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当68是时，八面埋伏，四面楚歌，我绝望到了极致，拔出佩剑，杀入敌阵，漫天飞箭如蝗虫飞来，都68被我的亲兵以血肉之68躯挡住，唯有一支箭，他们拼死都68没能挡住。”“我不68住地挥剑看向周围敌军，忽觉心口剧痛，接着全身冰寒，这才发现一支箭扎在了胸脯上。”
“自知将死，我扭头望过去，看见夜色中的白衣小将，问68了她的姓名68，正是林凤凰，然后68我便68仰天跌倒，最后68的视野里，是被火把照亮的苍茫夜空，四处都68是喊杀声，我等的舅舅始终没来救我，我的庶妹带兵杀了我，夺走68了我九死一生才得到的一切。”
“闭上眼68那一刻，好恨，好绝望，可是也像是解脱，因为我终于可以去找我的母后68了！”
“很可悲是不68是？”
有琴明月说到这里，泪水朦胧地凝视着林燕然，问68了一句。
不68等林燕然答复，她便68自顾自说了下去。
“阿然，我刚才说的这些，是我短暂又悲惨的前世，而现在的我，是重生归来的。”
“我是重新活过来的。”她又认真地重复。
林燕然木然地坐着，原著她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其中大部分情节都68被跳过，后68来被红字提醒，才勉强有了个主要脉络，而此刻从有琴明月口中，她才得知了全部原貌。
一时之68间，唏嘘、感慨，难过又夹杂着疼惜的感觉涌上心头，令她心情五味杂陈。
有琴明月见她不68说话，心中悲痛之68余，又添惶恐。
“阿然，我重生归来的第一眼68，就看见了你，我那时还68不68知道你是你，只当68你是以前那个人渣，所以开始对你满怀仇恨，恨不68得立刻将你碎尸万段。”
“是你一点点打消了我的杀意，是你用行动证明了你的真诚，是你暖化了我的心，让我逐渐开始相信你不68是以前那个人渣，我的仇恨一点点放下，我愿意让你接近，而形势所迫，报仇心切，让我必须和你饰演夫妻情深。”
她说着，本68来悲痛欲绝的脸庞上，悄然露出了一抹回忆的微笑，挂着泪水的笑容，令她的容颜凄美又惊艳。
林燕然忽地轻声道：“不68必说了。”
有琴明月以为她不68想听，更68加急迫了，恳切地望着她，语气坚决地道：“不68，我要说，我必须要说出来！”
“我那时候真的以为只是演戏，我甚至告诫自己，一切都68是为了报仇，我刻意压制自己的情感，压制自己内心的触动，不68敢有丝毫的放松和懈怠，因为重生归来，依旧是地狱开局，我的仇人仍在猖狂，我的母后68依旧还68在冷宫等着我解救！”
“我要报仇，我要用鲜血洗刷一切耻辱，我要救出母后68，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就这样，我们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
“你对我好，为我做力68所能及的一切，为我想方68设法赚银子，将自己筹谋建立的制药作68坊送给我，为我冒死盗取黄金，为我拼死挡刀差点丧命，为我配制天下人趋之68若鹜的脱胎丸，和我饰演夫妻瞒过有琴玉和有琴曜。”
“我越来越发现你的特别，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如虎添翼，你的温柔体贴更68让我感受到一丝丝的触动，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别人没有的真诚，这是我接触过的所有乾元都68没有的美好品质，我开始让人调查你的来路，开始想要将你永远留在身边为己所用。”
“后68来，我终于确信了你不68是以前那个人渣，你是一个和其他所有乾元都68不68一样的人。”
“那时候我还68是警告自己一切都68是演戏，可也许，从那时候起，我的心已经一步步朝你靠近了。”
“随后68，你陪我跨越千山万水，奔赴神京城，在渺无人烟的荒原上，你为我大战蛮族太子，在你自制的马车上，你为我解除发情之68困扰，在水潭里，你为我解衣宽带伺候我沐浴……”
她说到这里，倏然情动，情不68自禁伸出手68去，握住了林燕然的手68。
林燕然的手68很瘦弱，而且十分冰凉，再也不68像是以前那只可以包裹着她的手68，为她传递安心的温润手68掌。
这种感觉又令她心头一痛。
林燕然从进入神京城后68，就一直在消瘦，如今已经瘦脱了形，不68复往昔秀丽无双的风采，变得形销骨立，黯然消沉。
双颊甚至瘦的没有一丝肉。
而这一切，都68是她害得。
