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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那人却笑盈盈的,一点没被威胁到。

    许风扰习惯性伸腿蹬了她一脚,那人却顺势拽住她脚踝。

    许风扰腿长且细,尤其是脚踝一处,凸起的圆骨清晰莹白,正好被柳听颂压在指腹,打着圈揉,好像在盘玩什么玉石。

    踹人不成,反倒被调戏。

    许风扰表情一变,脱口就喊道:“变态。”

    下一秒又收腿要踹,可那缅因却突然喵了一声,跳到柳听颂面前要护主。

    许风扰抬起的腿愣是停在半空,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好不憋屈。

    第一脚没踹多重,却被柳听颂占了便宜,第二脚还没踹出去就被猫凶了。

    气得许风扰一个翻身,又将大猫抱住,气鼓鼓地开始哼:“你个坏猫,明明就是她欺负我,你还帮她,亏我昨天晚上偷偷喂你的猫条……”

    话说到一般,许风扰突然就卡了词,生硬转头看向柳听颂。

    柳听颂露出无奈表情,虽是斥责却一点也不凶,反倒温温柔柔地喊道:“阿风。”

    过分拖长的语调撩人,许风扰的耳朵痒了痒,又心虚看向别处,无意识抱紧怀里的猫。

    “三斤真的要减肥了。”

    许风扰试图把脑袋埋到三斤肚子里,装听不见,不料那缅因也听懂了,想装可怜往许风扰怀里埋。

    结果大的低头,小的也低头,两个白毛脑袋撞到一块,茫然抬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跪坐在旁边柳听颂闷闷笑起,因出门办事的缘故,她穿了身棉麻的杏色长裙,发丝用玉坠木簪挽起,露出精致轮廓,耳边还有些许口罩压出的红印,看起来温和又柔软,全然没有外头的清冷寡言。

    许风扰自知理亏,白发下的耳垂红了红,实在嚣张不起来,只能强撑着嘴硬:“三斤哪里需要减肥了,它就那么一小只。

    看着那快和许风扰半截身子一样长的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将一小只说出口的。

    “三斤真的有点胖了,”柳听颂只能柔声解释:“上次去医院,医生建议它还是维持在二十斤左右比较好。”

    而她怀里的缅因已经超过五斤,比同体型的公猫都要胖了。

    “但是它老对我喵喵叫,”许风扰承认,她确实有点心软。

    也怪不得才接触一两天,三斤就那么粘她,前几天被断的零食,许风扰一来,全给猫补回来了,能不粘着她吗?

    可柳听颂却突然道:“那我对你叫两声?”

    许风扰呆了下,没反应过来,比小猫还要漂亮的碧色眼眸,倒映着柳听颂身影,无意露出一丝懵懂。

    有点可爱。

    柳听颂抬手挽起垂落发丝,瓷白指尖撩过耳垂,将那一丝如银钩的青丝别在耳后,继而轻轻出声:“喵。”

    她学得有些生涩,但好在音色温润,反倒有一种欲语还休的撩拨意味,眼帘垂落一瞬,像是羞窘,又在下一秒抬眼看向许风扰,怕错过她的反应。

    “你会不会对我心软一点?”那人问道。

    此刻已是黄昏时刻,橙色夕阳随之渲染开,将冷硬的高楼融化开,变作软趴趴的小蛋糕。

    落地窗隔绝不了成束的光,仍由它们往里延伸,点缀在杏色裙摆,落入柳听颂的眼眸,掀起摄人心魄的柔妩。

    “喵?”

    见许风扰不回应,她又叫了一声,果真是天后,模仿能力优秀,这就已经抛去之前的涩然,学得精髓后,还比旁边缅因更会蛊人,像是被毛茸茸的猫尾擦过,勾住脚踝。

    旁边的三斤转了下脑袋,像在寻找同类。

    许风扰僵在哪里,耳垂红得极不正常,因之前抱猫的缘故,刚坐起没一会的人又半躺下,单手往后,杵在地毯中,以此来支撑自己,因此短袖领口被扯得往下,露出大片泛起薄粉的细腻肌理。

    “你……”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卡了词。

    柳听颂像真变成了一只猫,又喵喵两声表示疑惑。

    许风扰手一软,曲折着往后倒,手肘压进地毯,整个人又矮了一截。

    “柳听颂你!”她试图阻拦。

    “宝宝不喜欢吗?”那人明知故问,笑意从眼尾晕开,一点也没遮掩,明晃晃地告诉许风扰,她在故意撩拨。

    见她又想开口,慌得许风扰抬手直接捂住对方的唇。

    可因姿势的缘故,掌心离唇还有半寸时就止住,是柳听颂主动低头,贴向她掌心。

    “喵。”

