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明辉闻言,猛地松了一口:“爹,我先回家了!”说完撒丫子就跑了。
徐政委笑着摇头:“这孩子。”然后看了眼宋团长怀里的被褥,正色道:“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也不知道哪个混球东西翻墙到别人家烧被子!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是让我抓到是谁,我非削他一层皮不可!这种恶劣行为怎么能发生在我们家属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干坏事,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吗!”
他哼了声,续道:“等明一早,我就把这件事反映到保卫科,让他们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
宋川咳了声:“徐叔,我先回了。”
徐政委朝他挥挥手:“去吧,回去也安慰安慰姜梨,遇到这事,她估计也吓坏了。”
姜梨不仅没被吓坏,还在琢磨着晚上吃什么。
在现代她是肉食动物,几乎天天不离肉,如今到了五十年代,别说肉了,就是连点肉星子都见不着,姜梨去厨房生火做饭,晚上打算随便做点,等明天一早起来去食品站排队买猪肉。
宋川回到家,看了眼在厨房忙活的姜梨,将被褥抱到屋里,出来洗干净手主动去厨房帮忙,男人身躯高大,一进厨房就立刻显的厨房逼仄窄小,他挽起袖子,看着姜梨将一张张面饼放进锅里,面上的葱花遇油就散出一股扑鼻的香味,男人挽起袖子,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
姜梨没看他,将烙好的一张饼子铲出来放在盘子里,没回他的话,而是问了今天中午的事:“你找到烧被褥的罪魁祸首了吗?”
宋川垂眸,坐到灶台前拿起烧火棍拨弄灶口里的火星子:“我今天忙,没去找,明天再说。”
姜梨冷笑了一声,这一声落在宋川耳朵里莫名的刺耳。
他抬眸看姜梨,漆黑的眉眼里有些不满:“就因为不知道是谁烧了你的一床被褥,你从中午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又不是我愿意让别人烧的,我一天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围着你一个人转,被褥被烧的事等我这几天忙完了再去调查,你现在有盖的就行了。”
男人说完,起身从柜子里拿走铝饭盒:“晚上我不在家吃了,你自己吃完早点睡。”
宋川走了,顺带把门关上了。
姜梨用锅铲将烙好的饼子铲出来丢进盘子里,灶火里火焰灼灼,姜梨心里却堵的难受,从她来到海岛看见宋川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不是小叔,可他和小叔长着一样的面孔,他对她的指责,刻薄,还有刚才那一刻对她的责怪,都让姜梨一时间难以接受。
同样的一张面孔,从十几年间对她的关爱呵护一下子转变成现在的冷漠刻薄。
就好像从天堂一瞬间跌入了地狱。
姜梨呼了一口气,又将一张饼子丢进锅里,随即毫无感情的笑了好几声。
伤感个屁。
他和小叔长相一样,但他不是小叔,何必为了这种人的几句话就内耗自己?
