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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柳听颂偏头瞧了她一眼,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只道:“挺好的。”

    怪像哄小孩的。

    气得许风扰鼓起腮帮子,又吸下去,当场表演了一个河豚。

    柳听颂眉眼舒展,拿过果盘递向对面,柔声道:“再吃些。”

    哪有人这样哄别人的。

    许风扰叉了块西瓜,狠狠咬住。

    因聊天的缘故,身体无意识向对方靠,被下陷的沙发推着靠近,半米的间隔只剩下巴掌大,盘起的腿松了松,膝盖触碰对方的大腿。

    柳听颂注意到了,却没有开口提醒,好像还在专注看屏幕,抽空说了句:“怎么会喜欢这个?”

    音乐剧在国内的发展相对迟缓,早些年甚至要用灰姑娘这种动画电影举例,才能让人恍然明白,最后又总结为国外的京剧,很少有人愿意真正了解,直到后面几年被人搬上大荧幕,做成综艺后,才收获了大批粉丝。

    不过,柳听颂和许风扰聊天这会,综艺还未拍出,音乐剧还是那样冷门,就连看个视频,都要搬运组去翻墙,再等一个好心的翻译组翻译。

    “小学时候,我妈给我请了个钢琴老师,每天晚上带我弹两个小时钢琴,”许风扰说得很随意。

    虽然许母不喜许风扰进娱乐圈,但也受身边人的影响,觉得小孩得学点什么高雅乐器,熏陶一下气质,连招呼都没提前打,就做出决定。

    等许风扰放学回来,打开门一看,客厅里就多了一架看起来很贵的三角钢琴。

    而母亲的助理就站在钢琴旁边,语气冷淡地转达上司的意思。

    “老师担忧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每次都找借口多留一会,给我放她到处搜罗的音乐剧。”

    “我觉得很有意思,”许风扰补充了一句。

    柳听颂点了点头。

    说者随意,刻意简短,只当做普通小事讲述,听者也配合,没有多问,没露出其余表情,默契地将这事掀过。

    柳听颂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吃颗葡萄,挺甜的。”

    另一人也听话,叫吃什么就吃什么,腮帮子被果肉塞得鼓起,随着咬动而上下晃动,像只有着漂亮眼睛的松鼠。

    柳听颂的余光停留,好半天才移开。

    那人不曾察觉,罕见的分神,一心分作三用,一份在前头屏幕,一份在齿间水果,另一份在触碰到对方、却没有移开的膝盖处。

    因刚洗过澡的缘故,柳听颂穿得清凉,浅灰的露腰背心加三分牛仔裤,仅擦拭过一遍的发丝,贴着背心,留下湿痕,露出的肌理白皙又紧致,曲线明晰。

    许风扰没敢看,每次视线出现偏移就会立刻挪回,可贴着对方的腿却一点没后退。

    直到那人突然开口,喊道:“许风扰。”

    连名带姓的称谓,让许风扰吓得一激灵,连忙转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心虚模样。

    第85章

    她手里捏着的是谁的小件……

    “怎、怎么了?”许风扰嘴里还有葡萄,声音含糊,试图遮掩紧张却更显心虚。

    年长那位看出些许端倪,却没有揭穿,语气不变,只问:“你不是说你想玩音乐吗?”

    许风扰偷偷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对崇拜对象的不自在,然后将剩下果肉一咽,当即回应:“是的。”

    提到这事,旁的心思都歇下来,许风扰表情变得正经。

    “你想往哪方面发展?”

    “音乐剧?”柳听颂不由联系到这方面。

    “不、不是,”许风扰急忙将果肉咽下,连声否认。

    “嗯?”柳听颂偏头看她,又道:“总得有一个具体的方向。”

    怕被对方误会,以为自己只是叛逆,为了和母亲胡闹折腾,旁的一点没考虑过,许风扰连忙解释道:“我想往乐队方面发展。”

    这是柳听颂没想到的,下意识重复道:“摇滚?”

    她又接道:“摇滚莫扎特?黑与白?”

