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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按这种节奏呼吸,她得憋死,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又凭什么听他的。

    换他来试试,这样能不能呼吸。

    让她来弹琴,看他能忍受多久。

    这些念头越来越强烈,砰地一下,云朵都散开了,琴声也不见。

    她并没有坠落,而是通过小水珠抓住了那团跳动的光。

    她让小水珠收紧,叫那团光不能再跳动。

    “琴声呢?”她问它,也是在问它的主人,安静了片刻,琴声重新响起。

    卿鸢让小水珠稍微放开,看光团微弱地跳动,命令它跳动的节奏跟上琴声的韵律。

    琴声自动放得很慢,可她还是觉得不够,让它更慢,再慢,然后再加快,更快。

    琴声都听她的。

    光团被折腾得奄奄一息,边缘却在兴奋地轻轻颤抖着,似是期待着她继续,琴声这才有了细微的停顿,卿鸢的意识慢慢回归。

    她睁开眼,扶珩也在这时止住最后的琴音。

    被小水珠揉搓的光团颤巍巍地挣脱开它,没有外力,反而融化成一片片的,各自颤抖的粘稠光液。

    光团的主人要比光团看起来好很多,但也只是有衣物的遮挡,不然痉挛到错位的肌肉也会泄露出他的崩溃。

    因为具有能将所有活物收入股掌,随意操控的能力,所以永远淡漠无澜的眼眸和光团一样狠狠涣散,过了片刻才凝聚回来,看向坐在对面的向导。

    他是不得不停住的,不然,他就真的无法再呼吸了。

    因为她操控着他,差点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利,更因为他从中获得了有些陌生的快乐,那种快乐倾覆了他的世界,让他主动放弃了呼吸的自由。

    卿鸢看着望向她慢慢平复着呼吸的哨兵,意识到她后来下手太狠了:“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扶珩还是有些喘,抬手,带着一颗小痣的指尖抚过还残存着挤压感的咽喉,滑向有着同样感觉的腰腹,看向她,“我很喜欢。”

    习惯控制别人的人突然被迫反过来,确实也会难以接受,好像被扇了一个耳光,耻辱又空虚。

    但奇怪的是,越是这样,就越兴奋。

    卿鸢茫然,喜欢什么?他不是说喜欢控制别人吗?后来好像是她在控制他。

    “现在我们可以明确的是,卿鸢向导偏向控制方,也有这样的能力,属性和我的琴很适配。”扶珩停顿片刻,“可能比我还要适合它。”

    那是他的精神巢,和她适配有什么用,卿鸢认真听着哨兵给她讲怎么反向控制他。

    “请到我这边来。”扶珩示意她走过去,“我现在不太方便移动。”

    卿鸢绕过桌案,才看到扶珩其实是坐在轮椅上的。

    看来他的确受到了不轻的反噬,卿鸢皱眉,更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了。

    扶珩先教她每根琴弦会发出什么音,又叫卿鸢背了一遍,点头:“向导可以先试着弹一段,让我的琴多了解你一点。”

    可她什么曲子也不会啊,她是音痴。

    扶珩看向导露出为难的表情,轻声鼓励她:“没关系,什么都可以,主要让它熟悉向导习惯的力度和手法。”

    卿鸢把手放在琴面上,那就来个《两只老虎》?

    她试着弹了一下,难听到她自己都害怕,她弹的是《两只老鬼》吧?看向扶珩,他的呼吸平缓得有点不太正常,像是极力拉长时间回味享受什么,又像在努力忍耐着什么。

    等他回过神,看向她,眼里也有了一点笑意:“很特别。”

    卿鸢蔫蔫地放下手:“我都说我不会了。”

    “不要想你脑海里已经有的曲子。”扶珩松松握住她的手腕,把它们重新放到他的琴上,“什么都不用想,看向导能让它发出什么声音。”

    卿鸢摊开手按了按琴弦,颤抖的琴弦好像在主动亲吻她的指尖,瞎弹吗?

    她随便拨了一下,看扶珩。

    “就是这样。”扶珩点头,带着她的手向下一根琴弦,“现在想,如果它属于你,你会允许它发出什么声音。”

    反正肯定不是《两只老鬼》那种的,好听一点的吧。卿鸢又拨了一下,这次感觉很奇怪,感觉好像划开了水面。

    水下藏着什么,可惜只是划开了浅浅的一层,碰到了一下就分开了。

    扶珩的手越来越冰,声音也越来越轻:“你会赐予它什么节奏。”

