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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周贺一贴着他的耳朵厮磨:“没事,你会的,每个男人天生就会,你只是需要一点引导。”

    当何故进入周贺一,体会到所谓“男人的快乐”时,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宋居寒,想着按照宋居寒的标准,他终于不“干净”了。

    他对无处不在的名为“宋居寒”的阴影感到深深地厌恶。

    他最终沉溺其中,度过了一个特别的夜晚。

    周贺一是个心很大、很看得开的人,不多说什么,也不问什么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他真的就是在享受和何故在一起的时光,而何故也恰好如此。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他们把大半个欧洲玩儿了个遍,行程走完了,人也累得不行了,周贺一将他送去了巴黎。

    何故提前给物业公司打了电话,物业公司派了管家过去把房子预备好,等着他来。

    那是一栋在16区的三层小别墅,周围环境怡人,治安极好。

    周贺一见到那房子,赞道:“这房子真漂亮,16区的房子都很贵的。”

    “是我母亲的。”何故拎着简易的行李走了进去,周贺一抱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何故买的一些工艺品和特产。

    周贺一放下箱子,擦了擦汗:“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不确定,放了暑假我妹妹会过来,我要带她出去玩儿。”何故笑道,“如果到时候我母亲没有特别的安排,你可以再来当我们的向导吗?”

    “当然了。”周贺一一眨不眨地看着何故,表情突然有些失落,他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何故,重重地吻住他的唇。

    何故抱住了他的腰,想到马上要分别了,心头也有些不舍。

    周贺一勾着他的脖子,轻喘着说:“我得回去工作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何故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嗯……”周贺一扁了扁嘴,“阿姆离这里不远,开车只要几个小时,我会抽时间过来看你的。”

    “好。”

    周贺一顿了顿,满含期待地说:“哥,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何故诚恳地说:“有。”

    周贺一又亲了他一下,眼圈泛红了:“我走了,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我经常来巴黎玩儿,挺熟悉的。”

    “好。”何故静静地看着周贺一,心里有股冲动,想把人留下,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给不了周贺一百分百专注的感情,所以他什么都不该承诺。

    周贺一走后,何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顿时感到阵阵地失落。

    他又一个人了。他甚至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物业公司的管家每周会来两次,打扫房间、补充食材、帮何故处理一些琐事,除此之外,何故几乎接触不到什么人。

    没错,他连续一个礼拜都没有出门。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强烈的孤独感了,可越是孤独,他越是害怕出去结识别人,他想过回国,可一想到回国多半会碰上宋居寒,他就感到疲倦。他并不是害怕面对宋居寒,他只是觉得烦,他疲于应付宋居寒暴躁、愤怒的样子,也不想再听那些让他反胃的所谓的“承诺”。

    比起这些,孤独也不算什么了。

    周贺一放假之后,迫不及待地开车来找何故,何故见到他很开心,拿出了他让管家帮忙买的专业冲浪板,送给了周贺一。除了他妈,他没送过别人昂贵的礼物,但他非常乐意这么做,周贺一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很值得。

    周贺一这次特意推掉了两个行程,凑出了一个星期的假,专门来陪何故。他带着何故在巴黎四处逛,巴黎老城区一步一景,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好吃的,跟着周贺一,总有数不清的惊喜。

    俩人坐在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的咖啡馆里喝下午茶,周贺一笑着数落道:“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这么长时间都不出门,让我两天不出门我都会受不了,我要是不来,你打算一直在家里宅着呀。”

    何故点点头:“我对这里完全不熟悉,走丢了怎么办。”

    周贺一哈哈笑了起来:“你平时那么成熟,怎么唯独在这方面这么胆小。”

    何故笑了笑:“不是胆小,是谨慎。”

    “看来我需要多来陪陪你了。”周贺一打了个哈欠,“就是我假期不固定,有时候有活儿,有时候没有。”

    何故想到他来一次要开四五个小时的车,实在有些不安全,便道:“你下次坐火车来吧,我们可以在这里租一辆车。”