姜梨烙好饼子,炒了个素菜,吃过饭洗漱了一番就去睡了,她心里惦记着明天一早起来去食品站排队买猪肉的事,还惦记着明天早早起来看能不能碰见唐彩凤,问问她有没有看见是谁翻墙进来烧了她的被褥,姜梨一直是半睡半醒,她隐约间听见院门的声音和屋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不用想都知道是宋川回来了。
哗啦的水声和脚步声没一会就消失了,随着隔壁的屋门关上,姜梨再一次睡沉了,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少,迷迷糊糊间又听见外面细微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又响起锅铲碰撞的炒菜声,姜梨耸了耸鼻尖,闻到了煎鸡蛋和葱花炝锅的香味。
这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将姜梨的记忆拉回前世。
十岁那年,小叔从隔壁邻居家将她接走,带着她回到了一个三十平方的小屋子,那时的小叔刚满二十,没钱没势,过着给人打工的日子,他在屋里拉了一个帘子,将两人的床隔开,她睡里面,小叔挨着门的方向睡,她每天早上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先闻到的都是那一碗香喷喷的葱花面,面上放一个煎鸡蛋,鸡蛋煎的焦黄,配着细细的酸汤葱花面,是姜梨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味道。
“小梨,起床了。”
“小梨,吃过饭小叔送你去学校,你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小叔晚上去学校接你。”
“小梨,小叔今天挣了钱,给你买了一件漂亮的小裙子。”
姜梨到现在都记得那件漂亮的公主裙,那是她之前和小叔路过一家服装店时,在玻璃窗外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她隐藏在眼底的喜欢会被小叔发现,还将那件裙子买了回来。
姜梨来例假的那一次就是穿着那件漂亮的白色裙子,裙子上沾了血,她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一直到宋川回来发现姜梨不对劲,她蒙着被子,哭的一抽一抽的,宋川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掀开她的被子,想让她说出是谁欺负了她,他带她去揍回来。
但被子一掀开,对上的是姜梨哭红的眼睛,她两只小手抓着被角,哇t26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小叔,我要死了,呜呜呜,我要去陪我爸爸了,以后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姜梨把自己流血的情况告诉宋川,那时的宋川眉眼里压着浓浓的笑意,伸手刮了刮姜梨的鼻尖,笑道:“小梨长成大姑娘了。”
姜梨第一次用的卫生巾是宋川买的。
姜梨第一次学会怎么用卫生巾还是宋川教的。
记忆像是泄了闸的洪水铺天盖地从脑子里涌出来,姜梨的眼泪顷刻间从眼角溢出,她听着屋外水入锅里发出的噗呲声,再也躺不住了,掀开被子穿鞋下床,几乎是跑着去了厨房。
第16章
第
16
章
两人在这一世的重逢相见……
外68间的屋没亮灯,
厨房的灯亮的,一道颀长的影子68倒映在墙壁上,面条摔在菜板上发出68的“碰碰”声,
水烧开后,
面条丢入锅里68的声音,都和她脑海里68关于小叔的每一帧画面重合,姜梨的身68影逐渐逼近厨房,
站在锅台前的那道高大68的身68影渐渐出68现在她眼前。
男人拿着筷子68搅动锅里68的面条,氤氲的热气袅袅上升扑过他的面孔,热气熏的他微微眯眼蹙眉,仅仅只是68一个侧脸,
只是68一个最简单的皱眉,姜梨却从他身68上看到了小叔的身68影。
像的并不止是68一张脸,还68有68神态。
他和小叔的神态如出68一辙!
“——小叔。”
姜梨快速走进厨房,仰着小震惊的看着比她高出68许多的宋川,
心也68高高悬起,
剧烈的跳动着。
没人知道姜梨此刻有68多紧张,激动,
害怕。
她攥紧的手指代表了她此刻的心情。
其实在姜梨走进厨房宋川便知道了,
他暂时还68没想好如何跟这具身68体的妻子68相处,也68在计划怎么开口试探她,只是68还68没等他主动,姜梨先一步开口了,
听着那声叫了他十几年小叔的声音再次浮现,宋川平静的外68表下,心口剧烈震荡。
不用试探了。
——是6梨。
是68他养了十几年的小梨。
宋川转头看向与他有68三步之遥的姜梨,小姑娘眼圈微红,
眼底氤氲着雾蒙蒙的泪意,单薄娇瘦的身68姿在昏黄的灯光下显的无助可怜,这一刻宋川想了许多种和小梨相认后的结果,他的手几不可察的动了动,极力按捺住想要抱姜梨入怀的冲动。
他不能和姜梨相认。
宋川心里68藏着卑劣可耻的念头,在姜梨和郑丞结婚那天,他曾阴暗的想过,想在婚礼上带走姜梨,让她穿婚纱的那一面永远只属于他,可他的身68份摆在那里68,一旦做出68这种事,就等于将姜梨逼上了不归路。
他不想失去她,可那天他却永远的失去了她。
如今老天垂怜,竟然让他在这个年代再一次遇见68姜梨,而68他们现在的身68份是68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关系。
——夫妻。
宋川怕姜梨和他相认后,小姑娘会因为他们之间的身68份疏远他,和他保持距离。
“小叔……”
姜梨见68宋川看着她久久未动,又试探的叫了一声,激动地心也68逐渐紧绷、惶恐。
宋川收回68落在姜梨身68上的目光,看着锅里68沸腾的面条,氤氲的热气驱散了男人眼底浓烈到极致心疼的情绪:“怎么睡了一觉,还68把你脑子68睡懵了,我是68你丈夫,什么时候成了你小叔?”