    节奏?慢一点吧,卿鸢找到了一点儿感觉,连续拨了几根琴弦,让它们发出音律。

    她的指尖没入了水面,越来越了解水下藏着的秘密的轮廓。

    这个秘密是有生命的,她能感知到它呼吸的节奏,还能感觉到它的呼吸越来越受到她的碰触影响,就好像被她握住了脖颈。

    她让它入才可以入,允许它出才可以出。

    扶珩指尖微颤,指侧的那一点小痣擦过卿鸢的指尖,带着留恋缱绻地离开,放开了她的手,只用话语做最后的引导:“你会命令它什么时候开始,又会在什么时候命令它结束。”

    她知道水下的是什么了。

    是这把琴,或者说它的主人的谷欠念,喜恶,软肋……所有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都在这里。

    它就是扶珩最隐秘的潜意识。

    她掌控了它,就等于掌控了他的一切,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她都会了解。

    卿鸢感觉自己快成功了,稍微加快速度,并看向扶珩看他的反应,一直面不改色的哨兵,突然,像是一片被泼下了妍丽颜料的白雪,皮肤铺开不规则的潮红。

    潮红是流动的,在卿鸢拨动下一根琴弦时,它们缓缓地向下蔓延,从扶珩的喉结没入领口,不知道去往何处,好像有一双看不到的手在狠狠蹂躏哨兵比冰雪更圣洁无暇的皮肤。

    好想和她弹的琴有关,卿鸢指尖顿了一下,一只格外漂亮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不用停,无论我有什么反应,都不用。”他放开她的手,“我能受得了。”

    ……

    卿鸢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取得了“初步控制古琴”的成就,古琴和她之间建立了初步的共鸣,她的指尖都不用落在琴弦上,只是靠近,离指尖最近的琴弦就能自发颤动。

    扶珩队长说,等到古琴与她达成完整的共鸣,她甚至可以用意念来拨动它们。

    卿鸢感觉自己进步很快,但还是不够,她还是不够了解古琴,没能摸清怎么才能弥补它的天生不足。

    不过也有好消息,她手上外放的精神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古琴的外在损伤。

    摸摸琴弦,都能让它们看起来更加顺滑发亮。

    就是要辛苦一下扶珩队长,她弹琴带给他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一开始只是会琴弦对应的位置皮肤发红,慢慢地,还会让对应的位置沁出冷汗,变得湿淋淋的。

    虽然他一直告诉她没关系,但她还是觉得他应该会很难受,把手从古琴上拿开:“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看向扶珩的双腿,她的精神力对修复古琴有用,那对哨兵被反噬的双腿会有用吗?

    她把手放到他的腿上,期待地看向他:“有感觉吗?”

    扶珩颈间的红晕和汗意都没褪去,低眼看了看她的手,又看向她的眼睛:“有感觉。”

    卿鸢眼睛亮起来:“感觉强烈吗?”

    扶珩似乎在感受,静了一会儿,微微颔首:“很强烈。”

    “那我多放一会儿。”卿鸢很开心,感觉自己更厉害了。

    “好。”扶珩顿了一下,问,“需要我帮向导放松一下吗?”

    卿鸢笑容消失,条件反射地以为他要做什么。

    扶珩并没她想的那么变态,他说的帮她放松的方式,就是给她弹一个有缓解疲劳的安神曲。

    卿鸢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接受了扶珩队长的好意。

    等扶珩真的弹上,卿鸢又有些后悔,他的神情和开始没什么区别,但身上多了不是很正常的红晕,衣袍也被薄汗打湿,衣襟有些松垮,这些让原本很高不可攀的人多了种微妙的勾栏味道。

    卿鸢脑袋里自动脑补出高岭之花家道中落不得不卖身葬父的剧情。

    又让人有犯罪欲,又让人有罪恶感的。

    卿鸢意识到她的想法又变态起来,有些怀疑扶珩:“你又用琴声催眠我了?”

    扶珩停下来:“没有。”

    卿鸢看着他,怀疑自己,也怀疑他。

    扶珩看出她眼里的不信任,微微皱起眉,从小就能控制别人想法的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能力并没有那么好。

    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取得她的信任。

    不,扶珩眉心放开,可以。

    只要她完全掌控他,就会相信他了。

    卿鸢把手放在扶珩的腿上,对方也乖乖保持不动,让她治疗,非常和谐,直到她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的手没有直接接触到扶珩的腿,这样也能有效果吗?

    卿鸢问:“你的腿真的感觉好点儿了吗?”

    扶珩顿了一下:“向导之前是在问我的腿吗?”

    卿鸢缓缓收回自己的手,不然呢?她把手放他腿上,他还能哪有感觉?