    “也好啊,或者……”周贺一笑盈盈地说,“你来找我。”

    何故愣了愣:“也……可以。”

    “我在阿姆租了房子,只有一个很安静的室友,你觉得无聊了,就来找我。”

    “好。”

    周贺一拉住他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真希望在你离开之前,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

    何故摸了摸他温热的脸颊,淡笑不语。

    俩人在一家颇负盛名的米其林餐厅吃了饭,路上一直在讨论那菜都是样子货,一点都不好吃。

    回到家,却发现别墅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跑车。

    何故也没在意,周贺一把车开进了车库,俩人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

    突然,那辆黑色跑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满脸寒霜地瞪着何故。

    何故心脏一颤,暗暗握了握拳头。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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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居寒重重摔上车门,直朝着俩人走了过来。

    何故回头道:“贺一,你先进去。”

    周贺一皱眉瞪着气势汹汹的宋居寒,没有动。

    宋居寒走到何故面前,心里涌上一股股地愤怒与委屈,他想狠狠地抱住何故,把人塞上车,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他被何故眼里的冷漠和拒绝给刺痛了,俩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堵无形地墙,他哪怕再往前踏一步,都难如登天。他咬牙道:“你玩儿够了吗?”

    “还没有。”何故的心脏打鼓一样狂跳,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定力,来维持表面的平静。他承认,他有点怕发怒的宋居寒,那是对压倒性的暴力的恐惧。

    宋居寒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想来玩儿,下次我陪你,现在你该跟我回去了。”

    何故撇开了他的手,淡道:“宋居寒,我们分手了。”

    这两个字一下子把宋居寒激怒了,他一个多月以来最害怕的事终于化作一柄利刃,横在了咽喉,他低吼道:“分个屁,我没同意!”

    “分手不需要你同意。”何故坚定地说,“你回去吧,从今往后你婚丧嫁娶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宋居寒心脏骤然一阵剧痛,他瞪着何故,他不相信何故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你……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分手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何故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直视着宋居寒的眼睛,说出这番话,那几乎耗光了他全身的勇气。曾经他愿意鞍前马后、不顾一切的那个人,最终留给他的只剩下痛苦和失望,他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活着走出来了,哪怕剐掉了一身血肉。

    宋居寒一把揪住了何故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不是何故,你把我的何故弄哪儿去了!”

    周贺一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宋居寒的手,冷冷地说:“你放开他。”

    宋居寒阴毒的目光落在了周贺一身上:“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

    何故知道宋居寒脾气上来有多可怕,忙叫道:“贺一,你进屋!这里没你的事儿!”

    周贺一抿了抿唇,鼓着腮帮子说:“故哥现在和我在一起,你不要再纠缠他了!”

    宋居寒怔了一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了,猛地浑身戾气暴涨,他低吼一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周贺一的肚子上。

    周贺一来不及防备,一下子被踹飞了出去,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

    何故瞠目欲裂:“宋居寒!”

    宋居寒跟疯了一样冲上去,一把把周贺一从地上拎了起来:“你碰了他?你他妈的敢碰何故!老子杀了你!”

    何故扑上去,狠狠抱住了宋居寒的胳膊:“宋居寒,你放开他!”

    宋居寒充耳不闻,将周贺一用力扔在地上,抬脚还想踢,何故用身体的重量将他狠狠撞倒在地,挥拳朝他的脸打去。

    宋居寒一把抓住了何故的手腕,一个利落的翻身,将何故压在了身上,他眼睛血红一片,高声嘶吼道:“你跟他?!何故!你他妈的说清楚!”

