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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敢想,也无法相信一向以清冷凉薄著称的柳听颂,会如此乖驯地跟在别人身后,被她牵着往前。

    “我以为你们会赶早来,或者一前一后进来……”楚澄欲言又止,愣是没想到这两人会那么大大咧咧牵着手出现,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只能询问道:“我等会让人过去,叫他们把照片删了,不准往外说出去?”

    虽然暂时没瞧见有谁拍照,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久,楚澄才不信所有人都会那么老实。

    许风扰没说话,反倒是柳听颂摇头,说了声:“没事。”

    楚澄闻言,眼睛一亮,唇边笑意就越发真切。

    若柳听颂想要隐瞒关系,她们也能理解,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明白恋情曝光后的代价,哪怕是专心搞音乐的歌手,在宣布恋情后也能惹出不少舆论,更何况是被捧上神坛的天后?

    完全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但她们能理解是理解,可作为许风扰好友,多少也会有点偏心,总不能瞧着许风扰吃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苦吧?

    柳听颂此刻的态度就刚刚好,虽没有大张旗鼓的官宣,但私下也没有刻意避着,之后粉丝即便猜到了,也不会乱说,最多在小圈子中传播,也算是另一种在安全范围内的表明关系,对两人都好。

    楚澄乐呵呵道:“那就这样,前两天阿风发视频的时候,我就瞧见有不少人在瞎猜,我记得好像还上了那APP的热榜,不过都是猜测,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她眼睛珠子一转,往两人身上扫过,又补充道:“这次估计得待久一点了。”

    毕竟已经有人亲眼所见,还能拿出照片做证据了。

    顺便还可以给她的酒吧免费宣传一波,省了不少钱,楚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风扰瞧出她那点小心思,皮笑肉不笑道:“你要再磨蹭,让我们三一直杵在这儿,明天的热搜可真就下不来了。”

    楚澄这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后,连忙带着她们往二楼去。

    相比于人员混杂的一楼,二楼更隐蔽、安静些,刻意订做的沙发矮墙,如同一面面隔断,将空间分割成数块,若非有人刻意站起、探头查看,不然哪怕是邻桌也无法看清对面。

    当然,也不会有人做出那么大胆的举动,毕竟这儿只招待与楚澄极熟悉的朋友,不然她也不会放心把许风扰和柳听颂都喊来。

    两人刚一坐下,许风扰就自觉扫了码,无视前面叠起来废啤酒,直接点了一杯牛奶,还是常温的。

    虽然楚澄早已预料,但还是看得好笑又好气,阴阳怪气冒出一句:“阿风小朋友,需要姐姐把灯光调亮点,给你做作业吗?”

    许风扰斜眼一瞥,半点没受影响,甚至还加了一份炸薯条,备注:不要辣椒面,只放番茄酱。

    过分辛辣也会影响嗓子。

    气得楚澄差点就要掐人中了。

    许风扰懒得理她的张牙舞爪,将手机递向柳听颂,便道:“你看看想喝什么?我记得上次喝的橙汁还行,里头加了雪梨。”

    真把楚澄的酒吧当冷饮店了。

    亮起的手机屏幕又有消息弹出,刚认出是李见白的头像,下一秒就被许风扰快速划走,完全看不清是什么。

    许风扰面色沉了沉,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旁边的柳听颂就靠近,贴在她耳边询问:“宝宝,想不想喝点酒?”

    许风扰懵了下,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对方。

    第40章

    想要把你教坏

    “你说什么?”怕自己听错,

    许风扰甚至又问了一句。

    可那人却一字不变地重复:“宝宝,想不想喝点酒?”