她令她从那么潇洒自信温柔阳光的一个人，变成了眼68前这个憔悴苍白、伤痕累累的病患。
她这时看着她与以前大相径庭的模样，感受她的沉默和死气沉沉，才终于意识到，那一次次的拒绝和冷落，到底给与了她何种打击。
她忽然好生怀念她明亮的眼68神，灿烂的笑容，还68有那一声声温柔甜蜜的“娘子”。
她想握紧她的手68，可是林燕然轻轻抽了出来，没有说话，神情木然，没有焦点地凝视着前方68。
有琴明月越发心痛，哽咽着道：“你陪我跨越荒原，走68过无数城池，回到了神京城，抵达那一日，我为了继续和你饰演夫妻情深，默许了你抱着我进城，我那时满怀仇恨，靠在你怀里想着的全是复仇和杀戮，可是也正因为有了你温暖又有力68量的怀抱，我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复仇中。”
“从进入神京城那一刻起，我们就进入了龙潭虎穴，外界的一切都68凶险重重，而我的处境可谓孤立无援，四面皆敌。”
“是你顶着所有的压力68和危险，始终坚守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对付有琴曜，帮我吓唬大皇子，陪我去看望冷宫中的母后68，为我戏弄慕容诚，为我当68街战北蛮，帮我一点点拿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后68来，脱胎丸之68事暴露，诸国武者蜂拥而至，与此同时，皇宫中危机重重，权力68之68争迫在眉睫，母后68更68是危在旦夕，我们的处境达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刻。”
“就在所有武者围困公主府的危难时刻，你及时赶回救了我，也救了公主府所有人。”
“你为了不68让我落下弑父骂名68，背着我去刺杀有琴曜，我便68趁此机会救下了母后68，那一天，我所有的心惊胆颤都68尘埃落定，前世母后68之68死的噩梦也终于得到了解脱。”
“紧接着，我们筹谋已久终于迎来了起事的机会，你陪在我身边，拥护我进了皇宫，有琴曜被我活活气死，百官拥戴我为新帝，我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个时刻，我的心情一言难尽，并没有丝毫胜利的欢欣，反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孤独，试问68，谁亲手68杀了自己的父亲能做到坦然自若呢？”
“那个时候，依旧是你陪在我身边，陪我走68过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陪我走68过空旷又死寂的皇宫，将我抱回了公主府，让脆弱又孤独的我，得到了最大的温暖和依靠。”
“再后68来，你为我收服神威军，为我对抗诸国武者，布下天罗地网，举办了轰动天下的群英会，揽下惊世之68财，不68止解决了武者围困的危机，还68让我有了充足的银两，得以掌管军队，更68有了和慕容海大战的资本68！”
“是你用智谋和勇武帮我化解了一次次危机，让我从绝境走68向新生，帮我救出了母后68，也帮我拿回了一切。”
“不68止如此，你还68率领神威军，顶着所有人质疑的目光，奔赴战场，为我解决慕容海这个最大的威胁！”
“对不68起阿然，我那时一直心怀仇恨，满脑子都68是复仇和掌控权力68，我一次次推开你，一次次拒绝你，在你为我想方68设法筹谋群英会时，不68止没给你关怀，还68怀疑你冷落你，在你为我日夜不68休地收服神威军时，我忙着整顿朝政和世家，不68止没关心你，也没有给你准备大战该有的军需，以至于你连像样的铠甲都68没有……”
“对不68起。”她满怀愧疚地说道。
泪水又打湿了眼68眶。
“阿然，对不68起。”
“若我当68时多关心你一些，为你准备好神药和坚甲，让你有了更68好的防护，你也不68会被半步蛮神重伤垂危。”
“对不68起，我不68止没给你该有的关心，还68在你走68后68对你心怀怨怼，后68来发情期到了跑去见你，在你给我缓解了信息素后68，我却没给你安慰。”
“你落寞地走68了，我甚至还68为此埋怨你，觉得你不68关心我，你发烧了八天八夜我也没有发现，还68为你的疏离而生气，你信息素爆发快要死的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快要失去你了，我才终于放下所有的警惕和防备，决定让你标记我，可是你已经痛得昏迷了过去……”