    “跟你没有关系!”何故死死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宋居寒,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放屁,你他妈的找死!”宋居寒将何故拽了起来,用力往车上拖。

    何故不管怎么踢打都挣不脱宋居寒的钳制,整个人狼狈不已,他心脏巨痛、双颊滚烫,这辈子、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宋居寒能带给他无尽的痛苦和羞辱——他深爱的人,给他最深的痛苦和羞辱。

    眼看着何故就要被拖上车了,周贺一还疼得爬不起来。

    这时,恰巧有巡逻警察路过,拿手电筒晃了晃他们,嘴里说着听不懂的法语,快步跑了过来。

    宋居寒狠狠捶了一下车门,怒气冲冲地用法语说了句话,警察掏出了警棍,声色俱厉。

    驾驶位的门打开了,一个法国司机跑了下来,惊慌地解释着什么。

    何故趁着宋居寒松懈,勉力挣脱他的手,跑到了周贺一身边,颤声道:“贺一,贺一,你怎么样了?”看着周贺一苍白的脸,他一阵阵地心疼与愧疚。

    周贺一的脸皱成了一团,但还是咬着牙说:“……没事。”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休息一下……”

    “何故你给我放开他!”宋居寒说着就要冲过来。

    两个警察跑了过来,拦在何故和周贺一身前,大声喊着什么。

    周贺一深吸一口气,用不太流畅的法语混杂着英语对警察说:“不,他不是我们的朋友,他袭击我们,我们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宋居寒气得脸色煞白,瞪着周贺一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司机急坏了,不停地在中间调节,并低声劝宋居寒。

    两个警察大概也懒得管这种小小的打架事件,就在一旁等着他们自己解决。

    宋居寒握了握拳头,他指着何故,红着眼圈说:“何故,全世界也只有你敢这样对我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他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司机很快把车开走了。

    警察过来问他们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周贺一摆摆手,不想去,但何故坚持,他知道宋居寒下手有多重,还是将人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检查了一番,周贺一不愧是年轻,又长期健身,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他肚子一片全都紫了,疼得他脸上一直没什么血色。

    何故不断地跟他道歉,心里又愤怒又难过。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低估宋居寒混蛋的程度。

    周贺一勉强笑了笑:“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道歉了。”

    何故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我带你去酒店休息。”那个家暂时不能回去了,宋居寒一定会再回去找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宋居寒对于他们的“分手”会有怎样的反应。

    宋居寒肯定是无法忍受自己被甩的,无关喜不喜欢,仅仅是以宋居寒的性格,不能忍受这样丢面子。

    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说,一走了之,希望给宋居寒足够的时间消化,这样他回去之后,也许就能少面对一些怒火。没想到却无济于事,宋居寒的怒火烧到了几千公里外的巴黎,还波及到了周贺一。

    周贺一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别自责了,我没事。我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了,他真是个混蛋。”

    何故苦笑一声,无言以对。

    给周贺一开好药,何故扶着他往外走去。

    天已经全黑了,巴黎的市里非常不安全,这个医院所在的地方还人烟稀少,他们站在路边打车,都觉得往来的黑人目光不怀好意。

    突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在前方急转弯,刷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俩人都觉得不太对,急忙往后退。

    车门打开了,两个白人壮汉跳了下来,一把揪住何故,粗暴地把人塞上了车。

    “你们是什么……”何故在看到副驾驶坐着的宋居寒时,又气又急,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宋居寒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就那么端正地坐着。

    周贺一叫道:“故哥,你们干什么,你们在犯罪!”

    一个壮汉一把捏住了周贺一的下巴,掏出几张照片拍着他的脸,冷酷地说:“你的家庭住址、公司、亲戚、朋友的信息我们已经全部掌握了,如果你做出任何不明智的事,就要承担所有不明智的后果。”

    周贺一瞠目欲裂,愤怒地瞪着壮汉。

    壮汉将他扔到了地上,转身上了车。

    “贺一,贺一!”何故挣扎着想出去,却被用力塞进了车里,车门被关上了。何故恶狠狠地瞪着宋居寒的后脑勺,“宋居寒你这个疯子!你要绑架我吗!你他妈的混蛋!”他激动地要扑过去。

    壮汉把何故拽回了座位,一块透着诡异难闻的味道的湿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何故挣扎了几下,只觉得眼前晕眩,最后无法抵抗地晕了过去。

    何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快要把脸晒融化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睫毛轻颤,一时无法适应这么强的光线,于是用手背遮挡了一下。

    下一秒,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戒备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跳下床,打开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热情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留下一丈金黄。

    这是哪里?宋居寒把他带到了哪里?