    楼下突然掀起一阵喧哗声,欢呼与兴奋喊叫声掺杂在一块,

    楚澄像是说了些什么,

    可许风扰却没能听清,在恍惚中,

    不可控制地陷入回忆里。

    时间回到那年暑假,在一下午的试音后,柳听颂终于肯定了许风扰的天赋,

    但也制定了更严苛的训练计划,

    练声、运动,

    甚至连饮食都被柳听颂一手包办。

    许风扰对大部分安排都没有异议,唯独在饮食方面颇不适应。

    这还得说到以前,

    虽说S市的整体口味偏咸甜,

    但奈何许风扰、李见白的监护人都忙碌,

    偶然有空,

    也只会从医院食堂里带点饭,

    而更多时候,

    都是两小只拿着钱去找小区外的饭馆。

    也不知怎的,

    小区外的饭馆皆为香辣川味,好不容易冒出一家本地的,味道却一般。

    许风扰和李见白起初只能涮着水,一边流泪一边斯哈斯哈地吃,后头竟也习惯,反倒变得无辣不欢,

    有时嫌饭菜太寡淡,竟会有一种吃饱后又很快就饿了的感觉,

    吃了也等于没吃,除非掺点辣椒进去。

    可在柳听颂安排的食谱里,别说辣了,稍刺激一点的食物都没有,甚至大夏天都在喝温水,愣是把一个爱吃辣的家伙折磨得半死不活,瞧见个柠檬都想啃一口,试图让淡得发慌的嘴里多一点滋味。

    最后许风扰实在耐不住,往柳听颂面前一坐,就道:“老师,咱们商量个事呗。”

    灿烂日光下的少女低着头,沐浴过的牛奶香气散开,潮湿发丝贴在脸颊,显得有些可怜。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能不能在饭里给我加勺辣椒,”许风扰耷拉着眉眼,像只小狗在求饶。

    “我实在吃不惯。”

    她试图找出借口,又道:“我都吃那么多年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吸烟喝酒影响嗓子,也没见几个乐队主唱戒烟戒酒……”

    话到此处,便有些理不直气不壮,虚虚道:“他们不也没事吗?”

    “嗯?”

    拖长的尾音撩人,勾着许风扰回到现实,落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

    “宝宝?”她又喊道,不知何时拿起的酒杯,压在透明玻壁的指尖,指纹模糊,叫人难以看清。

    耳畔响起架子鼓的声音,楚澄又说了什么,继而就往下走。

    是纪鹿南她们来了?

    许风扰瞳孔涣散,分明没有喝酒,却被不断拉扯进回忆中。

    当时的柳听颂是怎么做的?

    她已经忘记了柳听颂有没有回答她了,只记得,当时的柳听颂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情绪复杂而晦涩,像是厌弃又像是严厉的审视,看得许风扰心头发慌。

    接下的画面只剩下一片漆黑,不是因为遗忘,是柳听颂用布蒙住她的眼睛,双手也被紧紧栓在身前。

    许风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生出莫名恐慌,脑海中全是柳听颂的晦涩眼神。

    自己真的做错了?

    只是吃一点辣椒而已,又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柳听颂要求的其他事情,自己不是执行得很好吗?

    失去视觉后的恐慌逐渐攀爬往上,被捆绑的手紧紧扣住,却无法将思绪缓和半点。

    许风扰能感受到对方还坐在自己面前,森冷沉郁的视线让她联想漆黑的淤泥,或者覆满黑色鳞片的蛇。

    是她做错事的惩罚吗?

    柳听颂这是在“体罚”她?

    许风扰突然想起高中时候的艺考生,比起还在埋头苦学、不知未来何处的同龄人,他们好像早早就确定了方向。

    借着家里的关系,拜在名师名下或是出名的培训机构,上课读书对她们而言,已不大重要,甚至屡屡搬出要练习的借口,请假缺课。

    偶尔出现在教室中,就会一堆人聚在他们身边,询问着他们离校的生活。

    而他们就用抱怨语气,控诉着自己老师有多凶,在自己做错之后,如何如何惩罚自己,罚站、饿一顿,甚至用木条敲打在掌心。

    每当这时,周围同学就会发出一声接着一声惊叹声,好像从沉闷的书本中钻出,窥见了外面世界的特别一角。

    可当你要同情这些艺考生时,他们又会扬起眉毛,露出些许高高在上的得意神色,夸赞着自己的老师有多好,自己能得到什么样的荣誉,未来要去什么地方,而那些体罚,都会变成表示老师看重她们的证据。

    柳听颂现在也是一样吗?

    很难形容的感受,心脏一半在落地,露出些许莫名其妙的欣然,一半在接受凌迟,充满了对未知的忐忑。

    她会怎么做呢?