    这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大变态,卿鸢摸到桌上的古琴,捏住了它的琴弦。

    扶珩还是神色不变,只有外观上的生理变化,看了看向导过于用力得都有些发红的指尖,拿出几枚特制的木头琴弦夹:“用这个。”怕她觉得不够,还拿了几块有些分量的玉坠子,教她可以把玉坠子吊在夹子下面,让被夹住的琴弦往下沉,沉得快要崩折,可怜得一个劲儿发抖。

    他的指尖也有些不稳,但语气还很冷静:“这样感觉会更强烈。”

    卿鸢现在不想听到“感觉”和“强烈”这两个词,她看着扶珩在红潮下仍然非常冷淡的眉眼,突然冒出个想法,等她能完全掌控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用这张特别禁欲高冷的脸做一些情难自已的表情,越涩越好……

    等一下,卿鸢皱眉,她好像确实是自己变态,和扶珩队长的琴声没关系。

    她这想的都是什么啊。

    卿鸢出来的时候,外面只剩下黑衣哨兵,他还是像一片暗影一样安静,抱着刀靠在旁边闭目养神。

    听到她的脚步睁开眼,带她走向飞行器。

    卿鸢看向他怀里的刀,抬起手小心地指了指:“可以给我摸一下吗?”她想看看她能不能修补扶珩队员的精神巢。

    黑衣哨兵侧头看她,只以为她对他的刀感觉好奇,点了下头,把大刀刀柄冲她递过来,卿鸢拿了一下,胳膊差点没被坠掉了。

    卿鸢脸红红的,有一部分是累的,有一部分是因为感到丢脸:“还是你帮我拿着,我来摸吧。”

    黑衣哨兵还是没有开口,不过,按照她说的,轻轻一转手腕,便把那把沉重的大刀拿平,让她随便探索。

    这是一把一点纹路都没有,素净得过了头的大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但卿鸢刚刚拿过,知道它至少在重量上就不一般。

    她抬起手,先装模作样地摸摸靠近刀柄的位置,然后向刀刃上的豁口摸过去。

    动作反应很快的年轻哨兵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动作,另一种反应很慢的他这才接收到,或者意识到她刚刚摸靠近刀柄那里时给他的冲击。

    薄唇抿紧,覆着茧子有些粗糙的手指也有些过分用力,疼得卿鸢轻呼了一声。

    他赶紧放开她:“抱歉。”看了眼刀刃,把刀横过去,放到另一边身侧,“那里不能摸,会割破你的手。”就算这样也连个小表情都没有的脸显得有些呆,但耳朵都红了。

    “好吧。”卿鸢也没有勉强他,继续往前走,快到飞行器了,红衣哨兵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冲向她。

    那架势仿佛要跟她算之前多吃点心的账,吓得卿鸢瞪大眼睛,看着红衣哨兵在她面前止住脚步,红着漂亮的脸蛋,眼睛亮得好像能沁出水光,像个土匪头子一样,底气超足地叫她:“你!”

    卿鸢都想摸出积分卡,赔他点心了,却听好像被人突然把音量到最小的红衣哨兵嘟嘟囔囔地问:“要摸我的剑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卿鸢松了口气,点点头:“好啊。”

    看了看红衣哨兵的剑,跟黑衣哨兵的大刀比起来,红衣哨兵的长剑就花哨多了,还挂着很多小玉坠之类的装饰品,剑鞘上还有飞龙浮雕,和红衣少年一样,有种日天日地的恣意张扬。

    从剑鞘看不出他的剑有什么问题,卿鸢随便地摸了摸剑鞘上的龙,真正想看的还是剑鞘里面的剑锋。

    但她才摸了摸那条神气极了的飞龙的尾巴,红衣哨兵就猛地往回退了一下。

    卿鸢看向他,红衣哨兵似乎有些不服气,又站回来:“再来。”

    这语气像她是什么绝世高人,给了他致命一击,他不服气,还想找她挑战一样。

    卿鸢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摸摸剑鞘里面,你能把它拔出来……”

    “不能。”红衣哨兵又惊讶又羞恼地看向她,剑眉凝成一团,桃花眼无比委屈,“流氓向导,摸了外面还不够,还要,还要……”

    卿鸢无语,不是他问她要不要摸的吗?怎么她又成流氓了。

    不让摸算了,卿鸢和黑翼哨兵坐上飞行器,红衣哨兵好像个被她糟蹋了,但又要冷脸送她回家的黄花大小伙一样冷着红透的脸也跟了上来,坐在和她还有黑翼哨兵都不一样的位置生闷气。

