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缓了片刻,才抬起头:“对不起,请再试一次,我不会再抹掉向导的标记了。”卿鸢让精神链进行标记,标记得比之前更浅,风一吹可能就掉了,但这次乌曜的精神巢隐忍轻微收缩了一下,硬是忍住了,没让火元素流淌出来,就在这种极度难过的状态下,保持静止,竭力让她的标记留下来。
卿鸢没有再管他,在乌曜拼尽全力“呵护”精神巢里的一次性标记时,给其他犬族哨兵也打上标记。
犬族哨兵一个比一个小心翼翼,控制着各自的精神巢,就连最懵懂莽撞的白毛哨兵也显出难得的认真,没掉链子。
犬族哨兵本来灼热,蓬勃的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把精神巢里浅浅的标记抹去。
比所有不把哨兵当人训的训练加起来还煎熬。但他们毫无怨言,这是他们给向导带来麻烦,带来负担,本来就应该承受的惩罚。
没人抱怨,也没人催促卿鸢进行下一步,甚至连不满的心声都没有。
汪汪大队真的太乖了,卿鸢在心里叹气,这样显得她就更变态了。
虽然这么欺负乌曜队长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帮他们降低罪恶感,不让他们那么对她那么自责,但她也得承认,她现在越来越享受这种变态的感觉了。
一屋子福瑞帅哥大气不敢出,忍着让他们浑身冒汗的难受,也要保留住她的标记,实在忍不住,才会偶尔动一下耳朵和尾巴……
这谁能受得了?
乌曜队长他们在接受精神力和身体的挑战,而她,在接受良心的考验。
都不容易啊,卿鸢感觉再继续,她就真变态了,抬起手,指尖抚过乌曜汗淋淋的颈侧,轻轻摸了摸他颈后的棘突,顺着哨兵好像比平常人更硬的脊骨往下轻轻捋了捋。
她的精神链因为她又有了和哨兵的接触,骤然增强,她的触碰也给了哨兵他承受不了的刺激。
精神巢被束紧,身体也绷紧的犬族快要将利落漂亮的下颌线咬碎了。
满满都是火元素的精神巢竟然沁出了水意,将浅浅的标记都填满。
真的好能忍啊,卿鸢摊开手,示意乌曜接受她的下一步惩罚:“把手给我。”
乌曜知道这个时候,再增加和向导的接触对他来说会有多折磨,但他还是听话地抬起手,轻轻搭在她的手心。
卿鸢慢慢握紧他的手,看乌曜身体微颤,却仍然一声不吭,干脆把手指穿进他的指缝,指尖在他的手背扣紧。
蓄满火元素的精神巢忍到痉挛扭曲的程度,可还是为了其上的标记慢慢恢复安静。
真的没办法让他忍不住吗?卿鸢感觉有点收不了场了,看着乌曜咬出牙印的唇,稍微倾身。
乌曜有些失神的眼睛在向导靠近的时候渐渐聚焦,先是有些木木地看着她,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身子往后退了一下,第一次躲避开她的惩罚。
身体防御住了,精神巢却失守得一塌糊涂,憋坏了的火元素流淌得到处都是,将卿鸢留下的标记湮没。
乌曜满眼抱歉地看向卿鸢,想要向她道歉,可他的理智在受到冲刷,得到释放的快感和因此萌生的羞愧此消彼长,让他全身,包括咽喉部分负责发声的肌肉都陷入了生理性痉挛。
压抑太久,骤然放开,其实也很痛,但好痛又好爽。
另外,从她第一次打上标记,或者更早,就在压抑的成结谷欠望,也叫他不敢开口。
可就算不出声,她也能从他颤抖的身体看出端倪。
在她面前,拼命掩饰却又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他真的很恶心,乌曜厌恶自己,却又莫名觉得轻松。
让她看到他到底有多下贱也好。
这样就不用再勉强自己标记他了。
乌曜低着头,无声喘息,听到她叫他抬起头,顿了一下,忍着羞耻,抬起头,让她看清他狼狈的表情。
卿鸢看着犬族哨兵难过都有些自暴自弃了的样子,突然有点不确定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了。
小声问:“是不是很难受?”
