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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宋居寒简直暴跳如雷,怒道:“真他妈臭傻逼,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是你爸给她的地址。”

    宋居寒气得掏出手机,想到什么,又扔了手机,先走到何故面前,烦躁地说:“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你先别瞎想,听我说。”

    何故平静地说:“我听你说。”

    宋居寒扒了扒头发,阴沉着脸:“我现在名声很差,我爸希望能把同性恋的传闻给压下去,所以找了她炒绯闻,下一步想弄个协议结婚,他希望我能生个孩子收收心……”

    “哦,你们还要生孩子。”何故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了,他机械般地和宋居寒对着话,灵魂却好像游离在身体之外,在冷冷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你接受不了,我们就做试管婴儿,我不碰她。”宋居寒越说越心虚,何故那麻木的表情让他感到阵阵心慌,“何故,我没有碰过她,我也根本不喜欢她,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其实,我结不结婚真的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何故点点头。

    “那……”宋居寒心里有些紧张,“那你……介意吗?”

    何故看着宋居寒,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我不介意。”

    原来心死了,就感觉不到痛了。真好。

    宋居寒顿时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为难。我保证,无论结不结婚,我都只有你。”

    “好。”

    宋居寒温柔地亲了他一口,然后紧紧抱住他:“和你在一起最安心了,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我都离不开你了。”

    何故闻着宋居寒发间淡淡地香味,有些恍惚。

    他仿佛体验了一把死亡,那种流失了所有的力气和希望,眼前只剩下虚无的感觉,他想象中生命的尽头,就是这样的,他甚至连一句激烈的话也懒得说了。

    那晚上,他们疯狂地做爱,宋居寒对于何故的热情,又惊讶又亢奋,压着他折腾了整整一夜,俩人做到精疲力竭,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何故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他们回到了高中时代,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宋居寒,而宋居寒甚至不认识他,他为能看到自己的偶像而偷偷雀跃,那感觉真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5章

    最新更新

    宋居寒要赶早班机出国,早上五点多就被接走了。

    他起来的时候,何故也醒了,坐在床头看着他洗脸、刷牙、换衣服,也不说话,就那么沉默地看着。

    最后他重重地亲了何故一口,说自己几天就回来。何故就那么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随后何故也起床了。他翻出了行李箱,收拾了一大箱子的衣物和常用物品,还有出门要用的所有证件和卡、现金。

    收拾好行李,他开始洗漱、吃早餐、换衣服。

    穿戴整齐,他坐在书房给他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欧洲度个长假。她妈很高兴,说稍后会把法国房子的地址和管家的联系方式给他,他去法国可以住那里,到了暑假,就把素素送过去和他一起玩儿。

    联络完他妈,他分别给顾青裴、庄捷予和陈珊发了信息,很冷静地说自己想去欧洲散散心,手机暂时不用了,有事情发邮件联系。他留的是他以前用来登陆同志论坛专门注册的邮箱,没有人知道,他也嘱咐他们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做完这一切,他打车去了机场,在柜台买了一张最近时间飞往欧洲的机票,是到阿姆斯特丹的。

    很巧,当时南创的中高层去尼斯开年会,他虽然最后没去,但早在几个月前人事部组织的时候,就已经为他办好了申根签证,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何故看着逐渐远离的地面,心脏传来麻木地疼痛。

    他做了最坚定的诀别,他曾经以为到了这一刻,他会崩溃,但他没有,因为早在七年前,他已经为这一天铺垫了无数、演练了无数,他无法形容他有多痛,但他很清醒,比过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看清了宋居寒,看清了自己,看清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也看清了未来。

    当宋居寒问他是否“介意”的时候,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不介意,因为他已经不在乎了,宋居寒的人生,从此和他没有关系了。

