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赶紧拉着我妹回到家里，可我妹没有动筷子就进屋睡觉了。

    我奶奶奇怪地说：「这娃儿怎么了？不是最喜欢吃死面馍馍蘸酱的吗？」

    我啃着芋头说：「奶，俺妹都好几顿没吃饭了，她不觉得饿吗？」

    我想说我半夜经常听到她喊饿，想了想，话又咽了回去。

    我奶也觉得奇怪：「是不是得病了，等你麻姑婆从城里回来了，带去让她看看。」

    半夜睡觉的时候，我拍了拍我妹的后背，对她说：「今天梦梦她们都是乱说的，你别放在心里面，我们俩是双胞胎，要是扫把星，我们都是扫把星。」

    黑暗里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是听她冷漠地「嗯」了一声。

    可第二天早上，村里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5

    叫梦梦的小女孩被蛇咬死了，尸体被扔在沟里，满脸都是污泥。

    我和我奶奶到的时候，梦梦的父母正抱着尸体哭嚎。

    有个小孩指着我说：「肯定是被她妹妹二毛克死的，昨天俺们跳皮筋，二毛站在俺们旁边！二毛是扫把星！把梦梦害死了！」

    我奶奶一听到「扫把星」两个字立马火大，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吓唬她：「小兔崽子，这可不兴乱讲！」

    「俺没乱讲，俺看到二毛后背有一条大黑蛇，她还跟黑蛇讲话呢！」小孩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想到每天晚上听到我妹在被窝里发出的奇怪声音。

    头皮有点发麻。

    村民倒是没把小孩的话当回事，他们检查了梦梦脖子上的伤口，最后给出来验尸结果：「应该是先被蛇咬了，掉进沟里淹死的。」

    有年纪大的婆婆在一旁说：「娃儿还是要看住，不能老往让她往沟边跑。你看，一个不注意……嗐……」

    梦梦妈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她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我奶奶：「二毛呢？肯定是二毛害死俺闺女！你那个孙女出生的时候就不对劲，村口到处都是黑蛇，说不准她就是蛇胎转世！」

    她这么一说，村民开始议论纷纷。

    「那一年村口确实都是黑蛇，俺还觉得奇怪呢。」

    「二毛那孩子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经常自个儿跟自个儿说话。」

    「俺看那孩子的眼神都瘆得慌。」

    「她不会真是蛇娃儿吧？」

    ……

    我奶奶愣怔了一瞬，使劲摇头说：「你们别乱说，大毛就是个普通娃儿！俺从小养大的，俺能不知道吗！」

    这个时候村长说：「大家先别下定论，等麻姑婆回来了再说。要真是蛇娃，那就要按村规处置了。」

    6

    梦梦的父母把尸体入殓以后，跑到我家门口闹事，嚷嚷着让我妹以命偿命。

    我奶奶只好把我妹藏在地窖里，然后对外说把我妹送到城里我姨家去了。

    地窖是存放杂物的地方，阴暗潮湿，老鼠乱窜。

    可我妹竟然没有害怕，反而很平静，不哭不闹的。

    晚上我打着手电筒去给她送饭，脚下踩到两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死老鼠，吓得差点蹦起来。

    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二毛，这怎么会有死老鼠？你不害怕吗？」

    半晌，没有人回我。

    黑暗中。

    我妹蹲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膝盖，嘴里咯嘣咯嘣在嚼着什么。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我竟然看到她嘴角好像有一根像老鼠尾巴一样的东西。

    见我盯着她，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渍，然后用一种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我。

    这种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又想不起来。

    这一瞬间，我说不出地害怕。

    她刚才……是在生吃老鼠？

    胃里一股恶心冲上来。

    我几乎是颤抖着跑出了地窖，着急忙慌地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我奶奶。

    我奶奶正在给我妹补衣服，她两鬓的头发都斑白了，听到我这么说，手里拿着针顿了一下，然后一边缝一边说：「不……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她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缝的针脚都是乱的。

    「这次我真的看得一清二楚。」我坐下来激动地对她说，「奶，你有没有觉得二毛自从文了黑蛇以后，就开始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