    许风扰忍不住回忆,那些艺考生提过的种种惩罚,可惜她知道的并不多

    因为每当她们注意到许风扰在听时,便会换作另一种羡慕语气,夸张道:“许风扰你家肯定会对你更严格吧?毕竟你以后是要当医生的,可比我们这些学艺术的厉害多了。”

    许风扰拧紧眉头,不由露出一丝厌恶神色。

    而柳听颂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打断她的回忆。

    是语气冷淡又透着严厉的命令声。

    她说:“仰头。”

    “张嘴。”

    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惩罚。

    许风扰一一照做,然后便尝冰块的味道。

    是用模具倒满水后放入冷冻层,凝固得到方正冰块。

    许风扰之前很喜欢将它掺进各种饮料里,每次要灌满半杯杯子,将杯壁都冻得发白,直到饮料喝完后,再将化到一半的冰块倒进嘴里,一颗接着一颗咬碎,这是炎热夏日中,最惬意、舒坦的消暑方式。

    可此刻的许风扰来不及感受,心里充满疑惑。

    她甚至不敢动,将冰块抵在舌尖,寒气在最敏感的部位蔓延开,冷得刺骨。

    柳听颂说:“吃下去。”

    许风扰就咬碎冰块,碎开的冰渣在齿间碾压,偶有一两个尖角划过口腔软肉,不等刺痛蔓延就被冰凉压过,融化的水滑过喉管,能清晰感受到它的流动。

    不等许风扰缓和,又是一块冰块递来。

    微张的唇触到对方指尖,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就已松开。

    这一次不需要命令,许风扰就知道该怎么做。

    一块接着一块。

    当身上的热气消散,冰冷就变得难挨,连呼吸都透着寒意,薄唇的颜色削弱,透出些许白。

    许风扰逐渐嚼不动了,只能将冰块含在口中,试图用并不温暖的舌头将它融化。

    所有感官都被麻木,脑袋甚至开始冒出疼痛感受。

    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舌上的冰块还未化开,那人又伸手,纤长的手指轻松撬开她的唇齿,将冰块塞入。

    这次停留的时间足够久,温热的指尖与冰块形成鲜明对比,以至于生出本能的渴望,就好像冰天雪地里的人哪怕冒着被火炭灼烧的风险,也要将碳火揣在怀里。

    许风扰也是一样,即便是对方又塞进一块又一块的冰块,但她仍贪恋着那一点点指尖的暖意。

    面色越来越白,捂化的水从唇边泄出,哪怕想要合上也会被含住的冰块制止。

    方正冰块压住她的舌头、顶起腮帮子、硌在牙根,完全被塞满,以至于无法融化。

    残余温度逐渐散去,化作僵硬的钝痛感,直直往脑子里扎,嗓子也冒出难耐的刺疼。

    无法支撑的脑袋像往下垂,却被指尖划过凸起喉管,掐住下颌,强行抬起。

    她说:“仰头。”

    是不允许违背的指令。

    冰凉的水从舌根流淌,连吞咽都来不及,就这样往嗓子里头咽。

    屋外的天气依旧闷热,三十八度的天气让人叫苦不迭,连路边切好的西瓜都不好卖了,都嫌捂得发烫,一点都不解暑。

    明亮日光穿过窗子,向里蔓延,落在少女脚踝边,那滩越来越大的水洼中。

    指尖泛起青紫,疼痛甚至被冻得迟缓。

    眼前的布终于滑落,许风扰眯了眯眼,终于能瞧见对方。

    柳听颂站在她面前,眸子冷锐,眉间凌冽,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许风扰。

    不像是惩罚,倒像是……

    训狗。

    冰水从下颌滑落,滴在脚边,将水洼掀起圈圈涟漪。

    白日过去,夜晚将临时,许风扰就烧起高烧,嗓子被灼热的肿痛覆盖,连声音都难以发出,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在烧得浑浑噩噩时,她感受到柳听颂抚过她额头,之前被比作碳火的指尖,现在又变成沙漠旅途中的清凉夜风,一点点往下,抚过额头、鼻梁、嘴唇,又落在她下颌。

    她轻轻开口,问:“真的没事吗?”

    “你怎么敢确定自己不是那百分之一?”

    “许风扰,这就是你上蹿下跳要坚持的梦想?”

    “可笑吗?”

    “如果这一次病好后,你的嗓子出现了问题,那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结束吧。”

    即便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下,许风扰还是陷入极惶恐的情绪中

    是了,她敢保证?

    万一呢?