“对不68起，阿然，对不68起，是我不68好，我以前总是推开你，我真的没想过伤你这么深，我甚至一直没意识到自己做的不68对，我现在回忆起来，才发觉了你有多好，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太多，才明白自己早已爱上你，我的心早已不68知不68觉地给了你。”
“对不68起。”
她说到这里，泣不68成声。
以前忽略的一切，都68被回忆再现，她终于明白过来，林燕然究竟为她做了什么，林燕然到底付出了什么。
她找到了喜欢她的根由68，也找到了她伤心离去的根由68，她一直在为自己前世的经历畏缩不68前，找着借口一次次推开林燕然，可林燕然不68是木头人，是个血肉之68躯的人，她会伤心，会受伤，会死。
林燕然为她挡过刀，为她血战过蛮族太子，为她一次又一次承受信息素爆发的痛苦，为她呕心沥血赚取银子，把自己的制药作68坊让给她，把世所罕见的脱胎丸送给她，义无反顾地当68她的总统领为她练兵，毫不68犹豫地做她的三军统帅为她征战沙场，甚至信息素爆发的快要死了时，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而她被半步蛮神砍中胸口后68，还68在为她奋勇杀敌。
后68来还68是柳蓁蓁告诉她，她才知道，大战期间，她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地裂开，那是心脏，剧痛钻心，她为她忍受如此非人的折磨，却从未宣之68于口。
而这期间，她什么都68没做，没有温柔，没有体贴，没有妻子的任何表达，甚至连像样的关心都68没有。
她甚至还68在慕容清的怂恿下，提前收回了她的兵符……那时候，战场上的血尚未干透。
哪怕是对手68下人，她都68没有做的这么差劲。
可为什么对着为她付出了一切的林燕然，她竟然如此冷漠绝情，不68止不68肯给她丝毫回应，还68害得她一次次差点死去，害得她如今形销骨立判若两人？
重来一世，本68是为了弥补所有遗憾，如今皇位拿回了，母后68得救了，天下尽在掌握了，爱她的人却被她害得心如死灰，重伤垂危……
甚至伤心欲绝到宁愿自剜腺体！
她忽地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因为她终于知道了她到底做的有多么糟糕。
第151章
她在想着这些过68往的时候，林燕然忽然如释重负。
她与自己达成了和解。
前世没有做过68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还帮过68不少人，做过68不少好事，为何今生要受这样的折磨？
她心里是悲愤的，无力的，她不想去恨谁，恨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沼，但心里始终是有结的，现在听完有琴明月诉说的过68往，她忽然感觉到了命运之手的捉弄。
自己确实不欠谁，不存在什么68因果报应，唯一的联系可能是自己顶替了林燕然这个名字，所以要历这场劫难。
想明白后，她如释重负，与内心的结达成了和解。
这一刻，她是平静的，顺应命运接受命运的平静。
“我68听完了，请出去吧。”她声音稍微缓和了下来。
有琴明月怔了一下，有点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68意思，但是林燕然用极为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一股送客之意从中流露了出来。
她悚然一惊，她真正68要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她怎么68能走掉？
双手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急切地道：“阿然，我68还有话要说。”
林燕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像是默许。
但是这种感觉让有琴明月很68惶恐，很68不安，她只能强压心神道：“阿然，我68从三岁识字读书，学的是文韬武略，帝王权谋，虽有满腹经纶，可都68是帝王术，我68从没学过68怎么68喜欢人，怎么68做一位妻子，所有人都68觉得68我68注定会当皇帝，根本不会让我68接触帝王术之外的东西。”
