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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这一动,唐纳言也跟着退了两步,他是真怕了她。

    庄齐才不管这些,她不讲规则地扑了上去,把他抱住了。

    唐纳言胸中气息一紧,“就要这样是不是?就不能好好说两句话?”

    她穿着毛绒绒的粉色拖鞋,就只到他胸口。

    庄齐点头,“你还要说什么,快说吧。”

    “没了,下去吃饭。”唐纳言把手覆在她头顶。

    小时候她站在他面前,要和他比高矮。

    为此,庄齐天天都喝牛奶,但还是矮了一大截。

    她苦恼地问:“哥,我什么时候能到你这里啊?”

    “等你读高中吧,看能不能有这么高。”唐纳言说。

    唐纳言想,现在真长到他胸口了,妹妹也变成了爱人。

    这个变化对他来说,几乎是翻天覆地的,需要时间来接受。

    谈恋爱和养姑娘,这两个行当也许有交叉,但根儿上还是不同。

    养妹妹得拿出威严,叫她走对路,不允许出一点偏差。那谈恋爱呢,他能时刻板着脸吗?他板不起来,庄齐一撒娇他就没辙。

    好在前面十二年,该给她立的规矩都立过了,妹妹在外也颇有贤名。唐纳言叹口气,也只能往好的一头想了。

    恍神间,庄齐的鼻尖已嗅了他有一阵了。

    唐纳言胸前痒痒的,他推开了她,“别闹了。”

    她说:“你洗澡了呀?好香。”

    “那你觉得,我一下午都在干什么?”

    “我又不知道,我反正在写作业。”

    唐纳言低头看她:“还要表扬你是个乖孩子?”

    庄齐抬起手,有些费力地吊住他的脖子,“口头表扬就算了,实在想的话,你亲我一下吧。”

    她怕一向克制的唐纳言不好意思,还事先闭上了眼睛。

    唐纳言盯了她一会儿,心里涌动的欲望几近可怖,他不止是想亲她的脸。尤其是这样一个场所,妹妹房里到处都是她甜软的气味,像打翻了一整罐水蜜桃。

    他咽了咽喉咙,到最后也没有亲,只是冷静通知她:“我说了,去吃饭。”

    等了半天,庄齐撅起的唇失望地放下来。

    她哼了一声,坐回了桌边,“我还没写完呢,不吃。”

    但再重新对着电脑,思绪一下子也捡不起来了,可后面站着唐纳言,她只能胡打两行,又疯狂地摁删除键,周而复始。

    唐纳言在后面看得好笑,轻嗤了声。

    他走过去,撑着那把厚重圈椅的扶手,稍微弯下腰,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庄齐沉浸在愤懑里,忽然被很轻柔地亲了一下,满脸通红地抬头去看她哥。不得不说,这比刚才就亲她,更让她心动多了。

    她的斜上方,唐纳言平静温和地注视她:“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庄齐牵着他站起来,“可以。还可以多吃一碗饭。”

    “最好不要,撑着了又是件麻烦事。”唐纳言说。

    “......”

    蓉姨看他们半天才来,抱怨说:“去那么久,我都要再去热一遍了。”

    “不用,今天菜真好吃,谢谢蓉姨。”庄齐坐下来说。

    蓉姨给她递了碗汤:“你还一口没吃呢,别糊弄我。”

    她说:“对啊,看着就好吃呀,我先夸不行?”

    “你昨晚上捡着钱了,嘴这么甜。”蓉姨说。

    庄齐看了一眼唐纳言,灯光下,他夹菜的手泛着冷白,手势慢条斯理,对她们的谈话,无心听,也无心加入。她回过神:“您就当是吧。”

    蓉姨懒得猜她小孩子的哑谜。

    她说:“那恭喜你了,快点把汤喝掉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庄齐低头喝着,一边给静宜回消息:「我已经到家了。」

