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丹姨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杨觉俨,她来阳城的火车上就开始在想要怎么说服觉俨,酝酿了一路。………
主卧里,徐簇和拿钥匙把行李箱上的锁开了,再打开行李箱。
这段时间来徐簇和都没打开过行李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她将放在上面的衣物一一拿出来先放到床上。她看见一张纸被卷起来红带绑着,她拆开红带,将纸张打开,居然是一张像奖状的结婚证。
徐簇和仔细看上面的内容,看到年龄那一栏时,她想原来两个人之间差了九岁那么多,他们在一起肯定不是因为爱情,应该是介绍安排才结的婚。
她把结婚证重新卷好,绑起来,继续把衣物拿出来。
忽然徐簇和摸到一件衣服某处地方有点硬,她把衣服抖了一下没发现有东西掉下来,她翻找一遍,从衣服内侧口袋找到一封信。
这封信收信人是徐簇和,寄信人叫穆响扬,丹姨给徐簇和讲了一遍家里人的关系、名字,她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将信封拆开,把里面的信展开默读一遍之后,她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又看一遍信。
这个叫穆响扬的人是原主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在一个月前写信给她诉说思念之情,还隐晦地表达了爱意。
徐簇和再认真看一遍信,感觉他不止写这一封信,而且他知道她已经结婚,竟然还写这样的信,不可思议,这可是保守的年代。
这封初恋情人写的情信被藏在衣服口袋里,从首都千里迢迢带来阳城。这背后隐藏什么故事,她不知道,只知道让丹姨和杨觉俨看见,很容易造成误会,这难以解释得清楚,她没有任何相关记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现在对这个年代一知半解,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给她住,去很多地方都要介绍信。她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家的,住在这里也不能跟人家关系搞得太僵硬。
徐簇和感觉那趟火车就是游戏里新手村,等下了火车后各种问题就像暴风雨一般扑面而来。
徐簇和看了一眼门口,确认门关紧后,她把信撕得很碎,又找到剪刀将信封剪得稀碎。她找手帕把它们包好,没找到,想起来她的手帕在舟舟那里,被弄脏了。
最后她把这些碎纸都装进口袋里,仔细检查几遍没有纸屑遗漏后,起身开门出去。
客厅里木搏将舟舟举高,跟他玩。他知道木搏不是坏人,没有怎么排斥木搏。
玩了一会儿后,他就有点熟悉木搏。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徐簇和出来只看到他们两个,两位重点防范对象没在,感觉这是一个好时机。
木搏看见她就收敛起来,将舟舟抱好。
徐簇和朝他微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走去卫生间。
她将口袋里的碎纸全数扔进厕所,再用水冲走。
在离开前徐簇和又低头看地上,发现有一块小纸片,她将它捡起来,冲掉销毁。
她再次走到客厅,舟舟已经从木搏身上下来,走到她旁边扒着她的裤腿,喊妈妈。
徐簇和腿边多了一个“挂件”,她带着“挂件”走到沙发那儿坐下。
舟舟脱了鞋才爬上沙发,坐下后抱住徐簇和的手。徐簇和感觉他好喜欢黏着自己。
徐簇和不知道的是,在她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时,丹姨抱着舟舟去找乘警,看火车上有没有医生帮忙看病,他对于大人的情绪波动很敏感,知道妈妈是出事了。徐簇和醒来后谁也不认识,他又怕妈妈不要他。
火车和这里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环境,他下意识想要靠近亲近的人。
大人情绪的波动,环境也在不断变化,他缺乏安全感,才格外的黏人。
徐簇和侧着头和舟舟说话,看见木搏还站着,感觉自己不能把他晾在一边。
她请木搏坐下,又问他在这里生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木搏给她讲一些注意事项,两人的话匣子打开,没有刚才那样尴尬冷场。