    那人又叫了一声,触觉神经在此刻敏锐到了极致,清晰感受到对方开合的唇瓣,柔软又莹润,还有略微潮湿的吐息,幽幽将掌心纹路填满,添下浅色的口红印记。

    缅因寻找不到同伴,气得站起来,绕着柳听颂打转,试图寻找外援,要主人帮忙一起寻找。

    可向来偏爱它的柳听颂,却连一丝余光都没留给它。

    “宝宝,你又脸红了。”

    “你好可爱。”

    这下没有喵喵叫了,可柳听颂的话比喵喵叫更直白。

    让许风扰想起处于发情期、求偶的猫。

    指节下意识蜷缩,却又掐住柳听颂的脸,吓得她一下子僵直,想要退后,又必须压住柳听颂,以防她贴过来,于是只能进退两难的卡在那里。

    “不许、”她试图阻拦。

    她看出柳听颂接下来的意图,发颤的声音坚定:“不许亲我。”

    柳听颂闻言,眉眼一垂,比吃不到猫条、要减肥的三斤还可怜。

    她低声控诉:“都好几天了。”

    许风扰别过眼,十分狠心:“不行。”

    “不可以。”

    “我说过了,现在只可以我亲你。”

    “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自那天夜晚后,许风扰与柳听颂约法三章。

    第一,主动权在许风扰这儿,只要没有许风扰允许,柳听颂就不能擅自贴近,哪怕是拥抱都不允许。

    第二,在许风扰没有彻底原谅对方前,柳听颂没有任何名分,也不能将这段关系告知其他人,楚澄她们这种早就知道的人除外。

    第三还没有定下,但许风扰随时可以提出。

    相当过分的条件,可谁叫柳听颂心有愧疚,自然什么都答应下来,只是苦了自己,从那天晚上后就没吻过许风扰。

    甚至只在前两天,借着抱大猫给许风扰的由头,才碰到许风扰的手,短短两秒就分开,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也是刚刚许风扰一抬手,她就配合地贴上去的原因。

    “喵,”她拖长了语调,试图用之前的法子央求。

    许风扰却一下子松开手,垂落身侧后紧握成拳,试图压住蔓延开的酥麻。

    “柳听颂,”她冷下声音警告。

    旁边那人才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

    许风扰才不理她,只是不能亲而已,装得好像要被赶出去一样,她转身又抱住猫,猛吸了两口后,才觉得脸颊的温度下去一点。

    大猫看不懂这两人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许风扰又要和它玩,甩着尾巴就粘上去。

    也得亏是缅因,性格最是粘人,要换做别的猫,早就跑到一边躲着了。

    许风扰和猫玩了一会,见旁边突然安静,不禁疑惑望去。

    那人正跪坐在地毯上,低头看着手机,眼神专注。

    “柳听颂,你在看什么?”她问道。

    那人这才移开视线,看向许风扰,表情十分正经道:“查资料。”

    “啊?”许风扰眨了眨眼,误会道:“怎么教小猫后空翻?”

    还记得这一茬,一直不肯放弃。

    柳听颂却笑,慢悠悠道:“不是。”

    “我在查,怎么勾引你主动亲我。”

    话音刚落,许风扰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瞬间又攀升。

    不等她开口,柳听颂又喵了一声,继而看向许风扰。

    眼眸之中好像藏着几分期待,比三斤还渴望猫条的样子。

    许风扰顿时恼羞成怒,咬牙道:“你再乱说,我就找东西把你的嘴堵上。”

    想象中的场面没有出现,柳听颂甚至眼睛一亮,当即就道:“要口球吗?”

    “是宝宝想折磨我的一部分吗?”

    “家里还没有,我现在就下单?”

    许风扰张了张嘴,耳垂彻底红透。

    而这时的大猫终于玩腻,山竹踩着许风扰的肚子,施施然地迈过去。

    和她的主人一样的过分。

    第35章

    厨房与围裙

    不管柳听颂查到什么,

    都不是许风扰可以阻拦的。

    许风扰和猫玩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三斤确实学不会后空翻,只能重新拿起手机,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

    那就去解决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楚澄瞧见她的消息,感慨着许风扰、柳听颂的单纯,

