两个人都静了静。

    然后路白菲点点头,说,“好,那我现在就预订。”

    他执着祁嘉的一只手,就这么单膝跪了下去,先是低头在祁嘉的左手无名指的位置印下一个吻,继而说,“嘉嘉,不要分给别人你的爱,以后也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

    祁嘉也立刻蹲下了,张开手臂抱紧了路白菲,与他接吻,在炙热的唇舌交缠间对他说,“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以后我们要结婚的......”

    隔天清早路白菲起床时,祁嘉还在沉沉睡梦中。路白菲不舍得叫醒他,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压在床头柜的电子钟下面。

    纸条上写着:好好吃饭,按时睡觉,我很快就回来。

    他又倾身在祁嘉侧颊留下一个吻,这才提着行李出了门。

    路白菲就此进入了节目录制的训练营,开始进行一系列封闭式训练。

    他和其他学员的手机都被工作人员收走了,每天只有晚饭后的十余分钟可以使用节目组提供的手机与家人或朋友短暂联系。

    路白菲很快适应了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他进步得很快,稳定的现场发挥和敏锐的音乐触感也让他频频获得导师的称赞,呈现出的舞台效果愈加惊艳,从全国四十强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进入比赛的十强,且在人气榜上高居不下。

    这时距离路白菲进入封闭训练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尽管他把所有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时间都给了祁嘉,但祁嘉的情绪还是因为长时间的分开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

    半决选即将开始的前一天,训练基地的摄像头拍到了路白菲在一条少有人通行的长廊上拿着节目组提供的手机一直在讲电话。

    此时的管理规则已不如初时的严格,毕竟参赛学员经过长时间的隔离训练,都需要一定的减压途径。加之最后十二名学员已经完成与经纪公司的签约,工作人员和培训老师都对他们更为客气了,路白菲这通电话足足讲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人来找他收回手机。

    祁嘉的二十岁生日眼看着就要到了,然而路白菲的晋级之路还在继续,这意味着他或许无法兑现给祁嘉当面庆生的承诺。

    尽管路白菲在电话里反复道歉,也想尽办法哄着祁嘉、向他保证,如果自己因为比赛原因未能到场,一定会在晚些时候补上,而且生日那天的惊喜已经准备好了,就算自己暂时缺席,也会有人把礼物送到祁嘉手里。

    但是祁嘉不为所动,也不听路白菲的任何解释,坚持就要他在生日当天出现。

    室内摄像头所拍摄到的那个男孩,与他这些时日在舞台上大气淡定的样子截然不同。他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样子很郁闷,却又一直陪着小心和手机那头的恋人通话。

    因为练舞的拉伤,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还缠着绷带,但他只字没提自己训练的辛苦,一直对着手机哄着,哄了很久,听到的却是一个任性得近乎无理的最后通牒。

    如果生日当天没有现身,就要和他分手。

    隔天的比赛现场,面对着无数手举

    “路”

    字灯牌的歌迷,路白菲却难得的没有展露任何笑容。

    他神情略显疲惫,唱高音时出现细微瑕疵,solo

    的结尾垂下了头,主持人让他说一些感谢,他少有地讲了几句自己的心声。

    “很喜欢这个舞台,也很喜欢战队的导师,让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

    “感谢观众的支持,给了自己信心和力量。希望以后有机会做得更好。”

    言辞间似乎充满不舍。

    最终经过战队之间的车轮战,路白菲又一次顺利晋级了,拿到了终选八强的名额。

    可是就在节目录制结束的当晚,他要回了自己的手机,先给经纪人梁雄发去一条信息,而后敲开了节目执行制片的办公室门,正巧这时节目组的导演也在场。

    因为训练的缘故,路白菲清瘦了些,但手臂的肌肉线条却愈发劲瘦有力了。

    他穿着一身宽松训练服,袖子挽到肩部,站在两位大佬跟前,说,“曹导,林总,对不起,我决定退赛。”

    32

    梁哥要听真话吗?

    作者有话说:裂痕已经有了,破镜将至

    路白菲如今已是整场比赛的大势选手,尽管节目组或有各种利益相关之下的内定夺冠人员,但路白菲只要照此下去,至少也能拿到前三的名次。

    熠熠星途已经在向他招手,获得第一还是第三对他而言没有多大区别,他始终会在歌迷的追捧中走到聚光灯前。结果却在这种关键时候说要退出,简直无异于自毁前程。

    执行监制起先以为他是被比赛压力给吓傻了,立马拿了瓶水递给他,说,“喝喝水,冷静一下,别冲动。”

    可是十几分钟后,面对监制和导演的轮番劝说,路白菲仍然坚持退赛。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

    梁雄赶到录制基地时导演已经离开,路白菲被监制和几个工作人员围在沙发里,一群人纷纷劝说他不要犯傻,无故退赛可能面临高额罚金。

    合约上七位数的罚金而已,以路白菲的家底,还真不是交不起这个钱。

    这些天他都没怎么联系家人,但也能猜到他们对于自己这次参赛一定都气坏了。如果此时路白菲把电话打给母亲白莎,说

    “妈,我想通了,不比了,但是退赛就要罚钱。”

    那么白莎一定毫不犹豫地说,“罚多少都别怕,我们有一流的律师团队。”

    路白菲并非一个做事没有交代的年轻人,在他进行封闭训练的一个月里,也曾得到许多培训老师和工作人员的交口称赞。

    退赛的原因他一时无法言明,其间还起身给众人鞠躬道歉,监制气得脸色都变了。梁雄赶到现场,在门口听了几分钟,然后一进门就将路白菲从沙发里抓了起来,冷着脸说,“跟我出去说清楚。”

    他扒开众人,拎着路白菲出了监制办公室,一直把他推到走廊尽头的露台上才算停住。

    梁雄带过不少艺人,红了就可劲作死的他也见过。但路白菲知书达理、行止有度,不像是这种胡来的人。

    梁雄摸了一根烟,还没给自己点上,先冲着路白菲说,“说说吧,怎么回事,这是抽什么风?”

    他比路白菲大了两轮,或许因为路白菲是他自己掌眼相中的,梁雄也爱惜他的才华,就想听听他的心里话。

    路白菲进入训练基地这一个多月,梁雄来看过他几次,每每还给他带些云南白药或者不易长胖的坚果零食,也会对他说些以实力取胜一类的肺腑之言,因此路白菲还是信任他的。

    梁雄不催他回答。路白菲两手扶着露台的栏杆,想了想,问,“梁哥要听真话吗?”

    “说吧。”

    梁雄抽了一口烟。

    “......

    我有正在交往的人,退赛是因为想要出去给他过生日。”

    路白菲压低了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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