    许风扰的眼睛一亮又一亮,已完全将柳听颂当同好看待,眼睛一弯就笑:“有这方面的原因。”

    音乐剧的形式多变,不拘于一种唱法,甚至可以用摇滚结合其中,柳听颂提到的两部音乐剧,就是其中较为出名的摇滚改编。

    几日未化解的生疏,就这样荡然无存,许风扰不自觉地再贴过来,宽大衣袖扫过对方手臂。

    “不过我更喜欢后朋,”许风扰补充,又道:“其他也行,我觉得都可以尝试,不想太拘着自己。”

    柳听颂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有个大方向就好,其余可以多尝试,没必要把自己定死在一种风格里,最后听众腻了,自己也烦。

    “那乐队的人……”

    提起这事,许风扰眼神一飘忽,十分心虚道:“就我一个。”

    “我之前就不认识几个玩音乐的,刚上大学又被我妈管着,哪能认识什么人,”她越说,声音越小。

    柳听颂想了想,又问:“键盘、吉他手、贝斯、鼓手、主唱你能占哪一个位置?”

    她所说的是一般乐队的最低配置,但也有许多乐队会进行删减增加,比如让键盘兼顾鼓声,吉他手和贝斯手担任主唱,或者有多名贝斯和吉他手,主唱和副唱。

    又或者添加不同的乐器在乐队中,琵琶、大提琴、古筝只要想,都可以融入其中。

    但看着许风扰如今的状态,还是该按照一般配置准备,以后能折腾别的了,再去进行删减或添加。

    许风扰像个被老师突然提问的学生,结结巴巴回答:“唱歌可以,钢琴学过几年、应该可以当键盘?吉他也学过一点,但是不多。”

    在诸多乐器中,许风扰其实对吉他更感兴趣,之前知晓许母要让她学乐器时,她还专门打电话问过,想让母亲将钢琴换成吉他,可吉他入门简单,哪怕囊中羞涩的人,也能咬咬牙买个几百的,怪不得被评价为平民乐器。

    所以许母怎么可能同意?

    让许风扰学乐器,本就基于那点跟随“上流”的心思,想着让她培养点气质、情操,最终目的还是想让许风扰成为她合格的继任者,怎么可能同意许风扰学什么平民乐器。

    就连许风扰会的这点吉他,还是自个在网上翻视频自学的。

    柳听颂眉头微皱,刚刚还觉得许风扰有点靠谱,但现在……

    余光瞧见旁边,那人自说完后就满脸忐忑,小心翼翼地看着柳听颂,终究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孩。

    柳听颂松开眉头,干脆道:“明天你和我出门,先找个录音棚录音看看。”

    行不行嘴上说了不算,还是得看看具体效果。

    另外……

    柳听颂眼帘一抬,便道:“贝斯喜欢吗?”

    许风扰茫然点了点头。

    “那就试一试贝斯,”柳听颂拍板决定。

    键盘和钢琴看似一样,但本质大不相同,前者只是长得像钢琴,但其实应该叫做合成器,可以模仿钢琴、萨克斯、架子鼓等各种声音,同时更偏向于流行乐,而钢琴则是古典乐器。

    一个好的键盘手,那必然是六边形战士,能让乐队敢于尝试更多可能,将乐曲的编排变得更丰富。

    而电吉他是乐队中最主要的乐器之一,以推弦、滑音等技巧,加强乐曲的旋律性和律动性。

    如此可见两者对乐队的重要性,像许风扰这样的半吊子,实在没必要为了组成乐队而硬上。

    而贝斯手,并不是说它不重要,它甚至可以被喊做乐队的“心跳”,负责乐队低音部分,稳定和声和节奏,并配合鼓的重音将曲子的氛围呈现,若是没有贝斯,乐队的节奏就容易跑偏,缺乏空间感,变得轻飘飘的。

    但贝斯入门简单,就好像上学时候的文科,只要多努努力就能及格,但要想考满分却极难。

    好些乐队的贝斯手,都轮为只弹奏根音的背景板,还传出不少贝斯笑话。

    例如被喊作四弦吉他,大号尤克里里。

    一个乐队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贝斯手,不然就没有人拿外卖和调节乐队矛盾了。

    那个抱着大号尤克里里的人,为什么手一直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为什么贝斯被成为乐队的灵魂,因为灵魂看不见。

    但是,一个优秀的贝斯手,可以无限拉高整个乐队的上限。

    比如国外的Red

    Hot

    Chili

    Peppers和Queen,还有国内的沉舟乐队,都有一个优秀贝斯手,将贝斯的那股特有的“骚”劲融入曲风之中,变得格外独特。

    柳听颂如此说,便是仔细考虑过,如今虽说着玩乐队,可整个乐队就只有许风扰一个人,招人不易,她要是能担任主唱和贝斯,便少了三个大难题。

    再说吉他改贝斯,好歹也是有点基础在,不像重新开始那么难,若是许风扰没天赋,后面就当个只弹跟音的主唱,若是有天赋,再加之勤加练习,以后也能带着乐队大步向往前。

    另外,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放暑假了,这段空闲时间该如何利用……

    只一瞬间,柳听颂便想到许多,可那么多东西,还得看看明天的录音效果如何,要是许风扰真不行,再怎么考虑也没有用。

    思绪暂时停下,再看对面的许风扰,早已浮现雀跃激动之色,即便努力压制,也难以遮掩,只能重重一点头,说了一声:“好!”

