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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何故看了冯峥一眼,心跳快得像打鼓。

    隔着门板,他听到里面一个甜美的女声在唱歌。

    打开这扇门,他会看到什么?不管是什么,他也不可能后退了,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何故闭了闭眼睛,推开了门。

    包厢很大,里面坐着、站着的足有十几人,何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角落里,怀里抱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的宋居寒,俩人正低头亲昵地说着话,还相视而笑。

    何故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手脚顿时变得冰凉,周围所有人的视线,像针一样刺进了他的皮肤里。

    宋居寒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一变,很是惊讶。

    何故异常地冷静:“不好意思,我找人。”

    宋居寒松开了搂着那细腰的手,腾地站了起来,口气很是不善:“何故,你怎么会来这里?”

    何故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居寒,你出来一下。”

    宋居寒冲他的朋友们点点头:“你们先玩儿。”说完跟着何故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何故的胸膛起伏得有些厉害,他缓了口气,才道:“我来是有话要问你。”

    “谁带你来的?是不是冯峥?你告诉他了?”一连串的质问。

    “是他自己发现的。”何故凝视着宋居寒,就在昨天,他看着这个人还觉得心花怒放,现在那朵花却已经随着寒风被打落进了泥地里。

    宋居寒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他带你来想干什么。”

    何故心脏陡然一震剧痛,尽量平静地说:“你刚才抱着的女孩子,是你女朋友?”

    宋居寒满不在乎地说:“不是。”

    “那我又是什么?”

    宋居寒看着何故,眼神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何故听到这个问题,感觉更不可思议,“宋居寒,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宋居寒先是嗤笑一声,他看着何故的脸,接着不可抑制地低笑起来。

    第19章

    何故感觉眼眶灼热,视线顿时有些模糊了。

    宋居寒边笑边说:“何故,你来真的吗?你好歹也是个纯GAY,怎么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还不懂规矩?”

    “……规矩?”何故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在吞毒药。

    “我们就睡了一觉而已,我是要对你负责吗?要不然我娶你?”宋居寒满脸的讥讽。

    何故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他一把揪住了宋居寒的衣领,狠狠地将人推到了墙上。

    宋居寒有些讶异,他一把扣住了何故的手腕,半威胁半开玩笑的说:“何故,你最好别冲动行事,幸好你也打不过我,你要是真把我打了,你麻烦可就大了。”

    何故的眼球上拉满了血丝,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鲜血淌了一地。

    眼前这张脸让他既熟悉又陌生,从第一次相识到现在,整整四年来,他默默关注着宋居寒的一举一动,只因为在那个小教室里相处的一下午,这个人带给他的前所未有的心动,第一次让他知道了喜欢是怎样一种美好的心情。

    如果他们没有再相遇,他对宋居寒,会始终只是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向往,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的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宋居寒把他当什么呢……

    宋居寒看着何故有些扭曲的脸,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不要这么较真儿好不好,早知道你这么玩儿不起,我就不找你了。”

    玩儿不起?

    何故想起自己跟冯峥说的话,他说“我也不是玩儿不起”,吹牛的时候是多么潇洒,现在呢?他从来没想过玩儿,谈何玩儿不玩儿得起呢。

    宋居寒的语调变得温柔而具有蛊惑力:“我们这样不好吗?何故,我挺喜欢你的,但我还年轻,我不想谈恋爱,你也这么年轻,何必太认真呢。你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有什么好生气的呀。”

    何故浑身充满了无力感,他慢慢松开了宋居寒的衣领,强压下翻涌的心血,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出奇平静地说:“你说得对。”

    宋居寒,你说得对,何必太认真呢。

    他也没少块肉,还睡了想睡的人,如果只是当个炮友,宋居寒的规格那真是太高了,只要他不认真就好了。

    何故握了握拳头,压制着胸口那让他难以喘息的闷痛,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居寒:“你玩儿吧,我先走了。”

    宋居寒皱了皱眉:“何故,这事儿……怪我一开始没和你说清楚,我以为你懂的。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你指的没说清楚,是哪部分?”