    喜欢一个人,默默放在心里的时候最纯美,何必拿出来把它变得面目可憎。

    他就好像喝了一场酒,深醉七年,无法自拔,如今,他的酒终于醒了,大彻大悟地醒了。

    所以他决定去看一看从没看过的世界,趁着自己还有这样的冲动,赶紧出发,免得反悔。

    他希望用世界之大,来映衬自己画地为牢的狭隘,并坚定地走出来。

    到了法兰克福,何故落地的一刹那就开始后悔。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各色的人种,说着他听得懂或听不懂的语言,他有点想打个飞的回家。

    他深吸一口气,去买了个电话卡,订了个附近的酒店,然后让出租车送他过去了。

    到了酒店,他总算感觉舒服了些。

    他洗去一身旅途劳顿,沉沉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刚好天也亮了,他让酒店把餐食送到房间,坐在桌前,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风景,脑子里在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最后,他还是不能免俗地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游记。

    荷兰和法国接壤,过去倒也很快,但他想等素素来的时候再和她去法国汇合,他想在这两个月,把欧洲看一遍。

    在网上看了半天,他联系上了一家提供定制旅游的中国旅行社,他打了电话过去,工作人员问他几个人拼团,他干脆地说:“一个。”

    对方愣了愣:“先生,您是要一个人游欧洲吗?”

    “你们不是还有司机吗?”

    “呃,有司机和导游,但是如果只有您一个人,费用会非常高哦。”

    “多高。”

    “具体要根据您的行程来定,如果是我们推荐的常规路线的话,差不多要五、六万哦。”

    何故犹豫了一下,确实有些贵,但他实在不想和太多陌生人在一起:“我只要司机,不要导游,能便宜些吗?”

    “可以的,我们的司机都可以当半个导游使呢。”

    “好,我把我想要走的行程发给你。”

    何故对着欧洲旅游图,工程师的毛病犯了,仔细地规划了一条相对最合理省时的旅游路线图,传给了旅行社。

    旅行社和他商议好行程,他交了定金,等着司机明天来接他出发。

    何故舒展了一下腰身,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

    直到现在,他还感觉一切像在做梦,他怎么就独自一人来到了地球的另一边,离家那么那么远。

    就为了躲避宋居寒吗?

    没错,他确实不想再见宋居寒,他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失控,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就像他昨晚上看着宋居寒对他温柔微笑的脸,想的却是勒紧他的脖子。

    他早晚要回去,他要求自己回去的时候,可以坦然无畏地面对宋居寒。

    第二天,有人敲响了客房的门。

    何故早已经收拾整齐在等司机,闻声他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个颇帅气的年轻人,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和阳光般的笑容:“嗨,我是Jurrien

    Chou,中文名字叫周贺一,你就是何先生吧。”

    何故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我是何故。”

    “你好你好,我就是你的司机兼导游,接下来一个月就要互相照顾了。”周贺一殷勤地拿起何故的行李,“何先生,请吧。”

    “请。”

    周贺一是个很开朗健谈的年轻人,动不动就会笑,他告诉何故,自己的爷爷奶奶是最早一批偷渡来荷兰的华人,他在这里出生长大,只回过几次中国。

    何故非常喜欢他身上那种热情、单纯的气质,路上有这么个人陪着,应该不会闷。

    周贺一给他介绍荷兰的风土人情,介绍他们将要去的城市的大概情况,时不时还跟着音乐嚎上两句,然后自己乐半天。

    他们先在阿姆斯特丹市里玩儿了一天,晚上下榻旅行社推荐的运河旁边的风情酒店。

    吃过晚饭,周贺一带他去逛红灯区。

    何故性格比较保守,但不古板,他看着那些灯红酒绿,尽管不太好接受,但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周贺一带他看什么,他就看什么,荷兰对于性文化、尤其是同性文化的开放程度,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逛累了,他们就坐在一家小酒馆,边喝啤酒边看足球。

    周贺一是标准的球迷,说起足球头头是道,眼里都闪烁着兴奋地光芒。最近正在踢欧洲杯的预选赛,他给何故介绍每个国家的优略势,并自豪地说今年荷兰是夺冠的大热门。

    何故含笑听着,心生浓浓地羡慕。

    一个单纯的、善良的、热情的、快乐的青年,跟他在一起,仿佛也能感染那轻松的气息。

    晚上,他们回了酒店。

    周贺一把他送到酒店门口,笑着说:“何先生,你上去休息吧,明天我几点来接你?”