男人敛去眸底所有68情绪,转头平静的看向一瞬间小脸惨白的姜梨。
宋川抿了下唇,捏紧筷子68转身68去菜板前拿碗,那抹高大68的身68影就在姜梨眼前来68回68走动,明明长相和神态都如出68一辙的人,却是68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姜梨回68过神,低头自嘲的笑了声。
她简直疯了,是68太68想回68现代了,还68是68太68想小叔了,竟然把这个冷漠又刻薄的男人当成小叔,他们压根就不是68一个人。
“是68我睡蒙了。”
姜梨敷衍了一句,见68宋川熟练的捞面条,然后将盘子68里68的煎鸡蛋放在面条上,她想到宋川这两天早上吃的独食,问道:“你这两天都是68这个点起来68自己做饭吃?”
宋川眉峰几不可察的轻蹙:“你没吃上?”
姜梨:……
她所有68的伤感情绪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你给我做了吗?”
宋川:……
男人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出68来68,金黄的煎鸡蛋盖在面条上,看得人食欲大68增,他将碗放在外68屋靠窗的方桌上,两指微屈叩了叩桌面,对68还68在厨房站着的姜梨说:“过来68吃面。”
姜梨:???
哟,宋团长今天早上不吃独食了?
是68被她当场抓包不好意思了么?
姜梨出68来68坐在宋川对68面,看了眼他面前的碗,还68没等她开口,男人就将碗筷一起推到她面前:“趁热吃。”
姜梨:……
他忽然这么好,还68让她有68些不习惯。
姜梨也68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68吃了一口面条,面条劲道,上面附着葱花的香味和醋的酸味,还68有68纯手工磨出68来68的香油味,和记忆中的味道如出68一辙,姜梨吃了一口眼圈又红了,她吸了吸鼻子68,埋头连吃了好几口,然后不死心的问道:“你怎么会做酸汤面?”
宋川看着姜梨的脸蛋都快埋碗里68了,他移开视线:“这个简单,谁都会做。”
男人的目光落在院子角落被烧的黑乎乎的被褥,刚才他去外68面跑步就注意到了,他没有68这副身68体的记忆,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宋川脊背往墙上一靠,垂眸看向还在埋头吃面的姜梨,试探的说了一句:“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姜梨吃面的动作一顿,眼底烫呼呼的温度一瞬间散去。
她端起碗喝了一大68口面汤,然后重重的放下碗,抬头对68上宋川漆黑深邃的眼睛:“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有人大白天翻墙进来68烧了我的被褥,我还68不知道那人是68谁,难道不该尽快把那人揪出来吗?在你眼里你的工作固然重要,但家属院出68现这种恶劣行为,你身68为一个军人,不该重视这件事吗?!”
姜梨以为她说完这些话68会再一次换来68宋川的斥责和冷漠,但他出68乎意料的平静。
宋川搭下眼皮,遮住了眸底的冷冽,他没想到小姑娘昨天遭遇了这种事,被褥被烧,身68为她丈夫的这具身68体却没有68任何作为,难怪小梨从醒来68到现在对68他没什么好脸色,原来68根在这呢。
宋川抬眸看她:“你有68怀疑对68象吗?”
姜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68宋川说了什么,从昨天到今天,他总算说了句人话68。
“有68。”
姜梨用筷子68挑了两根面条,似笑非笑的看着对68面的男人:“你张婶的儿子68,徐明辉。”
她等着宋川跟她拍桌子68翻脸,但他再一次出68乎她的意料:“为什么怀疑他?”
