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口罩隔绝的声音有些发闷,却不影响语气中的恶劣。“你是不是故意要和我穿一样的?”
她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明明是早饭过后,两人才各自回房间换衣服,中途都没见过面,直到此刻才互相知道对方穿什么,就算柳听颂想学,也无处可模仿。
就是故意闹腾。
柳听颂站起身,也不生气,只道:“那我去重新换一套?”
柳听颂的性格不算好,还是受到些许年少成名的影响,虽不至于像其他人一般耍大牌,摆出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但也有几分傲气在,可这点傲气在面对许风扰时,全都化作温柔的好脾气,一退再退不够,还能再往后退退。
许风扰不说话,却在对方转身要走时伸手,揽腰勾到自己怀里。
“我又没让你换,”她闷闷出声,把脑袋搁在她肩膀。
那这是……
柳听颂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那人揽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故意压着她往自己怀里靠。
“你怎么只哄猫,不理我,”刚刚闹腾没有得逞,许风扰又闹起其他。
原来这才是原因吗?
柳听颂哭笑不得,拍了拍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当即就哄:“那我现在理理你?”
许风扰却摇头,又冒出一句:“柳听颂,你能不能莫名其妙和我道个歉?”
往前看向镜子,难以想象,看起来那么酷的人,怎么会那么无理取闹,比被缩在航空箱里的大猫还有脾气。
也亏是柳听颂惯着她,温声就道:“对不起宝宝。”
“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许风扰的怀抱算不得多舒服,还是太瘦,即便有柳听颂这几日的努力投喂,她也不能像三斤一样一下子就膨胀起来,所以凸起的骨头总是将人硌得难受,可柳听颂却软下身子,完全贴向这人。
“不好。”
“不想原谅你。”
许风扰闹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被配合了一遍还不满意,下颌擦过对方衣领,将衬衫往下推,便露出一截瓷白的肩。
下一秒,柳听颂就瞧着镜中的人,没有一点犹豫和愧疚,甚至十分理直气壮地拉下口罩,咬住她肩膀。
“嘶……”柳听颂吃痛,越发往后仰。
那人还不肯松开,像个大狗似的,用犬牙碾在她肩头,咬出一圈红色牙印。
柳听颂不由抬手,伸往后,抚向这人脑袋,指尖在白发中来回穿梭,表示安抚。
可这样的举动却没有换来许风扰的退让,环抱在腰间的手更紧,几乎可以是紧紧勒住对方。
“怎么了?”
柳听颂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许风扰的情绪变化。
“嗯?”
“宝宝?”
一声比一声柔和的语调,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尖牙咬过的地方又被吮吸,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将本就凹陷下去的印记涂抹得更重,一两天都不可能淡下去。
柳听颂没有反抗,仍由她胡闹,被咬的痛楚与舌尖舔舐过的酥痒交织,冰凉唇环不断擦过中,变作一种奇异的感受。
贴在腰腹的手掐住侧腰,将露出的皮肤全部遮挡,只能瞧见手背上微微鼓起的青筋,像在宣誓某种占有欲。
柳听颂闷哼一声,泛起水雾的半阖眼眸看向镜中。
镜中画面莫名怪诞,因鸭舌帽的缘故,许风扰相貌被遮挡,而唯一能瞧见模样的女人,却被身长肩宽的她束在怀里,埋头啃咬,让人想起某些特别的片子。
最关键的是,许风扰还穿着牛仔外套和无袖,像极了里头的那种屋顶工,而她……
一个颇有名气的歌手?
有了身份代入后,便显得越发真切,柳听颂呼吸一顿,瓷白的肌肤泛起靡丽的红,又被许风扰添上更浓重的艳色。
抚在后脑的手无意识收紧,揪住对方发尾,扯出些许疼痛。
肆意妄为的家伙终于被制止,微微抬头,便也瞧见镜子中的画面,许是想到一块去,她突然闷闷笑起,哑着声音喊道:“我的大明星,你可别千万便喊出声,不然……”
柳听颂还是没能忍住脾气,掀开眼帘,白了她一眼。
覆在薄茧的手在腰腹摩擦,掀起略微刺痛的感受,贴近的心跳逐渐同步,许风扰偏头用脸蹭了蹭对方,像一个耍完脾气的大狗在和主人撒娇。
“拍个照片吧,”许风扰突然这样说,戴着银环的唇擦过对方耳廓。
她慢吞吞道:“这样挺好看的。”
这能让人想入非非的一幕,哪里适合拍照?
