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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直播的嘉宾临时违约,才让我有了光明正大踏入你家的机会。”

    柳听颂声音一转,又道:“李摄其实并不想拍太过正式的图,所以我一说改时间,她就同意了。”

    “喝酒也是她提议的,觉得这样更有感觉,”柳听颂笑了下,说:“正好给了我耍酒疯的机会。”

    “我本来打算在门外等一夜的,想着等第二天节目组安排的保洁赶来,再趁机和你卖个惨,”柳听颂就这样坦然地把自己的苦肉计交代干净。

    “可没想到你突然会打开门。”

    之前的事情都有了解释,虽然许风扰面色不显,但心里头确实好受了些,这里头也有阴差阳错的因素,不全是算计。

    “然后我就崴脚了,”她居然还在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赤足随着身体微微晃动,无意擦过许风扰腿间。

    许风扰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人又自顾自地皱了皱鼻子,理不直气也壮地冒出一句:“你今天和楚澄躲在卫生间里。”

    她加重语气强调:“好长时间。”

    听到这话,许风扰没好气地回:“关你什么事,”

    当真是喝醉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不能吃的醋也敢吃了,还胡说什么好长时间,明明楚澄就说几句话就走了。

    柳听颂就提了一句,没再继续纠缠,就这样盯着许风扰看。

    把许风扰看烦了,烦躁冒出一句:“谁送你过来的。”

    “梨子,”

    许风扰对下午跟在她身边的助理还有点印象,记得是个很讨喜的圆脸女孩,表情松了下,问:“她还在下面等着吗?”

    柳听颂点了点头,不知是明白过犹不及,还是红酒的后劲上来,竟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不放心,还在楼下等着。”

    许风扰顿时松了口气,说:“我让她送你回去。”

    柳听颂点了点头,也没说好与不好,只是伸出双肩,看向许风扰。

    许风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站起身,将人打横抱起。

    老小区的坏处就是这样,一扯到安装电梯就一堆事,商量了几年还是没个结果,最后还是只能依靠着楼梯上下。

    脚步声逐渐往下,两人都没有开口,仍由静谧笼罩。

    须臾,等待许久的汽车终于无声驶出小区。

    许风扰一下子跌进大床里,叹息声在漆黑夜色中格外明显。

    最后还是那样,两人都很直接,没有半点隐瞒,将自己的全部想法都摊开,可一个人拒绝靠近,一个人紧追不舍、不肯放弃,再说什么都是白费。

    想到这儿,许风扰又是一声叹息。

    理不出头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暂且搁置。

    最后只能抬起手,看着那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小痣,咬牙决定,明天一定要将这痣祛掉。

    第15章

    这是床和沙发恐怕是没我的位置了

    次日,中午。

    匆匆披上白大褂的女人,随手将头发一扎,接着道:“你咋来那么早?”

    她转身将房门一关,便将外头的嘈杂隔绝,快步向许风扰走来。

    “我刚吃饭准备趴在桌上眯一会,你就过来了,”她苦着脸直抱怨,清秀眉眼间全是打工人的怨气。

    早就坐在里头的许风扰,难得露出一丝愧疚,解释道:“昨晚没睡着,早上眯了一会就过来了。”

    她声音一顿,含糊道:“你知道的,我看着心里烦。”

    提起这事,方才气汹汹的人骤然泄了气,只问:“你感冒好些了?”

    “应该、还是没力气,”许风扰摇了摇头。

    那人往靠背椅子一坐,就道:“我等会带你去开点药。”

    “成,”许风扰点了点头。

    来人是许风扰的发小,名叫李见白。

    之前许风扰被寄养在外婆家时,和李家是对门,又因李家父母也都是医生、平常十分忙碌的缘故,两小孩打小就被丢一块,谁家家长有空就给她两带口饭,实在不行就丢点钱,让两小孩一起去小区外的餐馆吃个盖饭。

    李见白小时候还怕黑,父母加班不在的夜晚,总大半夜抱着枕头,去敲许风扰的房门。

    那时的许风扰也没那么酷,到底是个小孩,一个人待在漆黑的房子里也会怕。

    于是,两个小孩就经常抱着枕头缩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比如等许风扰继承家业之后,她就变成了霸总的医生朋友。