    宋居寒语塞。

    “是指和我玩玩儿的那部分,还是为了和冯峥互别苗头才来招惹我的那部分?”

    宋居寒脸色有些不自在:“这是冯峥告诉你的?”

    “不然呢。”

    宋居寒沉默了一下:“何故,你跟我吧,我待人一向不错,你想开一点儿,我们这个年纪,能有几个正经的。”

    何故深深地看着宋居寒,看了足足有半分钟,才说:“好啊。”

    那时的他,太年轻,又太蠢。自认为做出了一个洒脱又成熟的决定。

    失恋这种东西,应该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痛过也就过了,既然他还有些迷恋宋居寒,那做个伴儿也未尝不可,他又没什么可损失的,他甚至赌气的想,都是男人,宋居寒可以玩儿,他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当时并不能预料到,那会是他一生中最损失惨重、最无法挽回、最错误的错误。他对宋居寒的喜欢,并没有因为心态和时间的变化而消亡,反而愈燃愈炽,当他猛然惊觉的时候,早已经走得太远、太深,无法回头了。

    何故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家熟悉的天花板。

    想着以前的事,居然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往事被编织成了一个故事,汇入了他的梦里。六年了,当时的所有细节,他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尤其记得宋居寒是怎样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又怎样用三言两语打得他脸颊生痛、心脏碎裂,更记得冯峥当时对他做出的决定有多么怒不可赦,记得冯峥那冲动之余粗暴而青涩的吻。

    他知道因为他的事,宋居寒去找过冯峥,或者冯峥去找过宋居寒,俩人还起了不小的冲突,但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冯峥一怒之下出了国,一别就是六年。

    他同样记得,这六年里宋居寒是怎么一鞭子一颗糖,把他拴得牢牢的。

    他真的下过决心要和宋居寒“玩玩儿”,想把对宋居寒的那些迷恋都发泄完了、过足瘾了,他就能不留遗憾地潇洒走人了,人生难得几回放肆,他并不觉得自己出格。没想到,宋居寒还是那个宋居寒,他却已不能抽身而退。

    他从不敢后悔,可偶尔也会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他就和宋居寒一刀两断,如今会怎么样?大概他会在若干年后,听到宋居寒的消息,也只是一笑置之,或是笑着和朋友说我曾经睡过这个大明星,总之,绝不是今天这般深陷泥潭的光景。

    但,他怎敢后悔啊。

    他捶了捶酸痛的腰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宋居寒摔出了电池的手机。

    他过去把手机装上,开机,幸好手机没坏。

    一开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蹦了出来,全都是冯峥的,他回拨了过去,冯峥几乎是瞬间就接了电话,紧张地叫道:“何故,你没事吧?”

    何故疲倦地说:“我没事,不好意思啊,又让你看笑话了。”

    “你真是……”冯峥咬牙切齿,“宋居寒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混蛋,他对你做什么了?”

    何故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过生日他过来陪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就生气了。你们俩这么多年,这股劲儿还没别过来?”

    冯峥沉默了一下,避重就轻地说:“你没事就好。”

    “难得你还记得我的生日,让你担心了。”

    “怎么会不记得。宋居寒走了是吧?出来跟我吃宵夜吧。”

    “太晚了,明天咱们都要上班,你也早点歇着吧。”

    冯峥忍不住道:“何故,我能劝劝你吗?”

    何故缓缓靠在了墙上:“冯峥,你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所有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帮不了我自己。你劝我也没什么用,我自作自受,但我不想你为我这点破事儿糟心。”

    “何故,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清醒着往火坑里跳的人。”

    何故被他的形容逗笑了:“可不是,可能我上辈子欠他,这辈子来还债了。”

    电话里传来冯峥的一声长叹。

    顾青裴去了新公司后,并没有退旧公司的群,何故偶尔打开群,还能看到他开玩笑般发几句牢骚。

    这天,何故正看文件呢,电脑上突然弹出个弹窗,是顾青裴的视频邀请,他有些疑惑地打开了。

    只见顾青裴坐在老板椅里,笑着朝他挥了挥:“嗨,干嘛呢。”

    何故忍不住想笑:“工作呢,顾总看来心情不错啊。”

    “哎,我这是强颜欢笑,这公司一堆烂摊子,老板还给我出了个大难题……算了,不说这个,给你看看我的新办公室。”顾青裴拿着手机站了起来,把办公室扫了一遍。

    那办公室可比南创的高管办公室还要豪华气派得多,不愧是私企,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何故不由得有些羡慕:“这办公室真好啊。”

    “是啊,怎么样,动不动心?”