    百变少女猪刚鬣:「怎么样,什么进展?」

    一块曲奇饼:「什么进展也没有,这么说吧,抛媚眼给瞎子看。」

    百变少女猪刚鬣:「哈哈哈哈哈纳言哥绝了!」

    她一手握了手机,一手捏着汤匙,抬起头,对面一道冷峻的目光。

    还没等他发话,庄齐赶紧把手机熄了屏,丢在一边。

    她说:“知道知道,专心吃饭。”

    第23章

    我做噩梦了

    chapter

    23

    岁末将至,

    几场大雪落在黄瓦红墙间,妆点出一片宁静祥和。

    庄齐顶着寒风回家,青柏枝头飘下簌簌白点,

    蓬松地沾在她的发梢上。

    她是特地为泡澡来的,顺便多带几套衣服走,

    马上就要考试了,

    也没空再来回折腾。

    到家时,

    蓉姨都已经忙完了,

    在一楼最里的房间休息,听见开关门的声音,

    她披着衣服起来,

    “齐齐啊,今天回来了。”

    天寒地冻,

    庄齐往手里哈了口气,又搓了搓。

    她说:“嗯,我看完书就回家了,

    你歇着吧,

    我能自己调停好的。”

    蓉姨点头:“哎,你换了衣服就扔那儿,明天我来洗。”

    “知道,

    您去睡,

    不用管我。”庄齐推她回去。

    她就着一段电影泡完澡,

    换上一条真丝睡裙,

    开了瓶唐培里侬粉红香槟,仰头一口下去,

    细腻丝滑。

    庄齐站在窗前看了会儿,雪好像停了。

    一辆黑色奥迪开进了院子,

    停稳后,车门打开,鸦青色的夜空里,走出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

    唐纳言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楼上。

    就这么一眼,庄齐往后缩了缩,赶紧把香槟杯放下。

    她从包里拿出本专业书,坐到桌边认真背了起来。

    唐纳言上了楼,他走到庄齐房间门口,想敲门,但听见她用功的声音,又折回去,进了自己的卧室休息。

    他脱掉外套,挂在了衣帽间的外衣架上,顺便取下一套睡衣。

    晚上陪着夏治功应酬,酒倒没怎么喝,但席间说了不少话,唐纳言嗓子有点干。

    他洗完澡,喝了杯热茶润了润,趁着这间隙,又出去看了一眼庄齐,房间里黑漆漆的,应该是看完书睡下了。

    今天乖得有点反常了。

    不像上礼拜,回来以后就想尽法子凑到他面前,时不时地抱上来。

    上一回在书房,唐纳言在看一份文件,她撒了半天娇,一会儿说他就知道忙工作,一会儿又说凳子太硬了,要坐到他腿上一起看,他也只好依她。

    可没坐多久,蓉姨就推门进来了,吓得她滚到地上,装作捡东西的样子。

    那个时候唐纳言就想,对于在他面前很放肆,而实际上脸皮非常薄的妹妹来说,家里已经不是很安全了。

    他旋灭了台灯,上床休息。

    黑暗里,唐纳言睁眼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还想着白天那份险些出错的材料,因为这一点差池,部门里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两股战战。

    弄得他都犯疑,现在的男大学生是怎么了,一副徒手能摔死只鸡的身材,就配了绿豆大的胆子?

    还要部门里的女孩子来劝他,说唐主任不是替你检查出来,没交上去嘛。

    他反而更沮丧了,说唐主任肯定觉得我差劲,以后就不派我的用场了。

    听得唐纳言都想笑,他走过去安抚了两句,说:“没那么严重,人不可能不犯错的,多警醒着,别再有下回就是了。”

    困倦席卷上来时,唐纳言转了个身,闭上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薄被里烘煊出一股甜腻的热,有一只柔软的小手,羽毛一样钻进了他衣服里,微凉的掌尖在他后背上逡巡,可她的舌头又那么热,卷进他口中,青涩、不得章法地搅动着。

    唐纳言分不清是梦是醒,只凭本能张开嘴,含吻住那条湿淋淋的舌头,一只手搂紧她的腰,抬起她一条腿,大力把她往自己身上压。

    怀里的人被他一揉,很黏地嗯呜了一声,舌头也一并退出去,吻上了他耳后的小痣,反复地、小心地含弄着。

    他被刺激得清醒过来,低沉地了一下。

    唐纳言强势地摁住仍在乱动的庄齐。

    再这么下去,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庄齐正吻着他,猝不及防地“唔”了一声,嘴唇被迫贴在了他颈侧。

    光影昏茫里,唐纳言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的呼吸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得粗重。

    没等他平复过来,庄齐已经小声抱怨:“哥,你压得我太紧了,脖子......脖子好难受。”

    唐纳言这才意识到手上下重了力气。

    他松开了她,低声训斥:“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闹什么?”