乌曜本能地想要摇头,却见向导皱起眉,只好改口:“有一点。”看她下意识又将眉头皱紧了一点,再次小声补充,“但是也……很舒服。”说完自己下贱却又真实的感受,毛茸茸的耳朵内侧红得好像要出血了。
卿鸢没注意到狗狗耳朵内侧的红,点点头,她懂。
难受是因为被她欺负了,舒服是因为罪恶感消失了。
进行总结:“你们给我带来的麻烦,我刚刚都已经罚过你们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用再觉得对不起我了。”
“至于标记……”卿鸢认真地看着乌曜,努力让他相信她说的每个字都发自真心,不是为了安慰他才说的,“我确实没打算要标记哨兵,不过,如果我有这样的计划,你和你的小队也是我最先考虑的对象,当然了,前提是你们也愿意。”
乌曜有点无措,接收不过来向导传递给他的信息,但还是立刻向她表明态度:“我……我们愿意。”
卿鸢有点臭屁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会愿意的,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
他们受狼王委托送她去数据中心,那时候,她还是个见到S级哨兵会腿软的菜鸟向导。也不像现在,会嫌S级哨兵多,那时候,低级哨兵她都连不了。
不管她后来成长得有多快,精神体有多特别,那时候的她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个废物的F级向导。
可当时早就是A级的乌曜队长他们也没有看不起她啊,对她和对其他向导一样,很尊重很有礼貌,还会担心自己身上的伤疤会吓到她。
慕强心理大多数人都有,卿鸢也不例外。
她也向往强大的向导和哨兵,但对她来说强大不仅局限于等级,乌曜队长他们受到那么多偏见折磨,仍能保持那么好的心态,不冷漠不扭曲,还有余力照顾一个不起眼的小向导的心情。
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大。
而且这种强大是独属于犬族哨兵的,从一开始就扎根在她心里的,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卿鸢把以上感想尽可能没那么肉麻地跟乌曜队长说了一遍,最后耳朵热热地表态:“虽然标记你们不在我的计划中,但我很愿意做你们小队的固定向导,也会努力做好的。”
她把手递给乌曜,不是让小狗跟她握手的姿势,而是侧起手掌,希望和他达成合作的姿势:“让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她不想标记哨兵,单纯就是不想把哨兵当做资产“占有”,但如果是一起加油,一起刷怪升级,那就没问题了。
乌曜看着卿鸢的手,刚要抬起手,白毛哨兵没忍住凑过来,蹲在卿鸢和自己的队长脚边,毛茸茸的脑袋转来转去,很是紧张忧心地看着她的手:“队长,向导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是我们以后不能当她的小狗了的意思吗?”
卿鸢:……白煽情了。
她声情并茂叭叭那么多在犬族哨兵简单的脑袋里就汇成一句话:不能当狗了。
白毛哨兵仰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卿鸢无奈地闭了闭眼:“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当,但最好是当人,当合作伙伴……”
白毛哨兵根本没听她后面的话,欢呼了一声,然后把侧脸扬起来给她:“向导可以把标记打在我的脸上吗?我想每个人第一眼就能看到,我是有主人的小狗了。”
这个肯定不行,卿鸢看向乌曜,乌曜看着把侧脸露出来的白毛哨兵,又看向卿鸢。
卿鸢在他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期许,不过要更隐晦也更压抑。
卿鸢微微虚起眼,警告地看向他,提醒他做好表率,乌曜这才把眼里的渴望收起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指:“好,我们一起加油。”
OK,卿鸢点头,示意犬族哨兵准备好,她这次要认真给他们打标记了。
群体标记消耗的精神力非常可观,就算她把手都伸到乌曜队长的作战服中,还是觉得不够。
但他身上的其他位置也不太适合和她相贴了,乌曜思考片刻,将他的副队叫过来,和他一起脱掉了上衣。
和乌曜一样严肃寡言的副队做什么都透着股正气,以至于他轻轻脱下她的鞋袜,握起她的脚踝往肌理分明的腰腹放的时候,卿鸢都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卿鸢也懒得把脚收回来了,这样确实能让她轻松很多。
虽然她跟犬族哨兵们说疼或者有其他不舒服就说出来,可习惯忍耐的犬族哨兵还是都很安静。
安静地红温了,卿鸢把还算整齐的训练服整理好,看向脸一个比一个红,作战服也乱七八糟的哨兵们,她都想报警自首了。
乌曜队长带着队员去让机器人首领检查他们现在是否在可控范围去了,卿鸢懒得下飞行器就蜷在座位上,闭着眼休息。
感觉有人碰她的脸,卿鸢睁开眼,看到疯狼低着眼看她,他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指尖一动,把她脸上的创可贴摘下来。
这个世界,尤其是军区使用的创可贴都是速效的,她的伤口已经长好了。
诀隐蜷起手指,冲脸色还算红润的向导勾起唇,皮笑肉不笑:“一群小狗而已,这就累了吗?”随手给她推来一盘吃的,还有已经拧好瓶盖的果汁,“我们娇滴滴的向导小姐还真是能干呢。”
卿鸢没什么胃口,听他阴阳怪气就更不想吃了,不过,她确实有事要问他。
“你的小队违反规定,还攻击了军区的机器人军队,会有什么处罚?”
