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是冬衣，皮草，马鞍。

    但没有人有兴趣盘查。

    侍卫和婢女们目不斜视。

    只是我走远时，鄙薄声断断续续传来：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不多，突然就大富大贵，谁能管得住手脚不买东西？」

    「可怜我们小姐，以后要和这样的人姐妹相称。」

    ……

    我不禁加快了步伐，将这些话远远抛在身后。

    现在，我就差一匹好马。

    隔壁的大娘一直想要我的炊饼方子，我卖了二两，然后拉着小驴去马场。

    马场很热闹。

    来挑马的多数都是运货的行商，知道什么马脚力好、耐力足。

    我转了一圈，最后看中了一匹不起眼的，讨价还价。

    老翁捋着花白胡子：「姑娘好眼力，但这银子不够。」

    「不如看看另外一匹如何？」

    老翁指着不远处的一匹白马。

    可早有人看上。

    桑柔娇滴滴的声音在嘈杂喧闹的马场里，显得尤为清亮：「五哥哥，这匹马漂亮，你看行么？」

    谢正卿坐在另一匹马上，俯身微笑，满脸宠溺。

    「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

    桑柔突然看过来。

    「穆姑娘？」

    谢正卿调转马头，看见了我。

    他居高临下，皱起眉，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扯了扯手里的绳子，实话实话：「卖驴，驴子脚力不好，走不远。」

    谢正卿不疑有他。

    忽然，目光落到我发髻上，他眯了眯眼，?ū??恍惚了一下。

    声音有些发紧：「你的簪子呢？」

    我下意识地抚了下发髻。

    女子爱美，这几年我也买过不少首饰，但他送我的铜簪，不管寒来暑往，我都会别在鬓上。

    平时擦得晶亮，一个锈点也无。

    我仰头，淡声说道：「哦，你的侍卫不是问你话了么？」

    「都是廉价玩意，穿戴出去有失身份，没戴了。」

    闻言，谢正卿神色有些不悦，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廉价？」

    谢正卿翻身下马，一步逼近，「那可是我……」

    一旁的桑柔忽然惊叫一声：「五哥哥！」

    她胯下的马受了惊，眼看就要摔下来，谢正卿瞬间?ú?回身，拉住了缰绳，稳住了马儿。

    然后温柔地将她扶下马。

    桑柔心有余悸，小脸后怕，「五哥哥，这马儿好像不喜欢亲近人，我有点怕……」

    「我们换一家看看吧。」

    他想要跟我说什么，也都抛诸脑后了。

    谢正卿脸上愠色尽退，眼里心里只有桑柔，模棱两可地对我说：

    「算了，卖了就卖了吧。」

    「待回京后，我?ù?给你打一支金簪。」

    谢正卿侧过头，还想说些什么，我已转过身。

    桑柔扯了扯他衣袖：「五哥哥，那边，那匹马好看……你以前不是说要教我骑马么？」

    「我都等了你两年了，这几天你一定要教会我。」

    谢正卿才回过神，收回目光。

    他们走远后，我转向老翁：

    「银子，加上我这头驴，够买那匹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