    柳听颂沉默了下,没有将其他担忧说出,转头又看向屏幕。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这些,转眼就沉浸其中。

    音乐声在客厅环绕,随着时间流逝,炙热日光总算缓和一点,不再烧得人皮肤刺疼,屋子里也跟着暗了些,之前满满当当的果盘,就只剩下一堆汁液和残留的香气。

    许是亢奋又激动的情绪作祟,许风扰盯了屏幕半点,往日能让自己全神贯注的东西,现在却一点用都没有,脑子里全是杂七杂八的东西。

    之前无意拉近的距离,又被许风扰一点点挪开,小心留出些许缝隙。

    旁边的女人好似无所察觉,清亮眼眸倒映着音乐剧里的内容,灯光闪烁间,眼眸的波光也跟着摇曳晃动。

    许风扰余光一瞥。

    之前湿漉漉的发丝早干了,被柳听颂抬手挽在脑后,露出半边侧脸,许风扰不敢看,视线停留在对方脖颈。

    柳听颂肤色白净,侧颈线条纤长流畅,青色脉络隐藏在薄皮中,随着线条,微微发颤,恰似白皙暖玉,又比暖玉更柔滑,再往下……

    许风扰强行移开视线,头一回压着自己专心看剧,可不知是不是巧合,屏幕上刚好就轮到亚瑟的亲姐姐,利用幻术,让亚瑟误以为她是王后的那一段。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许风扰腾一下站起,慌慌张张就道:“我前两天泡的内衣没洗,我去洗了。”

    她前几日来了月经,无意脏了裤子,只能先泡在盆里,等月经停了再洗。

    闻言,柳听颂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许风扰离开的脚步匆匆,甚至差点撞到旁边的木架隔断,将连关门声都比之前大了不少,发出一声重重的“嘭”。

    柳听颂收回视线,屏幕上头刚好就是王姐跨坐到亚瑟身上的那段,其中内容不必多说。

    柳听颂眼帘扑扇,抬手抚过自己的脖颈,摩挲几下后才放下。

    只片刻,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看不出半点端倪。

    至于里头的人,终究是年纪小的那个,面皮薄也沉不住气,这下浑浑噩噩的,耳垂红得滴血,无意识地搓洗着里头的小件。

    盆里的水换了一茬又一茬,不知搓洗了多少会,许风扰才缓过一点神,正准备把盆丢一边,自己捧水洗把脸,降降温,可视线刚往下落,又僵住。

    手中被搓洗干净的这件,可不是她熟悉的内衣、内裤……

    再联想一下,不久前柳听颂刚洗澡出来……

    刚将降下去的温度,瞬间又往脸上涌,从脖颈、耳垂到脸颊,没一处不红透。

    许风扰僵在原地,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再过一段时间,屏幕里的音乐剧已到尾声,主演一起牵手往前,向观众鞠躬感谢。

    柳听颂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到许风扰已经在里头停留许久,她皱了皱眉,当即起身往那边走去。

    “你怎么……”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先僵在卫生间门口。

    这一次,柳听颂没再能保持住年长者的淡然镇定,和许风扰一并红了脸。

    第19章

    是我欠她的

    日光洒落,从百叶窗帘的缝隙中溜入,被分割成一条条竖直光条,映在装修简约的办公室内。

    里头的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相对而坐。

    坐在办公桌外的女人,大抵有三十几岁,很干练的打扮,耳垂挂着一对夸张的金色圆环坠子,随着激烈的说话声,摇摇晃晃。

    对面的柳听颂面色如常,叫人看不出喜怒,偶尔点个头,表示自己在听。

    杜语蓉说得口干舌燥,拿过桌面水杯一饮而尽,再往对面一看,那人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老神在在模样。