    许风扰要大半夜打电话,催着李见白过来她的豪宅,给她的虐恋对象看病。

    为此,李见白还特地练习了一段时间,保证自己可以挤出三分惊喜、三分颤抖、五分感动,万分感慨地说出一句:“许总从来没有像这样关心过一个人。”

    可惜她的练习并未派上用场,倒不是许风扰的问题,是李见白学的是皮肤科。

    众所周知,霸总文女主是不可能得皮肤病的,必须肌若白雪,吹弹可破,最多就生点不会影响外貌的大病。

    “伸手,我看看。”

    虽然之前就线上联系过,李见白为了保险起见,仍要先看过一遍,直到彻底确定后,她才有些犹豫地开口:“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痣,要是你不注意看,找都找不到……”

    她有心劝许风扰一句,毕竟从医学角度来看,这颗小痣根本无关紧要,没必要祛除,而且……

    她抬起脑袋,看了许风扰一眼,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许风扰显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却道:“现在去敷麻药?”

    来了太多次,她甚至比李见白都要熟悉流程。

    像她这种不起眼的小痣,是不需要手术切除的,只需敷个麻药,再用激光祛掉就好。

    李见白叹了口气,当即站起身来,就道:“走,我带你过去。”

    一番折腾后,连带开感冒药,也不过半个小时,李见光把药袋子往她怀里一丢,连个嘱咐都懒得,直接往靠背椅子上一躺,哼哼几声就开始抱怨:“你就不能下午上班的时候来吗?让我光明正大地偷一会懒。”

    她性子向来懒散,还没毕业前就想着去私立医院,结果还没有拿到毕业证,就被父母直接塞进这边,一天到晚忙得像个陀螺似的。

    许风扰坐到她的对面。

    自从上大学后,她们两人一个忙着学业,一个忙着搞音乐,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经常是刚定下时间,又因为各种理由放弃,眼下难得见上一面,她并不着急离开。

    李见白也是如此,虽然抱怨了两句休息时间没了,可话音一转,又絮絮叨叨和许风扰聊起来。

    “自从我搬出来后,我父母反倒贴上来,以前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次面,现在居然一个星期能吃上一顿饭。”

    “就是总唠叨什么结婚,烦死了。”

    “这破班上得我心力憔悴,上学那会还担心科室里的勾心斗角,现在我往这一坐就是看诊,除了中午这点时间,其他时候就没停下来过,想勾都没处勾。”

    李见白说来说去,又扯到许风扰身上,说:“你外婆刚从主任位置退下来了,终究是年纪大,没那么多精力了。”

    之前的话,许风扰就算不大懂,也会出声回应,可到这里,她表情一僵,连一个“嗯”都没有。

    幸好李见白只是提了一嘴,下一秒又道:“你和你那前妻姐见面了?我昨天看见的V博了。”

    她摆出一副吃瓜的模样,拿过旁边保温杯,用纸杯倒了一杯后,再给许风扰,自己则抱着个大壶,兴致勃勃道:“感觉怎么样?能不能死灰复燃?”

    她顺带还解释了一句:“早上洗的保温杯,还叫人给我消毒了,茶水泡到现在,忙得一口没喝。”

    昨儿燃陨等人都怕许风扰难过,一直没敢开口问,想着等过几日一起排练的时候再说,现在倒好,先让李见白抢先一步。

    许风扰双手捧起纸杯,吹了口热气,里头的茶叶跟着飘起。

    这上班后就是不一样,之前的李见白最爱喝的是冰可乐,现在……

    许风扰想了想,说:“我那边有两包枸杞,过段时间拿给你。”

    李见白没拒绝,只说:“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到底能不能行?”

    她继续道:“我昨儿太忙,没来得及看直播,那破节目又不给录屏,我刚翻到一个偷录的,三秒之后就被举报下架了,就只能看看粉丝剪辑的片段和截屏,过过吃瓜瘾。”

    张导的做法无可厚非,若是早早就有人发出全部的直播内容,那收视率必然腰斩一大截,只能要求旁人不允许录屏。

    而粉丝截取的些许片段倒不碍事,反而能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

    就是苦了李见白,那声音越说越幽怨。

    本来打工就烦,现在连瓜到没得吃。

    提到这个,她话音一转,打趣道:“不过,你那些小丈母娘好像不怎么看得上你啊?”