舟舟和丹姨住一间房,不过他有单独的小床。杨觉俨把他的行李都整理刚好后,就打开房门出来。
杨觉俨看见两人在聊天,又望向房间,行李箱被打开放在地上,一些衣物随意摆放在床上。
他在沙发旁边的椅子坐下,对木搏说:“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
“是,多谢团长。”木搏做他警卫员有几年,对他的脾性有些了解,他开口留人吃饭是真意,不是假客气说说而已。
木搏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要处理都会应承,有事不能留就直接说原因。他是不会假模假样找借口拒绝,因为杨觉俨会看出来的,他有什么小心思小动作逃不过杨觉俨的眼睛。
徐簇和和木搏的聊天也就此结束。
现在徐簇和看到杨觉俨是如坐针毡。
在医院的发现,让徐簇和面对杨觉俨时会感到不安,好不容易进行自我心理建设,不安的情绪消散,结果情信的出现把她的心理建设打碎,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再次进行心理建设。
第6章
菜园子
这时丹姨也捧着一些衣物和物件出来,这是徐簇和的东西。
在火车上他们三个人要用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箱子里,其他箱子不打开。丹姨说火车上人多混杂,每个箱子都打开来打开去不好。
徐簇和连忙跟着丹姨一起进去主卧,舟舟也下来,迅速穿上鞋跟过去。
丹姨搬着一张椅子在床边坐,把放在床上的衣物叠好。她觉得徐簇和可能连行李都不会整理,才过来看两眼。
徐簇和也有样学样搬椅子过来,坐在丹姨旁边。丹姨看着她叠衣服的动作,心想她还真不会。
“不是这样叠,我教你。”
徐簇和就跟着丹姨学叠衣服,某些物件要放在哪里。她没再从行李箱里找出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
他们从卧室出来后,发现客厅没人,徐簇和看到阳台,她就牵着舟舟走过去。她不会抱小孩,舟舟一开始还因为她不抱他哭过。
后来她感觉身体还是有点肌肉记忆的,她凭着肌肉记忆尝试抱过舟舟一次,不知道是她当时生病没力气,还是什么原因,效果不理想。
此后舟舟也没再为这件事哭了。徐簇和抱小孩属于双方都很难受的事。
徐簇和从阳台看下去,下面有个菜园子,周围有荆棘围栏,其中有一块地杂草丛生。
有一个手戴深蓝色袖套,挽着发髻的女同志把菜园子的竹门打开,她走进来不经意抬头看见二楼阳台站着一个年轻女人,长得很明艳,一看就知道没挨过苦。那人看见她,露出浅浅的笑。
女同志笑着,说话的声音爽朗:“你是杨团长的媳妇吧,你们上楼的时候,我有瞧见。”
徐簇和说是,又说了自己的姓名,然后问女同志怎么称呼。
听到徐簇和跟人说话,把只能看到一堵墙的舟舟急得不行,个子矮,不如阳台的砖砌栏杆高。
舟舟转身嘚嘚地跑回客厅,找姨奶奶搬椅子去阳台。
丹姨被这个小祖宗缠得不行,只能顺着他来。
舟舟找人搬椅子之际,徐簇和跟女同志谈到怎么相互称呼,女同志喊她名,她称呼女同志为冯姐。冯姐的对象是方团长,他们一家五口就住在她家楼下。
徐簇和见到丹姨来,把冯姐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她和冯姐互相打招呼。
丹姨把舟舟抱到椅子上站着,他的视线终于开阔,也看到了和妈妈说话的人长什么样。
冯姐注意到他,但从样貌上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好俊,问:“这是你们家的姑娘还是小子?长得像妈。”
丹姨笑着说道:“是男孩,家里叫他舟舟。舟舟快喊冯阿姨。”
舟舟很听话地喊冯阿姨,又跟她问好,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响亮,怕冯阿姨会听不到。
冯姐被他这样逗乐,“是个好孩子。今年几岁了?”
“四岁。”
徐簇和听舟舟这么回答,感觉不对,丹姨不是说他是六六年生的吗?认真算起来都还不满三岁。她给舟舟纠正,“是两岁多。”
舟舟一脸认真地说:“姨奶奶说我今年四岁了。”
丹姨说:“是虚岁四岁,出生一岁,翻了年又长一岁,不就四岁了。舟舟,你妈说的是周岁,你们母子俩都对。”
徐簇和还是坚持周岁算法,她年轻一岁是一岁。
丹姨看到菜地很感兴趣,和冯姐聊起种菜的事,“在这里种菜好啊,地肥不肥?”