诀隐看她不肯吃自己送来的吃的,闻着她身上的小狗味儿,眉眼阴沉,恹恹地抬手,在太阳穴比了一下:“没什么处罚,木仓毙而已。”
卿鸢好想给他一脚:“我说认真的。”
“认真的?”诀隐抬眼看向她。
卿鸢郑重地点点头:“嗯,我想听一下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那恐怕是……”诀隐看她那么认真,就很想笑,压着唇角,虚起眼,好像在思考,“为了惩罚我们,把我们也变成小狗了,而且还是向导小姐的小狗。”
卿鸢被这头疯狼气得差点用牙齿打一套军体拳。
亏她还很认真地等着他吐象牙。
“把饭吃了,我告诉你。”诀隐把餐具调了个方向,放到她手边。
卿鸢才不上当:“你看我信吗?”
装不了一秒的异化哨兵阴恻恻地抬起眼,看向她的嘴巴:“向导小姐,你知道我有多少种方法逼你张开嘴,把我给你的东西,有多少算多少,统统乖乖吃下去吗?”
卿鸢往座位里躲了躲:“我真的吃不下。”看到他拿起餐具,真要亲自投喂她,感觉他要来真的,下意识用手抓住他的手腕,“因为太担心你们了。”
诀隐停住,看向一看就是在胡说八道糊弄他的向导,把餐具丢回去,轻嗤一声:“向导小姐刚照顾完小狗,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还有余力担心我们?”
“当然会担心。”卿鸢真没撒谎,越说越是心事重重,“我得负责啊。”
诀隐的狼耳好像飞进虫子了,抖了一下就停不下来了,最后干脆背到脑后,没有耳朵的疯狼看起来没那么凶了,问话的语气都显得柔和了许多:“你说,你要对谁负责?”
第54章
就要升破级
疯狼变得柔和的时候,
比平时还要吓人,卿鸢差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刚要撤回,
突然感觉小腿有点痒,低眼看,疯狼的大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这边了,
贴着她,
尾巴尖一甩一甩的,
又不在意又很期待的样子。
卿鸢顿了一下,
看向那双永远都泛着冷意的深绿兽眼:“对你,还有你的小队负责啊。”她犹犹豫豫地说完,看到诀隐挑起眉,
耳朵也慢慢立了起来。
他不会要嘲笑她自不量力吧?
比她想的要好一些,
疯狼在眼里的情绪快要淌出来前,侧开脸,
冷笑了一声,
没说什么刺耳的话。
卿鸢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却听安静了片刻的疯狼开口问:“你打算怎么负责?”
“嗯?”卿鸢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具体,认真想了想,“我在想要不要写一份报告,
把来龙去脉讲清楚,说明今天的事情不是你们的问题……”
疯狼没等她说完就咧开唇角,
露出尖利的犬齿表示对她想出的办法的嘲讽:“你不会真觉得出什么事情,老老实实跟上面报告一遍就能解决吧?”兽眼扫过来,
“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乖乖向导。”
“你觉得我读书读傻了?”卿鸢这次没生气,反而有点受宠若惊,“在你看来,
我学习很好吗?”
她挑的这是什么重点?诀隐看向眼底隐隐流动着期待的向导,可能是太无语了,他都有点想笑。
卿鸢被他盯得有点害怕,想要侧头避开他的视线,跳过这个问题,却被他的尾巴缠住了。
“动什么?不是你要我看的吗?我看向导小姐……”他的声音渐渐放轻,似乎真的在分析她的面相。
卿鸢没再动了,等着疯狼说结论。
他还真的很认真,看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向导小姐长了一个一看就门门都能拿S的脸蛋。”
“真的吗?”马上就要进行实践考试的卿鸢很需要这样的预言,信则灵嘛。
疯狼冷飕飕地看她一眼:“我骗你有好处吗?我都在向导小姐的脸上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看到什么?”卿鸢感觉疯狼有点跳大神的意思了,看着他抬起来的手,感觉他的指尖要落到她的眼睛上了,她下意识闭上眼,微凉的触感在她额头处开始,在她眼皮,鼻梁处若即若离地虚划了个弧线。
疯狼一本正经地说:“看到一个这么大的S。”