可奈何柳听颂惯她,连肩膀都被许风扰又啃又吸,咬成那凄惨又斑驳的样子了,更别说拍个照片了。
“用你的手机,”许风扰都没等柳听颂出声同意,就自己拍板决定。
柳听颂无奈,只能按照她说的来。
许风扰也不管她拍得怎么样,姿势依旧,只是将脑袋埋到柳听颂脖颈,依旧看不见脸,甚至还趁机又咬了两口,直到那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拍完了,才慢吞吞抬起脑袋。
“怎么了?”柳听颂又拍了拍她脑袋,再一次询问。
许风扰不想说,只道:“没事了。”
她每次遇到不想说的事情,就会说没事。
柳听颂还想再说些什么,许风扰却偏头亲了亲她的脸颊,继而便将航空箱提起,声音轻快道:“走吧。”
情绪来的快去得快,一下子就被哄好,完全看不出刚刚的压抑。
她催促道:“快点,不要迟了。”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赖在门前不肯走。
柳听颂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最后只能将掉落的衬衫拉起,遮住那满*
是吻痕与牙印的肩膀,如许风扰一般,戴上口罩与鸭舌帽。
合上的房门,发出一声响。
将残余的旖旎留在房中。
第39章
馋肉了
因提前预约的缘故,
缅因的体检很快就结束,除了体重超标的老问题,其余都健康得不行。
医生琢磨来琢磨去,
最后看向柳听颂与许风扰牵着的手,
很隐晦地说:“小猫可能会因为主人的恋爱而吃醋,以至于心情不好,
吃不下东西。”
她话音一转,又说:“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减肥的原因,小猫突然吃不到喜欢的零食,
也会和主人赌气。”
反正不管原因是哪一个,
总之三斤身体没有一点问题,
就是气性大而已。
柳听颂、许风扰两人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尤其是许风扰,
一上车就把三斤抱出航空箱,
捏着它的山竹,
训道:“你是什么活祖宗?”
“好的不学坏的学,
这才和我认识几天,
就把我的坏脾气学完了。”
原来她也知道自个脾气坏。
柳听颂扬了扬唇角,
像是笑了下。
此时的地下停车场灰暗且安静,
半天也不见有人走过,柳听颂索性将灯打开,又将音乐放起,等着许风扰教育大猫。
被迫站在许风扰腿上的大猫颤颤巍巍,立起的后爪在牛仔裤上抓出一个个猫爪印。
“大坏猫,”许风扰眯着眼盯它,
努力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让我和你妈妈担心了那么久。”
许是听懂了,三斤眼神飘忽,
又心虚地“喵”了一声。
“就你还吃醋,”许风扰把它压在腿上,又去摸它胖乎乎的肚子,气鼓鼓道:“我可比你先认识你妈妈,要真算起来,你才是那个小三。”
“喵!”大猫被摸烦了,要用后腿去踹许风扰,却被许风扰一下子抓住后脚,只能发出气呼呼的猫咕噜声。
一直看着这边的柳听颂,直到现在才出声,斥道:“三斤。”
大猫默默缩回脚,看着柳听颂发出可怜兮兮地一声:“喵。”
哪怕是只猫,也懂得欺软怕硬,知道惹了许风扰不要紧,只要喵喵几声就可以把她哄好,甚至还能骗到一根猫条,但要是柳听颂生气了,那就几天都吃不到零食了。
缅因眨着碧绿的猫眼看着柳听颂,讨好似的甩着银毛大尾巴。
这下倒不像个猫了,像条谄媚的小狗。
柳听颂伸手戳了戳它脑袋,又道:“要好好听你小妈的话,知道了吗?”
一个欺软怕硬还爱吃醋的猫,一个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妈。
许风扰抬眼瞪她,再捏住缅因的大爪子。
这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被瞪的柳听颂笑意不减,一点也不心虚。
“坏猫,”许风扰愤愤喊了一声。
“喵!”缅因无辜眨眼。
车里的音乐还在循环,是那首熟悉的《Want
You
All
The
Time》,许风扰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只知道从第二天开始,柳听颂就开始反复循环这首歌。
做饭也听、洗澡也听,有时许风扰深夜起床,也能听到从她房门缝隙传出的歌声。
只是有许风扰在时,她会稍微收敛一点,放原唱,若许风扰不在跟前,那就是许风扰弹唱版,不知为视频贡献了多少播放量。
许风扰越想越恼,拍了下小猫爪子,又去拍柳听颂的手。
两个坏东西!