姜梨:……
她皱眉看宋川:“你一大68早的中邪了?”
又是68好心给她做面条,又是68心平气和的询问她,她怀疑张婶的儿子68他也68没发火,这可一点也68不像宋团长的脾气。
宋川:……
男人说:“这种封建迷信的话68以后别乱说,容易被人揪住小辫子68上纲上线。”
姜梨:……
她差点忘了,这个年代正在开展破除封建迷信运动,现在还68没那么严重,等到了十年运动才是68真正的严重。
姜梨说:“上次在海边,徐明辉自己‘不小心’被海浪扑倒,却诬陷我和二哥,害的我和二哥被张婶指着鼻子68骂了一通,徐政委把徐明辉揍了一顿,他肯定记恨我,还68有68他前天过生日,我好心给他送了一本我自己写的数学题,他怕是68也68恨上我了,从来68到海岛,就这小子68跟我有68仇,其他人我也68不熟。”
宋川依旧没有68她预料中的生气,反倒垂下眸沉思了片刻,然后看了眼腕上手表的时间,掀目光看向她:“这件事我明天晚上处理好,时间还68早,你吃完回68去睡会,我先回68房了。”
说完也68没给姜梨说话68机会,起身68就走了。
屋门关上,隔绝了姜梨的视线,姜梨眨了眨眼,回68头看着碗里68的仅剩的几根面条,一时间有68些怔然。
今天早上的宋川,竟然和他小叔更68像了。
不止是68长相,脾性也68近乎相似。
姜梨吃完饭去厨房把锅碗洗了,想到宋川天不亮就给她下了碗面条,为了回68报他,姜梨给她做了一晚疙瘩汤放在锅里68温着,然后看了眼天色,天还68黑着,她回68屋又睡了一会,因为惦记着早上去食品站排队买猪肉的事,没敢睡踏实,也68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68外68面的脚步声,睁开眼的时候外68面的天t26已经亮了。
姜梨爬起来68穿上衣服就出68去了,和在饭桌前吃饭的宋川撞了个正着。
宋川:“你做的饭很好吃。”
他起床的时候看到锅里68的疙瘩汤有68些惊讶,她能早起给他做饭,想来68她应该想通了,不至于为了一床被褥的事跟他闹脾气吵架,疙瘩汤很香,是68他来68到海岛上吃的为数不多好吃的饭。
鉴于他今天早上对68烧被褥的一个态度和对68她的和气,让姜梨难得对68他笑了下:“好吃就行,我去食品站排队买肉,晚了就买不上了。”
宋川本来68想说,不用她排队买肉,他晚上给食品站的人打个招呼,明天特意给她单独留一点出68来68,但见68姜梨洗漱完准备走了,他也68就没说出68来68,让她出68去排排队买东西也68好,在外68面多认识些人,省的在家里68天天闲的给他找事。
这是68姜梨从徐政委家搬到这边来68,第一次起来68这么早。
天已经透亮,海岛的地平线浮起朝阳的红,大68海的声音穿透海岛的房子68,裹着冷冽的海风往人身68上扑,姜梨关上院门,冻得搓了搓手,小跑着去了食品站,食品站门口已经排了好几个人了,姜梨赶紧凑过去,不一会身68后断断续续的又来68了几个人,姜梨听见68一道熟悉的声音,回68头看了眼,便瞧见68她身68后那人的后面站着张春荣,张春荣和后面的人说话68,冷不丁的一抬头,也68看见68了前面的姜梨。
张春荣:……
她拿眼白了眼姜梨,转身68继续和后面的人聊天。
姜梨:……
纯纯有68大68病。
张春荣跟后面的人说:“你听说了吗,宋团长媳妇晾在院子68里68的被褥不知道被谁烧了。”
那人说:“听说了,咱们家属院的人现在都不敢把被褥晾院子68了,也68怕被人翻墙进来68烧了,我男人昨晚回68来68还68跟我说,团里68也68知道了这件事,这几天准备调查,看看是68哪个王八蛋干的事情。”
张春荣脸色微变了下,小声哼了声:“咱就不说是68谁烧的被褥,你想想,咋那人不烧别人家被褥,就烧宋团长媳妇的被褥?指不定她干了啥缺德事害了别人,你想想,她才来68家属院几天就被人针对68,可见68她这人也68不咋地。”
还68有68一些人听了张春荣的话68,凑过去挺热闹。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军嫂们聚在一起,无非说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热闹,其中有68一人说:“宋团长媳妇和她哥不是68在你家住了几天吗,你觉得她那人咋样?”