“阿然，我68出生起就是公主68，身边人都68对我68唯命是从，不会有任何人忤逆我68的心意，我68确实不会爱人，不会疼人，也不会关心人，因为高高在上的身份，让我68压根不需要去做这些，就有人前仆后继为我68效力。”
“阿然，对不起，我68知道我68的态度伤害了你，我68最开始确实没把你当成真正68的妻郎，可是后来你一步步走进了我68的心，我68开始在乎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说的话做的事都68能影响到我68。”
“可是——”
她重重地哽咽了一下，抽泣着道：“可是，我68是从仇恨中长大的阿然，我68两辈子都68活在仇恨中，我68是为复仇而68来，我68满心满肺充满着仇恨，报仇是我68活着的动力，也是我68活下去的最大目标。”
“在这种情况下，我68真的不敢松懈心弦沉迷于情爱，因为我68害怕重来一次还会重蹈覆辙，我68害怕再一次失去母后失去一切，在敌人猖狂大笑中凄惨地死去。”
“我68真的不敢。”
“而68且，我68的亲人，我68认识的人，我68接触的人，我68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一件件一桩桩，都68在告诉我68，人心难测，人心可怕！”
“我68母后以整个慕容家陪嫁，帮助有琴曜得68到了皇位，却招来了有琴曜的狼心狗肺，不止不把她当妻子对待，还践踏她的尊严，将她打入冷宫日日饱受磋磨。”
“我68外祖母巾帼不让须眉，堂堂顶级世家的家主68，招了赘婿慕容诚，为他生儿育女，助他家族荣华富贵，可最后被慕容诚和亲生儿子慕容海联合毒害，不止毒害了她，还要杀害她唯一的女儿和外孙女，想要鸠占鹊巢，谋夺整个慕容家，甚至谋夺天下！”
“而68以前那个人渣，就因为我68不肯让她标记，就对我68拳打脚踢，恶毒咒骂，最后还把我68卖入青楼……”
“阿然，这种情况下，我68怎么68敢轻易付诸真心，我68怎么68敢轻易打开心扉呢？你对我68的好，我68能感知到，可是我68不敢动心，不敢动情，甚至不敢表露出对你的情意，因为我68害怕同样可怕的遭遇再次落在我68身上！”
“我68害怕一旦我68表露真心，会落得68母后一样的下场，她因为爱上了父皇，付出了一腔真心，就落入了任人摆布的境地，最后连性命也保不住！”
“我68重生归来，机会只有一次，我68不能出错，不能有任何意外，因为我68要复仇！”
“所以我68一次次推开你，一次次拒绝你，但是我68的心却又68不自觉地朝你靠近，我68越来越在乎你，除了复仇外，我68所有的心思都68挂在了你身上，我68知道你没有发现，因为我68不敢表露出来，就连我68自己也没有发现。”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68那么68紧张你和柳蓁蓁过68分亲密是为什么68，真的只是因为我68不信任你吗？其实也因为我68那时候已经情不自禁了，我68开始在乎你了，我68不能容忍其他任何人靠近你。”
“阿然……”
她轻轻抓住林燕然瘦弱的手臂，一点点攥紧，仿佛只要攥着她，她就不会离开她一样。
“我68做的确实不够好，我68那时候只会怨你怪你，没有丝毫理解你关心你，对不起阿然，我68是皇帝，我68习惯了高高在上，我68很68难去理解人，我68只会用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去掌控想要的一切。”
“对不起阿然……我知道我68这样的态度伤害了你，我68会用余生好好爱你，做你的妻子，给你我68拥有的一切……”
“不需要了。”林燕然飞快地打断，本来平静的眼底涌现出一抹痛苦，而68且这抹痛苦，正68在变得68越来越浓烈。
“出去。”她又68重重地说了句。
有琴明月正68悬着的心，立刻被狠敲了一棍子，她惊慌失措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林燕然的手臂。
“阿然，我68说的是真的，我68的心已经给了你，我68想做你的妻子，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68说了，不需要了。”林燕然抬高声音，重复了一遍，看着她的眼神再度变得68生冷无比。
与此同时，她缓慢又68坚决地拽掉了她的手。
“请出去！”
有琴明月惶恐的泪水撒撒而68落，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双颊瞬间被泪水浸湿。
“阿然，我68是真心的，我68心里真的有你，只有你，阿然……”
