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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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一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是见过莫锦芝的。

    那日我随温瑶下山，乘着他去交蛊的时候，准备逃跑，却不想在逃跑的时迷了路，差点撞上了一辆马车。

    驾车的官兵跳下车来骂骂咧咧就要打我，要我赔钱，却被车内的人出声拦住，她甚至好心的告诉出村的路。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我一直未曾放在心上，可知道今日我在莫锦芝身后的人中看到了那日的马夫，我才意识到那日马车里的人是莫锦芝。

    我以为我被温瑶抓回去是我倒霉，却从未想过是莫锦芝没有告诉我正确的路。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被温瑶抓回去，故意救我，故意在花灯节带我出来，让我做她的诱饵——

    所以，你早就怀疑南浔了，是不是我颤着声问莫锦芝，你故意以我为诱饵，就是为了确认南浔的身份，是不是！

    莫锦芝坦然迎上我如刀般的目光，是。

    南浔已经被莫锦芝的人押走，空荡荡的房间里独剩我和莫锦芝冰冷对峙。

    你要怎么对他我攥紧拳。

    若愿意供认他的同伴，或许我可以放过。若他冥顽不灵，那只能抽筋、扒骨。残忍的字眼从莫锦芝的口中吐出，她淡然的模样似乎只是再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

    放过他，留他一条命，莫锦芝。我拽着莫锦芝的衣袖，低声苦苦央求道，我求你，我求求你。

    求我莫锦芝微眯双眸，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阿禾打算怎么求我呢你想留他一命，总得拿其他东西来换。

    我岿然不动，看上镇静，可早已手脚冰凉，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一字一句道：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莫锦芝垂眸重复道，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她低头死死看着我，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眉眼，鼻梁，嘴唇，脖颈，一路落下。

    阿禾的命，定然是不能拿来换......阿禾的这张脸，我更舍不得拿来换了......阿禾的手，也不行......

    说着，莫锦芝突然顿住，她收手，目光攫住我：不若用阿禾的腿来换阿禾，既然那么想逃，那我——就让阿禾永远逃不了。

    这一刻，豆大的冷汗从我的额头滚落，我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转身想逃，却不料左腿的膝盖处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楚。

    我摔倒在地，手心被粗粝的地面擦伤，火辣辣的疼，眼泪不由自主的盈满了眼眶。

    阿禾，是你说了要换的。

    阴冷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下一秒，一双绣花白靴径直踩在了我的左腿上。

    我回头的那一刻，莫锦芝却突然用力，骨头似在瞬间爆裂，碎为齑粉，痛楚席卷了全身，我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额间冷汗连连。

    啊——

    屋外，爆竹声突然震耳，绚烂的焰火如花般在夜幕炸开。

    莫锦芝的脸一般被火光映得猩红，一般则被屋内的阴暗深埋着，她微微浅笑，松了脚，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睁眼看她。

    阿禾，你最好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极致的痛苦中，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不见如玉谪仙，只见似鬼修罗。

    这一刻，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