    卿鸢回宿舍学了会儿习,收到了家里的信息,说是要一起到主家吃顿饭。

    学习还是和亲戚吃饭,这是个难题。

    家里人也没给她做选择的机会,直接派飞行器来接她了,卿鸢急急忙忙赶到基地门口,上了飞行器却没见到熟悉的家人,就这么坐着除了她空无一人的飞行器来到主家庄园。

    今天的宴会十分盛大,各种平时看都看不到的官方飞行器,限量飞行器,跟开展览一样黑压压地挤在门外的半空中。

    卿鸢倒是没排队,飞行器带着她直接插队进去了,飞行器停下来,卿鸢也没等侍者来领路,很是熟练地自己挑小路摸了进去。

    还好,她穿着玉京队长给她买的裙子,不然就穿个训练服,她得相当地鸡立鹤群。卿鸢快速从穿着昂贵礼服的宾客中穿过,寻找她妈妈和爸爸的身影。

    人没找到,而且她感觉很奇怪,这种级别的宴会,一般不会邀请他们家过来,也就家族内部的聚会会叫他们凑个人头。

    今天这是怎么了?卿鸢正在奇怪,听到有人叫她,转头看到她苦苦寻找的妈妈,还没说话,她妈妈就把她拉到了宴会厅旁边门口站了两排保镖的房间。

    “别说话,认真听,说不定对你的前途有帮助。”这么快速地叮嘱了她一句,就带她走了进去。

    卿鸢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妈妈,房间里的宾客地位应该比外面还要高一些,卿鸢看到好几个穿着制服,佩戴勋章的哨兵和向导,也不知道她妈妈认识不认识人家,就和激动得脸通红的她爸爸一起端着酒杯过去打招呼。

    卿鸢就在旁边装只会微笑的哑巴,对他们说的客套话并不感兴趣,觉得无聊侧头乱看的时候,目光一顿。

    她看到了一头穿西装的白狮子,她闭了闭眼,再看过去。

    西装领口上面的是狮子头没错,但那不是真的白狮子,是异化程度非常高,所以平时也是兽人形态的异化哨兵。

    卿鸢注意看了一下他身上的西装,看不出身份的象征,但能看到好多戴了一串勋章的哨兵非常尊敬地跟他问好,他回应他们的时候,反而很漫不经心。

    应该在异化派那边地位很高。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白狮子突然抬眼看过来,卿鸢慢一拍收回目光,心脏怦怦狂跳。

    那种程度的异化哨兵比真的猛兽还恐怖,好像看人一眼就能把人碾死。

    卿鸢在洗手间里听到有人议论白狮子,从而知晓了他的身份,他叫克劳斯,以前是大名鼎鼎的X雇佣兵军团的老大,几年前金盆洗手,洗白身份,带着手下加入了军区的编制,成功上岸。

    不过,他和他的老手下们私下里还会接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任务,当军区的白手套,为军区处理一些不方便过明面的特殊事情。

    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还有独立的“兵权”,怪不得主家会邀请他。

    卿鸢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他们要啥啥没有的一家就别掺和主家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了,想着,她退出卫生间,打算拉上她的妈妈爸爸赶紧走人。

    没人听她的,看着非要和人家畅聊未来的夫妻俩,卿鸢脑袋都大了,跟他们说了一声,打算先回去,他们当然不同意。

    不同意她也要回去,卿鸢趁他们不注意,溜了出去,正探头看夫妻俩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一回头就看到一颗大白狮子头。

    白狮子的体型除了比平常人要更高大一些,看不出过多的兽人形态,包裹在西装中的身躯肌肉含量刚刚好,压迫感十足的同时还能风度翩翩,有种黑帮贵族的感觉。

    白色的毛发泛着淡淡的金辉,梳理得非常整齐,脸又没有真狮子那么长,从人类的审美看,是只非常漂亮的雄性。

    他好像就是来找她的,吻部咧了一下,冲她优雅地微微一笑。

    卿鸢干笑了两下,别以为她忘了他在房间里是怎么看她的,而且他找她干嘛,邀请她作为他的晚餐出席晚宴吗?

    她扭头就走,绝不给后面的大白狮子追上她的机会,大白狮子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但卿鸢就是能感觉到他还在她的身后。

    救命啊,卿鸢来回张望,想看到一架能带她回基地的飞行器,但门口的这些飞行器都是人家宾客的,白狮子表现出要找她说话的态度了,那他们就不可能冒着得罪大白狮子的风险,当着他的面带她走,就在她急得不行的时候,有一架飞行器靠近她,打开了门。

    卿鸢抬头一看。

    戴着眼镜的哨兵站在门口冷冰冰地看着她。

    表哥?

    他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认识她,还会帮她的样子,卿鸢犹豫了一下,没敢过去。

    无狱看了一眼卿鸢身后不紧不慢追过来的白狮子,目光回到她身上,侧身让出位置:“上来。”

    第35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有些拘谨地将手放在腿上,

    一杯清水放在她的面前,接着戴着斯文眼镜,气质却冷得叫人难以放松下来的哨兵坐在她的对面:“提前离开宴会跟你的家人说了吗?”

