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开齐秉文很明显能感受到从昨天她那前男友来过之后，颜筱就魂不守舍了，虽然她装得风轻云淡，但是瞒不过他。
“怎么了大小姐，一天到晚都拉拉个脸，你前男友呢？你昨天不是挺开心的嘛，还抛下我去约会了呢。”
齐秉文做了杯抹茶摇摇冰，坐到颜筱对面，把这杯饮料递给她。
颜筱偏头去看窗外，一动不动，神情平淡。[Q?浭新裙肆?????弎柶o怎么了呀，跟我说说，你齐哥可以当你军师，不收你钱哦。”
颜筱收回了视线，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撕开了吸管，默默喝着这杯摇摇冰。
“得，你别哭啊，我没那种哄女人的经验。”
颜筱终于回话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那你这样儿，我要是不在，你保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颜筱白了他一眼。
齐秉文也不是硬要听她说什么，只是想逗她开心而已，她不想说他就在旁边喝咖啡欣赏窗外日落。
“他走了。”
听到颜筱低低说出这三个字，齐秉文看向她，颜筱低着眉眼，手里的吸管纸被她捏得皱巴巴，她就这么平静无波。
“走就走了呗，他一走你就想他了？有点出息。”
“他是被我气走的。”
“多大的气啊？说来让我衡量衡量。”
颜筱突然笑了笑。
昨晚俞西亭说出那句话时，她没回。但他很快又说了一遍，她依旧沉默，只当他是情欲到达巅峰的一时意动，不过是男欢女爱时上了头，脱口而出的床上情话，算不得数。
西亭掰过她的脸，低沉着声音说道：“颜筱，你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说那句话确实是一时意动，但他是想过跟她结婚的，只是没想过那么快罢了，他自然不可能这么草率地跟她提结婚。刚刚在生理情愫和心理满足的促使下，他本能地说出了这句话。
可颜筱的反应将他从情潮欲海里拉出来，火热的躯体一下变得寒凉。
“你觉得是什么样的感情？”
“你说我们只是在谈恋爱，你说我们没有最后。是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如此，还是觉得我不会娶你？”
颜筱推开他的怀抱，将裤子提上去，把内衣拉下来，发现衬衫没法穿了，只能把外套披上。
西亭觉得怀中空落，伸手将颜筱拉回来。
“颜筱，我没喜欢过别人。如果是后者，那么你想错我了。从我十七岁认识你开始……”
“别说什么从十七岁开始就喜欢我，爱我爱到不行，对我一见钟情，俞西亭，这听上去很离谱。”颜筱说着说着都笑了。
西亭的眸子凝成一个深邃暗沉的圆圈，他问：“那怎么样才算不离谱？那你觉得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哽茤好纹請联鎴???????六?駟灵零?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如何，也不想知道。”颜筱偏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西亭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那晚在国贸，我知道你会来，所以专门等你。”
“这几年你杳无音信，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愤怒的，愤怒到我不想去找你的消息。你拉黑我，甚至拉黑所有我们都认识的人，我第一反应是你居然这么讨厌我，这么想与我划清界限。当年气盛，确实有赌气的成分，觉得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不要就不要了，更是我头一次被人拉黑，说没有脾气那是假的。”
“过了第一年，我还是生气，但是我什么都没做，说我心高气傲也好，说我骄矜自负也罢。第二年，我还是无法平复下来，第三四年，我生气到恨不得立刻去找你，当面问个清楚。到了第五年，我渐渐不生气了，可我发现比起生气更可怕的是，我居然想你。”
西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可语调不自觉地柔和，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保持冷淡。
“想你想到难以入眠，就连做梦都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我也以为是我自己放不下我当时的愤怒，可当后来你说重新开始的时候，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问了。我清楚地知道，我放不下的只是你。”
颜筱的神情紧绷，还是平静无波的表情，没有起伏变化，只是那双手紧紧蜷缩着，握到指尖泛白。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当时我哥说只要不在澳洲读书，我就可以选择我喜欢的专业，可以过我想要的生活。”
“只是这样？”
“对，只是这样。”
西亭险些气笑了，还不等他开口，颜筱继续道：“你该不会想说你也可以让我过上我想要的生活，还可以跟我一起去任何我想去的国家，一起上学，一起生活，然后质问我当初为什么不跟你说？只要我跟你说，这些对于你来说都很容易？”
西亭望着她不说话，颜筱这些话，如果是当年的情况，他确实会跟她这么说。