    “我看评论,她们都骂到工作室那边了,骂经纪人乱给柳天后接活,重返娱乐圈的第一个综艺,居然随便成这样,既没有提前宣发,给粉丝暗示一两句,也没有联系过应援会,甚至连节目都很一般。”

    其实这个综艺还算不错,从第一期开始就有不错的热度,更出了两首爆火的热单,可奈何柳听颂的咖位实在太大,这小小节目哪里配得上她。

    刚开始粉丝还沉浸在天后回归的狂喜中,忙着四处宣传和看直播、发弹幕,即便有不满的声音也被暂时压下,可现在回过味来,就开始闹腾了。

    先骂工作室,再嫌弃节目组,然后再贬低燃陨乐队,许风扰态度最不好的几段都被截下来,仍节目组怎么删都删不掉,直接就给许风扰扣上不尊重前辈、轻狂、绿茶的帽子。

    幸好许风扰已经很就没打开大号,否则必然会看见几千条不重样的骂人评论。

    但这又怎样?

    许风扰捧着纸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虽然戒了冰可乐,但李见白没也亏待自己的嘴,把往日旁人送给自家父母的好茶叶,全都搬到自己的小屋,昨儿银针,今儿龙井,主打一个享受。

    “你别给我装听不见,喝了我的茶还不老实交代是吧?”

    李见白催促着,还不忘强调一嘴:“这茶三千一两呢。”

    “我这就去举报,“许风扰在这个时候就接得快了。

    李见白一点没怂:“快点去快点去,把我爸妈都关进去,我就辞职,住到你家去……”

    她突然笑起来,揶揄道:“就是这床和沙发恐怕是没有我的位置了,只能随便找个地方打地铺了。”

    她自然是去过许风扰的家,当然清楚屋里头就一个仅容一人躺着的懒人沙发,之所以这样说,是在故意调侃许风扰。

    说起这个,还得提起她第一次知晓许风扰与柳听颂的关系的往事。

    自从两人考入不同大学后,李见白忙着学业,许风扰忙着叛逆,便许久没能见面,但许风扰家里头的电子锁密码,李见白是一直知道的。

    那天刚好放假,她不想回家,就寻思着来许风扰这儿躺会。

    因之前她也常往这边跑的缘故,连个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输了密码就开门。

    结果一抬眼,就瞅见自己的好友被一个陌生女人抱在怀里,两人陷在沙发里,睡得那叫一个香,给李见白吓的,直挺挺站在原地,愣是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还是那两人被声响吵醒,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难以言说那一天的李见白受到多少惊吓,直到今天还耿耿于怀。

    她忍不住再说:“幸好你们那天就只是困了,抱在沙发睡了一会,要是做了别的……”

    “行了行了,”许风扰出声打断,过了那么久还是觉得尴尬,可下一秒又觉得还不如一直尴尬着。

    “所以你们还能死灰复燃不?”李见白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许风扰实在无奈,知道这人的性子,若再不回答,不知道这人又能提起多少往事,只能叹气道:“不会吧……”

    “吧?”李见白挑了挑眉。

    若是没有经历昨晚,许风扰或许能给出肯定又坚决的答复,可如今她知晓了柳听颂的坚决,便忍不住怀疑起来。

    “啧啧啧,我就说你还爱……”

    话还没有说完,那喝完的纸杯就被丢到她身上了。

    当真是被逼急了,连许风扰自个都没理清楚的事情,又怎么能和别人说,也就眼前*

    这个发小,才能逼着她给出一个回答,若换作旁人,许风扰早就翻脸走人了。

    被砸的李见白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把纸杯往垃圾桶里一丢,终于挤出一句像样的人话。

    “我就知道你旧情难舍,你当时分手时,闹成那样,我每次想起来就觉得心慌。”

    “可她之前做的事情确实过分,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嬉笑淡去,李见白面色严肃,终于看出点医生的模样,但这感觉十分让人难受,好像被下了什么重病通知书一般。

    许风扰眼帘垂落,掩去情绪,只道:“我知道了。”

    再好的朋友,也只能点到为止,李见白没再多说,拉开抽屉拿出两张票,往对方那一递,道:“前两天有个病人家属送的。”