    何故意外道:“你不住这儿吗?”

    “我哪儿住得起啊,一天两天也就算了,我要跟你一个月呢,公司不可能给我订这么好的酒店的。”周贺一眨了眨眼睛,“我们司机有睡觉的小旅馆,你不用管我了。”

    “什么旅馆?”

    “那种十多个人一间的宿舍。”周贺一抓了抓头发,“反正就是睡个觉嘛。”

    何故皱了皱眉,“你上来和我一起住吧,这次订的大多是标间,双床的,如果是大床,你就打个地铺。”

    周贺一怔了怔:“这样不好吧何先生。”

    “都是男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一个人。你在那种环境怎么可能休息得好,你是司机,我的安全都在你手里,我希望你开了一天车,晚上能好好睡个觉。”

    周贺一感动地说:“何先生,你人太好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来吧。”

    就在何故在欧洲游玩的时候,身在京城的宋居寒已是焦头烂额。

    “查到什么了,说。”宋居寒脸色铁青地坐在老板椅里,眼睛有些充血,一看就很疲倦。

    “他买了17号早上的飞机飞去了阿姆斯特丹,随后用信用卡分别刷了酒店、餐厅和一家当地旅行社的旅费,我们已经黑进了旅行社的电脑,拿到了他的行程单。”穿着西装的男子把一份资料放到了宋居寒面前。

    宋居寒翻开看了看,都是很普通的行程,他揉了揉眉心:“他下一站是德国,给我订去柏林的机票。”

    “少爷,后天你有一场非常重要的……”

    宋居寒加重语气:“给我订机票。”

    男人满脸为难地说:“如果老爷……”

    宋居寒狠狠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着他,寒声道:“我说,去订机票。”

    男人点点头,退了出去。

    宋居寒疲倦地靠回椅子里,沉寂了几秒,突然站了起来,把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并狂躁地狠狠捶了两下那实木桌板。他盯着地上那份薄薄的资料,双眼通红。

    何故……

    当他忙完了墨尔本的慈善义演,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京城,带着一堆礼物马不停蹄地赶到何故家的时候,他面对的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和一个已经关机的电话。

    他慌了。其实早在那天分开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往深了想,在墨尔本的那几天,他时时心神不宁,活动一结束就往回跑。

    他从没有哪一刻那么想见到何故,来消除心头的不安。

    可他还是迟了一步。

    何故走了。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没有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就这么决然地走了。

    宋居寒当时坐在沙发上就站不起来了。他体会到了一种难以形容地恐惧。他并非害怕找不到何故,他害怕的是,何故是带着怎样的心情不告而别的。

    当他问何故是否介意的时候,他以为何故是真的不介意……他怎么会以为何故真的不介意?

    为什么,为什么何故什么都不说!

    宋居寒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半身的伤,上了飞机。他出门前和他爸的保镖打了一架,他赢了。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到何故。

    自从联系不上何故后,那种令人遍体生寒的恐惧就时刻伴随着他,仿佛他若现在不去找何故,何故就可能永远消失。

    到了柏林,他已经非常疲倦,但还是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旅行社给何故订的酒店。他走到前台,说自己是何故的朋友,前台给何故的房间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

    现在还是白天,他们肯定是出去旅游了,宋居寒就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等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旋转门。

    从白天等到了黄昏,一个瘦高的亚洲青年走了进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猛地回头看着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宋居寒以为在德国不会有人认识他,他脑子里一片杂乱,也忘了做些遮掩,就这么和那青年干瞪眼。

    青年跑了过来,兴奋地说:“你你你,你是宋居寒吗!天哪,你是宋居寒!”

