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霍恩察觉到她的恐惧,舔了一口就抬起头来,又去舔她的尖尖下巴,被温枝满脸嫌弃的推开,从浴缸里泼出的水打湿了迷彩裤,笑骂道:“还好意思说我嫌弃你?”埋着头的女孩臊的满脸通红,磕磕绊绊的推他:“哪有舅舅,是这样的啊……”
霍恩呼吸粗重,忍了又忍才把她裹在浴巾里,抱到卧室床上。
花洒水声停下后,外间传来的绞肉机的轰鸣声就变得格外清晰,温枝身体微僵,恐惧几乎是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
霍恩顿了顿,找来干净的体恤放在床边,他身上的裤子也在浴室里打湿了,干脆就在卧室里换了一条,转身离开时,表情依旧看着凶巴巴的,语气却放轻了:
“别忘记你告诉舅舅的话,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温枝呆坐在床上,垂眸裹着被子,直到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而后目光微转,停留在浴室门边脏衣篓里的长裤上。
她套上体恤走过去在裤包里摸索,留在兜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是中午十二点三十三分。
距离倒计时还剩最后一个小时左右。
她眼睫颤动,伸出了手。
第0050章
49.对别的男人也这样吗?
浴室里的雾气在高温下很快消散殆尽,房间里融杂着铁锈和血腥的气息,随着水流冲进了下水道里。昏暗的灯光在头顶摇晃,投下斑驳的影子。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抵达温枝耳边后又很快戛然而止,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几乎不用仔细去听,那种血肉和骨头都被碾碎的,像是她听见类似螃蟹剥壳的脆响,紧接着是液体喷溅在墙面上的淅沥声。
骨头接连断裂的动静不止是清脆的咔嚓声,更多的,是类似湿树枝在冻雨里折断的闷响。破音的嘶吼完全分不清是从那三个男生中,谁的喉咙里发出,又被机器的轰鸣声掩埋。
温枝看了眼倒计时——45:20:17。
如同她第一天进入副本掀开汽车后盖时的炙热温度,卡波利州的烈日高悬。
温枝刚洗完澡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冒汗了。
她拿出包里的手,依旧没有信号,电量也快见底,温枝把手机扔在了房间里,朝着响动一直没停下过的门外走去。
霍恩在中途带着满身血浆和碎肉残渣回来过一次,匆匆冲洗掉身上的脏污后,被站在门边的女孩仰着脸拽住了衣袖。
“舅舅……”
女孩穿着大了好几个尺码的宽容短袖,衣服几乎长到膝盖,足够无助的眼神,雪白又漂亮的脸,在一个多小时前,连穷凶极恶的杀人魔都会被她引诱。
正在赶赴下一场行刑的刽子手停下了脚步,垂眸注视着她,“如果不想再去洗一次澡,最好把你的手指松开。”
她愣了一下,松开手,想了想又背在了身后。
霍恩的眉头动了动,视线移开,他没有刻意解释那句话的真正含义——这种无助又过分天真的眼神,他真的会忍不住中断行刑流程,让一身的血腥味重新熏染上干净的身体,被迫重新洗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好在霍恩的自制力还算不错,能够在满脑子情色臆想时听清女孩仰起头时,几乎微不可闻的紧张声音:“舅舅之前……想过杀了我吗?”
“怎么会这么想?”
没有第一时间否认的回答,好像只是好奇温枝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在第一天夜里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走廊上的影子。”温枝低声道。
明显手持利器的影子,离她只有几米远的距离。
其实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比之其他人更专注的拍摄角度和那些发给克里斯的骚扰短信,温枝大概率已经猜到了原主死亡的真相。
在姐姐搬离卡波利州后才收养的亚裔养女,十几年从未见过面的情况下,仅靠着为亡者复仇的目的,隔着网络进行过几次信息交易——这实在算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
当发现手机对面的外甥女在字里行间无法克制的,对于某个仇人的维护,被对方虚伪的表象欺瞒时,对霍恩来说就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叛徒了。
霍恩挑了挑眉:“但是我们枝枝很乖。”
他扯着嘴角,清洗干净的掌心捧着她稚嫩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女孩翘起的睫毛上缓慢划过,“嘴巴也很严实。”
在第一个森林里的夜晚,光影昏暗的木屋大厅中,哪怕颤着眼睫亲吻了暗恋对象,但在对方咄咄逼人的质问中,就算被安上了变态偷拍狂的名头,依然没有透露出关于复仇计划的任何一点信息。
“?”