    对方年纪并没有比她大很多,

    算是同龄人,语气也很淡,但还是叫卿鸢感觉在被长辈“拷问”,

    紧张地蜷起手指,

    点头:“说了的。”就是他们没同意。

    镜片后的眼睛看着她,

    是一双很漂亮但也过于冷漠的眼睛,

    好像无机质的镜湖,能映出所有真相,却不会因此泛起任何涟漪。

    卿鸢知道他肯定看出她向他隐瞒了一部分信息,

    她也是作死,

    隐瞒这位天赋就是看穿一切谎言和罪恶的哨兵。

    她都做好被他遣送回宴会厅的准备了,却不想,

    飞行器启动了,

    她向窗外看,

    被其他宾客围住巴结的白狮子仍然看着这边。

    哨兵没有揭穿她,说出他的决定:“送你回基地。”

    卿鸢收回目光,压着惊喜冲对面的哨兵点头:“谢谢。”

    哨兵没有再答话,

    卿鸢当然也不会主动打扰他,打开光脑,

    调成静音模式,点开学习视频看起来。

    中途室友给她发来消息:【卿卿,

    你看你约到哨兵帮你做考级的实践模拟训练了吗?今年好难约啊,我好不容易约上的竟然在关键时刻取消了,难受。】

    室友还给她发了个截图,

    卿鸢点开截图看了一眼,挑起眉。

    进入预约系统时可以实名,也可以选择匿名自己起名,室友给自己起了个“试过的哨兵都成了我的狗”的名字。

    卿鸢花了几秒钟消化她室友的名字,切回聊天界面:【你起这个名字不怕被打吗?】

    室友秒回:【来打我倒好了,我不想着起个亮眼的名字,好吸引厉害的哨兵来找我吗?你看看你的,我不信是我的名字的问题。】

    卿鸢点开预约系统,她的名字还是系统初始默认的,是向导加一长串数字,她也没约上。

    把这个结果发给室友,室友说她要换个名字再试试。

    那她要不要也换个名字呢?卿鸢托着下巴陷入思考,这对起名废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要不就叫青鸟好了,卿鸢把它输入到光脑里,在按确认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每个人一个月只能改一次名字。

    卿鸢正在纠结,听到对面响起声音:“你参加今年的向导等级考试了吗?”

    卿鸢立刻坐好了,点头:“参加了。”

    “现在应该是为实践考试做准备的阶段。”哨兵表哥看着她,“预约到哨兵帮你做训练了吗?”

    卿鸢不太想让“长辈”为她操心,点了下头。

    表哥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卿鸢的心理防线就这么被看失守了,赶紧又摇摇头,选择坦白从宽:“没有,今年好像比较难预约到,我和我的室友都没有成功。”快速补充,“但我们在想办法,应该没什么问题。”

    表哥没对她之前撒谎的行为说什么,问:“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卿鸢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嗯?”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对方做出了决定,要帮帮她这个不争气的小辈:“我安排哨兵给你们。”

    这也太强势了,都没问她需不需要,卿鸢不太喜欢这样,摇头:“没关系的,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表哥又用那双冷淡又极具压迫感的眼睛看着她,这次卿鸢顶住了压力,她真的很不想让认识的亲戚插手她自己的生活。

    表哥倒也没过分勉强她,低下眼睫,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么“不识好歹”的她感到失望,懒得再管她了。

    他也是好意,而且他还从白狮子那把她“救”了出来,她的态度得好一点,卿鸢握着水杯慢慢地喝了几口水,小声问:“你送我回去,不会耽误你原本的事情吗?”

    他去宴会肯定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都被她打乱了。

    表哥抬起眼看向她:“不会。”

    卿鸢稍微哽了一下,但还是坚持原计划:“那我也应该好好谢谢你。”拿出一个钥匙扣给他。

    这是她和室友去吃大餐,从餐厅出来,在路边的摊位买的,听老板说,是她自己手工做的,产量很低,每个款式就这么一个,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限量版了。

    “送给你。”

    表哥看着那个钥匙扣,没有表态,卿鸢感觉到他可能不是很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可她身上只有这种东西,钥匙扣已经是里面最实用的了,除了它,她真的不知道还能送他什么了。

    飞行器在这时停下来,救了卿鸢大命,她赶紧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她有些含糊地叫了一声表哥,没敢回头看,快步走向门口,感觉他也起身,就在她身后,卿鸢脚步有点乱,差点被绊倒,被哨兵修长的手扶住。

    太丢人了,卿鸢扫了眼哨兵的手,看到他袖口中露出一截彩色的纹身,愣了一下才说:“谢谢。”

    这位表哥有纹身,还是彩色的?

