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朕愿同皇后，共享这天下。」

    12.

    椒房殿，龙凤烛。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我抓起一把数了数，刚好是这四样。

    也难为他细细去了解民间的规矩。

    我们居然也真做了一对夫妻。

    「阿淑。」

    换下那身黑金色的龙袍，薛厉身边的戾气陡然间驱散不少。

    大红色的喜袍衬的他眉眼温和，更像是个新婚害羞的俊美少年郎。

    多年的苦难让我逐渐忘记，他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光景。

    薛厉迫不及待上前来抱住我，我闻到了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厚重又让人安心。

    我放任自己拥有片刻的沉醉。

    「你是我的了，阿淑。」

    他的力气很大，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合卺酒。」

    我轻轻推他，薛厉这才松手，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摸着脑袋，憨憨的笑。

    「对对，还有合卺酒。」

    手臂缠绕，我看他迫不及待要喝，不由施力按住他。

    「薛厉，你一定要再次掀起战争，吞并齐国吗？」

    他定定看着我的眼睛，言辞坚定：

    「对。」

    我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找不到一丝犹豫，颓然地松了力气。

    薛厉反而放下杯子，随手端起酒壶端详。

    「转心壶，一壶两种酒。」

    「阿淑，这招我在孩子时候就见过了，可我现在不是孩子了。」

    「你是回来杀我的。」

    我没有事情败露的惊慌，只觉得释然：

    「薛厉，我们早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他目露失望，抬手欲唤人进殿。

    忽然动作一滞，跪倒在地。

    13.

    「薛厉，你了解我，我也同样了解你。」

    我们身上有一股一模一样的韧劲，同样的不达目的不服输。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仍然亮着幽幽烛光的蜡烛上。

    「我也是一定要保护我的母国的。」

    「就算是你挡路，也不行。」

    我们再一次站在了对立面上。

    薛厉惨笑，随即他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攥住我的手，把我整个人拉向他，塞给我一把刀。

    「阿淑啊，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杀了我，保存你的齐国，或者，我踏平它。」

    我忍不住缩手，他却死死握住不让我动。

    「最后一步了，你舍得犹豫吗？」

    「屠城，烧杀，今天我若是活下去，当年齐人对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双倍奉还，唔!」

    刀尖没入他的胸膛，鲜血淅淅沥沥，他的脸上却带着释然。

    「阿淑，我在奈何桥边等你，你可不要，当我等太久啊。」

    烟花漫天，绚烂的光影如同流沙一般倾泻，众人沉醉于它的灿烂。

    就算有人用沾满鲜血的手释放一枚信号弹，参杂其中也不显得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