    她气得心脏都跟着抽疼,面容也变得扭曲。

    她和柳听颂认识许多年了,她之前就和现在的梨子一样,是跟在柳听颂身后跑来跑去的小助理,平日就做些端茶倒水开车的活计。

    直至原本带着柳听颂的经纪人——许惊鸿,越来越忙碌,目光不再局限于娱乐圈,甚至跨行往房地产跑后,柳听颂就主动向对方推荐了杜语蓉。

    小助理一朝起飞,成为潜力无限的柳天后经纪人,从此就抱紧这粗大腿,从国内到国外又回国,和前司解约再成立工作室,她没有前一个经纪人那么大的野心,只管守着柳听颂这颗摇钱树。

    如今的工作室,除去柳听颂外,就数她股份最多,员工在私底下都喊她二老板。

    再说,以柳听颂如今的身价,哪怕什么都不做,单是各种顶奢代言,就足以养活整个工作室,甚至还有不少剩余。

    按理说,她也该心满意足了,但柳听颂却不让她省心,上一次中途离席,偷偷去看什么演出,还被人认出,吵上了热搜。

    吓得她喊人起来连夜加班,愣是将这件事含糊掩盖。

    她柳听颂倒是厉害,嘴皮一张一合,就说不用管。

    她倒也不想想,那可是宝格美的晚会,她一个新签约的代言人,那么不给金主面子,那边会怎么想?

    艺人胡闹,她扫尾,极力应付宝格美的那堆人。

    可这事还没过去多久,她又自降身价去一个小综艺里当嘉宾,看镜头里、那个那个小小的硬板凳,她家柳天后哪里那么委屈过?

    她去哪里不是c位,镜头定在脸上,好久都不见挪动!

    可这个直播呢?

    杜语蓉收到消息后,才看了十多分钟直播,就气到想开车想冲过去,提着那张导的领子质问。

    你在干嘛?你在干嘛!

    那可是我们家的柳天后,你居然敢让她坐最旁边,还是一个连靠背都没有的硬板凳!

    我家天后坐了那么久,居然连杯水都没有,你们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话题没有带我们天后,凭什么凭什么!

    热搜!

    快给我安排热搜!这张导怎么回事,速度那么慢。

    总而言之,杜语蓉就像个有事业心的护犊子母鸡,一面想带着柳听颂搞事业,一面又任劳任怨地给柳听颂扫尾,虽然偶尔说话不好听,但是心肠很软,不然也不会跟在柳听颂身边那么多年。

    可粉丝不知道这些,只管冲到工作室的V博底下骂,说她们为了钱,什么综艺都都接,对柳听颂一点不负责。

    想到这里,杜语蓉更心绞痛了,她倒也想认认真真规划一下啊,可那也得对面那人肯听啊?再说了……

    她从牙缝中挤出字句:“你就这样巴巴的赶过去,一分钱没要?”

    对面的柳听颂点了点头,居然连个解释都没有。

    “哎哟哎哟,”杜语蓉后靠向椅背,捂着心口,心疼得直叫唤。

    这下好了,钱一分没拿着,黑锅倒背上了,这二老板干不了几年就要变罗锅了。

    恰好这时,门外有员工敲门而入,开口就道:“杜姐,杨导又打来电话了。”

    杜语蓉表情变了又变,憋着一口气让下属,找个借口说她不在。

    不消想就知道这杨导为何而来,他最近正在筹备一档以歌手同台竞技、全程直播投票为卖点的音综,邀请选手全是有知名代表作的实力唱将,节目还没有开始拍摄,就已经有许多人在关注,甚至连希望谁参加的非官方投票都进行了好几轮。

    见柳听颂回国,这音综的邀请自然也递到她这儿,只是杜语蓉故意拖着,想以自家艺人回国后第一档综艺为筹码,多为柳听颂争取一些利益。

    这样的事情无可厚非,在娱乐圈里多的是,不仅不会被骂,还会被夸,经纪人此刻不主动,难不成要粉丝冲上去,帮忙撕番位?

    与其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折了路人缘,还不如现在就商量好。

    镜头、番位,甚至涉及到后面的剪辑,如果不努力争取,那上这个音综做什么,去当别人的陪衬吗?

