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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写得口干舌燥,唐纳言伸手去拿茶杯,余光里瞥见个一脸痴迷的女孩,两靥浮着薄薄的粉红,像一束开得恰逢其时的晚香玉。

    他更口渴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怎么了?”

    庄齐红着脸摇头,“我就是想看看你,可不可以?”

    唐纳言捏她的下巴,“可是可以,但你总这么看我,让我静不下心。”

    “那我听一下。”庄齐虚拢地抱上他,把耳朵贴到胸口上。

    砰砰砰的,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在耳边化作惊雷。听够了,她又仰起头对他说:“它真的跳得很快呢。”

    庄齐作弄够了,准备打道回府,去卧室泡个澡再睡觉,她试着直起身子,但动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纳言一只手臂已经压在了她的后背上,牢牢地禁锢住她。再抬头一看,他眼底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情致,酽过他手边这杯茶。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庄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轻抿着一个浅笑,脸颊上的红晕变得更深了,“你不是还没写完吗?”

    唐纳言眉眼低垂,嘴唇压在她红透的耳廓上,哑着嗓音说:“嗯,先把你哄睡了再说。你在这里,我也写不了。”

    庄齐得寸进尺地提议,“那我想和你一起泡澡,可以吗?”

    “只要你受得了。”

    三月的春夜里,月光从菱形窗格里渗进来,白纱一样裹着昏暗的浴室。

    点上烛台后,庄齐就把灯关掉了,跳动的火光里,她喝了一口香槟,又披头散发地靠过去,渡一点到唐纳言嘴里,舌头准备退出来时,被他大力扳着下巴索吻。

    她的身体一半在水中,一半倚靠在他的怀里,像一支刚抽出的嫩柳,软绵无力地偎着他。

    兴头已经起得厉害,毫不掩饰地抵在了妹妹的软肉上,仿佛碰到了一团浸饱了水的棉絮,再用一点力就能戳破。但唐纳言仍温柔地吻着她,她那条湿红的小舌头好滑,如果不是怕她会痛,真想大力地、狠狠地咬下来。

    “你没醉吧?”庄齐睁着水润的眼睛问他。

    唐纳言的手往下,轻而易举地分开了她,“小女孩子的酒,还没这么容易让我醉。”

    庄齐吻着他的下巴,“那次看你喝多......”

    没有说完,她的身体就软了下来,腿发着抖,自然地迦紧了外侵物体,嘴唇在这种刺激下,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留下半圈小小的齿痕。

    唐纳言抱着她,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心跳,雪白的肉从指缝里满溢出来,庄齐的唇贴在他脸侧,呼吸短促,不时发出柔媚的叫声。他还要在这种时候提问,“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喝醉?”

    “云州哥回国那天。”庄齐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说:“他......他送你回来的。”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那你做什么了吗?”

    庄齐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给你擦手了呢......呜.......好深......照顾了你很久,还......”

    “还什么?”唐纳言想听这个还,不再每下都往恭口去,缓缓地剐蹭着。

    庄齐用力呼吸了两口,她说:“我偷亲你了,第二天做贼心虚地回了学校,一直住到期末。”

    唐纳言恍然大悟地笑了下。

    原来那个时候不回家,是做了错事不敢面对。

    他把那张嫣红的脸抬起来,“好孩子,你是怎么亲的?”

    这种时候庄齐不敢和他对视,她总觉得唐纳言的瞳仁好黑,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她听他的话,把她第一次大胆的触碰重演了一遍,小心地挨上去,很努力地没有把舌头伸出来。

    但唐纳言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摁着她的后颈,又凶又急地吮了上来,另一只手也完全地托住她,以相同的劲头廷弄上来,庄齐两张嘴都被他制住,在不断溅落的水声里,咬着他的嘴唇,泻得一塌糊涂。

    第48章

    你说是吧?