那欺软怕硬的大猫挨了打,当即可怜兮兮“喵”了声,若不是不知情的人路过,还有以为它受到了多大的虐待。
可许风扰偏偏最吃这套,登时就心软,抱住大猫后就往它脖子埋,猛吸一大口后,又对着它的脑袋瓜吧唧一口。
怀里的缅因没有反抗,只是甩了甩尾巴,表示自己的愉悦心情。
如果能听到猫的心声,它现在肯定在感慨,人类可真好哄。
可惜被大猫玩弄于爪间的许风扰不知情,只说:“我们先把三斤送回去,到外面吃个晚饭后再去酒吧?”
前头的柳听颂答应一声,却没有其余动作。
惹得许风扰疑惑抬头。
柳听颂瞧了眼猫,再看她。
许风扰拧眉,不解地问:“怎么了?”
柳听颂像是想了想,学着刚刚的三斤模样:“喵?”
车厢里的灯光不算明亮,朦胧撒在她眼睫,如黑曜石般冷锐的眼眸变得可怜又委屈。
像是只受到不公平对待的猫。
她生怕许风扰不懂,又说:“我也挨打了。”
许风扰微微挑眉。
她伸出手,试图展示并不存在的红,可许风扰只能瞧见白皙薄皮下的淡紫脉络。
“小妈要一视同仁,”那人面不改色地这样说,好像不明白这个称呼的含义,喊得无比自然。
许风扰嘴唇碾磨,愣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憋出一句:“柳听颂你不要脸。”
那人就笑,很是执着:“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亲我?”
许风扰语气复杂:“柳听颂你现在就像个亲亲怪。”
“因为宝宝不想亲我,所以我只能自己争取,”那人说得凄惨。
被怀里的三斤不耐,在这个时候挣脱出许风扰的怀抱,跑到旁边座位坐下。
许风扰没有其余动作,就坐在原处看着她。
对面的柳听颂眼眸柔软清亮,其中只倒映着许风扰的身影,哪怕是小猫也不曾挤入半点。
“喵?”她又学猫,一个招数翻来覆去用。
许风扰抿了抿唇,稍稍凑近。
而那人却伸手,勾住她脖颈,压着骨节往前。
本要落在额头的吻,就这样落在唇边。
不等许风扰反应,她便用舌尖撬开对方唇齿,将这个吻加深。
许风扰下意识往后想躲,她便越发往前,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继续。
旁边的猫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平静,甚至慢悠悠趴下,把脑袋垫在爪子上,用圆溜溜的猫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在打量什么。
衬衫又滑落,露出红痕斑驳的肩头,之前的牙印还未消去,像在控诉着许风扰之前的过分行为。
另一人余光窥见,还是没能狠下心阻拦,将主动权完全交于对方。
但却不曾想,对方是个不知节制的家伙,只要许风扰放任一点,她便想得寸进尺地更进一步。
许风扰微微抬眼,又被含住薄唇,虚扣上的银环摇摇欲坠,被舔舐得歪斜。
好不容易骗来的吻,还是自己做主导,柳听颂的动作有些急切,哪怕察觉到旁边有人走过,也不肯分离。
许风扰略微挣了下,勾住脖颈的手就往下,扯住衣领。
若不是现在还在外头,两人隔着前后排的距离,许风扰都要觉得这人想要扑过来,生嚼了自己。
许风扰承认,这几天确实有故意吊着柳听颂的心思,尤其在厨房的那一遭,撩拨起火就停下,后面更是过分,不管柳听颂怎么哄着她,她也就轻碰柳听颂脸颊几下就结束,像今天这种咬肩膀,都算极亲密的行为。
所以柳听颂着急也正常,但这也有点太过……
饿了?
舌尖被含住,滚烫呼吸落在脸颊,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那人就将她的注意拉扯回。
衬衫被揉皱,唇瓣被碾压后,覆上一层盈盈水光,不等再看又被含住,反反复复地玩弄,直到泛起更浓郁的绯色。
直到许风扰不耐,抬手推了推对方,那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分开些许,可还没过瞬息,她紧贴过来,浅啄了几口后才停下。
被揪着的衣领还没有松开,许风扰只能由着她亲,继而才哑着声音斥了句:“柳听颂,你是狗吗?”