    只是可现在好了,这个回国第一次的筹码没了,之前还说考虑一下、然后两三天没联系的杨导,现在又兴冲冲地贴上来了,一早上打了三四个电话。

    想到此处,杜语蓉揉了揉眉心。

    柳听颂并非愚钝顽固的人,见状,也是缓下声音来,说:“这些日子我惹出不少麻烦,多亏了你帮我处理。”

    杜语蓉看她摆出态度,些许未察觉的不悦也随之散去。

    “那个音综、”柳听颂停顿了下才道:“可以去试试看。”

    话到此处,杜语蓉终于笑起来,迟迟未定下的原因,还有柳听颂态度模糊、一直未给准确答复的缘故,眼下终于能定下,她也松了口气。

    她当即保证道:“你放心,节目组那边我都会打点好的,你只管安心进去,好好准备唱歌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事情就这样掀过,但……

    柳听颂话音一转,又道:“但是阿风那边,我、你知道……”

    她的话语停顿,眼眸中既带着歉意,又带着些许清寂,转而变得坚定,当即道:“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我都无法控制。”

    杜语蓉脸上的笑意淡去,转为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何必呢,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欠了她多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柳听颂出声道:“是我欠她的。”

    “是我、”她眼帘垂落,浓睫在眼睑留下淡淡灰影,虽在日光下,却没有因此多添一丝暖意,依旧是那样,像是湖畔上不可触及的雾霭,透着股无落脚处的飘忽感。

    但当视线下移,又瞧见她唇上未愈合的口,小小一个,却在最明显处,愣是将天上的月亮拽向人间……

    杜语蓉看得烦躁,用力摆了摆手就道:“行行行,我不管你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柳听颂露出一丝浅淡至极的笑意。

    话题到此结束,继而就是一些寻常寒暄。

    直到杜语蓉随意拿起手机,习惯性瞥了一眼,当即就被屏幕弹出的消息给定住。

    “怎么了?”柳听颂看出不对。

    杜语蓉僵硬抬起脑袋,眨了眨眼,有一种被震撼后的呆愣,好半天才道:“你那位又上热搜了。”

    柳听颂眉头一皱,之前的淡然自若消失不见,急忙解开手机一看。

    倒不是因为之前直播的事情,是方才有狗仔爆出她出入医院的视频,表示暗示她是特地挑这段人少的时间赶来,且停留极长时间,并留下含糊不清的结尾,引得大家往别的地方想。

    而摇滚这个圈子,本就爆出过许多腌臜事,众人一联想,便觉得许风扰也和他们一样。

    但许风扰没有像之前一样沉默,在一个小时后就登上大号,发了一条

    简单四个大字——关你屁事。

    并配上之前从医院出来时,提着的袋子图片,塑料袋里头的药被照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病例单都拍了,明晃晃写着风寒感冒四个字。

    虽是去找发小,但毕竟是公立医院,该走的程序都走了,只是趁着午间没排队而已。

    而关于祛痣修复的药,许风扰在拍照时就提前取出,不想让旁人知道那么多。

    如此回应后,谣言不攻而破,毕竟在前两天的直播里,大家都亲眼瞧见许风扰病恹恹地坐在一边,时不时就咳嗽几下,还有那袋子,确实是偷拍视频里她提着的那个。

    许风扰的粉丝顿时愤怒之极,齐刷刷冲到那个狗仔的V博下刷屏大骂。

    最后那狗仔只得删了视频,在V博上和许风扰道了歉。

    第20章

    她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

    思来想去,最后一张音乐剧的票还是没舍得浪费。

    键盘手要带娃,况野有约,最后还是把楚澄拽出来,美其名曰:找找灵感写歌。

    楚澄抱着脑袋哀嚎半天,她听不得绕来绕去又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法语,每次都把它当催眠音乐听,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来。

    未开场的剧场有些吵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

    废尽力气抢票,然后带个五六岁、什么也听不懂的小孩过来,她们最快乐的时间估计就在此刻,三两聚在一起后,利用一排排椅子玩躲猫猫,笑声环绕在剧场,其中夹杂着大人间的客套声。

    许风扰和楚澄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极力掩饰面容。

    可鸭舌帽遮掩不住的脑后,一个露出一截红毛,一个露出一截白毛,再加之特别的体型差,实在醒目得很,幸好两人摆出拒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从坐下后就没有说过话,楚澄低着头犯困,许风扰盯着前面发呆。

    就连嬉闹的小孩都不敢往她们前面跑,更别说其余人。

    剧场的灯光暗了些,昭告着音乐剧即将开场,周围终于安静了一点,大人将孩子抱回原位,小声警告。

    许风扰揉了揉耳朵,终于松了口气。

    楚澄则睁开眼,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

    看得出来,两个人都被折磨得不轻,比起尖锐的小孩音,她们还是宁愿忍受况野的震耳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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