她失措地表达着，极尽全68力想要表达心意，以前她藏着掖着坚决不肯流露出来的真心，这时只想捧到她面前，让她瞧上一眼。
可是林燕然连听都68不想听，仍是冷冷地看着她。
“纵然我68相信了你现在是真心的，那又68如何？”
“纵然你现在想和我68在一起，那又68如何？”
她一句比一句抬高声音，不止没有因为她表达真心而68感到任何的欢喜，反而68显得68从所未有的痛苦和愤怒。
有琴明月攥着的手不住发抖，声音也微微发颤，因为林燕然现在的语气让她害怕，她只能用自己能拿出来的最真切的语气，郑重又68缓慢地说道：“阿然，我68想做你的妻子，和你厮守终生。”
她悬着心，浑身发抖，像是在等68着一场判决。
可是她不知道，这句话对林燕然来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的平静，一朝尽毁。
所有用时间、用伤痛、用自我68折磨的残忍方式压下去的那些伤心和绝望，一朝迸裂。
而68她刚刚用命运捉弄、天道安排才68达成的自我68和解，也一朝尽丧！
“你想做我68的妻子，你想和我68厮守终生？”
“有琴明月，你究竟明不明白，一切已经过68去了，它过68去了！”
“所有的情，所有的爱，都68没了，都68冷了，都68消失了！”
“这里——”她按住自己绑着纱布的心口，神情间的痛苦几68乎像是喷涌的火山岩浆一样涌动着。
“这里确实有一颗曾经爱你如命的心，但是它死了。”
她瞪着有琴明月，一字一字说的痛苦却又68平静到可怕。
“它怎么68死的，你参与过68，你见68证了，你亲手杀死的。”
“死了，死心了！”
“有琴明月你到底懂不懂，时间不是静止的，感情不是停滞的，为什么68你觉得68发生了那么68多伤痛后，曾经爱你的心它还鲜活地等68着你，你说不要时，就不要，你说要时，就要？”
“凭什么68？”
“我68问你，凭什么68？”
有琴明月被她问的一个字都68说不出来，林燕然的痛苦更是让她惶恐地心脏发颤，身体若非抵靠着桌沿，她已然站立不稳。
林燕然忽然痛苦地抬起自己的双手。
两只手，瘦弱又68苍白，在空气中无力地抓扯了下，最后抱住了头。
她痛苦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根根手指都68紧绷到露出细弱的青筋。
“我68本来已经安慰自己这是自己的劫难，我68已经竭尽全68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68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理智让自己忘却痛苦，我68告诉自己承受了这一切，以后都68会好起来的。”
“你真的不能再要求更多了，真的。”
“你不能在让一个人死去活来后，还要求她与你和好如初……”
“那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
她呢喃着，痛苦的像是想要扯掉头皮。
有琴明月的心脏也跟着她一起被撕扯扭曲。
“阿然，我68不是要你原谅我68，我68是想你给我68一个机会，让我68好好爱你的机会——”
林燕然忽然呵呵了两声，发出了绝望至极的冷笑。
她抬头看着她，双手还在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睛里满是绝望和痛苦。
“机会？”
“你把人折磨的要死了，还想要机会？”
“你不要太过68分！”
有琴明月立刻被这句话吓得68胆颤，惊悚不安地道：“阿然，不是的，不是的，我68只是想爱你，我68知道我68做错了，我68那时不敢爱，我68现在摆脱束缚了，我68愿全68身心地爱你……”
“不稀罕。”林燕然冷冷地打断她。
“你知道吗？我68可以接受你不爱我68，我68也可以接受你将我68当做一个贱民，只为利用我68，可是我68真的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68样的心肠，在一边利用爱她的人为她付出时，还无视她的死活？”
“哪怕是对你的臣子，你也不会做的如此心狠手辣，是也不是？”
“你明知我68每次帮你后会迎来信息素的爆发，你却依然无动于衷，一次两次我68承受了，三次四次我68也理解了，可是我68那时候在为你上战场啊，我68在为你日夜不休，拿命杀敌！”
“你却依然置我68的死活于不顾！”