    自顾自地乐了半天。

    惹得许风扰疑惑不已,不断追问。

    其间,房门被敲响几次,

    柳听颂来来回回跑了几趟,

    将骑手送来的东西往里头提。

    许风扰抬眼看了下,

    瞧见都是蔬菜、肉之类的东西后,便松了口气,

    不再理会。

    群里的消息转瞬就到99+,

    就连昭昭都被吸引过来,

    奶声奶气地发来语音,

    说自己要看猫猫。

    许风扰自然应下,

    给昭昭拍了个全方位的缅因视频后,

    才察觉到厨房里头的声响。

    倒也没那么厚脸皮,

    不仅住在旁人家中,还得让对方伺候自个,再说她小腿上的夹板已经拆掉,只要日常小心些,不过分运动和碰撞到,正常的走动是完全没问题的,

    所以许风扰慢悠悠就往厨房走,准备去帮忙洗个菜、剥个蒜什么的。

    可人到门口却愣住,

    一整个僵在那里。

    柳听颂这是在……

    做什么。

    只见被落日光晕包裹的厨房里,青翠欲滴的蔬菜被置于砧板上,水池中的西红柿漂起,撞向成串的紫葡萄,灶台上的陶锅已经翻腾,从孔洞中喷出热气。

    而柳听颂站在台前,脖颈拴着细绳,印着小狗的米白围裙松松垮垮,里头长裙已被换下,却不是熟悉的家居服,而是一件……

    过分勾勒妙曼身形的白衬衫。

    也不知道柳听颂从哪里翻出的衣服,说正经,倒也正经,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规规矩矩的短款衬衫,没有镂空或其他装饰,扣子解到第二颗,稍露出的地方还被围裙边缘遮挡,只在柳听颂走动时,往下些许。

    可要说不正经……

    许风扰还没有见过那么紧的版型。

    将细腰勒得越发纤薄紧致,刻意缝制的褶皱看似杂乱,实际却有序往上,将丰腴的起伏衬得越发圆润,让人想起七月熟透的水蜜桃,好像轻轻一戳就能冒出甜腻汁液,却在此刻被围裙盖住,掩去好些景色。

    许风扰急忙偏开视线,再不敢往那边看。

    而柳听颂好像才注意到许风扰走来一样,转身看向她。

    碎光落在柳听颂冒起细汗的鼻尖,犹如剔透白瓷上的一抹水光,诱惑着她人倾心,表情却惊喜,像遇到什么大麻烦一般,温声请求:“宝宝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许风扰莫名咽了下喉咙,乱七八糟的念头冒出又被压下。

    柳听颂露出苦恼表情,说:“我刚刚忘记把头发扎起来了。”

    她看了眼垂落的长发,无奈道:“有点碍事。”

    拒绝的话抵在舌尖,许风扰现在就好像个站在陷阱边缘的小狗,自以为发现了猎人的圈套,无比警惕。

    “不……”她试图出声。

    柳听颂却比她更快,道:“你可以去我房间,帮我把发绳取过来吗?就在床头柜那边。”

    “啊?”之前的话被卡主,许风扰懵了下,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

    她眨了眨眼,碧色眼眸露出少有的迷茫,像是急匆匆的小狗咬住陷阱绳索,却发现它确实只是一段废弃的麻绳,而她以为的猎人,实际是站在路边的无关路人。

    “可以吗?”那人好像看不出来许风扰的困惑,温声再问。

    “算了,我自己去……”

    “可以,我去拿!”许风扰当即回答,转身就往柳听颂房间走。

    脊背绷紧,脚步极快,还能听见柳听颂在后面喊她慢些,可许风扰心虚,连回都不敢回。

    柳听颂的房间在稍里面的位置,与许风扰暂住的房间相对,房门未关上,只是虚虚掩着,许风扰一推就打开了。

    里外是同样风格的装修,还未走进便嗅到淡淡香气,许风扰不曾细看,规规矩矩就往床边走。

    本想拿了发绳就立马离开,可随意丢在床上的东西是……

    许风扰的视线忍不住偏移,定在那个白毛的猫耳朵发箍上。

    呼吸骤然停滞,又瞧见更旁边的同色尾巴,比外头那只缅因的尾巴更毛茸茸,单是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它的柔顺,像是能从指间溜走、又缠绕向手腕。

    更旁边是黑丝、皮质项圈……

    甚至还有柳听颂之前提起过的口球。

    很明显,与外头那件衬衫是一整套的。

    那人就这样毫无遮掩地丢在床上,故意要给许风扰看见,像是某种暗示,它们也可以和那件衬衫一般,一件件套在柳听颂身上,只要她喜欢,只要她松口。

    心跳停滞一瞬,许风扰急忙偏过头,可余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那边。

    柳听颂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坐在她身边,脸都不红地挑选着这些东西,并下单付款。