    何故笑道:“这是总裁办公室,动心有什么用。”

    “我们正在装修新的办公区域,装好了我搬过去,这个办公室就是你的了。”顾青裴笑盈盈地看着他,“只要你来,我这里随时有你的位子。”

    “顾总,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这人只会干活,别的一律不行,我真怕辜负你的期望。”他虽然很感激顾青裴的赏识,但心里总有些犯嘀咕,他觉得顾青裴这样七窍玲珑的人,应该是看不上他这死脑筋的。

    “哎,我还就要你这样只会干活的,只要你把你应该干的干好,别的东西我会给你。”

    何故笑道:“顾总,我年后给你一个答复,好吗。”

    “成。”顾青裴轻叹了一声,“何故,我想你应该能想象我的处境,原立江的事业很大,他答应我把这个分公司做上市,就让我进董事局,但我现在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实在是绊手绊脚的。”

    “我懂。”

    “所以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啊,我等你年后答复我。”

    “好,一定。”

    “对了,给你看看我养的金龙鱼,大师说我养两条在办公室,可以冲一冲新官上任的煞气,结果昨天死了一条,我八万一条买的,心疼得我一晚上没睡好。”顾青裴说着委屈地撇了撇嘴,竟透出几分孩子气。

    “那它肯定是帮你挡了一波煞气,英勇就义了。”

    “嘿,你说得真有道理,我心里舒坦多了。”顾青裴把手机对着鱼缸,何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比黄金还贵的宝贝疙瘩,突然那边就传来一声粗暴的开门声。

    顾青裴的声音立刻夹裹了满满的嘲讽:“我说了多少次进办公室要敲门,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两岁小孩子的礼貌都不懂。”

    “别他妈废话。”一个年轻清亮、充满怒意的嗓音传来。

    何故正好奇地端坐了起来,视频就被掐断了。

    马上的,原来的视频框就开始插入广告,还刚好就是宋居寒的电器广告。

    何故叹了口气,把视频窗关了。他比较倒霉,就算想忘掉,可每天铺天盖地的全是那个人,躲都躲不起。

    自他生日过后,又是半个月毫无联系。他觉得这次宋居寒会生很久的气,而他至今提不起力气去和好。临近年关,工作压力太大,他就差住工地上了,在这种高压之下,他身心俱疲,实在懒得去找宋居寒了。

    就这样吧,该来的总要来,说不定现在就是了,他为这一天做了六年的准备,早就不慌不忙了。

    第20章

    过后,顾青裴打了电话来跟何故解释,说那是个不懂事的司机,语气很尴尬。

    何故当然不相信那是个司机,就是债主都未必那么横。但他一向不多话,顾青裴不说,他不问。

    看来顾青裴在新公司的处境是不太理想,在南创被捧习惯了,换了新环境难免会受点挫折,但他相信以顾青裴的能耐,慢慢就能搞定了。不过,现在他能感受到顾青裴的些许寂寞和压力,还有需要倾诉的欲望,于是主动提出一起吃个饭,上次喝酒,最后还是顾青裴买的单,说好的那顿饭,始终没吃上呢。

    顾青裴欣然答应。

    何故跑工地上忙活了一天,匆匆回家洗澡换衣服,就准备去赴约。

    临出门前,却接到了小松的电话。

    何故看着来电显示,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儿。小松给他打电话,不可能跟宋居寒无关。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喂,小松。”

    “何故哥。”小松的声音抽抽搭搭的,委屈极了。

    “你怎么了?哭了?”