    许风扰低头一看,居然是两张音乐剧的票。

    “说是午间路过,听见我屋里在放歌,就寻思着我喜欢这些,想方设法给我抢到了。”

    李见白哭笑不得:“我哪喜欢这些啊?听都听不明白,你找个人帮我去看了吧。”

    许风扰还没有开口,她又说:“这事还得怪你,要不是我寻思着放一下你的歌,给你们乐队凑点播放量,她也不会听见这些。”

    因许风扰十分喜欢音乐剧的缘故,燃陨乐队的几首歌都采纳音乐剧的选段,所以那家属听到后,产生误会也正常。

    而这部音乐剧……

    许风扰之前也曾关注过,只是这个剧团长期在国外演出,今年才开始全球巡演,许风扰虽然动过心,但因工作安排,只能无奈放弃。

    但没想到的是因上一场的火热,她们竟又在S市多加了一场。

    许风扰没有拒绝,将票一收就道:“谢了。”

    她明晚正好有时间。

    李见白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你客气啥,下次请吃我吃饭就行。”

    “我这马上要上班了,下次见面再聊。”

    “成……”

    话音随风散开,泯灭在炙热日光中。

    两张音乐剧的票被丢在客厅桌面,许风扰偏头看着,思索着该邀请谁一同前往。

    同样喜爱音乐剧的熟悉身影,浮现在脑海中,试图压制却有声音响起。

    “你也喜欢这个?”

    记忆中的少女眼睛亮起,惊喜地望向对方。

    第17章

    她总是像个容易受惊的兔子

    虽然柳听颂是以老师的名义,与许风扰住到一块。

    可在此之前两人都毫无接触,除了荧幕上那点了解,两个人完全陌生。

    即便一下子住在一块,也难以快速熟悉,相处中总带着几分生硬与尴尬,直到破冰的机会出现。

    那日,许风扰关注许久的音乐剧《亚瑟王传奇》终于有了官摄,万分雀跃下,也不再满足于小小的手机屏幕,当即从房间跑到客厅,打开早已落灰的120寸电视,一番折腾后才搞好投屏。

    那日恰好是S市在一年之中最热的几天,就连天天喊着时间紧迫的高中都放了假,即便屋里的空调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也难挡热意涌来。

    许风扰不过在客厅来回跑了几趟,都热得直冒汗,更别说因事被迫出门的柳听颂,一回来就直奔浴室去,水声到现在都没见停。

    许风扰随手抽了张纸,将额头的汗抹去,眼神不经意往水声响起处去,未曾停留一秒就急忙收回。

    可水汽却从门缝挤出,带着薄荷沐浴露的清凉,幽幽往鼻尖绕。

    之前大大咧咧半躺在沙发的少女,无意识直起腰,变得规规矩矩。

    不过很快,当大屏的视频开始播放时,她便完全陷入其中。

    其实已经看过很多遍,甚至许风扰都能卷着舌头,跟着哼两句,标不标准不知道,但音调绝对正确。

    她看得入迷,完全忽略了轻微的开门声,有人趿拉着吸满水的拖鞋往房间走,片刻之后又走出。

    脚步停留在客厅不远处,像在往这边看,片刻之后又踏进厨房。

    许风扰完全不知情,不知不觉又把腿盘到沙发上,双手将抱枕压在胸前。

    她那会还没染头,柔顺的黑发随意披着,发尾直至肩胛骨下,只穿着宽大白T和三分裤,身材高挑又匀称,脸颊还带未褪去的婴儿肥,弱化了深邃轮廓带来的中性,更稚嫩柔和,透着股年轻的朝气。

    随着剧情的变化,怀里的抱枕被勒紧,表情也越发专注。

    厨房那边传来刀切菜板的声音,再过片刻,有人端着盘子走过来,脚步很轻,放下盘子的动作更轻,几乎微不可闻。

    许风扰虽入迷,却不是彻底瞎了,余光窥见人影,吓得浑身一抖,要不是腿还盘着,差点就站起来。

    “老、老师,”她连忙喊了一声。

    柳听颂比她年长五岁,这年刚好二十三,虽还是个略显青涩的年纪,但也比许风扰好得多,起码不那么一惊一乍,像个随时会被吓到的兔子。

    “吃点水果,”柳听颂下意识将声音放轻了些,担忧又吓到某人。

    闻言,对面那人慌慌张张站起,手在裤缝大力摩擦几下,刚抬手要接又急忙收回来,说:“我去洗个手。”