卿鸢深呼吸,睁开眼看向他:“你脸上才有S……,不,你脸上有M。”她说着,也抬起手,要往他脸上画,疯狼竟然真闭上眼,乖乖给她画。
事出反常必有妖,卿鸢担心他会趁她画的时候咬她手指头,点了点他的鼻尖就赶紧把手放下了:“不管怎么样,先回基地再说吧。”报告如果不行,她就去找领导,当面说。
诀隐睁开眼,看了看她放回腿上的手,冷冷地勾唇:“还是不用向导小姐操心了,我的小队自然由我来负责。”他起身,“我下的命令都来自我的决定,和其他人没关系,请向导小姐不要高估自己的影响力。”
“能驱使异化狼的东西就那么几样,如果说向导小姐给了我足够的好处。”诀隐低下身,突然伸手捏住她作战服的拉链,把卿鸢吓了一跳,抬起眼,对上兽眼。
货真价值的兽眼,眼底皆是原始粗俗的欲望,安静却又露骨,平时因为他的眼神太狠厉,没人直视,可此刻他离她那么近,再不堪的,都清清楚楚地叫她看到了。
他的手往下,像是要把她的作战服打开,卿鸢赶紧抓他的手,疯狼似乎很看不上她这副保守胆小的样子,了无兴趣地抬起手腕,把她滑到锁骨下面的拉锁拉到顶,差点没勒死她。
“很可惜,向导小姐不是那种人,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他直起身,嘲弄地看了她一眼,“连肉汤都没喝过的狼,会平白无故为你拼命吗?做什么美梦呢,向导小姐?”他说完,转身下了飞行器。
他的意思是要陪他那什么,他才会替人办事吗?卿鸢握住晃动的拉锁,皱起眉。
那确实很符合色狼恶狼的人设。
可是……卿鸢看向窗外,目光随着疯狼高挑的身影移动,等着他的黑狼们站起来,但眼睛还看着飞行器那边,直到疯狼把看得最目不转睛的黑狼踹到一边,他们小队才把粘腻贪婪的视线收回去。
疯狼色……吗?卿鸢脑海里浮出上次在密林里,给他治疗,他咬着手腕眼尾通红的样子。
她甚至都没和他连接,只是碰一碰就要不行了。
就算有色心,应该也色不动吧?卿鸢没再想这些,打开光脑,开始打报告。
不管疯狼说什么,她必须等这件事妥善处理好,才能放心。
汪汪大队和疯狼他们坐军区的飞行器到哨兵基地,卿鸢则还是坐着疯狼安排的飞行器返程,她想的是和他们一起面对领导,可疯狼的飞行器和他一样不听她的,不仅没把她送回到宿舍,还替她做了决定,把她送到了离向导基地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娱乐区。
见飞行器不动,她只好下来,不等她找其他交通工具换乘,就被一群黑西装黑墨镜的壮汉围住了。
他们非要让她去娱乐区玩,消费多少都可以,他们就跟在她后面买单,顺便看着她不许离开。
她不想玩啊,卿鸢在欢歌笑语的人群里焦躁地反复看光脑上面的时间。
感觉上面现在可能都把汪汪大队和疯狼他们“处理”好了。
疯狼还真说对了,她的报告根本没人理。这件事就像和她没关系一样,也没有领导来找她算账。
疯狼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不让她回去,卿鸢第N次突破黑衣人失败,在沙发上生闷气。
看到别的卡座有身材很好,戴着面具的侍者坐在金主身边,有的在喂金主吃水果,有的自己张开嘴,诱惑地勾着金主投喂他们。
那种应该很贵吧?卿鸢看了眼无论什么单都给她买的黑衣人,都想疯狂点侍者刷爆疯狼的卡了,想了想还是太缺德了,收起恶念,愁眉苦脸地点着光脑。
她什么都没点,倒是时不时有侍者主动过来给她送果盘,饮料什么的,不是……这些打工人自由度这么高的吗?
这么光明正大地摸鱼,夹带私活,都不怕被老板骂?
卿鸢看那群黑衣人还像柱子似的一动不动地围着她,看了看给她送鸡尾酒,顺势坐在她身边的几个侍者,就算上半张脸是有点恐怖的动物仿真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也美得雌雄莫辨。
应该是……姐姐们吧?卿鸢小心翼翼地看侍者剪裁大胆的鱼骨束胸衣中格外饱满的轮廓,下装也非常辣,是那种只遮住重点的连身吊带长筒袜,卿鸢不敢把视线移下去确认。
是的,给她送吃的侍者有男还有女。
之前还有个梳双色双马尾,超级性感的姐姐送点心过来的时候,突然亲了她一口,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口红,也太沾杯了,留在她脸颊上的口红印怎么擦也擦不掉。
她真的不适合这种地方,卿鸢拘谨地坐在一堆风情万种的漂亮姐姐里,小心地提议:“我们要不要拍个照片?”