    他打开门冲了过去。

    他置身在一个很大的别墅,充满现代感的美式装潢,四处可见的艺术品和宋居寒的海报、周边,证明了房主的身份。

    何故甩了甩浑噩的脑袋,顺着楼梯下了楼,边喝道:“宋居寒。”

    屋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却无人应答。

    “宋居寒!”何故再次大喊。

    一个穿着西装的印度人走到了客厅,对他微微一躬身,用手指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故沉默地跟上他。

    那印度人把他领到了一间房间前,轻轻叩了叩门,然后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何故看了他一眼,他后退三步,然后转身离开了。

    何故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那是一间书房。

    东西两面墙立着两个硕大的书柜,放了满满地书,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面半月形的落地窗,落地窗旁放着一个看上去很舒适的单人沙发。

    宋居寒就坐在那沙发上,一条腿曲起,另一条长腿耷拉在地毯上,他手里拎着一瓶朗姆酒,红褐色的酒液在瓶子里晃呀晃,宋居寒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仿佛睡着了。

    听到动静,宋居寒睁开了眼睛,慢慢偏过头看着何故,他发丝凌乱,眼神茫然,一脸颓废的醉态,却也美得让人呼吸困难。

    何故感到心弦紧绷,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宋居寒灌了一口酒,然后把酒瓶子扔到了一边,晃悠着站了起来。

    何故不想面对喝了酒的宋居寒,转身就想走。

    “不准走。”宋居寒低声说,“你哪里也别想去,无论你跑到多远的地方,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何故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

    没错,他现在不面对,早晚也要面对,没什么区别。他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来。

    宋居寒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

    何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宋居寒突然按着他的胸膛,将他顶在了门上,带着酒味的滚烫的唇贴了上来,重重吻住了他,粗暴地吸吮着。

    何故没有一丝反应,任凭他以掠夺的姿态亲吻。

    宋居寒喘着粗气,哑声说:“何故,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问题着实可笑,可没人笑得出来。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不仅是宋居寒的问题,他也有问题,他那么作践自己去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干了件天下最蠢的事,现在他不过是把自己做错的事纠正罢了。

    宋居寒紧紧抱住了他,脸埋在他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何故”的熟悉的味道:“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何故眨了眨眼睛,轻声说:“已经这样了,纠结于为什么有什么意义。”

    “不对,我们不该是这样。”宋居寒收紧了双臂,简直是恨不能将何故嵌进他身体里,“你讨厌我结婚是吗,我不结了,我不跟任何人结婚,我也不炒绯闻了,你跟我回家吧。”

    何故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在宋居寒耳边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宋居寒,我跟别人上床了。”

    宋居寒的身体僵住了。

    何故的表情冷酷得吓人:“我不知道怎么比较你和他究竟哪个床上功夫更好,但我觉得不错,我很满意。”

    宋居寒慢慢握紧了拳头。

    “我已经不符合你的标准,也失去唯一的优势了,你现在可以重新去养一个乖巧、听话、干净的小男孩儿了。”他刻意加重了“干净”儿子,口气是满满的讥讽。

    “闭嘴!”宋居寒突然暴喊一声,狠狠揪住了何故的领子,表情凶恶得仿佛要吃人。

    何故无畏地直视着他。

    “你好大的胆子,你他妈的……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怎么敢跟别人睡!”宋居寒突然反绞着何故的衣领,勒住了他的脖子!

    何故顿时窒息,他瞪大了眼睛,脸憋得通红,他用力想要掰开宋居寒的手,却无能为力。

    宋居寒将他狠狠掼倒在地,扑上去就撕扯他的衣服,嘶声吼道:“他碰了你哪里!我要剁了他的手脚,我要阉了他,我要杀了他!!”

