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听到丹姨说车大叔,徐簇和不由得想到惠知青,到底是在谁那里见过她的照片,感觉惠知青和照片的主人关系不一般,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格外关注她,还一副语焉不详的模样。丹姨说着话也提起惠知青,“我看那惠知青从走去红鹤公社那段路开始,就有点想要探簇和情况的意思,当时我没在意,到了坐牛车的时候,她的意图比较明显了。我问她,她说觉得簇和有点眼熟,照片上见过,不过不记得是什么照片。我看她模样和神态,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就是觉着簇和眼熟,对她有兴趣。”
第20章
种菜
“她或许是记得,只单纯觉得有点眼熟,也不会一直探簇和的情况,在意簇和。”
对于人是好是坏,杨觉俨不予以评价,他不过是在只言片语中知道惠知青的存在。
他认为受环境的限制,某张照片的流通并不广,人一生拥有的照片也不多,对照片比较重视。那张照片应该是单人照,或者不超过五个人的合照,这样惠知青才会更容易对照片上出现的某个人产生印象。兴许照片的主人和徐簇和的关系不错。
丹姨问徐簇和:“你见到惠知青的时候觉得她熟悉吗?”
“没有这种感觉,我谁也不记得。”徐簇和刚来的时候看谁都是陌生人,她对舟舟也没有感情,还是她说服自己要适应母亲的身份,和舟舟相处一段时间才产生的感情。
舟舟不在意大人在说些什么,他坐在自己专属椅子上专注吃东西。等他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光光后,举高碗给徐簇和看。
徐簇和和丹姨都十分捧场说他厉害,把饭吃得很干净。
舟舟满眼期待地望着杨觉俨,希望爸爸也夸他一下。
杨觉俨顺他的意,不做冷场的人,也夸了他一句。
得到全家人的一致赞扬,舟舟成就感十足。
………
早晨,丹姨从来阳城就开始念叨的种菜计划在今日正式实施。
秦大娘在给菜地除草,看见徐簇和他们走进来,丹姨手里拿着锄头,她打趣道:“呦,舟舟这么小也知道过来帮忙了啊?”
舟舟认真地说:“我要种菜!”
秦大娘逗他,“你知道种菜要怎么种吗?”
舟舟不知道,他只能看向徐簇和,希望妈妈可以给他解答,徐簇和也不懂,她望着丹姨,跟丹姨求助。
丹姨心中无奈,但也乐在其中,她也被人需要着。她就给这母子俩讲述种菜的流程和技巧。
不过两人还是半懂不懂的,理论尚浅,不如实践来得深刻。
他们家这片菜地上的杂草早前都已经除掉,地虽小,但也被划成三块菜畦,丹姨偶尔还会下来修整。
今天他们的任绿轴务就是施肥、翻地、播种。
秦大娘弄好自己的菜地也过来帮忙。
徐簇和在指导舟舟一个洞放多少粒毛豆种子,她是不太懂,但教年龄不到三岁的舟舟还是绰绰有余。
“你数一下你要拿多少粒种子。”徐簇和蹲着,把手摊开,手上放着一些种子。
“一、二、三,是三粒,妈妈。”
舟舟拿走徐簇和手上三粒种子,得到她的肯定后,他才在小洞里放种子。
那小块专种毛豆的菜畦,徐簇和挖完小洞后,种子都由舟舟来放,速度十分缓慢,徐簇和不催促他,他有耐心种完就好。
另外两块菜畦分别种茼蒿菜和菠菜,都已经弄好,丹姨和秦大娘站在一块聊天,不着急回家。
秦大娘说起一件事,“昨晚高团长来家里,问有没有鸡蛋,他想换鸡蛋,他家鸡蛋不多了。说是在结婚那天招待客人。”
丹姨说:“他也来我家问换鸡蛋的事,看不出来他一个大老粗的人,会想得周到。”
“说不定是贤内助教他的。”
丹姨拍拍身上的尘土,“别的不清楚,这赵兰打理家里家外还是有一套的。”
“就是能干嘛,要不是这样律周,她嫂子能被她拿捏住?”