张春荣斜了眼背对68着她的姜梨,撇了撇嘴:“不咋地,你瞧瞧,在我家白吃白住了几天,见68着我都没打一声招呼,喂条狗见68了我都知道摇尾巴。”
她后面这几句特意提高了音量,姜梨想不听到都难。
她转身68,看了眼几个看热闹,拿眼珠子68不停上下打量她的军嫂们,最后目光定格在张春荣身68上,冷笑道:“什么叫我在家你家白吃白住几天?我记得宋川当时接我走的时候,给你们家提了一网兜苹果,两瓶罐头,一罐麦乳精和一兜桃酥,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不用我当面给你算出68来68吧?”
“这么多好东西啊?!”
“这些加起来68得不少钱了。”
张春荣听着军嫂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脸色顿时有68些难看,姜梨没给她说话68的机会:“我在你家住了几天,是68没帮你干活还68是68转客为主了?徐明辉提出68无理要求,非要我给他画他开飞机的画,我给他画出68来68了,他自己开心的在海滩上玩,一不小心被海浪扑倒,结果倒打一耙说我推到的,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和二哥一通骂,哪一点做到一个长辈该有68的责任了?”
“你说我被褥被烧是68被人针对68,那我倒是68想不通了,我来68家属院才几天,除了认识你们一家人,也68不认识别人,怎么会被别人针对68呢?”
“哦——”
姜梨拉长了音调:“我和别人也68没仇,要说有68仇,那……”
“那什么那!你是68不是68想说是68我家明辉翻墙烧了你的被褥?!你有68证据吗你就瞎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在我家吃了几天饭真是68全喂了狗了!竟然怀疑我儿子68,你真是68黑了良心了!”
张春荣嘴不过脑子68的说了一大68通,姜梨原本就怀疑徐明辉,现在看张春荣这种恼羞成怒的气急败坏,心里68更68加确定是68徐明辉干的了。
边上有68军嫂劝张春荣,让她消消气,其他人也68跟着附和几句。
姜梨神情自若的看着她,在张春荣叭叭一通停下来68后,说道:“你是68我肚子68里68的蛔虫吗?怎么这么确定我想说的是68徐明辉?”她好笑的嗤了下:“我有68说是68他干的了吗?我有68提他的名字吗?婶子68,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68真以为是68徐明辉干的,你在这给他脱罪辩解呢。”
张春荣的脸顿时血色上涌,凶眉瞪眼的指着姜梨:“姜梨,老娘今天撕了你的嘴!让你在这胡说八道!”
张春荣怎么说也68是68常年干力气活的,身68上有68一把子68力气,朝姜梨冲过来68的时候,三四个军嫂才拉的住她,姜梨一点也68不怕,她手作喇叭放在嘴边,大68喊道:“徐政委的媳妇打人了,有68没有68哪位领导管管,徐政委的媳妇打人了!”
大68早上提着黑色公文包的干部都从家属院往团里68走,听到姜梨声音的都往这边看过来68,张春荣的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不得已顺着几个军嫂拉扯的力度硬生生站着不动了,要不是68以前她跟人打过架被老徐领导叫过去训话68警告,今天非撕了姜梨的嘴不可!
她就没见68过这么贱的女人!
白热化的矛盾在姜梨的一嗓子68之下顿时归为平静,姜梨看着张春荣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秀气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活该气死你。
那眼神看的张春荣要炸毛!