    chapter

    48

    六月天热,

    云层被日头烧得通红滚烫,像一块艳丽的瑰色布匹,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地叫。

    论文答辩完,

    庄齐就不大去学校了,白天躲在家里,

    晚上偶尔出门逛逛。

    周六这天,

    她午睡醒了,

    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榻边,

    哥哥不在。

    中午在书房里说话,庄齐黏上他胡闹了好久,

    到最后,

    看着唐纳言失神地在她身上沦陷,他冲撞进来的力道又凶又狠,

    和他平日的温和不沾一点边,吐在她耳边的呼吸沉重的不得了。

    而庄齐湿湿地哭着,在他怀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手和脚都被折起来,

    变成了一只汁水淋漓的蜜桃,任由他吃个干净。

    事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就这么抱一块儿睡着了。

    庄齐披好轻薄的睡袍起来,

    赤脚踩在地毯上。

    露台上传来低闷的一句——“他们家手也伸太长了吧?”

    她刚要出声,

    唐纳言已经转头看见了她,

    用更低的声音交代了两句什么,

    就匆匆地把电话挂断了。

    庄齐走过去问:“哥,出什么事了吗?”

    唐纳言推门走进来,

    “没有,工作上一点小事,

    你不用管。”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伸手拉紧了她肩上掉下来的衣料,温声叮嘱:“别着凉了。”

    “嗯。”

    唐纳言说:“渴了吗?刚才一直大喊大叫的,睡前也没喝水。”

    庄齐胡乱摇头,“没有,我不渴。”

    唐纳言指了下门口,神色肃穆地说:“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乖一点。”

    庄齐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哥,真的没什么事吧?”

    “怎么那么容易吓着,这天下太平的,能出得了什么事啊?”唐纳言好笑地看着她,他弯下腰,刮了下她的脸颊说:“你刚毕业,还是想想去哪里玩儿一阵子,等我回来告诉我。”

    他换了出门的衬衫西裤,脚步匆忙地走了。

    好半天了,庄齐都钉在地毯上没动,耳边是一阵比一阵烈的蝉鸣,嘶哑得她心里更加慌乱。

    真的没什么的话,他最近为什么电话那么多?接起来时,表情也不怎么轻省。

    庄齐在家也坐不住,去衣帽间挑了一条挂脖真丝长裙,随手将头发梳起来,拿上包,开车去找静宜。

    静宜昨天玩了一夜,这个点还没醒,蒙着被子睡得正香。

    庄齐进了叶家后,阿姨让她脚步轻一点,她点头:“我知道,您去忙吧。”

    刚说完,后院里锄地的叶闻天就骂了过来,“轻什么轻!这都几点了还让她睡,齐齐,你立刻去把她叫起来,就说是我吩咐的。”

    “哎,好的,叶伯伯。”庄齐忍着笑说。

    她进了静宜的卧室,刚垫着脚走了两步,那厮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找我干嘛?”

    庄齐哦哟了一声,拍拍胸口,“诈尸一样,你不是还没醒吗?”

    静宜说:“老叶的声音跟炮仗一样,能不醒吗?”

    “你爸又翻地呢,他可真是热爱劳动啊。”庄齐倒了杯水给她。

    静宜哼了下,“这你就不懂了,老叶会告诉你,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要记住自己是从哪儿来的,知道吗?”

    庄齐撇了撇嘴,“他不一公子哥儿吗?就算是老一点的吧,那也是在大院里长起来,他才劳动过几年啊?”

    静宜哎呀了一声,“他年轻时不是去黄土高坡了吗?人家接受了洗礼的。”

    “行吧,你快穿衣服起来,跟我出门。”

    “可以。”

    “都不问出门干什么?”

    “只要能出门就行。”

    走时仍是庄齐开车,静宜坐在副驾驶上打哈欠,她说:“厉害啊现在,车技这么稳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要当你哥的乖宝宝,车也不让碰呢。”

    庄齐说:“哪有,唐纳言很通情达理的,我说服了他以后,他一直都随便我开。”

    静宜笑了下,“要不怎么说,枕边风吹起来就是凶呢,纳言哥也没有还手之力。”

    她们把车停在公园门口,步行到里头新开的那家甜点店。

    刚进店,就看见落地玻璃边坐了个熟悉的身影,是周衾和一个女孩子。

    那个小姑娘在他面前很害羞,吃一口就要看他一眼,周衾笑着给她擦了擦嘴角,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隔着厚重的玻璃也听不清,但女孩的脸更红了。

    静宜拉住了庄齐,“哎,这姑娘你认识吗?”