    真看不出来,她以为像他那样严格到有些死板的人不会允许身上出现纹身这种东西。不过,还挺好看的,纹在手腕内侧,平时被制服袖口挡着,谁也看不到,只有做一些动作才能看到一角,稍微用力,筋骨凸显,其上和他本人很有反差的纹身莫名有种涩涩的感觉。

    卿鸢对自己无语了,她现在看谁都涩涩的,赶紧走下飞行器,刚出来就听到有人叫她:“卿卿,你看我买了什……”

    卿鸢转头,看到室友拎着一大堆东西,睁大眼睛看着她这边,卿鸢更不敢回头了,走过去拉着室友往宿舍走,小声问:“怎么了?导师在我后面吗?”

    “不是导师。”室友又往后面看了一眼,也压低声音,“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啊?”

    卿鸢松了口气,原来是被她的表哥吓得,也正常,表哥的气场确实太冷太强,一般人看到他都会感到心虚。

    卿鸢拍拍还瞪着眼睛的室友的后背,示意她不要怕:“我的一个表哥。”

    “原来是你的表哥啊。”室友也松了口气,“我都看到他好几次了,还以为他是跟踪狂呢,刚刚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他看你的眼神,都要吓死我了。”

    这回轮到卿鸢睁大眼睛了:“你看到过他好几次?我怎么一次都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怎么了?”她感觉表哥看她的眼神比看别人还要更冷淡一些。

    “不知道诶,你可能满眼都是吃的,没注意到别人吧。”室友也搞不明白,“至于眼神……可能是我先入为主了吧,感觉他有点像跟踪狂,所以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也有点病态。别想了别想了,我要是知道他是你亲戚我可能就不会感觉奇怪了。”

    室友担心自己多嘴影响了卿鸢和表哥的关系,赶紧从袋子里拿出她今天淘来的好吃的给卿鸢塞了一嘴巴,然后抱着卿鸢,疯狂夸夸她今天的裙子好好看。

    好吃也好开心,卿鸢艰难地咀嚼,但还是想着室友之前的话。

    她的表哥看起来很像工作狂,平时也会到她和室友爱去的地方玩吗?

    那他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无狱看着视线里的背影远去,消失不见,转身回到飞行器里,拿出圆盘形状的储物器,从里面取出一个机器,将残留着触感体温的右手放进里面,几秒钟后,他的手上覆了一层薄膜。

    他拿起水杯边的钥匙扣,将储物器切换了窗口,新窗口的架子上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和他手里这枚风格相似的钥匙扣,他把手上的放在最中间的位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将手上形成的手套形状的薄膜小心取下来,扭转储物器,把它也放在对应的区域保存好。

    他冷静,认真,有条不紊地做完了这些,看向桌对面的水杯,拿起它,看着杯口,有一瞬似乎要用这个被使用过的水杯,接着喝水,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指尖缓缓地抚过上面残留的水痕,从储物器里拿出一个盒子,将桌对面的水杯放在里面,打开储物器,将这个盒子与摆满了各种看不出收藏意义的物件摆放在一起。

    为什么说那些物品没有收藏意义,因为它们都太普通了,有坏掉的发卡,有缝补过的玩具娃娃,也有用过的水杯,餐巾……这些物品的价值加在一起也不如储物器的零头,实在叫人不解它们为什么会被如此精心地保存在储物器中。

    无狱看向窗口,窗子里映出他的侧脸,他按了一下窗口下的按键,将窗口调成无法反光的模式,指尖探进袖口,病态而又眷恋地抚过手腕内侧微微凸起的彩色图案。

    好像还能听到她那时叫他一个人过去,神秘兮兮地对他说的话:“给你盖上我的小狗印章,表哥以后就是我的小狗咯。”

    所以,她为什么会忘记他?明明他一直都保存着她的印章。

    卿鸢和室友边吃边研究着怎么能钓,不是,约,预约到哨兵,研究得热火朝天但也没什么有效的结果,收拾东西的时候,卿鸢又想到了今晚送她回来的表哥。

    他手腕上的纹身怎么越想越熟悉呢?虽然只看到了一对花花绿绿的耳朵,但就是感觉画风和她画的王八好像。

    有她这个抽象派艺术家早期作品的味道。

    太自恋了,卿鸢拍拍自己的脑袋,谁会把她瞎画的画纹到自己身上。

    不过,室友的话还是让卿鸢有些在意,去哪都会往四周看看,看表哥是不是真的在跟着她。

    室友把名字改成了“AAAA专业向导小凤”成功收到了好几条哨兵同意预约的消息,非常开心,想让卿鸢也改成同样格式的,可惜卿鸢已经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青鸟157”。