她身边的姐姐欣然答应:“好啊。”
这个声音……卿鸢感觉有点不对,但也没多想,示意站在旁边的黑衣人帮她们拍照。
对她有求必应的黑衣人顿了一下,举起光脑。
姐姐们倒也没刻意和她亲密接触,不过为了入画,都往处于中心处的她身边靠了靠。
她们的身材太好了,稍微离她近一点,就贴到她身上了。
但触感好奇怪,卿鸢偏头,不小心擦到了身边的姐姐的胸口,那里立刻塌下去了一块,清晰地显出她鼻尖的形状。
卿鸢还以为自己闯了祸,定睛去看才发现“姐姐”胸口处的起伏并不是实心的,而是蓬松的毛毛挤在一起营造出来的。
这都是什么啊?卿鸢彻底坐不住了,噌地站起来,“姐姐们”慵懒地用手臂搭在沙发上,也没勉强她留下,戴着白兔面具,身后还有个圆圆的短尾巴的“姐姐”摸了摸胸口,将向导留下的印记抚平,纤细修长的手指从胸口雪白的毛毛中夹出了一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粉色纸片,雄性特征越来越明显的诱人嗓音响起:“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们啊,向导小姐。”
好多尾巴向她勾过来,卿鸢更不敢停留,赶紧溜了。
不过,黑衣人拍的照片好像还挺有用的,没一会儿,黑衣人就收到了指示,主动问她要不要回去。
当然要回去,卿鸢立刻跟他们坐上飞行器,先让他们把她送回宿舍,等飞行器开走了,她又出来,坐上悬浮车往哨兵基地赶。
她给人工智能负责的咨询投诉中心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没办法只能联系她现在能联系到的官衔最高的人,也就是那位不太靠谱的执行长。
被黑衣人们困在娱乐区,她耽误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执行长会不会等她,卿鸢恨不得踩着风火轮往执行长的办公楼冲。
路上的办公楼基本都熄灯了,卿鸢越来越不安,看到执行长的办公楼顶层还亮着光,稍微松了口气。
门口和电梯都没有门禁,她很顺利地来到顶层,通过办公室的玻璃墙看到里面的哨兵在处理工作,认真安静的样子和她上次见的样子相差太多,卿鸢敲门前特意确认了一下,她没有找错地方。
“进来。”
这个声音不会错,太狐狸精了,卿鸢整理好心情,推门进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仍然在光屏上轻点,没因为她停下工作。
“对不起,执行长,我有点事情,晚到了……”卿鸢看了眼光脑,声音更小声了,“几个小时。”
“和卿鸢同学今天白天做的事情比起来,迟到这么一点算什么?”执行长声音平缓,“坐吧。”
卿鸢坐下来,执行长今天的电子眼都不活泼了,电子屏上也亮着复杂的数据图形,看起来格外冷峻严肃。
卿鸢打报告的时候,写得满满的,现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对不起……”
“道歉不能解决问题,如果卿鸢同学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没有时间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执行长终于抬起头,声音中不带严厉的责问,但轻飘飘的话音更令人心惊胆战,眼镜的电子屏漆黑,映着卿鸢的身影,不显露他的情绪。
卿鸢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点头,把她最想知道的问出来:“诀隐队长和他的小队会受到处罚吗?”
她有些忐忑,她也知道,她没有问这些的权限,更何况对面的人还是她上级的上级……更没有理由跟她说明这些。
执行长并没有提到权限的问题,很好说话地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不会,接受惩罚的只有乌曜队长和他的小队,他们会接受三倍的惩罚。”
“三倍惩罚……是因为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吗?”
“不是。”执行长一动不动,像个专门回答问题的服务型机器人,“本来就没有给卿鸢同学下达处分,三倍惩罚,是因为乌曜队长要替诀隐队长承担后果。”
卿鸢不明白:“可是,我也……”
“卿鸢同学想替乌曜队长分担处分吗?”看到小向导还真的傻乎乎地点头了,执行长顿了顿,“卿鸢同学想要接受惩罚,我个人可以满足你,但无论你接受什么惩罚,都不会影响乌曜队长的处理结果。”
卿鸢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还想解释:“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乌曜队长或者诀隐队长的问题,我……”
“看来卿鸢同学真的很想被惩罚。”执行长随手拿了几张纸,卷起来,敲了敲桌面,“把手伸出来。”
他要打她手心吗?都星际了,处理学生的方式还这么原始?卿鸢茫然地伸出手,看哨兵真的扬起手,指尖蜷缩了一下。
漆黑的电子屏终于冒出电子眼,好像为了一个恶作剧,憋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露出真面目了,^^地笑个不停。
落在卿鸢手心里的是一颗水果糖。
执行长挺直的后背靠在椅背上,坐姿随意,抬起手,从覆面中间拨开个口子,也给自己嘴里塞了颗糖。
黑色覆面中短暂显出的红唇皓齿格外诱人,吃糖的时候,还不自知地舔了下指尖,卿鸢只是瞥到一眼,就感觉气血有点躁动,赶紧移开目光。
她以为哨兵们的覆面都是完整的,很酷的,但执行长的覆面上怎么还有个口子?看执行长给自己塞糖的动作那么从容熟练,卿鸢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经常这么偷吃。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好吃的糖果。”执行长的电子眼做出嫌弃又痛苦的样子,看了眼卿鸢,“快吃,这是给你的惩罚。”
卿鸢只好把糖果放到嘴巴里,很甜很好吃啊。
“乌曜队长他们现在已经在执行额外任务的路上了,谁求情也没用。”执行长咬碎了糖果,“他们后续好不好,卿鸢同学可以通过给他们打上的精神标记远程了解。现在更要紧的还是那群欠收拾的小野狼。”
“诀隐队长他们不是不用接受惩罚吗?”