    “宋居寒!”何故边挣扎边大声怒吼。

    宋居寒撕了几下,突然觉得心脏巨痛,四肢无力,慢慢地倒在了何故身上。

    何故用力喘着气,一时也觉得浑身脱力。

    宋居寒的声音哽咽了:“何故,我要何故,我不要你,我要何故。”

    何故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眼里满是空洞,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你要的何故,在这七年时间里,已经一点一点的被你扼杀了。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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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居寒抱着何故,如同抱着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悲愤得浑身发抖也不松手,他醉醺醺地呢喃着“我要何故”,听得人心碎。

    何故蓄起全身力气,推开了他,狼狈地跑出了书房。

    跑到客厅,何故不顾那个印度管家的阻止,冲向了大门,可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他僵住了。

    门外是一片繁盛的园景,再往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管家跟了出来,用流畅的中文说:“何先生,我们现在在地中海的一座小岛上,这是私人岛屿,没有少爷的首肯,谁都无法离开。”

    何故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岛上有船吗?”

    管家恭敬地说:“只有小游艇,即便您能拿到钥匙,还恰巧会开、会导航,燃料也不足够您回到陆地。”

    何故沉默了,径直往外走去。

    “何先生。”

    “不要跟着我。”

    何故走进了别墅外的花园里,热带植物色彩浓丽、争奇斗艳,没有经过刻意修饰,生长出热情狂放的美,何故就站在那花园中间,无尽地茫然。

    他大脑呈现短暂地空白,恍惚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和宋居寒之间,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他深深换了一口气,努力冷静着大脑。

    宋居寒把他带到了一座孤岛上,是打算软禁他?

    宋居寒这个疯子,怎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看来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怒了。

    何故思考着怎么才能离开这里,他怕宋居寒报复周贺一,也怕周贺一担心,更怕他妈发现他失联之后会着急。

    可这四面环海,他往哪儿走?恐怕除了宋居寒同意,他真的没法回去……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枝叶被踩踏发出的轻轻的嘎吱声。

    何故在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中回身望着宋居寒,面如死灰。

    宋居寒眼圈发红,神情狠戾而狼狈,也恶狠狠地瞪着何故。

    何故尽量平静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你发誓不再见那个司机,跟我回家的时候。”

    “宋居寒,你是不是疯了。”何故眯起眼睛,“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你能勉强我吗?”

    “你不是喜欢我吗!”宋居寒从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地嘶吼,“你喜欢我难道不是你情愿的吗!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现在已经不想了。”何故直视着宋居寒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永远都不想了。”

    宋居寒的表情仿佛要扑上来吃人,他嘴唇嚅动了两下,颤声道:“不准……我不准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只能喜欢我,一辈子都只能喜欢我!”

    何故深深皱起眉:“宋居寒,你还能更混蛋吗。”明明是丝毫不珍惜的东西,也非要攥在手里不肯放,为什么?凭什么?只因为他是宋居寒吗!

    “你他妈才混蛋!”宋居寒指着何故怒叫,“我那样讨好你,我那么想和你重新开始!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你他妈还和别人……何故,我真想掐死你。”

    何故沉声道:“你想和我重新开始?让我看着你结婚、生孩子、带着合法妻子招摇过市,我继续当你的地下情人?宋居寒,你一辈子都是这样自私,我理解,所有人都先考虑你,所以你也永远只先考虑自己,我也一样,过去的那些年,我唯你是从,但我现在做不到了,我想过我喜欢的生活,你能不能放过我?”

    “我不结婚!”宋居寒急道,“我不跟任何人结婚,我发誓,我也不会碰任何人,只要你回来,我可以……”宋居寒抿了抿唇,表情是痛到极致的委屈,“我可以不计较你和那个司机的……只要你不再见他,只要你回来,我就只有你,只有你!”

    何故的心脏泛起阵阵闷痛,如一波波涟漪般扩散至全身,他闭了闭眼睛:“你为什么希望我回去?七年时间,你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为什么现在你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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