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双温暖的大手抚摸我发顶时，我紧绷的弦在这一刻完全断开，满脑子想的都是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完全说出，阐明自己并没有给碧华喝过避子汤，复述了发生的一切。

    碧华进来后就一直跪倒在裴煜腿边哭的梨花带雨。

    「奴婢中毒后一心想着为皇上开枝散叶，绝无争宠之心，请太后明鉴啊」

    裴煜也紧着附和。

    「碧华才是受害者，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朕着想，她侍奉我多年，若是想爬床怎么会等到我圆房之夜」

    我嘴里泛起苦涩，回想到上一次意外闯进他书房时。

    他房里满墙的碧华画像，桌子上放着碧华的肚兜，就连碧华用的手帕他都当做珍宝的收藏。

    两个人怕是情意相投多年，只不过是我不识趣横空插了一脚。

    我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太后那越发阴沉的脸。

    她死死抓着茶杯，脸颊上的肉都因为生气而颤抖。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相信了太后，终于找到了能为我做主的人。

    但下一秒，我的眼眶就被猛地砸中，脸颊就被滚烫的开水灼伤。

    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脚踹在地上，一双手顺势夺走了我脖子间的玉佩。

    「我真是瞎了眼，选了你这个不知尊卑的贱妇！」

    我的眼前黑一片白一片，但仍然能看清太后失望的眼神。

    她高高抬起手，毫不犹豫的甩了我一巴掌，细长的护甲划过我的被开水烫伤的脸颊，瞬间皮开肉绽。

    泪水混杂着鲜血留下，我痛的全身发抖。

    「太后……我不明白……」

    太后向前一步，将我摁倒在碧华面前。

    「碧华是皇上的乳娘！你只是一介贱妇，皇后的位置换谁都来坐，但皇上的乳娘只有碧华一个！」

    「你连皇上的乳娘都不放在眼里，你怎么会把我这个太后放在心上！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脑袋轰的一声，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太后就这样压着我的身子，硬生生的给碧华磕了三个响头赔礼道歉。

    脑袋砸在地上磕得梆梆直响，我甚至能听见宫女和侍卫们嘲笑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重生是对我的惩罚，倘若我不重生，也不用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

    太后将碧华请到床榻上坐下，一只脚还不不忘压着我的头让我一直罚跪。

    裴煜淡漠的扫过我，冷冷的开口。

    「我想给碧华册封，她身为乳娘本就是功臣，现在更是和我有了夫妻之实」

    「儿臣想让碧华直接做皇贵妃，倘若后宫只有皇后一家独大，燕国只会更加猖狂」

    皇上的几句话就将碧华扶到了皇贵妃之位，全然不顾当年和我一同许下的誓言。

    当年裴煜为了将我留下，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给我。

    他曾经跪在雨中请求燕王和亲，愿意交出十座城池百里江山来作为聘礼。

    后又豪掷千金设宴举国欢庆，百姓皆三叩九拜只为迎接我的到来。

    他更是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另立妃嫔。

    那时我有裴煜全身心的爱，又有待我如亲女儿的太后，我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这一路荒唐的走来后，我真为自己感到不值。

    回去的路上，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哪怕是掏粪的马夫都可以随意的耻笑我。

    即便我贵为皇后，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推开房门，裴煜却意外地出现在我寝宫内。

    他绷着一张脸，说话也不似和碧华那样温柔。

    「以后碧华为尊，你为卑，我不会再追究之前的事，但也仅限于此！」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他冷哼一声。

    「我念及和你多年的旧情在，留你皇后的身份，你对碧华成为皇贵妃可有异议？」

    这语气不像是在询问，而像是规范人的逼问。

    我动了动唇。

    「不敢……」

    裴煜久违的露出笑容，满意的准备离开。

    我慌张的扯过他的衣袖，却被他满脸厌恶的一把甩开。

    「你还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