    想叫青鸟的人好多啊,青鸟1,青鸟2……都有了,她不得不在后面加上别的数字。

    不过,卿鸢也收到了哨兵同意预约的消息,她点击确认后,跳出了个界面,让她选择训练模式。

    对方选择的是:双盲,寻宝。

    “哇,对面的哨兵等级应该很高。”室友坐在卿鸢身边帮她参谋,摸着下巴有模有样地分析,“寻宝模式,是哨兵会提前在精神巢里藏好‘记忆碎片’,让向导来寻找。”

    “这种模式的难度就在于,哨兵会改变精神巢内部的样子,迷惑或者给向导制造其他障碍让向导无法在规定时间里找到由精神体保管的记忆碎片,S级哨兵才能改变精神巢内部样子,选择这个模式的一般也都是S级。”室友拍拍卿鸢的肩,“上来就是高难度,我们卿卿真是超幸运。”

    卿鸢幽幽地看向她,室友嘿嘿一笑,接着正色起来:“双盲,指的是你和对面的哨兵会看不到对方是谁,不了解对方身份的前提下进行连接,这个其实对向导,尤其是低级向导有一定的风险,有些吃饱撑的的异化哨兵会故意整向导,你得小心点,连接前先试探一下,感觉不对就赶紧撤。”

    卿鸢点头表示她记住了,同意了对面哨兵初选的模式。

    她确实应该练习一下如何应对能改变自己精神巢内部的哨兵,目前为止,也就大蝙蝠在连接时,用改变精神巢的方式整了她一下,这方面,她的经验太少了,实践考试要是冷不丁遇上,她很可能会手足无措。

    她勾选了近期适合训练的时间段,系统整合双方信息,弹出了个通知框,为他们安排了明天下午两点进行模拟训练。

    明天吗?卿鸢点击确认后,赶紧打开光脑,搜了一大堆相关的教学视频,疯狂抱佛脚。

    学到自己头晕脑胀,卿鸢才上床睡觉,乌曜队长终于和她联系上了,这让她被知识搞得雾蒙蒙的大脑顿时清晰起来,趴在枕头上给乌曜队长过去视频。

    过了一会儿,对面接通,和跟狼王打视频时差不多,乌曜队长所处的空间也黑乎乎的,信号有些不好,画面总是闪,乌曜戴着头盔面罩,只露出一双狗狗眼,卿鸢也看不到他身上有没有伤口,问:“你们还好吗?任务难不难?”

    “我们很好。”狗狗眼弯了弯,“任务也不是很难。”

    卿鸢通过精神标记也能查看他们的状态,但听到乌曜队长亲口确认,还是松了口气。

    乌曜队长只露出眼睛感觉可爱好多,真的和大狗狗似的,用眼神就能感染到她,让她的心情特别好,卿鸢也弯起眉眼:“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可能还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乌曜顿了顿,在他的认知力,狗狗不应该离开主人这么久,这意味着这段时间,他们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不能保护她,也不能为她做事。

    她给他们的本来就是临时标记,过段时间就会收回让他们做她的狗的资格,一周的时间不长,可对他们来说,可能比一辈子都要重要。

    他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犬族哨兵的狗狗眼认真起来:“卿鸢向导已经标记我们了,那,那要不要用我们?”

    用他们?卿鸢微微睁大眼睛,像用狼王和群狼一样的那种用吗?用他们帮她精进精神力?外挂升级?

    乌曜看出向导的退缩,他习惯承受结果,无论是好事坏,都会照单全收,可这次他想争取一下,沉默片刻,羞愧地开口:“我们等级不高,但我们会努力,会非常非常努力的。”

    他感觉自己很卑鄙,明知道自己和她的差距,还厚颜无耻地跟她推荐自己,试图让她相信他们能用努力弥补天赋上的不足。

    卿鸢看着乌曜清澈认真的狗狗眼,他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她听起来,他就是用保证会完成任务的赤诚之心,跟她保证“我们会努力和你精神双修,会非常非常努力和你精神双修的。”

    小狗是真的很真挚很老实,所以就更让人想要欺负他了。

    卿鸢很想抵抗住自己的邪念,但乌曜队长的狗狗眼一直看着她,他一直压抑着乞求,不想让她因为心软才答应他,可这样让他看起来更可怜了。

    卿鸢也不想让他觉得她嫌弃小狗不够厉害。

    “那就……我和你先试一试。”卿鸢和前世她很喜欢的软件一样,暂时接受不了多人的尺度。

    明明是乌曜先提出来的,可听到她同意,他的狗狗眼却微微睁大,接着和放烟花一样,绽开惊喜和不安,烟花滚烫,烫得他眼尾都有些红。

    他小声说,既是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不要这么郑重地保证这种事情啊,卿鸢的耳朵都跟着红起来了,伸出她的精神链,探进乌曜的精神巢投影,像和狼王那次一样,用精神链缠住他的精神巢。

    她好像有点太熟练了,卿鸢看着视频里,才开始眼角就红得一塌糊涂,露出一点的耳尖也一样可怜的乌曜队长:“你还可以吗?”