    刚剧烈喘息过,连嗓音都蒙上一层沙哑,听起来一点也不凶。

    “不是,我做噩梦了。”庄齐诌了一个借口。

    唐纳言根本不信:“做什么噩梦了,要到我被子里来......”

    他说不出口,不知道怎么形容刚才自己的失控。

    唐纳言揉了下鼻梁,他说:“算了,你要害怕就在这儿睡,别乱动。”

    得到他的首肯,庄齐赶紧点头:“嗯,我不动了。”

    说得容易,可睡裙底下的身体好热,汗濛濛的,像起了一层雾。

    她扭了扭,很娇地叫了一声:“哥。”

    “怎么了?”唐纳言仍摁着她,阻止她再靠过来。

    庄齐说:“你的被子是不是太厚了,我热。”

    唐纳言深吸了口气,“胡说什么,你自己摸摸看,这能有多厚?”

    她伸手捏了捏,比她自己床上的薄多了。

    庄齐把一双手掏出来:“这样好像好了一点,我就这么睡。”

    唐纳言这才来握她的手,说:“不可以,等你真睡着了会着凉。”

    “那我先睡,你再帮我放进去,好不好?”庄齐说。

    借着床头一点月光,他拨了下她鬓边的长发:“哪个叫你这么胡来?”

    “都几天没见你了,我好想你,平时你总端个架子,亲也亲不到。”庄齐说着,又滑进了他的怀里,一把抱住他。

    唐纳言把她往上托,抬起她的下巴,“就这么喜欢亲......”

    一个“我”字哽在他喉咙里。

    不好这么说,像个极度自恋的、没城府的滑头。

    但庄齐替他续上了,“哥哥。我喜欢亲哥哥,很舒服。”

    她说完,又黏糊糊地凑到他唇边,“所以呢,你能不能也亲我一次?”

    唐纳言大力吞咽了一下。

    没人能逃过小姑娘热情主动的魔咒。

    他的气息紊乱在她的滚烫潮热里,然后听见自己说:“好。”

    在这么一个雪压松枝的冬夜,他第一次吻了他的小妹妹。

    唐纳言轻柔地含住她时,庄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浑身颤栗着,抱住哥哥的后颈,努力把自己的唇舌送上去。

    庄齐为这样一个期待已久的吻激动到发昏。

    她管不住自己,只觉得身体很空,空得她想哭又想叫,四肢柔软地蜷曲着,嘴唇大张大合着,将口中搅起的津液如数吞下,即便这样也不够。

    唐纳言也在吻她的过程中,拿出了十二分的忍耐力。

    他捧着她的脸,听着妹妹愈发困难的呼吸,暂时放过了她唇齿,转而去吻她的鼻尖、脸颊和下颌。他轻柔的、渴望的,一寸一寸地打湿她,像一只发情的雄性动物,用气味标记属于自己的领地。

    “哥......哥......”庄齐扭得越来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娇。

    她牵起唐纳言的手,急不可待地让他帮忙,叫他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唐纳言挨上去,指尖像浸泡在了温热的泉水里,他咬住她的下巴,哑声问:“都这样了吗?”