    庄齐仔细辨认了一阵,“我没看过,你呢?”

    静宜说:“废话,认识我能问你吗?怎么讲,小周的女朋友吗?”

    “他正是谈恋爱的年纪啊。”庄齐瞥她一眼。

    静宜笑说:“我还以为他喜欢你呢,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

    庄齐说:“别瞎讲,我们是纯正的革命友谊。”

    “拉倒吧,纯友谊上床的也不少。”

    “......”

    她们进去时,庄齐本想悄悄地绕开,最好是不让周衾看见,省去碰面时的尴尬。

    但静宜春风满面地坐到了那俩人面前。

    她朝周衾抬了抬下巴,“行啊,在这儿约会呢,介绍一下。”

    那姑娘不大敢见生人的样子,吓得一直往后缩。

    周衾握住了她的手,“没事,这是叶姐姐,这是庄姐姐,她们两个都不是坏人,不用怕。”

    庄齐越听越奇怪,她说:“这是你同学还是......”

    “我在福利院时认识的一个小妹妹。”周衾站起来,对她们说,“小时候受过刺激,她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到现在也没有好,我一直带她在接受治疗。今天看完医生,顺便领她来吃点东西,没想到碰见你们。”

    静宜愣了一下,抱歉地说:“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真不好意思。”

    庄齐也红了下脸,把她拉起来,“你们俩慢慢吃啊,我们先过去了。”

    她们窃窃私语着走开了。

    庄齐挑了个背对着他们的位置,最好彼此的目光不要有接触,省得周衾约个会也约不踏实。

    静宜挑了一小口树莓蛋糕送进嘴里。

    她小声发表了句看法,“周衾人挺长情的,小时候在福利院结交的玩伴,他照顾到现在,这哪像是周吉年的儿子啊?”

    庄齐点头,“他和他爸是两码事,他一直都很善良的。”

    “你和你妈也是两码事。”静宜忽然又蹦出一句。

    庄齐搅着杯咖啡,目光像被卷进了黑浓的漩涡里,她苦笑了一下说:“那还是周吉年好一点,不管夫人怎么喊打喊杀,身边的同僚怎么说闲话,他把儿子接回来以后,就一直养在自己身边。”

    静宜啧了一下:“蒋阿姨还是没有公开认你的打算?”

    庄齐把咖啡往前推了下,她摇着头说:“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也不要她认,都长大了还认什么呀,各过各的算了。”

    “也是。”静宜撑着头,看着窗外那群烈日下踢球的小男孩,笑着说:“哎,明天我俩去趟大成寺吧?那儿凉快,这两年我都没去烧过香。”

    庄齐点头,“嗯,我和你一起去,这几天心里挺惶恐不安的,总觉得不舒服。”

    “有关你哥的事吗?”静宜凑近了,压低声音问她。

    庄齐说:“你也知道?他什么都不跟我说,那你快讲。”

    静宜扶着额头,想了下那天听到的只言片语,她说:“就是老叶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你哥名字了,不知道怎么又扯上了张家。再想问清楚,他就把我给凶走了。”

    庄齐哦了一声,“那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否则不会你爸也知道。”

    “你也别担心,纳言哥再沉稳老练不过了,他能有什么大事?”