舟舟忽然来一句:“姨奶奶,都种好了!”她们的聊天被打断。
丹姨笑着夸他能干,几人走出了菜园子。
………
很快就到了高团长和赵兰结婚那天,他们没有摆酒席请亲朋好友吃饭,只是办了一个结婚仪式。一辆绿色吉普车从赵政委家接赵兰,然后在大院绕一圈,最后在高团长家门前停下。
仪式虽简单,但结婚的氛围还是浓重的,高团长家没有个老人在,女主人还没嫁进来,小楼其他邻居都去他家帮忙,搭把手。
十二岁的高江平很是懂事,给来家里帮忙的几个大娘阿姨下挂面吃,每碗里还放了两个鸡蛋,好事成双,没有酒席,这碗鸡蛋面条也就是答谢。
丹姨抱着舟舟,跟徐簇和一起在楼下看新人。今天是工作日,杨觉俨和方团长、袁政委都不在家,昨晚都去了高团长家恭喜他,顺便送一点礼物聊表心意。
赵兰和高团长从车里下来后,秦大娘和丹姨先后说了喜庆又符合社会潮流的祝福话,大家也七嘴八舌地恭喜他们,热闹的结婚氛围被推到高潮。
赵兰和高团长脸上都是笑容,他们给大家派喜糖。
舟舟拿到喜糖后,不知道是从谁哪里学来的话,说:“高叔叔,赵阿姨百年好合,白头到老。”他的声音充满稚气,但又显得认真,引得大家笑声连连。
院里的大娘大婶说话也胆大,荤素不忌,有位大娘说:“今年你们俩也生一个这样的,又俊又机灵。”
另一个婶子调侃说:“今年来不及,至少得明年。”
在大家的打趣下,一向不扭捏的赵兰和高团长都被闹了个大红脸。
徐簇和摸着舟舟的脸蛋,问:“我们舟舟是跟谁学的呀?还会说成语了。”
舟舟把一颗一颗喜糖塞到她的手里,“跟他们学的。”说完他的手指指了一片人,他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大家说恭喜的话时被他听到记住。
高家的河平还小,大家在高兴,她也跟着开心,她看见身旁的江平一直不说话,“姐姐不高兴。”
闻言江平弯下身,小声地说:“姐姐没有不高兴,今天我和你都要高兴,知道吗?”
河平似懂非懂地点头,说知道。
江平起身,眼睛一直望向人群里,想要找到小姨的身影,但是始终不见她。江平心里确实闷闷,河平刚出生就没了妈,不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记得,也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今天开始她要喊别人做妈……
第21章
少女心事
傍晚,楼下的人群已经散去,徐簇和和舟舟手牵手下楼,去菜园子看前几日种的菜有没有发芽,舟舟格外关心他的毛豆。
徐簇和还在开菜园子的竹门,舟舟迫不及待地要进来,一直问:“妈妈,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了,快进去吧。”
舟舟指着菜地上的小绿芽问这是他们种的菜吗。
徐簇和分不清这些绿芽什么是蔬菜,什么是杂草,含糊地说是。
舟舟是个好奇宝宝,这个要问,那个也问,徐簇和招架不住,只能跟他坦诚:“妈妈不知道,等明天我们一起问姨奶奶好不好?”
舟舟知道妈妈不懂后,点点头说好。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蒙蒙小雨,徐簇和就跟舟舟说要回家,不能淋雨。她打开竹门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江平一直蹲在自家菜地里拔草,也不回家。
于是她提醒道:“江平,下雨了,快点回家。”
江平没有反应,依旧蹲着。徐簇和走过去,轻轻拍她的肩膀,“江平,你怎么了?”
江平抬起头,徐簇和发现她眼睛通红,眼泪沿着脸颊滑落。
徐簇和牵她的手,“现在下雨,我们到别的地方躲雨,等下再回家?”