    “嗯。”庄齐闭上眼,滚烫着双颊,又摇摇头。

    他把妹妹托起来一点,温热的掌心覆上去,没多久,就听见了一阵细微的雨声。

    庄齐紧贴在他的怀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剩小口喘气的份。

    唐纳言还在一点点吻着她的脸,好让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庄齐迷恋地往他身上蹭了又蹭。

    男人在这方面都是一点即通的吧。

    明明上周连接吻也不肯,现在就连after

    care都做得这么得心应手,让她舒服得直溢出泪来。

    平复过后,庄齐的体温也跟着降下来。

    身上这条真丝睡裙冰凉地黏在身上,好难受。

    她推了下唐纳言:“哥,我去洗个澡。”

    唐纳言点头:“你就在我这儿洗,免得跑来跑去,我去给你拿睡衣。”

    “我好爱你。”庄齐在他嘴角吻了下。

    唐纳言勾了下唇,“去吧。”

    他开了大灯,看着庄齐披散一头卷发,笃笃跑向浴室。

    唐纳言掀开被子,柔软的高支棉床单浸湿了一大团,就在妹妹躺过的地方。

    他不禁想,妹妹的身体这么虚弱,又这么敏感,那里好像也非常浅,将来真要是和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唐纳言的唇越抿越紧,他起身回了庄齐房间,随便找了一条裙子,又折回自己房内,敲了下浴室的门,“小齐,衣服放在门口柜子上。”

    “谢谢。”

    妹妹的声音隔着水流传来。

    淅淅沥沥的,像刚才他手指进去时听到的动静。

    庄齐换好衣服出来时,看见她哥正在铺床单,她过去帮忙,扯了扯多出来的一边。

    唐纳言说:“好了,睡觉吧。”

    “我还能在这儿睡吗?”庄齐眨了眨眼。

    他说:“我不让你在这儿睡,你肯吗?”

    庄齐摇头,“不肯,我大不了先走,一会儿又溜进来。”

    唐纳言轻轻地瞪了她一眼。

    但没什么用,庄齐在他面前一向脸皮厚。

    她躺上去盖好被子,又看过去:“你不来睡吗?”

    “休息一下就来。”

    奇怪,到床上还不能休息吗?

    她看着哥哥走进了浴室,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什么。

    但她觉得很久,大概有二十多分钟。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套新睡衣,浓黑的额发沾着湿气。

    庄齐拥着被子,被水汽晕湿的眼睛望着他。

    她玩笑地问:“难道你去洗床单了吗?”

    唐纳言关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抱着她:“没有,只是把它扔进洗衣机了。”

    她嗅了嗅他身上,有沐浴露和木质香交杂的香气,“好像还洗澡了呢。”

    “嗯,别问了。”唐纳言闭上眼,拍了拍她,“乖,快睡觉吧。”

    他怎么好说,把床单泡进水里的时候,嗅着上面淡淡的腥甜味,脑子里全是妹妹的样子。

    然后,唐纳言垂下眼帘,对着那盆泡沫,他深吸了几口气,绷着脸,把自己的也脱下,平静地来回。

    几分钟后,看着两团化开在一起的水渍,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交融了吧,他像个禽兽一样地想。

    气息匀缓下来后,他撑着黑金大理石台面,绝望地闭上眼,自己好像真的疯了。青春期的时候都嫌脏,不肯做这种事情,快三十岁了,竟然这么经不起引诱。

    庄齐抱着他,临睡着前还不忘叮嘱:“你要早点叫我起来哦,我再回自己房间去。”

    “好,我会叫醒你的。”唐纳言在她额头上吻了下。

    她抿着嘴,在他怀里扬起了唇角。

    做过这些之后,唐纳言总算没那么僵硬了,像是突然开了窍。

    庄齐渐渐睡熟了,搭在他身上的手挂不住,掉了下去。

    窗外北风呼啸,吹得院中的槐树叶沙沙响。

    唐纳言始终睁着眼,抬起一点手腕,指腹摩挲着妹妹的脸。

    他想,是不能再在家里头住了,太麻烦,方方面面要注意的太多。

    隔天早上,庄齐仍睡到日上竿头,她紧张地睁开眼,心想完了。

    但坐起来一看,她就睡在自己房间里。

    好像昨夜绷着脚尖流水,被打湿的床单,被揉皱的衣服,都只是一场混乱的梦。

    庄齐收拾完自己,下了楼,唐纳言已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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