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的话语极为笃定，手里拄着的拐棍一下下重重砸到地上。

    我笑出声：

    「这沈照宣，谁爱要谁要，我真的不要了！」

    话音刚落，沈照宣推门而入。

    他的眸子里满是痛色，脸色憔悴不已。

    我坚定地开口：「沈照宣，已经这般了，我们回不去了。

    「签字吧。」

    ?

    19

    沈照宣一笔一画签下他的名字之时，我只觉得解脱。

    他的手在颤抖，寥寥数笔却花费了好长时间才写完。

    罢了，他将笔狠狠掷到一处，掩面痛哭。

    我却将文书好生收了起来。

    「云兮，是我对不住你……

    「我是错了，是我违背了诺言，可是云兮，你瞧这满京城哪个大户人家没有三妻四妾？

    「我是同旁的女子有了牵扯，可我心里仍是最爱你的。

    「若柳，我只是怜惜她可怜……

    「她一介孤女，我想总归不会越过你的地位去。」

    ……

    「府上的家产，你拿走六成吧……」

    前头说了这么多，没一句我愿意听的。

    如今，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我立马点头：

    「好！」

    他脸上扬起喜色：「云兮，你肯原谅我了？」

    我摇摇头。

    一字一句：

    「家产六成，我同意。」

    虽说我裴家不缺这些，可谁会嫌弃银子多？

    沈照宣面上满是伤色：

    「云兮，我竟不如银钱能如此令你喜悦吗？」

    自是如此。

    「沈照宣，都和离了，你闹什么闹？

    「赶紧地，收拾收拾娶新妇去吧。」

    我喊上小桃，立马收拾了属于我的嫁妆和沈照宣应下的六成家产，连夜离开了沈府。

    我浩浩荡荡地搬着嫁妆离开，立时成了京中茶余饭后的闲聊。

    天香楼都有了新的戏文，名唤《千金难》。

    唱的便是负心薄幸之人，戏文里的负心薄幸之人下场凄惨。

    妻离子散，悲惨离世。

    沈照宣却只失去了六成家产，失去了一个商贾之女出身的妻子。

    更为有趣的是，下月，他便要迎娶新妇了。

    新妇还怀着他的孩子，这样看来，他那些失去的简直不值一提。

    我坐在天香楼二楼的一角，听着台下戏曲咿咿呀呀，身侧却忽而坐下一人。

    她面纱遮面，安静看戏，却在戏曲落幕，那负心之人惨死街头之时。

    冲着台下喝彩。

    「好！」

    「裴小姐，觉得这结局如何？」

    她忽而歪过头，缓缓揭开面纱。

    朝我开怀一笑。

    我浅笑回应。

    「若柳，慢慢玩，别把他那么快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