江平带着哭意说:“好。”
三人离开菜园子,到一没有什么人来往的屋檐下躲雨,没一会儿蒙蒙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江平抱着徐簇和放声哭了起来,滂沱雨声掩盖住她的哭泣声。
“他们都很高兴,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还要假装高兴。我还记得我妈,很想她。”
河平喊了赵兰做妈,青儿也叫高团长做爸,江平始终叫不出来那一声妈,只称呼赵兰为阿姨,她能感受到赵兰当时的笑容变得勉强。
她觉得是自己不懂事破坏了其乐融融的氛围,她是不合时宜的存在。她很难过,唯一可以安慰她的小姨避嫌,今天没有来。
江平找借口说要拔草,在菜园子里偷偷哭。听到徐簇和说下雨了,她心里愈发难受,老天都不让她躲起来哭,要把她赶回家……
徐簇和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作为外人不能劝江平接受赵兰,也不能挑拨她们的关系,她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让江平尽情哭,把情绪发泄出来。
她前世也经历过父母再婚,当江平一抬头,她就知道江平为什么不想回家,要躲着偷偷哭。
不过她父母再婚的时候,她不像江平那么小,那时候她成年了,没有伤心难过,作为旁观者一样参加他们各自的婚礼。
徐簇和父亲一度担心不安分、经常跟他们作对的女儿会在婚礼上闹出什么乱子,在婚礼前对她格外纵容,许下各种好处安抚她。母亲再婚的时候,尽管知道她不会乱来,为了保险起见,像父亲那样对她进行安抚。她都招收不误,其实她心里已经没有触动,他们结婚是他们的事。
徐簇和越长大越听不进父母讲的道理,和他们作对,在他们联合高压整治下,才会短暂地安分下来,不久后又恢复原状。
她见过父母歇斯底里吵架的模样,也见过他们对簿公堂,为了利益争得面目全非,他们的形象已经在她心里崩塌,当他们教导她的时候,说的话没有了说服力,她有自己的思想。
叛逆、跟所有人作对的青春期结束,她跟自己和解,学会爱自己,不再期望回到小时候,她走出了那个童年泡沫,父母在她心里变得无关紧要。
徐簇和穿越来这里之后,想过爸妈会不会为她的死难过,她觉得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会把她遗忘,她是他们的过去式。同样,在这里时间久,她也会越来越少想起他们。
成年后的徐簇和看起来不难相处,实际接触后也不难相处,但她不会和别人交心。别人和她触及真心时,她依旧是旁观者,置身之外。别人以为风会与自己纠缠,实际上风不会为谁而停留……
雨势逐渐变小,江平哭声也停下,她抹了抹眼泪,小声说:“谢谢徐阿姨。”随后她冒着雨离开屋檐。
徐簇和伸手想去拉她都来不及,她转身看着徐簇和,“不用管我,我是要回家了!”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徐簇和眼前。
徐簇和站在屋檐下继续躲雨。等雨停下后,她和舟舟才慢慢走回家。
舟舟看到别的小孩在外面踩水坑,他也想要踩。他指着他们,对徐簇和说:“好玩,妈妈,我也想玩。”
“不能玩,我们快点回家。妈妈饿了,想吃饭。”
舟舟看在妈妈饿的份上,没有强求要玩,只是说:“回家吃饭。”
丹姨见到他们回来,不禁念叨:“我见下雨,到阳台那想喊你们,结果菜地人影都没有,你们到哪去了?”