执行长耸耸肩:“他们擅自对负责监管的机器人发起攻击,被人工智能判定为有背叛军区的意图,现在都在监狱里等着被处理呢,根本没有接受惩罚的机会。”
“人工智能为什么要这么判定?”卿鸢觉得离谱,“他们要是想要背叛军区,还会回到基地里送死吗?”
“卿鸢同学,注意言辞。”执行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人工智能再有毛病,也请在心里默默地骂。”
“执行长也不能纠正人工智能的错误决定吗?”卿鸢真的无法理解,军区那么多厉害的向导和哨兵,为什么要听人工智能的?
“我可以,但我这样做以后会引起很多麻烦。”执行长看卿鸢不解地看着自己,给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当初启用人工智能监管军区,就是因为向导和向导之间,向导和哨兵之间,正统派和异化派之间,明里暗里的不同势力都存在着矛盾,谁也不肯服谁,不管是谁做到最高的位置都不可避免地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出无法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决定。所以,人工智能有很多问题,我们还是会靠它处理问题。除非有一个能让向导,正统哨兵,异化哨兵都愿意追随的人出现……”执行长看着卿鸢,电子眼起初很认真,认真得让卿鸢都有点害怕了,这才笑起来,“否则,我们就得一直忍受人工智能的白痴安排,每一方都吃点亏,就相当于谁也没吃亏。”
“我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所属方,如果我插手了,盯着我的那些人就会想东想西,以为我是不是暗中站到某个阵营里了,他们整我倒没关系,就怕他们不敢,去动无辜的人,把军区搅乱,那就不好了。”执行长把双手扣在一起,伸出一条大尾巴将手腕缠起来,电子眼很是无辜地看着她,“卿鸢同学,虽然我确实不是很在乎那些野狼崽子的死活,但我现在也是真的动不了。”
卿鸢看着用尾巴把自己的手绑起来,做出任她鱼肉样子的狐狸执行长,明明很焦急,但还是忍不住分神。
闭了闭眼,才把被男狐狸蛊惑跑的心给拉回来。
继续思考,给人工智能这么高的权限弊端也太大了吧?不过,卿鸢也清楚每个看似离谱的规定背后都是有故事的,她现在没时间听故事。
她不能看着疯狼他们被“处理”。
卿鸢看向懒懒松开自己的执行长:“我之前让人工智能改变主意,收回派遣乌曜队长他们到无人区的决定,那现在我是不是也能让人工智能相信诀隐队长他们并不想背叛军区?”
执行长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己越来越长,也越来越蓬松的大尾巴:“卿鸢同学在人工智能那里的信任度很高。只要你能让人工智能相信他们永远不会背叛你,人工智能就能相信他们永远不会背叛军区。”
卿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人工智能那里信任度很高,也顾不上问,顺着执行长的话问:“我也得给诀隐队长他们打上标记,是吗?”
执行长点头,将她的说法说得更准确:“永久标记加上精神锁链。”
卿鸢眼前一黑,那群黑狼不可能愿意的,比起戴上“永久项圈”,成为被向导操控意志的玩具,他们肯定会选择去死的。
她对乌曜队长他们都只是打了比临时标记稍微深度一点,仍然是可以去掉的标记。
那群恶狼怎么肯让她……
“不着急,卿鸢同学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执行长的电子眼又消失了,眼镜屏幕又是一片漆黑,“第一次介入人工智能的决定,可以用不知者无畏来解释,但第二次,第三次……就不可以了,介入得越多,你手里的权力和需要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多,达到一定程度,就算你没有那些想法,别人也会觉得你有。”
卿鸢没太听懂,只是觉得执行长的语气特别凝重深沉,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执行长的电子屏上跳出一对开心的电子眼:“被吓到了吧?”轻声感叹,“当谜语人真好玩啊。”
稍微安静了几秒钟,缠在他手腕上,钻进指缝间,才老实一会儿的尾巴躁动地甩了甩,问:“考虑好了吗?”
这就是不着急,让她好好考虑吗?卿鸢再次被这位不正经的执行长搞无语了,点点头。
不过也没什么好考虑的。
“我想去监狱见见诀隐队长他们。”
执行长偏头:“想好了?”