    “但愿吧。”

    从公园里出来,送静宜回家后,庄齐开车到了西山,停稳后,恹恹地下了车。

    还没走到家门口,一道人影就从树荫里走出来,“二小姐。”

    庄齐手里握着车钥匙,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往后退,尽量镇定地回答他,“孙秘书,您好。”

    孙立行点头微笑,“耽误你一点时间,你唐伯伯在等你,他有几句话要说。”

    “走吧。”

    庄齐神色自若地跟着他上了车。她知道,她想弄清的所有问题,唐纳言想办法瞒住她的那些,唐伯平都会给她答案。

    孙立行带她去了一处极隐秘的园子里。

    这个地方她路过多次,只是不知道门朝哪边开,她也没有问过哥哥。

    园中水声潺潺,树上有新结出的梅子,风雨中滋养出的花红树绿,游廊也是一曲三折。

    再往前孙秘书就不走了,他指了一下,“你直接穿过假山过去吧。”

    “好的,谢谢。”庄齐朝他点了一个头。

    唐伯平靠在一把藤椅上纳凉,大约中午在这里招待了客人,看上去相当疲惫。

    她站到他身边,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唐伯伯。”

    “噢,你来了。”唐伯平揉了一下眉心,抬手说:“坐吧,和你说两句话。”

    庄齐坐在了那张圆凳上,“您说,我听着。”

    唐伯平说话,从来不会是单刀直入的,哪怕他要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也会极尽关怀一番。

    就像现在,唐伯平把她的近况问了遍,很耐心、很细致的,一副慈爱有加的长辈模样。

    庄齐攥紧了拳头,新做的指甲嵌入掌心里,丝丝缕缕地疼着。

    或许她在哥哥面前任性过头,被娇纵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那是对着唐纳言,他给予她的主观体验令她感到安全可靠,这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庄齐无条件地依赖信任他。

    可对着唐伯平不能这样,她要小心斟酌好每句话。

    像做八股文一样的套路,唐伯平关爱完了她之后,又开始抛出他的恩仇观。

    他语速迟缓地说:“齐齐,你是你哥哥带大的,他为你付出了多少,我想你比我清楚,就不用我多强调了。我们做人的话,是不是也要讲一点良心,不好以怨报德,你说是吧?”

    唐伯平的声音很洪亮,大概长年在会上发言的关系,说话也是抑扬顿挫的,句与句之间有明显的起伏,很容易听出重点在哪里。

    庄齐点了下头,“是的,您说的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唐伯平一脸为难的神情,他叹气:“现在有一件麻烦事,可能你哥哥不肯和你说,我来当这个恶人吧。”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这是你哥哥的材料,你先看一眼。”唐伯平交到她手里。

    庄齐急切地拆开,最先闯入她眼睛的,是唐纳言的一寸免冠照,相片上的男青年神清骨秀,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

    她往下读,每一个四方的意见框里,都填写着长长短短的内容,直到最末尾,也是最重要的一栏,遒劲有力的笔迹写着一句话——“此人作风浮泛,目前不宜离开华泰,也不适合放在关键岗位上,建议重新斟酌人选”。

    这是一句很严重的评语。

    说得再不好听一点,作风这顶帽子一扣下来,那是会压死人的。

    庄齐找不见签名的人,仰头问:“您知道是谁写的吗?”

    唐伯平端起一杯茶,“人家敢和你对着干,就做好了翻脸的准备,就算你现在找他算账,你哥哥也已经吃亏了,局面也回不到他这边。何况这又不是胡说,整天和自己的妹妹在西山胡闹,怎么样也不能算作风端正吧?”

    “我们是正当恋爱,他们说话也要讲一点道理,这跟作风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就不恋爱不结婚?”庄齐到底年轻,没有经历过这样有嘴难张的事情,急得声音都发颤,她说:“哥哥又不是一口气和很多女人在一起,他做错什么了?”

    唐伯平放下杯子,脸色也和周遭晴朗的天气一样,骤然暗淡了下来,“他没错,那是谁错了,你吗?”

