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陈嘉树真的做到了,在他的画笔下,汪辞溪真的比她真人还要美。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轻声叹气:“姐姐怎么哭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汪辞溪声音哽咽着。
陈嘉树张开手臂,将她抱进怀里。
“如果我早点找到你,我会告诉你,如果我在牛津的校园里遇到你,我也会告诉你。”
“可是姐姐,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站在那个男人身边,你看他的眼神,和我看你,一模一样。”
“我希望你快乐,也希望每年陪你过生日的人是我。”
“还好,最后和你走下去的人是我。”
说着,他低头蹭了蹭汪辞溪的脖子。
“其实我仔细想过,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安排。”
“时间证明了我爱你,不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也不是年少无知的冲动,我不在乎你和谁在一起,在哪里,只希望你幸福。”
“而你也恰恰在我最有可能的时候,给了我机会。”
“所以兜兜转转,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
陈嘉树的话没说完,汪辞溪已经转身吻住了他。
这个吻越来越深,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阴差阳错全部填平。
“姐姐。”
“嗯……”
“姐姐。”
“嗯……”
“姐姐,我爱你……”
“你以后,慢慢爱上我就好。”
一个月后。
傅柏瑾和蒋雪漫草草举办了婚礼。
倒不是因为孩子生下来能穿婚纱了,而是怀孕之后,蒋雪漫还和从前一样,喝酒、唱歌、夜不归宿。
孩子掉了。
奇怪的是傅柏瑾竟然没打算和她离婚,反而把过去两年都没办成的婚礼给办了。
婚礼当天,汪辞溪和陈嘉树一起去了。
无他。
助力一个梦想罢了。
毕竟傅柏瑾可是亲口说过,希望能在自己的婚礼上见到汪辞溪的。
原本陈嘉树还好奇过,这两个人闹成这样,要怎么过日子。
可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婚后,傅柏瑾和蒋雪漫两地分居,各玩各的。
蒋雪漫在京市为所欲为。
傅柏瑾在沪市自暴自弃。
没过半年,傅柏瑾就又喜当爹了。
本以为他会吃下这个闷亏,让蒋雪漫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养。
可蒋雪漫又流产了,这次倒不是她自己的原因。
是傅柏瑾在沪市新养的小姑娘找上门来,叫嚷着什么“不被爱的才是小三”把蒋雪漫给打了。
小姑娘泼辣,年轻气盛下手黑,再加上蒋雪漫近几年频繁流产,她以后恐怕都再不能生育了。
小姑娘伤人,被送进了监狱。
傅柏瑾既没保她,也没包庇,反倒是蒋雪漫突然转性了一样,收心去了沪市,一心一意地做起了他的贤内助。
可惜,好景不长。
傅柏瑾养在外面的女人不止一个两个。
就像蒋雪漫曾经说过的——
“老娘心胸宽广,才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哪像小姑娘容不下事儿。”
可事实证明,她不光在乎,而且狠毒。
竟然直接下药,毒死了傅柏瑾。
这些事,都是汪辞溪整理他遗物的时候知道的。
作为傅柏瑾唯一的遗赠继承人,汪辞溪和陈嘉树勉为其难地送了他最后一程。
至于他留下的东西,汪辞溪一样没要,全部捐掉了。
蒋雪漫故意杀人,进了监狱,整个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
沪市人来人往。
烂泥湾变成了陆家嘴。
人们很快就忘了黄浦江对岸,和平饭店七层,曾住过一位傅总。
……
二十年后。
陈嘉树挽着汪辞溪的手,静静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他的头还枕在汪辞溪肩上,一荡、一荡,时不时问一句:“姐姐,你爱我吗?”
汪辞溪眼角多了皱纹,却还是习惯性地揉着他的脑袋。
“爱。”
“有多爱?”陈嘉树不依不饶追问。
汪辞溪仰头看着天空,思考了一会儿。
“比昨天多一点儿,比明天少一点儿。”
……
又过了三十年。
汪辞溪的头发已经花白,陈嘉树依旧站在她身边。
屋子里热热闹闹的,都是来给她庆祝八十大寿的晚辈。
“奶奶,八十岁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十来岁的小孙子想要一头扎进汪辞溪怀里,却被陈嘉树伸手拦住。
昔日让人如沐春风的少年,已经成了威严慈爱的老爷爷。
牙牙学语的小重孙女,被他抱在怀里,摇晃着小肉手:“太姥姥,生日快乐!”
阖家欢乐,共享天伦。
几年之后。
院里的秋千一荡、一荡,陈嘉树坐在上面,怀里抱着一张汪辞溪的画像。
她头发完全白了,时间镌刻的皱纹里依旧饱含笑意。
“姐姐,你不会再变老了,我也不会……”
后来。
院子里的秋千一荡、一荡。
只有秋千一荡……
一荡……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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