卿鸢做好被疯狼恼羞成怒撕成两半的心理准备了,点头:“想好了。”
执行长也没多说,站起身:“跟我来。”
卿鸢以为得坐悬浮车或者飞行器才能到监狱,她都没听说基地里有这个地方,却不想,执行长只是把她带到一个看起来好像废弃很久的电梯里,连办公楼都没出。
执行长很没形象地靠在广告牌都坏了的电梯里,心不在焉地给她说明:“基地的临时监狱就在这边的办公楼群下面,有我们这些人看着,也不会有人敢越狱,而且平时工作压力太大,还可以直接坐电梯下去揍他们出气。”
卿鸢看向他,什么都敢瞎说的执行长电子眼眯起,冲她打了个哈欠。
监狱的位置很地下,电梯下沉了好久都没停下来,执行长靠在那好像睡着了,但他身后的尾巴却越来越活跃,一条,两条……都冒了出来,卿鸢都有点数不过来了。
它们缠在执行长的手臂上,把电子眼都关闭了的执行长双手束缚到身后,还在胸口,窄腰间交叉缠绕,把作战服下的肌肉进一步凸显出来,这样还不够,还慢慢攀到哨兵的长腿上,想把腹股沟的轮廓也勒出来……
这尾巴是不是偷偷做过什么十八禁的兼职啊,绑得有点太专业了,这个电梯本来就有点小,还不太通风,卿鸢感觉耳朵好热,眼睛都没地方放了,执行长的尾巴太大了,她看哪里余光都能扫到它们在晃。
还是,执行长抓住了自己的尾巴:“别耍流氓。”
卿鸢以为他在警告他的尾巴不要对他耍流氓,认同地小幅度点点头,太流氓了,没见过这样的尾巴,要是执行长不管,都能把他打包成等着金主来拆的情趣礼物了。
电梯终于停下来,执行长直起身:“最近收监了不少不听话的小东西,你最好抓着我的尾巴。”他这么说着,伸给她一条尾巴。
卿鸢没敢用力抓,跟着他走下电梯。
好冷啊,卿鸢打了个寒战,感觉有风往她骨头缝里吹,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环顾四周,明明只能看到漆黑的牢房,却觉得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执行长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轻啧了一声,抖开尾巴,九尾变得越发蓬松巨大,无风自动,一起保护着身后的向导,将她围得严严实实。
卿鸢的视线被毛茸茸的大尾巴占满,什么风,什么眼神都透不进来,安全感满满。
唯一不足的就是看不到路,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尾巴里面。
尾巴倒是很开心她有这样的失误,本来很沉稳,只偶尔摇晃一下的尾巴尖抱住她以后就灵活得跟手一样,趁把她扶起来的时候,摸摸她这里,拍拍她那里,倒是没碰不该碰的地方,就是对她好奇,想要捣蛋。
还有趁机给她扎辫子的,卿鸢无奈地抬起手,把一个尾巴尖给她编的麻花辫打开,忍不住好奇,执行长有这么多,这么大,这么调皮的尾巴,走路重心不会偏,不会被绊倒吗?
这个问题应该得不到答案了,卿鸢不会没事问她上级这么无礼的问题,她也没想太久,心思回到疯狼他们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尾巴打开,这边的环境比一开始进来要好一些,牢房明显宽敞很多,但光线还是很暗。
执行长没再往前走:“他们在前面,我在这里等你。”电子眼眯起,“不过,那群小野狼可能听不太懂道理,需要采取些极端手段。”
他微微俯身:“如果他们不肯配合,需要硬来的话,卿鸢同学可以叫我过去,我会让他们乖乖地接受你的印记。”
那还是不用了,卿鸢摇摇头,婉拒了暴力执行长的好意,转身推开下一段走廊的门,走进去。
第85章
就要升破级
卿鸢走过一条空走廊,
推开下一个隔断的小门,刚迈进一只脚,黑暗里那些幽绿的兽眼便齐刷刷地看向她。
收起精神体的异化哨兵气势不减,
甚至更阴狠可怖,仿佛只是套着人类皮囊的野兽,丝毫不在意社会文明,
不管欲念多下流,
多粗野,
统统摆在明面上。
尤其当他们唯一需要忌惮的狼王不在,
他们就更放飞自我了。
身高腿长的异化哨兵慢慢聚在牢房栏杆前,明明带着枷锁,被困住的是他们,
感觉自己像只被恶狼盯上的肥羊的却是卿鸢。
缺耳朵的黑狼哨兵从栏杆中伸出戴着镣铐的手,
修长的手指在监狱屈指可数的光束中,白得快要透明,
给人一种他很纯良无害的错觉:“向导小姐怎么会来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是为了我们吗?”
他手腕处的镣铐刚出栏杆,
其中的电击装置便被触发,
卿鸢看他的手指颤了颤,但没有收回去,反而笑得更颠:“不过,
都来这里了,为什么不和我们做一些刺激的事情呢?”
“是啊,
我们可比那些小狗能干很多。”另一头右眼上有道疤,两边唇角各自打了两个环的黑狼双手抓着栏杆,
“虽然可能会有些粗鲁,但有技巧的粗鲁会更让人快乐。”
“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狗敢真的对向导小姐用力吗?很多位置,很多姿势,
很多地点,他们想都不敢想吧?”