    宋居寒冷漠地看着他。

    青年尴尬地搔了搔头发:“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宋居寒点点头。

    青年摸了半天兜,也没有纸,干脆跑到前台借了支笔,让宋居寒签在他的衬衫上。

    宋居寒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于是草草签上了名字。

    青年连连道谢,欢快地走了。

    周贺一拿上何故的外套,离开了房间,往酒店附近的餐厅赶去。他们玩儿了一天,就近挑了个餐厅吃饭,但餐厅空调太足,何故说冷,他就回来拿衣服了。

    没想到却在酒店的大堂碰到了宋居寒!

    周贺一兴奋得走路都直飘忽,荷兰的华人圈子不大,基本上喜好都很有共同性,他们这些年轻人经常唱的都是宋居寒的歌,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巧的事。

    回到餐厅,周贺一还止不住雀跃。

    何故笑道:“捡到钱了啊,这么高兴。”

    “比捡到钱还高兴。”周贺一笑嘻嘻地说,“我碰到自己的偶像了,天哪,世界怎么这么小。”

    “哦?谁呀?C罗吗?”

    “宋、居、寒!”周贺一亢奋地说。

    何故脸色微变:“宋居寒?”

    “是啊,你不可能不认识他吧,中国还有人不认识宋居寒?”

    何故悄悄捏紧了外套:“他怎么会来这里?”

    “不知道啊,可能来度假的吧,而且更巧的是,他就住跟我们同一间酒店,我在大堂碰到他的。”周贺一抻着自己的衬衫下摆,“你看,他给我签名了。”

    何故拿过香槟,喝了一口,然后平静地说:“贺一,你关注国内的新闻吗?”

    “啊?新闻,不怎么关注,你是想说宋居寒团队的人涉du的事?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那你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问,把我的行李从酒店拿出来,通知旅行社,把之后所有的酒店都取消,接下来的行程,我们自己订酒店,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晚上我们取足够的现金,之后尽量用现金付账……你的车有卫星追踪吗?”

    “……没有。”周贺一傻眼了,支吾了半晌,小声说:“何先生,你是特工吗?”

    何故闭了闭眼睛:“我说什么都不要问,我付你钱,你按我说的办,我不会让你做违法或者危险的事。”

    “哦,哦哦,好。”周贺一感到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再问了。

    何故掩饰地低下头,喝了一口酒。

    宋居寒,你想干什么?无论你想干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第46章

    最新更新

    吃完饭,周贺一去酒店取走了行李。上了车,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何故说:“何先生,没有人发现我们。”

    何故有些好笑:“我不是特工,你放松点。”

    周贺一做了个OK的手势:“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何故想了想:“你在德国有认识的朋友吗?”

    “有啊。”

    “先让你朋友拿他的证件给我们开个酒店。”

    “好。”周贺一皱眉道,“可等我们走到东欧怎么办?”

    “有钱就有办法。”

    “对了,我知道一个网站,可以找到提供自己家的客房给游人住的人,每个城市都有,对证件要求不严,有些条件很好,比酒店都贵呢。”

    “可以,你去联系吧。”

    周贺一显得有些兴奋,大概是入戏了。他边开车,边给柏林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那朋友很热情,帮他们开好了酒店,他们拿着房卡直接上了楼。

    何故坐在安静的客房里,沉静地目光盯着周贺一扔在床上的T恤,那上面“宋居寒”三个字依稀可见。

    他只是想好好出来玩儿一趟,能不能不来烦他……

    不一会儿,周贺一穿着大短裤,赤裸着上身出来了,他个子跟欧洲人一比不算高,178左右,但身材很不错,胸腹肌依稀可见,腰肢劲瘦,腿又直又长,配上那总是带着笑的脸和满身的活力,非常讨人喜欢,总让人联想到阳光、海水和沙滩。

    何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何先生,你去洗澡吧,我已经把洒在地上的水都擦干净了,但是你进去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地板有些滑。”

    “好,谢谢。”何故拿上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见周贺一正两腿搭在沙发扶手上玩儿手机,听到动静,周贺一转头看了何故一眼,眼神尴尬而古怪。