“俞西亭，我跟我哥没有血缘关系，他妈妈是我继母，我爸是他的继父。我去英国读书都是他出的钱，虽然我不否认我家的生意有我爸的贡献，但他是全力支持我在英国读书的人。正是因为他供我读书，所以我觉得他对我有恩，家里许多事情我都无法反驳他，因为我觉得我欠他的。如果我跟你说我想做什么我想去哪里，你帮了我，在我身上花了很多钱，同样，我会觉得你对我有恩，我无法反驳你任何要求，因为我欠你的。可这样的感情算什么？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要你这样来帮我？我只会觉得窒息。我跟我哥至少有一个家庭做羁绊，我跟你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西亭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开始皱眉，越听到后面，眉头就拧得越紧。
“我觉得当时我们的感情也不过就几个月，不见得有多深，根本不足以来抗衡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舍了这段感情。这就是我当时离开你的原因之一。”
“之一？那其他的呢？”
颜筱渐渐松开了拳头，拂过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过了一会儿，淡淡说道：“我没想过要跟你结婚。”
西亭紧绷着下颌，“你承认了？”
“我没想过要跟任何人结婚。”
西亭沉默了许久，问道：“为什么？”
颜筱抬头看他：“因为我从来不相信婚姻。它不过是个贴着生产日期的包装盒，里面装得依旧是有保质期的食物，会腐烂，会发臭。它还是座牢笼，让那些发烂发臭的食物都找不到丢弃的出口。”
“没有什么感情是永久的，人都是会腻的，再多的喜欢也抵不过新鲜感这三个字。尤其是像你俞西亭这样的人。你说你喜欢我，经得起时间的推敲吗？我们都现实一点，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而买单。”
西亭的惊讶无法言喻，他万没想到她竟然想的是这个理由。
“所以你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是一时兴起？”
“对。”
“可……”西亭震惊到停顿了一秒，“可你离开的这些年，我都没有……”
“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更合你意的而已，再加上对我的那点愤怒心结，导致你还没放下我。”
“你！”西亭的嘴角扯了扯，又道：“好，其他的我不说，你说婚姻有保质期，可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不好，我爸妈就是彼此的初恋，他们一直都很幸福，就算到现在他们……”
“确实不是所有婚姻都是如此，但我不相信我有这么好运，这种概率是万分之一的婚姻会降落到我头上。”
西亭张了张嘴，发现无言以对。看着她这种倔强的神情，恨不得把她脑袋掰开看看里面到底受了什么影响才有的这种思想。
“你还想听我说什么？干脆你都问了吧。”
“你对我的感情。”
“这个问题我说过了，我喜欢你。”
“喜欢到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了，你也无所谓，正好一拍两散了？”
“对。”
“颜筱！你这算什么喜欢？你不过是把我当做寂寞消遣的玩具，你不负责！”
颜筱觉得好笑：“你情我愿，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怎么还谈上负不负责了？我们是男女朋友，又不是炮友，我也没有不承认，怎么就不负责了？俞西亭，难道你不爽吗？你做得不舒服？”
“那我问你，如果有其他男人也合你心意，你是不是就去喜欢别人了？”
颜筱一愣，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声音变小了点：“很难再有比你还帅，身材比你还好的男人喜欢我了吧？还这么主动追我，我很难追的，也不怎么出门，很难认识到其他男人，又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就算有人喜欢我，他们也没有你好。”
“那如果就有呢？而且他还不用你跟他结婚，就谈谈恋爱吃吃饭，做做爱……”
西亭见她渐渐沉默，自己说到“做爱”这两字的时候，无形之中化成了怒气，忽然伸手掐住颜筱的脖子。
他咬紧后牙，每个字都从牙齿里蹦出来：“颜筱，如果真有那么个男人，你就会抛弃我了对吧？颜筱，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表，只是喜欢和我上床，你一点儿都不想对我负责。”
颜筱皱眉，不想跟他扯这些假设性的问题，道了一句“随你怎么想”，心想他们的谈话怎么拐到这个方向的？俞西亭的逻辑和想法真是难以理喻。
西亭的脸都气歪了，内心更是觉得被什么划伤了，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整颗心脏都很不舒服，连呼吸都困难。可他强忍着，极力不让这种虚弱受伤的情绪溢于言表，太丢人。
他很快收拾好东西，一言不发，整个人沉默且阴郁，毫不留情地转头就走。
随着一声门关，颜筱愣在原地，她发现自己张开了嘴，但是喉咙像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81章
80.