温枝实在没想到剧情杀竟然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了,毕竟那个时候她确实还不知道那些照片的真正用途啊!
但假如现场有第三人在场,哪怕是系统能够进行短暂的沟通,也会告诉她别把一切想得太简单。
虽然脸上挂着一副只要你敢暴露就一定会杀掉你的严肃表情,但其实连霍恩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女孩真的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是否真的能做到果断下手。
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和那晚一样,站在下午才正式见过第一面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浴室门外,只是听着水流的声音,回忆着藏在车厢热气里的漂亮身形,就差点像个变态一样勃起了。
连故意留下恐吓的人形模特,都带着某种气急败坏的味道。
一直困扰温枝的死亡谜题被解开,但更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守林人和霍恩之间的关系,显然第一天将罗伊开膛破肚的,并不是霍恩。
只是此刻耐心扮演舅舅角色的男人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他锐利的眉眼隐约浮现浅淡的戾气,又很快隐去,“他在年幼被驱逐时受过玛丽的照顾。”
玛丽就是安东尼的母亲,原主的养母。
简单的几句话解释了莱特追杀一行人的理由,温枝点了点头,又拧着眉头,惴惴不安的垂着眼睫:“可是舅舅,我杀人了啊……”
“没关系。”作为复仇计划的盟友,霍恩对待守林人的态度意外的冷酷,完全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该死,一个杀人犯而已,不用担心。”
库房里还剩下最后一个活口,是从头到尾旁观一切的冷漠男生,霍恩想要尽快解决这个麻烦,但他被胆怯的漂亮小鬼缠住了。
也许是吓着了,女孩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袖口不放,全然信任依赖的态度,仰着脸的模样可怜可爱,微蹙着眉。
这种期期艾艾的模样让霍恩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不管自己做什么,对方都不会拒绝。
也没有办法拒绝。
卡波利州无人区,这场假期旅行的最后幸存者,在空旷无人的荒野,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他这位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的舅舅而已。
他完全可以提出做点更过分的事。
好像库房里等待着他处理的牲口也变得不重要了。
“口渴吗?”
完全莫名其妙,转折生硬的一句话,温枝偏了偏头,一副没搞明白的懵懂表情,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粉嫩的舌尖飞快探出又收回,嘴唇湿润,也没有很想喝水的想法,“还好吧……”
猝不及防的,霍恩突然整个人都压了下来,比女孩高出一大截的身高,轻而易举让她笼罩在怀里,声音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火气。
“但是舅舅很渴。”
敏感的纤细腰肢突然被揽住,温枝无措抬头,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被迫紧贴着男人的胸膛,被捏着小脸仰起头,慌乱的声音还没泄出来丁点儿,就被男人叼住肉嘟嘟的嘴唇厮磨。
紧接着,捏着下巴的手指撬开嘴唇,对方迫不及待般将舌头伸进来,用力吸吮她嘴里的口水。
像是干渴了几百年似的,喉结不住的吞咽着,舔得又急又重,唇瓣上红肿破皮的位置被那种力度挤压渗出血丝,又被急促舔舐,来不及吞咽下去的,顺着唇齿相接处都溢出点儿。
舌尖都被勾缠,男人卷着她的舌头,重重刮过口腔上颚和舌底,把每一寸都摸索过,刻意吻得黏腻潮湿,温枝有种会被他的舌头顺着喉管探进身体里的错觉。
她被这种想法吓得身体轻颤,手指捏着的那点布料很皱,下意识的想要推拒,但最终还是乖乖的站着,任由男人把她抱起来,结实的手臂横在她的屁股下,后背被压在掉灰的墙面上。这种姿势让她比霍恩高出了几厘米。
她在呼吸过度急促的时候,张着被舔吻到唇周都晕出红痕的嘴唇,露出红艳艳的舌尖,被允许中场休息几秒钟。
男人压着她的白皙后颈厮磨,高挺鼻梁挨着脸颊,鼻尖,抵住吐出热气的唇瓣。
“怎么这么听话?”