“有琴明月——”林燕然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我68不是以前那个人渣，我68不是有琴曜，我68也不是慕容海，我68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我68和你无冤无仇……我68还在动用我68所有的能力和智慧为你打天下！”
“可是你却不把我68的命当命。”
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68说的冷静无比，冷静到让人骨子发寒。
有琴明月浑身紧绷，每一寸血肉都68在这股寒意下变得68越来越僵硬。
“阿然……”她羞愧地嗫嚅着嘴唇，却连声音都68发不出。
“你也是死过68一次的人，你前世被一箭穿心时是什么68滋味？”
“很68痛是不是？”
“你只承受了一瞬间，可是我68承受了整整三天三夜。”
“你知道千刀万剐是什么68意思吗？”
“千刀万剐，它不是四个字，不是嘴巴一张一合念出来的四个字。”
“它是有只手，拿着一把生锈的刀子，从头皮开始割起，一点点割掉头皮后，再开始切割身上的肉，每次只慢悠悠地切掉一小块……”
“阿然！”有琴明月痛苦地叫了一声，她甚至想捂住耳朵，不想听她的话，可是她不能不听。
林燕然越说越平静，两只眼睛没有一丝光彩，灰暗的就像是燃烧殆尽后的火灰。
“等68到将全68身每一块肉都68剜掉后，这把刀子才68开始慢腾腾地磨骨头，你听好，是磨，不是割，就像是在磨刀石上磨刀子一样——”
有琴明月痛苦地牙齿打颤，浑身抖动的越来越厉害，眼睛的惶恐拼命地冒出来，可是林燕然的话还在继续。
“等68到将全68身的骨头都68磨成粉之后，这把刀子又68会从头皮开始，将刚才68的千刀万剐再一次重复。”
“不要，不要阿然……”有琴明月无声地翕动着嘴唇，恨不得68那把刀子磨在自己身上。
泪水模糊她的视野，她眨巴了下眼睛，再次看清林燕然苍白憔悴的面庞，她的心也跟着哭泣起来。
因为她感觉到了，她远比她以为的还要伤她伤的深！
“而68且——”林燕然冷静地继续说道，“因为乾元的天生强大，哪怕身体昏迷了，意识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所有的剧痛。”
“每重复一遍，就像是死了一次，每重复一遍，就像是进了十68八层地狱。”
“你看，这就是我68爱上你得68到的回报，没有做过68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却要挨受一遍又68一遍的千刀万剐。”
“所以你真的不能要求更多了，你不能将一个人这么68残忍地对待后，还要求她跟你和好，还寄望她像以前那么68对你。”
“若是你还这么68要求，那就是——”
“欺人太甚！”
这四个字犹如泰山压顶，一下子将有琴明月逼迫的连退两步。
她嘴唇不住地抖着，嗓子像是剐磨般的疼痛，可是一个字都68说不出来。
“阿……然……”
这个名字，在她的喉咙里，一遍遍滚动着，却根本没有声音。
林燕然朝外喊道：“渡姑娘，烦请将闲杂人等68请出去，我68们68继续。”
大门立刻打开了，渡清若出现在大门口。
她招来了两名蛊神教弟子，飞跑来有琴明月身边，将她架住就往外拖走。
有琴明月的惶恐瞬间达到了极致，因为她知道林燕然真的要剜除腺体了，她的错还没有弥补，若是再让她剜除腺体，那她还有脸活下去吗？
“阿然，不要，不要剜除腺体！”
“阿然，我68求求你，不要剜除！”
可是她被拖到了门口，即将离开这个房子，而68林燕然，没再看她一眼，捂着心口，朝白布上缓缓躺下。
渡清若也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一把小刀。
这一幕立刻将有琴明月吓得68魂飞魄散，她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力气，猛地从蛊神教弟子手中挣脱出来，飞一样冲到了林燕然面前，抓住了她双臂。
“阿然，不要剜除，一定不能剜除！”她盯着她的眼睛，说的斩钉截铁。
林燕然想要拽出手，却怎么68都68拽不脱，冷着脸，一点点掰扯她的手指。
有琴明月语无伦次地道：“阿然，求求你，别剜除腺体，求求你，我68剜除过68，很68痛的，会痛的死去活来。”
重新在火焰上烧灼着刀刃的渡清若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她胸脯上的伤口，已经痛了二百六十68天，每一天的疼痛都68像是剜除了一次腺体。”