小龙虾
齐秉文听后，神情十分怪异，颜筱这脑回路……要是他只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倒也能理解俞西亭的反应，要是他是俞西亭的朋友，说不定还会骂上一两句。
但他因为北京机场那事儿不爽俞西亭很久了，不可能站在他的立场。
颜筱这人吧，心思重，想得多，凡事都会先看坏的那方面，缺爱，特别没安全感，总是活在自己世界里。她要是单纯缺爱那也就是说一句恋爱脑，但她天生又比较凉薄，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只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是她最喜欢的事儿了。
她那前男友又是那样的家世，身边女孩儿肯定不少，她觉得他的感情不长久也很正常。事实上，这世上绝大部分男人的感情，都不能信他们长久。
颜筱见齐秉文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问他：“你笑什么？”
“我就是在想啊，俞西亭认识你的时间比我还久，他还是你男朋友呢，但你跟他在一起还不如跟我在一起来得自在开心，你就这么喜欢我啊颜筱。”
颜筱闻言踹了他一脚，眼神凶狠地瞪着他：“别耍贫。”
她这一脚可是实打实的，齐秉文吃痛。
“那我就问你，他走了之后你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想飞去北京？”哽茤好芠錆联系q?裙四??溜灵凌?
“我不开心不是很正常？谁吵架会开心？”
“回答后面那个问题。”
颜筱把脸扭到一边去，手肘撑在桌上。
“哪怕就那么一瞬间，这个念头只要有一瞬间就够了。”
见颜筱不答，齐秉文还想起来她这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善表达，尤其是爱。这个跟她家庭关系是最直接的。国人的内敛和含蓄都是普遍特质，关于爱这个东西，总是难以启齿，不管爱得有多深，也只能在自己内心世界里有回音。
“我再问一下啊，如果他那个假设成立，真有那么个男的，你不会真就喜欢别人了吧？”
颜筱这次回答得很快，她摇了摇头。
那种男的不知道有多少个女朋友，她又不是只想着要做爱，只有性的感情她觉得索然无味。
她不知不觉说了这些，齐秉文叹了口气：“你看你，我这就要说说你了，你又想要真感情，又不相信真感情，你这是给谁出难题呢？孙悟空来了都破不了你这局啊。”
“我没不相信他的感情，我只是觉得……”
“我说句实话，就算真有一个身材样貌都不差的男人跟你说只谈恋爱不结婚，我打包票，你一个眼角风儿都不使给人家。为什么呢？你根本不想开启一段新感情，除非那个男的死缠烂打，不对，死缠烂打你也不会理，因为你会下意识拿他和俞西亭作对比。那为什么你会作对比呢？因为你喜欢俞西亭，他走进了你的心，你就很难再去喜欢别人了。为什么很难呢？因为你性子就这样儿，淡漠，又念旧，在一个人身上花了那么多喜欢，过了这么多年还会喜欢，你就懒得再去喜欢另一个人了。而且你真以为你喜欢俞西亭是因为他长得帅身材好啊？”
他噼里啪啦说一大堆，颜筱一个字都插不上。
“那长得帅身材好的多了去了，我难道不帅？身材不好？虽然我也在你心里，但那不一样，跟俞西亭没法儿比。”
颜筱听他说完都呆愣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男的真的好自恋。”
“喂，我哪句话说的不是实话？我在这儿认真跟你分析，答疑解惑呢。”
颜筱嫌弃地皱眉，就他还在她心里，怎么理直气壮说出来的，真想撕开他这张脸来看看是不是水泥做的。
“既然你相信他对你的喜欢，那就先谈着呗，小情侣嘛，吵吵架很正常。”
“可他被我气走了。”
“过几天他就气消了。”
颜筱欲言又止了许久，还是没把“他气消了会来找我吗”这个问题问出来，她只是有些烦躁，这种情绪让她没由来地感到厌烦，做什么事都没心思。
这时，工作室的人来了，后院的装修材料已经送过来了，颜筱得去盯着他们工作。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就让那些工人把材料安顿好，又跟他们去交接设计图的工作。
过了一段时间，林若贤跟她说有个合作商办了个珠宝展，他们合作了许多年，是个比较重要的生意伙伴，让她回越州参加一下。
往常这种活动颜筱都是不愿参加的，她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才去。但这次她很快就答应去了，林若贤也感到有些意外，他还准备了好几套理由来对付她的。
没多久她就跟林若贤去了一趟新西兰参加当地华人商会和州政府联合举办的中新跨境贸易会谈，连着三天应付这种场合，颜筱觉得脸都要僵了，她直接飞回了滇南，窝在家里躺了一周。