“还会乖乖张开嘴,让舅舅吃你的口水。”
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眉眼又变得凶狠起来,抬起头完全是质问的语气:“对别的男人也这样吗?”
外表看着又糙又凶,很不好惹的成熟男性,其实一秒钟前才结束这辈子的第一个吻。
一边盯着女孩软软贴着他的潮红脸颊,被他用力吮吸得湿哒哒的一截粉嫩舌尖无力坠着,看的他鸡巴又硬又涨,难受得不像话。
一边又忍不住凶巴巴的逼问其他奸夫。
醋意简直装都不带装一下了。
温枝被亲得晕头转向,根本听清楚他说了什么,等到好不容易缓过来时,男人已经露出嚣张眉眼,轻嗤一声:“是不是都没关系,反正他们都是死人了。”
温枝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闻言余光忍不住瞥向库房的方向,黑色头发的男生奄奄一息,被割开放血的伤口撕裂得可怕。
她抿了抿唇,感觉唇瓣都被亲得麻木了,舔过时有种又刺又痒的感觉,她垂着眼,被男人在眼皮上亲了一口,“枝枝以后就要和舅舅一起生活了。”
陈述句的语气,根本没有给她第二个选项。
温枝眼皮被他亲得有些痒,后仰着脑袋靠在墙上,眨了眨眼,又“嗯”了一声。
又乖又软的声音,让才结束初吻的男人有些心痒,一边在脑海里计划着搬去哪个城市,一边又压上去,急切的含着唇瓣吮吸。
从来没有过养孩子的经验,在姐姐离开后完全是自己摸索着长大的男人,在脑海里回忆着电视上偶然看到的某些育儿知识。
需要监护人很多很多的陪伴,这很好。
需要监护人足够的耐心,他当然有。
足够的金钱……有这个吗?应该有吧,没关系,他的积蓄足够,可以把女孩养得很好。
需要监护人持之以恒的培养感情,是该这样……至少要培养到女孩愿意主动亲吻他的那种感情才行。
等等,监护人和被被监护人可以结婚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育儿手册上为什么不写出来?
霍恩在这种时候,竟然生出了拿出手机搜索的冲动。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裤包,空空荡荡,手机好像在他换了一条裤子后,被落在卧室的脏衣篓里了。
他在温枝嘴角亲了一下,将她放在了地上,“去卧室里吹风扇吧,等舅舅半个小时,我要先把外面收拾干净。”
“要给莱特舅舅收尸吗?”
搂住纤细腰肢的手顿住,男人脸上和长相气质都很割裂的温和笑容凝滞,然后缓慢消失。
垂着头的女孩看不清表情,握着他袖口的手指也松开了,靠在落灰的墙面上,一字一句道:“就算我杀了你的兄弟,也没有关系吗?”
沉默的几秒钟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头顶传来男人的哼笑声,好像这样的话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他眯了眯眼,虎口抵住女孩的下巴往上抬,意味不明道:“抖什么?”
揶揄的语气,温枝强忍恐惧注视着他,进入副本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温枝从一开始就很怕他,不管是眉峰上的疤痕,还是那张不笑的时候格外冷峻凶野的脸,连对方的身高她都害怕。
但现在的恐惧和一开始截然不同,当她在雨夜再次推开那扇玻璃门时,对方逐渐带上笑意的五官,某些突然亲昵起来的动作,让她在面对面相处时,身上几乎快要长出软刺来。
像是食草动物对肉食动物刻在骨子里的警惕防备。
身上横七竖八都写着“不对劲”、“远离”几个字。
男人还要在明知道她的害怕时故意凑得很近,几乎脸贴着脸问道:“好聪明啊,怎么发现的呢?”
她抿着唇,漂亮的黑色眼珠浸水光,一副被人欺负得狠了,生气又委屈的可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