    庄齐把材料还给了他,她咬着嘴唇,面上苍白得像枝头飘落的梨花,人也摇摇欲坠。她点头,她一再地点头,眼泪滴在裙子上,洇开一团水渍。

    就是她的错。

    她要是没有喜欢哥哥,或者能早点下决心离开,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乌云在她头顶上迅速汇聚,只留下一道混沌狭窄的缝隙,庄齐被夹在这片缝隙里,就要透不过气了。

    她吸了两口气,不停揩着自己的裙面,想要把水痕擦掉,但眼泪却越积越多,淹掉了上面的宝相花纹。庄齐看着那些纹样被打湿,像无根的浮萍漂在水面上,和她一样仿徨无助。

    那个给哥哥使绊子的会是什么人?

    其实很好猜,他工作并没有得罪什么谁,那就是生活上了。会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还对唐纳言极为不满的,除了张家那一位大小姐,她想不出别的人来。

    但要查也是查不到的,谁会蠢到自己去做这种事,只需稍稍授意即可。而且,你压根都不会知道,对方是何时何地,在哪一台席面上,如何与人形容的。

    庄齐泪眼朦胧地发问,“唐伯伯,就真的没办法补救了吗?”

    唐伯平转过身,他看着小丫头这个样子,很多话说不出来。

    美人忍泪佯低面,总是让人觉得怜惜的。

    他叹气:“能补救一次,次次都能补救吗?我没那么大本事。都知道你是他妹妹,如今你们公然地搅和在一起,别人会怎么想他?性子收敛的,都免不了要脸红一下,说这不像话,那讲惯了难听话的人,连兄妹相奸都说得出!除非他肯悔悟,把印象慢慢地挽回一些,否则永远都别想得重用。”

    令他想不到,这孩子和纳言感情这么深,只是栽个跟头的事,就值得她为他哭成这样。

    她在乌云底下愣了一会儿,迟钝地站起来。

    庄齐擦了擦脸说:“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是,我绝对不能再在他身边了,是吗?”

    唐伯平扭过头,他从来不会替谁做决定,难免有仗势欺人的味道,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只是又站回了为她思虑的长辈立场上,分析给她听,“你看你,本来这时候已经在准备出国,中途为你哥哥放弃了,他自己也没有落着什么好儿。你们两个在一起,难道是为了互相耽误前程吗?我不想看到这样。他再好,也不值得你牺牲自己。”

    见庄齐低着头,唐伯平又和蔼地劝她:“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总归是从我们唐家走出去的,伯伯还是希望你发名成业,将来在自己的领域有所建树,受人称赞。你是个聪明孩子,天份不比任何一个人低,有了更高的平台,相信你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她懂了,也虚弱地抬起头问:“那这个平台是什么呢?”

    唐伯平递给她一封录取通知,“你看看这个,普林斯顿的国际与政治研究,我看挺适合你的。”

    庄齐看了一眼,忍不住讥笑了出来,“唐伯伯真是心疼我,这学校很难申呢。”

    唐伯平心思深沉,一个小姑娘还不是他的对手,他装作听不出来,也笑说:“不会,你成绩这么好,还有拿得出手的论文,加上你们学院的推荐信,录取并不是难事,不过面试还得你自己去,时间上延迟一些,也不要紧。”

    她面无表情地点头,“谢谢,非常感谢。”

    唐伯平摆了下手,“别这么说,你叫了我这么多年伯伯,凭我和你爸爸的关系,你要上什么学校,我都可以为你去张罗,只要你喜欢,高高兴兴地去,将来就留在美国,也是很好的。”

    “我会去的。”她说。

    庄齐看了眼身后嶙峋的假山,枝头挂着的红木鸟笼,以及远处掉着叶子的金桂树。这个充斥着假意和算计的地方,让她厌倦透了。

    唐伯平犹豫了一下,他说:“纳言肯让你去吗?”

    “他不肯的,哥哥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说他的事没关系,但怎么会没关系呢?”庄齐雪白的面孔上浮起一个无奈的笑。

    他点了一下头,“你确定了哪天走,我安排车子送你。”

    庄齐说:“不必了,免得叫哥哥发现,他会和您大吵一架的,伯伯还是不要管了,我自己能去机场。”

    唐伯平欣慰地说:“好,到了那边后,有什么困难你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扛着。”

    “知道了,那我先过去了,伯伯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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