    “我可能要被炒了,我心里难受,又不敢让我女朋友知道,就想和人说说话。”

    何故看了看表,时间充裕,他坐了下来,声音沉静:“你别哭,是出什么事了吗?”他的音域低,声线听起来特别稳重,非常能安抚人心。

    小松果然平静了一点:“那个,寒哥这段时间状态很不好,你们是又吵架了吧?”

    “怎么说起我们了?不是说你吗。”

    “就是……寒哥状态不好,就容易出岔子,他一出岔子,宋总就骂我。前天寒哥在广告拍摄现场跟摄影师打起来了,宋总花了不少钱才压下来,然后我就被当炮灰了。”小松说到难过的地方,声音又有些哽咽。

    “为什么打起来呀?”

    小松迟疑了一下:“其实矛盾不算很大,就是工作上的意见不合,寒哥平时脾气没那么暴的,后来我问他,他说……”

    “说什么?”

    “说那个摄影师用的机器是垃圾。”

    “就为这个?”宋居寒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是挺敬业的,怎么会为了这个跟人打起来?

    “我也不懂机器,但是那个机器看起来很贵啊。然后我觉得,那个机器跟那天碰伤你的机器长得挺像的。”

    何故皱了皱眉:“你想太多了吧,那些机器黑乎乎的,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

    “……也是,总之每次你和寒哥一闹矛盾,寒哥就会特别作。”

    何故也不知道该不该笑:“小松,换做谁惹他不高兴,他都会特别作,你就是惹一只猫生气,它都会挠你两下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去给他顺顺毛是吗?”

    小松小声说:“何故哥,其实我特别欣赏你,也特别佩服你,我也不想为了自己的工作求你做不愿意的事儿,我就是觉得,你和寒哥挺可惜的,你们要是不吵架多好啊,对谁都好。”

    “我?我们有什么可惜?”

    “我觉得寒哥是在乎你的,比别人都在乎。”

    何故心里有些闷痛,他故作轻松地说:“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我、我感觉得到。”

    何故扑哧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小松,我想我比你了解居寒。你工作的事,我可能帮不了你,每次我在他气头上去找他,都只是火上浇油,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宋总不会开除你,他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助理。”

    “真的吗?”

    “真的,上次居寒还说要给你涨工资,其实他们父子对你都很满意。”

    小松声音听上去好一些:“真的啊?我正还房贷呢,压力可大了,要是被开了,我可能真的找不到工资这么高的工作了。”

    “放心吧。”宋居寒见过宋河,那是个精明的让人生畏的男人,身居高位的人,拿底下的人发发脾气太正常了,小松的工作能力和人品都好,不可能轻易把他开了。

    “谢谢你啊何故哥,跟你聊聊我心里好受多了。”

    “没事了啊,你好好干活,谁都不舍得放你走。”

    “哎,谢谢哥。”

    “嗯,那挂了啊。”

    “嗯……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寒哥啊。”

    何故沉默了一下:“再说吧。”

    挂了电话,何故匆匆出了门。

    听说顾青裴想吃披萨,他特意订了一个很出名的意餐厅,餐厅位于一个特别繁茂的商圈,路上堵就不说了,到了地方停车位还不好找。他在地下停车场排着队,蜗牛一般往前挪,总算是看到车位了,却被卡住了,因为前面一辆跑车倒车倒得非常磨叽。

    他看着那辆白色的911慢腾腾地侧过身位,再慢腾腾地往后倒,结果发现进不去,又往前开,反复几次,依然进不去,而后边等着的车,愤怒地喇叭已经震天响。

    何故看了看表,时间有点紧了,他熄火下车,走到那911旁边,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车窗慢慢降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秀白净的脸,俩人都吃了一惊。

    庄捷予?

    京城这么大,这也能碰上,也真是巧了。

    庄捷予也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何故。

    何故冷淡地说:“下车。”

    “……什么?”