“肯定肥,大家伙去捞塘泥回来整的菜地,你看这菜长得多好。”冯姐把她掐的茼蒿菜举高给丹姨看。
茼蒿菜一年四季都有,菜地里都有它的身影,想吃的时候就去掐一把茼蒿嫩尖吃。
丹姨也觉得这茼蒿菜好,看着鲜嫩,接着她见冯姐指向那块长杂草的地,“这块地是你家的,等着你们过来种呢。
丹姨有些惊喜,“还是你们想到周到,记挂着我这一家子。”
“哎呦,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是我们楼上楼下几户人家,还有其他栋的住户一块去捞的,杨团长也有份去,不给你们家留,不就成坏人了?”
丹姨和冯姐聊着种菜心得,关系迅速拉近,冯姐还说要给她一些茼蒿菜种子,家里有多的。
徐簇和对此一窍不通,她和舟舟一样都是安静地听她们讲话。
杨觉俨和木搏去部队食堂买了饭菜回来。
家里有粮食和鸡蛋,但没有菜和肉,杨觉俨平时不在家开火做饭,还是因为徐簇和他们要来,才储备粮食,购置一些厨具。
大院里不少双职工家庭除了周末会自己做饭,其余时间一日三餐都会去食堂打饭吃,家里有人操持的,就比较倾向于自家做饭吃。
徐簇和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转身看过去。
杨觉俨让她们进来吃饭。丹姨意犹未尽地和冯姐结束话题,她弯下身拎走舟舟的鞋,然后单手抱起舟舟走进去。
徐簇和则把椅子搬回到饭桌那儿。她看到桌上有鱼、腊肉、肉丸子、蒸蛋,还有两个素菜,这是她来到这个年代以来最丰盛的一顿。
徐簇和监督舟舟洗干净手后,丹姨把他抱到怀里坐。
“丹姨,让他自己坐。我来喂他。”徐簇和感觉这样太碍着丹姨吃饭了,这些天她一直辛苦照顾他们。
徐簇和对舟舟说:“你今天不是说你四岁了吗?那这样是大孩子了,要自己坐着吃饭。”
“是这样的吗?”舟舟满眼疑惑地看她。
“嗯,就是这样的。你想你现在是两岁,还是四岁?”
“我想要四岁。”很多小孩都想自己快快长大,不过长大以后又想回到小时候。
舟舟又对丹姨说:“姨奶奶,我要自己坐。”
“好好好,我们舟舟自己坐。”丹姨见舟舟都愿意了,她也不勉强,知道徐簇和是体贴她。
杨觉俨说:“我记得有次信上写,舟舟会自己吃饭。”
他快有两年没回家,对于舟舟成长情况的了解限于家人的描述。
丹姨说:“是会自己吃,但你这勺子那么大,让他拿都拿不好。不如喂他省事。你找个小一点,适合他的勺子给他用……”
第7章
剪刀
丹姨跟杨觉俨讲缺些什么,他都一一应承,他在这方面确实考虑不周,没准备好。
徐簇和挖一勺蒸蛋,又夹一个丸子放到碗里,和着米饭捣碎,这米饭煮得软烂,好像刚出锅不久。丸子是荤素搭配,焖得松烂。
徐簇和慢慢喂舟舟吃饭。她成为六十年代的徐簇和,又不想死,就得接受关于她的各种身份。她没做过母亲,她也应该逐步适应,而不是当甩手掌柜,把所有事情都扔给丹姨。
喂到一半的时候,坐在舟舟旁边的杨觉俨对她说:“我来喂他。你先吃饭。”
徐簇和觉得他作为父亲,照顾自己的孩子是应该的,她没有犹豫把碗勺给他。
舟舟不想杨觉俨喂,他没张开嘴巴,眼睛四处转动,看丹姨,看徐簇和,她们都在看他的反应。
舟舟指着这勺子上的饭说:“太多,吃不了。”到底还是没拒绝杨觉俨。
闻言,杨觉俨重新挖了一小勺米饭喂给他,舟舟没再说什么,吃了下去。
………
夜晚,卧室里。
徐簇和摸了一下头发,感觉头发差不多干。没有吹风机就是不方便,她用干毛巾擦了好久,等它自然晾干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站在床尾,望着这张床,在想她要睡哪一边。
忽然门被打开,杨觉俨走进来,他刚洗完澡。
两人目光相碰,没有说话,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徐簇和躺在床上,把被子盖上,还是正常大小的床舒服,她睡硬卧床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杨觉俨打开桌子的抽屉找东西,发现剪刀的位置移动过,他拿起来看一眼,又放回去。
徐簇和看到他的动作心都要漏半拍,这人好可怕,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杨觉俨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他察觉到徐簇和在盯着他刚才的举动,又觉得不对,她用剪刀做了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吗?