轮到姜梨买肉,她割了一斤猪肉,给了一斤猪肉的肉票和钱,拎着用细麻绳捆着的猪肉在手里68颠了颠,临走时朝张春荣挥了挥手:“张婶,大68早上火气别这么大68,气大68伤身68。”
张春荣:……
…
姜梨买了一斤肥瘦相间的猪肉,肥肉用来68炼猪油,瘦肉可以做肉饼和肉丸子68,回68家属院的路上,大68部分小院的门都打开了,隔壁袁家的门也68敞开着,袁老太68太68在院里68坐着训孙女和唐彩凤,小姑子68袁秀英瞧见68从门口走过的姜梨,撇了撇嘴,跟赵桂兰说:“你瞅瞅,又买肉去了,真够败家的。”
赵桂兰哼了声:“又败家又小气,一天天在家做好吃的,也68没见68来68给我们分一点,都说远近不如近邻,她要是68之前给大68山小山也68送数学题,我肯定告诉她是68谁烧了她被子68。”
唐彩凤在边上都快听笑了,人家姜梨做的好吃的凭分给你?
唐彩凤觉得她婆婆就是6便宜占习惯了,其实唐彩凤老公上头还68有68两个哥哥,但他们都在农村,她婆婆在农村待了半辈子68,不想待了,死活要来68海岛待着,这一待就是68六年,吃喝全是68在她家,从婆婆和小姑子68来68到海岛后,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68,丈夫啥事都听他娘的,还68有68个倒是68非得小姑子68让家里68不安宁。
唐彩凤有68时候真想带着小花一走了之,可是68她又能往哪里68走?
娘家容不下她,婆家好歹有68她住的地方,有68她一口饭吃,所以这些年她一忍再忍,也68就这么忍过来68了。
唐彩凤听到她婆婆说起姜梨被褥被烧的事,昨天不止她婆婆看见68是68谁翻墙烧了姜梨院子68里68的被褥,她也68看见68了,是68她婆婆怕她告诉姜梨,就把她支出68去,去后山捡柴,下午回68来68后她婆婆时刻盯着她,不让她有68出68门的机会找姜梨,也68不知道姜梨有68没有68找出68烧她被褥的人?
这边姜梨一回68到家就把肥肉单独切出68来68,起锅烧油,热锅,然后将切好的肥肉放进锅里68,浓香的肉味一瞬间充斥在厨房里68,香味顺着窗户飘出68去,满院子68都是68肉香味。
等猪油炼出68来68,捞出68肉渣放凉,中午用肉渣做个拌饭,里68面再加点香喷喷的猪油和葱花青菜,对68好几天没吃过肉的姜梨来68说,光是68想一想就流口水。
姜梨把瘦肉用粗盐抹了抹放起来68,洗干净手,准备把被褥再拿到院里68晒一晒。
宋川的被褥还68是68有68一点点发潮,被褥晒一晒晚上盖着才舒服,姜梨把被褥抱到院里68t26晾晒,忽的感觉肩膀微微一疼,地上‘咕噜’滚着一颗小石子68,姜梨皱眉,转身68看见68墙头冒出68一个脑袋,唐彩凤朝她勾勾手指,小声道:“你过来68,我跟你说件事。”
姜梨看她鬼鬼祟祟的模样便知道袁老太68在家里68呢,她不方便出68来68。
姜梨跑到墙边,墙虽然矮,但依然超过她头顶,姜梨双手抓着墙头,踮起脚尖:“怎么了?”
唐彩凤看了自家屋里68头,见68她婆婆还68在屋里68呢,于是68扭头小声跟姜梨说:“我知道是68谁烧了你家的被子68,是68徐明辉,我昨天就在院里68坐着,闻见68你家有68棉絮烧着的味道,就趴墙头看了一眼,徐明辉烧了你家被褥要跑,被你男人从门外68回68来68拦住了。”
姜梨神色一怔:“宋川也68在?”