    犬族哨兵生怕她嫌弃她没用,飞快地压抑住已经有了反应的自己,冲她点头:“我可以,真的可以。”

    对比着狼王的承受能力,卿鸢将意识稍微灌进犬族哨兵的精神巢。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具体进步到了什么程度,但她隐隐感觉她对犬族哨兵来说,可能会稍微有点吃力。

    不是说她的等级已经高过A了,是因为犬族哨兵对她依赖性有些高,对她的反应太强烈了。

    犬族哨兵意识到她的小心,看向她,流露出再也藏不住的乞求:“我可以和别人一样的,请向导相信我,好不好?”

    卿鸢不是不信他,是不想让他那么难受,轻叹了一声,将意识沉进乌曜微烫的精神巢。

    小狗在调动他的火元素取悦她,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聪明小狗,好。

    卿鸢有种泡温泉的感觉,放松下来,但她能感觉到,乌曜确实和她想的一样,有些吃力。

    不过,诚实小狗也不会做出自己做不到的许诺,真的,很,努力。

    越是感觉自己的不足,就越努力。

    而且可能是因为自卑吧,小狗很有分寸,或者说太有分寸了,闷头努力的时候,还时刻不忘自己的身份,绝对不敢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做越矩的事情。

    卿鸢都有些怜爱他了,想用意识反过来安抚他一下,却感觉双手被轻轻握住,扣在脑袋上面。

    这是强制爱的经典姿势,但小狗这么做的时候,却满满都是卑微感,求她不要怜惜他,让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安心享受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抚。

    卿鸢只好忍住,小狗其实也不是时刻都守规矩的小狗,也会为了她做些破格的事情,可能是感觉到把她的手桎梏着举高,她也会很喜欢。

    小狗还试着用适量的火元素滴下来,制造出更多更新奇的体验。

    然后又特别努力地跟她道歉。

    坏小狗,卿鸢让他把调动火元素的控制权,也让他尝尝那种滋味。

    早就习惯火元素的犬族哨兵却被她控制的火元素弄得差点失控,但也没有阻止她,只集中精神控制自己,小狗当然不可以在主人开心前自己就开心完了,沉默地把最后的努力做完。

    ……

    等级好像也没那么重要,至少犬族哨兵能用他的努力,让卿鸢意识不到他在等级上面的不足。

    相反,她觉得他有点太足了。

    跟那个永动机似的,要不是她叫停,他能一直这么下去。

    等到结束,硬撑了好久的小狗才显出难受的样子,狗狗眼特别痛苦,只能闭上,不让她看到。

    卿鸢不想让他一个人挣扎,小声命令:“睁开眼睛,我要看。”

    但她这样其实更折磨乌曜,他不得不把眼里的妄想和情动都展示给她,只是她这么命令,他才逼着自己在快要让他失神的强烈羞耻感中,一直看着她。

    卿鸢感觉到犬族哨兵似乎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抬起手,隔着屏幕假装摸摸小狗的脑袋:“不要丧气,我……”她感觉脸都要红炸了,“感觉很舒服。”

    因为出汗,湿漉漉的大狗狗眼里有了光:“那还要再来一次吗?”

    “不要了。”卿鸢无语,她知道犬族哨兵不是因为贪心才这么问的,只是太想讨好她了,但这样也不行。

    但她也没急着挂断做完这些明显非常依赖她的小狗的通化,点开光脑的分屏功能,让他陪着她又看了会儿学习视频。

    卿鸢本来想等筋疲力尽的努力小狗睡着,挂断视频的,没想到,她反而先睡了,起来的时候,乌曜队长戴着耳机,都已经忙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他是压根没睡,还是起得早。

    她是学渣是有原因的。

    卿鸢有点尴尬地坐起来,不好意思地和乌曜打了声招呼,关掉视频,去洗漱了。

    也不知道她昨晚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打呼噜流口水。

    小狗牌充电器也很好用,卿鸢感觉自己有了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能量,上午给预约好的哨兵做治疗前,还去了一趟图书馆。

    把她之前借了没看的书都还了,还在室里,自习了一会儿,出图书馆的时候,又抱了一摞很大概率不会看的书。

    确诊了,她就是冲动型学渣,卿鸢摇着头走下台阶,突然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

    身后都是在做自己事情的哨兵和向导,没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跟踪狂,卿鸢转回头,走向宿舍,打算把书送回去,再去找她预约好的哨兵。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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