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着这几句话，我陪着他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到北魏，卧薪尝胆。

    我们在最凛冽的寒风喝着最烈的酒，就连天上的星辰都要握在手中。

    无数次的畅想未来，现在尽数烧成了灰烬。

    把珠子扔回去，我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7

    我突然病了。

    一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成天围着我转，却怎么都查不出原因。

    薛厉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我一日日衰弱下去。

    在他又砍了一个无辜太医的脑袋后，决定请宝华殿巫医给我祈福。

    甚至要亲登泰山，大赦天下，以求我安宁。

    如此大动干戈，前朝参我的奏章如同雪花一样飘来。

    早朝有老臣撞了金銮殿的柱子，要求处死我这祸国殃民的祸水。

    此时流传民间，民怨四起。

    流言越传越凶，从我是山野狐狸幻化人形魅惑人间君王说到我是齐国间谍，专门来搅扰朝政。

    比起前者，自然是后者更让人信服。

    百姓自发联名写下请愿书，上告朝廷要求处死我。

    漩涡中心的我却不受什么影响，成日吃吃药看看书，闲适又恣意。

    等到余家族老声声泣血，触柱死谏之事遍传京城，百姓传颂家喻户晓之时，我停了药。

    拖着一身病骨要怎么看戏呢？

    我躺在内间小憩，外面隐隐传来争吵。

    我赶忙闭紧眼睛，竖起耳朵。

    「皇上，民怨沸腾，若是此时攻齐，则一举两得，既可以遏制民言，又可开疆拓土，何乐而不为呢？」

    余初宁的声音。

    没有回话，余初宁急了：

    「皇上，您不能再犹豫了！温淑身在曹营，早已与我们离心，您得为大局着想！」

    半晌，薛厉终于开口：「贵妃认为，由何人领兵最为合适？」

    「自然是臣妾的兄长。」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一串脚步声响起，殿内又重归平静。

    「阿淑，朕知道你醒着。」

    我睁眼，正对上薛厉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知道你恨她，我替你除了余家，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笑了，灿若朝霞。

    「好。」

    8

    当京中出现更有意思的话本子的时候，我的病已然大好。

    薛厉说要带着我去京郊猎场散心，余初宁也一起。

    大病初愈，我面色苍白。

    薛厉带我同乘一骑，时不时能感受到背后一股视线灼灼。

    余初宁搅弄着手帕，不情不愿地让太监牵马。

    淬毒的箭自林中射出，余初宁的尖叫惊起一片飞鸟。

    「有刺客！护驾！」

    直到她看着那些黑衣蒙面人站在薛厉身后，眼神由惊慌转为震惊：

    「你要杀我？」

    余府的护卫也纷纷现身，站在余初宁身后，泾渭分明。

    「薛厉，我余家倾力相助，才让你稳坐皇位，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他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漠：

    「余峰豢养私兵，意图谋反，违抗圣旨，打伤禁军，已被就地格杀。」