    尖叫声从楼下传出,一下子将许风扰拉扯回现实。

    记忆中的清冷面容与此刻的柳听颂重叠,指尖却传来冰冷温度,不断提醒着她,那时所发生的一切,像是用刻刀深深篆在她身上,成为无形的项圈,紧紧扣在她的脖颈。

    “不要,”许风扰摇了摇头,她握住柳听颂手腕,语气沉沉道:“这是你教我的。”

    “柳听颂,我不想去赌。”

    “我不敢肯定我是不是那百分之一。”

    在半明半昧的环境里,她眼眸清亮且坚定,像是无暇的宝石,写满少年人的澄澈与坚定。

    柳听颂扯了扯唇角。

    哪里是她教得好,明明是许风扰本身就很好。

    而她自己……

    柳听颂没有回应,反倒熟练打开酒瓶,夹起冰桶中的冰块,之前被捏住的玻璃杯,被琥珀色酒液和冰块盛满。

    这是?

    许风扰很是疑惑,却瞧见柳听颂低头抿住酒吧。

    像有根弦突然一松,许风扰顿时拧紧眉头,语气严厉地斥道:“柳听颂你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她以前和她一样,烟酒不沾。

    可那人却偏头靠近,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许风扰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退,手杵在皮质沙发中,压出满是折痕的凹坑,那人却靠近,让她退无可退。

    冰块抵在唇边,酒液顺着微张的唇瓣缝隙挤入,熟悉又陌生的感受,刺激着舌尖。

    本能想要抵触,却在柳听颂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最后只能仍由酒液滑落进喉管。

    耳边是楼下的吵闹,紧绷的神经,担忧着随时会上楼的楚澄,而面前的柳听颂,在反复撩拨着她奉行的戒律清规。

    冰块碰撞向牙齿,固执要往她口里塞。

    许是被冷到了,许风扰眼睫发颤,眼尾莫名多了几分绯色,水雾覆在慌乱眼眸中,像破碎宝石,随时都要散落坠下。

    冰块在炙热唇舌中融化开,之前就补过一次的口红,现在又被碾压化开。

    “柳听颂……”不解声音含糊响起。

    “老师、”这一声不似前几次的戏谑恶劣,更像个懵懂学生站在尊敬师长面前,发出迷茫不解的喊声。

    唇瓣终于分开,可不等许风扰反应,那人又掐住她下颚,像之前一样迫使她仰头。

    酒杯又被捏住,抵向她唇边,倾斜向里。

    “宝宝,”她声音很轻,宛如叹息一般,像是风一吹就会散开,温柔得像是湖畔上不可触及的雾霭

    “乖宝,”她这样喊,捏在下颌的指腹在薄皮上反复摩擦,压出杂乱的红痕。

    许风扰被蛊惑,张了张嘴。

    酒液被倒入,化开之前被冻得僵硬的口腔,掀起略微刺激的感受,在不断吞咽中,不算明显的喉管也浮现出来,撑着薄皮,上下滑动。

    她柔声夸赞道:“乖孩子。”

    这很像幼稚园里的小孩,做了好事后就会被老师贴上一朵小红花。

    许风扰拧紧了眉头。

    主动权好像一下子就被对方夺回,再怎么嚣张的狗,骨子里仍然充满着对主人畏惧,这是在长期训化中形成的本能。

    酒杯终于见底,许风扰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口:“别、”

    她慌张又带着几分不安,试图阻拦。

    “柳听颂你想要做什么?”她想要得到这一切突然发生的原因,唇边的水迹明显,反射着光亮。

    “想要做什么?”那人拖长语调重复。

    捏在下颌的手还在摩擦,如同在把玩一块上等的玉料,又好像在思索着答案。

    “别闹了、”许风扰极力压住声音,挤出冷静姿态。

    可那人却靠近,额头与之相抵,鼻尖触碰,亲吻过后过分瑰艳的唇开合,带着酒气道:“想要把你教坏。”

    第41章

    我是什么东西,你最清楚

    “想要把你教坏。”

    话语落在许风扰耳边,

    不等她回答,便听到杂乱脚步声。

    许风扰慌忙将人推开,连忙扯向旁边纸巾,

    往柳听颂手里一塞,

    自己也急忙低头擦拭。

    被调侃怕了,若再被瞧见一嘴口红印,

    今天晚上就不用想什么话题了,全是打趣她和柳听颂的话。

    楚澄还在大声嚷嚷,语气中居然带着几分训斥:“……我说你也是,

    那人谁啊?叫都叫不出名字的家伙,

    他也配和你比?”

    许风扰皱了皱眉,

    直接就站起,问道:“咋了?”

    这几人已走进来,

    除了楚澄、况野外,

    还有纪鹿南及其妻子。

    她的妻子本名楚轻焰,

    虽与楚澄同姓,

    却无半点关系,

    家世极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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