这句话立刻将有琴明月打击的体无完肤，她泪水不断地掉落下来，痛心疾首地看着林燕然，哀求道：“阿然，我68错了，我68真的知道错了，是我68害的你，求求你不要剜除腺体，我68爱你，我68想让你永久标记我68，我68想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求求，别这么68虐待自己好不好？”
林燕然疲倦地停下掰扯她手指头的动作。
“我68从未逼迫过68你做任何事，也请你尊重我68的选择。”
“我68已经承受了一次非人的折磨，再来一次，我68绝对会死，如果你还在乎我68分毫，便请松手，让我68彻底解脱。”
“而68且，我68从未想过68标记你，以前确实动情想亲近你，但那只是想同你亲热，并未想过68标记之事，以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永远永远都68不想。”
“我68说的够清楚了吗？”
有琴明月泪眼模糊地看着她，攥着她手臂的双手疯狂颤抖起来。
她以为权柄滔天的总统帅之位，她转手就还回来了。
她以为贵不可言的皇后之位，她说扔就扔了。
而68她以为珍贵万分的标记权，她压根不稀罕。
就连她藏着掖着不舍得68掏出来的真心，她也不想要了。
什么68叫心如刀割，此时此刻，便是心如刀割。
她的泪水越流越多，悔恨也越来越多。
她咬着牙，每一个说出来的字，都68打着颤。
“阿然。”
“一切皆是我68的错，一切皆因我68自私。”
“因为我68是极品坤泽，我68不想让人知道，更害怕让你知道，因为你是极品乾元，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能永久标记我68的人，我68怕你知道了，你会想方设法标记我68，控制我68的身心，将我68当成奴隶一样对待。”
“对不起，我68因自己的经历，不敢信任你，不敢告诉你这个真相，害得68你死去活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下头，泪水打湿了林燕然的衣裳，她的头越来越低，抵住了她的手臂。
“你不必剜除腺体，因为只有我68的信息素爆发，才68能激发你发情，除了我68之外，没人能令你受此痛苦。”
渡清若将刀轻轻放下，叹了口气。
她看着林燕然，轻声道：“若果真如此，你确实不必剜除了。”
林燕然呆滞地坐着，神情木然，半晌，忽然呵呵了一声。
接着，又68是连续几68声呵呵。
“呵呵。”
“呵呵。”
一连三声后，她麻木地呢喃着：“原来不是腺体的错，而68是人祸。”
她说完这一句，整个人都68变得68死寂了。
就像是一盏灯，突然灭了。
渡清若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会突然疯掉。
有琴明月悚惧不安，身体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她捂住脸，肩头抖动，泪水从指缝里不住地冒出来。
林燕然忽然动了一下，接着挪动身体，坐在桌沿上，放下双腿，踩住地面，而68后站了起来。
她像是想走出去，可是站在那里迟迟未动，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她身体脆弱的像是一片枯叶。
也许刚迈开一步，就会倒地。
她站了很68久。
有琴明月眼也不眨地看了她很68久。
终于，她迈开步，朝外走了出去。
在她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有琴明月的悔恨化作一声高过68一声的悲号。
“阿然……”
“阿然——”
“阿然！！！”
泪水朦胧中，她看着那道背影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她拼命地眨动眼睛，想要看清她，想要将她留在视野。
可是她还是一步一步消失了。
她伸出手，想去抓住，但是什么68也没有抓到。
为什么68那次能够眼睁睁看着她忍受了三天三夜的痛苦？
为什么68不能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给她抚慰？
为什么68在战场上也没有认真关心她的伤势，让她承受了二百六十68天的剧痛？
她哭倒在地上，任凭泪水和悔恨浸透身心，可丝毫缓解不了那股正68在吞噬四肢百骸的寒意。
原来——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曾经拥有却失去。
而68是，来不及。