丹姨都准备下去找他们,后来想想徐簇和是个大人,不是三岁小孩,知道下雨要回家,或者躲起来,她这才按下思绪等他们回来。
“找地方躲雨了,等雨停才回来。这雨说来就来,还下那么大。”
丹姨看到两人身上没有被淋湿的迹象,才不继续念叨这件事。
舟舟说:“姨奶奶,妈妈说饿了。”
“饿了?饭还没好,要等等。我找找家里有什么吃的。”
徐簇和说不用,她悄悄地对丹姨说,她是因为不想舟舟玩水才说饿了,要回家吃饭。
随即丹姨又改口,对舟舟说家里现在没吃的了,只能等吃晚饭。
后来三人都进了厨房,因为舟舟说要帮忙做饭,这样就可以快点吃饭。
徐簇和为了不让他帮倒忙,封他为监督员,给他解释一通监督员是什么意思后,他就被丹姨抱进那张藤编椅子上坐着,舟舟眼睛很忙碌,到处看。
吃晚饭的时候,丹姨提及明天崔师长儿子结婚的事,“听说明天崔师长儿子接亲用的不是汽车。大伙说这下他儿子结婚的排场就落高团长一筹。”两家结婚日子太近一前一后,又是二婚,总有人要拿来对比。
徐簇和不禁失笑,“丹姨,这种事情你都提前知道?”
第22章
黑暗
丹姨不以为然,“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有人嘴巴不严往外一说道,不就传开了嘛。那崔师长的儿子好像是后勤部的,我觉得他自己去申请用车不是一件难事。”
徐簇和猜测道:“可能是想更低调些,不让外人说闲话。他是去外面接人,又不是在大院里。”
这时舟舟说要吃豆腐,杨觉俨用公筷给他夹豆腐进碗里。杨觉俨说起自己的事情,“明天团里有任务要处理,凌晨就出发。”
丹姨问:“这是要去多久?”
“过两三天就回来,只是一个突击拉练。”
对于杨觉俨工作上的事,丹姨不会多问,只关心他的安全,还问需要准备什么衣物。
徐簇和看向他,两人相视,她想丹姨都这么关心他,她没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好,于是干巴巴地说了句:“注意安全。”
凌晨,杨觉俨醒来,起床拿走放在书椅上的衣物,离开房间,动作很轻,并没有吵醒徐簇和。
但没过多久,徐簇和还是醒了,她眼前一片漆黑。
她怕黑,是穿越后她才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夜晚独自待在房间的时候,总要留一盏灯,房间有光亮才能入睡。
徐簇和摸索一下床的另一边,没有人,这个房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在黑暗的封闭环境里,她的心里产生一种无法言明的浓烈的恐惧感。
不久后徐簇和坐在床边,酝酿好长时间才勉强克服恐惧和不适,想要把灯打开。
她忽然看见房间门被打开,是杨觉俨,她感觉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她想不起来,头很疼……
杨觉俨察觉她情况不对,迅速把灯打开,阔步走到她面前。
他还没出声询问,徐簇和就握住他的手腕,轻声说:“陪我一下。”
“好。”杨觉俨在她身旁坐下,看见她脸上没有血色,神情恹恹。他沉默片刻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安静地陪着她。
杨觉俨对徐簇和的怀疑真正消散是因为丹姨和他说,他不在家的那段时间里,她每晚都要亮着灯睡,和以前的习惯一样。
他知道徐簇和为什么怕黑。当时他从部队休假回家。那时徐母已经去世,徐父忙工作很晚才回来,发现家里没人,徐簇和不见了,照顾她的保姆也不见踪影。
徐父拜托到杨家帮忙找人,那天还下着大雨,杨觉俨在大院很偏僻的小房间里找到她。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雨水灌进房间,屋顶也漏雨,她身上湿透。
当时她不到十岁,整个人都被吓坏,连哭都不会哭。杨觉俨把她抱出来,带回了徐家。
保姆家里有急事和徐簇和说一声就回家了,那天上午就不在。因为大院里的几个孩子说她没有妈,她跟他们起了口角,出于报复他们把她关在了小房间里,没多久他们就把她遗忘在这里。她被关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哭过,求饶过,但是外面没有人在。
徐父不管是什么小孩子的矛盾,他挨家挨户把参与的人找出来教训他们为女儿出气,他们的父母对他们一顿打骂、惩罚。他们都过来跟徐簇和道歉。