唐彩凤一边给姜梨说昨天发生的事,一边注意屋子68的动静,怕她婆婆忽然出68来68,所以没注意到姜梨的神色变化,快速点了下头继续说:“你男人把火扑灭就带着徐明辉去了徐家,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婆婆让我去后山捡柴去了。”
“不说了,我婆婆出68来68了!”
唐彩凤跳下去,拿着扫帚扫墙角跟,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她婆婆搬了个板凳坐在屋檐下晒太68阳。
墙这头,姜梨转身68背靠着墙壁,转头盯着墙角被烧成的不成样子68的被褥出68神。
——你男人把火扑灭,带着徐明辉去了徐家。
她猜到宋川可能知道谁是68纵火凶手,但被别人告知真相时却是68另一种感受。
难怪昨天宋川一直推脱不去查谁是68纵火犯,难怪她回68来68的时候听见68徐明辉在哭,难怪她昨天那么巧的看见68宋川从徐家出68来68,为了保护徐明辉,宋川一而68再的斥责她,阻止她寻找真相。
想到今天早上宋川给她做面条,假模假样的问她有68没有68怀疑对68象,向她承诺,烧被褥的事今天晚上交给他处理。
真他妈可笑!
她竟然会觉得宋川终于有68了点人情味,觉得他还68不错。
不错个屁!
…
中午干部们都下班了,徐政委和宋川从团里68出68来68,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和吴副团长挥手说下午见68,回68家的路上,徐政委说道:“今天早上走的太68匆忙了,没时间去保卫科,等会吃过午饭,咱两去保卫科走一趟,务必要把烧你家被褥的人找出68来68,这事对68咱们家属院造成的不良影响还68是68很大68的,今天早上领导来68检查,也68说了这个情况,现在有68些家人都不敢把被褥晾到院里68了,就怕被人也68烧了。”
徐政委叹了口气:“自从几年前买东西需要票以后,谁家东西都紧巴巴的缺,做一床被褥得要多少棉花和布料,家里68布票和棉票不多的,那冬天不得冻死人家!”
宋川犹豫了片刻,说道:“徐叔,这事都过去了,回68头我跟领导说说,以后都别提这事了。”
徐政委不解,皱眉看他:“为啥不提?宋川啊,我记得你可不是68这种吃哑巴亏的人啊。”
宋川咳了声:“我就怕这火不是68别人点的,是68谁家灶火里68的火星子68被风吹的落在我家被褥上烧起来68的,你也68知道现在天气没那么冷了,许多人都在院子68里68的灶台上烧火做饭,真有68这事也68说不清。”
徐政委哼了声:“甭管是68不是68,这事我一定得查清楚!”
“行了,我回68家了,你也68赶紧回68家吃饭吧,吃完饭咱两去一趟保卫科。”徐政委推门回68家。
宋川回68到家,没有68闻到饭菜的香味,倒是68看见68姜梨坐在方桌旁,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他。
男人皱了皱眉:“我一回68到家你就跟看特务的眼神盯着我,又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
姜梨看着这个男人和早上天不亮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
她平复心中的怒火,冷声开口:“烧我被褥的人是68徐明辉,是68你亲手帮他灭了火,将他带回68徐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瞒着我?”
宋川神色微僵了一瞬:“你胡说什么?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姜梨站起身68,看着到现在还68死鸭子68嘴硬的男人,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是68徐明辉亲口告诉我的!”她看着宋川骤然微缩的瞳孔,逼近他:“我去了学校把徐明辉叫出68来68,从他嘴里68亲口听到的,是68他翻墙进了我们家烧了我的被褥,是68你回68家开门帮他扑灭火,带着他回68了徐家,和张婶把他训了一顿。”
她坚信徐政委绝对68不知道这事,以徐政委的脾气若是68知道,一定会亲自揪着徐明辉来68家里68向她道歉。
宋川没想到姜梨竟然这么胆大68心细,敢追到徐明辉学校去,还68真被她问出68来68了。
他叹了口气,走到桌头的另一边坐下,对68姜梨说:“你先消消气,先坐下。”
看这情况,他是68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