徐簇和想她不能坐以待毙,她酝酿了一会儿,喊他的名字,“觉俨。”
闻言,杨觉俨看向她。
“我外套里面缝了夹层,里面好像有东西。我本来是拿剪刀拆开,后来我又怕把衣服剪坏了,没下手剪。你能帮我吗?”
“嗯。”
徐簇和迅速下床,找到那件棉袄外套,翻到有夹层的那一面递给他。
杨觉俨看见临时缝的一左一右两个夹层,他没有拿过外套。
他直接从抽屉拿出剪刀,把夹层边上的线拆开。
杨觉俨低着头给夹层拆线,徐簇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笼罩着。
杨觉俨问她:“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不过我猜是值钱的东西。”
“里面的金条应该是你妈留给你的,不要拿它们换钱用了,不值当,收好它们。”杨觉俨知道徐母原本的出身很好,家里有钱。
“我把它们藏起来,你会发现我藏在哪吗?”
“或许会,你藏严实些。”
徐簇和看着杨觉俨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问题,感觉回家之后他对她没有在火车站的时候那么冷漠。
可能是看在她生病失忆的份上,对她态度好一点。不过也仅限一点点,她在想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成为陌路夫妻。
徐簇和的心跳突然加快,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测。
杨觉俨抬起眼帘,漫不经心地问:“你又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她胡乱应付杨觉俨。
杨觉俨见徐簇和不肯说,他也不细问,将两个夹层都拆下给她。
徐簇和把它们放进她那边床的床头柜抽屉里,明天再拆开看看。
她躺在床上没多久,杨觉俨就把灯都关掉。
两人都侧着身,背对背睡,一人一床被子。
假若在床中间放一碗水,大概率一晚上都不会被碰倒。
………
第二天早上,徐簇和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只有她在。杨觉俨一早就起来去工作。
她感觉这早晨好安静,她继续赖一会儿床才起来,换好衣服开门出去。
徐簇和看见舟舟一个人在地上玩小木车。
饭桌和厨房之间有一个大窗户相通,丹姨坐在饭桌前削土豆皮、刨土豆丝。桌上还有一个水盆,里面放着削好皮的土豆。
“丹姨,舟舟早。”
舟舟最先回应她,他学着最后一个字,拉长音,“早~”
丹姨说:“不早了,现在都十点多快十一点钟。我都开始做中午饭咯。”
徐簇和惊讶地说:“原来这个点了,我还以为很早。”
昨晚九点左右回的房间,没多久就上床睡觉,这睡眠质量出乎意料的好,她想肯定是她几天没睡好觉的原因。
“你没听到早晨六点半的号角声吧。”
徐簇和仔细回忆一下,“好像有听到。”她当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早上我问觉俨你醒了没,他说你睡得沉,没醒。我就想你没睡到日上三竿都不会起床。”
在丹姨眼里失忆的徐簇和跟舟舟一样都是孩子,待她和比以往多了几分包容和耐心,没有喊醒她,随便她睡到自然醒。
丹姨心里给她找了个理由,觉得她是舟车劳顿累了,才会这样的。
徐簇和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看见舟舟还在地上专心玩小木车,她走到舟舟面前蹲下来,“舟舟这么喜欢这辆小车,是谁送你的?”
舟舟抬起头对她说:“是你送的,我最喜欢它了。”
这时丹姨插嘴说道:“觉俨大哥的小儿子比舟舟大几岁,他有个小木车,有天舟舟想玩,他不给,说是他姥爷做的。舟舟要想玩,找自己的姥爷去。哎呀,那孩子不懂事,不会说话。”徐父去世已经快三年,家里人都参加过他的葬礼。
“后来呢?”