杨觉俨听徐父说,她在这之后就很怕黑,一开始就算是亮着灯,也一定有人陪着才肯睡,保姆阿姨陪她。后来因为请保姆不合适,家里的保姆离开,她才慢慢肯一个人睡,灯还是要一直亮着……
徐簇和已经忘记前事,她此时在想杨觉俨肯定不擅长安慰别人,也不会哄人,他最擅长三言两语把人心理防线击破。他就这么抱着她,抱得很紧,什么话也不说,不过这正是她现在需要的,此刻安宁。
她在对杨觉俨的发散猜测中,恐惧感逐渐消散。
理智告诉她,她该和杨觉俨说自己没事了,他可以离开,可感性地她不想他离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晚会想要依赖他。
最后理智战胜感性,她让杨觉俨离开。
和杨觉俨出任务那段时间里一样,房间亮着灯,她翻来覆去好一阵才能入睡。
以至于第二天她很晚才起床,家里没有人在,她想丹姨应该是带着舟舟出去看热闹了。
家里没有其他人在,徐簇和做什么都是慢悠悠的。等到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待着无聊,才出门找丹姨和舟舟。
徐簇和走到一栋两层小楼前,一楼是崔师长家,二楼是杨觉俨所在师部的柯政委的住处。
她还没找到丹姨他们,就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同志朝她笑,年龄应该在五十左右,那身军装的上衣有四个口袋。
徐簇和发现这个时候的军装没有军衔的,男女款式也基本一样,只能根据口袋区分战士和干部,至于这个干部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她是无从得知。
徐簇和不认识这位女同志,她也以笑回应:“我来这里时间不长,人还没认全,您是?”
“我在后勤部工作,叫韦襄,就住在楼上。你是觉俨的爱人吧?”
徐簇和一听就知道她是柯政委的家人,轻轻点头说是,“我叫簇和,要怎么称呼您?”
韦襄重复一次她的名字,说名字不错,然后说:“你跟觉俨一样喊我嫂子就行。”
随后徐簇和有些好奇地问:“嫂子是怎06d么认出我?”
韦襄笑了笑,说:“见过你的照片。之前老柯说觉俨的家属也要过来,当时觉俨也在,我问他有没有照片,想知道长什么样。我就看到你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徐簇和意外像杨觉俨这样性格冷硬的人,会把家人的合照带在身边。其实不和他谈情谈爱,只讲家庭责任,他并不会有意亏待谁。
不过杨觉俨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心思也藏得深,她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他不适合当灵魂伴侣,精神上得到契合应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闻她原来是一个多思敏感,心细安静的人,徐簇和觉得这样的性格正需要另一半跟自己有精神上的共鸣,也需要对方及时给予感情方面的回应。这两样恰好就是杨觉俨给不了的,而且他因为工作需要不能待在她身边。
第23章
认识
“新人过来了。”人群中的一句话把徐簇和的思绪拉回现实。
徐簇和望向人群中的焦点,一位男同志骑着自行车,载着一位女同志,两人身上的衣服很新,胸前别着红花,后面还有几辆自行车跟着。
别的不提,她觉得他们在长相上很登对,都长得挺好看的。
不过,新娘好像在看自己,她看了几眼,难道她又认识自己?徐簇和心中疑惑。
“簇和,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丹姨抱着舟舟走过来。
“才过来没多久。”徐簇和刮了一下舟舟的小鼻子,“怎么总要姨奶奶抱?我们下来走走,好不好?”
舟舟点点头,“好!”
丹姨把他放在地上后说:“就抱了一会儿,他是想看新郎新娘,看不到,我才把他抱起来。家里有早饭给你留着,你吃了没?”
“吃过才出来找你们。”
徐簇和弯下身,牵舟舟的手,对他说:“这是伯母,来跟她问好。”
舟舟微仰着脸,看着韦襄,脆生生地喊了伯母好。
韦襄满脸笑容摸舟舟的脑袋,“这么乖。你叫什么名?”
“杨载舟。”
徐簇和搭腔道:“他还小,大家都喊他小名舟舟。”
“舟舟,要不要伯母抱你?”