黑狼们的话语越发不堪入耳,卿鸢看到牢房旁边的按键,猜测了一下它的作用,按了一下。
黑狼们安静下来,全都咬着牙忍受着镣铐传来的强烈电流,卿鸢看他们痛得弓起背,心情复杂。
他们确实帮了她,甚至为了帮她,命都要没了,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用这个为条件要求她做什么。
他们似乎自己都不在乎,他们帮她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代价。
可他们也确实对她很不尊重,她电他们觉得自己忘恩负义,不电他们又是在纵容他们,如果他们以后越来越过分,也有她的责任。
太难了,卿鸢放开按键,躲远了一点,可那群被她电得抽搐痉挛的黑狼却没有怪她,反而还一个个笑起来,抬头,看向她的兽眼兴致与征服欲都更疯狂。
卿鸢只得硬着头皮迎着他们的视线:“再说这些让我感到恶心的话,我就把电量加到最大,而且不会停下来,直到你们出不了声。”
她知道这个威胁对这群疯子狼没什么用处,但总归是个态度,让他们知道,她很讨厌他们这样。
什么有技巧的粗鲁,她可不想尝试。
她以为她越是这么警告那群黑狼,他们越会不服,却不想,他们只是冷笑,真的没再说别的。
可能是被电迷糊了?
卿鸢也没多留,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快步从他们的牢房走过去。
砰地一声,把要推开另一道门的卿鸢吓了一跳,转头看,缺耳朵的黑狼并没有从栏杆里面伸出手抓她,只是用兽眼幽幽地盯着她。
“恶心?”黑狼冷笑,压低声音,“向导小姐夸我们恶心呢,大家还不谢谢她?”
卿鸢推门,并迅速关上,把身后黑狼学她说他们恶心的起哄声,口哨声,欢呼声都关在门里。
头疼地闭上眼,好想揍他们,又打不过。
空旷的空间里响起好听但嘲弄意味满满的声音:“可怜的向导小姐,又是被异化狼群恶心到的一天呢。”
卿鸢睁开眼,有些意外这个门里的牢房只有一间,且不在走廊两侧,而是在门的对面。
这个牢房明显要大很多,里面却只关着疯狼一个,从墙壁的四角伸出很长的锁链,连接着靠墙坐着的哨兵手脚处的镣铐。
锁链并不影响他在牢房里的行动,但他并没有像那群黑狼一样,看到她就走到栏杆前,还想伸出手把她抓进去。
他原本坐在哪里还坐在哪里,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到来。
卿鸢走向他的牢房,刚刚电黑狼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牢房里的权限都向她打开了,她按了一下牢房旁边的按键,牢房的门慢慢打开,刚要走进,诀隐又开口:“拯救完那群小狗,又跑来救我们,向导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他微微仰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深绿的眼睛被牢房冷色的光束映得好像蒙了一层灰色的膜,灰绿浓稠晦暗,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相当冷漠,“只喜欢和看起来特别惨的人做吗?”
卿鸢深吸了口气,走向懒洋洋不肯动,只有眼珠跟她转的疯狼,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唇角还噙着一丝冷笑的疯狼愣住,眉梢极缓地挑起来,好像在一点点消化她对他做了什么。
锁链响起哗啦啦的声响,疯狼把它们慢慢绕到手腕上,人还是没动,但压迫感已经传来,让在他狩猎范围的猎物知晓,她已经来不及逃跑了:“卿鸢向导,你是不是觉得我被关起来了,就会由着别人为所欲为了?”
卿鸢也没想跑,反而在他面前蹲下来:“我要标记你和你的小队,还要给你们打上精神锁链。”
疯狼听她如此口出狂言,倒也没盲目地发疯,看着她的眼睛,勾了勾唇:“这是唯一能救我们的办法?”看到卿鸢点头,他沉了口气,微微倾身,像在跟白痴说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需要你来救?”
那她可太想过了,卿鸢点头:“我知道你们不需要我来充当救世主的角色。”
“我明白了。”诀隐低眼看着蹲在他面前显得更乖巧脆弱的向导,“向导小姐是为了自己,怕我们死了,你的良心过不去,会吃不好睡不着,总是想着我们。”他勾起唇,很满意地笑了一下,“那就更要死了,能让向导小姐对我们念念不忘,这也值了。”
值什么?卿鸢怀疑疯狼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看这条路不通,卿鸢换了个角度:“你就算不管自己,也要为你的队员考虑一下吧?”
“替他们考虑什么?”诀隐微微偏头,高挺的眉骨投下阴影,显得眉眼更为深邃冷淡,“我早就想弄死他们了。”
她需要速效救心丸。
哪有这种队长?天天盼着队员嘎的?
“那就没有让你眷恋的东西,或者想做但还没做的事情吗?”卿鸢不相信疯狼就这么无所谓生死。
这个问题引起疯狼的兴趣,让他好好地想了一会儿,接着勾起唇,好像想到了她一会儿听到他的回答会有什么反应,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露出如他预料的表情:“有啊,眷恋的东西是你,想做的还是你。”
他是在故意气她,想激她走,卿鸢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他带动情绪。
卿鸢抬起手,还没太伸过去呢,疯狼便很警惕地收拢长腿:“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