    “有叉子,”柳听颂不得不提醒一句。

    刚踏出去的腿脚又缩了回来。

    “坐下吃,”柳听颂再出声。

    许风扰就像个呆呆愣愣的机器人,对方说一句她就做一点。

    这不,柳听颂话音刚落下,她立刻就坐下,双腿并起,手放膝盖,脊背挺得笔直,规矩得不行,哪怕抽出直尺比量,也挑不出半点差错。

    看见她这幅模样,柳听颂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吃点水果罢了,怕什么?”

    “我又不会吃人。”

    许风扰僵着脑袋点了点头,然后颤颤巍巍伸出手,拿过旁边铁质小叉,挑了个最边缘的西瓜小块。

    不怪她如此紧张,虽然许母从事于这方面,但许风扰长期住在外婆家,也就逢年过节能和母亲见次面,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更别提带许风扰去公司看看。

    所以在许风扰眼中,自个和娱乐圈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而现在,只在屏幕上见过的人,突然在自己面前晃,谁能平和淡然下来?

    而且……

    许风扰余光一瞥,又赶紧收回来,她还挺喜欢柳听颂的。

    崇拜的那种喜欢。

    思绪间,柳听颂已走向阳台,将两边窗帘拉扯合上,客厅陷入昏昏沉沉的朦胧里,还在播放的屏幕变得越发清晰。

    许风扰意识飘远,却不敢乱想,视线定在屏幕上,看似专注,实际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柳听颂又走回来,坐到她的旁边。

    沙发随之往下陷,沐浴露的香气散开,比之前更近。

    许风扰呼吸重了些,又刻意放缓。

    咬在齿间的西瓜破碎,泛起丝丝甜味。

    “我调到开头?”许风扰终于主动开口了一次。

    音乐剧节奏紧凑,哪怕只播了十几分钟,也错过了许多剧情,乍一看还是挺难理解的。

    但柳听颂摇了摇头,只道:“没事。”

    怕许风扰误会,她又补充了句:“我之前看过几遍。”

    “几遍?”许风扰抓住关键词,眼睛亮起来,惊喜之下忘记拘束,当即就道:“你也喜欢这个?”

    “喜欢,”柳听颂十分坦然,没有遮掩。

    少女像一下子找到了同好,腿往沙发上一盘,侧过身就道:“你喜欢哪一个?”

    “万世巨星,”柳听颂回答。

    许风扰的眼睛更亮了,当即问:“那一版?”

    万世巨星有英俄两版,英版更出名也更有争议。

    “俄版,”柳听颂回答的很快。

    “我也比较喜欢那一版,”许风扰往前倾,将两人距离拉远。

    柳听颂注意到了却没提醒,反而单手端起果盘,往对方那边递,同时道:“那你呢?”

    许风扰叉了块哈密瓜,咬着果肉就道:“我喜欢亚瑟王传奇。”

    她眼神示意屏幕,说:“就是这个版本。”

    柳听颂看着屏幕,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居然点了点头,冒出一句:“挺好的。”

    明明是正常的语气,可许风扰却莫名感到一阵羞窘。

    比起柳听颂喜欢的,她喜欢的这部音乐剧就幼稚很多,概括来说就是亚瑟王拔出圣剑,在梅林等人的帮助下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然后迎娶王后,又被亲姐姐陷害,被王后误会,然后头上带绿的故事,比起其他,更像是成年版的童话。

    奇怪感受作祟,许风扰憋出一句解释:“这一版的亚瑟王塑造的很好。”

    柳听颂点头,像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情绪,说:“我喜欢桂妮维亚册封兰斯洛特的那一段。”

    这一段在剧中很出名,对一切一无所知的亚瑟,还沉浸即将结婚与得到一名忠心骑士的喜悦中,可王后与兰斯洛特却已开始摇摆、纠结,只剩下一个不断渴望承诺的亚瑟,一个人孤独坐回王位。

    许风扰眉眼塌了塌,说:“我也喜欢那一段,但更喜欢亚瑟和桂妮维亚刚开始相爱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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