“舟舟他是知道自己没姥爷的,就偷偷躲被子里哭,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不肯说,你一问,他就忍不住和你说了。没两天,你就带了这个小木车回来送给他。”
舟舟认真听着丹姨说这件事,徐簇和问他:“你还记着这事吗?”
他点点头说:“记得。”或许以后会忘,因为他现在没怎么记事,但这件事发生并没有多久,他还没忘记,对它印象深刻。
第8章
下楼
徐簇和陪着他玩了一会儿。
她起来还没吃过东西,转头问丹姨:“丹姨,我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舟舟也学着说:“姨奶奶,舟舟也饿了。”
“有吃的,特意给你留,我们舟舟也有份儿。”
于是舟舟跟着徐簇和进厨房拿吃的。
有徐簇和半身高的灶台上放着两个炉子,一个是煤炉子,另外一个徐簇和不知道是什么炉子,圆柱体,外表刷着绿漆,不像是烧煤的。后来经过丹姨一番演示,她才知道是煤油炉子。
煤炉上的锅热着徐簇和的早饭,她掀开盖子,看到有包子和鸡蛋。她在旁边的低矮水龙头洗干净手后,把鸡蛋和包子夹出来放到盘子里。
舟舟无心洗手,只想玩水,被徐簇和发现后,才认真洗了起来。
小尾巴舟舟又跟着徐簇和走出厨房。
徐簇和坐在饭桌前,他也爬到椅子上坐着,眼睛亮亮的,等待徐簇和的投喂。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把手洗干净。”
舟舟把手摊开给她看,“我洗得好干净,好干净。”
“很好。”徐簇和把鸡蛋剥好,分一半给他,让他自己拿着吃。
丹姨这边已经把土豆都刨成丝。
饭桌上靠墙放着的一个竹编外壳热水瓶,她拿起热水瓶倒了两半杯开水,又从茶壶倒出凉开水到其中一个杯子。
舟舟刚好吃完半边鸡蛋,丹姨说道:“喝点水。别噎着。”她把这个杯子放在舟舟手上。
舟舟双手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丹姨举动提醒了徐簇和,她觉得渴了,学着丹姨那样给自己那半杯开水掺凉开水喝。
她把目光移到盘子上的包子,个头不大,褶子特别多。她吃了一口,是鲜肉馅的,味道有点惊艳。
丹姨说:“包子好吃吧。”
徐簇和微微点头,等把嘴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才说好吃。
“今早,觉俨带我到食堂买的,他和木搏都说这包子好吃。木搏还说不早点去蹲,看着师傅把笼屉拿出来,都买不到这包子吃。他们也带我顺道转了一下,熟悉熟悉环境,整个大院还没走完……”
丹姨开启她的长篇大论,侃侃而谈,她说了一会儿,瞧见徐簇和和舟舟都一脸认真听她讲话,不嫌她年纪大多话。她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高兴。
徐簇和想起昨天那块手帕,“舟舟,昨天给你的手帕,你不用还给我,我把它给你用。以后它就是舟舟专用的。”
舟舟开心地问:“是我的了?”
徐簇和正色道:“没错,而且以这条手帕作为开始,我们舟舟要成为一个爱干净,讲卫生的人。”
舟舟认真地向徐簇和保证,他一定会成为这样的人。
丹姨看两人这样不禁笑出声,他们都看向她。
丹姨也十分配合,“手帕都洗干净了,在阳台那儿晾着。”
大家都往阳台看,不见手帕的踪影,它被风吹走了。
徐簇和和丹姨走到阳台往下看,发现手帕落在菜园子边上的荆棘围栏。
徐簇和准备下去捡回来,舟舟也要去,母子俩就手牵着手下楼。
这个点楼下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上学的去上学,上班的去上班。
阳城的春天还没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冷风呼呼地吹。
徐簇和感觉自己大意了,应该多穿点衣服。她低头看了一眼舟舟,裹得就像一个小粽子一样,手上还戴着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