“筱筱，你喜欢什么车？”
“怎么了？”
“你都这么大了，不配一辆车说不过去。”
“不用了，我又不常开。”她驾照到手之后还没摸过几次方向盘，颜斌朝一直说不让她单独开，必须有人陪着才能让她开，她也就懒了。
“爸妈提出来的，别驳了他们的面子，尤其是爸，好不容易提出想给你买点什么。”
颜筱想了一会儿，说道：“行吧，哥，我不懂车，你看着选吧。”
“好。这个月20号跟妈去一趟斐济，妈念叨呢，你别忘了。”
前段时间回家，林姣瑜说要跟几个客人去斐济旅游，让颜筱跟来一起当翻译，林姣瑜平常没对她有过什么其他要求，通常她的要求，颜筱不好拒绝，所以当时答应了。
一想到又要应付一群叔叔阿姨辈的人，颜筱又觉得累了，“知道了。”
林若贤听到她的声音，知她有些累，笑了一声：“你到时候从公司带几个会英语的过去，有什么活儿你让他们干，也不是真的要你当翻译，你就当去陪玩。”連载缒新綪联系?陆〇柒捌忢捌
“陪玩才是真的累，尤其是配妈妈的那些客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总会问东问西的。”
“长辈都这样，妈这次突然要你去，估计是想给你介绍什么人认识，你……”
“可别，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林若贤笑道：“你就说你有男朋友了。”
颜筱闻言，突然想起了俞西亭，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他们依旧没有联系。他不来找她，她自然不可能主动给他发消息。
但颜筱有时会去看他朋友圈，发现他没更新动态，只是朋友圈封面还是她的照片，不知道他是一直想保留着还是忘了换。
一想到他不发朋友圈，说不定是忘了换。
颜筱看着自己床头的夜灯出神。
“筱筱？”
“嗯，哥，你就是老用这招去应付妈妈给你介绍的那些人？”
“那不是。”林若贤举着手机低头，拇指和食指碾着一只彩铅笔，“我都跟她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颜筱想到自己也没更新朋友圈，看了眼卧室全身镜里的自己，她没化妆，坐在茶几前，还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的外卖。
她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拍了一张她和小龙虾的合影。
“筱筱？”林若贤以为她会继续问下去，却发现她没声了。
“我刚刚在吃东西。哥，你刚刚说什么？”
林若贤好似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你吃了赶紧睡吧。”
“嗯，好，那我挂了。”
她编辑好文案之后就发了朋友圈。
齐秉文马上就评论了：“有好吃的不叫上我一起？我到你家了，开门。”
随后他想想不太对，又发了一条：“你吃小龙虾穿得这么性感干嘛？勾引小龙虾还是用小龙虾钓鱼呢？”
她穿的是一件吊带黑玫瑰真丝睡衣，这是黛西特意从英国寄给她的礼物。只是今天凑巧，其他睡衣洗了，就翻出了这件来穿，她脸上很干净，微卷的长发在她肩膀一侧淌着，有种清新妩媚感。
颜筱没理会齐秉文的评论，接着看到小圆回复了齐秉文的评论：“筱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这是一种知性美，齐哥你说得好俗好没文化啊。”
齐秉文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只是回道：“《谄媚员工的阿谀奉承功力登峰造极到踩一捧一》”
颜筱就给小圆回复了emoji表情，随后就将手机放在一边了。
她特意边吃边看了几集电视剧，等小龙虾吃完之后收拾了一下茶几，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她才慢悠悠拿起手机，朋友圈出现了十几条红点。
她一眼就看到了贺玉璋和刘子瑜的点赞，贺玉璋还评论道：“筱妹妹，啥时候来北京呀，玉璋哥带你去顺义撸串。”
颜筱回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去刷牙洗脸，这才入睡。
那边的贺玉璋坐在酒吧卡座上拿着手机笑个不停。
“玉璋，掼蛋打不打了还？三连对呢，快点儿。”旁边有人催促他。
“看啥呢这么开心？”
“我跟妹妹聊天呢，你们少管。”玉璋护着手机道。
“哦哟，您贺少的妹妹可多了吧，这又是哪个呢？说出来看咱哥几个认不认识。”
“滚边儿去。”
玉璋看了一眼旁边保龄球区域，那人打得那叫一个心事重重，他这副活阎王的样子持续了至少十天半个月。
第82章
80.
