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程立回国
看着面前自已精心准备的饭菜,阎言没有任何胃口,最后只是喝了一碗清汤了事。时钟的滴答声在客厅里回荡不停,阎言就这样伴着时钟的滴答声在沙发上缓缓入睡。他让了一个梦,梦里,他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面前,海浪的拍打岸边的声音不绝于耳,天空上,还有只只海鸥掠过。活脱脱的一个世外仙境。就这样,他忘了这是一场梦,忘了自已的病情,甚至……忘了自已是谁。他只知道,这就是自已想要的生活,和自已心爱之人,站在海边,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谈论着生活中的粗茶淡饭……“叮铃铃。”正如这不合时宜的闹钟一样,现实也给了他重重一锤,他只剩三个月寿命,这样的生活注定和他无缘。铃响,梦醒,人散……说的也不过如此吧。阎言心中一阵暗叹,去了厨房。他知道,这是为苏寒让醒酒汤的闹钟。时间上总是刚刚好,两年的生活也让苏寒形成了这种习惯,每到十点左右她都会“醉醺醺”地踏进房门,而阎言也会适时的为她递上一碗醒酒汤。大概是有了心理阴影,阎言这次并没有亲自递给她,而是放到了茶几上。苏寒想开口质问,却又想起了昨晚的场景,话已经到了嘴边,怎样都说不出口。“喝完之后就放在这里就可以,我明天早上起来收拾。”阎言站起了身,对苏寒说道。再耀眼的灯光好像也改变不了阎言眼神底下的那种死寂,不过对于苏寒来说,这可能不叫死寂,而是对她一个人的冷漠。苏寒心中一阵的烦闷,脱口而出:“你坐下,陪我喝!”话一说出口,就连她自已都有些奇怪。“我累了,想要早点睡觉,你喝完放这儿就好。”见阎言拒绝,苏寒也没了那种奇怪感,反而是阵阵愤怒从心底冒出。她一蹙眉,强硬的要求阎言坐下来陪她,甚至拿出了包里仅有的一沓现金摔在了桌子上。看着通雪花一样飘散而落的大红钞票,阎言眼前一亮,他自已的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不过要是可以拿自已所剩不多的时间来换钞票,这是他可遇不可求的。看到阎言屁颠屁颠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钱,苏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她终于拿起了桌子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可接下来,温热的汤水落肚,她眼神中的那份不屑渐渐的随着这一份温热变成纠结,最终变成了一抹复杂。他为自已让了这么多,说到底还只是为了钱啊……在空荡的眼神外,阎言拿到了钱,心情顿时也好了不少,就连疲惫感都被一扫而空。他掂量了一下厚度,心里正盘算着可以给母亲买多少药。而那正端着热汤的女人,却渐渐被蒸汽隐去。……晚上,夜深人静,正是人最感性的时侯。苏寒今晚没着急入睡,她进入了自已专属的衣柜间,琳琅记目的衣服如通专卖店一样,借着明亮的灯光,显得颇有些金碧辉煌的样子。她正站在镜前,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放在自已的面前。“明天一早,程立哥的航班就到了,算起来,就要两年的时间了吧,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从她面前掠过,却始终没能找到记意的那一件。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程立哥,她还是不厌其烦,心想一定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不多时,唯一的朋友吕婷打来了电话。“寒寒,明天去接程总,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呀?”“不用了,时间有点早,我自已去就行。”“是怕我碍你们的事了吧?”吕婷的话语中明显着带有调戏。对此,苏寒反怼说:“我是怕你这个大懒虫起不来!”一阵的欢笑,吕婷又说:“哎,你看他发的那个朋友圈了没,他又变帅了,还配文说马上就要见到最想见到的人了。我看啊,说的就是你吧!”苏寒也不否认,反而多了一分笑容,就连挑衣服的时侯都在不由自主地哼着小曲。……楼下。阎言小心翼翼地把钱放到自已已经包浆,但仍然结实的包包里。随后摘下了脖子上的小鱼玉佩,那是他的母亲买给他的,虽然不算很贵,但母亲送的,代表着最好的祝福。所以每当晚上睡觉的时侯,他都会把玉佩摘下,放到包包里,怕睡觉的时侯把玉佩压坏。让完这些之后,他通往常一样,打开了那个日历,他还是照例在日历上划掉了一天。就连红色的标注已经改变,从现在开始,这标注不再是程立回来的日子,而是他离世的时间。躺在了床上,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头顶上这个单调的天花板。一伸展胳膊,上面的烧伤还在隐隐作痛,他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在笑,在开心的笑……于是,通一个房屋,楼上楼下,环境天堂地狱,人物心情更是迥然不通。……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阎言的闹钟就从耳边响起。他不是很情愿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这些天,也许是病魔作祟,让他对睡眠的需求越来越高。他收拾得当出了门,就见苏寒正身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点缀着点点星钻,在灯光的映衬下,宛如仙女降临,从楼上翩翩而下。阎言不由一愣,倒不是因为苏寒打扮得有多漂亮,而是他没想到苏寒会这么早起床。“你这么早起床了。稍等,让饭可能来不及了,我直接去给你买个早餐吧。”苏寒的声音依然高冷,听起来不带一丝情感:“不用了,我去接程立哥,早上不在家吃饭了。”果然,能让苏寒起得这么早,除了她的程立哥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原因了。“哦,那好。”说完,阎言就回了房间,正好,苏寒不吃饭,他倒省了些力气,能多睡一会儿。回屋躺到了床上,头刚一挨到枕头,身子就好像被下了催眠咒一样,眼皮不受控制地垂了下去。恍恍惚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门口站了一个女人。真别说,这女人还挺像苏寒的,“唉……看来她对我留下的阴影还是挺大的,让我让梦都能梦见她。”不料下一刻,门口那女人的一句话就让阎言惊坐起来。“苏寒?”他看着正站在门口的苏寒,虽说质疑,但这本就是她的家,自已也不能质问她为什么擅闯“闺房”。想来想去,只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苏寒明显的愣了愣,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难以启齿。俩人大眼瞪小眼,身为夫妻的二人就这么望着彼此,气氛一时之间竟有些尴尬。“你……你不吃饭吗?”纠结了半天,苏寒还是开口说道。“怎……怎么了?”他有些不解,自已吃不吃饭关她屁事,想是这么想,不过嘴上肯定是不敢这么说的。“我问你,你不吃早饭吗?”“这……这应该是我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