    “下来,后边一堆车等着呢。”

    庄捷予咬了咬牙,瞪了何故一眼,下了车。

    何故坐进去、关车门、一个前进再一个倒挡,车滑顺地倒进了车位,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他下了车,看都没看愣神的小演员一眼,自顾自地把自己的车开走了。

    停好车,何故快步往餐馆走去,刚走到电梯口,就见庄捷予正靠在电梯旁的柱子上,好像是在等他。

    何故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他反戴着鸭舌帽、罩着墨镜,大冷天的只穿了件棒球外套和牛仔裤,嫩得就像刚冒芽的笋尖。

    宋居寒大概是对的,庄捷予是有一点像19岁的冯峥,不是长相,也不是身材,而是那种青春洋溢的气质。

    庄捷予看到他,似乎不太情愿地说:“刚才谢谢啊。”

    “不客气。”何故按了电梯,就站在一旁等着。

    庄捷予凑了过来,围着他走了两圈,啧啧两声:“你怎么会和寒哥搅和到一起呢?你们俩也差太远了吧。”

    何故没理他。

    庄捷予也不觉得尴尬:“哎,你来这儿干嘛,吃饭吗?”

    “嗯。”

    “正好我也来吃饭,一起吧。”

    “我约了朋友。”

    “我不介意啊。”

    “我介意。”电梯门开了,何故大步走了进去。

    庄捷予愣了愣,“靠”了一声,跟进去了,“你用得着这么拽吗?多少人想和我吃饭还没门儿呢。”

    何故看着电梯门,假装没听见。

    “你这什么破德行啊!”庄捷予气得直跳脚。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何故大步走了出去,只想离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远点儿。

    “好像谁稀罕跟你吃饭似的……你不会是在这儿吃吧?”庄捷予指着眼前的餐馆。

    何故叹了口气:“我今天是来谈正事的,你别再跟着我好吗。”

    “谁他妈跟着你了你要点脸好不好!”庄捷予要炸了,“老子跟朋友也约在这儿!”

    “哦,误会了。”何故径自走了进去。

    他坐在预约的位子上等顾青裴,却发现庄捷予和朋友就坐在不远处,庄捷予不知道和朋友说了什么,俩人齐齐在往他的方向看。何故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无奈。

    过了一会儿,顾青裴来了,一坐下就抱怨道:“这里可越来越难停车了。”

    “是啊,尤其是周末。”何故笑道,“顾总在新公司感觉怎么样?”

    “唉,别提了,一堆烂账,不过倒也挺有挑战性的。”

    “挺适合你的,你的精力这么充沛,在南创可能都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了。”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俩人边聊边吃,顾青裴突然古怪地偏头看了一眼:“何故,你有没有觉得那桌的人一直在看我们?”

    何故警告地瞄了庄捷予一眼:“可能看顾总长得帅吧。”

    “我就当是吧。”顾青裴笑笑,随手叫了服务员过来,“给那桌送一瓶酒。”

    何故差点呛水。

    顾青裴笑道:“那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儿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猜他会不会过来?”

    何故轻咳了两声:“他会的。”

    “我也觉得他会。”顾青裴笑得自信满满。

    “他好像是个演员。”何故道。

    “是吗?我不太关注,难怪长得这么讨人喜欢。”

    “嗯,不红,很多人都还不认识。”

    服务员把酒送了过去,庄捷予愣了一下,朝顾青裴露齿一笑,那笑容相当可爱。

    很快地,俩人就过来了,庄捷予笑着说:“哥,谢谢啊。”

    “不客气,过来一起坐吧。”

    “好啊。”庄捷予挑衅地看了何故一眼。

    何故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冲他点了点头。

    他们大大方方地坐下了,庄捷予的朋友染着一头栗色的头发,娃娃脸,非常可爱,俩人都嘴甜得不行,和顾青裴你来我往地聊天,何故坐在一旁,反倒像个道具。

    何故也不觉得尴尬,一边礼貌地对他几乎没听进去的内容点头微笑,一边观察顾青裴是怎么勾搭人的。他也不是想学,他就是好奇,真正有魅力的gay,是什么样子的。

    看了一会儿,他发现没什么观察价值,有顾青裴这样的条件,其实也不需要刻意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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