下雪
80
下雪
十一月末，天气冷了起来，颜筱看着窗外乍起的寒风，吹得洱海起起落落。
后院也搭建了一个雏形，颜筱买了许多绿植装饰，她指挥着工人将家具搬进去。
风一来，米白亚麻的帷幔飘出门窗，触到木质地板和门外小桥边，心清且微。
颜筱看了眼正在庭院作画的齐秉文，问道：“过几天那个茶文化展览会，你要去吗？”
齐秉文沾了沾颜料，回她：“去啊，现在都流行咖啡和茶交融制作了，这个展会来的都是全国各地的茶商，多好的了解机会啊，可以趁机找一找合作项目。”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去，那这里谁看着？”
“让小圆看着。”
“人家给你打工还真不容易，又要做咖啡又要监工，领着白菜钱操着白粉心。”
“我什么时候给过人家白菜钱？”
齐秉文一边上色一边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展会在北京，你借公谋私。”
“北京有朋友要带我玩，我跟人家说好了的。就算没有茶展我也要去一趟的，我问你这件事是想帮你减轻负担。”
齐秉文切了一声。
“我订机票民宿了啊。”
“不订酒店？”
“民宿便宜。”
“你还会在意这点差价？”
“怎么不在意？”
“颜筱，你订民宿是想住多久？你该不会想窝在北京不回来了吧？”
颜筱掏出手机订票，没理他，走到吧台去了。
北京下起了雪，从永定门到钟鼓楼，建筑和街道都铺盖着一层薄薄绒雪，那雪带着四九城穿过中轴线的时间和空间，仿佛看到了过去百年的北平风貌。
颜筱很少看见雪，她所生活的城市，从越州到墨尔本，再到伦敦，都不下雪。只有一两次跟家人寒假去其他地方旅游的时候，看见过几场雪，不过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此地红墙白雪，看着又是另一种心境和感觉。很奇怪的是，这次来北京，她并不抗拒。或许是京城的雪别有一番风韵，总觉得很浪漫。
她订了一间两居室的民宿，这栋楼的安保设施很不错，房东很和善，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很齐全。
“走吧，出去吃晚饭。”齐秉文道。
“点外卖吧，这天这么冷，不想出门。”
“你来北京就是为了换个地方来躺着的？”
“要么你出去吃，给我打包一份带回来。”
“你想得美。”
“那你自己出去吃，我在民宿点外卖。”
齐秉文看不惯她歪在沙发上享清福的样儿，坐等他这个佣人端盘子伺候，跟慈禧似的，他上前将她揪起来。
楼下不远处就是大商场，她走几步路咋的了。
颜筱被他弄得烦了，不知道外面下雪啊，下雪怎么出门嘛，出个门要穿这穿那的，麻烦得很。
齐秉文见她穿了棉衣棉裤，外面裹着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长度到脚腕，脖子也围了一个白色羊绒围巾，还带着一个浅粉色耳机包和一双同色系手套，还带了把雨伞。
他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不是，您这装备挺全乎啊，至于么，不就下了点雪印子，要是搁东北，那雪下冒烟儿了都，你怎么过？”
“我冬眠。”
要是他拉着她，她本来就不想出来。
齐秉文笑了出来，捏了捏她这粉色绒毛耳机包，跟兔子耳朵一样，她们南方女孩儿都喜欢戴这玩意儿。
“谁像你这么穿啊，一出门保管脏得跟小煤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