    何故大概猜到了什么,歪头看着他,等他说话。

    周贺一眨了眨眼睛:“何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躲着宋居寒了,我……我上网查了,原来你们……”

    何故用毛巾搓了搓头发,淡定地说:“我没有躲着他,我只是不想被他打扰我的旅行。”

    周贺一心虚地说:“你不会生我气吧?我只是有点好奇。”

    “没关系,反正多你一个知道也没什么差别。”

    “何先生,你放心,你的生活方式和选择都是你的自由,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尊敬。”

    何故笑笑:“谢谢你。”

    “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了。”周贺一的下巴朝垃圾桶的方向抬了抬,里面扔着那件T恤,“我不相信媒体说的,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何故再次郑重道:“谢谢。”能听到这样一句话,哪怕是从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人口中,对他来说也是些许安慰。

    “嗯……那个,宋居寒脸上带着伤。”周贺一比划了一下,“肯定是被人打了,你听到这个会不会开心点?”

    何故无奈道:“不听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事,我会比较开心。”

    周贺一连忙点头,他看着何故浴袍下露出来的那截修长的小腿,眼睛有些发亮。

    宋居寒在酒店等到了晚上十点。他脾气向来暴躁,这辈子从来没有等任何人这么久过,坐到最后他腰酸腿麻,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打了何故随行司机的电话,却不想电话已经关机了。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走到前台,想确认一下,会不会何故在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已经回来了。

    前台查了一下,说何故已经退房了。

    “退、房?!”宋居寒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

    前台小姐吓得倒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他。

    宋居寒咬牙切齿:“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退的!”

    “晚上八点左右。”

    八点……宋居寒回忆了一下,不就是那个找他签名的华人青年第二次折返回酒店的时候吗?他那时候确实去了前台,手里还拿着两件行李。

    何故和那个人是一起的?

    宋居寒愤怒地低吼了一声,转身就走。他回到车里,打了电话回国:“马上把何故随行司机的照片发给我。”

    等了三分钟,手机接收到了一张证件照片,宋居寒点开一看,正是那个青年无误。

    宋居寒又气又急,简直想杀人。

    何故就跟着这个年轻的小帅哥一起游欧洲?两个人还住一间房?!而他和何故失之交臂,都是因为这个人!

    宋居寒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握着电话的手都直发颤,寒声道:“把这个司机的所有信息都调查清楚。”

    挂了电话,宋居寒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胸口挤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喉咙像被一只手攥住了,每一次呼吸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力气。

    何故在躲着他,不仅不告而别,还躲着他。

    那个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捧着他哄着他、他说什么是什么的何故,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无论怎么抱紧、怎么示好,都留不住那样的何故一点一点地消失?

    何故居然躲着他,就那么不想见他吗……

    他很后悔,没能早点察觉何故的异样,可何故向来不苟言辞,心里在想什么,既不说,也很难看出来,这样一声不响地跑了,倒真是符合何故的个性。

    相处这么多年,他好像还是不够了解何故,他想了解,非常非常想,他想用接下来的时间一点一滴地去了解这个男人,或许那样他就会明白,七年来,他是怎么从对何故完全不上心,一步步变得难以割舍,就何故这样一个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的男人,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药!

    何故一觉醒来,见旁边的床位是空的,他作息规律,每天起床都挺早,没想到周贺一已经出去了?他打了个哈欠,起床洗漱。

    刚收拾好自己,周贺一回来了,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耳机线挂在脖子上晃啊晃,头发微湿,显然是刚慢跑回来,手里还拎着个纸袋,一见何故就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何先生,我看你吃不惯西式早餐,我去唐人街给你买了小笼包和粥。”

    何故怔了怔,有些感动:“谢谢,其实我吃东西挺随意的,还麻烦你起这么大早。”

    “没关系,正好我也想吃了。”周贺一打开袋子嗅了嗅,“嗯,好香,快来吃啊。”

    何故确实吃不惯面包奶酪之类的东西,总感觉吃不饱,还是传统的中式早餐最合胃口。

    “何先生,今天我们出发去科隆,带你去看科隆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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