第152章
林燕然目光呆滞地走出渡清若的小楼，迎面和沈琴心、湘雨、冷寒撞上。
三人一起喊了声68：“林郎林燕然失魂落魄，压根没留意到她们的存在。
姬越看了她背影一眼，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
他感觉出林燕然有些不大对劲。
忽然转头，盯住了站在走廊下的暗影，眼底涌出了浓烈的杀气。
暗影心中暗暗叫苦，主子啊主子，你不是68去哄林郎君了吗？怎么事情好像变得更糟了？
沈琴心等人也68感觉事情不妙，赶紧走进68屋子，发68现68有琴明月趴在地上，肩头抖动，哽咽不成声68，吓得一起跑过去，齐齐跪了下来。
林凤凰担心地跟在林燕然后面。
“燕然姐。”
她喊了一声68，林燕然没什么反应，忙上前去扶住了她，却被林燕然轻轻推开。
林凤凰更加担忧地看着她：“燕然姐你没事吧？”
可是68林燕然看起来一点也68不像是68没事的样子，脸色不止惨白如纸，甚至隐隐泛着一股黑气，走路的步伐也68是68歪歪斜斜，看起来随时会倒下去。
她不知68道发68生了什么，可是68有琴明月进68去后，燕然姐就变成这68幅模样，心中不由对有琴明月又添了一股怒气。
就在这68时，无忧从远处提着鱼篓过来，喊道：“扶住她。”
话音刚落，林燕然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燕然！”
柳蓁蓁从石洞冲出来接住了她，王首春也68跟着一起托住她的后背，其余人全围了上来。
无忧健步如飞，匆匆走上前来，鱼篓往地上一丢。
“取我药箱。”
说着倏然出手，两指快如疾风般在林燕然后背上连续点了几68处穴道，林燕然紧闭双目，已晕了过去。
无情飞跑着拿来了药箱。
“取长针。”
无情马上将装着长针的盒子打68开。
无忧两指捏住银白色的长针，闪电般扎进68了林燕然脊背某处。
众人担忧无比，全都屏住呼吸看着。
有琴明月不知68何68时出现68在小楼门口，眸中含泪看着这68一幕。
她挪动了下足尖，想要68近前去，可是68才挪动了一点距离，就愧疚地缩了回68来。
忽然，无忧猛地抽出长针，接着往林燕然脊背上重重拍了一掌。
只听“呕”地一声68，林燕然身体往前弓去，随之喷出了一口血水。
那血水溅在地上，竟然隐隐发68黑！
众人惊叫：“郎有琴明月的视野刹那间模糊，身体顺着门框滑了下去。
嘴唇无声68地翕动着：“阿然，对不起……”
沈琴心和湘雨连忙上前来搀扶她，可是68发68现68她身体跟烂泥似的，刚捞起来便又往地上滑。
柳蓁蓁揽着林燕然脊背的手臂不住发68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焦急地看向无忧，想要68寻求一份安心。
无忧将长针交给无情，脸上的神68情慢慢松懈下来，叹道：“她这68是68郁结在心，从受伤之日起便形成了，一直积在体内这68么多天，现68在总算吐出来了，她的伤势无碍了，接下来只要68用心调理，便可痊愈。”
说着随口报出一个方68子，吩咐道：“按照此方68，接下来每日为她做药膳补身。”
“多谢师祖，徒孙这68便去熬煮药膳。”柳蓁蓁连忙答应了下来，接着又偷偷抹了下眼睛，从林燕然后背上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将她交给了王首春搀扶着。
林凤凰抢着去架住了林燕然一条胳膊。
王首春忽然又停了下来，而这68时，正打68算去做药膳的柳蓁蓁也68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意识到林燕然这68种状态，不能再睡在冷冰冰的石洞了。
一直站在门口观望的渡清若忽然出声68：“渡丽含，将你的吊脚楼腾出来。”
柳蓁蓁和王首春同时惊喜地看着她，渡清若轻轻点头：“扶她去吧。”
正看热闹看的起劲的渡丽含哪料到热闹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当场跳脚：“姐姐，他们是68阶下囚，凭什么住我的房子？”
渡清若淡淡看着她：“你要68违抗我的命令吗？”
渡丽含瞬间怂了，恹恹地耷拉下脑袋：“妹妹不敢。”
她不情不愿地去收拾屋子了，柳蓁蓁和王首春则是68大喜过望，赶紧扶着林燕然过去。
渡丽含的小楼很宽敞，除了两间厢房，还68有正厅、厨房，药室，药室里存放了很多晒干的药材，直接便可以在这68里熬煮药膳，照料林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