舟舟看了看徐簇和,才说好。韦襄抱起他,对徐簇和说:“他胆子不小,长得和你像,嘴巴就和觉俨比较相似。”
“他们都说他长得像我。”徐簇和又跟韦襄介绍丹姨。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后,两位新人给大家派喜糖。
09u57x 分到韦襄时,崔师长的儿子崔济向对她说:“韦阿姨,这是展歆。展歆,糖。”
戚展歆有些走神,等崔济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分喜糖给韦襄。“韦阿姨好。”
韦襄为人很是和气,高高兴兴拿过喜糖,又将其中一颗糖给舟舟逗他,“舟舟喜不喜欢吃糖?”
“喜欢吃。”舟舟拿走她手上的那颗糖,又说了谢谢。
韦襄对他很喜欢,胆大又礼貌。
崔济不禁问:“这是哪家的小孩?”
“杨觉俨团长家的,这是他爱人徐簇和。”韦襄把徐簇和介绍给他。
崔济朝她温和地笑,两人微微点头。
崔济拿喜糖送给徐簇和他们。
徐簇和凑完热闹,跟丹姨舟舟回家,在路上她回想拿喜糖的事,那位展歆同志是认识她,好像也认识丹姨。
她觉得丹姨应该是知道展歆,两人的氛围有点微妙。
她问丹姨:“丹姨,你是不是认识展歆?崔师长儿子的对象。”
丹姨感叹道:“你不记得事,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细,瞒不过你。她以前的婆家跟咱们住一个大院的,见过几次。后来他们一家都搬走,那会儿你还没和觉俨结婚,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徐簇和也有些懂展歆为什么认得她和丹姨。
丹姨继续念叨:“我是今天才知道崔师长的新儿媳是她,没想到之前那个命那么短、福薄。留下一个几岁的儿子让戚展歆带。不过对她来说,一个孩子好,可以带过来,母子俩不用分开,不像赵兰那样要选哪个孩子跟她……”
“她是姓戚?”
“对,亲戚的戚。”
丹姨隐瞒了其中诸多细节,比如戚展歆和杨觉俨谈过对象,比如她前夫的弟弟是徐簇和以前的对象,两人一起长大。
丹姨觉得夫妻俩的关系难得亲近了一点,她可不能把这些说出来,搅乱他们的关系,簇和自己想起来又是一回事。
徐簇和感觉戚展歆这个名字好熟悉,原本她还觉得赵兰的名字熟悉,不过这名字比较常见,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今天她看见结婚的场景,还有在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些人将她们进行对比,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这时他们遇到了冯姐和国恩,徐簇和没再细想。
冯姐把国恩放在地上,让他找舟舟玩。
两个小家伙说要给他们带路,走在最前面。
大人跟在他们身后,冯姐看着这俩孩子,叹息道:“我看到这两桩婚事,就想着自己能活多长就活多长,老方也要这样。还没长大的孩子多了个新爸、新妈,他们是知道事的,心里难受。”
“有时候光是活着也没什么用,性格不硬,没本事的,还是护不住。”
丹姨想起她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就被婆婆嫌弃是女儿,差点要被溺死,她顾不上自己刚生产完,把孩子抢回来,跪地磕头求婆婆留孩子一命。
女儿的命暂时是保住,没两年丈夫死了,长大成人的继子不想要她们母女俩这样的累赘,婆婆以后是要靠这个孙子养老,她们的命就这么被践踏……
冯姐说:“丹姨,你这么说,我心里更不好受了。”
丹姨很快调整过来,“你可不是没有本事的人,谁不说你能干?”
徐簇和看着两个情绪不对的人,找准时机连忙打岔,“舟舟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舟舟和国恩就走到路口,被她这么一说,真的不确定要往哪个方向走。
国恩回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冯姐,在请求帮助。冯姐给他指方向,两人才继续走。
冯姐笑道:“才没留心一小会,他们就差点给我们带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