    许风扰耳垂又开始发烫,差点同手同脚,几大步跨到床头柜,就连眼前这个朴素简单的发绳,都让她生出几分警惕,生怕柳听颂又给她留了什么“惊喜”。

    指尖捏起发绳,房门关上的声音很快就响起,又急又大声,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般。

    走到厨房,里头那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转身看过来时,依旧是那副矜雅模样,只在看向许风扰时,眉眼柔和。

    “你的、”许风扰莫名有些气喘,抬手将发绳递给她。

    柳听颂却不接,垂眼示意自己抬起的双手,有些无奈地恳求:“宝宝可以帮我扎一下吗?”

    她给出适当的理由:“我刚刚在切肉,有些油。”

    偏头看去,原本摆在砧板上的蔬菜已另外摆盘,换作改花刀的鸡翅。

    许风扰抿了抿唇,看破对方的诡计,却无法拒绝。

    “今天做你喜欢的柠檬鸡翅,”那人笑盈盈地开口,眼尾的暖意晕开,比窗外落日更柔和。

    许风扰咬住下唇,果真是年纪越大,心眼子越多,看出来又怎样,还不是拿柳听颂没办法?

    只能老老实实地一步步掉入年长者的陷阱里。

    “转过去,”许风扰挫败开口,最后还是妥协。

    那人闻言,便转身,同时又偏头道:“宝宝可以帮我把围裙重新系一下吗?”

    “刚刚好像系得太松了,一直在往下掉。”

    又来。

    许风扰眸光沉沉,终于被撩出几分恼意。

    柳听颂是不是有点得意过头了?

    她只是先和柳听颂说清楚,但并不代表原谅。

    许风扰深吸一口气,松开捏紧的发绳,刻意压抑的声音微哑,只道:“转过去。”

    没有说同意就是默认。

    柳听颂唇边笑意更深,配合转头。

    “扎个马尾吗?”许风扰薄唇碾磨了下。

    “可以,”另一人的语气轻松。

    手撩起长发,小心地避开脖颈,只有发丝划过肌理的酥痒。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旁边的砂锅还在冒着热气,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许风扰的动作有些生疏,倒不是不会,以前也经常将头发扎起,省得一团乱毛垂落,影响排练,只是很少帮别人扎头发,又在刻意避着柳听颂,不肯让她得逞,所以动作十分生硬。

    发丝被全部撩起,露出衬衫下的纤薄脊背,蝴蝶骨微凸,脊骨节节往下,继而就到不堪一握的脆弱腰肢,单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生出更多的绮念。

    许风扰咬了咬牙,发圈在指尖转了几圈,终于将撩起发丝束缚,绑了个高马尾。

    继而就到……

    许风扰视线往下,之前的快速结束没有让她更好一点,反倒落入更为难的境地。

    为了配合她,柳听颂微微低头,将纤细白净的天鹅颈展露。

    许风扰无端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纪录片,在动物界,为了表明自己的顺从,下位者会将最脆弱的脖颈、肚皮袒露,摆在上位者獠牙下,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与臣服。

    许风扰磨了磨牙,又觉得牙根冒起莫名的痒。

    手扯向那松垮的蝴蝶结,好像是在拆礼物那样的顺畅,可许风扰却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甚至不敢让它落下,急急忙忙就拽住。

    下颌线越发绷紧,往日不大能瞧见的喉管,在不断吞咽中,逐渐明显。

    “可以绑紧一点,”柳听颂在这时出声,明明是最正经不过的要求,却被说出千回百转的调子,好像在让许风扰绑别的东西。

    许风扰没有回应,灵活手指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覆着薄茧的指腹偶尔会触碰到脖颈,每一处都会掀起一阵战栗。

    手再往下,直到腰间。

    柳听颂在这儿打了个死结。

    柳听颂又出声道:“对不起宝宝,我刚刚一个人不大方便,好像不小心弄成死结。”

    这为难语气,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许风扰拧了拧眉,都不需要思考,就能分辨出柳听颂的话中真假,反正在她心里,柳听颂已经多了一个诡计多端的头衔。

    死结难解,柳听颂又系得紧,许风扰只得弯腰,刚刚还逃避不敢看的地方,现在还得认认真真盯着瞧。

    绳子绕过细腰,刚刚好落在美人窝间,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即便再怎么刻意避开,也无法停止触碰。

    许风扰额头冒出细汗,废了好大力气才将死结解开。

    还没有来得及直起身,那人突然就往后倒,压向许风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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