她再不阻拦,恐怕就要被亲肿了。
那人的视线垂落,还停留在红润的唇上,字句被刻意放慢:“嗯,馋肉了。”
残余的欲念还未消散,语调撩人,还想要继续下去的心思一点没遮掩,好像只要许风扰一点头,她就能将座椅放下。
许风扰欲言又止,最后却拍开她的手,只道:“开车。”
再这样耽搁下去,晚饭就别吃了。
柳听颂的视线扫过许风扰耳垂,继而就有轻笑声落下,不等许风扰恼羞成怒,她就立刻转身。
沾了便宜之后就识趣得很,惹得许风扰又瞪了她一眼,最后扑向旁边的缅因,埋在它肚皮撒气。
不久,停留许久的轿车终于驶出停车场。
————
待许风扰两人赶到酒吧时,已是夜幕时刻。
里头热闹,还未走进里头,就能听到节奏强烈的音乐声,许风扰不由压了压帽檐,往后抓住柳听颂的手。
她平日不大喜欢来这些地方,嫌音乐声与人声夹杂后太过吵闹,对于许风扰这种听觉过分灵敏的人而言,每一秒都像是折磨,次次踏出酒吧后,耳朵都会泛起一阵空鸣,好像灵魂终于踏到实地,骤然松了口气。
但楚澄和况野喜欢,以前经常聚会安排在这些地方,还笑许风扰奇怪,搞摇滚的人嫌酒吧吵。
不过自纪鹿南结婚生娃后,她们就安分了不少,就连楚澄开的酒吧,她们也只在这儿聚过一两次。
思绪间,许风扰已牵着柳听颂踏入其中。
蔚□□光与角落中漆黑交织,碰撞的酒杯有琥珀液体洒落,有人在大声聊着天,完全不管台上的乐队在唱什么,四下望去,竟没有一个卡座是空的。
生意很不错的样子。
许风扰下意识放慢脚步,紧随其后的柳听颂便贴向她。
“小心些,”许风扰低声说了句,牵着对方的手更紧。
柳听颂只点了点头,察觉到周围扫过来的视线,却没有出声提醒,反倒维持着这极近距离,继续跟在许风扰身后。
扬起的衣角贴在一块,须臾又分开。
直到酒吧稍偏僻处,才见楚澄一路小跑过来。
“阿风,”她先是喊了一声,视线明晃晃地往下,定在她们相牵的手上,脸上笑意更浓,即将喊出的称呼又换了一个,扬声就道:“嫂子!”
终于可以让“听颂姐”这个蹩嘴称呼滚蛋了!
柳听颂还没什么反应,许风扰就先被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军训,那声音和教官喊得一模一样。”
“嘿,我喊我嫂子怎么了!这样响亮,你懂不懂?”楚澄一点不让她。
她说完这些还不停,又眯着眼靠近,视线细细往她脖子周围扫过,像是侦探在寻找证据,认真又仔细,直到确定真的没有后,才啧啧几声道:“你是不是抹遮瑕了?这脖子干净得诡异。”
许风扰白眼一翻,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楚澄就把脑袋凑到柳听颂那边,说:“嫂子你怎么不按我们圈出来的截屏标记?”
“你别想着给她留什么面子,她最喜欢你啃她了,你想咬几口就咬几口,不用担心别的。”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没能盖住她的声音,十分响亮,惹得周围卡座的人都看过来。
许风扰气得抬脚想踹她。
楚澄当即往旁边一跳,巧妙避过后就乐颠颠道:“瞧我嫂子把你惯的,什么坏毛病都出来了。”
现在终于没了顾虑,又可以摆出之前的欠嗖嗖的模样。
她们的停留已引起许多人的注意,毕竟都知道这是楚澄开的酒吧,里头的客人,少部分是朋友,多的是燃陨粉丝,这也是明星开店的优势与劣势,没办法避免。
虽无人明说,但大家都猜到燃陨成员会来,好些粉丝一早就守在里头,眼巴巴盯着门口,就等着她们过来。
再说,许风扰这遮都遮不住白毛,实在明显得很,就连路人都能认出她,更何况是粉丝,她刚一入门,就有不少人看过来了,更何况后头楚澄的赶来,那熟稔的态度,想装不知道都难。
只是……
众人视线又落在被许风扰牵着的人身上,灯光晃眼,周围又黑,再加上鸭舌帽与口罩遮掩,更无明显特质辨认的缘故,众人无法猜出柳听颂的身份,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不敢往柳听颂身上想。
这也不怪他们,许风扰如今虽是当红乐队主唱,可比起柳听颂在乐坛中的地位,还是差了不只一点。
单看上次节目,柳听颂只是当了个特邀嘉宾,工作室就被粉丝骂得体无完肤,说燃陨乐队配不上柳听颂的咖位,若不是看到之后的表现,燃陨乐队和柳听颂合作出极惊喜的歌曲,工作室恐怕还得再挨一轮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